可是这种方法根本就不是百分之百能成功的。
不过方长鸣也担心白老师觉得闷得慌。
太纠结了。
所以他只是稍微劝一劝,没有让白老师立马回去的意思。
“好吧,你去请吧。”白明理听到前面的嘈杂声,心想,还真是衣锦还乡了。
方长鸣放下心,打马上前。
流水宴险些都要摆到了村头。
原伯环和原仲环是不想要如此张扬的。
原伯环自觉自己的身份有瑕,不该如此,若是让人查出他的底细,成了攻讦小弟原仲环和陛下的借口就不好了。
但是季连惠说,让他放心的摆,他在镇北军中立了功,为何不摆。
世子这般说了,原伯环才放了点心。
今日季连惠就受邀来喝酒了。
说是喝酒,他吃喝都是自带的,这两年镇北王府没了以往的低调,惹了不少人,季连惠也就不敢再外头吃喝了,最多就是在方长鸣的酒楼或是叶家烧烤时会吃些外食。
这酒才喝到半场,季连惠远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方……”
季连惠把到嘴的名字咽了回去。
现在方大人的名声可大得很。
他要是敢叫破方长鸣的名字,这流水席也不用办了。
这些人怕是都要扑过去看大名鼎鼎的方大人是什么模样了!
到时候那场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这么想着季连惠目光古怪地瞧了方长鸣一眼,现在的方大人可是万人追捧呢。
方长鸣:……
季连惠这小子又想什么呢。
第100章
原伯环发现世子大人的目光一直在往外看, 他便顺着季连惠的视线看过去,远远就看到了一个修长的人影从马上下来,似乎是要找人。
季连惠站起身眼珠子一转, 对着原伯环和原仲环说了一句:“走,带你去拜见。”
原伯环听话起身,让父亲招呼亲友。
季连惠是响当当的贵人,他带着原伯环这个主人家走, 那些来吃酒的也不敢上前打趣,有那些个好奇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却耐不住这席面好,很快便有投入了抢肉抢菜的行列。
方长鸣还未进村季连惠就带着原家两兄弟出来了。
“怎么?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难道是想要吃杯酒?”季连惠笑眯眯地说道。
方长鸣没有说什么, 只是侧过头示意季连惠去看他身后小路上停着的马车。
一眼就认出那是陛下微服出巡喜欢做的马车的季连惠:……
“那位想要见见这两个小兄弟?”季连惠有些不确定地问。
“是。”方长鸣点点头。
“哎呦。快快,咱们别让那位贵人久等了。”季连惠拉着原伯环和原仲环快步往外走。
刚才离着远,见过方大人一面的原伯环并没有认出他来。
现在走进了, 原伯环才认出,这位当年在朝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方大人。
这些年方大人不仅将玉米和红薯土豆都推广了出去,还让肥田之法传遍大齐, 他们原家深受其恩, 原伯环怎能忘记方大人的模样。
只是这……这能让方大人亲自来请, 让他们见的贵人,怕是只有那一位了。
想通了这一点,原伯环竟是险些连走路都不会了。
看到大哥这般反应, 还未这位过于俊朗的大人,原仲环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看来这次来的人真是那位贵人了!
马车在路边静静地等着。
季连惠走进了就看到了苏硕。
苏硕翻着死鱼眼跟季连惠对视一眼。
苏硕:你怎么在这儿啊?
季连惠:我镇北军部下摆席我还不能来了?
方长鸣只当没看见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车帘被掀开, 白明理看到了如今的原伯环和原仲环。
如今的原伯环已经没了那平平无奇的模样,也许因为这两年他在北地, 不吃饱根本抵御不了风霜的缘故,如今的原伯环长得高大魁梧,走在人群中那是一眼就能将他认出来。
而且当日在朝堂上见他时,原伯环分明是存了死志,仿佛指认完安国公府的人便能立即死去,现在瞧着倒是眼中有光,对未来有所期待,不再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这才过去不到三年!!!
一个人的变化就能这么大,真是让白明理惊叹。
果然这孩子是一棵好苗子,以往是可惜了。
白明理:“真是男大十八变啊,你这么个模样是当不了暗卫了,往后便好好当校尉吧。”
原伯环一听就明白陛下这是在宽慰自己。
他一张国字脸涨得通红,当即就要跪下,不需要白明理动手,季连惠就把人拦住了。
“哎哎哎,不过是在外头说几句话,你现在要是跪下了像是怎么一回事,平白惹人眼了。”
原伯环这才没有继续行礼:“多谢陛……几位公子。”
“原仲环,你今年可还要考举人?”白明理将目光移向原仲环,这人他倒是没见过,但他原仲环的印象不错。,不过能对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兄长有感情,没有因为困苦就埋怨旁人,有担当有责任,多好的基层官吏后备役啊。
白明理一愣。
自己真是被方长鸣带跑偏了,见谁都想要扒拉到朝堂上给他打工。
“是,学生这些年一直在闭门读书,如今兄长回来了,我自然要去考上一考。”
前两年他虽然觉得自己学识见长,但兄长那里不知什么情况,他也摸不准这些个贵人的心思,便没有继续考举人。
今年他是必定要去试上一试的!
白明理和方长鸣清晰地看到了原仲环的志气,两人对视一笑。
“我瞧着你这次倒是有几分把握。”白明理笑着问道。
原仲环不卑不亢地回道:“兄长归来,学生心思已定,虽无十分把握,但多试几次想来也有机会。”
这话说的很含蓄谦虚。
但是其中又透露着几分少年骄傲。
“好,我会记得今日所说的话。”
不错,要是大齐学子都有这份志气就好了。
原伯环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自家的弟弟向来稳重,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着陛下竟是开下如此海口,原伯环作为死士是识字的,不然他连命令都看不懂,但是越是认字他越是知道科举的不易。
若是考不上,陛下怪罪他们欺君罔上怎么办?
“公子,小弟年幼,还望公子海涵宽恕小弟的无礼,科举哪儿是那么容易的。”原伯环毕恭毕敬地说。
即使他现在变得壮实高大了,白明理还是看出他心里有些战战兢兢。
“无妨,年少也该有大志。”
白明理开口安慰道。
“你家可种了新良种?”白明理看向原仲环。
原伯环回道:“家中如今有九亩肥田,十二亩薄田。”
这京城的肥田和旁的地方不同,原家能攒下这幅家底已经不错了。
“前儿收了粮,肥田足有一百八十三石粮,薄田也有八十石粮食。今年冬,下官想着种些豆子,养一养田地,来年定能再次丰收。”
白明理点点头,就算种子好,也得看田亩的肥力和是否是精耕细种。
这个数目倒是正常。
“不错。”白明理笑道,“你们还在吃席面,我便不叨扰了。”
白明理看向季连惠。
季连惠嬉皮笑脸地说:“公子,我今个可是向衙门告了假。”
如今季连惠在兵部当值,他虽然还未接镇北王的职务,但也算是正经有了差事,不能像是以往那样散漫了。
“你知晓便好。”白明理这才去看方长鸣。
方长鸣对着白老师说:“公子我送您回去。”
“嗯。两位若是有缘再见吧。”白明理转头对着原家兄弟说,这里人太多了些,白明理也不会真的久待。
当然这个有缘是看他们有没有缘分上朝参政。
“恭送公子。”两人行礼道。
白明理将车帘放下前对着方长鸣招了招手,方长鸣顺势进了马车,苏硕松了一口气赶紧打马回城。
白明理把方长鸣拉进空间打开床头灯,如今房车已经没电了,幸亏床头灯用电池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你看看,这个。”白明理从袖子中拿出一份折子给方长鸣。
方长鸣眉头一挑:“谁上的折子。”
“唐致,唐家大公子从建州来的折子。”白明理道。
方长鸣的动作一顿。
“你能同我说说你跟岭南王的事。”
方长鸣没有立即说话, 而是低头先将那折子上写的东西看完。
唐致这折子上的消息说的很清楚,他查出岭南王私下练兵,意欲谋反。
“查得倒是还挺清楚, 唐致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方长鸣称赞了一句,“唐致才刚刚擢升为建州知府,能弄到这些消息已经不容易。”
白明理悄悄松了口气,还好, 方长鸣没有顾左右而言他,是正儿八经要跟自己讨论这件事。
方长鸣就算是对他有防备,白明理也不会伤心。但是发现方长鸣对他毫无防备, 他还是忍不住欣喜。
“白老师,岭南王要反叛, 你看着怎么还很高兴?”方长鸣将折子放到一边,一抬头迎面就碰上了白老师的笑脸,他被温和白老师的笑容晃了晃眼。
“岭南王跟先帝的血脉不算亲近, 但是他父亲跟先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不过他们家跟先帝不亲近才会被打发到岭南。”
白明理没直接回答只是说:“我登基之后并没有传召他回宫,但是听宋河说岭南王素有大志。”
可能是这人当年还太年轻, 宋河都能一眼看出这个人的心思, 实在是功力不到家。
从未上过朝的宋河都能看出岭南王的‘大志’, 朝中重臣自然也能看出来。
只不过当年先帝忙着修仙,朝廷已经够乱了,而且留着岭南王以后争斗的时候还有用处, 便是最后岭南王要反了,从南往北打的难度太高了, 他们也有足够的信心平定叛乱,立下不世之功。
说白了, 岭南王不过是这些人养的一头肥猪。
等待什么时候直接割了吃肉。
书中他要是没遇到方长鸣,根本连到皇帝位置上体验体验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他也只拿到了一张体验卡,在他想要反噬方长鸣的时候,他的结局就注定了。
“也是,有没有我,他都要反。”方长鸣轻笑了一声,他听出了白老师的意思,这是相信自己在此事中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
“我是半路掺和进去的,他倒是没有跟我透露他手中有多少兵力,不过我能推测出来……”方长鸣从头开始回忆,其实这事说起来也简单,他需要一个人当他的靠山。
自己为岭南王管理了几年账本。
可就算是他只管理一部分经济,也是能够反推出岭南王手中有多少兵力,而且这些年他虽然到了京城,但岭南周围的蛮族和他私下埋下的势力还在。
岭南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他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没有立刻处置他,一来是白老师还没亲政,方长鸣想要把这个功劳留下来,二来良种推广和新农具推广的事情太过繁杂,需要稳定。
白明理安静地听着方长鸣的叙述。
他这些年进步很大,根据方长鸣的描述,他就能心算出现在岭南王手中大概有三万人左右。
这个兵力,在大齐朝廷来说实在不够看。
他们大部分兵力都在北地,但是他们留在南地的兵也有十万之数。
“这些年,我也在想,拖了那么多年,不知道岭南王作威作福会死多少无辜的人,派唐致过去不知道有没有用处。现在看来是有用处的,起码被岭南王裹挟的人,还能有个能投靠的人。”
“唐家再弱也是唐家,他们应该看得清楚,白老师你的声势已经很大了,岭南王出师无名,唐家如果明智就不会同岭南王合作。”
方长鸣自嘲一笑,他知道自己随意做一个决定,可能就会死很多人。
但是他还是做了,以前他心中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愧疚,可时间长了他竟然连心中的愧疚都淡了。
说白了他同那些把岭南王当肥猪养的人区别也不大。
方长鸣有时候也很唾弃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政治生物。
白明理垂眸思考:“那唐致来这个折子是为了什么,他既然能查到养兵的地方,应该也能查出你参与其中,唐家难道不想要清君侧吗?”
清君侧,清除的当然是方长鸣。
不需要多久,白明理就想明白了,他笑道:“消息是你透露给他?”
“他没有确切的证据。”白明理嗤笑了一声,“消息是我让奇丰县蛮族族长阿一透露给他的。他能查到这么深,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怪不得呢,唐致以往也没做出什么特殊的政绩。”白明理恍然大悟,方长鸣这是要跟自己坦白啊。
倒是差点把他吓死!
还以为方长鸣留下了什么把柄。
这件事可大可小,他就算是皇帝也有可能压不住。
最好的法子就是在岭南王胡乱攀扯之前把他压死。
唐家要是知道了原委就不好了。
“你透漏给他,就不怕他跟唐丞相说?”白明理压下心中的种种想法,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这也太冒险了点。
“白老师,你还是太单纯了,朝中不是只有我曾经跟岭南王有来往,他能吃成一头肥猪那是多方喂出来的,这些年我压着唐丞相打,他手底下多少人都改投了咱们这边,前年他就坐不住了,跟岭南王私下有了来往。”
方长鸣笑道:“他没有唐致明白,如果让唐致选,他根本不会走这种昏招。”
白老师的名声已经大成,各大粮仓几乎都掌握在朝廷皇族手中,蒙齐这几年四处练兵,镇北王府更是明摆着要保皇,各地的基层官员还有小半掌握在他手中。
岭南王便是加上世家也没有任何胜算,这是明摆着的实力问题,而且世家根本不敢豁出命去赌,他们也不必赌,只要家学还在,他们哪怕是科举入仕,几十年内也能在朝中形成一股势力。
既然如此又有多少人愿意跟着唐家去赌呢?
他把唐致弄到建州,最大的原因就是唐致不在唐丞相身边,他极有可能出昏招。
他们父子远隔千里,到时候唐致就算想要劝都来不及。
“唐致已经没得选了,他想要救唐家就得跟我们合作。”白明理不用深想就知道方长鸣是什么意思了。
“是,唐致会为了唐家为我们除掉岭南王。”方长鸣点头他直截了当地承认,他双眼含笑看向白明理,“白老师,你不生气?”
“生气什么?生气你帮过岭南王,还是生气你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唐致的事?”白明理兀自坐到了沙发上,躲开了方长鸣过于炙热的眼神。
遭不住,真是遭不住,方长鸣这两年长得越来越符合自己的审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有一点吧,有点生气你不提前跟我知会一声,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翻车了。”至于别的,他有什么好生气的,白明理自觉换了他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方长鸣坐到沙发另一边挤着白明理,伸头带笑问:“担心了?今天不是来看风景的?”
“担心个屁。”
白明理用肩膀顶了顶方长鸣:“别过来,太挤了。”
“我的错,我还是有点害怕。”方长鸣放缓了语气说道。
他有点害怕,把这件事直接戳穿白老师会生气……会失望。
白明理叹了口气,方长鸣哪怕信任他,谨慎两个字也是刻进他的骨子里的。
白明理这次没有避开方长鸣的眼神:“没事,我知道你尽力做到最好了。”
“不要害怕,做你想做的吧。”
第102章
“白老师, 我一直很好奇。”方长鸣放下心连语气都温和了许多,“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啊,你好像很笃定我不会滥用手中的权力。”
这一点方长鸣早就想要问了, 而且这个疑问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的怀疑就越来越重。
如果只是靠了解和眼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哪怕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感情越来越深了。
但是他们毕竟是君臣, 有些原则问题本来是不该犯的。
比如,这次他擅自操纵唐致去解决岭南王的事。
就算方长鸣想要丢到脑子,不思考这个问题也很难。
白老师, 好像比信任自己还相信他。
方长鸣真是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方长鸣侧过头盯着白老师的脸,突然他伸手抓住白明理的手。
白明理下意识想要挣脱开, 却被方长鸣紧紧抓住。
等白明理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些过激了,却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白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啊?”如果可以, 方长鸣想要一口气把话说清楚。
被方长鸣锐利的眼神摄住,这还是第一次,平日白明理只觉得, 方长鸣生了一双桃花眼, 怎么看人都带着几分深情。
让人忍不住觉得他是眉眼带笑, 可是一旦他专心盯着一个人时,眼中若有若无的深情却一下子就消失了。
白明理竟然生出了一种被嗜血的野兽盯上的错觉。
他下示意咽了咽口水。
白明理真的在心虚。
他不是想要把穿越当成自己的底牌,他只是不太想要告诉方长鸣他的命运只不过是受一本书控制。
可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白明理自己的想法都有了变动, 实际上他觉得更像是有什么人将方长鸣行为记录下来。
因为他的性格没有变,选择没有变, 变得只是自己这个变数出现而已。
白明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没想到方长鸣竟然会直接问他。
也是,方长鸣那么聪明谨慎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不对劲。
憋了那么多年不说,方长鸣一定忍得很辛苦。
方长鸣可是有脾气当即就得发出去的人啊。
白明理回望着方长鸣,一时间并没有开口。
直到现在白明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方长鸣在他眼里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那么鲜活,那么聪明,那么……孤独。
他想要陪着他。
白明理竟然有些后悔。
这些话一开始没有说,现在再说他似乎就有抱大腿的嫌疑了。
毕竟方长鸣按照正常的轨迹会成为权倾朝野的人。
现在要是说实话,好像有些晚了。
白明理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个自嘲的笑容。
“不好说?”方长鸣问道,他看似在问白老师,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真的,真的是有理由的!!!
嗯,也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信任和看重呢。
方长鸣心里隐约闪过一丝失望,但是这一丝失望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谁都不是圣人,有理由的喜爱和信任才是对的,不是吗?
方长鸣几乎一瞬间就说服了自己。
他不在意这些。
但是他真的想要知道理由。
“不太好说。”白明理勉强笑笑。
说来他也不是个黏黏糊糊的人,可是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他却没了平时的行动力和果决,因为他怕方长鸣受伤。
所以他也会害怕,因为有顾忌,因为害怕,反而做不了决定了。
方长鸣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白明理看他这反应有种今天能够糊弄过去这件事的错觉。
但是等方长鸣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方长鸣笑得明媚灿烂地说:“我在建州有一股私兵,大概五千人。”
白明理心头咯噔一声,他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这个他当然知道,但是方长鸣怎么能说出来?
为什么要说出来?
他就这么相信自己不会生气,不会怀疑他吗?
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呢?
白明理不喜欢方长鸣的时候,自然是希望他对自己越坦白越好,他越能看到方长鸣亲手刨出来的心越好。
这样他会觉得安心。
可是等他喜欢方长鸣的时候,反而希望他能更加谨慎,不要拿这些底牌去乱赌,他越小心越好,在现在这个世道里越能保全自己越好,这样他才会安心。
“白老师你一点都不生气?”方长鸣将白明理的反应看在眼里。
他敏锐地发现,白老师根本不生气不愤怒不吃惊,他只是在担心自己,他似乎早就知道了……
方长鸣的视线突然落在了眼前的餐桌上。
白老师有空间,那他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你……白老师你是不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金手指,所以你相信我?”方长鸣看向白明理,他本不想要逼白老师的。
但是,他真的非常非常想要能够彻彻底底地了解白老师,彻彻底底地相信他。
这种想法在这两年越烧越旺。
他心里似乎有一团火,烧得他一定要知道原因。
白明理看到了他的渴望。
白明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我刚穿越过来知道俞太后给我的药不能喝,是因为我看过这些。”
他最后还是拿了这件事作为开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还以为小皇帝是防着俞家,他本身就知道点什么,白老师你才能知道。”
方长鸣突然灵光一闪:“穿书?对吗?”
白明理口中的话一下子被堵住了。
他没想到方长鸣能这么敏锐。
一下子就猜中了。
方长鸣一看白老师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我猜中了。”方长鸣说的是陈述句。
“对,你猜中了,你是男主,唯一的主角,将来会权倾朝野。”开了一个头好像下面的话也不难说了,白明理说完吐了口气,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上,像是失去了力气。
方长鸣突然眼睛就亮了。
“真的吗?哦,我明白了,白老师你这么相信我原来因为我本事就是金手指,有主角光环对不对?!”
方长鸣放下心来,放松地一把拉住白明理的肩膀。
他整个人都抖擞起来了。
“我说我怎么经常极限操作还没翻车,果然我是有主角光环的!”
白明理:“????”
这个反应,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方长鸣将自己的胳膊一抬,放到白明理眼前。
“没事,白老师,我的胳膊随便你抱!”
白明理:“……”
呃,他好像白担心了。
看把孩子嘚瑟的。
“白老师,你再跟我具体说说。”方长鸣想了想,十分熟练地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
这是他们俩公用的笔记本, 随时记录两个人的治民灵感,有些事来不及做就容易忘记,好记性还不如烂笔头,两人就习惯了将想法先记录到本子上。
“你拿他干嘛啊?”这种事就不用做笔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