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摇头,“不要了把,拿太多东西坐火车不方便。”
“火车?”林菁端着果盘走过来,不明所以道:“什么火车?白白,你要去哪儿?”
“奶奶家呀。”喻白用牙签扎了块苹果吃,“还有几天就元旦了,我和奶奶约好了的。”
林菁的表情当即变了变:差点忘了这事。
“那打算什么时候去?”她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这周末?”
“明天。”陆断显然早就知情,“我和白白一起去,奶奶让的。”
“嗯嗯。”喻白边吃边点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很是可爱。
“怎么这么着急?不是才刚出院吗?”黎女士都惊讶了。
林菁眼眶一酸,“就是说你今晚在家住一天,就要走……”
从她回国后,宝贝儿子都没陪她多久。
现在好不容易两家关系重新变和谐了,白白也出院了,却又要去乡下。
林菁心里舍不得。
而且老实说,以她这几天在医院对陆断的观察,陆断显然有种“离了喻白就不行”的毛病。
但陆断今天收拾东西却这么配合……怎么有种一切尽在对方掌握的感觉?
林菁突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开始对陆断今天的大度在意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看了陆断一眼,不放心地询问:“那从奶奶家回来之后呢,就回家住了吧?”
“这个,”喻白咽下水果,视线飘忽,含糊道:“回来……到时候再说嘛。”
他看了陆断一眼,陆断跟他对视,唇角带着得逞而得意的笑,两人都不说话。
喻白心里有鬼。
因为他知道,回来之后陆断就要买房子了。
陆断强烈提议要和喻白搬出去住,才不和长辈待在一起,想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他毕竟是个很有前瞻眼光和危机意识的人,所以在前几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也和喻白商量了一下。
喻白一开始不想搬出去,毕竟他个人是还蛮喜欢和长辈一起的,感觉很亲切。
而且算下来,陆断这段时间一直在禁欲。喻白怕一旦搬出去,陆断没有顾忌,他自己要吃不消。
毕竟这个男人在几天前的晚上,还那么露骨地说什么“想要他”呢。
虽然当时喻白心慌意乱,没有拒绝就是了。
于是陆断这几天就一直在恳求喻白,还告诉喻白他们在家里住的时候,他爸妈一直在听他们的墙角。
喻白惊讶极了,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他庆幸自己那段时间没和陆断做什么出格的事。
最多就是亲亲摸摸而已,应该……没有被听到吧?
陆断赶紧趁热打铁说了很多和长辈一起住的弊端,以及搬出去住的好处,用一堆花言巧语成功地把喻白给唬住了。
喻白答应了和陆断双人同居。
只不过他让陆断答应自己一个要求,就是要节制。
而陆断为了能和喻白同居,非常爽快地点头答应。
反正他是在床上答应的。
而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
事情就这样定了,林菁再舍不得也不能反对。
喻白和陆断回乡下的车票定在明天中午,他们两个今晚还要一起去参加聚会。
说起来,喻白还真的一次都没有和江徊他们一起吃过饭。
之前倒是有一次机会,陆断来医院接他,但是被烈烈的事打断了,很可惜。
所以喻白去聚会之前,心里十分期待,他很好奇陆断和朋友们的相处模式。
但是没想到,这群人的聚会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除了周寻昭宣布自己和夏楠订婚消息的时候气氛温馨一些,之后也未免太狂野了点。
尤其是江徊。
他是怎么做到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拿着酒瓶站在椅子上唱歌的啊?
还那么大声,场面简直失控。
“他唱的是什么新出的歌曲吗?”
喻白斜着身体靠在陆断身上,虚虚捂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越听耳朵越疼。
而且感觉旋律和歌词既陌生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是新歌。”陆断犹豫两秒,说了个歌名。
喻白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正在破喉高歌的江徊,“是这首?”
真是越听越不可思议,“完全听不出来啊。”
陆断“嗯”了声,他感觉丢人,把江徊从椅子上拽下来扔给陈最。
陈最身手敏捷,下意识反手制住江徊,苦着脸问:“扔给我干什么?”
陆断:“你灌的酒,你解决。”
“唔额西!撤诉!”江徊的脸被摁在桌面上,歪着头口齿不清。
喻白一脸问号,“他在说什么?”
“他说恶心,要去厕所。”周寻昭起身,“我和陈最先带他去处理一下。”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人事不清的江徊出了包间,往厕所去了。
“你们感情真好。”
喻白晕乎乎地往陆断身上一靠,眯着眼睛感慨了一句。
陆断摸喻白的脑袋,“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们两个都很担心江徊啊。”喻白语速有点慢,“一起去照顾他呢。”
陆断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这可不好说。”
以他的了解,江徊要是在厕所吐不出来还非发酒疯喊难受的话,那么陈最和周寻昭一定会采用物理手段让江徊吐出来的。
这么久没训练,不知道江徊被打几拳才会吐。
喻白停顿了几秒,抬起头,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红,泪眼里也仿佛含着一层雾,“什么不好说?不好说什么?”
“没什么。”陆断不想把这么暴力的可能说给喻白听。
“喔。”喻白揉揉眼睛,整个身体几乎躺在了陆断怀里,脸越来越红,说话也有点迷糊,“你不告诉我,有事瞒我,哼,生气了,生气……!”
“白白?”
陆断忽然感觉不太对劲,托着喻白的腋下把瘫在自己身上的人捞起来,这才发现喻白不仅目光涣散,连身体也软得不像话。
“你喝酒了?”陆断拿起桌上喻白的杯子闻了一下,陡然变脸,“谁给你的?”
他明明不让任何人给喻白酒喝,来之前也说了喻白只能喝饮料。
喻白“嘿嘿”一笑,表情有点小得意,“想不到吧?我偷偷的……喝了一点,就一点点哦。”
他伸出两根手指,有模有样地捏了一条小缝。
陆断:“……”
整个包间都是浓重的酒味,他刚刚竟然没闻出来喻白也喝了酒。
而且还是背着他偷偷喝的,就坐在他旁边!
胆子真是大的很。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出院?”陆断有点生气,咬牙切齿地捏喻白的脸颊,“而且我之前是不是说了,不让你碰酒?”
“喔喔……就一点点,我想喝嘛。”喻白扒开陆断的手,一把抱住陆断的脖子,在他颈窝蹭了蹭,嗓音黏糊糊的,“我好开心啊陆断。”
“爸爸妈妈,阿姨,陆断,好好。”
“想跟你住,害怕。”
“不要……又不想了。”
几分钟前,喻白看起来还一切正常,现在明显是酒劲儿开始上头了,说话变得颠三倒四,没有连贯的逻辑。
陆断单手揽住喻白的腰,无奈地把人抱起来,“走了,回家。”
“不要,不回。”喻白抗拒摇头,双腿勾住椅子,赖住了,“我还没喝完。”
陆断冷声警告他:“不许喝了。”
“就喝。”或许是酒壮怂人胆吧,喻白不服气地踢他一脚,伸了下舌头,眯着眼睛不满吐槽,“住院好几天,嘴巴好苦,没味道,淡出鸟了……”
“什么玩意儿?”陆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瞬间拔高音量,“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什么淡出鸟?
什么破话,谁教的?
陆断这辈子没想到这种粗话会从喻白嘴里说出来?
而且还用这种醉酒后听起来软乎乎的声线!
喻白吧唧吧唧嘴,卖了个人名,“姜姜!”
陆断彻底服了,额角青筋乱蹦,“我都说了让你少跟他玩,好的不学学坏的。”
喻白一口咬住陆断的耳朵,“不许你说姜姜坏话。”
陆断疼得“嘶”了一声,偏开头摁住喻白的脑袋,捏他下巴,“你怎么一喝酒就咬人?”
这呆子到底什么癖好?
陆断不由得又想起来之前喻白喝多的那几次,甚至第一次醉酒还不是为了他。
某人心里又开始默默泛酸水。
喻白抱着陆断喊,“姜姜,好朋友,不许说他……”
“你知道护着他,怎么不知道心疼我?”陆断强硬地按住试图手舞足蹈的人,将他打横抱起,表情和语气都十分不爽,“还咬我。”
喻白不说话了。
他躺在陆断的怀里,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搂着他,呼吸不太平稳,但显然已经变得没什么意识了。
陆断低头看了眼他红扑扑的脸蛋,硬是气出一声冷笑。
活祖宗,活爹。
他抱着喻白离开,正好跟刚回来的周寻昭几人打了照面。
“断哥?”江徊吐过了,也洗过脸,因为肚子上挨了两拳,所以人也清醒了一点,但不多。
“你们要走了?”陈最问。
陆断点头,垂眼,“他喝多了。”
“喻白喝酒了?”周寻昭疑惑,“我记得不是没给他酒吗?”
“估计从江淮那里偷的。”陆断皱眉。
按照餐桌上的位置排序,只有这一种可能。
陈最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在他断哥眼皮子底下能干成这种事,只能说断哥完全对喻白没防备啊,警惕行也不足。
陆断:“没让你夸他。”
陈最:“我在夸你。”
他断哥完全被爱情冲昏头脑啊。
喻白不知情,在陆断怀里呼呼大睡。
“单我买了。”陆断说:“你们继续。”
他抱着人一步一步,逐渐走远。
剩三个人也没什么好继续的。
周寻昭马上要去接未婚妻,江徊和半瘫没什么差别,陈最还得负责把他送回去。
“呜呜呜为什么断哥只对喻白好?”
人都走没影了,江徊却突然情绪失控似的,抱着周寻昭哭起来,抱完就开骂:“你也只会心疼夏楠!”
“我也想要女朋友,都没人疼我,呜呜呜……”
陈最简直受不了他难听的哭声,“嫌没人疼就找断哥打拳,你看他疼不疼你。”
江徊被他恐怖的言论吓得停顿两秒,然后不知道幻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浑身打了个哆嗦,看着陈最,猛然捂住嘴,“呕”
陈最:“……”
喻白被陆断送到家的时候已经完全睡着了,怎么晃都不醒的那种。
“怎么还喝酒了?”林菁小心翼翼地把儿子安顿好,看向陆断,表情有些不满,“他才刚出院。”
陆断抱歉道:“我的问题,没看住他。”
林菁叹了声气,她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也不好苛责陆断,就让他先回去,她会照顾好喻白。
“林姨,我想在这陪他。”陆断抿唇。
林菁摇头,“你也要休息,明天你们还要坐很久火车,白白坐车会不舒服,你总不能跟他一起不舒服吧?”
陆断犹豫片刻,到底还是点头应声,一步三回头地回了楼下。
他刚到家门口,发现父母正要出门,夫妻两个拎着大包小包,脚边一堆红色礼盒,穿着也很正式。
“你们?”陆断按着门,停住。
黎女士“咦”了声,“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和乖乖出去吃饭吗?他人呢?”
“喝醉了,在楼上,林姨不让我陪。”陆断皱眉,“你们要干什么?”
陆怀渊不说话,把礼物藏在身后,往后踢了一脚。
臭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他们想偷偷去和喻家提个亲都不行。
黎女士:“既然你看到了,那就不瞒着你了。”
她把提亲的打算都和陆断说了,包括车子房子那些。
陆断的反应也和他们当初预测的一样,冷着脸说:“不用。”
“我不用你们的钱,而且和喻白的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别管。”
他从小就像块难啃的骨头,十头驴都拉不动的磨。
年纪越大,骨头越硬,还是这副死德行。
陆怀渊压根不吃他这套,“又不是给你的,我们这都是给喻白爸妈和白白的,没你的份,少自作多情。”
陆断:“……”
他亲爸真的有够直接的。
黎女士宽慰他,“乖乖就这样和你在一起不行的,我们总得给他点基础保障。”
“我知道。”陆断抿唇,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不得不说:“我已经在看房子了,从奶奶家回来之后就搬,你们要是想给喻白买的话,等他毕业。”
爸妈买套房子肯定大几百万打底,那以他现在个人的经济条件,他买的房子岂不是要被比下去?
陆断也是要面子的,尤其是在喻白面前,这涉及到男人的尊严。
黎女士明白了他的意思,忽然有点想笑。
她从包包里掏出一个闪亮的车钥匙,在陆断眼前晃晃,“那这车……儿子啊,你最近有给白白买车的打算吗?”
“这个随你们。”陆断似乎磨了一下牙,“但是别提什么亲,我自己会去。”
这种事当然要他本人来,父母替他是什么意思?
又不是古代,他又不是小屁孩。
陆怀渊点头:“行。”
双方各退一步达成共识。
陆断抬腿进屋,发现夫妻两人似乎还打算出去,转头提醒,“今天别去,白白睡了。”
“那就过年吧。”陆怀渊想了想,牵住黎女士的手,两人约会去了。
夫妻俩走之前,还支使陆断把门口的礼盒收一收。
陆断感觉自己像个怨种。
他简单冲了个澡,冲去一身难闻的酒味,然后在沙发上躺着,闭着眼,满脑子都是喝醉的喻白。
也不知道白白今晚会不会闹?会不会想他?他不在身边哄着,喻白会不会睡不着?
正想着,房门忽然被敲响。
陆断以为是爸妈,结果出乎意料,来的人居然是喻明生。
他有点惊讶,“喻叔?”
“白白找你。”喻明生瘫着一张脸,看着陆断,说话时眼里仿佛丢了灵魂。
喻白是几分钟前清醒的,还吐了一次。
林菁和喻明生一直在照顾他,但是喻白漱口之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嘴里不停地念陆断的名字。
她怎么哄都不行,有种见不到人就不罢休的感觉。
林菁心碎不已,但又没办法,只能打发喻明生去楼下喊人。
现在陆断来了,只是坐在喻白床边说了句“我在”,她的宝贝儿子就不念了,眉头也放松下来,睡得相当安稳。
内心深处对陆断的依赖程度显而易见。
喻明生的目光落在喻白和陆断紧握在一起的手上,感觉眼前越来越黑。
他十分心累地闭了下眼,默默转身离开。
林菁也有点不忍直视,虽然她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显然低估了喻白和陆断的腻歪程度。
她转身离开,去厨房烧热水。
结果没想到几分钟后,林菁刚回到房间门口,就见她宝贝儿子正抱着陆断的脖子,仰头跟人接吻。
那双抬起来的手臂细瘦白皙,看起来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
但从陆断低头的幅度和抵在喻白肩膀两侧紧握的双手来看,显然是喻白主动的,而且还用足了力气。
亲得火热。
第二天,喻白熬过了九个小时的火车和一个半小时的私家黑车,到村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喻白感觉自己快要累瘫。
他们没告诉奶奶今天就来。
地址他们记得,陆断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牵着喻白,下车时眯了下眼。
十二月末,外面冷风冽冽,吹得地上的积雪打着圈地飘起来,像个小型白色旋风,冷不丁刮起一阵大风,雪花甚至会吹到人眼睛里。
喻白缩在陆断身后躲着。
村里的乡亲们睡得早,冬日里就更早,现在街道上甚至一个人都没有。
路上也没路灯,到处黑灯瞎火,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乍一听和鬼叫一样。
喻白有点害怕,他感觉自己不是来奶奶家,而是进了什么游戏里的末世副本。
他根本看不见路,只觉得冷。
身上穿的棉袄好像没用一样,陆断都把风给他挡住了,他还是冷得直哆嗦。
甚至连说话都牙颤。
陆断拿手电筒照了一圈,“前面路不好走,我背你。”
喻白就安心地趴在陆断背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嗓音柔软,“陆断,你冷不冷啊?”
陆断:“还好。”
“可是你耳朵都冻红了。”喻白说着,搓搓手心给陆断捂耳朵,“这样暖和吗?”
耳边的风声瞬间被阻断,连带着人声听起来都沉闷许多,却格外让人暖心。
陆断闷声笑了下,“我不冷,你把手藏袖子里,听话。”
喻白听他的话,手缩进袖子里,然后再给陆断捂耳朵。
他们就这样在深夜里,似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终于到了奶奶家。
院子红色的铁门锁着,陆断敲了几次,奶奶才来开门。
“乖孙?陆断?你们怎么今天就来了?”
奶奶里面穿着喻白给买的保暖睡衣,外面披着羽绒服,举着手电筒照了一圈,看两个孩子冻得脸通红,又心疼又想笑,“冻坏了吧,快进屋。”
喻白进门后呼出一口气,“好暖和啊。”
屋里传来电视栏目的声音,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很小一片的空间,铺着毛毯的摇椅空着,明奶奶刚刚就躺在那儿。
她先去把炉子升起来,又加了几块煤进去,慈祥的面庞被火光烤得红亮。
喻白抱了抱她,“谢谢奶奶。”
“就你嘴甜。”明奶奶高兴得不行,拉着两人进西边小屋,又翻了套被褥出来,“你俩晚上就住这屋。”
陆断脱了鞋,一声不吭地帮忙铺被褥。
喻白坐在边上搓手。
村里住的是土炕,只要烧起来就很暖,陆断以前来过,还记得怎么弄,接过柴火道:“奶奶你歇着,我来吧。”
“也行,你们饿不饿?是不是没吃东西?”明奶奶问。
喻白揉揉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有一点点。”
中午他和陆断吃了火车上的便当,用六十块钱买了两份教训。
晚上没吃,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多小时了,喻白肚子空空。
明奶奶戳了戳喻白的脑门,“上车饺子下车面,奶奶给你们煮面条吃,你俩先暖和暖和,衣服别急着脱。”
她说完就去厨房了,背影看着很是高兴。
陆断在灶洞点了火,用扇子扇扇让柴火燃起来,然后用铁片挡住灶洞的门。
他起身看向在那不停搓手的喻白,过去给他捂住,“还是很冷?”
“很痒。”喻白小声说。
“所以让你别给我捂耳朵。”陆断心疼地给他揉手,“我去外面拿点雪给你搓搓。”
“对哦,以前冻得手痒的时候,奶奶就是这样弄的。”喻白笑起来,主动牵住陆断的手,“我也要去。”
两人快去快回,回来时每人手里都搓了团雪。
过了一会儿,喻白的手不痒了,雪球在手心化成水,湿漉漉的,又冰又凉。
他低头看了几秒,然后使坏地往陆断脖子上按,按完了还嫌不够,甚至还往陆断衣服里面伸。
“干什么?”陆断的腰弯下来,反手抓住喻白的手腕不让他动,挑眉问:“谋杀亲夫?”
喻白腼腆地笑笑,“我手冷嘛,想捂捂。”
陆断便拉着喻白坐下,用纸巾擦干喻白的手,然后掀开脱掉外套,抓着喻白的手沿着自己卫衣下摆伸进去,捂着。
冰凉的小手紧贴着陆断的腹部。
陆断被冰得颤了一下,“这样暖和了?”
“腹肌哎。”喻白弯着眼睛笑起来,手在陆断腹肌上乱搓,享受着完美的肌肉手感,手心贴完手背贴,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取暖。
他满足地吐出一口热气,脸有点红,“嘿嘿~好暖和哦。”
陆断:“嗯?”
“一点不心疼我是不是?”他隔着衣服摁住喻白乱摸的手,“乖,别乱碰。”
喻白乖乖点头,“好喔。”
陆断突然凑过来亲了喻白的脸蛋一口,“脸冷不冷?这么红。”
“这是在屋里闷的。”喻白仰起头看着陆断,吸吸鼻子,笑着喊了声:“陆断。”
“干什么?笑的这么不怀好意?”陆断亲他那双弯成月牙似的的眼睛。
喻白视线飘忽看了眼门口,迅速地贴过去亲了陆断的嘴唇一下。
陆断条件反射地扬了下眉梢,有点意外。
“脸不冷,我嘴巴冷。”喻白飞快地眨了两下眼,耳朵红得好像要滴血一样。
陆断低下头,盯着喻白的的嘴唇,喉头发干发涩,“亲亲就不冷了?跟谁学的这招?”
他越问喻白越害羞,小声说:“没谁……”
“这样。”陆断若有所思,抬起喻白的下巴,温热的唇紧跟着压上去,舔了舔喻白的唇缝,轻轻吮吸几次,若即若离地含糊询问:“还冷吗?”
听着他暧昧的嗓音,喻白呼吸频率快了点,睫毛轻颤,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真的?只有嘴冷?”陆断惯来会举一反三,舌尖撬开喻白的牙关,进去又出来,“还有舌头呢?”
“不冷吗?”
喻白微微睁大双眼,还没作出应答,舌头就被卷了起来,就被人更深地拥吻,口腔中的一切都被席卷,占据。
碍于两人现在是在奶奶家,陆断耳朵听着声音,没亲得太过火。
但喻白还是被欺负得只能伏在陆断肩头轻轻喘气,脸和耳朵浮现出异样的红,嘴巴微微张着,隐约可以看到牙齿和粉嫩的舌尖,唇边湿漉,闪着水光。
陆断偏头,在他白嫩的耳朵上咬了一下,笑声听起来有几分含糊的得逞,“报仇。”
“…小气。”喻白可怜巴巴地骂他:“坏人。”
喻白红着脸推开陆断。
他闻到面条的香味, 扭头看向刚进门的老人家,夸张地一吸鼻子,“好香啊。”
“果然还是奶奶煮的面最好吃了!”喻白笑眼弯弯。
“哪有那么夸张?就你嘴甜, 清汤面都被你说成大餐了, 快过来吃。”
明奶奶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整个人肉眼可见被哄得很高兴,脸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红润。
两句话的功夫,陆断已经非常有眼力见地把桌子摆好了,他到厨房取了另一碗面和两双筷子。
喻白吃的很香。
整个小屋都是热气和汤面的香气,明奶奶继续躺在摇椅上看法制栏目,后面两人吃面。
主持人的声音中气十足,语调抑扬顿挫,铺垫出来的剧情让人感觉悬念十足。
奶奶看得很专注,偶尔还会吐槽或者感慨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