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些人又要闹起来,琴酒收起伯.莱.塔,见怪不怪地路过他们去往楼上。
“骂得就是你。”阿朗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打太极,反而神情恹恹地瞥她一眼,“谁让你先骂我的少爷。”
他无视背后气得狂甩匕首的基安蒂,情绪有些低落地跟在琴酒身后,想要跟他上楼。
阿朗是琴酒的从属,但终归不是组织的人,组织对阿朗打开门户已经是贝尔摩德防水的后果了,但他们是断然不允许阿郎上楼的。楼上有太多机密文件,以往得到的数据资料都攒在这里,一些外围的代号成员尚且不能进,更何况一个外人。
以往不能进,这次琴酒自然也不允许他进。
就算阿朗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被抛弃的眼神狂盯,铁石心肠琴酒大人仍然熟视无睹。
他冷冷地命令:“守在下面。”
阿朗瘪了瘪嘴,“是,少爷。”
等琴酒往上走几步,他又不甘心地开口:“少爷,您身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琴酒脚步微顿,布满掌痕和吻痕的脚踝突然停在楼梯,他转头,垂眸看向阿朗,绿眸中不带一丝感情,隐带着警告意味。
“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这句话后,琴酒没理会阿朗倏然僵住的脸色,拾阶而上走进了资料储存室。
资料储存室原本是幼年琴酒和松田阵平的休息室,平时他们在组织基地里的训练场训练,如果当日贝尔摩德没有回来的话,训练结束后他们会到这里来休息。贝尔摩德稍早一些时作风比现在要冷硬,但更有些刀子嘴豆腐心,她对成年人是一个态度,对孩子又是另一个态度。
虽然不爽BOSS要求她收养琴酒,也不爽小拖油瓶领回来另一个小拖油瓶,但她也只是嘴上嫌弃,但所有的一切都收拾的很妥当,给他们二人的所有吃喝度用都跟自己一个档次。当然如果让琴酒现在来理解她的心思,他能看到更深层的一方面。
嘴硬心软是一方面,但向BOSS表达忠诚才是最终目的。
当然现在贝尔摩德却不如以前了,这人变得更加随和但也更有距离感。如果现在BOSS让贝尔摩德领养一个孩子,琴酒觉得贝尔摩德绝对会推诿扯皮然后将孩子甩给朗姆,不过更大可能性是甩给他或松田阵平。
这都是题外话了。琴酒一瞬间想过很多,不过这些念头转瞬即逝,他反锁房间门,径直走向标有“19709”号码的置物格。
这本是卧室,虽说后来被改装了,但时间问题,墙体都还没来得及处理,也就导致比楼下更要夸张的鬼画符布满了墙壁和地板。琴酒打开置物格后,第一眼看到的竟然不是手提箱,而是墙上一团黑乎乎的崎岖图画。
像是横躺的山,低下矮了半截,上边的山体格外突出。但山体整体轮廓又是很圆润的,比较贴合小孩子童真的笔触。
琴酒动作先是可疑地迟钝几秒,眼神不由自主地就被这团东西吸引了,仔细辨认半天才认出来这是一把很别致的手枪——有点像是比较古早的燧发式手枪。
琴酒莫名叹了口气,他取出手提箱,直接放在地上打开。
手提箱一打开,一股浓郁的油墨气味扑面而来。摆放在箱子里的文件不是原件,而是复印件,纸页崭新,纸面的字体十分清晰,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纸面上仿佛都残留着刚才打印出来的余温。
在组织中,所有情报任务得到的资料最终都要交给BOSS或是在监督员的监视下进行销毁,任务者不能私自保存。不过介于某些特殊原因,琴酒他们已经很久没再遵守这条规矩了。
他们在组织里身份足够,想拿到一份复印件且瞒天过海并不难。
箱子里规规整整地分好了几叠文档,拿起来看一眼,能发现这是按照“商人”“政客”“艺人”......这种标准进行的分类,一些比较特殊的重要人物则是单独取出归为了一类。
这些人姓名性别有所不同,身份地位有所不同,或许在外还是有着咖位之分前后辈之论的体面人,但是所有三六九等的细分,在他们的名字出现在这些交易合同之中时,他们的一切都达到了空前的平等。他们所在意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只有板上钉钉的“罪犯”二字。
琴酒找到几张特别的合同,拍照发给安格琳娜,随后将手提箱恢复原样放回原地。
他清理了一切痕迹,准备回到楼下。走了几步,身形忽然一顿。琴酒皱起眉,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感,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折回去把“19709”和“01706”的两个箱子换了位置。
换完位置之后,心里的焦躁倒是消散了些,但却还是有种不能掌握的失控感。他沉思几秒,上前打乱了所有号码排序。
在资料储存室里耽误了一会儿,等琴酒下楼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上楼之前的诡异气氛已经消失不见,尴尬不再,比较热闹,就是有些......过于热闹了。
楼下的人没有再进行他们之前的活动,而是围在墙角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之前凑热闹只有那么几个人,但这次却是连科恩和村上都挤过去了。
嘈杂的人声中基安蒂的声音格外清晰,就像是她格外拿了个喇叭在吼一般——
“等等你们先别动他,我先来试试!”
她比了个手势,“这是几?”
科恩波澜不惊地回答:“基安蒂,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傻子。”
“基安蒂小姐,我觉得科恩说得没错。”
“我看他长得也不像是傻子,大哥应该不会带傻子回来吧?”
“他只是记性有点不太好而已,不是弱智,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
听了几句,琴酒忽然悟了:诸星大醒了,而且很不幸地被这群人发现了,不仅被发现了,似乎中间还出了什么情况,以至于这群人在怀疑这人脑子不好使。这会儿流程大概已经到了各方辩论的环节了,下一步应该就是纷纷动手去证明自己的话才是正确的环节。
但不管怎样,诸星大被当成乐子戏耍一通的命运是逃不掉了。
——惨,诸星大实惨。
在一群人的热闹之间,唯有阿朗初心不变地守在楼梯下,他面无表情,没分给门口一点视线,平日里身上傻乎乎的感觉消散了不少。一见到琴酒从楼上下来,他眼睛顿时一亮,脸上挂起笑容迎面而上:“少爷!”
琴酒点点头,看向门口那群人:“诸星大?”
“呃......”阿朗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诸星大是谁,不过这里唯一一个陌生人就是他们捡回来的黑发男人,阿朗迅速回过神,点点头。
“刚才基安蒂小姐出去取外卖,出门的时候被他绊倒了,基安蒂小姐一生气就把他敲醒了。不过他醒过来后有点像是被敲傻了,问他什么话逗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感觉。”
琴酒:“......”
他就说阿朗手帕上那些药的浓度没那么稀。
不过他有点怀疑基安蒂是用什么敲的又用了多大的力气,竟然能把一个重度昏迷的人给敲醒——诸星大怕不是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呢。
琴酒了然地点点头,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却突然在余光中瞥到一双断了跟的尖嘴高跟鞋。跟是细跟,从鞋底粘连处断开了,被随意地扔在了门口。
琴酒:“......”竟然明白了作案工具是什么。
他突然有点同情诸星大,同时还有点敬佩。
被阿朗拖了一路,又糟了这么一“榔头”,这人还安然无恙,多么强悍的体魄,不,多坚硬的脑壳啊这是!
琴酒在原地陷入了头脑风暴。
“少爷......”
“哎!琴酒你终于下来了,你过来看看这家伙到底傻没傻,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基安蒂嘹亮一嗓子掩住阿朗的声音话,琴酒并没有注意到阿朗的欲言又止,他走到门口去,跟他们一起研究这货究竟傻没傻。阿朗抿了下唇,神情有一瞬间变得十分阴沉,但仿佛错觉一般,很快又恢复成阳光开朗的样子,他跟在琴酒身后,走到门口。
琴酒走到门口,其余人很自觉地给他让开一条通道,琴酒站到诸星大面前,发现这人现在的眼神竟然有种,嗯,清澈的愚蠢。他见琴酒过来,很腼腆内敛地跟他笑了一下。
见过这人心思深沉的样子,再看这种表情总有种见鬼一般的诡异。琴酒感到眼睛好痛,他收回视线。
随口道:“傻了?”
“感觉像是,一问三不知,问他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基安蒂摆摆手,“严重怀疑他青年痴呆。”
伏特加纠正:“那叫老年痴呆。”
“我知道,”基安蒂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傻子,但这人又不是老年人,我换换词怎么了?就准专家学者造词不准普通人造词是吧?”
伏特加闭嘴了。
怎么不准,太准了,要是谁说不准怕不是得给您顶枪改口啊。
“痴呆算不上,我更觉得是你把人家敲昏头了。”贝尔摩德已经换了一身便装,双手插兜,微微弯腰凑过去打量一下,指着诸星大头顶的红印子说,“看看,这鞋跟印子还在这里。”
基安蒂冷哼一声:“谁让他躺门口睡觉,睡就睡吧,不知道收收腿吗,伸着个腿直接把我绊倒了,我不敲他敲谁。”
“.......”
突然有些无言以对,总觉得又对又不太对。
所有人都诡异地安静两秒,甚至诸星大表情都有些绷不住。
“这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扔在门口吧,再说被绊倒还不是因为你眼瞎,不会动脑还不知道动眼吗?”贝尔摩德飞快反驳一句,然后在基安蒂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转移话题,“你不知道自己家住在哪里,但是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应该不至于连自己的名字都给忘记了吧?”
“名字?”诸星大呢喃,他皱起眉,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但就是想不起来,因此表情有些纠结和痛苦。
但是这人真的失忆了吗?琴酒不太信,他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地看着此人表演。
演技太好了,满脸的迷惑简直都快把琴酒演过去了。
大概一分钟后,诸星大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叫什么,他揉着太阳穴,虚弱道:“我记得,我应该是叫赤井秀一,在过马路时没有看到汽车,不小心出了车祸......”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
琴酒突然眼皮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下一秒,此人视线转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应该就是这位先生撞的我。”
第49章
赤井秀一话一出口,所有人脸色皆是一阵古怪。除去琴酒,所有人看向赤井秀一的眼神中都多了些敬佩和服气——好家伙,连琴酒都敢碰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琴酒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都隐隐出了一丝裂缝,他右眼皮不跳了,但左手却已经悄无声息地按在了枪柄上。
琴酒现在心情很平静,他很理智,就是有点想杀人。
贝尔摩德满脸戏谑:“怎么办,琴酒,你可是把人家撞了,还给撞失忆了,怎么也得对人家负责吧?”
“唔......”基安蒂摸着下巴,视线在琴酒和赤井秀一之间巡视,看热闹一样,“虽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确实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不错,但是我却觉得,贝尔摩德你这种要求未免有些过分了。”
“哦,这怎么讲?”贝尔摩德饶有趣味地挑起嘴角。
她跟基安蒂对视一眼,这对向来不对付的塑料姐妹花在以往都是坑来坑去,但是在干坏事上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看到彼此的眼神立马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基安蒂低低一笑,不怀好意道:“毕竟我们琴酒大人现在情况特殊,与其对人负责,他现在更需要有人对他负责吧。”
她眼神一触及琴酒颈间的红痕,唇边立马溢出痛快的笑声。
琴酒就知道她没憋好屁,冷冷错开视线。
赤井秀一扫过红痕,视线一顿,又默默地看向那双绿眸,静静地看着他,神情莫测,似是有些不安。
“我没关系的,除了不记得其他事情,感觉身体完全没问题,不用麻烦这位先生了。我自己也可以的,我可以想办法回家的。”
“嗯?”
琴酒紧了紧手指,又慢慢松开,他由高而下望,绿眸低垂,有种睥睨不快的冷傲,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冷漠拒绝时,他却出人意料地短促笑了一声。
“可以啊,我负责。”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他眸中闪着愉悦的光。
“我负责,赤井秀一,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阿嚏!”
松田阵平揉了揉鼻子,他一脸嫌弃地冲出厨房,在门口咳嗽得撕心裂肺。
“金发混蛋你到底在做什么生化武器!hiro呢,班长呢,金发混蛋你可不可以离开不属于你的地方?!”
金发青年身上系着蓝色小熊的围裙,衬衫袖子挽到小臂,露出健康的肌肉线条。他脸色很痛苦,手中不断翻炒着锅子里的饭菜,一边满身抗拒地往后仰。
他一边咳嗽一边抗议:“你不帮忙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在旁边说风凉话,做菜很不容易的知道吗?嫌我做得不好你自己来做啊!”
厨房里乒乓作响,锅勺碰撞叮当响,炒菜油花滋滋响。一股呛鼻的烟味和直冲天灵盖的辣味萦绕在厨房里。煤火呼呼作响,厨房上空飘着一层可疑的黑烟。
“hiro在换衣服,班长出去买酒了,小阵平咳咳咳......”
半长发的青年说到半路,突然一脸痛苦地捂住嘴,紧皱眉头冲到门口狂咳。
金发的同期在学校里样样都是成绩顶尖,优秀突出,也长着一张很会做菜的脸,给他们一种他什么都能做好的错觉。他们就是因为这样才放心地把厨房交给了降谷零,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完完全全的厨房杀手。
差点要了他们小半条命!
松田阵平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不断挥手,终于把那生命无法承受的恐怖气味挥散。他生无可恋地擦掉被那辛辣的气味刺激出来的眼泪,前所未有地怀念起幼驯染做的清汤挂面。
虽然那面里包含着琴酒满满的敷衍,但那好歹是正常人能吃的饭啊!相比起降谷零做的那不知是什么的鬼东西,简直可以说是美味珍馐!
松田阵平在心里无声尖叫,正在这时,伊达航也从外面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自家两位好友面如菜色地趴在沙发上咳嗽,他放下酒,疑惑地问:
“松田,萩原,你们两个这这是在干什么?”
他开玩笑道:“怎么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什么世界大战一样。”
“大差不离。”萩原研二奄奄一息道,“话说班长你就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吗?”
“奇怪的味道?”伊达航仔细嗅了嗅,困惑地摇摇头,“没有——我最近感冒,什么味儿都闻不到。你们两个快点振作起来,收拾一下,应该要准备吃饭了吧?”
“我觉得,大概,也许,吃不上饭了。”松田阵平虚弱道,“班长,你会做菜吗,你如果现在去接手厨房,或许还有救。”
“我不太会,只会做几道小菜......”说着说着,伊达航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浑身一激灵,连外套都没脱,急哄哄地冲到厨房里。然后下一秒就被那阵诡异的黑烟给刺激出了泪花。
他眼睛欲睁又止,挣扎半晌狼狈地逃到客厅。
伊达航捂着眼睛,十分真诚又惊恐地发问:“降谷究竟在做什么东西?”
究竟是什么恐怖的东西,身为“美食”,带来的竟然不是气味攻击,而是物理攻击!
楼下的混乱终于在几人中唯一大厨诸伏景光从楼上下来后得到了解决,可靠的诸伏大厨一眼看到了客厅中残血的三人,给他们倒了几杯水,迈着十分淡定的步伐进了厨房。走到降谷零身边,在此人得救了的眼神中冷静地打开了头顶的抽油烟机。
降谷零:竟然是抽油烟机,他竟然没想到,hiro是天才!
诸伏景光嫌弃地把旁边碍手碍脚的降谷零赶出了厨房,他打开锅盖看了眼,一锅紫色发黑的不明物体映入眼帘,他沉默几秒,然后关火,把东西盛出来。转身打开冰箱——没救了,还是重新做吧。
诸伏大厨的厨房拯救活动一直持续到半个小时后才结束。
等所有菜都准备好后,他不忘把降谷零掌勺的黑色灾难端到桌上。
他解下围裙,站在桌前微笑地扫过已经十分麻利地洗好手乖宝宝坐在餐桌前眼巴巴地等着开饭的同期们。
诸伏景光笑眯眯地歪头:“在吃饭前,我想请问一下,把辣椒辣椒粉、芥末芥末油和白醋花椒一起放是哪位天才的主意?”
松田·天才·阵平和萩原·天才·研二背后一毛。
他们默默对视一眼,又僵硬地看向诸伏景光和善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降谷零煽风点火:“还能是谁。”
这两个货什么都不会干,只会帮倒忙,厨房里的瓶瓶罐罐完全不懂,就是满心好奇地什么都要往里倒。不,应该说是他们恨不得把整个厨房给塞到锅子里。
诸伏景光微微一笑:“zero,你也没有阻止他们吧。我就去换了个衣服,你真是给我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诸伏景光几乎在咬牙切齿了,他就是身上不小心洒了酱油,上去换了身衣服而已,一回来却发现了这等烂摊子。忍了忍,没忍住,心态当场就炸了。
“你知道这种情况厨房有多难收拾吗,那口锅你是想要直接扔掉吗?”
降谷零身体一僵:他突然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伊达航开口缓和气氛:“那个,诸伏,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就......”
“嗯?”诸伏景光微笑侧头,“难道班长也参与了吗?”
一股凉气拔地而起,伊达航果断闭嘴:“不,没,没有。我没问题了,你继续。”
他向其他三人投去同情的眼光:不是不帮你们,是我实在爱莫能助啊!兄弟,好走!
十分钟后,被诸伏景光按头品尝完自己的“神作”的三人齐刷刷地趴在了桌子上。
看上去是睡着了,十分平静,实际上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在这一天,降谷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终于认识到了做饭是一件多么神圣而严谨的事情。
没死,但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走进厨房一步了。
等诸伏景光收拾好一切,其他几人终于活过来,再次安安稳稳地坐到餐桌上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正好诸伏景光坐的米饭也到了时间,他分好米饭,仿佛刚才逼着同期吃恐怖废物的人不是他一般,很温和地给几人倒好酒。
刚刚惨遭毒手的几人受宠若惊地接过酒杯,坐在桌前无比安分,完全没有之前作妖的冲动。
“大家都快吃呀,尝尝我做的合不合你们口味。”诸伏景光笑道。
几人立马拿起筷子,虔诚地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手速飞快地叨了几筷子进口,纷纷点头如捣蒜:“好吃好吃,hiro的手艺一如往常的完美,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做的还要美味!”
“你们也太夸张了。”诸伏景光忍俊不禁,“也就是一般而已,怎么可能比得过专业厨师。”
他笑着摇摇头,终于坐到桌前。他为自己倒上酒,笑着举起酒杯,“朋友们,干杯吧,这应该就是我们毕业前最后一次聚餐了,大家好好享受吧。”
第50章
还有一个月就要警校毕业了,在前不久,警视厅各个部门的领导都以参观的名义来警察学校走了一趟。明面上说是参观成果展示,但大家心里一清二楚这是各部门准备提前抢人了。
五人是这一届最令教官头疼的一群人,但同时也是拔尖的那一小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场和特点。因此还没等毕业,几人几乎就已经被警视厅预定完了。
等警校一毕业,几人就要各奔东西。
不过比较特殊的是降谷零、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这三人最终被警察厅的人挑走了。他们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要去参加公安的入职前培训,因此很难跟其他人聚在一起。
而且警察这项工作是公认的忙,想着以后工作起来什么也顾不上,或许几年都来不及见上一面,因此就在今天休假短暂聚一下。
“虽然前段时间的联合行动最终没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但是恭喜大家都顺利通过了警察考核。”
伊达航作为这群人中最为稳重也最受依靠的人,率先举起酒杯跟诸伏景光碰杯。
校企合作于昨晚彻底宣告失败,今早学校学生和警视厅警察紧急撤退,卧底一通毒贩的根没摸着,反而是自己的根差点被第三方给拔了。今早的撤退行动堪称是落荒而逃,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已经正式就业的警察们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反而衬托出了这些尚未毕业学生的冷静沉着,在后方监控的领导在这次行动中着重关注几个人,并在最后对他们的反应做出了极高的评价。
“虽然还是逃不过检讨书,但是既然鬼冢教官肯定了我们,也就意味着咱们这次行动是合乎标准的。况且惩罚只是一份小小的检讨而已,比起教官的肯定算不上什么。”
萩原研二也笑笑,他举起酒杯,又说:
“不过这次撤退行动还要多亏小诸伏,要不是他未雨绸缪留了把地下停车场钥匙,可能咱们也要被他们一锅端了。”
降谷零:“你也是,要不是你随机应变骗过了主管,可能我跟松田就要露馅了。”
“喂,”松田阵平一脸纳闷,他举起酒杯,十分煞风景道,“你们确定要这样继续恭维下去吗,我寻思咱们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啊,怎么突然就官方起来了。配合任务是应该的吧,用得着谢来谢去,别谢了,快干杯吧!”
他寻思他跟琴酒配合时也没这么酸溜溜的,就算是谁给另一个人挡了一刀,也没这么肉麻呀。
其余四人一愣,随后笑起来。
他们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然后对视一眼,对这位过于神经大条和不通感情相处的好友解释:
“当然不是什么陌生人,但是再亲近的人,再亲密的关系,该表达感谢还是要表达感谢。总不能因为关系的亲近而忽视别人的付出啊,适当表达自己的爱意,这也是维持感情的诀窍啊!”
“就像是与父......跟幼驯染相处,也总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吧。”萩原研二哭笑不得,“小阵平你不要说,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向幼驯染表达过自己的感情。”
“感情这事......还需要表达?”松田阵平一脸问号。
他语气十分诚恳,眼中好学求知的信号十分强烈,他是真的想得到答案。
“当然需要,就像,呃,小诸伏你来吧!”萩原研二语塞地看向诸伏景光。
后者赞同点头,“或许不需要太直白的言语,但是或许用一个眼神一个拥抱,活着对他的陪伴做出回报。友谊并不需要刻意维护,但是也需要你做一些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