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天下布武by终见苍木

作者:终见苍木  录入:11-06

从他那张缺乏紧张感的脸上,也实在是很难看出到底是灵光一现还是早有筹谋。
神社当然也只是最浅显的、将军一旦死亡会带来的影响。但三郎本人显然就是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自来熟地招呼卖药郎一起跟上。几个人一路穿过数个小巷,直到停在了一栋典型的日式房屋面前,直接推开大门……
三郎:“啊,好久不见!”
万事屋:“这算哪门子的好久不见!为什么你会找到这里来啊!!”
三郎大方分出付丧神去保护德川茂茂的行为显然没有白费。目前万事屋、桂小太郎的身上都挂了点彩,龟甲贞宗和物吉贞宗的衣服上布着不少血渍,但这些人脸上都没有愁云惨淡的模样,惊愕的神情也不过是针对三郎的突然出现——任凭谁看到有人突然找到攘夷志士大本营都会惊愕的好吗!
是的。在与那些天照院奈落众缠斗、而见回组却迟迟未曾出现后,桂小太郎就果断判断出将军的势力恐怕目前已经不算可信。目前能够完全确认站在德川茂茂这边的只有真选组,但正因为真选组的态度如此鲜明,桂小太郎才会选择甩掉追兵后,将将军暂时藏身在攘夷志士的大本营处。
这下倒也算是坐实了一半天照院奈落原本想要在杀死将军后扣锅给攘夷志士的说法了。至少在这里,将军的生死确实成了这群攘夷志士控制下的东西。
……所以为什么三郎会轻车熟路地找到这里啊!!就算桂小太郎和三郎关系不错,但是三郎根本不是攘夷志士好吗?别随随便便就开拓设定外的知识量啊!!
曾几何时就是这么被家臣一路脑补成深不可测……在万事屋惊叹三郎的人脉之力恐怖如斯之前,三郎率先坦白道:“嗯,之前桂不是有在通缉令下打广告*招募攘夷志士吗?我就一路找过来了。”
银时闻言撸起袖子,面目狰狞地逼近桂小太郎:“假——发——”
桂自信一笑:“哼哼!这就是将信息藏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越明显越像是假的,这样真真假假分辨不清迷惑视线……”
他话音未落银时就已经一拳敲中了他脑袋:“这里直到现在还没被发现完全是你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就这样,三郎简单一句话操作再度引发争斗——可以,不愧是织田信长。
既然是攘夷志士的大本营,自然不可能只有银时等人在。只是在三郎态度随意地进来、又明显与坂田银时和桂相熟后,那些原本警惕的攘夷志士们也都和缓了表情。伊莉萨白更是高兴地给三郎拿了泡好的茶和点心,不停地举着写有问候话语的牌子。
三郎完全不推辞,并且对于银时和桂之间不知道该说是吵架还是男孩子友谊表现方式的打闹也视而不见,只对着神乐和志村新八径直道:“茂茂呢?”
他一说,这两个人的视线就开始游移。志村新八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但还没想好说辞,就已经被神乐神来一笔的“将军他在路上捡到了棒棒糖吃然后蛀牙被疼晕了”拙劣理由搞到当场破功,气急败坏优先吐槽道:“只有你会做这种事吧!长蛀牙的也是你吧!”
神乐据理力争:“阿银也会这么干!”
志村新八:“……所以这个家的教育到底歪曲成了什么样!!”
三郎:“啊。所以说茂茂在哪啦?”
面对理直气壮、神情坦然、完全不会被各种突发事件和突发吐槽带着跑的三郎,志村新八和神乐也只能重新移开了目光,一个又开始咳嗽开始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表达,另一个则踢着榻榻米嘀咕着要不要先编几句谎话……最后还是和桂小太郎闹成一团、又在志村新八的吐槽中悄无声息躺枪的坂田银时一边和桂小太郎掌对掌地角力,一边抽空淡淡地回答道:
“那个啊。他说这是他自己的事,之后没时间、也不会再见你了。”
“喂,银桑!”志村新八顾不得酝酿言辞,连忙道,“茂茂将军的意思明明是不想把三郎先生牵扯进来吧!”
“但他本人不就是那么说的。”尽管已经从正常的掌对掌进化成了互戳鼻孔和捏下巴,不管是谁的颜值都在此时掉得一塌糊涂,但坂田银时的口吻仍然是淡淡的、平静的,“虽然我觉得他八成会缩在哪里哭吧。”
该说的银时已经直白地说了出来,志村新八也就放弃了继续纠结怎么委婉地叙述,朝着三郎点了点头。
对将军种种打call行为都看在眼里,(罪魁祸首)志村新八是最为深知将军对三郎推崇的人之一。如今看到一介粉丝头子居然要放弃偶像,他几乎能完全共情,柔和的眉眼整个都落了下来,呈现出沮丧无力的表情。尽管他还在忍不住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三郎,但三郎那张表情淡淡的脸上一如既往地表情散漫,看不出对德川茂茂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想法。
他只能听到三郎似是苦恼、又似是毫无意义地长长的“嗯——”了一声。然后……
三郎:“但是这个事情好像也和我有关诶?应该会有点影响——”
下一秒内间的拉门哗啦一声打开,果然眼圈都红了、眼泪不停在眼眶打转的德川茂茂飞奔而出:
“什么!信长公你没有受到伤害吧我以为他们不会重视您的身份毕竟即使我再怎么强调似乎外界也只是将您当成我的短暂玩伴天哪如果您受到什么伤害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您身体还好吗还精神吗还能吐槽吗钱还够用吗还有住的地方吗或者我把我的住处让给您也没问——”
这一刻,即使是志村新八也不由得拳头发硬。
“你敢不敢多坚持一秒!!你敢不敢说话前先断个句啊茂茂将军!!”
三郎已经坦然地张开双手,直白道:“喔,没受伤哦,待会也能直接走回去住的旅馆。”
志村新八:“所以这不是完全没受影响吗!!”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什么用,茂茂将军本人完全没有被一句话炸出来后被耍的感觉,由衷地说道:“那真是太好了……信长公,真的太好了。”
“但是影响不是假的喔,这个待会卖药小哥跟你们说——总之。”三郎道,“虽然也不是不能现在就去高天原……但在总有种要把茂茂这边的事先解决掉比较好的感觉。”
“我知道了。”德川茂茂道,“现在的我大概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能力,毕竟连我本人也是依靠着这些……我的朋友,才侥幸脱身。但是只要您需要,我在努力范围内,一定会尽力配合和帮忙的。”
他顿了顿,又似乎是为自己要说出口的话感到十分的羞愧,低着头继续道。
“您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冒着风险来找我,我十分感激。不过,如果我不能影响到您想做的事情的话……”
“这个也无所谓吧。”三郎随意道,“因为你还不想放弃不是吗?”
德川茂茂身体一僵,重新抬起头。那张脸仍然端正严肃,下唇紧紧地咬着,强行地忍耐着不让眼泪流出、在三郎面前表现出失态的模样。
但他面前的榻榻米上仍然不受控制地多出了几点湿迹。
“是的。”他沙哑地应道,“能得到您的帮助,实在是太感激了……我一直期待的、见到传说中的信长公这种事,能够真的实现……”
“实在是太好了。”

第101章 在江户的第九十七天
既然德川茂茂本人愿意振作起精神,那么接下来当然就可以制定下一步计划——喔,倒不是之前不能制定,而是德川茂茂一直在房间角落两眼含泪、时不时地吸鼻子擤鼻涕,实在是很难有这个紧张的气氛。
天导众的追杀、一桥派的反叛都来得猝不及防,德川茂茂本人的独自外出更是雪上加霜。如果德川茂茂一直没有出现,又反而是给了一桥派趁机揽权、直接在天导众支持下篡夺将军之位的时间,所以事态实在是十分紧急。
再加上天导众的势力已经在这片土地扎根数年,如今还能容纳下一个疑似与天导众敌对、地位摇摇欲坠的将军的地方,恐怕只有朝廷所在的京都——
三郎:“但是我能直接和朝廷对话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多理过将军啊。然后那个足利……喔!足利义昭也被我逐出京都了。虽然也是因为他总是不满我然后起兵反叛,太烦人的缘故啦——”
桂:“可恶!这就是天导众可能会勾结朝廷的意思吗!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儿媳妇被休回家什么的就算是我也不能接受,那果然还是要找娘家……”
银时:“对不起打断一下,但是你们说的真的是同一件事吗?”
桂:“那么不用久待总可以了吧!要给儿媳妇一点找亲朋好友哭诉吐槽老公和婆家的时间啊!!在京都的时候趁机集结那边将军可信的手下,至少能多一份力量!”
银时:“说的还真是同一件事啊。”
三郎:“啊,不行吧。我以前遇到的将军(足利义昭)就是被松永先生下克上咔嚓一下杀掉的。”
桂:“可恶——有背叛者的可能性也很大吗——这就是将军的势力都在江户的可恶之处了!”
银时:“不,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
桂:“那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只要把那个叫一桥喜喜的打到住院,然后把将军丢进去说是不小心做成了整容手术这种总可以吧?实不相瞒,我认识一个头发半黑半白脸上还有疤的医生——”
银时:“——原来还综了怪医黑杰克*吗!!这里的世界观到底是有多乱七八糟!?身为主角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三郎:“咦,也会植发吗?”
银时:“喂,你身边的将军因为这句植发的打击又开始哭了哦。”
桂:“确实呢。那个人要收的医药费太贵了还是放弃吧,把两个人都打成毁容也很难打得一样……那这样下去只能先放出将军要去京都的消息!然后我们选择一个雨天埋伏在半路,在他们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直接攻击大将——”
三郎:“有点耳熟……桶狭间?”
桂:“——我忍你很久了!!出生早就了不起吗!战术什么的不能给后人一条活路吗!我也想要在这篇文里洗刷搞笑角色的印象来一个运筹帷幄之类的高光啊!!在私塾上课的时候你的生平让大家学了三节课啊可恶!”
三郎:“诶,所以教科书没改是吗?”
桂:“是独家专供的手写教科书……喔高杉!我想到了!他肯定也有在!”
……实在听不下去,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站起,开门,走出,关门。
一个喝茶一个打瞌睡的万事屋其他成员闻声看来。神乐的嘴角除了可疑的透明水光外还残留着更加可疑的饼干碎屑,后知后觉擦了擦嘴。志村新八则一脸担忧:“银桑!已经讨论出结果了吗?”
坂田银时:“不。我只是不想当电波发射器中唯一一个坏掉的收音机。”
志村新八:“……”
坂田银时:“总之我出去一下。待会回来,不用担心。”
光看坂田银时那满脸的疲惫,就能知道在两个隔空对话居然还能毫无障碍进行下去的人之间到底有多辛苦。志村新八一脸同情地目送坂田银时边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边穿鞋出门,明智地选择了不去听桂小太郎和三郎的激情制定计划。
那一点潜意识中隐约察觉到的异样与不安,就如蜻蜓点水般很快平息下来。
因此他自然也不可能看到,在换了鞋走出去后的坂田银时,即使仍然是那张懒散的脸与死鱼眼,目光也已重新掠上了些许杀气。伴着一声关门的吱呀响声,他的目光落向了蹲在外面的夜斗——以及在夜斗附近的、正耐心扫除药枫箱上些许尘土的卖药郎。
“夜斗说,他那个人渣老爸可能推动了将军被暗杀事情的发生、八成也是想把我弄成什么神器。然后卖药的,你说的是什么历史错乱,导致有超级大妖怪覆盖住了这个国家,将军的危机也与这个有关。”
他平静地叙述、概括着这两个人带来的信息,这口吻与往常的散漫截然不同,透着冰冷的压抑气息。
“这种听起来就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懒得理会。但是,夜斗,麻烦你告诉我——”
“你的老爸,没有让你把一个叫做‘吉田松阳’的人变成神器过吧?”
——在记忆中已经死去的人,到底是会因为什么而重新出现呢?
“如果是的话。”坂田银时道,“那我可能留不了手,要把他打成百分之百死才能泄愤啊。”
这样白夜叉、不,这样被咬到了致命一处、而露出獠牙宛如野兽的人,是夜斗从未见过的坂田银时。
他愣了一会才急忙解释道:“这个绝对没有!我见到过的‘吉田松阳’生命能量十分雄厚,还是活人啦!怎么可能把活人变成神器!”
“神明的时间和我们不同吧?”坂田银时沉声道,“你和你的老爸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他问出口的瞬间脊背几乎是下意识的一颤,那是被撕开了心中伤口、疼痛反馈到□□上的表现。但是咄咄逼人也好、疼痛也好,他似血的眸子都紧紧盯着夜斗。神明一张一合的口型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在如虫振翅的耳鸣中,那简短的、有些犹豫的话语如一记重锤般,沉沉砸在他的头上。
“一年前。”
——他的师长,他记忆中最为温暖明亮的、将私塾的其他同窗托付给他的人,吉田松阳。
在比一年前更加久远的时间里,就已经去世了。
在天导众派来的那些天照院奈落的杀手里,那个带着面具、长发飘飘的身影,那个攻击的手段,是如此地、让坂田银时熟悉到手都要发颤的地步。他当时还要跟着神乐等人带着将军撤退,回头也只来得及看到那个人行云流水般收刀入鞘的姿势。因此,在夜斗急切起前来示警的时候、在卖药郎提出物怪的时候、在他倏而想起,这是个存在着妖魔与死后世界、灵魂除了成佛还可能被当成神器驱使和被妖魔吞噬的世界的时候——
他终于在与那个不知是否松阳的神秘人面对面之前,就确认了曾经师长的消息。
死去的人,究竟是如何复活的呢。
“我知道了。”
坂田银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来。
“刚刚说话有点……抱歉,正式道歉就留到下次吧。我先回去了。”
那些属于白夜叉的杀气又如被风吹走的浮尘一样散去了。但是在夜里微弱的月光下,扯动着脸部肌肉、缓缓转身退去的银发男人,就像是一只被扯开伤口,还要顽固地独自蹒跚着离开的败犬。
夜斗注视着他的背影,想要拜托的事情也跟着堵在喉头,没办法说出口。但除此之外,他的目光旷远温和,又带上了些想要庇佑信徒的、那一类神明的影子。
卖药郎无声地扫掉药箱上的最后一点尘土,四四方方的箱子喜悦般地摇晃了一下。他顺了顺袖口,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松阳’对我来说不太熟悉……但你所说的‘虚’,我有见过叫这个名字的人。”
“虽不能断定是否同名之人,不过,我所知道的‘虚’——应是与物怪之事绝缘的。”

比起关注“虚”到底是谁,夜斗优先想到的果然是——
“你果然不是人吧!”少年神明紧张地睁大了眼睛,像是警惕的猫一样大声嚷嚷着,“脸也是说的话也是——我好不容易能找到什么都能薅一点的委托人,绝对不会让给你的!”
卖药郎闻言微微眯起眼睛,当着夜斗的面猛地拉开药箱抽屉,里面的瓶瓶罐罐声音清脆地碰撞在一起:“那么。我就只能……”
夜斗被这突然的发展惊得往后一跳:“你你你想做什么!”
卖药郎不紧不慢地从最里面摸出一卷画册,促狭地一弯眸:“只能去贿赂委托人了。”
夜斗:“可恶啊!!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有趣……无耻的东西,快放下!我是不会认输的!”
“是这样吗?”
卖药郎以画册抵唇,本就被勾勒出笑意的唇妆又上扬了几分。那种如浮世绘一般不断变幻着的魔性魅力透过浓艳的妆容渗透出来,伴着这偶然的促狭,他身上非人般的气质隐隐浮现,比起具现化的奇形怪状的妖魔,更像是只存于妄想或传说之中的、抽象朦胧的妖魅。
“实在遗憾!我,只是个卖药的普通人类——呢。”
……对于这仿佛已经跳转了主场的画风,夜斗虽然没有直说,但他以眼神充分证明了对卖药郎发言的不信任。
“不过此刻,还是要将话题稍稍放回原处才行。”
和卖药郎一转的话风一起的,还有在夜斗的瞩目下被大大方方放回去的画册。
虽然对卖药郎能如此面不改色地拿出画册十分佩服、对内容也很好奇,但事关万事屋们和三郎,夜斗还是忍住了好奇心,强行跟着卖药郎的话题道:“我对‘虚’什么的反正也不熟悉,不管你怎么说都暂时没办法验证。你是跟着三郎过来的没错——不过,那个人虽然奇奇怪怪而且招揽手下很有一套的样子,但肯定不包括你这种人。”
“你主动找上门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目的?”
卖药郎歪了歪头,被扎成一束的鬓发碰到衣领,弹了一下才直直落下,轻快得简直有些孩子气。而在淡淡的月光下,他的发丝反射着些许稀薄的光,瞳孔也笼上一层金属般冷漠的灰色。
“——是呢,人类在行动的时候,总是会存在‘目的’。为权为钱,为美色,或是为保护……追根究底,人都只是被自身的欲望驱使着。”
“你刚刚还说着自己是人吧!”夜斗不由得吐槽道,“我猜你也不是老爸派来的……但是,不确定你的意图,我没办法安心。”
“无需在意。”卖药郎道,“我不是为了‘实现’什么而来,若非要说的话,或许是因突有所感……”
“我所恐惧之事,或将到来吧。”
他朝着夜斗走近。在双方距离缩短之后,少年神明才看到,卖药郎眼中金属般的冷光只是光影中的错觉,那双眼里非要说的话,大概更多的是看客般的平静——但是那直直凝视这他的眼眸,依然给他以强烈的不安。
“你的身上——”
卖药郎的低语轻柔得如同缥缈的夜雾。
“也有物怪,纠缠不休啊。”
夜斗只觉心脏一阵狂跳,几乎是下意识地连退几步,直到后背靠上坚实的墙壁,才有种能够冷静下来的感觉。
他的目光在卖药郎的身上转了一转,最终还是勉强移到了一边,只看着黑漆漆的角落。
“不关你的事……总之。如果你想要给他们带来什么危险的话,我绝不会善罢罢休。”
言至于此,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必要了。
卖药郎不置可否地一耸肩,重新背起药箱,踩着木屐走入了攘夷志士们的大本营。在哒哒的木屐声也消失之后,本就安静、连说话声都因为隔着门墙而模糊遥远的室外,更显得寂静到让人难以忍受。
原地蹭了蹭鞋底,夜斗终究还是忍不住朝着近在咫尺的大门看去。
那是卖药郎刚刚走过的路,也是坂田银时离开的方向。他抓着自己的衣领,有些踌躇地向前、再退回这样地反复了好几次,最终却还是停在了门外,以额头靠着稍有些冷的木质大门。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想了好几次却都想不出简短有力、能够杜绝一切挽留的台词。而坂田银时那难得一见的、仿佛隐忍着痛苦的背影,也让他没办法下定决心、去打扰这样一个还处在伤口余痛中的男人。
明明他也没打算做什么事。
最终,夜斗掏出了手机。
在倏而亮起的屏幕里,他以一种近乎慎重的态度按下每个按键,将想要说的话编辑成文字,发送到万事屋三人组、以及三郎的邮箱里。那一句简短的“我先回老爸那里,不用担心我”重若千钧,让他按下发送键的时候都莫名横生出一种孤勇——但是更加隐秘的、不详般的“能不能记住我”,却难为情地仍然堵在喉头,无法输入进去。
他在原地又站了一会,转身向路的另一边走去。
他自知自己对将军没有什么情谊,就是如同普通人一样会更加偏向与自己接触更多、对自己更好的人,但也知道目前将军是银时等人要保护的重中之重,银时等人也不会想要被动接受自己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警戒盯梢。但是,就算是神明也只有一个身体,注定分身乏术、无法方方面面都顾及的他——
能够想到和能轻易做到的,当然就是去始作俑者那边,看清楚对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如果被挽留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坚定拒绝。而如果不被挽留的话,内心又是如此——
没等夜斗走远,本被门墙阻隔而显得模糊的声音中,蓦然传来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咆哮。
“银桑!不好了!夜斗他!他!”
“离!家!出!走!了!”
夜斗:“……?”
紧接而来的是本应消沉难过颓废不振的坂田银时充满愤怒的家长式发言:“这小子翅膀硬了吗,好的不学净学坏的!银桑我可是认同棍棒教育的,三分钟之内回来我可以考虑不用刀鞘抽屁股!”
“不等等,银桑你用的不是木刀吗哪里来的刀鞘。虽然我也很担心,夜斗对上他的老爸肯定会吃亏,但是为什么是离家出走,不要因为养了别人家的儿子就理直气壮当成自己家的儿子——嘶好痛!”
“你话太多了,呿,区区一个新吧唧。现在开始贴寻人启事吧阿鲁。”
“等等这就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吗?!”
“好的,一二三——三分钟已经到了,银桑我啊,打在儿身痛在我心。”
“你这根本只有三秒吧!!”
志村新八的吐槽一如既往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原本还脚步沉重的夜斗闻言立刻加快了步伐,一溜烟跑远了。
只是,他原本还漂浮不定的心蓦然落回了原处。连那股不知为何而生的孤勇也倏而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温暖与坚定的、他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某种东西。
真好啊。
他模模糊糊地这样觉得。
他没有在被神乐抓住手之后返回藤崎那边、而是和这群人在一起……实在是再有意思不过了。

第103章 在江户的第九十九天
夜斗离家出走的成效自然没那么快出来——但是桂已经带着他的黑眼圈给出了下一步计划。
这一次就不是因为三郎的行动力带动其他人也卷起来了,而是在昨天他们与奈落众发生冲突后,电视中很快就播报了有关将军失踪与疑似有攘夷志士出动的消息。这与幕府一贯藏着掖着、不想引起动荡的作风截然相反,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已经做好了舍弃德川茂茂的准备,已经在为一桥派的一桥喜喜就任将军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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