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仙君的be美学by寒菽

作者:寒菽  录入:08-09

话还没说完,边上就有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忍不住开口:“你别听他胡扯,虽然辛香料与菜原是洛城产的,但是前两年就送到我们这儿种了,他们用的就是本地农户种的菜,哪用得着一两银子。他看你是外地人,拿你当肥羊宰呢。”
店小二不乐意了,正想回头骂骂这个多舌之人,可是一看对方相貌,瞬间偃旗息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郄城世祖韩家的小公子,他得罪不起,只能暗自咬了咬牙,打哈哈说:“哎哟,是我没说清楚,我还没说完呢,一盆鱼、一盆虾,还有一只鸡,并一盘蔬菜,再上一壶好酒,一共一两银子。”
那韩家的小公子韩秀这才作罢。
与韩秀一桌的好友同他说:“你这性子……与人素不相识,也要帮人出头。”
韩秀正义凛然道:“我是效仿太子。若是人人都像那店小二一样欺负来客,传出去得多了,人人都以为我们郄城才是没有礼数的蛮荒未化之地。”
澹台莲州转身过去,本来趴在他臂弯里的小白狼沿着他的手臂蹿上去,停在他的肩膀上,大长尾巴一扫,雪白绒绒的衬得他的脸庞愈发莹润光洁,如此微微一笑,道谢:“多谢兄台方才提点。”
韩秀得了谢,心里美滋滋的,骄傲地说:“不用谢,来者是客嘛。”
韩秀见他带着一只白毛的似狼似狗的小动物,判断他也是昭太子的钦慕者,一下子觉得两人之间甚是亲近,说:“你养的这只白毛小畜生真是可爱,可惜太小了,不大像狼,你也是仰慕太子吧?我也养了一只白狗,煞是威风。”
他想到什么,热情地说:“兄台一看就不是俗物,你到郄城是来做什么的?探亲访友吗?”
澹台莲州:“第一次来,也不算探亲访友,来看看这里的水。”
韩秀一听,更不放心了,热心肠地说:“是来看潮的吧?青江好看是好看,但甚是危险,每年汛期都要卷走几个站在岸边不留心的人,去年夏天还决堤,淹了两个村子。
“你寻到地方落脚了吗?若是还没找好,不如去我家住吧。我的院子还有两间房空着,我这就让人打扫一下。”
“哦,对了。”他一拍脑门,“我还没有自报家门吧。”
他略作揖身,爽快道:“我是郄城韩家三子韩秀。”

第102章
韩秀不但跟澹台莲州拼桌吃饭,一直滔滔不绝地在给他介绍本地的菜,还说改天要请澹台莲州去江边吃现钓现刀的鱼生,澹台莲州都插不上两句话,乐呵呵地听他说。
韩秀再听说澹台莲州身边的其中一个“护卫”韩阳羽也姓韩,更是自来熟地感到亲近,认为他们几百年前是一家。而且,澹台莲州他们好像路过了洛城,他现在最爱听关于洛城的故事,央求澹台莲州一定要去他家住,给他好好讲讲洛城的事情。
吃饱喝足。
韩秀脸颊晕着两团醉酒后的酡红,一路上欢声笑语地领着澹台莲州上他家去。
酒壮怂人胆,才到家门口,他就大声吆喝:“娘,我交了个朋友,他与他的护卫要在我们家住上几天,快去帮我收拾一下屋子,晚上好酒好菜招待。”
话音落下,一个膀大腰圆的壮妇提着擀面杖就赶了出来,直冲向他,没好气地说:“客人?还往家里带客人?你大哥不是才交代了你说我们家说不定要接待贵客,让你这几日谨言慎行,不要跑出去胡闹吗?你还往家里带客人!”
她气得柳眉倒竖,压根没留意儿子身边的人。
韩秀一脸不敢置信,不相信娘居然在有客人在的时候也落自己的面子,一下子怂了,正要辩解,他娘也看见了他的客人,一照见澹台莲州的脸,霎时间什么气都消了:“这是你上哪儿遇见的朋友?”
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连声问好。
澹台莲州来的路上已让阿鸮从马驮的行李里取了礼物,此时正好奉上,礼数一应周全。
韩秀推搡不要:“我说了要招待你,怎么还能收你的礼物,使不得,使不得。”
最后拗不过澹台莲州,还是收下了礼物。
晚上设宴款待后。
韩秀的大哥,现今的韩家当家人回家,得知弟弟带了个客人回家,见了澹台莲州,让小弟别整理侧院了,他把正院的屋子让出来给人家住。
韩秀不解。
他大哥拉了他私底下说:“此子一看就非池中之物,万不可怠慢。”
韩秀心想:看人家长得这么美也一定不是普通人啊,他也没打算怠慢。
他大哥心中有些怀疑,让出正院,自个儿却是住进了官府宅子,宵衣旰食地专心办公,连着几日没有回来。
韩秀落得清闲,不必听大哥的唠叨,每日带着澹台莲州四处游山玩水。
澹台莲州化名“青衫”。
韩秀就成天到晚地喊他“青衫兄”。
不过很显然,澹台莲州最感兴趣的还是江水河道,每天都要或骑马或步行地去看一看。
路上无聊,韩秀给他讲郄城,他就给韩秀讲洛城。
韩秀听不腻,每次一提到洛城,他更是一副心向往之的模样,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到洛城去。
他由衷地感叹:“我真羡慕青衫兄能够这样逍遥自在地仗剑走四方啊,不像我,我爹在我三岁就去世了,我大哥管我就跟我爹似的,对我耳提面令……我跟他说我想去洛城投奔太子,他非说我是瞎胡闹,不准我去。”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什么,腼腆一笑,贼兮兮地跟澹台莲州说:“你别告诉我大哥哦……其实我自己偷偷攒了一笔路费,打算来年自己去洛城参加考试。若是能选上,也能自己养活自己。”
他期待地望着澹台莲州,像是在等着被夸奖。
澹台莲州温温柔柔地笑笑,却说:“我也有两个弟弟,年纪差正好跟你和你大哥差不多。我在家的时候也对他们管头管脚、耳提面令,看你这样,倒让我有点忧心,我这次出家门,也不知他们在家有没有好好念书。”
韩秀来了兴趣,“咦”了一声:“啊,你也是父亲去世了吗?”
澹台莲州回想起自己的老父王。
说是老父王,其实看上去一点也不老。上个月他路过王都,顺带见了一面,父王的烦心事比以前更少了,这几年什么事都不用他做,他也挺自在,天天吃得好睡得香,人还长胖了一圈。
这人老了以后圆润点反而显得年轻,昭王正是个例子。
他们一见面,父王就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万望他保重身体,长命百岁,又旁敲侧击地问什么时候才能退位让贤,为此,他甚至勤奋地已经熟记了让位的礼法规矩。
澹台莲州推辞道:“父王还在世,岂有孩儿这么早继位的道理?再者说,儿臣在外面还要奔波,不方便一直在王都之中。”
昭王叹气:“能者居之嘛。”
俨然是一副“孤都不介意让位,你介意什么”的态度。堂堂一国之君的位置,被他当成包袱,恨不得早点甩掉。
澹台莲州想到荆玉山从幽国、庆国等诸侯国刺探来的宫闱密事,委实是感慨,幸好他这个便宜老爹生在了昭国,而且长子还是自己,不然早不知道尸骨埋在何处了。
要是到时候他继位了,父王还健在,他也会为父王颐养天年。
又去见过母后。
澹台莲州当初是为了想回来与母亲团聚才下了山,结果一步推着一步,走到今天,国家大事、人族兴亡在前,不得不做。转眼数年过去,跟母后待在一起的日子竟然屈指可数。
这次去王都,也只在母后宫中住了三天。
出发那年,他乔装打扮,轻装简行。
母后也换了一身平民装束,送他到渡口。
渡口风大,芦苇瑟瑟,水波漪漪。
王后赠给他自己亲手做的荷包,拉着他的手说:“你这孩子,从生下来以后到现在感觉都没在我身边养过几天,以前是被仙人给抢走了,现在是被天下人抢走了。
“被仙人抢走了,娘还敢怨恨仙人;但是被天下人抢走,娘却不能怨恨天下人。”
澹台莲州惭愧不已,自责地说:“孩儿不孝……”
王后却开解他:“哪有不孝,你既长成一个好男儿,娘就满意了。”她笑问:“你那不着调的父王有没有跟你说想要让位给你?”
澹台莲州承认。
“我就知道。”王后笑意更深,“他三不五时地就要嘀咕一下,你怎么还不想继位。”
澹台莲州含糊地说:“再过两年吧。”
王后深深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只有在这时候,我会觉得你像你父王。”
澹台莲州:“?”
哪里像了?
王后说:“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人,举凡接近王的位置,抑或坐上那个位置以后,欲望都会迅速地膨胀,不可抑制地膨胀,连我自己也不例外。
“跳动不休的欲望会让心也不得安宁,可是,你父王是个傻子,所以我一和他在一起,心就会变得安宁下来。
“如今你也是这样,倒是也有几分他的傻气。”
澹台莲州不置可否。
琢磨不明白,母后这算是在夸他还是骂他呢?
母后作了一个笑,依依不舍地放开手:“时辰不早了,出发吧。娘不留你了,你这是为大事。是为万千苍生向上天请命。为其他孩儿救他们的母亲,为其他母亲救他们的孩儿。”
澹台莲州站在船头,母后一直站在岸边目送他离去,直到再看不见彼此的身影。
一念及此。
澹台莲州就面露出哀伤之色。
韩秀还以为是说中了他的伤心事,自觉失言,打了个自己一个嘴巴子。
“啪”的一声清脆响,把澹台莲州惊了一跳。
韩秀懊悔不已地说:“对不起,青衫兄,是我失言,你父母去世,我怎能这样直刺你的痛处呢?”
澹台莲州哭笑不得,不紧不慢地解释说:“不是,我的父母尚且在世,我只是想起了在老家等我、不能团聚的母亲,所以心情低落罢了。”
韩秀更懊悔了:“啊,我还咒你父母去世……呸……”
澹台莲州:“你是无心之举,无妨,无妨,哈哈哈哈。
“韩弟,你看前面是不是到了?”

到了河边,韩秀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澹台莲州,生怕他掉进水里。
但是澹台莲州哪需要他看着护着?反而还拉了两下这个傻小伙,免得他不小心跌跤,惹得韩秀甚是脸红。
韩阳羽在边上冷眼旁观着,心下啧啧感叹:喏,又是一个。
韩秀这殷勤态度谁还能看不出来有猫腻?这些年被澹台莲州迷倒的人不知凡几,像这种痴态,他都看惯了。
在澹台莲州身边的男男女女,爱上他的太多了。
以前他不在凡间,不知世间之情,如今入了凡间,亲眼见了许多,时常也觉得有趣。
澹台莲州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呢?他有时会想,多半是明白的。
作为最是知晓澹台莲州在昆仑时“黑历史”的人,这个当年已经用命去痴愣过了的人,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他现在做着半个凡人也挺好的,即便他的灵力已经渐渐回来了,似乎重新修炼有望,却也不再执着于重回昆仑、得道成仙,而是觉得跟着澹台莲州做些实实在在拯救苍生的事情更有意义。
韩阳羽好笑地旁观着,却见澹台莲州忽地有所感应,抬起头,望向天际。
韩阳羽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自一带碧水升至巉岩危石,只见青云迤逦而下,一位苍衣僧人驻落。
虽然是个修道之人,但是韩阳羽还是拔出了剑——这把剑还是洛城军营铸器门锻造的,称不上是神兵仙器,可这些年他也用这把剑斩杀了不少妖魔,又时常与澹台莲州切磋剑术,自认剑术比以前精进不少。
韩阳羽提醒道:“是个佛修。”
又想:澹台莲州一个凡人,六感倒是灵敏,他都还没察觉到呢。
昭国不归属于佛修保护,不信佛,也没有佛寺。
不知这位佛修来此有何用意?显而易见不是来找他的,多半是来找澹台莲州的。
澹台莲州颔首,以示意自己知晓了,轻声道:“多半因为仙君的事吧。”
韩阳羽见他并不惊讶,还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觉得有点邪门。因为这四年来,仙君都没有再来过昭国一次,起码他没有发现过。他又想了想,没来过倒也不能说明这两个人没有用其他方式来往,兴许澹台莲州是知道一些昆仑的事情呢?那三个小鬼头也与他很亲近。
这个佛修见他不惊不怕,便飞近了过来。
眼前突然冒出个大和尚,后知后觉的韩秀吓了一跳,大叫一声。澹台莲州侧头看了他一眼,握了握他的手,不嫌他吵,只是轻柔笑着“嘘”了一声,他便脸又一红,立时闭嘴安静了下来。
佛修手缠佛珠,双手合十,对澹台莲州弯腰作揖:“见过昭太子,我乃佛宗修者,法号正明。”
澹台莲州回了一礼:“不知法师找我所为何事?”
韩秀不敢吱声,左顾右盼,发现不光澹台莲州没有大惊小怪,他的两个护卫也没有,他便也没那么惊慌失措了。
佛修做个手势:“太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澹台莲州便同身边的人:“稍等我一会儿。”
澹台莲州走这几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在心中思忖,假如他没有记错的话,岑云谏这几年在修真界不可谓不一帆风顺,各大门派都纷纷臣服于他,没有遇见过任何磨难,有也不过是些小事,是以他觉得不用特意提醒岑云谏。
他没有需要直接找岑云谏出马帮忙的事,若有跟昆仑的联系也不过是跟嶙山置、江岚等小弟子的交往,因为用不着岑云谏,便也没有主动用传音镜找他。
尽管传音镜有放在身上,但一转眼,竟然已经四年没有跟岑云谏见过一面,说过一句话了。
当年下山,他以为自己跟修真界的联系只有这个前夫。
没想到这些年,跟前夫不联系了,倒是没跟修真界断了联系。
佛修早已打量了澹台莲州一番,暗忖:这个凡人除了貌美,并看不出来有什么稀奇,他身上所带的两柄剑倒还算好兵器,对于凡人来说是很不得了了。
其实他是先听说昭太子这个人的名声才知道这个人与昆仑仙君似乎有些渊源,原是因为他们仙门附近的妖魔较之前增多,初时不显,直到百姓都求到他们的仙山之下,他们才发觉情况愈发严重。
辗转探听以后,好像是因为昭国百姓近年来愈发彪悍,昭国士兵与百姓连同十数个昆仑弟子将境内境外的妖魔清扫一空,原本在昭国附近的妖魔便转向别处。
与此同时,也调查起这位昭国太子是何方神圣。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附近的妖魔还没有处理完,昆仑掌门岑云谏以仙君之名颁布了召集令,称不久之后魔皇即将降世,命各大门派归顺于昆仑,改修炼昆仑提供的功法,弄什么战技。
但他们师门也传承了数千年,怎么可能就这样突然之间改弦易撤?
然而岑云谏并不是以前那个圆滑精明的昆仑掌门。
他态度坚决,手段狠辣,一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摧枯拉朽地镇压收拢小门派。
偏偏他的修为还非常之高,数位不肯服从的高手与他决斗,皆惨败于他的剑下。
然后岑云谏大开昆仑之门,只要愿意加入昆仑、修炼他所创功法战技的人皆有好处,还直接以灵石灵脉为引诱,诸多散修涌进了昆仑,就算许多人知道他是在招炮灰也想去试一试。
而他关于仙魔大战的想法也不是没有人赞同,甚至响应者相当之多。
以前是昆仑不动,这个盘踞修真界近万年的庞然大物动起来,也不知道何时这场地震才会结束。
他们佛修也是传承悠久的宗门,往日尊昆仑为首也就罢了,直接被吞没就是另一回事了。
昆仑以外的几大宗门人人自危,更有甚者也开始吞并起小门派,开始跟昆仑抢起灵脉地盘,眼看着,修真界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如今岑云谏早已不再是当初刚当上仙君时的风评,背地里不知道结了多少仇家,也遭遇过数场来自其他门派的刺杀。
可惜,没有一次成功。
不但没有成功,甚至还让他在死战中修为再涨。
这时,有人记起来他以前似乎有过一个道侣?是个凡人。
正是昭国太子。
讲到这里。
佛修委婉地请求道:“太子既是仙君的故人,或许你可劝说他一二……”
澹台莲州闻言却是一笑:“我是凡人,他是仙人,你也是仙人,我与你们仙凡有别,怎么轮得到我去说?
“你们仙人为了灵石灵脉而大打出手,你们都打起来了,肆虐凡间的妖魔谁来管?
“难怪隔壁的国君都求到我这里来了,愿意臣于昭国。”
佛修听到这里竟然还迷茫了一下。
澹台莲州只觉得好笑,什么剑修、佛修、器修,但凡是修真者,都是一路货色。
还不如岑云谏,岑云谏再不怎样,起码这些年没有耽搁过派昆仑弟子出来协助军队斩杀妖魔。
“只是要保护凡人我已经精疲力竭、自顾不暇,哪还有空掺和你们修真界的事情?
“再者说,我与他缘分已断,即便没断,他也不会听我的。”
佛修好声好气地说:“不管成还是不成,请您说一句就行。”
澹台莲州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无奈说:“若我能跟他说得上话,改日我问问。”
佛修向他躬了躬身。
澹台莲州竟然站着受了这一躬:“嗯。”
佛修看着他这近似倨傲的样子,很是有几分不快,心想:这个凡人未免太不懂规矩,给他几分客气,竟然还真的摆起谱来?自己好歹是个得道的修真者,对自己的要求推三阻四不说,还不大恭敬。
这个弱小的凡人他们随时都可以把他抓住啊。
可也正是因为觉得抓澹台莲州太容易了,反而不好动手。因为对他们来说容易,对别的修真者来说也容易。
要是岑云谏真的还在乎他,那么必定会有什么布置,说不定有陷阱。
要是岑云谏不在乎他,那么抓他也没用。
绕着澹台莲州的风太大太多,缠在一起,却叫他像是身置于暴风眼,乍一看,是如此地风平浪静。
上辈子他一直留在岑云谏身边,是正儿八经有名分的伴侣,也没人找到他这里递句话,现在他跟岑云谏分了七八年了,互不相干,居然寻上了他。
噬心劫是解开了,他们曾经的那段姻缘却像是一条无形的线,仍然把他们的命运若有似无地绑在一起。
澹台莲州回到江边。
闷声不吭的韩秀颤巍巍地开了口:“……青衫兄,方才那个是传说中的仙人吧?”
澹台莲州这才注意到他,答:“是。”
韩秀眼神发直:“你怎么连仙人都认识?该不会你也是仙人吧?”
澹台莲州笑道:“哈哈,我不是,我只是个凡人。”
回程途中。
澹台莲州笼手袖中,轻挠两下小臂,想:要不要找岑云谏呢?
在他身旁一直反常地安静着的韩秀的小脑瓜子突然聪明了一下,他支支吾吾地问:“我曾经听说,太子与天上仙人相交甚深,在仙人面前处之自若,平起平坐……”
话还未说完。
澹台莲州袖中的传音镜时隔四年有了动静。

这么巧?
澹台莲州刚要低下头,韩秀有点着急地伸出手来要抓他,阿鸮不快不慢地上前一步,轻易地阻拦了韩秀。
韩秀心里咯噔一下,觉得猜测确定了大半。
澹台莲州刚摸到传音镜,传音镜却停止了动静,他困惑了一下,没有把传音镜拿出来,再转头看向韩秀。
一转过头去,就对上韩秀可怜巴巴、甚是受伤的眼神,像是只要被抛弃的小狗。真是一个什么心思都写在心上的小孩子啊,澹台莲州想着,道:“回去以后我再与你细说好不好?”
韩秀便又被迷得七晕八素,只是被他看了一眼,就又高兴起来,澹台莲州的目光一挪开,又变得失落,就这样一忽儿高兴,一忽儿失落地跟着澹台莲州回家去了。
回城已临近傍晚。
一进城,韩秀就发现今天的郄城与平时不尽相同,要更热闹一些,以往这时候百姓们都已经纷纷归家了,今天街上人却不少,还都在往外跑,好像是聚集去看什么了。
五六个小孩成群结队地跑过去,叽叽喳喳地叫嚷着:
“去看大马啦!”
“有好多将军进城!”
“笨蛋,将军只有一个,其他的都是小兵。”
“我哥哥看到了,他们穿铠甲,背长枪,真好看。”
“我姐姐说是太子来了。”
韩秀一下子迷茫了,他看看澹台莲州,再看向人群涌去的方向。
啊?太子来了?那他身边的青衫兄不是他猜测的太子吗?
澹台莲州同他说:“走吧,一起去看看。”
韩秀怔怔地跟在他的身后,脑子已经是一团糨糊,他们被裹挟在人群中往前走。澹台莲州收敛了气息,若不是在他近身特地注意,说不定都难以察觉到他的存在,周围的百姓一个个都急着去看热闹,竟没有几个人分出心思去看他。
不多时,他们追上了军队的尾巴。
所有士兵下车行走,还分出几个人来维持纪律,避免围观的百姓哄闹,打搅队伍。其中一个士兵因此在左顾右盼,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澹台莲州,赶忙撒腿往队伍前方跑去。
不一会儿,整支队伍从队头到队尾渐次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怎么停下了?”
“前面出什么事了吗?”
“好像没有啊。”
“噔噔,噔噔,噔噔。”
马蹄铁敲在地面的声音清脆。
一个看上去二十余岁、身着银灰铠甲的少年将军牵着马而来,他望见澹台莲州,眼眸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刚要开口,得了澹台莲州一个示意他少安毋躁的眼神,便按捺下雀跃。
但其他士兵也注意到队伍的主帅怎么掉头跑到最后了,大家纷纷转过头来。
也不知是谁先缺心眼地惊喜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就像是往火药堆里扔了个火星,士兵们发自内心崇敬而喜悦地以跪礼迎接,如风吹麦田一般伏倒一片,铠甲、刀剑等金属碰撞发出叮铃哐啷的清脆响声。
可是澹台莲州还在人群之中,乍一看,倒像是在向百姓们行礼。
太子?太子殿下在这旁边?
人们这才开始骚动起来,疑惑地左顾右盼。不注意还好,一注意,没人能够忽略一身青衫的澹台莲州。
然而,惊呆了的郄城老百姓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怔怔在地。
当澹台莲州抬脚的时候,他们自觉地分开道路,让他走过去。他与百姓们站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没什么特别,能够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可当他站出来,你又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如此地与众不同。
推书 20234-08-09 :影帝重生变糊咖,》:[穿越重生] 《影帝重生变糊咖,男神把他拐回家》作者:文竹予墨【完结+番外】连城VIP2024-8-3完结文案:【腹黑戏痴重生受+疯批霸爱总裁攻+双强甜宠+再续前缘+复仇打脸+双视角+群像】樊瑾死了,影帝生前的风光换来的是死后名声扫地,子虚乌有的屎盆子扣得他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