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们是往南走,可南边的郡县也多,乡野村落就更不必说了,他们又有目的,找人只是粗略,没找到很正常。
云小幺听了,一下子扑到他身上,脸上有不似寻常的笑容:“那我们要回清河县?”
陈望顺势把手搭在他背上,问他:“想回?”
“一点点,想见见林小哥和老大夫。”那都是帮助过他的人,云小幺放松身体,任自己躺在陈望身上,“不回去也没关系,找阿姐重要。”
他洗浴过,身上的衣裳都是刚换的,有皂荚的香气,随着陈望的呼吸进入鼻翼,他想起饭前亲吻小呆瓜的美好,眼神顷刻就变了。
“要回去也行,只要你让我高兴。”
云小幺蒙住了,不可思议问:“我哪让你不高兴了?”
陈望扫了眼他粉嫩的唇:“我要的是现在高兴。”
云小幺瞪他,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巴看,也想到了什么,先前的亲密涌回脑海,让他本能地想要退缩,结果刚要动就被陈望箍住了腰,他又羞又恼:“你放开。”
陈望没说话,还是目不转睛盯着他。
云小幺的唇生的好看,两侧下压,唇珠突出,显得嘴角上扬自带微笑。
再配上他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就显得特别乖。
现在的云小幺还没到圆润的地步,却已经显露姿色。
难怪何玉莲说养一养不会差,还是她的眼光毒辣。
“快点。”云小幺底气不足,明明是要求但更像是撒娇。
“嗯,既然你也想要,那我只好配合了。”他主打一个说黑为白。
“配”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望掌着腰一个翻身压在下面,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瞪大眼睛,看着陡然间位置颠倒了的陈望:“我让”
陈望没让他说完,瞅着机会就吻了下去。
云小幺想要挣扎,却被陈望按着双手,动弹不得。
他只能承受陈望不同于前一次的亲吻。
陈望吻的密不透风,仿佛要将他身体里的气息全部吸走,逼他窒息而死一般
云小幺艰难承受着,十分难耐地仰起头
好不容易有了换气的空隙,那人又堵了回来,把云小幺气的想要咬他,可唇舌都被他霸占着,云小幺别说咬他一口,连声都发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餍足的陈望才将他松开。
一抬头就看见他双目失神,满含泪水的模样
陈望笑了声,低头去亲他的眼睛,云小幺以为他还来,吓得瑟缩了下。
陈望翻身下去,把他搂进怀里,顺着他的背哄他。
云小幺委屈死了,喘着气质问他:“你好凶,我的嘴都疼了。”
“嗯。”吃饱了的陈望懒洋洋的,对于他的指责全盘接受。
云小幺见他似乎恢复了原样,小声问:“那下次可不可以”
陈望只是淡淡反问他:“你觉得呢?”
云小幺气的拿手拍他:“我觉得行,不然问你干什么?”
“哦,因为你有时候喜欢说废话。”
陈望侧过身,紧紧抱着他:“睡觉。”
“浑蛋。”
陈望无声勾了勾唇,丝毫不理会他的控诉。
云小幺气恼归气恼,但没想过发他脾气,他可是盼了这人好久,当下躺在他的臂弯里,尽管嘴巴疼,可睡意也是一阵一阵往上涌。
陈望听着他的呼吸慢慢均匀起来,扯过被子搭在两人腰腹间,抱着他也睡了。
第二日,陈望哪也没去,就陪着他在家编蓑衣,看他给宋颂编了一身,还让宋颂试穿,只是宋颂太小,真要穿上去怕会被压倒,众人也只是看个乐呵。
云小幺给宋颂编的蓑衣是编大了几岁的,等他五六岁都还能用,那时候他也长高长大了,再穿正合适。
至于会不会坏?蓑衣存放时间很长,几年是小问题。
陈望在家陪了他一日,那自然是要收点利息。
夜晚,云小幺沐浴过,被陈望压在床上深深吻了几个回合,他泪眼涟漪,唇瓣红肿,连散落一床的青丝都透着他的弱小与委屈。
正识滋味的陈望哪会因为这就放过他,亲完了就把人搂怀里,行为可以说粗暴的很。
当然,云小幺反抗过,亲久了嘴巴疼,他就不肯让陈望一直亲,可陈望惯会拿捏,一句明日就走了就让云小幺没辙,任他胡作非为。
云小幺在他怀里,手指攥着他的衣裳:“明早上起来要叫我。”
“嗯。”
云小幺安了心,困意阵阵袭来,没一会他就闭上了眼。
隔日一早,公鸡方鸣过陈望就睁开了眼。
晨光还未破晓,须得过会时辰才天亮。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陈望却能感受到云小幺整个人窝在他怀里睡的安稳。
他也不急着起床,搂着云小幺又眯了一会,感觉到房间有明暗的变化才叫云小幺起来。
云小幺听见他的声音,更往他怀里钻去。
陈望的身子一下子绷紧了,声音也沉了两个调:“云小幺。”
“唔,我醒了”
陈望的羞恼一下变成哭笑不得,是两头为难,只能吓他:“我走了。”
“不要。”云小幺蜘蛛似的缠紧了他,万分艰难睁开眼,“我真的醒了。”
“这么辛苦,要不再睡会?”
云小幺抬起头往窗户那看去,房间里还是暗的,窗户那只有一点熹微的晨光:“你去点蜡烛。”
陈望嗯了声,却没动。
云小幺不明所以,黑暗里摸到他的手臂晃了晃:“怎么了?”
“没事。”陈望松开他,下了床,吹亮火折子点了蜡烛。
忽然的亮光让云小幺习惯性眯了眯眼,他去看陈望,陈望已经在整理衣衫。
云小幺下床穿鞋,扯过发带,随意将一头长发高高束起:“我去煮面。”
“嗯。”
他这回不急着赶路,可以任由云小幺折腾。
昨日的酷热已经被晚风吹走,只留一地的清凉,云小幺出了房间就去厨房,先生上火,锅里倒了水煮着,然后去园子里摘几朵菜叶,洗干净放一旁备用。
水开之后,云小幺下了一把挂面,煮好之后添上香油和醋,再把青菜叶子烫了铺在上面,又给煎了一个鸡蛋,陈望不喜欢吃煮的鸡蛋。
忙这一会天已渐亮,门外朝阳蓬勃,霞光迸射。
云小幺赶忙让陈望过来吃。
陈望道:“不急。”
“你先吃,我去洗漱。”
“嗯。”
云小幺回屋,找来木梳子先梳发起髻,然后再去浴室漱口洗脸。
等他忙完,陈望也吃饱了。
“你跟娘她们说一声,我出门了。”
云小幺扑过来抱住他,还没走又开始舍不得:“路上小心。”
“嗯。”陈望低头,在云小幺的发顶亲了亲,“好好吃饭。”
云小幺松开他:“我送你到村口。”
陈望却问他:“你闲的?”
“走了。”
云小幺送他到门口,眼巴巴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直至再看不见。
好在这次他只走一两日,顺利的话后日就能看见他,这么一想也就不是那么难过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云小幺还是编蓑衣,而园子里的桃子也熟了。
不仅宋允,连里正媳妇也来摘了几回。
这棵果树是原主人宋岳家的,这一年来又是里正媳妇在打理,人家要来摘果子,于情于理云小幺都得让。
也不仅仅是里正媳妇,还有隔壁的人家,包括宋家兴媳妇也来讨过。
这棵桃子结的多,一家分三五个还是可以的。
凡是来讨的,云小幺都给摘了。
两日时间,云小幺又编了一副蓑衣,剩下的茅草估计编一副还有多,他也就不着急,慢慢编了。
隔日上午,陈望回来,不仅带着他的包袱,手上还提了东西。
有直接用草绳绑住双脚的母鸡,还有用米袋装着的红苕,以及鱼干若许。
何玉莲与方翠珍最近都在屋里绣喜服,外面只有云小幺待着,故而也是他先看见陈望回来。
一见到他,云小幺便丢下活计去接他:“你进城了?”
陈望只把母鸡给他:“雇主家送的。”
云小幺惊讶:“他给你工钱不说,还送这么多东西?”
“嗯,闲聊时知道我是外地来的,就让我带些回来。”
云小幺感叹:“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陈望笑了笑,没去破坏小呆瓜那点天真美好。
云小幺把绑着母鸡双脚的草绳解开,扔进鸡窝,原先好好待着的鸡鸭见有陌生鸡加入,咕咕嘎嘎地叫唤起来。
云小幺也不怕母鸡受欺负,这只母鸡养的肥壮,他养的那些不一定打得过,再说早晚都是一家。
他顺手抓了一把新鲜猪草丢进去,扣上鸡笼门后回去家里。
陈望把东西都放进厨房后,就去打水洗浴。
这一路又是坐车又是走路的,折腾出一身汗,本就是夏天热得不行,洗个冷水澡舒服。
刚脱了上衣,就听见云小幺在外面喊他,陈望想了想,把浴室门打开了。
云小幺单纯一孩子,对他没设防,一下子没去想他这会在浴室是要做什么,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还没看清里面的情景,就被陈望握住手腕一拉,整个人往旁边扑去,然后哐啷一声,门板在他身后合上。
接着,熟悉的气息袭来,只是这回更为清晰和浓郁。
云小幺心头一跳,本能抬起手,可双掌却在恍惚中碰到一片温热,他当即就呆了。
陈望把他压在门后,一手护着他后脑,一手圈着他的腰,形成一个禁锢的姿势。
他低头,在云小幺耳边蛊惑问:“你知道,狼是如何对待自投罗网的羊吗?”
云小幺的掌心接触到的是他赤。裸的胸膛,这比两人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陈望还口出狂言更让他感觉到不安,于是脑子也钝了,下意识反驳:“你你才是羊。”
陈望低低笑了两声,很痛快就换了身份:“好,那你准备怎么对我?”
都这会了,他还有问必答:“我我不知道。”
“我教你。”
云小幺有预感,这次会比之前的亲吻更加让他心惊胆战,脑子告诉他应该拒绝,可感情不允许,它让他好好听陈望的话:“好。”
“抱着我”
云小幺默了默,双手抬起,圈住陈望的脖颈
陈望又下达指令:“单手抱”
云小幺想了想,把左手拿了下来。
陈望抽出右手,把他的左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腹部上:“你可以随意对我做什么”
云小幺吓得就要把手往回缩,却被陈望紧紧按住。
他还在用他那把低沉的嗓音诱。惑他:“我们是夫夫了,云小狼”
云小狼是一只没有爪牙的狼,他毫无威慑力,甚至会被一只羊给欺负了。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那只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
容纳两个人显得逼仄的浴室,门窗紧闭,光线只能沿着缝隙透进,让人无法看清身边人的表情。
光线在云小幺的脸上斑驳,让他觉得很热,可他知道身后的人更热,因为那双按在腰上的手,温度似乎要将他烫穿,要把指印烙在他的骨肉里。
陈望滚烫的吻落在耳后,还有他那形容不出的声音:“我打了水,一块洗。”
“嗯。”
云小幺还很累,尽管他看不见自己此时的模样,可也知道不会太好。
水缸里打进来的水清凉,浇在云小幺身上时,他下意识抖了下,陈望便把他抱紧了,让他靠着自己。
“还好。”云小幺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哑的。
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憋得。
陈望飞快给两人冲洗干净,帮他仔仔细细擦拭好了,又把衣裳给他穿上,伺候的妥妥帖帖。
“站好。”
云小幺单手撑着墙,吸气:“疼。”
陈望把自己的衣裳穿上,然后打开门,四处看了看,见里外都没人,一把把云小幺打横抱起,三五步冲回了屋里。
把云小幺放到床上后,他折回来关上门,然后才要给云小幺检查。
屋里不比浴室,哪怕关着门窗也是明亮的,羞耻心被无限放大,云小幺说什么也不让他碰。
陈望见他不配合,沟通无果之下直接以武力镇压,摁着他把他的裤子扒了。
云小幺又气又恼,直骂他莽夫。
陈望充耳不闻,扒拉着他一双细直修长的腿看了看:“破了点皮。”
“都是因为你。”
陈望抬眸看他,见他一副要掉眼泪珠子的模样,只能认了:“是我的错。”
“哼。”
“擦点药。”陈望把被子拖过来盖住他的双腿,起身去衣柜那翻药膏。
一会后,拿了个黑乎乎的瓷瓶子走了过来,打开瓷盖,清新的草药香散发而出。
陈望用手指挖了一小坨,在他大腿内侧伤口处涂抹开。
云小幺瞥见他认真擦药的模样,把被子扯上来直接盖住整个头。
陈望瞥了他一眼:“做什么?想闷死自己?”
“不用你管。”
陈望没说话,给他两侧的伤口都抹了药,然后盖上瓷盖,将瓷瓶塞到一边,直接握着他两条腿把人拖了过来,同时压低身子,冷着眉眼道:“那你要谁管?”
他这一出直接把云小幺整蒙了,呆呆看着他。
陈望注意着分寸,没让自己碰到云小幺的伤口,见云小幺光盯着自己不语,催促了声:“说话。”
这可不得了,反应过来的云小幺拿脚蹬他:“你坏死了。”
可陈望那双大掌牢牢握着他的脚踝,即使让他成功蹬了第一脚,第二脚也没能踩上去:“不说清楚我可饶不了你。”
云小幺两条腿都在他手上,只能可怜兮兮地抱着被角抽泣:“没有谁,只有你。”
陈望这才满意,探头过来亲了亲他的眼睛,动作温柔声音却凶:“不许哭。”
云小幺抽了抽鼻子,抹眼泪,愣是没敢再哭。
陈望的大手轻而易举就握住他的腿:“还是瘦,再长胖点。”再多一点肉,这两条长腿就更完美了。
“那你还欺负我。”
陈望笑道:“我是喜欢你。”
“喜欢我就让我疼吗?”
这小呆瓜陈望没去解释,松开了对云小幺的钳制。
云小幺一得到自由,就想拿裤子穿上,又被陈望制止了:“药还没干。”
云小幺只能躺回去,拿被子盖住自己。
陈望在他身边躺下。
云小幺白白被他欺负了两遭,偏也不是这人的错,又嫌弃起自己的笨来,只能转过身不去看他,发自己的脾气。
陈望没理会他,仿佛不知道云小幺在耍小脾气似的,闭上眼睛养神。
云小幺睁着眼睛躺了好一会也不见旁边的人有动静,又好奇他在做什么,心痒难耐,只好自己打自己的脸,悄悄翻过身。
可陈望似乎已经睡着了,胸膛有序地起伏着。
云小幺看了一会,还是按捺不住,偷偷扒开陈望的胳膊,挪着身体躺了上去。
刚枕上去那条胳膊就一卷,牢牢把他搂进了怀里:“还疼?”
被钓还自己上钩的云小幺嘴一扁:“有一点。”
陈望就说:“越发娇气了。”
“不行吗?”
陈望明明是在说他,可自己却先笑了:“行。”
“还有你大白日的就这样,不好。”云小幺说不下去。
“嗯,我尽量改正。”
“我说不要的时候你要”
还没说完就被陈望打断:“这个不行。”
云小幺又哼。
娇滴滴的,陈望看着自己怀里的人,明明三个月都没有,却与先前那个胆小怕事的他大相径庭。
是怎么养的呢?养成了这副娇气模样。
可他的神情却很愉悦,尽管他嘴上嫌弃云小幺总是撒娇,可每次云小幺这样做的时候他都是有求必应。
“睡会吧。”
云小幺确实累了:“那你过一炷香叫我。”
“嗯。”
云小幺向来都是说睡就睡,也不用时间去酝酿。
等他睡了,陈望就去浴室收拾案发现场,先前只是随意整理了下,脏衣裳也没洗,都得料理了。
梨县的雨季在陈望回来的第三天正式到来,那一日乌云压城,风雷呼啸,到了夜间,大雨啪啪啪地下。
雨落屋檐叮叮当当,风吹树动哗哗啦啦。
云小幺听着屋外面呼啸的声音,对去外面检查门窗刚回来的陈望说道:“这雨下太急了。”
“怎么?”
“宋家村种稻多,雨下太大影响抽穗。”
陈望出去那么一会,就让雨丝沾到了身上,他拿来干巾擦身子,应道:“短时间的大雨影响不大。”
那倒是事实,而且宋家村的人比他更清楚这里的雨季,真有事也轮不到他担心。
好在这场大雨并没有下很久,第二日早上起来后他们就发现雨已经停了,只有瓦檐还滴滴答答,和院子里被风吹来的树叶证明过它存在的痕迹。
不过既是雨季,这雨就不会这么快停,一阵时间内,它前前后后共下了八场雨,其中有大有小。
大的连着下了一日,把里正都惊动了,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穿着草鞋,跑到每一户村民家中告知他们要小心安全。
小的就断断续续,连着下一天一夜的也有,除了出行不便,倒让人好眠。
转眼就到了七月,因着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陈望也没接到打井的活,陪着家人窝在家,配合云小幺,让他做了两身汗褂出来。
汗褂无袖、系带,轻薄舒适,是正适合夏天的着装。
陈望穿上身,那一瞬间就有了穿工装背心的感觉,舒服。
后来就不愿意穿竖褐,就穿着云小幺给他做的汗褂四处显摆。
这几日下雨,宋朗来回不方便,宋允父子就暂时搬回了县城小住,他一走云小幺就没了说话的人,给陈望做好汗褂之后就去帮着缝喜服,没让自己闲着。
喜服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云小幺就算去帮忙也只是帮着绣纹样,没太多需要他的地方。
因此时间进了七月,他们已经习惯宋家村的生活,并把日子过得蒸蒸向上。
七月初,雨势渐缓,已经连着晴了三日,看来雨季是过了,日后就算有雨也不会下这么频繁。
连着下了那么久的雨,家里的家具、衣裳、被褥都要发霉,趁着天气好,云小幺把门窗打开通风,被褥和衣裳抱出来暴晒。
又过了两日,宋允带着宋颂从城里回来,也是太久没见了,云小幺十分想念他们,跑去宋允家里,一边帮着他干活,一边说话聊天。
雨停了之后,宋朗又过起了以前早出晚归的生活。
云小幺极难才能见到他一次,而但凡每次见到他,对方要么是休沐,要么是碰巧,要么就是来找陈望的。
一般来找陈望,都是打井的活。
陈望预定八月出发去找云富生,就是想着六七月再接点活多挣些钱,宋朗能帮他拉生意是最好的。
这次的主人家不远,就在梨县,不用离家,每日他起早一点赶过去就行。
一般工期都和出水位的深浅及挖井人的本领有直接关系。
挖井人找到专业的,就算出水位深也能很快解决,若是找到不熟练的,就算是三米的出水位那也要两三天才能挖好。
这次宋朗介绍的人与柳襄岸那次不一样,得陈望自己带人。
本来那家的主人是想直接找带团队的挖井人,是宋朗推荐,主人家卖他的面子才找的陈望。
陈望听了他们的意思,也没拒绝,与主人家约好找到人就开工。
好在主人家不缺这会时间,轻易答应了。
在梨县,相井的难找,但要挖井人却容易。
陈望只在牙行把要求一提就找到了,那是一家父子三口,中年父亲带着两个年轻的儿子讨生活。
陈望看他们身强体壮,谈起挖井又确实头头是道,就干脆请了他们。
他带人来挖,这工钱就高一些,视出水位而定,陈望这次收了五两银子,他还是拿一千五百文,剩下的归三父子。
这价格远超市价,况且陈望断井的功夫了得,不会白白浪费时间,中年男子知道陈望的本事后,声言要与陈望合作,日后陈望还要找人挖井就找他们,他们可以收便宜一些。
利人利己的事,陈望就没拒绝,得知对方姓胡,就住在梨县,家也好找,他便记了地址。
两日后,水井出水,剩下的事交给胡师傅和他两个儿子就行,陈望先带着酬金回家。
主人家见陈望有真本事,也改了态度,声言若是有人需要,一定向他们推荐陈望。
陈望领了他们的好意,为此从梨县回来的时候,他还给宋颂带了礼物,算是回馈宋朗的帮助。
到了七月中,陈望又接了一单,不过不是宋朗和梨县那位老爷介绍的,而是胡师傅招来的客人。
其中缘由陈望没细问,不过是胡师傅利用他的名声揽生意,总归是好事,不必过于苛责。
这一单忙活的久一些,那井不好挖,地下有大石头妨碍进度,这一单整整忙活了五天才搞定。
这一转眼就到了月底,该是陈望打出了名声,又让他接了一单,忙完之后就是八月了。
陈望与胡师傅说明,这两个月他不接单,家里有事,等他回来再做打算,胡师傅应下。
这个月总共接了三单,每单他都拿一千五百文,算起来就是四千五百文,四两多银子。
加上上次的三两,一共挣了七两多。
陈望留了五两银子给何玉莲,让她看着,适当给家里添些东西。
忙完这一切,就该准备出发了。
宋允知道他们要去找人,还让人准备了一辆马车。
这趟毕竟是远行,陈望就没拒绝。
八月初五,云小幺把收拾好的东西拿上马车,告别长辈和朋友,与陈望出发去找云富生。
一辆其貌不扬的马车行驶在丛林尽掩的道路上。
赶车的男子二十上下,相貌英俊、气质沉稳,一双锐眼目视着前方,那架势仿佛赶得不是一辆马车,而是带领着千军万马。
马车的轿帘垂着,将里边遮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路,轿帘才被人从里挑起。
挑起轿帘的手修长似葱,指尖圆润,指甲盖泛着粉红,帘子后,是一张秀气白净的脸,两颊的肉微微凸起,是和年画娃娃一样让人喜欢的长相。
见他蹙起眉头,神情似有烦恼:“陈望,还要多久啊?”
没错,这两人就是云小幺和陈望。
他们从宋家村出发,赶着马车直奔清河县,回来的路程难免会和当时的重叠,所以这次他们也要在新乡落脚。
“再有一炷香就到了,累了?”
“嗯。”云小幺扶着马车挪到了他旁边坐着,“这一路上我们也去了别的地方,还是没有阿姐的消息。”
他们出发至今也有七八天了,走了好几个城镇,还是没找到云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