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和气的老板娘上前问:“先生,买花吗?”
“嗯。”商珉弦环顾了一下店内,回答:“我要买花,送人。”
“要我跟你推荐吗?是送女朋友?”
“送男朋友。”商珉弦淡淡纠正,视线停留在角落的白色月季花上,说:“我要那个。”
几十朵盛开中的白月季被簇拥在一起,扎成一个大大的花束。商珉弦抱着花束从花店出来,忍不住低头一直看,嘴角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笑意。
每一片花瓣都有着自己独特又细腻的纹理,看起来洁白又可爱。
细密的秋雨中,商珉弦抬起手放在花束上面,给月季花们遮雨。
回到3608,商珉弦一进门就听见庄清河在讲电话的声音,于是就先把花放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然后走了过去。
他听了一点内容,对方应该是猎头公司的人。
庄清河背对着商珉弦在沙发上半卧着,胳膊搭在扶手上,手里夹了支烟。他声音懒懒的:“我的要求过分吗?我觉得我要求挺低的。”
那边似乎又解释了一大通,庄清河倒是一直很有耐心地听着,直到烟燃了半支,他才弹了弹烟灰,开口道:“那就再约谈几次,年薪还可以再提30%。”
“缺不缺人我还不知道?用你提醒?可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应付啊。我就要他。”
接着他又说了几句,然后才挂了电话,头也不回地说:“你回来了?”
“嗯。”商珉弦坐下来问他:“你公司缺人?”
“嗯。”庄清河低头看着手机信息,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有个部门经理前段时间离职了。”
说起这事,商珉弦想起来了,就是他们分开的那八个月,庄氏管理层好几个跳槽的。
这种事很常见,人才都是择良木而栖,各个企业都避免不了这种事。可是现在回想一下,庄氏这段时间人才流失得确实有点严重。
商珉弦猜测了一下,大概跟庄清河不能服众有关,任何企业换了领导人,都要经历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包括他自己在刚接手商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频频接受采访。多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就是为了将自身形象和企业绑定。
庄清河的身份本来就尴尬,在外人眼里,上位的手段也不干净,有人不愿意在他手下做事也正常。
商珉弦看着他,觉得他的处境比自己想的还要艰难。
“是什么方面的人?有什么要求和条件?说说看。”
庄清河闻言抬头看他,然后把手机放到一旁:“你想干什么?”
“我可以帮你推荐。”
“不急。”庄清河坐起来抻了抻腰:“猎头公司已经在帮我谈了。”
可是商珉弦根据刚才庄清河和对方的通话能听出来,进展得并不顺利,而且庄清河似乎也不肯接受对方别的建议。
于是他说:“我觉得你该听猎头公司的建议,如果不是真的希望渺茫,对方不会建议考虑别人。”
庄清河的做法实在算不上明智,这种坚持也没有意义。
庄清河看了他一会儿,笑了,问:“商老板在教我做生意,心疼我,怕我破产啊?”
商珉弦见他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微微蹙起了眉。
庄清河还在逗他:“我要是哪天亏得没饭吃了,去你家吃饭好不好呀?”
商珉弦觉得他不受教,自己这么明白跟他讲,他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于是说:“我在认真跟你说,你这样是不行的。”
庄清河乐了:“你还真适合娶回家当老婆,叫我一声老公,我的钱全给你管好不好?”
商珉弦见他总不正经,有些恼怒:“别闹。”
“没闹,我说真的呀。”庄清河眨眨眼,又说:“不过我那点小钱钱,估计商老板也看不上。”
商珉弦还要说话,庄清河抢先一步:“我心里有数,你别操我的心。”
商珉弦看他这个样子,又拿他没办法了。想了想表态道:“没关系,我可以养你。”
庄清河闻言歪头看他,像被养在掌心的那种明艳动人的小鸟,神情带着一些骄矜:“你养我?”
商珉弦点头:“一百你这样的,我也养得起。”说着摸了摸他的头。
庄清河像一只被他撸得很舒服的猫,就差喵喵叫了。
“你头发长了。”商珉弦挑了挑他的头发。
“该剪了。”庄清河睁开眼。
最近这段时间太多事了,他本来每个月都要修理一下头发的。说着也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前已经有些长的头发,突然问:“这样不好看吗?”
“好看。”
“你喜欢吗?”
“喜欢。”
庄清河笑道:“你喜欢我留长头发啊?”
“不是。”
“嗯?那你说喜欢什么?”
“喜欢你。”
庄清河差点被商珉弦这个直球给砸晕,心里一软刚要说话,突然闻到屋里有股陌生的味道,问:“什么味道?”
然后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束洁白的月季花。
商珉弦起身把花拿过来:“回来的时候经过花店,就给你带了束花。”
庄清河看着白色的月季花没有说话,片刻后抬头问:“为什么送我白月季?”
是想起什么了吗?
商珉弦则一脸疑惑:“在我那的时候,你就很在意院子里种的月季花。”还教现在的园丁怎么堆肥,怎么打顶。
接着又问:“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你是喜欢的。”
庄清河看着面前的花束,没有说话。
是你喜欢,你只是不记得了。
“白色月季花的花语是尊敬,崇高,纯洁。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也是我最喜欢的。”
庄清河收拾起心里那一丝失望,从商珉弦手里接过花:“是啊,我很喜欢。”
接过花束时,庄清河碰到了商珉弦的袖子,发现他的衣服是潮湿的:“你衣服都湿了,快洗澡去吧。“
商珉弦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看到庄清河正在桌前整理那些花,一支支抽出来修剪后,插到了花瓶里。
每一朵花都是商珉弦精心挑的,花朵开得丰硕。庄清河穿了一件白衬衣,颜色太素,几乎跟大朵大朵的月季溶在一起。
商珉弦看着他叼着烟在那里摆弄花枝,觉得那情景就像一幅画。
他走上前去,从背后拥住庄清河。
庄清河突然说:“白月季花的花语是尊敬,崇高,纯洁。”
“你连这个都知道?园丁的必修课吗?”
庄清河笑了笑没说话。
等晚餐送上来的时候,庄清河去了洗手间,商珉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又想起白天商辰说的话。
“你不希望庄清河知道你病得这么重吧?”
商珉弦想,庄清河是知道他病了的,那句“他为了安安都疯了。”就是证明。
可是,如果庄清河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病了十多年了呢?如果他知道,自己其实病得比他认为的还要严重得多呢?
他会离开吗?
商珉弦忍不住开始揣测起来,内心也开始摇摆,要不要接受商辰的建议,按照他希望的那个方式去治疗。
可是他内心又实在抗拒,于是他剑走偏锋地想,万一庄清河就喜欢神经病呢?
那不是正好吗?
商珉弦是个典型的行动派,他想到这点,马上就要跟庄清河确认,直接起身推门进了洗手间。
庄清河站在马桶前屏气凝神,正要释放,突然门被推开。接着一个身影从身后将他笼罩,然后捏上他的腰。
“操!!!”
庄清河正专注的时候,被他这么一吓,直接憋了回去。膀胱爆炸的酸爽感让他一哆嗦,整个人差点跪下去。
他回头看着商珉弦,骂都骂不出来:“……”
商珉弦。
清贵逼人、冷如谪仙、不苟言笑的商珉弦。能他妈干出这种事,实在摧毁他的三观。这种行为跟他妈拿炮仗炸牛粪有什么区别?
不仅幼稚,还缺心眼。
庄清河张了张嘴,无奈道:“………………松手。”
商珉弦低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手从他腰上开了。
庄清河准备继续,连连回头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你出去呀。”
商珉弦不出去,皱着眉一脸严肃:“我有话跟你说。”
庄清河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蓄势待发的排水管,又看看他,又看看排水管,崩溃地问:“非得现在说?”
商珉弦也看了眼他的排水管,没说话。
庄清河深吸口气,他觉得商珉弦这人有时候他妈的一点都他妈的不知道什么叫他妈的尴尬。
“我不管你想说什么,你现在先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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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说一下,最近年底了,工作实在太忙。所以接下来几天,日更暂时改为隔日更。
然后放假后,我可能还要请几天假……想出去玩……
谢谢大家的支持。
鹿鹿鞠躬感谢你们的理解。
---《圣经》
庄清河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商珉弦坐在那一副等着跟他促膝长谈的样子,很想知道他刚才冲进厕所到底是想说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在他对面坐下:“想跟我说什么?”
商珉弦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庄清河,你喜欢神经病吗?
“......”
庄清河张了张嘴:“......什么?”
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商珉弦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时,就会发现自己还是跟不上他的节奏。
“你知道我有病的吧?”商珉弦看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
庄清河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怕自己不合适的反应会伤害到商珉弦,所以没有做出任何表情。
于是商珉弦继续说:“其实我从十二岁开始就病了,病了很多年。”接着又补充道:“但是我控制得很好,我不是那种......”
他想了想,说:“我不是那种有攻击性的病人,我也不会伤害别人,我就病我自己的。”
“嗯,我知道。”庄清河柔柔地看着他,问:“你想跟我说什么呢?”
商珉弦思忖片刻,问:“你希望我把病治好吗?”
庄清河眼睛亮了亮:“可以治好?”
他眼中那一丝亮光被商珉弦捕捉到了,心里有点难过,庄清河是希望他治病的。
他不喜欢神经病。
商珉弦沉默了片刻:“医生说如果我按他说的方法接受治疗,我就能好起来。”
“那你......”庄清河试探地问:“到时候也能想起小时候的事吗?”
“你希望我想起来吗?”
庄清河张了张嘴,沉默片刻问:“你自己呢?你自己希望想起来吗?”
商珉弦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很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
“觉得什么?”庄清河很有耐心地问他。
商珉弦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我总觉得一旦回忆起来,就会出大事。”
庄清河心里一震,看着他默然不语,静默了一会儿后,他问:“什么大事?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但我很害怕。我的潜意识一直在告诉我,不要去管十二岁之前的事。”
庄清河心越来越沉,蹙眉看着商珉弦,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怒火。
商辰当年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为什么高烧?为什么失忆?
为什么现在他这么害怕?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中断了两人的谈话,是晚餐到了。
庄清河看出商珉弦眼底的不安,抬手揉了揉他的肩安慰道:“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先吃饭。”
吃晚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商珉弦在想什么庄清河不得而知。
他在心里想的是,或许,应该换个更缓和的方式让商珉弦记起以前的事。
第二天商珉弦照常去公司,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庄清河给他打电话,说想和他在外面吃饭。
“就在你公司附近,我发地址给你,先过去等你。”
商珉弦看到庄清河发来的地址,是一家叫“主子在上”的店。他觉得这个名字怪里怪气的,蹙眉研究了一会儿。
商珉弦忙完按照地址到了那家店,一进门就看到庄清河的背对自己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还没走近,就听见他的声音。
“我是客人,花了钱的,我摸你一下怎么了?”
“……”商珉弦脚步顿住。
庄清河那边又说:“摸一下你又不会少块肉。”
商珉弦抿唇走过去,然后看到庄清河是在对旁边一只布偶猫说话。那猫一脸矜傲地坐着,端庄得三贞九烈。
商珉弦四下看了看,才意识到这是一间猫咖。这家猫咖老板显然在通风系统上花了大价钱,居然没什么味道,所以他直到这会儿才发现。
他在庄清河对面坐下,蹙眉问:“怎么来这儿?”
庄清河抬头,问:“你不喜欢这里吗?”
商珉弦见庄清河抱着那只布偶撸得起劲,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说:“没有。”
“你要不要摸摸它?”庄清河突然把布偶猫举起来,隔着桌子递到他面前。
谁料商珉弦躲着似的往后退,直接撞上了沙发靠背。
庄清河顿在那里,把手收回来:“你怕猫?”
商珉弦坐好,脸上没有恐惧:“不是怕,它掉毛。”
接着他看了看四周,说:“什么天才想到的把动物和餐饮搞在一起。猫这么爱掉毛的动物,怎么能这么密集地存在用餐环境里?”
他看了看面前的咖啡,端起来给庄清河看:“你看,这个咖啡上已经有猫毛了。”
庄清河看着他没说话,商公主很讲究,这点庄清河一直都知道。他以前甚至怀疑过,商珉弦在办公室用的回形针是不是都要镶钻。
“而且,猫和人不一样,它们有的管不住自己的大小便。”商珉弦还在继续说,让庄清河看吧台:“他们家的猫可以在吧台处随意活动,那可是制作饮品的地方。”
被庄清河抱在怀里的布偶似乎被商珉弦说得羞愧了,从庄清河怀里跳了出去。走了。庄清河回神:“那我们换个地方吧。”
“嗯。”商珉弦连忙起身。
商珉弦去买单,庄清河在门口等他,然后迎面撞见一个人。
“小庄。”那人看到庄清河很惊喜。
“曲歌。”庄清河记性好,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然后笑道:“好巧啊。”
“巧什么。”曲歌还是很爽朗的样子:“这是我的店,你过来玩?”
“嗯,是啊,准备走了。”
商珉弦买完单走过来,就看到庄清河跟一个清秀温和的青年有说有笑,蹙眉上前问:“他是谁?”
庄清河只好介绍:“曲歌。”
商珉弦看了看曲歌,又看向庄清河,等他继续说。
曲歌在一旁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便主动说:“我和小庄是在静山墓园认识的,说起来也有意思......”
静山墓园......
商珉弦怔愣了一下,视线望向曲歌,问:“哪一天?”
“11月23。”曲歌答的很快,没有回忆的过程,因为那天是他父亲的忌日。
商珉弦沉默了,就是庄清河生日的第二天。他看向庄清河,发现这人眼睛正心虚地往外瞟。
两人告别曲歌从猫咖出来,往停车地方走的时候,商珉弦问:“你那天为什么要去静山墓园?”
“瞎逛啊,就逛到那里了。”
鬼话,谁家好人瞎逛能逛到墓地啊?
“庄清河,你还要骗我吗?”
庄清河停下脚步。
谎言就像他们曾经都给彼此捅了一把刀。现在刀还扎在那里,谁也没有再往前一寸,可也没有拔出来,有时候也会潺潺地往外流血。
庄清河眼睛看向一旁,坦白道:“我那天有点难过。”
“是我让你难过的吗?我做了什么?”
“你在床上叫我安安。”
空气中静了一会儿。
“......我不是故意的。”商珉弦表情有些慌乱:“我当时刚听到你和邓昆说的话,我有点......混乱。”
“安安是庄清河的一部分,我是先喜欢上了你的一部分,又喜欢上了你的全部。”商珉弦解释:“我可能喜欢人有点慢,我不是一下子喜欢的,我是一部分一部分喜欢的。”
庄清河看着他,不可避免地被他笨拙却真诚的表白打动,心也随之柔软,终于有勇气问出那个一直在意的问题:“那你喜欢现在的庄清河吗?”
“喜欢。”商珉弦在夕阳中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而且我还很爱现在的庄清河。”
回去的路上,庄清河开着车,一直在想刚才在猫咖里商珉弦对猫的反应。
商珉弦明显是不怕猫的,说明那件事并没有给他造成心理阴影。如果他的失忆不是被这件事刺激的,还说明还有别的更严重的事,会是什么呢?
“你不高兴了吗?”商珉弦在副驾驶突然问他。
“嗯?”庄清河回神快速瞟了他一眼,视线又转向前方道路:“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要是喜欢猫,我们可以养一只。”商珉弦认真地思考着:“无毛猫你觉得怎么样?”
“......”
庄清河顿了两秒后还是忍不住失笑:“别想猫的事了,想想去哪吃饭吧。”
正说着,前面堵车了。庄清河随手打开导航,想看一下堵车情况,要不要换条道。
“死鬼,前面堵车了~”导航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让人一听就起鸡皮疙瘩的那种做作得过了头的嗲。
“......”商珉弦转头看向庄清河。
庄清河也被这个声音弄得头皮一麻,说:“什么玩意儿?这肯定又是......”
喜欢恶作剧的邓昆搞的鬼。
庄清河心里一暗,说了一半就停下了,随手换了个语音包,换的这个是一个童声。
商珉弦:“......你就没有一个正常的语音包吗?”
庄清河笑了笑:“那你给我录一个呗。”
“好。”商珉弦一口答应了。
两人在外面吃完晚饭,没去3608,而是直接回了商珉弦那里。商珉弦希望庄清河能住到他这里来,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庄清河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正式住进来的第二天,早餐让庄清河意外,居然有一大碗水果酸乳酪。浓稠的酸奶里浸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粒,有草莓、奇异果,还有他最爱的桃子。
清晨微凉的空气让这样的早餐更显得清新,庄清河舀了一勺吃,爽口。
华夫饼也烤得刚刚好,他很满意。
商珉弦一边看早报,一边抬眼看他,问:“好吃吗?”
他特意交代林姨准备的,感觉会符合庄清河的口味。
“嗯。”庄清河嘴里含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一大早就有甜东西吃,真好。”
他吃完水果粒,捧起碗喝了一口酸奶,再一抬头,鼻尖上沾到了一点白白的酸奶。
商珉弦看了一眼,说:“你脸上有东西。”
庄清河反应很快,头也不抬地问:“美貌吗?”
“……”
商珉弦心想,倒也不能算他错。
这时,庄清河笑着把脸凑向他,说:“帮我弄下来。”
商珉弦顿了一下放下报纸,没有去抽纸巾,而是起身俯了过去。
庄清河睁着眼睛看他,微微张着嘴,像一只待哺的乳燕。
鬼使神差,商珉弦就亲上了他的鼻尖,舔掉了那一点酸奶,接着越亲越下,直接含住了他的唇瓣。
直到庄清河的嘴唇被蹂躏得嫣红,这顿早餐才结束。
吃完早饭,两人就各自出门了。
庄清河驱车到了庄氏总部,进电梯后发现自己的卡失效了,于是转乘普通电梯上楼,发现自己的办公室也被锁起来了。
他被庄杉剔除了。
庄清河白忙活一场,心机用尽,到头来只不过是给庄杉做嫁衣。替庄杉解决了金玉枝和外戚的难题,最后一滴剩余价值也被榨干,然后他就成了一枚弃子。
庄清河双手插兜站在那,看着被锁上的门若有所思,四周全是探究的目光。
施光匆匆赶来:“小庄总,你过来怎么不提前打招呼?”
庄清河听到他对自己称呼时隔几年再次变回小庄总,并没有生气。只是转头看着他,嘴角噙笑:“是啊,我怎么就忘了提前打招呼了?”
施光有点心虚,在庄清河的注视下眼神闪避起来,似乎是怕庄清河突然发难。
可是庄清河什么都没说,依旧双手插着兜,直接转身离开了。
身边向他投注的眼神复杂又微妙,一如他当初进驻董事会时,其中不乏一些恶意的讥讽和嘲笑。
而庄清河行走在这些目光中毫不在意,就像在淋一场无需打伞的零星小雨。
午休时间刚结束,陈秘书就推门进来,说:“庄先生来了,在休息室呢。”
商珉弦顿了顿,面无表情道:“太粘人了。”
“啊?啊……”陈秘书在一旁不知道该接这个话。
商珉弦放下手里的文件,又很故意地嘀咕了一句:“只是分开了五个小时三十六分钟,就跟要他命一样。”
陈秘书:“……”
商珉弦故意想了几秒,然后才说:“让他进来吧。”
“......好的。”
过了几分钟,门从外面被打开一条缝,庄清河先把头探进来看了看,然后才推门进来。
“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庄清河看了看他的桌面,没有看到镶钻的回形针,随口道:“我跟庄杉闹掰了,被踢出来了。”
商珉弦愣了一下,问:“不争家产了?”
“不争了。”庄清河跨坐到他腿上,拽着他的领带玩笑道:“抓住商老板就好了,我的后半生就衣食无忧了。”
商珉弦觉得这样也好,庄家的水太浑,庄清河能想通挺好的。他看着庄清河,哼了声:“你早该换个爸爸,我比他好说话。”
“……”
庄清河看着商珉弦一本正经的表情,吸了口气,说:“商珉弦,你这种话很容易让人想歪知道吗?”
“嗯?”
庄清河凑近他耳边:“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在做某些事的事时候叫你爸爸。”
商珉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扣住他的腰低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庄清河抬手放到他的肩上,问:“还有什么想听的称呼?我一次性都叫了。”
“叫老公。”
庄清河一直都很配合跟他玩情趣,凑到他耳边乖乖喊了声:“老公。”
这个称呼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商珉弦放在他腰间的手瞬间就收紧了,俯身要去亲他。
庄清河逗他似的故意偏了偏头,百叶窗的缝隙漏出几丝细长的金光,刚好拂在他的颊边,像猫咪的胡须,看起来很有趣。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庄清河猛地转头看向门,他身上有一种猫似的警觉,转头的是他,商珉弦看着却像是那几丝光从他脸上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