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特里斯东国的人,我作证,前面的人说的是对的。也不知道上层是不是疯了,居然敢胆大包天挑衅虫族,在我们国内引起了一片骂声,可是有些疯子傻*还引以为豪呢。现在好了,被打得还不了手,丢人都丢到全九十银河域了,幸亏那群蠢货没谈及有关虫母的事,我还想再多活两百年呢。]
主播也许是看到了弹幕上的消息,点头道:“从客观的角度来说,虫族确实到现在都是很强的,绝不是一般国家能够轻易招惹的存在,何况星际上并不知道他们的高级虫族等将领可以活多久。历史是淡化他们的存在,但如果星际上的国家因此而遗忘并且小瞧他们,那就变得十分可笑了。特里斯东国就是一颗很好的例子。”
他又淡淡地表示:“可是,由于没有虫母,也许再过上几百年时间,虫族就要消失在宇宙中了吧。”
时蕤微怔,主播后面介绍流浪星域的话他也听不进去了,手中的饮料从带着点儿冰霜的微凉一直到握得有些微微发暖。
他觉得指尖都有点儿冰冷了。
直播结束,最后停在了主播介绍他是阿昭,做的纪录片,如果有喜欢他做这种纪录直播的可以点个关注,不爱看直播的也可以看之后他们团队专门剪辑出来的视频。
因为他的直播听起来还算客观,点评也是不偏不倚,所以时蕤就望向了切西尔。
后者懒洋洋地抬起手指帮他点了个关注,然后莫名其妙冒出来一句:“像他做这样类型纪录片的人会经常顾不了家,而且资金上面容易断链,还有可能一不小心就碰上危险然后没办法在回来。”
时蕤摸不着头脑,点头承认:“你说得对。”
切西尔又问他:“这瓶饮料不合你的口味吗,怎么一直没动。”
时蕤惊了一下,他没想到切西尔会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于是小心翼翼地回答:“没有,只是我刚才不太渴。”
“你饿了吗?”
切西尔听上去像是没话找话,不过时蕤瞥了他一眼,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人,可能就是礼貌一问。
他舔了舔嘴唇,诚实地说:“有一点儿,但是不吃也可以。”
之前听他和巴特说话,他们好像还有点儿缺物资……
切西尔把一支营养液扔给了他,淡淡地说:“不用省着,这玩意儿能有很多。”
时蕤迟疑,握在手中半天没动,切西尔也没催他。
他们没能独处多久,巴特很快就到了,还带来了一大堆营养液,时蕤才放心地吃了今天的晚餐。
可是未知的前路仍然令人忧心。
第十三章
巴特对着切西尔翻白眼:“这地方就只有我和你知道,至于在进来的时候还对我进行层层拷问吗?!”
切西尔用手指蹭了蹭发痒的鼻尖,随口敷衍:“这是当然的啊,凶险关头谨慎至上,谁知道你是不是敌人假扮的。”
巴特不想理他,朝着时蕤献殷勤去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只带了少量能够换洗的衣服。食物也是以前囤的,好在贫民窟的人大都喜欢囤食物,所以也不会被看出来不对劲。”他解释道,“我是废品站的老板,店里面有时候会攒更多的营养液和别人交换,就是老吃这些东西没有味道,我会尽量给你……你们带其他食物来换换口味的。”
时蕤松了口气:“能填饱肚子就行了,真的很谢谢你。”
他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切西尔一把将嘘寒问暖的巴特推到一边,问:“现在应该说说外面的消息,愚人舟和夜色那边都不会对这件事无动于衷吧。”
巴特收敛了神色,轻咳几声,跟他们说:“夜色出事了,还是出了大事。”
时蕤和切西尔都看向他。
巴特挺了挺胸膛,落拓不羁的红发都飞扬了几分,他喋喋不休地说:“我本来以为夜色会在一开始就反应过来,哪怕是有黑鹰组织和他们对着干,他们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整顿过来,然后对流浪星域的整个C区出手,把C区翻个底儿朝天都要找到遗失的那些人。”
他看了眼时蕤,少年粉润的嘴巴都抿得有些发白了。
“害,你别怕,他们还没有只手遮天到那种地步。”巴特继续说,“以往黑鹰和愚人舟作对的次数也不少,愚人舟不是还能腾出手对付其他人嘛?但是这次愚人舟却久久没有出手,我就发觉有点儿不对头了。”
眼见他半天都说不到重点,切西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时蕤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跟着巴特的抑扬顿挫心潮起伏。
巴特朝着切西尔鼻子出气,对他这个态度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但他顾及着时蕤的心情,也不再卖关子,将打听到的消息娓娓道来:“说起来还挺邪乎的,那天去夜色的许多人,包括夜色自己的成员,基本上都被杀掉了!出手的还并不是黑鹰组织的成员,身份不明,而且据传当时动手的还只有一个人。”
“现在九十银河域都在热议这件事,不过消息都被相关方面给压下去了。”
“逃出来的只有蹇家那位,凭着S级精神力勉强逃出去,不过也很狼狈,受了非常严重的伤。”
两人吃惊,切西尔更是挑起眉头:“这道消息是真的吗?竟然连夜色的安保都轻易解决了?要知道他们的护卫可是连寄生种来了都能扛到援助过来,说明杀掉他们的人实力很强,强到这些人等不到援助的到来。”
时蕤对他们口中说的这些武力值对比还不是很明晰,脑海中只有个模模糊糊的概念。
可是他也能从两人凝重的表情判断出一个事实——在夜色交易之夜杀人的人靡坚不摧,强到了足以让整个星域都侧目的地步。
“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用得着那么紧张?”切西尔把双手往脑后一背,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靠垫上。
“听上去事态是朝着向我们有利的方面发展,但如果我说,那个出手的不是人类,而是高级虫族呢?”
这句话脱口而出,惊讶的不仅仅只是切西尔,就连时蕤都心脏狂跳不止。
切西尔坐直了身体,询问:“这么肯定,有没有可能只是黑鹰使的小手段?”
巴特摇摇头:“我手中有黑鹰的联络线,可以明确知晓屠杀这事并不是他们干的。而且你仔细看一下我从愚人舟暗线渠道中偷来的视频,里面的高级虫族并不像是伪装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果断在两人面前放出那只高级虫族杀掉那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贵族的影像。
这是段高清监控视频,时蕤他们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那只高级虫族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这一影像明明白白地记载了他如何突破各大守卫包围圈,又是如何以闪电般的速度和劈山震海的力量将这些从未把普通人放在眼里,对自己精神力和家世都引以为傲的贵族们斩杀。
裂开的白色面具下,贵族们恐惧丑恶的嘴脸全都暴露无疑,有一种说不出的荒谬和滑稽。
“能来夜色参与人口买卖的贵族就没几个好东西,我还在里面看到了好几个恶心的糟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还参与这些,真是没脸没皮。”巴特脸上闪过厌恶之色。
切西尔冷漠脸,早就知道那些贵族的劣根性,他懒得点评,而是细致缜密地察看起了这部影像的画面。
时蕤也仔细地注视着,他发现面前这只高级虫族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只,陌生得有些迷惑了。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其他什么,心情总归是复杂的。
切西尔看完,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这只高级虫族应该是新生不久,不如那些活了几十几百年的高级虫族那样熟练老辣,杀人的手法也是全凭实力的本能。不然也不会让蹇家那位给逃出去了。”
时蕤看了过去,切西尔没什么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切西尔竟然这么了解虫族。
“你是说……这只高级虫族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巴特毛骨悚然。
“不、不对!”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更恐怖的事刻在他们这些人类的骨子里。
事实上,原本人类是需要面临两类大敌的,除了寄生种以外就是虫族。
秉承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信念,人类和九十银河域其他种族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向是合作的相处态度。
但是虫族不一样,他们的社会结构精密如织网,又拥有强大的实力和智慧,对虫母怀着绝对的忠诚和疯狂的信仰。
虫母剑指之处,他们不问缘由,不会质疑,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虫母想要整个九十银河域,他们就算是拿命来填,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地战斗,都要将整座九十银河域献上。
一部分人完全不能接受被虫族统治,誓死抵抗。一部分人发觉在虫族统治下似乎和从前无异,于是消极待日,愿意生存在虫族的庇护之中。
如果可以的话,人类当然是想活在自己的统治之中,不乐意受制于人。
巴特震惊地说:“这不就意味着他们的虫母突然出现了吗,还是说虫族已经不需要虫母,这些家伙就能自己进化成高级虫族了?!”
他惊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了。
这两个消息无论是哪一个拿出来,都能在九十银河域掀起惊涛骇浪,不知道多少人会一夜无眠,坐立不安。
切西尔淡淡地扫了一眼:“也许只是一个意外,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巴特笑不出来了,这个猜测可不是无的放矢。
时蕤微顿。
切西尔又往后一仰,挠了挠自己的脖子,满不在意地说:“就算是虫族也无所谓吧,反正又轮不到我们上战场,虫族也比某些垃圾要好得多。啊,他们虫族帝国最好是再强点,把整个九十银河域收入囊中算了,说不准还能救救这个星域。”
巴特沉默了,半响才说:“是啊,我们操心那么多有什么用。”
他猛地松了口气:“不是冲我们来的也好,这下愚人舟可有的头疼了。虫族的战斗力可是半点都不掺水的,至少咱们扛过一段时间就能远走高飞,先去其他星域混一混。”
时蕤都有些好奇他俩的身份了,既然有能力去其他星域,又为什么会留在流浪星域这样偏僻的地方,还在混乱的贫民窟定居。
满腹的疑惑在嘴边打了一个圈,还是咽了回去。
他雪腻漂亮的小脸蔫蔫的,实在没勇气直白问出口。
之后时蕤的生活就很平常了,在逼仄狭窄,但好歹有明亮灯光的地下室里生活。
接收信息的渠道就只剩下了电视、终端和巴特从外面带来的消息,巴特来得也不频繁,从时蕤到地下室一直至现在,就见了他两次。
交流的对象似乎只剩下了切西尔。
切西尔冷淡地告知时蕤:“他是废品站的老板,自然应该老老实实待在贫民区里,经常消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时蕤点头表示理解,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住在萍水相逢的人家中,没有用处,还是拖累,面前的人又对他有救命之恩,桩桩件件砸下来,让时蕤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来弥补报答这份恩情。
但好像没什么用。
他没有过硬的本领,做家务有专门的机器人,似乎也不能赚钱还债,做饭就更不可能了——特殊时期,一支营养液就能解决。
每天用来打发时间的就只是电视影像。
影片有些无聊,几乎都在宣传如何跟寄生种战斗,剧情相当硬核,某些专有名词他还听不明白。
不如去看纪录片,更仔细地去了解这个世界。
时蕤叹气,时常困惑自己会穿越的原因,握了握拳,感受着其中没有多少力气的羸弱。
“会死掉吗,我这么弱小?”他随口猜测着。
“不会。”
在黑暗中突然冒出来一道声音,把时蕤给吓了一跳。
一声清脆的响指在安静中格外清晰,灯光由暗及亮,将切西尔的面庞都映了出来。
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的眼眸还很清明,神情稍显冷淡。
时蕤立马道歉:“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吗?”
实际上他的声音又轻又快,睡熟的人一般都不会察觉到那声如梦呓般的呢喃。
可万一呢,只看切西尔平时的表现,恐怕他的身份是平时就非常警醒那种,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刻醒过来的吧。
切西尔清晰地看见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愧疚难安的表情,说:“没有,只是刚好还没睡觉,和你没什么关系。”
“刚才我还在刷终端。”他支起一条腿,随意地刷着什么,漫不经心地回答,“难不成你觉得我还会为了照顾你的心情特地撒谎吗?”
时蕤俏白的脸蛋红了些,他摇头。
切西尔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在星际时代也不是人人都非常厉害,世界上存在高级精神力的人,也有毫无精神力的人。如果将国家比作精密的机器,那么每个人都是社会上的零件,不可缺少。像是你们缺少精神力的人同样也可以在国内做后勤,胜任一些简单的工作。”
他近乎冷酷地说:“如果那个国家没有做到平衡普通人和精神力强者的话,只能说明自己的无能失败,而不是让你自己反思内耗。反正混吃等死的一些废物贵族都能活着,凭什么别人不能活呢。”
他在告诉时蕤:遇事少反思内耗,多责怪埋怨他人。
时蕤忽地露出一个笑容,近日以来不展的眉头忽地松开,带着虚无缥缈的朦胧丽色。
“我以后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他纠结了一会儿,忐忑不安地问。
借着昏暗的夜色,安静的房间,胆子就像是被放大了数倍,时蕤终于问出了最近一直萦绕在心间的迷茫和困扰。
成为家中的小妻子就好了,什么也不用做。待在家里照顾一下花花草草,或者是干些其他打发时间的事,可以任性娇纵,最后会在丈夫下班回家时,温柔地说上一句“你回来了”。
诡异的一连串想法从大脑皮层滑过,像是在用下半身思考的蠢货。
切西尔下压乱七八糟的想法,面无表情地反问他:“你会什么?”
时蕤想想自己从前的工作——打游戏的主播,不露脸,尝试各种奇奇怪怪的游戏,因为声音清甜动听,说话温柔,在摄像头下的双手骨节如玉,漂亮干净,坐拥不少粉丝。
不说能到多富有,养家糊口没问题。
可是来了星际时代,他之前胜任的工作现在还能做吗?
他悻悻地开口:“……直播。”
含含糊糊的,声音也很小,脸颊都飘上了红晕。那汪透亮似水的眼睛都被垂下来的眼睫毛遮住,藏匿了其中的羞怯。
切西尔用鼻腔发音,向上“嗯?”了声,眼里含着笑意听时蕤羞涩地再重复一遍。
“啊,确实,凭你的脸应该能赚很多钱吧?”切西尔不带任何感情地客观评价,“只不过以前没有听过你。”
以时蕤这张漂亮的脸,无论如何都不该默默无闻才对。
“我还没有在星网上做过这一行,如果真的要直播,可能也是不露脸的,玩玩游戏,或者刷刷视频这之类的。”时蕤还认真地考虑起来。
身为男孩子,应有的事业心他也不少。
他们一直聊到深夜,时蕤最后没有抗住睡意,沉沉地睡过去,丢下了尚且亢奋的切西尔睁眼到天明。
他沉默了半天,盯着时蕤冷笑了一声。
再这样老僧入定,坐怀不乱下去,过不了多久他就要成为清心寡欲的柳下惠了。
一点戒备心畏惧感都没有,他看上去很像那种、老老实实的大圣人吗?
时蕤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第二天他就开始收集起有关星际主播的消息,包括上次他看见并关注的那一位主播阿昭,他都有做过调查。
做事做全面,还认认真真地用了非常原始的方式——拿纸笔来做记录。
时蕤没有终端,现在是特殊时期,切西尔也没办法给他买一个,他肯定不会奢求那么多。
地下室的两人各做各的。
切西尔把玩着终端,突然收到了巴特发来的消息,眸光有一瞬的凛冽狠厉。
忽然闪出哧啦一下的声响。
地下室骤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只有切西尔终端上还散发着荧荧的白色微光,不算太亮,但让时蕤不至于太过恐慌。
他的情绪还是受到了一点影响,双腿不自觉地发软,一点一点地靠近了这个男人:“发生什么事了?”
切西尔听出了他声音中细微的颤抖,开口:“应该是能源石消耗完,应该补充新的了。”
时蕤按自己的理解问:“是停电了吗?”
“可以这么说吧。”切西尔往地下室的某个角落走去。
时蕤像是小尾巴一样对他紧跟不舍。
太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时蕤之前应该是自认为他们是还没有特别熟稔的关系,所以对他一直都保持着距离,轻松的玩笑话也不敢说太多,小心谨慎,就像是流浪久了的小狗在到了新家之后要适应很长一段时间一样。
现在因为害怕,一直都若有似无地贴至他身边,手臂和腿在不经意间都会触碰、摩擦到一起。
时蕤似乎一无所知。
他的视觉感官并不是很敏锐,被无边的漆黑淹没之后,什么也看不见了。切西尔手中的终端那点微光并不怎么明亮,只有隐约的,模模糊糊的一点轮廓。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和衣服布料的摩擦声都能让他心跳加速。
切西尔转过头,刚对他开口要说话时,就听见了时蕤轻细地“啊”了一声。
叫声有点像是敏感的小猫,猝不及防中又带着些的脆弱和恐惧。
身为SS级精神力异能者的切西尔,在黑暗之中也能轻易视物。
时蕤苍白小脸上的惊恐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鬓角处还出了一点汗,眼眶都被吓得红了点,瞧着有种说不出的弱小可怜。
“怎么了?”切西尔喉咙发紧。
“对不起,我刚刚看错了,被吓了一跳。”就在几秒前时蕤的余光瞥见了一点白,而切西尔又恰好扭过头跟他讲话,处在精神紧绷状态下的时蕤就叫出了声。
切西尔稍微靠近他了点,以往只要站近就有压迫感的人,在这一刻竟然是最让他放心的存在。
“现在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切西尔懒散的声音响起,“备用能源石不够,只能等巴特送过来,在此之前我们就只能待在黑暗的环境之中,当一下原始人了。”
时蕤苦恼地啊了一声:“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切西尔耸肩。
“我现在就给他发消息,让他尽早送一批能源石过来。”
时蕤皱了皱眉头:“好吧,让他不用太着急,小心为上。”
切西尔看了他一眼,应声。
地下室在停电之后,就彻底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如果不是终端,时蕤甚至连了解时间的工具都没有,而且看切西尔终端红光闪烁,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凭借着身体的本能,饿了之后喝完一支营养剂,困了之后,就应该是到上床入睡的时间了。
时蕤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然后开口:
“切西尔,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
时蕤在恳求,还是发自内心的。
他还蹲到了切西尔的床边,手指轻轻抓着柔软的床单,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前,根本就是不打算回去躺着的。
他在干什么?他是不是在勾引我?切西尔想得脑袋都要蒸发了,理智在违背他本人意愿地离家出走。
“你……”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太害怕了。”
两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撞在一起。
切西尔:“……”
好吧,是他想太多了。
“下次不要随便对男人说出这种话了。”切西尔留下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任时蕤满头问号。
最后他们两个还是一并躺在了床上,头靠着头躺在一起,枕头也给时蕤从自己的床上扯过来了,被子却是盖的同样一张。
“记得关一下月亮。”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就开始睡觉。
时蕤倒是睡得很香,切西尔却是彻底睡不着了。
扑鼻的闷热香气如天罗地网朝他盖来,避无可避。床不大,就算时蕤再怎么纤细,也是一个小男孩,何况切西尔那样宽阔高大的体型,怎么都会和他肉贴肉地挨在一起,想要遁逃都是痴人说梦。
他不像时蕤那样在黑暗中也无法视物,他能够将枕边人看得清清楚楚。
时蕤的手臂纤细、柔软,皮肤细腻似上好的绸缎,碰在一起时,切西尔脑袋就像是有烟花炸开,不夸张地说,那柔嫩的皮肤真的让人爱不释手。
切西尔转过身,想要离时蕤远一点,却在和时蕤同一时间翻身时,手掌无意间搭在了他的腰腹上方几寸——一个柔软、滑嫩,微凸的地方。
意识到手下的触感是什么部位时,切西尔脑子像是被狠狠撞了一击,身体更是直接酥麻了半边。
喘气跟牛一样,辗转反侧,小切西尔翘起来跟他打招呼,恶狠狠地盯了几眼扇巴掌都不能让它变乖。
切西尔一觉睁眼到天明,精神还是非常亢奋。
饭饱觉足的时蕤倒是精神很好,还能平心静气,悠闲自在地等着巴特将能源石送过来。在地下室待习惯了之后,又没有冷风灌入,他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
能源石安置好,终于重现光明之后,时蕤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然后他就看见了切西尔脸上的黑眼圈,顿时大惊失色。
巴特背着手,绕着切西尔走了一圈:“啧啧啧,你昨天晚上是去干嘛了,看看你那黑眼圈,都快跟熊猫有的一拼了。”
时蕤猛地想起昨天自己硬拉着跟切西尔一起睡觉的事,觉得非常愧疚,跟巴特解释:“他眼下的黑眼圈这么重都是因为我。”
刚嘲笑完切西尔昨晚应该是去偷牛了的巴特:“?”
有种不祥的预感。
时蕤如实告知巴特昨晚发生的事,巴特咬牙切齿:“你哪里是在惩罚他,你那是在奖励他吧!”
时蕤:“???”
这件事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最重要的还是源自夜色那边的麻烦。
巴特告诉他们:“愚人舟出动了黑卫。”他的面色有些凝重。
时蕤有些困惑:“黑卫?”
切西尔言简意赅地解释:“只不过是愚人舟的战斗组织而已,早就知道愚人舟的首领会派出他们。”
听他说得这样漫不经心,时蕤也没那么紧张了,和巴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
他悄悄摸摸地看了切西尔一眼,然后问巴特:“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呀,为什么也会来流浪星域?”
时蕤是觉得这两个都是好人,才胆大包天向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