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算好的,在副本里这种生死不由人的地方,有的人根本不会克制自己的欲望,有的人一进来就会物色漂亮的女人,威胁她们和自己组队,如果对方不同意的话,就会背后下黑手。
在“塔”里,他们不被允许互相伤害;副本中却是可以的。但死去的人越多,副本的难度会加大,因此在人多的时候,大部分时候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
越到最后,气氛就越紧张。
如果再遇到那种视规则于无物,实力又极为强悍的人,事情就会变得很恐怖。
景灿的上一个副本就遇到了一个这样的人,凡是让那个人看不顺眼的,最后都凄惨地死去了。他原本胆子就不大,好不容易活着出来,更是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
谁能想到这个副本里遇到的大佬,竟然是荆白两口子这样的!
副本中,谁不是把自己辛苦得来的信息藏得严严实实,到合作时非得告知一二,也像是高高在上的恩赏。荆白两人昨天费了这样大的功夫试出来的死亡条件,就这么讲故事似的跟他们俩说了,景灿心里虽感激,却也不是不觉得诧异。
等昨晚荆白先后救了他和小琪,再加上今天佳佳的事情,他才确信了,这俩人真就是这么坦荡。
简直是活菩萨!
两个“活菩萨”丝毫没注意到景灿的闪闪发亮的眼神,荆白站在门口,正同柏易低声说那把伊赛用来砍头的刀:“……这是我在昌西村中唯一见过的铁制武器。”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柏易想了想:“不如我们再去牛棚看看?”
荆白摇了摇头:“伊赛很看重那把刀,不可能扔在牛棚……”况且,不管是羊圈还是鸡舍,天亮了之后都没留下过丝毫痕迹,他不认为牛棚会例外。
柏易冲他笑了笑:“没关系,到了竹林,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他脸上向来是看不出压力的,提到竹林时,神色也很轻松,好像在里面丢了半条命的人不是他一般。
荆白见他一派轻松写意的模样,似笑非笑道:“走得动路了,口气就大起来了?”
柏易眉眼含笑,像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讥讽,笑吟吟地说:“这不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么……”
他话音未落,竹楼下面,忽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客人们,原来你们在这里!”
也不知这个人是何时来的,柏易正好站在栏杆边,看见来人,脸上的笑意一滞,又很快恢复了热情。
他倚在栏杆上,面带笑容,若无其事地冲楼下的老人招手:“是阿查村长啊,请问您老有何贵干?”
荆白也走到栏杆边,面无表情地看着。
楼下站着的除了阿查,还有他的儿子艾那。
阿查脸上笑眯眯的,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他今天的打扮和昨晚又不一样,除了头上的包头不变,身上的黑色布衣布裤都绣着精致的纹饰,看上去十分隆重。
艾那穿得和平时差不多,只是手里捧着一个大盘子,里面盛着一堆小山般的肉。
阿查回过头,艾那便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盘子。
那盘子中的肉看上去是真的佳肴,外皮烤得金黄焦脆,肉块中透出些许粉色,在阳光下更显得色泽美好。微风一吹,还散发出浓浓的肉食香气,不知内情的人,恐怕真会食指大动。
荆白胃中一阵翻滚,他昨晚是见到赵英华的尸体的,但同样见到了那群人杀牛。现在这份肉被料理成这样,到底用的是什么肉,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被外面的动静惊动,小琪和佳佳也从房间里走了出。除了佳佳,在场的人见着那份烤肉,脸色都或多或少地变了,也没有一个人动身下楼,接受这份“好意”。
佳佳是最不明所以的一个人,她不知众人为什么对一份送上门的烤肉如临大敌,面带迷茫地张望了一下,见小琪没动,便也在原地站着。
阿查脸上的笑容很和煦,见众人不动,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村里昨晚抓了偷牛贼,可惜我们去晚了一步,牛死了,只好收拾收拾吃了。”
“我们怕客人急着出门,大半夜的紧赶着料理好了,一早给你们送来。”
“昨夜刚死的牛,可新鲜了!”
他的语气一次比一次更阴沉,到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嘶哑的声音透出明明白白的威胁。
“怎么……诸位贵客,不肯赏脸吗?”
第95章 丰收祭
身边的温度也开始下降,好像有看不见的阴风在往脖子里灌。荆白对这套流程十分熟悉,这对父子显然来者不善。
不去一个人显然是不行的,荆白刚要转身,柏易便拍了拍荆白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去。”
荆白眉头皱了起来,道:“你还没全恢复……”
柏易已经走到了楼梯处,他没停下,只回头冲荆白笑了笑:“所以才是我去。”
那个笑容灿烂得像朝阳一般,看不出半点阴霾。
荆白怔了一下,一时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他站在栏杆边,眼神复杂地目送着柏易像无事发生一般,步履轻快地走下了竹楼。
等柏易站到了这对父子面前时,他脸上已经挂上了一副客套的笑容。
阿查见终于有人来了,神色舒缓了一些,热情地道:“顶新鲜的牛肉,客人,您要先试试吗?”
柏易眨了眨眼,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情愿,随意地应了声“好”。他走到艾那近前,仔细地观察着那堆肉块。
盘子里的肉切成小块,又经过精心烤制,皮肉的纤维都不明显,肉的种类亦十分难辨。
柏易凑过去闻了闻,不经意似的问阿查:“这肉瞧着真好,能不能问问您,这是牛身上的哪个部位?”
阿查眼中颇有深意地看着他,重又笑了起来,苍老的脸上,深深浅浅的褶子堆叠出虚伪的慈祥。
他捋了把花白的胡子,用自豪的语气说:“我们昌西村向来好客,都是拿最好的肉待客的!这是我们村的勇士伊赛特地给你们片的,是牛背脊上的嫩肉,你们千万不要错过啊。”
柏易眉毛微微一抬,仿佛听出了什么,随手从艾那捧着的盘子里拿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他一边咀嚼,一边大声赞道:“好吃!刀功好,烤得也好,贵村人的手艺真不错!”
只是音量上去了,表情却没跟上,面无表情的样子像在念课文一般,让他口中的称赞显得十分虚伪。
见艾那还看着楼上,柏易反客为主,招呼起艾那:“来来,楼下有盘子,咱们把肉分装一下。总不能大家都在盘子里抓着吃吧……”
“好吃”是他下楼前和荆白约定的暗号,荆白听到他的信号便下了楼,他一动,剩下的三个人才跟着走了下来。
几人坐在楼下的餐桌上,看艾那和柏易把那一盘小山般的烤肉均分到了五个盘子里。
柏易把盘子端给众人,又分发了筷子。小琪和景灿都脸色苍白,不肯动筷,脸色紧张地盯着荆白。
他们的情绪影响到了佳佳,本来拿起了筷子的女孩也不敢动了,僵在半空中,像个等待指令的机器人。
荆白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夹了片肉,送进口中,言简意赅地道:“挺好吃的。”
还是热的呢。
艾那给他们分完了肉,也没有离开,高大的汉子站在房间的角落,沉默地注视着餐桌上的五个人。
柏易和荆白开始正常进食,佳佳见状也开始吃了,小琪和景灿却还没动筷,尤其是景灿,拿着筷子的右手抖个不停,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艾那等候了片刻,忽然问:“两位贵客是没有胃口吗?”
景灿本来就手抖得厉害,艾那乍一发话,他吓得一激灵,筷子落到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艾那上前几步,走到餐桌前,伸手去端景灿的餐盘:“您要是不吃,我就端走了。这都是特地留出来给你们贵客的,我们村还没人没吃上呢。”
小琪见他要端走,心里也明白不吃恐怕问题更大,不管三七二十一,眼一闭就动了筷,大口往嘴里塞。
景灿胃里翻江倒海,别说吃了,他闻见肉味儿都犯恶心。
但他也不是傻子,见艾那马上要端走盘子,又来不及低头去捡筷子,急中生智道:“那个,不是!我只是喜欢用手抓着吃!”
他也顾不上恶心了,直接用手在盘子里拿了肉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看起来别提吃得多香了。
艾那见状,僵硬地勾了勾嘴角,说了句“您慢用”,又退回了角落。
即便所有人都开始吃了,他也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
荆白不喜欢这种背后有人的感觉,用肩膀碰了碰旁边的柏易,低声道:“得吃完?”
柏易比他吃得快,烤肉虽香嫩,口味却是咸辣的,他辣得一直小声抽气,摇头道:“不确定,他不走的话,多半就是。”
论滋味,明明称得上是美味佳肴,几人却吃得味同嚼蜡,食量再小、再没胃口的,好歹都硬塞了进去。
等几人用餐完毕,艾那才走上前来,目光在那五个光溜溜的盘子上扫了一圈,脸上才露出个笑容:“多谢贵客们赏脸,祝你们今天过得愉快!”
他一手放在胸前,冲众人行了个礼,笑着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餐桌上近乎凝固的氛围才缓和了一些。
景灿往椅背上一倒,捂着自己的胃,虚弱地问柏易:“大、大佬,你怎么确定这个不是、不是那个什么的?”
柏易看他一副不好了的样子,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有些恶意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确定了?”
景灿:“救、救命……”
他眼看就要不行了,荆白在桌子下踢了柏易一脚,冷冷道:“别胡说八道。”
柏易夸张地惨叫一声:“说就说,干嘛突然动手……”
他转向荆白,委委屈屈地道:“肉的种类本来就没办法确定呀!我问了阿查,他说是牛背肉。我粗看纹理形状,确实是从同一部位地方片下来的,你看这肉堆得跟小山似的,赵——唔,你们说的那个,哪切得出这么一盘!”
他差点把赵英华的名字说出来,被荆白踩了一下,及时制止。
荆白倒也不是担心这群人的心理阴影,主要是阿查父子这一出已经耽误了出发的时间,如果这群人个个崩溃到呕吐,他们要等什么时候才能进竹林?
正好早饭也不用吃了,荆白站起身,对四人道:“该出发了。”
小琪主动把多的寻人启事交给了荆白,昨天从树林回来之后,她一个人手里就有了三张寻人启事,是众人中最多的。
从知道寻人启事真的可能活过来,她就不太乐意把这玩意当物资揣着了。正好要进竹林,她分了景灿一张张涛的寻人启事,把阿沁的给了荆白,自己留了另一张张涛的。
她想了想,如果这玩意真的活过来,她对着张涛,总比对着阿沁下得去手些。
景灿固然再膈应张涛的寻人启事,也不敢不要,苦着脸将它折起来塞进裤袋。几人做足了准备,才踏进进了竹林。
一走近竹林,就能明显感觉到和外面的不同。
眼前只有一片旷然的绿,这绿意如此广阔辽远,像一汪平静的绿海。
它也正像海一般,乍一看只觉通透宽广,仔细往深里看去,才发现只能看到黑黝黝的一片,幽深至极,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竹子长得也太高了吧……”景灿抬着头看着高高的树顶,眼中只能看到深浅不一的碧色,那遮天蔽日的竹叶不仅遮蔽了阳光,也带走了温度。一阵风吹过,竹叶摇动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只觉得身上一阵阴冷,双臂不由得抱了起来。
柏易回过头,凉飕飕地来了句:“养分好,应该的。”
景灿想起他昨晚说的树林中的人影,头皮就开始发麻了——
这些晚上出现在竹林中的人影……他们的尸体难不成就埋在这下面吗?
柏易也不是无缘无故提起人影。作为昨晚在这里吃了大亏的人,他和荆白这次走得十分警惕,好在那些“人影”确实是畏光的,白天没有出来的迹象。
众人心目中都有紧迫感,一路上不怎么说话,脚下却走得很快,没多久,就到达了那条蜿蜒向竹林更暗处的羊肠小道。
如果竹林是海,毫无疑问,这就是通往最深的海底的去路。
荆白和柏易站在前方,荆白回过头来问几人:“都看得到吗?”
几人纷纷点头,到了这里,不必荆白特意说,也能从小路上直观地感觉到危险。
走在后面的三个人都是脸色惨白,小琪和佳佳两个女孩子拉着手,景灿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柏易站在了最前面,他抱着手臂,懒洋洋笑道:“不想进来也没事。除了我们见过的东西,其他的都是我和路玄的推测,不能保证准确。你们不信也没关系。”
荆白难得地赞同了他,点头道:“现在回去,应该还能过一个平安的白天。”
他下半句没说,但是众人都知道他的潜台词:进了这里,未必能活到晚上。
再是胆小的人,都走到了这一步,如何肯退?
景灿想起昨晚赵英华的下场,心中升起几分血性,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咬牙道:“大佬,我相信你们!”
小琪也点了点头,补充道:“保证按你们说的做,绝不乱来。”如果说昨晚之前还有什么疑虑,昨晚荆白救了她之后,她也没有二话了。至少荆白绝不至于主动害她!
站在中间的佳佳反而没说话,她绞了半天手指,回头望了一眼来路——就算回去,也是一个人在竹楼里担惊受怕,昨天赵英华一个人丢下她时,她已经受够了……
她定了定神,做了个深呼吸:“我和你们一起!”
柏易同荆白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荆白已经准备进去了,柏易不着痕迹地拦了他一下,冷声道:“我们昨晚是逃命出来的,今天里面会发生什么,我们都没有把握……”
不必他提醒,荆白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淡淡道:“确实。”
这些其实三个人都知道,这时提出来,无非是提醒他们。既然是自己同意进来的,就要对自己的生死负责。
小琪和景灿显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二话不说就应了。佳佳吓得眼眶又红了,见柏易盯着她,用力抹了把眼睛,大声道:“我、我会的!”
对于她的反应,柏易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微微抿了抿唇,便转身走到了荆白身边,带头进了小路。
荆白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头,见他不说话,把他拉过来低声问:“怎么了,是她有什么不妥?”
可就在昨晚,柏易还说了佳佳的能力比赵英华强些,也不像是觉得她能力不行的样子。
若说胆小,佳佳昨晚还能自己在鸡舍竹楼住一晚上,总比景灿胆子大。
柏易摇头道:“不是这个问题,是她这种犹豫不决的性格,在这种地方,太容易出事了。”
说话间,几人都正式进入了小路中。
一迈入这里,虽然周围还是草木葱茏,众人却不由都升起一股森然的感觉。
时间分明不到正午,抬头看出去,天色竟然就已经阴阴的了。
那股说不出来的腥臭味比起昨天更加浓郁,小琪捂着鼻子道:“这到底什么味儿啊?”
景灿又默默擦把汗:“还能是什么味儿……别想了,过会儿就闻不出来了。”
佳佳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埋着头走路,景灿和小琪把她夹在两人中间走,她才好了一点,只是抬起头来看着,眼睛也是红的。
荆白和柏易在前面低声商量几句,商量到底先去哪里,最后决定还是先往昨天藏身的方向走。
那片竹林介于木鼓所在的建筑和木牌林之间,进可攻,退可守。
他们在那里没有直接暴露过,只要避开昨天柏易造出动静吸引红巾人注意的地方就行。
越往深处走,越是觉得竹林幽静,别提虫鸣鸟叫声了,连小路外面能听见的风声都没有,除了众人走动的动静,周围竟然是一片死寂,让人心里坠得慌。
柏易回头提醒景灿他们:“嘴闭紧,不管看到什么,千万别乱叫。”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丁点额外的声响都可能导致暴露,要是谁没忍住忽然惊叫,可能所有人都凉了。
他说这话时,看的是景灿。
作为一只老尖叫鸡,经历昨晚之后,景灿自觉已经获得了成长。他挺了挺胸,郑重地承诺道:“没问题,大佬,我很稳重的!”
两人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到了昨天落脚的位置。
原本幽僻静谧的竹林,现在已经换了一副模样了,这里看起来乱糟糟的。
这里昨天遭受了一番摧残,荆白为救柏易,把木牌林的竹筐掀落,掀起一阵铺天盖地的妖风,从木牌林一路刮到木鼓房。
不少高大的竹子受不住这势不可挡的大风,无力地歪倒下来,地上也落满了碧绿的竹叶。
腥臭的气息并没有随着众人习惯而消失,因为走到这里之后,那气味变得更浓烈了,根本无法忽略。荆白指着前面,平淡地道:“那里就是木牌林。”
柏易笑眯眯地补充道:“你们闻到的味道,就从那儿来的,进去之后会变得更明显。”
三人一路走到这里,人都麻了一半,柏易这话也激不出他们什么反应了。
柏易深觉无趣,撇了撇嘴,不再搭理他们,转向荆白,指着背后那条隐秘的小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底,就是木鼓房。”
荆白看着这条路,它和竹林里的任何一条小路一样,一眼看不到尽头,当然,也看不到柏易说的木鼓房。除此之外,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都看不出来,旁边的三个人就更不用提了,只是默默记下了方向。
定好了落脚的地方,荆白和柏易却在原地停了下来。景灿见两人看着木牌林的方向不动,诧异地问:“大佬,我们在等什么?”
柏易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等人啊,不然呢?”
景灿愣了:“……活人不都在这了吗?”
柏易懒懒地道:“昨天没跟你说,我和路玄第一次看见红巾人的时候,他就藏在木牌林里面的,外面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现在不等,难不成拿人命去试探他在不在?”
景灿被他反问得怂了回去,荆白和柏易等了一阵,始终不见人动作,想起他们昨天进来时比今天的时间要晚,柏易皱眉道:“难不成……他们还没过来?”
荆白看了柏易一眼,难得在那英俊的眉宇间看到了举棋不定的神色,索性拍板道:“不等了,直接进。”
柏易眉头皱了起来,荆白强调道:“我们没时间了。假设我们的猜测都是对的,你觉得我们今天需要做什么?”
两人昨晚都推测得差不多了,柏易道:“至少要拿到鼓槌,敲响木鼓。”至于木鼓被敲响之后具体会发生什么,有关木鼓的线索太少,现在还真不清楚。
荆白赞许的目光在柏易脸上一闪而过,平淡地道:“昨天在木牌林里,我只来得及找到了乔文建的头。如果他头上那根木棍是鼓槌,地质队还有五个人,那鼓槌很有可能不止一根。”
甚至还有更坏的情况,那就是乔文建头上的鼓槌和他地质队员的身份没有关系,他们必须翻遍整个木牌林,才能确定这件事。
今天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们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众人不觉都向木牌林看去,那一个个木牌密密麻麻地竖在人工挖出来的洼地里,排布整齐得叫人害怕。这一眼看过去,少说也有数百张。如果一个人去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柏易只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果断地道:“至少得三个人去找,不然需要的时间太久,夜长梦多。”
荆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一个人去速度太慢,但寻人启事带进木牌林会被用掉,所以至少要留一个可靠的人在外面保管它。
但荆白自己又是必须去的,所有人里,只有他去过木牌林,熟悉情况,知道乔文建的头在哪。
剩下的人里,荆白只信得过柏易。他把身上两张寻人启事都拿出来递给柏易:“寻人启事带进去就是消耗品,你要留下保管。”
柏易同样猜到了他的想法,从他手中接过寻人启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荆白道:“我有个猜测,但不太确定。等进了木牌林,你可以试试。”
他附在荆白耳边说了几句话,荆白的神色舒缓了一些,转瞬间,又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柏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才说?”
柏易苦笑道:“真不是故意卖关子,昨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要不是刚才指路,我一时也想不到这来。”
荆白无言地看着他,柏易耸了耸肩,笑道:“我这人脸皮很厚的,你怎么看我我都不会脸红的。”
荆白顿时不想和他说话了,将目光转向后面的三个人,道:“我需要两个人和我一起去木牌林,你们都记得地质队那几张脸吧?”
景灿诚实地道:“脸差不多记得,但是名字记不清了。”小琪和佳佳也差不多,毕竟那6张寻人启事只存在了一天,他们后面就算想回忆也没机会。
荆白道:“那就够了,来两个人和我一起进。”
三个人进来之前虽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要进木牌林去找人头,说完全不怕也是假话。
小琪毕竟胆子大些,她看了看边上的两个人,见景灿和佳佳都脸色发白,定了定神,率先道:“算我一个。”
佳佳的手还勾在小琪手臂上,见小琪开口说要去,圆圆的脸上流露出些许迟疑。还没等她说话,她身边的景灿就道:“我也去。”
隔着佳佳,小琪惊讶地冲他扬起眉,意思很明显:哟,长进了?
换在昨天之前,别说进木牌林了,恐怕他走到小路的时候,他就已经打道回府了。
景灿得意地勾了勾下巴:那可不!
经过了昨晚的磨炼,他成长了,不再是之前的他了!
小琪和景灿也将自己的寻人启事掏出来,要交给柏易,柏易却摇了摇头,道:“你们的不给我,给她。”
他指的是佳佳,女孩惊恐地摇头道道:“啊、我?我不行吧……”
柏易皱眉道:“有什么不行的,全都放我这,如果有突发事故走散了怎么办?我一个人拿了所有的门票,要是我死了,你们难道都不出去了?”
他看向佳佳,冷冷道:“如果我活着,我会保护你。要是我自身难保,多一个人分摊就多一份希望,你懂吗?”
有了他的承诺,佳佳看上去没那么害怕了,应了声好,将景灿和小琪的寻人启事收了起来。
荆白见她要放进背包,阻止道:“带在身上,包可能会丢。”
小琪脸色有些复杂——她告诉佳佳寻人启事的事情之后,看着她把寻人启事拿出来放在背包里,估计是有些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