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疑问顿时占据容镜的脑袋,但谢长时显然没有多说的意思,很快转移话题。
容镜便轻而易举的被谢长时的话题带着走。
聊了小半个小时,见时间实在不早了,谢长时便主动道:“睡觉吧,明天再聊。”
挂断电话,容镜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一回头,看到飘进来的黑影,顿时了然。
对对对,忘记了司流前辈!
他正欲开口,却惊讶发现司流的脸色漆黑,表情看上去也有些愤怒。容镜站在原地,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司流先暴躁开口了:“他们特殊部门是什么傻逼都能当领导吗?”
特殊部门?
容镜皱眉:“前辈你遇到特殊部门的人了?”
司流翻了个白眼:“可不是,要不是他们,我早就回来了。”
他讲起了容镜随着医生离开之后的操蛋遭遇。
容镜离开以后,就剩下他和两个怀文敏留下的保镖。虽然司流觉得那俩保镖待在这儿也没什么作用,不过有人陪着聊聊天倒也挺好的。尤其是看这两个保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敬佩,更让司流觉这人留的好。
听两个保镖说,堰河警局到这边起码得一个小时,司流也不介意,没事作弄作弄陶宪和石蒙,觉得这一个小时过得挺快的。
而后,堰河警局的人抵达,是一个老警察带着两个年轻警察过来的,听完了保镖所说的事以后,立刻点头:“好的,我们这边会进行深入调查,如果确认您所说的事情是真的,这位陶先生必然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毕竟,陶宪的行为和绑架并没有什么区别。
接下来,就是司流带着陶宪和石蒙随着警察前往警局,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路至半程,老警察这边接到了来自特殊部门的电话,说是这件事情由他们特殊部门接手了。
本就是神神鬼鬼的事,由特殊部门接手也没什么问题,老警察自然没多说什么。
他们留在原地等特殊部门的人来。
然而对方磨磨唧唧的,说好的半个小时就到了,等了四十分钟也没见人影。
年轻警察不由得皱眉吐槽:“搞什么啊?这么浪费时间,他们的时间是时间,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吗?”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他们也和汾平特殊部门的几个员工接触过,大家都不喜欢他们。
或者说,包括汾平警局在内的警察们,都不太喜欢特殊部门那几个,尤其是那个特殊部门的部长赵平。年纪不大,但身居高位,成日用鼻孔看人就算了,行事作风都十分嚣张,见了人一点不客气,面对老前辈也趾高气昂的,十分讨厌。
除此之外,他们还觉得赵平的本事也没有他的脾气大,汾平警局的人跟着赵平处理过两次灵异事件,两次事件中,赵平竟然在明知道危险的情况下让警局分部的人去试探。警局的领导当然不愿意,立刻用“他们都是普通人”这样的借口拒绝。
但赵平却道:“就是因为看他们是普通人才让他们上啊,万一真有个什么问题,让我的人上了,受了伤没了战力,你们解决得了剩下的问题吗?”
甚至在领导紧绷的面色下,格外不要脸的说了一句:“更何况你们是警察,为人民牺牲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当时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捏紧了拳头想将赵平这混球揍一顿。
老警察显然也知道这些事情,听到年轻后辈的话,也没反驳,只是揉了揉酸疼的眉心继续等待。又等了二十分钟,赵平终于带着自己的人姗姗来迟。
本来嘛,赵平将陶宪和石蒙带回去,然后大家各回各家也就结束了。
偏偏赵平盯上了司流。
他看向司流,问:“你是谁养的恶鬼?你这样的恶鬼出现在我们特殊部门的管辖辖区没有提前打报告吗?这可不行,你得跟我们一起走。”
司流当然不愿意。
容镜都不在,他跟着去干嘛?
他翻了白眼,没打算理会赵平,转身就想走,然而赵平这傻逼瞧见他要走,竟然带着手底下的几个人生生把他堵住,还跟他动手!
容镜听完以后,愣了几秒,然后问:“……前辈你没把他们脑浆锤出来吧?”
第67章
司流飘到镜子面前,左看右看,只看出了自己那一张即便变成鬼也没有损耗半分的英俊脸庞,扭头问容镜:“你哪里看出来我是那种暴力的鬼?”
容镜:“你刚刚气急败坏的表情,看上去不止会把他们的脑袋锤爆,还会把全世界给炸干净。”
司流略感心虚。
没想到这小僵尸还挺了解他的。
摸摸鼻子,司流决定实话实说:“好吧我承认,我有那么两秒钟确实想过送他们去地府见阎王,不过我想了想我攒下来的钱,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只理智的鬼。”
容镜:“所以?”
司流:“所以我只是把他们揍了一顿,然后扔在了汾平警局的大门口而已。”
然后神秘兮兮地说:“但是你猜怎么着?那个赵平嘴上说着我是外来的恶鬼要做登记,等我把他们都揍了,他张嘴就喊你的名字,他这分明就是知道我跟你是一路的嘛!”
司流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不愿意理会几人打算离开,赵平给了手下人一个眼神,那几个特殊部门的员工就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用作武器的法器以及一摞的符纸,随后围堵了四个方位,毫无犹豫之色便朝着他刺来。
可惜那些桃木剑在他眼里跟废铁差不多,随手一掰就断了,符纸也是,黏在他身上,被他用手指碾两下便都成了灰烬。
赵平显然没想到面前的这只恶鬼本事竟然不小,他皱了皱眉,心思飞转,几秒钟后果断拎起自己的法器再次朝着司流动手。那桃木剑直指眉心,却在接近眉心几公分时猝然停下。赵平握住桃木剑的手掌狠狠用力收紧,但剑端像是撞上了厚重的墙壁一般,根本无法再前进一步。
司流对他的能力嗤之以鼻,非常不客气地开口嘲讽:“堂堂特殊部门的部长,就这本事?”
就这么一句话,像是油入火,将赵平心底的愤怒彻底燃烧起来。
他盯着司流,冷声道:“敢这么挑衅我们特殊部门,容镜教你的还是池白教你的?”
话说到这里,司流便什么都懂了。
他也懒得再跟赵平浪费时间,一脚直接把人踹飞了,然后提着特殊部门的五个人加上陶宪、石蒙一块丢在了汾平警局的门口。他丢人跟丢垃圾似的,又因为赵平的找事憋了一肚子气,自然没什么遮遮掩掩的,那砰砰砰的几下重物落地声很快引起了警局内部人员的注意。
掩藏在阴暗处见警局的人将这群垃圾都回收了进去,司流才转身离开。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司流耸耸肩膀,随后笃定道,“这个赵平就是专门来找事的。”
“那他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容镜双手撑着下巴嘀咕了两声,也没当回事,反正他们来这堰河的目的只是救回怀霄。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容镜起身走向卧室,又对司流道:“别管他们了,前辈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司流一只鬼并不需要睡觉,不过他倒是很喜欢像个人一样按照人类的作息过日子。
听到这话,便也摆摆手说了句:“晚安。”
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
容镜从睡梦中醒来,洗漱过后走出小洋楼就收到了怀家人的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说的是怀霄已经醒来了。只不过,他受伤很严重,现在还无法探望,也说不出什么话。
坏消息则是,今天一早,怀家别墅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对方自称是汾平特殊部门的部长和员工,有事要找容大师详谈。
怀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照旧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唐装,拄着拐杖,虽已年迈,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充满锋芒。他不动声色地望着面前的两人——特殊部门的部长赵平,员工冯子昂。
“您刚刚说,您找容大师有事?恕我冒昧,想问问具体是什么事。”
“老爷子既然知道冒昧,就不该再问。”赵平脸上没什么表情,“您只需要让容镜出来见我们一面就可以了。”
怀老爷子闻言却道:“不好意思,容大师昨晚的飞机,已经回雁城了,如果二位非要找人,可能得亲自去一趟雁城。”
赵平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双眼冷冷看向怀老爷子,心道这老不死的真把自己当成傻子了,就算不想让他见容镜也不必找这种弱智借口,毕竟,容镜到底有没有离开雁城,他心知肚明。
怀老爷子在苍云,也算德高望重,但赵平没有丝毫给面子的意思,只问:“容镜真的已经回雁城了吗?老爷子,我希望您实话实说,不要干扰我们做正事,否则后果并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面对赵平的威胁,怀老爷子面色不改:“赵部长若是不相信,不如去查查堰河到雁城的航班,毕竟这对于您来说轻而易举,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
若此刻来的是汾平警局的其他人,怀老爷子已经喊人去请容镜了。
但昨天晚上司流跟赵平一行发生冲突的时候,怀家的两个保镖就在旁边目睹了全程。今天一早,两人便汇报了昨晚所有的事情,既然知道赵平不怀好意,他肯定不会轻易将容镜交出来。
怀老爷子也不欲与赵平多说废话,他撑着拐杖起身,面向赵平道:“赵部长应当也知道我家发生的事情,时间不早,我还得去一趟医院看望孩子和儿媳,恐怕没有时间来招待赵部长,还请赵部长见谅。”
话说完,也没等赵平反应,老爷子身旁的管家便上前一步,面上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手却很诚实地抬起,做出了“请”的姿势,将驱赶的意味表现得淋漓尽致。
主人家都直接赶人了,赵平若还死皮赖脸待着,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老爷子去医院了”,示意手下的队员跟上,但在一脚跨出别墅客厅大门时,他却回了下头,似笑非笑道:“老爷子,有些事情我们得讲明白了,堰河跟雁城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就算那位容大师很有本事,也不见得次次都能及时赶到,到时候……”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压低了声线。
迎上老爷子漆黑的眼珠,笑了一下:“您可千万别求我们特殊部门,毕竟我们特殊部门,也有其他要事要做。”
一直到扔下最后一个字,瞧见老爷子身侧的管家面色陡变,赵平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望着两人的背影,管家怒不可遏:“这赵部长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特殊部门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更好的处理灵异事件,帮助普通人的,怎么到了他这边,竟然成了威胁普通人的手段!”
就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成为特殊部门的最高领导?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老爷子的心态平静些,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赵平这样的不在少数。
扯了扯唇,他嗤笑了一声:“不必理会,你留下,到时候如实跟容大师说赵平一事就好,我先去医院看看霄霄。”
管家闻言点点头:“我知道了,您放心去医院。”
于是,等容镜来到别墅,管家便将赵平一大早找来怀家以及与老爷子的对话全部告知了容镜。容镜和飘着的司流对视一眼,两人在心底齐齐嘁了一声。
这赵平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没事老盯着他们干嘛?
吃饭途中,司流坐在旁边一边看电视剧,一边问容镜:“这个赵平是不是因为池白才记恨你的?”
或者说,是因为赵平看池白不顺眼,但如今池白远在雁城,赵平再如何看对方不顺眼也做不了什么。但此刻容镜作为池白一方的人主动送上了门,赵平肯定要逮着机会将容镜教训一顿。
估计在赵平看来,教训了容镜,就是下了池白的面子。
容镜听着司流的分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掏出手机在一个名为‘天师top小队’的群聊里发了条消息:之前说到池白跟赵平打架,最后谁赢了?
小白天下第一:?
小白天下第一:你现在是在怀疑我打架的水平吗?老子从小到大跟人干架就没输过/鄙视
阿秋英俊潇洒:虽然但是,这次他说的是真的。
阿秋英俊潇洒:而且那次赵平被揍得可惨了,一嘴牙掉了七八个,两颗门牙全掉了。现在那一口牙全是现装的,听说花了十来万。
容镜:“……”
他终于懂了,难怪赵平对池白这么恨,恨到连他这个池白的朋友都不愿意放过。
原来还有八颗牙之仇。
容镜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揍掉八颗牙的模样……他掉了一颗牙都在谢长时面前哭得死去活来,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看谢长时长得好看还愿意哄他给他装最好的牙齿,估计眼泪能把谢长时淹了。
要是掉八颗牙,地球直接爆炸重启。
阿秋见到容镜没有回复,又看他突然询问赵平的事,心中似乎已经有所猜测,便主动询问:赵平是不是来找你麻烦了?
容镜低头,也没隐瞒,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
阿秋:“……”
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目光落在池白的身上,他皱眉:“我先前都跟汾平和堰河那边的警局打过招呼了,怎么还有人通知赵平?”
池白也皱眉。
但仔细想想,有讨厌赵平的人,就会有捧赵平臭脚丫的人。
“前两天特殊部门的几个部长开会,还着重夸了咱们雁城的几个队员,赵平估计还放在心上呢。”新仇加旧怨,容镜这个倒霉蛋也太倒霉了!
池白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推开椅子就往外走。
阿秋一愣,问他:“你干嘛?”
池白:“打电话摇人。”
他是雁城特殊部门的副部,没事不能随便离开岗位,但没关系,苍云省那么大,特殊部门又不止汾平那一个,他跟赵平关系不好,跟其他特殊部门的人却恰恰相反。
当然了,他很相信容镜的能力,对上赵平只有赵平被暴揍的份。
但对方毕竟还有特殊部门部长的身份做后盾。
这麻烦是他带给容镜的,自然也得他解决。
他一边摇人,一边给容镜发消息道歉,又道:回来请你吃饭赔罪。
容镜倒是不怎么介意,毕竟他还没和赵平接触过。扭头看了看司流,他果断回复:请司前辈吃饭吧。
池白发了个OK的表情包。
放下手机,容镜将桌上的最后一个包子喂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司流的目光从电视剧上移过来,问他:“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去一趟华清门,阿秋让我给他的师门带特产。”
“去完华清门以后呢?”
“去医院看看霄霄。”容镜敏锐地察觉到司流似乎另有打算,眨着眼睛问他,“司前辈是想要做什么吗?”
司流露出八颗牙笑起来,电视剧的页面被划走,紧接着露出了他正在搜索的:堰河特产有什么?
他兴致冲冲地说:“我搜过了,这次绝对不是骨灰盒了,我们到时候去逛特产市场,带点好东西回去。”
“两位要去逛特产市场?”正给容镜递上牛奶的管家听到两人的对话,主动提了一句,随后在两人充满好奇的视线下,笑道,“那得去堰河城东的特产市场,那里有很多新鲜的山货,而且价格公道,很受游客喜欢。”
容镜听着便很感兴趣,连连点头,对着管家露出笑脸甜甜地说了一句 “谢谢管家爷爷”以后,便对司流道:“那我们等看完霄霄,就去特产市场逛一逛 。”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阿秋的嘱托给完成。
将管家送来的牛奶也喝完,容镜便拎着大包小包,在怀家司机的相送下,来到了位于堰河西边的华清门。据管家所说,华清门在堰河很有名望,每次逢年过节或者周六周日都会有很多人前往华清门供奉祖师爷。听到这里,容镜便不由得好奇询问:“那怀先生怎么不去华清门请一位道长来看看?”
阿秋出自华清门,阿秋什么本事,容镜早已有所见识,自然也能猜到华清门的道士们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怀文敏当时要是请个华清门的道士来,说不定还能更快地找到怀霄。
但管家却道:“华清门在三天前闭观了。”
容镜微惊:“怎么回事?”
当地的人只知晓华清门的大门处贴了张告示,上面写着‘华清门需闭观一段时日’,但怀家因着怀霄的事去过华清门,便也因此知晓了三分秘密。
“听说是华清门内部出了点事。”
内部出了点事?
难道跟韩裕的那个师父有关?
毕竟阿秋说过,他们还没找出对方来。
容镜心中思绪万千,此刻坐在车内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他甚至给阿秋发了消息,但阿秋却也道不清楚,紧接着便急哄哄地打电话联系人去了。
华清门背靠大山,建筑宏伟,规模宏大,布局紧凑。
气派但古旧的大门前立着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狮子的眼珠像是镶嵌了什么玉石,漆黑但却富有光亮,衬得石狮愈发得真实。
石狮中央,朱色大门紧闭,管家所说的告示翘起了一个角,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
司流虽是恶鬼,但生前也是祖师爷的心头好,毫不畏惧道观内供奉的神像,直接一跃而起,坐在了高高的围墙上看里头的场景。只不过华清门内部的殿宇比较多,占地范围又大,这一看下去也没瞧见几个人。司流便撇撇嘴,又飘了下来。
容镜抬手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有扩音一般,很快地荡向远方。
等了大概三分钟,终于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里头传来,紧接着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身穿道袍,长发被木簪竖起的年轻男人的身影来。
那人打开门缝先是瞧见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眸,紧接着又瞧见容镜那张漂亮的脸蛋,视线往后移,看到他抗在肩膀上的几个大麻袋,终于确认——
这就是他们小师弟说的那位好友。
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容镜容大师?”
被同道中人喊大师,容镜下意识谦虚了几分:“您叫我容镜就好,我帮阿秋给你们送点雁城特产来。”
“你好,容大师可以唤我恒一。”恒一的手指扣着大门,似是想要将人请进来,又有点迟疑,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对他道,“您请进。”
没错过他古怪的动作,但容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拎着麻袋往里走。
司流跟着飘在了他的身后。
恒一提出帮容镜减轻分量,容镜看看他清瘦的身板,有些不确定地想——阿秋的师兄真的能提起来吗?
但免得恒一觉得他是看不起他,容镜很乖地挑了个最轻的麻袋递了过去。
恒一露出微笑,伸手接过。
下一秒。
嘭一声,双膝跪地。
满眼错愕地盯着没拎起来的麻袋,表情有点呆滞:“这……”
容镜眨眨眼:“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阿秋没跟我讲。”
但这几个麻袋上飞机的时候肯定是超重的,听说怀文敏补了不少钱。
恒一:“……”
他指了指容镜肩膀后头的三个麻袋:“那这些……?”
容镜:“更重一点。”
恒一:“……”
阿秋的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四个口袋竟然能轻轻松松背在身上?
恒一咬了咬牙,决定为道观争口气,用力将麻袋往上一提,噗的一声又泄气。
恒一:“……”
好丢人。
容镜轻咳一声,果断将那个麻袋也扔在了自己的背上:“走吧,我给你们拿过去。”
恒一白净的脸上浮起了几分淡红,他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抱歉地对容镜道:“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道观这两天出了点意外,师兄弟们都在忙其他的事情,没有空来招待您,希望您不要介意。”
容镜本可以就此说上一句“没关系”,然后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完成阿秋交代的任务就回医院看望霄霄。
但他和司流对视一眼,开了口:“是在查洮秭观的人吗?”
话一出口,恒一便愣了一下,旋即面色微变,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他家小师弟传消息回来的时候,有提到这消息是从好友的口中得来的,这位好友和眼前这位……难道是同一人?
恒一虽然一直待在道观内,但对阿秋在外的生活其实也有几分了解。阿秋在华清门是最小的那个,最初离开道观时,总三天两头给道观里的师兄弟们打电话,一件小事都能重复好几遍。眼下虽然长大了,但这习惯也没变,经常给恒一发微信,打视频,说自己在特殊部门的生活。
久而久之,恒一便也知道阿秋的好友左不过特殊部门那几个。
现在的容镜,是唯一一个他没见过的。
想到这里,他便主动问:“可是容大师将洮秭观有人藏于华清门的消息告诉阿秋的?”
容镜点点头。
恒一心道果然如此,随后视线转向另一处,叹了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不瞒您说,正是在查洮秭观的人。”
容镜闻言,委婉道:“我记得你们很早就在查了。”
恒一:“……”
他有点尴尬地挠挠头,心道,这不是没查到吗?
恒一盯着容镜看了好久,正要开口,却见隔壁的殿宇内拐出一道人影,对方瞧见了恒一和容镜,竟脱口而出容镜的名字。
迎上容镜和恒一疑惑的眼,元景道:“我刚跟阿秋打完电话。”
原来如此。
于是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听到恒一说容镜对道观里的事情感兴趣,元景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直言道:“说来也惭愧,因为一直没查到,我们甚至怀疑过消息的真伪。但就在三天前,正在闭关的长鹤师叔突然身受重伤,至今还未醒来,我们便怀疑是洮秭观那人干的,为了防止那人逃走,索性闭了道观,细细排查。”
容镜点头,又问:“有消息了吗?”
元景继续摇头:“长鹤师叔出事的时候,与他有过接触的一共就五个人,但这五人都是很早之前就进入华清门的,照理说绝对不可能是洮秭观的人。我们也想过对方是不是使用了变化符一类的符纸,但……真的很惭愧,我们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容镜眨眨眼:“其他长辈也看不出来吗?”
元景直言道:“整个道观的长辈,如今只有长鹤师叔一人在。师祖正在闭关,不便打扰,其他的师叔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于三天前离开了道观。”
换言之,整个华清门,如今都是小辈。
……难怪韩裕的那位师父突然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