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参是业内专用黑话,差不多是领导嫡系的意思。就比如说贝尔摩德、朗姆和皮斯科他们是BOSS的直参,琴酒和松田阵平虽然也同属代号成员,但从严格意义上说应该是贝尔摩德的直参。而这里琴酒口中的直参自然意味着他要把那两人收入自己的势力。
到时候那两个人获得代号后表面上跟琴酒和贝尔摩德的关系一样,看似平行,但实际上也有上下等级关系。而等他们获得代号后,他们也可以培养自己的直参,以此类推。
整个组织就像一颗家族树,BOSS则是位于树顶的“父母”,最初的一批核心代号成员是他的“儿女”,代号成员负责的二代代号成员是“孙子孙女”,周而复始,逐渐繁衍逐渐形成了一颗庞大粗壮的大树。组织自成立至今,代号成员都不知道经历的多少次迭代,而代与代之间自然不可能只有“内部繁衍”,最常见的“繁衍”方式还是“联姻”或是“和亲”。
讲白了就是向外吞并。
在最开始的扩张阶段,家族人一致对外,将自己的势力错综复杂地遍布于各处,通过吞并其他家族壮大自己力量,到最后一家独大。而家族人口多了,庞大起来了,直系旁系乱成一团,就很有弊端,一致对外的时候看不出来,等外面的蛋糕分完了就很明显了,这时候就容易出现大家族的通病——夺权。
谁的权力最大,谁就能吃到那块最大的蛋糕。
琴酒和马丁尼就是夺权的产物,贝尔摩德给足他们权力去发展势力,以此壮大自己的根基。但是很不幸这两人对此都没什么兴趣,对这些派系斗争一直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因此这还是琴酒第一次主动收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琴酒以前是最懒得收拢培养势力的,怎么突然有兴趣培养部下了?
松田阵平摸摸下巴,直觉在自己回霓虹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到直接改变了琴酒摆烂的态度。
不过琴酒从来都是很理智的人,他在做什么自己一定有分寸,松田阵平倒不是很担心他。就是一直结伴摸鱼的小伙伴突然要支棱起来了,总有一种淡淡的惆怅。
他感叹了一下,回过头却发现琴酒正一脸困惑地盯着他。
松田阵平眼皮一跳:“看我干嘛?”
琴酒顿了几秒,很真诚很不解地问:“你什么时候开学?”
这都一月末了,世界各地的幼儿园小学初高中的赶作业大军们都要准备开工了,这人怎么还赖在这里不动弹。
松田阵平恍然,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他很轻松地说:“哦,你说这个啊,四月,忘了几号了,还有两个多月呢。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也想跟我去上学?”
霓虹的高中通常4月份开学,仔细算算,现在离开学还有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琴酒:“......不想。”这还上什么了,直接放到明年算了。
不是,松田阵平真的不会在卧底进警察内部之前就变成一个废人吗?
这件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很快时间来到二月份。
进入二月后,分布在世界各地的组织成员都赶回去了,开始准备新一年的“业务规划”。各个岗位的成员都开始复工,就连琴酒这两天也接到几个小任务。虽然任务难度不大,顶多算个隔靴搔痒的程度,但是每当他完成任务回家后看到松田阵平无所事事地瘫在沙发上玩游戏就觉得窝了一肚子火。
他无数次很认真地思考,松田阵平这个卧底任务真的有必要吗?
但琴酒从来不浪费一点劳动力(其实是看不惯有人在自己面前潇洒快活),当即拉着松田阵平到处跑任务,很快就把一个月的绩效赶出来了。
二月末,BOSS派琴酒去法国跟一个正在当地出差的苏日合作的医药企业合作方接洽。恰好黑羽盗一巡演也到了法国,应该贝尔摩德告诉黑羽夫妻好友的两个养子也要去法国,于是夫妻二人通过贝尔摩德给的号码联系上他们,很热情地邀请他们去自家住,顺道履行一下训练黑羽快斗的约定。
由于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涉及到商业领域,BOSS特意从皮斯科手下调来一个专家辅助。
而这个专家琴酒也曾见过,正是上一次见面时皮斯科身边的村上助理。这人在皮斯科身边如鱼得水,深得皮斯科信赖,听说自从此人上任后,皮斯科逐渐变成了撒手掌柜,除了心血来潮想要跟人砍价对骂时,其他时间所有烂摊子都会交给此人。
也不知道皮斯科是怎么同意把他放出来的。
在机场会面后,村上助理尽职尽责地给他们介绍合作方的基本情况。
“合作方是一家法国家族企业,叫‘Pure Dove’,大家一般叫它白鸽集团。大概在30年前,这家企业还不是制药企业,只是一家普通的供应商,比较特殊的一点是,他们什么都造,业务并不专精,范围涉及到整个医疗体系。最开始,他们专门承包其他企业或者是医院的医疗仪器,后来一度在战争时期凭借X射线机和心电图机垄断市场,一跃成为行业龙头。”
松田阵平戴着墨镜,闻言一挑眉,“哦,这我懂,发战争财。”
琴酒瞥他一眼,后者咧嘴一笑。
村上助理顿了一下,紧接着不受影响地继续说:“在垄断市场后,也就是在18年前,白鸽集团反而没有继续扩张巩固自己的地位,反而转头投入了药品制造领域。在企业战略转型的初期,由于过于激进,短期决策失误,白鸽集团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个错误导致那段时间里他们的股票持续跌停,企业市值一月之内蒸发1000亿美金。”
“嘶——”松田阵平倒吸一口凉气,“这不直接破产了吗?”
“对。”村上助理说,“按照当时的情况白鸽集团本应该是要破产的,但是就在当时的负责人准备办理破产手续时,事情迎来了转机。一个来自苏联的贵族直接买下了这家企业,接手了这个烂摊子。而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各位所熟知的,白鸽集团触底反弹,并迅速从一家有着致命黑历史的‘门外汉’变成了业内标兵,更是在5年前研发出了市场上第一无二的细胞可再生胶囊,一举拿下了药企导航的地位。”
“这我懂,打脸逆袭,经典套路了。”松田阵平摸摸下巴,追问,“然后呢,你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讲故事而讲故事吧,说了这么多重点在哪里?”
“重点在那个苏联贵族。”说着,村上助理把搜集到的资料一式两份递给了后排两人,“也就是白鸽集团目前的实际掌门人,她的保密措施很好,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她来自哪个家族。只是她自称为森林的女儿,因此大家默认称她为‘佛利斯特’。”
琴酒翻开封皮,第一页是一张很精简的个人资料,这种精简,指的是整整一页,几乎全是空白。头像栏里是一个五官很深邃立体的长发女人,照片上她笑着,但莫名给人一种被野兽盯紧的感觉,这种感觉主要来自于她过于狭长的眼睛和茂密的以至于像是眼线的睫毛。
照片是黑白的,但是能从颜色深浅判断出此人大概是白皮浅发色和深瞳色。
往后翻,主要是佛利斯特掌权后白鸽集团发生的事情,有几件事情被故意加粗了字体。村上助理解释道那几件是佛利斯特掌权后对白鸽集团发展影响比较深的事件,而其中“收购白鸠制药”尤其被放大了字体。
琴酒于是多看了几眼,发现收购时间很眼熟,正是在六年前,不,现在来说应该是七年前。
而那时候组织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宫野夫妇实验室爆炸。
也就是在实验室爆炸事件七个月后,白鸽集团收购了白鸠制药。而值得一提的是,宫野夫妇曾在白鸠制药工作,后来白鸠制药倒闭又进入了组织。
不过现在看来,当时白鸠制药并没有宣布破产,而是一直苟延残喘下去了。
听到翻页声消失,村上助理再次开口:
“佛利斯特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妙,她的做法也太过于冒险,但就在这种情况下她却能在当时三足鼎立的老牌药企中杀出一条生路,她的作风强悍,手腕了得,是行内知名‘铁公鸡’。而这次的合作,她却破天荒给乌丸制药让利10个百分点,这里面恐怕有诈。”
“嗯。”琴酒淡淡应道,他合上资料,像是不经意地问道,“这些资料是你自己整理的?”
“是的,我对白鸽集团比较熟悉,发现BOSS提供的资料有些欠缺,于是擅自补充了遗漏信息。”村上操控着轿车下了高速。
琴酒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紧接着大脑飞快转动。这就能解释了,为什么BOSS会坚持宫野夫妇没有死亡,这个时间点太巧合,前后只相差七个月。
但是这也说不通BOSS为什么会删除这部分资料。粗心?不可能,必定是故意的;觉得这部分内容不重要?不可能,她甚至连人家的哪一年开发了什么产品都写上了,这么大一件事没道理忽视;而且仅仅是因为宫野夫妇的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思索间,他听到村上助理询问:“您是发现有什么地方出现错误了吗?”
“不,”琴酒回过神,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下,“你整理得很好。”
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松田阵平很敏锐,低声问:“有发现?”
琴酒摇摇头:“暂时不确定。”
“哦。”
车里安静了几秒,琴酒突然问道:“你说你对白鸽集团比较熟悉?”
村上助理:“是的,我曾经是这里的财务经理,在任期间正是白鸽集团市值蒸发的那段时间。”
特殊情况下各位老总携款跑路,财务部承担了太多,他这个顶头上司硬着头皮撑了一段时间,后来就进了局子。
琴酒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人不可相貌啊,村上长相很年轻,看上去也就30来岁,没想到他已经是个履历丰富的资深财务了。
琴酒陷入了沉思。
这怎么着也得四十了吧......
交谈间,轿车穿过蜿蜒的小路进入了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
应贝尔摩德要求,琴酒和松田阵平在任务期间必须要住在黑羽家中。而黑羽一家并没有因为演出选择城市,而是居住在了拥有众多花园和公园的第十二区,这里更亲近自然,很适合孩童,是二十区里最幸福的区之一。
他们选择住在这里,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儿子。
本来已经约定好了今天见面,但是琴酒他们到达时却刚好碰上黑羽夫妇大包小包急急忙忙地准备离开。
见到他们后,夫妻二人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一亮,如同见了救星一般飞快地拉住他们的手:“正好你们来了,我们有急事需要出去处理一下,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快斗。对了,我们今天晚上可能回不来了,你们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待会儿让快斗带你们过去就好,晚饭的话,冰箱里什么都有,你们随便做点饭或者是去附近的餐厅凑合一顿,生活费已经给你们放在电视机旁的盒子里了,你们随便拿。”
黑羽盗一开车按了按喇叭,黑羽千影加快语速:“钥匙在花盆里你们翻一下,那我们先走了,你们保重!”
她虽然穿着高跟鞋,但身形很灵活地两三步就跑到车上。
离开前,驾驶座的窗户落下,夫妻二人异口同声地跟他们告别:“ByeBye——!”
话音落下,轿车噌地就蹿出去一大截。
茫然中,松田阵平懵圈地说了句:“你觉不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
琴酒:“......有点。”
何止是有“点”,他现在心里突然出现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这种不祥的预感在两分钟后成了现实。
在村上助理表示过几天的宴会来接他们后,他帮二人取出行李,然后开车潇洒离去。两人跟着黑羽千影的指示在门口的花盆里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一楼没人,似乎听到楼下的动静,楼上出现了一阵笨重的拖鞋啪嗒声。
不一会儿,一个炸毛小男孩出现在楼梯口,看到楼下两人后眼睛瞬间放光:“我们这个月去哪里玩?”
去哪里玩?
琴酒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不妙的神色。
十分钟后。
终于搞明白事情缘由的二人看着对面如天塌地陷的一脸崩溃的男孩叹出了心累的一口气。
这算什么事啊,因为要甩掉儿子所以不惜谎称两位老师会带他出去游玩,就连管家都帮忙隐瞒。怪不得那对夫妻那么热情,原来他们是来度蜜月的,有人帮忙照顾孩子能不热情吗?
琴酒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又离谱又好笑的感觉——
一个组织炸弹贩子,一个组织头号杀手,他们难道长得很像会哄小孩的样子吗?
第30章
黑羽快斗虽然年纪不大,但脑袋是真的聪明,在跟两人对过口供后也明白自己被爸妈坑了。
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可怜巴巴地问:“真的不能出去玩吗?”
一看到工藤新一的脸做出这种表情,松田阵平顿时感到一阵牙酸。他冷酷无情地开口:“不能。”
黑羽快斗垮下脸,感觉此生都无法快乐起来了。
“不过......”卷发青年像是故意一样拉长声音。
黑羽快斗猛抬头,听到他说:“如果你能提前完成任务,表现得好的话,也有机会出去玩。”
“好耶!”黑羽快斗瞬间精神抖擞,“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他激动地在客厅里转了两圈,然后迫不及待地冲回楼上,“那我去换个衣服,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黑羽快斗的身影很灵活地消失在楼梯尽头,楼下,松田阵平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还没开学的话。
在有了工藤新一的例子后,他们充分认识到了七岁小孩的体力多么充沛,因此痛定思痛,这次对黑羽快斗的训练跟之前绝对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松田阵平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回头对琴酒说:“走吧,先把行李放上去。”
黑羽家是个小三层,卧房都在二楼,主卧次卧对门,琴酒和松田阵平住的那两间客房也是对门。其实也不用黑羽快斗带路,整个二楼就这两个客房是开着门的。
琴酒随便进了一个房间,刚放好行李,就听到外面又响起啪嗒啪嗒的拖鞋声。紧接着,房门被敲响。
黑羽快斗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哥哥!我已经准备好了!”
过了几秒,他又听到对面的门被敲响,黑羽快斗的声音略微远了一些:“哥哥!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孩子确实要比工藤新一外向很多。但是琴酒有一件事想不通,不是说小孩子的心最干净,最能看透人的善恶吗,为什么这两个孩子这么奇怪,遇到他们之后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被吓得嚎啕大哭或是躲得远远的,反而像是甩不掉的跟屁虫一样一个劲儿地往上扑。
思索间,对面的门开了,琴酒听到松田阵平跟黑羽快斗在门口聊了几句,然后告诉他去楼下等他后,声音就逐渐远去了。
琴酒也不再纠结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换了件运动服下了楼。
见两位老师都到齐了,黑羽快斗有模有样地立正站在他们面前,好奇地问:“我们要从哪里开始?”
松田阵平:“先热身。我记得附近有很多公园对吧,先跑两圈,走吧。”
在训练黑羽快斗时,他们并没有像对工藤新一一样事无巨细地询问,而是拷贝了工藤新一的训练内容,再适当地升级了一下。反正这个年级的孩子感兴趣的东西也就那些,再离谱也不会突破那个范围,工藤新一的训练计划已经囊括很多内容了。
而且黑羽盗一的要求是“教会他保护自己的安全”,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好,他们没兴趣给自己揽活干。
“好!”黑羽快斗并不知道自己的两位老师对自己实行了放养措施,他现在很是兴奋,他兴冲冲地举手高呼,然后像只被憋狠了的哈士奇,迫不及待地冲出了房门。
遥遥的,能听到他用法语打招呼:
“呜呼~”
“小黑下午好~”
“爱丽丝太太下午好!我在训练!”
“......”
两位老师默默对视一眼,认命地收回了“先做个简单热身运动”的话,关上门,没几步跟上了像个弹珠一样在小区里乱窜的小炸毛。
想当初,在训练工藤新一时忘了让他热身活动,第一天训练结束后,这孩子从晚上六点钟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腿抖了两三天。这次是想起来了,但是这孩子太激动了,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算了,跑就跑吧,让他体验一下这世界的险恶。
十分钟后。
琴酒和松田阵平不紧不慢地跟在黑羽快斗身后。
前面的黑羽快斗看上去还是活力满满,连跑步的速度都没变很多。
松田阵平有些迟疑地问:“总感觉这小子体力比工藤那小子要好一点,是我错觉吗?”
琴酒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比起之前,这孩子有点太安静了,“再看看。”
又过了十分钟,他们确定了,刚才的想法确实是错觉。
黑羽快斗欲哭无泪地躺在地上,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痛苦地呢喃:“让我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剧烈运动后躺下对身体不好,琴酒一手把他提起来,黑羽快斗很能顺杆往上爬地抱住他的手臂,像个树獭一样挂在他身上。松田阵平一挑眉,伸手要把这小家伙揪下来。
在感受到自己的衣领被揪住后,黑羽快斗双手勒紧,声嘶力竭地喊:“不要不要!我不要跑步,我要休息!让我休息!”
这激烈的抗议声引得附近的居民纷纷看过来,还引起了此起彼伏的狗叫,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放开他的衣领,没好气地说:“行行行,休息休息,闭嘴吧你。”
琴酒动了动手臂,没什么影响,他也就无视了挂在胳膊上的小萝卜头。
松田阵平:“这小子还挺能撑。”
照他的步幅和速度,大概在两公里左右,很多成年人都坚持不下来,这孩子能坚持下来还真的挺让人佩服的。没想到他硬生生地撑了二十分钟,就为了他之前说的“表现好”,“完成任务快”,就这么想出去玩吗?
要不是结束后看到这小孩站都站不稳,他们还真就被他表面的淡定给骗到了。
难道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厉害吗,工藤新一是,黑羽快斗也是,这身体素质、耐力和意志比很多成年人都要强。
多少人跑几分钟就开始喊累抱怨不想动,这两个孩子全程没一句抱怨和废话,也就结束后才开始耍赖。
分得清场合,有毅力,意志坚强,有悟性,好学听指挥,这种人干什么都会取得一番成就的。
这两个孩子未来了不得啊。
了不得的黑羽快斗吸了吸鼻涕,突然想起松田老师之前说这是“热身”,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他们都没开始正式训练!
黑羽快斗裂开了:这跟他想的刷刷刷惊艳四座的霸气不一样!
终于意识到自己将来要面对什么的黑羽快斗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他现在打电话给管家爷爷让他帮自己逃跑还来得及吗?
平静下来后,眼皮突然有些发沉,黑羽快斗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睁了睁眼,最后还是脑袋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
困顿地想着:好累啊,听松田老师说他的体力要比工藤好一些,哇,太好了......
两位大人并不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在黑羽快斗休息的时候,他们就一边闲聊,一边隐晦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杀手的肌肉记忆。
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在下意识考察这附近的地形了。
第十二区绿茵遍地,放眼望去满眼青绿,居民的房屋分散在各个公园附近,工作日时很是寂静,只有休息日或是寒暑假时这里才会热闹一些。这里行走的道路都铺着那种青灰色的石砖,大部分路都是人行道,只有个别固定的路口供车辆通行。
在他们看来,这里的环境很好,基础建设也不错。
但问题也是,基础建设太好了,路太通畅了,视野过于开阔,简直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很不适合躲避战;另外,绿植面积太大,树木环在房屋前后、公园周围、道路两旁,这种地方如果一旦发生火灾,简直逃都逃不及。只能庆幸这里常年气候湿润,不容易引发火灾。
总结一下,适合居住生活,不适合隐蔽埋伏。
在闲聊着确认了几条生存率最大的逃生路线后,两人才想起来注意到黑羽快斗已经很久没动静了。
琴酒低头,发现手臂上挂着的小萝卜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安安稳稳地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双手抱得是挺结实,不过他确实是已经睡着了,半张着嘴,嘴角流出亮晶晶的哈喇子,已经把琴酒的运动服袖子洇湿了一块。
琴酒:“......”
他就说怎么觉得胳膊冰凉湿漉漉的。
松田阵平:“......”
每当他觉得黑羽快斗让他大吃一惊时这孩子都会给他更大的震撼。
这个画面太眼熟了,当初他们训练工藤新一时,第一天热身结束就这样,直接躺在草坪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他们试着晃醒黑羽快斗,不过不论他们怎么办,这孩子还是睡得香甜。
“就这样吧。”松田阵平无奈道,“这样也没办法了,先带他回去吧。”
他试图把黑羽快斗从琴酒胳膊上拔下来,不过这孩子抱得死紧,根本拽不动。最后还是琴酒变了一下姿势,把这孩子抱进怀里,姿势才没那么别扭,不过黑羽快斗最后也没松开双手,抱了一路。
直到把他放在床上,黑羽快斗眉头舒展,很灵活地滚了一圈钻进被子。
琴酒:“......”
他严重怀疑这死孩子根本没睡着。
活动着酸涩的胳膊出了门,走到楼梯时,琴酒听到从楼下传来松田阵平和一个女性的谈话声。
下楼时门口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只剩松田阵平表情复杂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果篮,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琴酒的头发,又看看琴酒的眼睛。
在琴酒疑惑的目光下,他缓缓开口:“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琴酒挑眉:“好的。”
“好消息就是,我们运气不错,附近新转来一个邻居,这个邻居长得跟我们的任务对象——白鸽集团负责人一模一样。”
琴酒眉头微挑:“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松田阵平表情有点微妙,“也不能说是坏消息,这个消息是好是坏还是要取决于你的想法。你还想听吗,想听我就说。”
这模样不是在问琴酒想不想听,分明是他看上去像是有点纠结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