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棋呢?” 张宇文问。
“睡着了。” 严峻答道。
“你们小声点儿!” 张宇文说:“当心把小公举吵醒了。”
“哇──”
“小声点!” 张宇文咬牙切齿。
“我看看?” 严峻突然坐直,问:“是什么好东西?”
“手机!” 常锦星说:“美版的! 还是最高配呢! 一万多吧!”
张宇文接过看了眼,“嗯”了声,放在餐桌上,郑维泽伸手来拿,张宇文便递给他玩。
“你不感动吗?” 陈宏很惊讶。
“啊,是的。” 张宇文笑道:“很感动啊。”
正在这时,张宇文的手机收到讯息,大家全部看他手机,张宇文却不开聊天框,免得被他们偷看,很快,手机又在震动,来电显示:“钓鱼的”。
张宇文只不接,怎么也不满足室友们的八卦需求。
“好了。” 张宇文说:“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还不去洗澡睡觉?”
“等你啊。” 陈宏说:“明天就是新历除夕了,你安排了什么节目?”
说着,陈宏又怀疑地看着张宇文:“你真的安排了? 该不会是谈恋爱谈得忘了吧。”
“有!” 张宇文说:“我保证有,放心吧。”
说着,张宇文去餐厅的柜子里拿出一叠招待券,说:“看? 咱们明天去泡温泉,三天两夜……”
“哇啊──”所有人又兴奋起来。
“谢谢张总!” 常锦星说:“还包吃!”
“嘘…… 嘘……”张宇文简直收拾不下这么一群大马猴。
“爸爸──”小棋醒了,在房间里叫人,严峻马上起身,风一般地回房,接着就是呜呜哇哇哇,嚶嚶嚶。
张宇文赶他们回去睡觉,收拾了餐桌上的咖啡杯,坐下来回讯息。
霍斯臣:【太贵了,你哪儿来的这个? 】
张宇文就知道霍斯臣要这么说。
他仿佛看见了霍斯臣刚离开江湾路,开了会车,忍不住又停在路边拆礼物的模样。
要不是下车麻烦,说不定他还会把后备箱打开,拿出衣服挨个拆开看。
情形确实如此,霍斯臣刚把包装袋打开,看见一个橙色的盒子,当场就给张宇文传讯息,张宇文没回,他又打了两通电话。
霍斯臣:【这至少要两三万,太贵了。 】
张宇文:【我在出版社年会上抽到的,没有你想的那么贵。 】
霍斯臣:【你确定? 】
张宇文:【以我的薪水省吃俭用也买不起,放心。 】
霍斯臣还想说什么,显示正在输入中,张宇文又回了句:【你不也给我买了手机? 】
霍斯臣把一段话删掉,答道:【好吧,但下次不要买这么贵的礼物了。 】
张宇文笑着回他:【下次也没有贵的。 】
霍斯臣一直觉得张宇文条件比自己要强,长得帅身材好,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经济条件。
他一半打算靠自身魅力追他,一半也有花钱买他开心的意思,毕竟这是霍斯臣知道的最有效的技能。 没想到他刚开始施展钞能力,却被张宇文回砸了一下狠的,当即心情非常复杂。
张宇文送他的钱包是个男版的限量款,在专卖店里,哪怕免税也要两万八千多元,又是完全的新款,像是刚买的。
应该不会是把别人送他的东西,拿出来又送给自己…… 霍斯臣回忆陈宏的转述,张宇文除了与他约会,就几乎没迈出过家门,更不存在找了有钱男朋友并脚踏两条船的情况。
张宇文买奢侈品就像喝水一般自然,平时他只是不用,真想要的话,进了店就是随便买,给霍斯臣从头到脚全部配齐也毫无压力。
他一边给霍斯臣回讯息,一边喝水,同时望向墙上常锦星挂好的照片,上面有许多他们的共同回忆,爬山时,被猴群袭击的照片赫然在最显眼处还放大了。
那一刻常锦星正在用三脚架拍集体照,猴群的突然到来令每个人作出了各自的反应──张宇文用外套包着手臂,正要驱赶猴子。 严峻想把他护到自己身后,霍斯臣站在另一边,聪明赶来,陈宏拿着零食要引开猴子。
郑维泽躲在常锦星的身后,常锦星则拎着包要当盾牌格挡。
太有趣了,张宇文万万没想到这个瞬间被抓拍了下来。
另一张,则是霍斯臣保护着张宇文,躲到另一边去。
还有在休息站的一张照片,张宇文脱了上身衣服,现出漂亮的身材轮廓,抬头看霍斯臣,霍斯臣拿着药油,紧张无比,看着张宇文,犹如忠犬般。
相机拍摄角度恰好是逆光,为此情此景又增添了不少暧昧的气氛。
真的是这样啊…… 张宇文心想,难怪常锦星最快道破玄机,那个时候,也许霍斯臣就已经有点喜欢他了……
但这张照片不能挂在餐厅里,太羞耻了…… 张宇文赶紧把它取了下来,旁边又有他在平台上滑冰摔倒,严峻上前拉自己的照片。
严峻把小棋再次哄睡后,又出来了,张宇文正在偷照片,被抓了个正着。
但严峻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餐桌前,看着张宇文的背影出神。
“锦星怎么总是抓拍这些出糗的瞬间。” 张宇文说。
严峻:“我无所谓。”
张宇文检视了所有的照片,拿走了那张霍斯臣帮他涂药的,让其他照片留下。
严峻低头看温泉招待券,说:“我以前去过这家,这么多年温泉还有水,真不容易。”
“确实很出名。” 张宇文说:“已经开了四十多年了,它曾经是江东最好的温泉。”
两人沉默片刻,严峻又说:
“你喜欢他?”
张宇文没有回答,到桌前坐下了,他拿来信封,严峻把招待券递给他,装回信封里。
“你挺喜欢他。” 严峻说:“我说霍斯臣。”
“嗯。” 张宇文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挺好的。” 严峻想了想,又道:“你们很般配。”
张宇文说:“他要么曾经是直男,要么是深柜……”
“我也这么想。” 严峻打断了张宇文,又说:“但我总觉得他有些事没有说出口,也许瞒着你什么。”
“没关系。” 张宇文轻松地说:“我也有事情瞒着他,大家总有不想说的话。”
“是啊。” 严峻有点忧伤地笑着说:“你这人就是这样,你很豁达大度。”
张宇文知道严峻担心他,怕他被霍斯臣伤害了。
理智地想想霍斯臣这个人──算不上富豪吧,但也是个小金领; 既高又帅,平时一定有追求者,这种人在影视剧人设里,常是流连花丛的老手,毕竟什么都见过了,更不缺性资源。
说没有男女同事朝霍斯臣投怀送抱,张宇文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 严峻工作这么久了,有一定阅历,他与陈宏自然都猜测霍斯臣这种人的背后,说不定还有隐情,而张宇文自己,直到现在,对霍斯臣也没有太多的了解。
“放心吧。” 张宇文说:“如果感觉不对,我…… 嗯,我可以自我调节,我这人最好的一点就是,在感情上不会陷得很深。”
严峻于是不再评价。
张宇文说:“明天小棋会去的吧?”
严峻笑道:“对,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宇文笑道:“我非常期待。”
是夜,张宇文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趴在床上时,成功地进入了性幻想的世界里。
那个吻犹如启动了张宇文的某种情感,他把侧脸靠在枕头上,身下动了动,觉得很舒服,于是两腿夹着抱枕,蹭了几下,同时在半睡半醒之间,回忆着车上霍斯臣的动作。
如果当时顺势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 当时霍斯臣的手正在搂他的腰……
张宇文蹭了一会儿后嫌不过瘾,他已经禁欲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今夜简直是打开了欲望的阀门,于是他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白皙的长腿肌肉轮廓分明,夹住抱枕,让自己高昂且硬挺的小兄弟抵在抱枕上来回蹭,同时想象着霍斯臣与他争夺着主动权的场面……
长条形的抱枕充满了暗示,张宇文自己的已经不算小了,但是个GAY就多少有点崇拜,他不仅满意于自己的尺寸,更期待对方的尺寸,尤其大唧唧受被他进入时无法自控的硬挺场景,更无声地表达了对他的赞美与嘉许……
张宇文在半入睡状态下,脑海中闪过了自己与霍斯臣蹭枪的情节,温存而刺激,配合前端敏感带传来的抱枕的柔软刺激,当场点开了他的自走型火箭炮,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糟了,明天要洗抱枕了。
张宇文恢复了少许清醒,简单地擦拭了下,困得不行,进入贤者时间,又觉得自己喷在抱枕上的体液有点恶心,于是把它一脚踹下了床,衣服也不穿就睡着了。
新历除夕,上午十一点。
听到楼下门铃响起时,张宇文整个人飞快地弹了起来,以最快速度穿上睡衣睡裤,拉开落地窗,把抱枕从二楼扔了下去,正好掉在洗衣机后面的水槽里,再一个翻身,从阳台跳下一楼陈宏房间的窗台外,借力后跃,转身落地,来到花园,拧开水槽的水龙头,冲洗他的抱枕。
果然,霍斯臣来了,严峻给他开了门,小棋穿了新衣服——一身可爱的连身衣裤,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哈喽。” 霍斯臣朝小棋挥手。
张宇文让抱枕泡在水里,朝客厅看了眼,见陈宏也起来了,正在与霍斯臣说话,一夜过去,霍斯臣显然精神好了许多,状态完全恢复了。
“你来啦。”
严峻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到花园里去的?”
张宇文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进来,说:“哦,就刚刚啊,我拖鞋呢? 咦? 刚才还放在这里的,谁穿走了? 斯臣,你喝咖啡吗?”
张宇文对这房子的结构熟得不能再熟,神出鬼没时,居然没人发现不对。
霍斯臣:“我来早了。”
“没有。” 张宇文与他约好的就是十点,说:“来杯咖啡? 你今天清醒一点了。”
“睡了十个小时。” 霍斯臣活动颈部关节,说:“神清气爽。”
室友们也陆陆续续来了,陈宏早起健身,练得满身大汗,洗了个澡,穿着兜帽运动服; 不片刻,常锦星已经换好了衣服,下来向他们打招呼。
接着,郑维泽打着呵欠,从二楼常锦星的房间下来。
“咦──”所有人发出了一致的声音。
常锦星说:“我们昨晚上聊了会天就睡着了,你们不要胡思乱想。”
郑维泽现出不悦神色,盯着常锦星,张宇文起初有点震惊,但看这模样,他俩应该没有发生什么才对,于是大家都没有再提这件事。
一大群男生开始推搡着出门,各自横七竖八地坐着,穿运动鞋,找东西,背运动包,这种混乱让张宇文想起了他的大学室友们,现在还多了一辆婴儿车,上面坐着小棋。
虽然衣着没有统一,但每个人都围了郑维泽给买的围巾,这条围巾效果很重要──有了团队行动的标记。
“昨晚上又下雪了。” 张宇文说。
霍斯臣:“是的,小心地滑,不要再滑倒了。”
他们走路前往最近的火车站,常锦星拿着相机倒退走,给大家拍照,结果滑倒在雪里,严峻伸手拉他一把,却被张宇文也恶作剧地推倒了,很快,一个连一个,大家滚成一团。
“当心小棋……”郑维泽说:“你们不要在雪地里打架啦。”
陈宏:“我要饿死了,打不过你们…… 快点先去吃午饭……”
抵达火车站外,常锦星说:“我请大家吃午饭吧。”
“哟──”张宇文怀疑地把尾音抬高了点。
“你挣了不少啊。” 严峻那话里带着揶揄。
常锦星笑着去买便当作为火车上的午饭,大家又纷纷上了车,小棋第一次坐火车,显得很兴奋,到处摸来摸去,趴在车窗前朝外看。
郊县快车驰出了江湾路站,一年里的最后一天,车厢里人不多,气氛很放松,窗外的铁路沿途尽是雪景,覆盖着江北的房屋,一片祥和的冬景气氛。
霍斯臣与张宇文坐在一起,张宇文解开围巾,朝侧面看了眼──郑维泽和陈宏一起坐,郑维泽此刻正看着窗外。 常锦星则拿着照相机拍小棋,坐在严峻的身边,不时逗他玩。
咦──张宇文开始觉得奇怪了,按理说郑维泽该黏着常锦星才对,但今天完全没有。
霍斯臣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张宇文的下巴,让他转过来,朝向自己。
张宇文:“……”
霍斯臣扬眉,示意不要东张西望。
“昨晚上睡得好吗?” 霍斯臣问。
张宇文骤然被问到心虚的事,心想他看出来了?
“嗯…… 还行。” 张宇文马上就猜测到,霍斯臣这么问的原因,多半是昨夜分别时的那个吻。
“昨晚我又梦见你了。” 霍斯臣现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张宇文顺口接了下面那句:“哦? 梦见我在做什么?” 但话一出口马上就觉得不对,搭配霍斯臣的表情,还能有什么内容?
霍斯臣于是笑了起来,张宇文顿时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你给我的感觉像个禁欲系男生。” 霍斯臣想了想,说道。
“否则呢?” 张宇文反问道:“单身汉不禁欲,还去招嫖吗?”
霍斯臣蓦然觉得很好笑,但顾忌到车厢里人太多,按捺住了大笑的冲动:“我是说,你平时应当很少约一夜情?”
“不是很少。” 张宇文答道:“从来没有。”
霍斯臣点点头,说:“医生家里长大的小孩,在这方面比较爱干净?”
张宇文答道:“我也不知道…… 也许是种生活习惯,这算洁癖吗?”
张宇文一直对约炮提不起兴趣,事实上他很难接受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在第一次见面就上床做爱的流程,不会尴尬吗?
但他也从不对外标榜自己性生活干净,并尊重每个人对待性爱的方式。
“感情上有洁癖吗?” 霍斯臣随口道。
“感情上没有。” 张宇文今天可以说是非常的大方,霍斯臣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他确实想认认真真地谈这段恋爱,并投入自己所剩无几的信任与感情。 也许因为昨夜将霍斯臣当做性幻想对象,为他平添了不少好感度,也许因为上一段恋爱失败后自己所作的检讨,让张宇文认为他应该更诚实一点。
话音落,张宇文期待地看着霍斯臣。
“我也没有。” 霍斯臣用高度概括的四个字,回应了前面自己提出的所有问题。
火车驰出江东市,群山绵延,车厢里大多是返乡的学生,比起其他人说个不停,霍斯臣与张宇文出奇的安静。 但张宇文知道霍斯臣的注意力时刻都在自己身上,缘因他刚从包里拿出两瓶咖啡,霍斯臣便马上主动接过。
张宇文险些笑了出声。
霍斯臣:“?”
“我拧得开瓶盖。” 张宇文答道。
霍斯臣:“抱歉。”
张宇文简直不忍卒睹,他看了眼霍斯臣,心里浮现出好几个念头,他对霍斯臣产生了不小的兴趣──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下,甚至性冲动。
如果和霍斯臣谈恋爱的话,他俩会显得更像同性恋一些。
过往那次恋爱不是真正的同性恋,而更像异性恋在某个意义上的延伸。 他扮演男性,前任扮演女性。 与霍斯臣在一起的时候,让张宇文更真切地感受到,对方拥有非常明显的雄性特征。
但这就牵涉到另一个问题:他们的相处模式,体位,以及对彼此的态度。
很显然,霍斯臣还没有形成初步的意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难题仍然存在,并显得很多。
“咦,小棋?”
正在学走路的小棋摇摇晃晃,来到张宇文与霍斯臣的座位前,张宇文忙把她抱起来,严峻则跟了过来,张宇文示意交给自己可以放心,让严峻也休息会儿。
正处于认人阶段的小棋完全不抗拒张宇文,坐在他的膝盖上。
霍斯臣礼貌地逗了逗她,但张宇文看得出,霍斯臣不算特别喜欢小孩子。
“她对你很特别。” 霍斯臣说。
这句话让张宇文知道,他一直在观察。
“嗯。” 张宇文很喜欢小婴儿,答道:“小孩对周围人的态度来自父母的态度。 严峻信任我,小棋就会更愿意与我亲近一些。”
“是的。” 霍斯臣明白了:“确实如此。”
“你从前想过要小孩吗?” 张宇文又问霍斯臣。
霍斯臣回过神,答道:“没有,从来没有,我哥哥就有两个孩子,每天都很闹腾。”
很快,火车到站了,大伙儿便纷纷下车,饭店的接驳车等在车站,把他们带到山林深处的温泉饭店,沿途俱是山路,意外的是,今天前来度假的客人出奇的很少。
“欢迎光临。” 饭店柜台、经理早已等候在外,纷纷鞠躬。
“哇──”郑维泽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度假,充满了期待。
张宇文看得出帮忙订房的影视公司已经提前打过招呼,这一刻他非常地担心饭店因为过于热情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幸好对方还懂得适可而止。 他交出了招待券,饭店为他们安排了三个房间,大家开始分房,张宇文拿着三个木牌,上面拴了钥匙。
“我要和小棋住。” 郑维泽突然说道,伸手来接牌子。
“哦好啊…… 嗯?” 张宇文随口道,继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望向常锦星,但郑维泽已经把钥匙拿走了。
“那我和锦星住吧。” 陈宏说道。
张宇文相当好奇最近他的室友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然而饭店安排的房间贴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于是房间安排变成了:张宇文霍斯臣、严峻郑维泽、陈宏常锦星。
“各位帅哥,请跟我来。” 柜台妹妹拿了他们的浴袍,说:“夜间,男生的温泉在这下面,白天则会换到四楼的山上,各位住的地方叫鹤堂,穿过这条小径,在一座独立的别馆里……”
“哇──”
所有人都相当的震惊。
在鹤堂处有四个卧室,两两对门,中央有饮茶的公区,服务生已经摆好了热茶,房间里铺着日式的榻榻米,夜晚睡觉时会有人来为他们铺床。
“吃饭的地方需要穿过小径,到南面的用餐处。” 柜台又说:“各位可以来选一下浴袍。”
“好舒服──”郑维泽已经进了房间,拉开榻榻米,外面是个带着落地窗的露台,再外面,则是漂亮的雪景与远方山中村落的房屋。
另一个空房间没有住人,相当于他们包下了一座单独的别馆,张宇文挨个看过他们,回到房内,下午三点半。
暖气开得很足,霍斯臣脱了外套,穿着黑色毛衣,坐在矮桌前喝抹茶,看外面的景色。
“比上次好多了。” 张宇文笑道,显然对象峡山顶的住宿记忆犹新。
“你们出版社真大方。” 霍斯臣对这个饭店相当的意外。
张宇文说:“也许? 可能是今天没住满,给了升级房型。”
大家的房间都没有关门,互相敞着,或许也是觉得没有关门的必要。 毕竟把门一关,张宇文就会开始觉得尴尬,与霍斯臣的关系既不再是朋友,又还没有成为恋人,做什么感觉都不是很合适。
“你带了什么?” 霍斯臣问。
“又想翻我的包?” 张宇文笑道。
“只是好奇。” 霍斯臣说。
张宇文带了本讲创作的书,准备无聊时看看,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好,霍斯臣随手翻了翻,显得很有兴趣。
“不要勉强自己。” 张宇文猜测霍斯臣对此毫无兴趣,那本书是编剧们常用的,对小说作者来说都显得晦涩了。
霍斯臣便不再伪装了,对面室友们已经换好了浴袍,郑维泽说:“宇文! 你们去泡温泉吗?”
“待会儿吧!” 张宇文说:“你们先去。”
虽然泡汤是张宇文决定的,但想到要与室友们完全一丝不挂,坦诚相对,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陈宏从对面房间出来,把郑维泽拉回去,说:“你不要打扰他俩……”
正尴尬相对的张宇文与霍斯臣于是显得更尴尬了。
“换浴袍好了。” 张宇文拿了浴袍,坐在案前脱上衣,问:“你不换吗?”
霍斯臣放下书,犹豫了一秒,张宇文说:“反正你待会儿也会被我看光的,害羞什么? 快脱!”
霍斯臣居然难得的有点害羞,张宇文过来扒他衣服,霍斯臣忙道:“好的。”
他起身想去关门,张宇文说:“但是你待会儿也会被他们看见啊,有区别吗?”
霍斯臣:“……”
张宇文哈哈大笑,霍斯臣只好去把门掩着,竭力保持淡定,解开腰带,张宇文已经脱光了,任凭霍斯臣注视自己,霍斯臣于是停下动作,转身看着他。
张宇文一手拿着浴袍,作了个“怎么?” 的表情,相当坦荡地让霍斯臣看。
霍斯臣居然脸红了! 喉结又动了动,他看着张宇文,突然朝他走了一步,张宇文知道霍斯臣想亲他,但房门还开着,便作了个“不行”的动作。
霍斯臣便没有再进一步,索性也开始脱衣服。
“泡温泉的目的是先验货吗?” 霍斯臣打趣道。
张宇文在这种时候,控场技术显然很厉害:“是让你验货,满意吗?”
张宇文也看着霍斯臣,他意外地发现霍斯臣的身材居然比他还要好!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居然还有胸肌。
糟了…… 张宇文的那个又要被唤醒了。 昨天晚上刚释放过一次,他本以为今天可以保持稳定。
紧接着,他知道霍斯臣为什么一直不好意思脱衣服了,也知道他为什么换浴袍时总避着自己──
──因为霍斯臣硬了。
霍斯臣的那个型号目测比张宇文巅峰时期还要更大一点,这也是合理的,他身高比张宇文高,肩膀比他宽,手指也比他长。
“你……”张宇文眼里带着笑意。
霍斯臣想让自己不听话的小兄弟下去一点,但在张宇文面前,变得更硬了。 他裹上浴袍,解释道:“我已经很久没有…… 你知道的。”
张宇文怀疑地说:“那么看来有人说昨天晚上做梦是在骗我?”
霍斯臣脸显得更红了,岔开话题说:“现在去泡汤?”
“我问问他们?” 张宇文说:“你要朝大家展示吗?”
霍斯臣:“……”
霍斯臣面红耳赤,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背对张宇文坐着,努力平复心情,张宇文只觉得他突然变得很可爱,他不介意攻他一下。
突然间,他对霍斯臣有性欲了,能想象到大长腿精英受在自己身下喘息的爽感。
对面,张宇文看见常锦星正在换衣服,而严峻在公共区域接电话。
“等他们一会儿吧。” 张宇文在霍斯臣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