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嫁给穿书同乡后by泽达

作者:泽达  录入:07-28

曹知州扣上茶盖,徐徐道:“首辅来信说,秦王妃在京中只以美姿容和病弱出名,文章可能不错,但也没写过几篇,可让我们还是得注意他一下,毕竟说不准,秦王妃就是替陛下办事的。”
沈子衿在京中明面上没做过什么实事,但先前在朝堂一句话,还是让魏长河留了心。
魏长河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当然也有点他自己的本事。
曹知州:“去告诉那几个匪头子,最近都给我收敛点,别惹事,免得招了不该招的人。”
幕僚垂首:“是,小人这就去写信。”
曹知州又想了想:“如果白君行跟秦王妃走动太频繁,也要跟我来报。”
负责安排盯梢的人也连忙应下。
他安排得倒好,但是架不住硬件实力拼不过对方,比如说底下人的身手。
曹知州负责盯梢的人,跟秦王府侍卫还有锦衣卫好手,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没法比。
当晚,黑鹰背着白君行翻过院墙落入府里,曹知州的眼线没一个发现的。
白君行从黑鹰背上下来,一路轻功可太刺激了,缓缓呼出口气,沈子衿冲他笑:“白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白君行也笑了笑,不过转瞬即逝,他很快用上郑重的神情:“王妃,关于玉州,白日里我没来得及说的,正好尽数禀给您知晓。”
沈子衿颔首:“来,里面坐。”
白枭瞧着两人进去后,手指打了个圈:“深夜幽会,诶鹰哥,你说王爷和展大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吃醋——哎哟哥你打我干嘛!”
黑鹰在白枭后脑勺一拍,深感孩子教育出了问题:“说什么胡话呢,再瞎说,回去把你话本全部没收。”
“别别别,”白枭连忙摆手,“哥,我不是说侯爷和白大人有什么,我的重点在王爷,难道你不想看看王爷吃醋会是什么样吗?”
他这么一说,黑鹰还真想象了下。
……你别说,还真有点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成年人是理性的。
黑鹰道:“不是非常想。”
他抱着手臂:“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王爷要是吃醋了,没准倒霉的是我们。”
白枭想了想因为吃瓜被加训的哥哥们,和自己被扣掉的糖。
“没事,我很厉害,不用加训,万一被扣糖,侯爷还会给我补上,哥哥们看不了的东西,我来——哎哟哥别打了,要傻了!”

沈子衿和白君行聊了许久。
沈子衿的谋划早已铺了出去,有些是可以告诉白君行的,有些暂时就不太方便。
得有个两三天的时间用来铺场,但布局已经开始,反正哪边的事儿都不耽搁,都在他预料之内有条不紊的推行。
白君行:“王爷借我的人手,查到了玉州匪帮已成祸患,佃户们过得非常不好,赋税极重,根本食不果腹,说是佃户,分明是被他们强拘起来的劳力。玉州留在明面上让我看的,都是找人演的戏,我怀疑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流民恐已成群。”
沈子衿颔首:“匪帮做大,曹知州完全视而不见,也从没跟朝廷递过折子,私下里怕不是已经勾搭成奸。”
沈子衿放下茶盏:“别担心,我此行来人手充足,一定能查出更多东西。”
王妃和公主一起出行,随行人手当然管够,而且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毛病。
白君行当然不怀疑沈子衿的能力,沈子衿能来,他压力少了不小,可愁绪依旧散不开:“玉州本就丰饶,我原以为他们就算贪,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实在没想到,竟然已经糟到了这种地步。”
受罪的都是百姓。
白君行是忧国忧民的好官,沈子衿自己没什么高尚的思想,却很欣赏这样的人。
商议完后,黑鹰又趁着夜色把白君行送回去,白君行作为监察御史,还得跟玉州一帮官员们周旋,让他们放松警惕,让这些人以为白君行就是来混混资历,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隔天,指挥使尹洌就按照沈子衿的命令,让几个人去茶楼饭馆,散出了消息。
正好也有不少人好奇昨儿那支车队究竟是什么来头,一听竟然是秦王妃来养病,还带着公主,不多时,消息就传得人尽皆知。
一家商铺送货的推车郎听到这个消息后,路过屠夫摊,给看着憨厚的屠夫递了个信。
层层辗转,大约两个时辰左右后,玉州城外一座深山里,飞虎帮的头领飞虎接到了消息。
“秦王妃来玉州养病,还带着公主……”
他念着纸条内容,立刻有个大汉噌地站起:“大哥,这是个机会啊!秦王在外杀敌,虽然听说他弑杀,但跟玉州的狗官肯定不一样,他是个保家卫国的好汉,我们可以找他告这些狗官的状!”
玉州匪帮纵横,飞虎帮只是其中一支不大不小的帮派,要说与别的匪徒有什么区别,那就是他们最初就是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起的家,并且如今也收留了不少流民。
玉州出去告御状的从来没成功过,前些天来了个监察御史,整日与那群狗官厮混,想来也是个一丘之貉。
至于这秦王妃……
飞虎捏着纸条:“来的是王妃又不是秦王,而且他是来养病的,病殃殃的人照顾自己就费劲,还能办事吗?”
有小弟挠挠头:“那公主呢?直接跟公主讲,那可是皇家的人。”
“公主就是个几岁的小毛孩子,她懂什么!”
小弟泄气但又不甘心,愤愤捏紧拳头:“难道就真拿那群狗官没办法了吗!?”
飞虎想了想:“先找人试探一下秦王妃再说吧。”
他们不想放过机会,但也没忘记曾经因为错信狗官而折进去的兄弟,自那之后,行事都小心谨慎了好多。
第二天,他们开始了试探。
他们试探的第一步,就是摸清王妃庄子里下人们的采买路线后,找了个瘦削的人,挑着时间,晕倒在他们面前。
飞虎和小弟们在山寨内等待消息。
半天过去后,装晕的人回来了。
“怎样!”小弟跳起来问,“他们有把你带回庄子里好生照料,再问东问西吗?”
那人答道:“没有。”
飞虎眼睛一眯,眼神瞬间犀利:“那就是把你丢在路边不管了?”
“也不是。”那人挠挠头,“他们把我送去了城中医馆,留了药费和一顿饭钱,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了。”
飞虎一愣,和小弟们面面相觑。
……好像有点爱心,但不多。
没有草菅人命,可也没有送人送到西,问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为何遭此劫难。
小弟干巴巴:“呃,但起码秦王妃手底下的人都还算心善,我们还得想想别的办法接近他。”
他们寨子里难得识字的智囊道:“他们不从外面招工,送货的人也不能进府,秦王妃更是完全不露面,难办。”
飞虎也觉得头疼,他皱着眉:“容我再想想……”
他这一想,从白天想到晚上,都没想出任何好主意。
夜里辗转反侧,头疼之际,外面突然有人风风火火闯进来:“报——!”
飞虎翻身坐起,一把扣住自己的大刀:“出什么事了!”
报信的山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面上写满了惊愕和不可思议,气儿都没喘匀,结结巴巴道:“报报报、寨子外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自称是是是,是秦王妃沈子衿!”
“哐当”一声,飞虎的刀跟下巴一起砸在地上。
他目瞪口呆,小弟的惊愕平行转移到他脸上:“你说说说谁来了,再说一遍?”
沈子衿站在夜晚的山林里,今夜星与月都黯淡,黝黑的山林中树影张牙舞爪,宛若鬼魅野兽,阴森可怖,随时能把柔弱的人类撕成碎片。
沈子衿信手拨了拨玉佩下的同心结,在等人的时间里百无聊赖地想,楚昭这时候会在干什么。
应该睡得正香吧。
自己为了早点把他接到玉州来,可是勤勤恳恳在加班,为了避开玉州官员耳目总是半夜做事,牺牲了他宝贵的睡眠时间。
这牺牲可太大了。
到时候加起来,一起跟楚昭算账。
结果楚昭还一封信都没寄给他。
木头呆子。
沈子衿又给秦王起了个新绰号,这几天他给楚昭起的绰号,已经能装一箩筐了。
这些绰号能不能摘掉,取决于日后楚昭的表现。
同心结的穗子在手中冰凉细腻,沈子衿玉白的指尖轻轻绕着红绳,他在这深山老林里,美得宛若摄人心魄的精怪。
飞虎大步流星出来,看到沈子衿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娘诶,人怎么能这么好看,跟妖精似的!
追随飞虎出来的小弟们也是一呆,气势整个垮掉。
沈子衿瞧见来人,松开红绳,朝他们盈盈一笑:“可是飞虎帮的当家?”
笑得这群山匪们齐齐吸了口气。
不会真是来勾人心魄的妖精吧!?
还是飞虎最先回神,大哥到底是大哥,他握着刀往前一步:“我就是!你说你是秦王妃?有何凭证!”
沈子衿身边只带了黑鹰和白枭,其实他本只想带白枭,但黑鹰不放心,一定要跟着。
身后格外安静的树影里,藏着悄无声息的侍卫们。
沈子衿从容以对:“我身边这白发小兄弟,想必你们亲眼看到过他从庄子里出来,诸位眼线太明显,想不知道都难。”
飞虎已经从对沈子衿容貌的惊艳中完全脱出,他沉下脸打起精神,意识到了这位看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美人,可能不太好对付。
飞虎咧咧嘴角:“不止我们派了眼线,其余人也有,枫山那群土匪,还有玉州里的狗官,他们都做了,秦王妃怎么就偏偏找上我?”
他视线扫过三人,按着自己的刀:“而且就带这么两个人,不怕来了就回不去了?”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杀气腾腾,白枭眼睛一眯,却被沈子衿摸了摸脑袋,白枭也就站在原地,没有动,但眼睛依然盯着飞虎。
飞虎领着一大帮人出来,来势汹汹,其中有些人的砍刀就架在肩上,沈子衿三人怎么看都是羊入虎口,案板鱼肉。
但沈子衿毫无惧色,仿佛只是来踏青游山。
“我的属下们很有些本事,”沈子衿轻轻摸着白枭的脑袋,“他们查到飞虎帮以‘义’字为基,做过不少行侠仗义的事。朱门也出豺狼,绿林也有好汉,我实在好奇,豪杰辈出的飞虎帮,找个人扮做乞丐晕倒在我家门口,究竟是想做什么。”
此话一出,飞虎登时一惊:他竟连这个都知道!
那肯定是跟踪他们的人,才一路找到了山寨门口,连什么时候被跟踪的他们都不知道!
秦王妃身边有高手。
而且明明听说他病得无法见人,也是装的。
飞虎下意识捏紧刀柄,这次不是为了吓唬别人,而是他自己紧张或者察觉危险时候的动作。
明明是他们占据绝对的上风,但在沈子衿面前,竟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沈子衿收回安抚白枭的手,朝他们轻轻一笑:“我们敢来,当家的不敢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明明笑着,却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仿佛他在云端,触不可及。
小弟们大气也不敢出,只等着飞虎发话。
天上的阴云缓缓移动,放出了遮蔽已久的一点点月牙,月光柔柔洒下,照着沈子衿银色的衣摆。
片刻后,飞虎终于开口了。
“跟我来。”
沈子衿莞尔,就带着黑鹰和白枭,面不改色踏入了山寨。
飞虎却没有带他们去大厅坐坐,而是一路把他们带到了后山一个院落中,他推开门,把院中的人都叫了起来。
木屋挤着木屋的院落中,门不断打开,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很快便站满了院子。
沈子衿看着面前这些人,沉默下来。
有老弱妇孺,也有年轻男子,相同的是他们个个面黄肌瘦,都只剩了一把骨头,衣衫褴褛,看着宛如行尸走肉,目光浑浊又茫然,里面找不到一点生的亮光。
沈子衿看过原著,知道玉州流民凄苦,可几行文字和亲眼所见,终归不同。
当这些人鲜活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们会呼吸会走动,不是文字而是活生生的人,即便是做好了准备的沈子衿,也有种喘不上气的错觉。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来玉州,不像白君行那样有什么忧国忧民的圣心,只把一切列为拯救楚昭的环节,他至今也没把自己当成大齐人。
但是看着这些因世道艰辛而只剩一把枯骨的百姓……沈子衿掐紧了手心。
他想移开视线,可却又移不开。
一个孩子睁大了眼睛瞧着他,他生来就泡在苦水里,却还有点儿没被世道完全磨灭的天真。
……楚昭刚穿过来时,因为承安帝而讨厌整个时代,后来他为什么愿意出生入死,冒着危险上战场?
是因为,他眼中也看到了属于这个时代的,活生生的人吗?
沈子衿看着他们,耳边是飞虎的声音。
“这是新收拢的流民,秦王妃,外面都说玉州富饶,繁荣昌盛,可我们底下的人看不到啊,我们看到的是饿死的白骨,是血泪染的土!”
“玉州狗官鱼肉百姓,种了地留不下几口饭,成仓成仓的米,他们勾结土匪和奸商卖了换银子,好人家过不下去成了流民,他们就放任土匪烧杀抢劫,把人逼得毫无活路啊!”
流民们听到飞虎的话,话到伤心处,又哭了起来,先是小声啜泣,而后有些人忍不住,哭声逐渐变大。
沈子衿站在哭声里,忍不住拢了拢衣襟,那是一种彻骨的冷,衣服根本挡不住。
“我虽然也就是个流氓匪徒,但不屑做那些事,他们也不怕天打雷劈,我呸!”飞虎目光灼灼,看着沈子衿,“秦王妃,你是能救他们的人吗?”
沈子衿瞧着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孩子,走上前摊开手,把怀里揣着的蜜饯递了过去。
小孩儿眼巴巴瞧着他,先没敢动,到底禁不住香味的诱惑,身手把糖拿了过去,一把塞进嘴里。
沈子衿柔声道:“慢点吃,不急,没人跟你抢。”
小孩子囫囵咽了,眨了眨眼,轻声道:“谢谢你,神仙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你实在不必谢我,沈子衿轻轻地想,我来玉州,原本不是为了你们,我不值得你谢。
白枭抿抿唇,上前,也把自己的蜜饯全拿出来,分给了他们。
他虽然小时候过的是苦日子,在王爷王妃身边,天天能有糖吃,远比这些小孩儿幸运。
沈子衿起身,看向飞虎。
“我是。”沈子衿说。
我是能救他们的人。

一直到天边太阳快升起,沈子衿才从飞虎帮离开。
飞虎听了沈子衿的安排,从目瞪口呆,到惴惴不安。
目瞪口呆是因为他没想过事情居然还能这么办,因为从未想到,所以很不安,但不得不说,要是能成,玉州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真能这么顺利?
飞虎紧张地搓了搓手,但好像也只能相信他了。
这么多年,终于让他们再度看到一点希望了。
沈子衿熬了一宿,回到庄子后差点倒头就睡,但还是强撑着精神,把活儿先吩咐下去。
他努力睁着眼,慢吞吞道:“去城里采购点烟花,让采买的人跟老板聊天,就说是秦王妃看着病情有点气色,心情好,庄子放烟花冲喜……还有什么,啊对,我们的信号、信号……”
黑鹰接话:“知道,按照原定计划,把我们的信号弹混在烟花里。”
秦王府的信号弹经过楚昭的手,种类繁多,日用夜用等等系列,应对多种场景,居家旅行必备。
沈子衿:“嗯,对,你……”
沈子衿“你”字之后,却没了下文,他撑着脑袋,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小甄心疼坏了:“侯爷好几天没休息好了,昨儿又一夜没睡。”
“你先扶侯爷去休息,”黑鹰道,“侯爷交代的事我都听清楚了,后面的事我来办。”
小甄:“好。”
沈子衿被扶着躺下,呼吸平稳,就这么睡了。
他睡着期间,事情有条不紊按照他的计划继续推行。
采买的侍从很快将烟花买回,知州的眼线一直盯着他们,自然也听说了他们放烟花的理由,尽管如此,知州还是不太放心,要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注意着。
等到夜幕快降临时,沈子衿睡醒了,正好赶上山庄将烟花点燃,轰隆隆炸上天。
沈子衿起身出门,瞧着漫天烟火,璀璨又华丽。
信号弹混在烟花里,一点儿也不显眼,但秦王府自己的侍卫们一眼就能瞧出来。
这是拉开序幕的信号。
小甄将晚饭端上来,叮嘱沈子衿多用些,沈子衿拿着筷子,白日里因为困顿而停摆的脑子已经清醒了,他对小甄道:“对了,不准告诉楚昭我熬夜了。”
小甄手一顿:阿这,他本来准备王爷来了就实话实说的……
沈子衿仿佛把他看穿了:“也告诉其他人,这种小事就别多说了。”
既然是小事,为什么还特意嘱咐一句呢?小甄虽然心疼,但他的主子是沈子衿,沈子衿特别提醒的话他不能不听,只好垂首道:“是。”
空中的烟花还在陆续绽放,城郊外,入玉州前留在外面的王府侍卫瞧见信号弹,抬手放飞了几只鸽子。
鸽子们腿上并没绑着信件,但长相出奇一致,都是浑身雪白,却在一边翅膀的绒毛下染了一点点的黄色,不清楚的还以为是鸽子自己碰了什么脏东西,也不会起疑。
但那是一种特殊颜料,只要用对应的特殊液体擦一擦,就能变为无色。
王爷说什么试剂中和之类的话,不太懂,反正知道怎么用就行。
鸽子从玉州外出发,飞了一天,飞到了隔壁青州的驿馆。
驿馆的锦衣卫恭候多时,把带有特征的鸽子们挨个试了,确认无误后,从青州驿馆出发,带着早就准备好的信件,直往京城奔去。
曹知州的确把玉州看得很严,没人能出去告御状,送的信也要严加审查,但是——若信压根儿就不是从玉州出去的呢?
这下他又要怎么拦?
沈子衿拉开了棋盘,要对付玉州,却不能只在玉州落子,一子落在飞虎帮,数子早已先行而动,曹知州自以为是执棋之人,殊不知早已落入局中,一点一点,被沈子衿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子衿拈着棋子,轻轻敲下,下一步,京城。
锦衣卫单枪匹马,昼夜不停快速奔袭,到了驿馆就换马,途中几乎没怎么休息,仅用了两天两夜,就赶回了京城。
因为没休息好,看起来就很憔悴,入城以前,他还特意把帽子丢了,给自己袍子上沾了泥和灰,务必让自己一看就风尘仆仆,狼狈不堪。
他回来的时间可巧,刚好赶上朝会。
众人上朝上到一半,太监就匆匆与承安帝耳语,护送秦王妃和公主去玉州的锦衣卫回来了一人,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禀报。
承安帝皱眉:“宣。”
然后狼狈不堪的锦衣卫上了殿,重重一跪:“大事不好了陛下,秦王妃在玉州被匪徒劫持了!”
朝堂上哗啦一下炸了锅!
楚昭终于等到了这条消息,精神一振,非常配合地上前演戏,皱着眉一把将锦衣卫提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
楚照玉余光扫过承安帝,做出劝慰的模样:“六弟莫慌,让他先说清楚。”
锦衣卫:“是。”
他在大殿里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首辅魏长河就暗道一声不好。
玉州匪患成灾,他知道,最大的山匪头子跟曹知州勾结,其余小帮派也跟在屁股后头,一直还算听话,他们怎么可能去劫持秦王妃,活腻歪了吗?
而且这样的大事,为什么玉州没有来信,他们在京城中竟丝毫没有收到消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玉州匪患成灾一事一旦被捅穿,不仅是玉州,就连他也危险了!
锦衣卫的汇报还在继续。
“王妃身子难得好了些,便坐车出游,想看看玉州山水风景,不料行到枫山,竟被一群带刀山匪拦下。”
锦衣卫绘声绘色,说得跟亲眼见到似的,沈子衿当初叮嘱尹洌,在锦衣卫里挑个机灵点的来办这事儿,选的可真是个人才。
“王妃不愿张扬,带的人不多,兄弟们拼死护主,可王妃受到惊吓,病又刚有起色,实在跑不动,便自言愿意跟着山匪走,换他们留护卫们性命,身手最好的兄弟按照王妃嘱咐突围,重伤回来报信。”
惊险,刺激,把刀光剑影着重描述,听得楚昭心里都突突的。
……沈子衿不能真去跟山匪碰过面吧?
他答应过不会以身犯险,告诉自己的计划里也没有这环。
他要真干了,自己回头随便一问就能知道,沈子衿应当不会这么做。
楚昭暂且放下心,觉得殿中这位锦衣卫是个人才,不当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
“全都是废物,连个人都护不住。”承安帝冷冷道,“然后呢?”
直到这里,承安帝虽然惊讶,但也没多生气,沈子衿就算不幸真死在玉州,那也是他倒霉。
楚昭已经娶过男妻,即便现在这个男妃死了,按照祖宗规矩,他也没了继承皇位的权力,实在不行,承安帝可以再赐他一个男妻,都不是事儿。
锦衣卫接下来的话,才是沈子衿叮嘱,要专门好好往承安帝心口里戳的。
“接到报信后,我们立刻请求玉州知州和守备军统领出兵救援,于枫山下与匪徒对峙,匪徒要求提供兵刃粮食与钱财,数额过大,无人敢应,但我们实在担心王妃情况,便请曹知州上报朝廷。”
锦衣卫道:“但曹知州说容他想想办法,或许不用惊动朝廷,就能把王妃救出来。”
楚昭是时道:“他想了什么办法?”
锦衣卫:“知州要想办法,我们也不愿坐以待毙,因此暗中监察枫山匪徒动向,想双管齐下。”
锦衣卫的嗓音已经沙哑了,他的疲惫不用装,已经是本色出演,逼真得不能更逼真,他咽了咽嗓子,在承安帝的注视下越发低下头去,配合着他更加低哑的嗓音,在气力竭尽中,更加惊心动魄。
“……我们探查到,枫山上的匪徒赫然已有万人规模,且匪多马壮,兵刃更是难以计数。”
此言一出,满朝顿时鸦雀无声。
刚刚还有人小声议论着绑架的事,这会儿全都静了。
不知是谁的冷汗,悄悄滑落。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听出了话里的重点——
承安帝按着佛珠,身子微微前倾,他缓缓道:“你是说,玉州丰饶之乡,民安之地,已集结了上万的贼寇?”
一两群数量稀少的流匪不算什么,但上万的人,分明已成匪灾,绝不是一朝一夕能成,而玉州从来没有哪封折子,提到过匪患。
推书 20234-07-28 :男友是万人迷,而》:[穿越重生] 《男友是万人迷,而我是路人》作者:橘子珩【完结】晋江VIP2024-7-24完结总书评数:3373 当前被收藏数:17405 营养液数:5293 文章积分:273,762,688文案:【正文完结,番外更新中】意识觉醒后,叶寄书发现自己是一本万人迷小说的路人。这本文有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