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那只漂亮神明by三双鱼

作者:三双鱼  录入:12-16

“还难受吗?”结束之后,浊楼依旧敛着那双波澜不兴的眼眸,静静地望着时银。
他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
神奇的是,这次虽然没有清理。可是浊液的存在并不难受,甚至真的缓解了不适。
时银的身体还在轻颤,情欲正侵蚀着他的大脑,让他萌生出了想要与浊楼在这里一辈子的想法。
“浊楼,桑石说你会死。这是真的吗?”时银依旧紧紧绞着浊楼,身体炙热,语气却失了温度。
“吾是神,没有人可以将我杀死。”浊楼轻轻抽出,指尖虚虚地撩起时银额前的发。
“阿银,在这个世界上,你所能相信的人只有两个:吾和你自己。”
“除此之外,谁都不要相信。”
时银的心被浊楼的那一眼看空了。
“浊楼,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各个世界的穿梭中,时银唯一能够把握得住的东西就是他们。没了他们,这一切便都是假的,包括时银自己。
“你不会失去吾。”浊楼伸手捞过时银,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腰间微微一挺。
“吾永远都在。”
他像是在用动作证明他的承诺,两人不再分离,紧密相连。
“你方才去哪了,为何我感应不到你的身体。”
桑石睁开一只眼,瞳孔泛着幽幽的黑,“大概是我的身体开始出现排异现象了吧。”
“呵。”桑石诡异地笑了起来,发问的人是他,回答的人也是他。他的身体就像是被割裂开来一样,一半属于他,一半不属于他。
“你不过是一块顽石,我大发慈悲才给了你做人的机会。你以为你能瞒过身为创造者的我吗?”
桑石的手不受控制地举了起来,然后狠狠掐住了他自己的脖子。
“我再问一遍,你刚刚去做了什么?”
桑石慢慢吊起眼尾,嘴角勾勒出一抹轻浮的笑意,就好像他现在手中的脖颈不是他的。
“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人您。”
“我自然是去替您杀了他。”桑石的神色瞬间变得阴鸷起来,“不论是浊楼还是时银,他们都应当是你的人。我又怎么能够允许别人觊觎他们呢?”
“对吧,大人。”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掐着桑石的手松了开来。
“我可以让你从石头变成人,自然也可以让你从人变成其他的东西。这都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桑石的眼神开始涣散开来,像一具被掏空血肉的人偶。然后很快,这幅躯壳之中又被塞进了其他的东西。
“你以为你杀了朱厌,便可以为时银争取一点喘息的机会了吗?”“桑石”嗤笑着,对于这具身体,他很容忍。
毕竟,这是除了他自己的身体以外,唯一可以容纳他的容器。正是因为是石头,所以才不会对里面的灵魂产生排斥。
这也是他当初为何将桑石带走的原因。
桑石沉于一片黑暗之中,没有应答。
帮时银?呵,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一点。
他不过是厌恶了那个跳梁小丑罢。百余年以来,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最后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诋毁时银。
那柄剑能够杀死的人可不止浊楼。
所以,他便当着月尧的面,杀了那个他亲自推举的“假神”。
当然,那个冒牌货也没有想象中的惊讶,朱厌的死,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不小心杀了你的神明,你该不会怪我吧。”桑石舔舐着刀刃上的鲜血说道。
月尧只是冷冷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朱厌的尸体上垮了过去。
“我的神明从来只有一人。”没有人会比时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要高崇。
看到月尧装腔作势的模样,桑石也起了坏心思。
“你还真是长了一张好脸,以至于,时银光是看到,就会忍不住想起以前。”
“你什么意思?”果然,月尧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目光泠泠地望着桑石。
能够让他关注的,从来都只有时银。
桑石为月尧接下来会知道的真相感到欣慰,“时银一定很喜欢看着你这张脸吧。”
“毕竟,你和他曾经的那个朋友长得一模一样。”
“让我想想看,他们曾经是如何相爱、相恨的。”
“那个时候的阿银还只是一张单纯矇昧的白纸,是那个人类在这张白纸上染上了颜色。”
“他们亲吻,他们纠缠,他们交合。”
“而阿银,露出的那种神态让人只想将他弄的更糟糕些。”
“你知道吗?”桑石的眼睛突然睁大,他来到月尧面前,神色透出几分怜悯,“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时银望着的就是你的这张脸啊。”
死一般的沉寂。
月尧忘记了思考,甚至停止了呼吸。
他在说什么?什么脸?什么一样?
思绪飘远,月尧嘴角挂起了一抹虚幻的笑。
时银是真的很喜欢看着他的脸,所以月尧很庆幸,他生着一副俊俏的皮囊,可以让时银将目光只停驻在他一人的身上。
只是——现在有人告诉他,时银一直看着的不是他的脸。
“桑石。”这是月尧第一次喊桑石的名字,他其实一直不屑与他在一起,可是现在,他突然想明白了。
“他们缠绵的时候,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曾幻想过,和我有着一样脸庞的人,是你?”
可怜啊可怜,就算他是冒牌货,可是桑石是什么?他只不过是站在崖底仰望太阳的可怜虫罢了。
月尧大笑着离开了,没有再去看桑石的表情。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
只是,在这辽阔的天地之间,那背影显得更加寂寥渺小了。
“怎么会,我和您才是一体的。”桑石回过了神,嘴角虽扬着笑意,眼神却像淬在寒冰之中。
“桑石”不置可否。
“唯有时银,不可肖想。他不论是死,还是活,都只会是我的。”虽然五官没有发生变化,但是气息从里到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轮廓都变得锋利了。
“桑石”扭了扭头,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
“现在,我们该去收割猎物了。”

“你说什么?”时银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从浊楼身上爬起, 目光挣扎地看着眼前这人。山洞内两人缠绵的温度还在,心却在一瞬间扯开了一道口子。
“吾说,你需要吃了吾的心脏。”浊楼眼神闪了闪, 深邃的瞳孔冷冰冰的, 一如他身上的温度。
时银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冷静。他侧过脸看向地上的石头,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我一直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线, 牵扯着既定的人物向前走。”
“第一次开始有点察觉是在第二个世界,爱恨都过于突然。赫单尘远不该那么执着, 我们也应当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他是特殊的, 直到——”时银闭上了眼,颜凪的模样在脑海中闪现。黑发红眸, 是怪物的象征,充斥着不详的气息。
“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明明那么好认。”时银身侧的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左耳上的宝石, 宝石就像在回应他一样, 微微发着热。
浊楼就静静听着时银讲述, 在听到那些名字时, 他的眸心动了动。或许知道, 又或许不知道。
“浊楼,他们都想要你的心脏。”抬手,时银按在了那颗扑通扑通直跳着的心脏,“现在你是要告诉我,连我也要觊觎你的这颗心脏吗?”
“回答我。”时银的指尖朝里重重一顶。
时银的力气很大, 手指似削葱般纤长, 隔着皮肉都将浊楼的心脏戳得一阵刺痛。
“是,你必须吃下。”浊楼握住了心脏的那只手, “听话,好吗?”
时银冷笑,“为什么?”
为什么?浊楼也不知道,但他知道,时银必须吃下他的心脏。
“吾的心脏已经快要坏死了,所以吾宁愿是你吃下它。”
“坏死?你不是山神吗?”时银依旧没有心软,眼神中却猝不及防地闪过一丝慌乱。
神明失去了心脏会如何?会死吗?
看透了时银心中所想,浊楼温柔地拉过时银的手,在上面留下一吻。
“吾不会离开你,总有一天,吾会再次找到你。”
“我拒绝。”时银眸中蓄着泪光,“再次找到我,然后再叫我吃下你的心脏吗?”
时银对于上个世界颜凪剖心的举动并无印象,可是,每每浊楼一提起心脏,时银的心便会隐隐作痛。
“浊楼,放我走吧。等我走后,你是死是活都将与我无关。”虽然气话的成分居多,但是时银此刻真的想要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一直躲到任务结束为止。
“阿银,不要任性。”浊楼并不想在两人刚“洞房花烛”不久的今天,让时银做出选择。
可是他快要没有时间了。
看了一眼洞穴外,他不确定,还有多久便会有人找过来。
浊楼很清楚来的会是那人,而非朱厌,只因在不久之前,朱厌的气息便从这里消失了。
气息的消失,便意味着死亡。
“先离开这里。”浊楼不等时银回答便将他拦腰抱起,时银第一次见浊楼这样严肃的神色,就算是被朱厌刺伤的那一次,也不曾有过。
“桑石,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伏夜目视前方,双脚有如被钉在地面般,一步动弹不得。
桑石没有说话,这是他的身体,他不想走,没有人可以干涉。
“真是可惜了,多么好用的身体。”伏夜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是他千百年以来,找到的唯一一具不会排斥他的身体,但是,现在这唯一一具也要毁灭了。
不过,不用担心,因为他很快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可是,预料中的画面并没有来临。伏夜挑着眉,看着依旧完好的身体。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能够抵抗得住我的生物,在这天地之间,不会超过三个。你应当为你自己感到自豪。”
伏夜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即使现在身处窘境的人是他,束手无策被困在他人身体中的人也是他,但他总是有着绝对的自信。
没有人可以战争他,他就是无敌的存在。
那能够伤到浊楼的剑,并非什么旷世奇宝,只是简简单单地涂抹了他的精血罢了。所以杀死浊楼的人不是剑,也不是朱厌,而是他伏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伏夜依旧站在原地,连周围的风都停了下来,
一切,就仿佛静止住了。
桑石自从领悟了他的身世之后,对于“锁住”伏夜这件事并不感到奇怪。
天敌,就该是相克的。
也多亏了伏夜,他摸到了这轮回世界中的真相。
“伏夜,你是杀不死祂的。”桑石的声音微弱地从这副躯壳中传出,“你这么做只会让祂更早地觉醒。”
“呵,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祂。你既然知道了,便该清楚,时银是永远无法逃离我的,这也是他欠我的。”提起时银,伏夜的脸庞瞬间扭曲,这一切显现在桑石的脸上,更加显得诡异起来。
“他不过是一个窝囊废,占有着这世间最强的身躯,却甘愿做一只宠物,臣服人下。”
伏夜很讨厌时银,讨厌到想要杀了他的地步。可是这其中的恨意却没有多少,更多的是不甘与愤怒。
桑石听着伏夜的话,发出了一声嗤笑:“他若是窝囊废,你又是什么?”
虽然知道,现在挑衅伏夜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超越神的存在。但是如果迟早要死,不如一吐为快。
他看伏夜不爽很久了,从第一个世界开始,从对辞承施展下幻象开始。
所谓的重生自然是捏造的,为的就是从一开始就让辞承在心里埋下对时银恨意的种子。
事实证明,伏夜做的很成功,辞承确实也差点就杀了时银。
可是,就算伏夜可以把控一切,他也无法把握人心,所以,伏夜决定换一个办法。他选择把握住时银的心。
他不再想要杀死时银…
在第二个世界中,伏夜故技重施,短暂地夺取时银的身体,说出违心的话来刺激赫单尘,这再一次导致了赫单尘的失控,也加剧了他的死亡。
同样,这也引出了时银心中的魔。
“难怪了。”伏夜低声喟叹着,“我说你怎么能困住我这么久,原来你是那个人的……”
“这样看来,就可以解释了。”
桑石的身体开始发出破裂的声音。“咔嚓”“咔嚓”,像是剥落的墙皮。
脚步,动了。
伏夜每走一步,桑石的身体便会掉下一块碎石。他走的很慢,与其说是慢,倒不如说是吃力。
就好像背上负着一座沉重的山,压着他,阻止他。
山体开始震荡,那是伏夜的脚步声。他所过之处,地面颓陷,鸟兽奔走。
村民们只以为那是山神的愤怒。他们躲在家中,双手抱头,被倒塌的房屋压在了底下。
村庄之中,一时之间哀鸿遍野。
走过山路,淌过溪流。桑石的禁锢在慢慢消失,他的脸开始剥落,露出的眼球没了皮肤的遮盖,咕噜噜地转动着。
终于,伏夜不再受限制,他的身形开始变得异常之快,眨眼间便从河流的这头到了那头。
然后,他停下了那。
月尧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不成人形的生物,尚且滴着血的剑在腕间翻转。
“你不是他。”
“我自然不是他。”伏夜抬起手,却发现手肘以下的位置已经掉光了,“你呢,你又是为了谁而来?”
“杀了你。”月尧举起剑,言简意赅。
他不是为了村庄而来,他觉得这样的村庄只有覆灭之后,才会迎来新生。
“你知道的,你杀不死我。”伏夜将手臂对准了月尧,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浊楼……住手……”时银的声音在颤抖,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从脚底开始,一直蔓延到大脑。
“吃下它。”那颗滚烫的心脏安静地躺在了浊楼的手心处,但比起心脏,它更像一块石头。
浊楼强硬地将心脏递到了时银的嘴边,“吃下它,他快要来了。”
时银用尽全身的力气抿着嘴,心脏的气味还是穿过唇缝挤进了时银的嘴中。
他不能说话,即使时银现在想拼命地对着浊楼叫喊着:他恨他!
可是他不能开口。
唯有眼神,伤心彻骨。曾经熠熠生辉的双眸,即便浸润在水中,也失去了光泽,只有一片死寂。
为什么,他才尝试到人间的情爱,就要这样。
果然,这些东西是最恶劣的,碰不得。
“乖,吃下它。”浊楼皱着眉,他不明白为何时银如此不听话,只是吃下他的心脏而已,有这么难吗?
为什么不听他的话呢?
“啪”的一身,时银用力甩了浊楼一巴掌,浊楼眼中有了一瞬的愣神,以至于心脏滚落在地都不知道。
我恨你。终于有了机会开口说话,时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心口好难受,为什么明明没了心脏的人是浊楼,他却会这么难受呢?
不过,这一次浊楼没有再强迫时银。他捡起心脏塞进了时银的手中,眼神中是近乎残忍的温柔:“阿银,你吃下它,或是别人吃下它。”
说完,他用力将时银推开,看着时银慢慢消失在眼前。
他好像知道他久久不成神的理由了。他在等时银,在等爱上时银之后,献出他的心脏。
浊楼的力气很大,时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飞了出去,然后看到支离破碎的桑石在浊楼面前停了下来。
终于停了下来。时银没有再往前走,也没有再折返回去。他只是抱着那石头一般的心脏,静静守在原地。
来的人会是谁?是浊楼?还是桑石?
——不,那不是桑石。时银知道,那个人等了自己很久,他并不是桑石。
“你终于来了吗?”等了许久,时银坐在地上,双手环膝,腿间就放着那么拳头大小的心脏。他甚至没有抬起头。但他知道,他来了。
“我还没有吃过心脏,不知道他的味道如何。”
“可是如果在这世上,必须要有人吃下浊楼的心,那除了我以外,应该不会再有别人了。”
伏夜来迟了一步,他没有想到时银竟然真的会吃下浊楼的心脏。
用人类的话来说,那是他爱人的心脏。
这是时银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可是他一丁点都不能浪费。梗着脖子,时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咽下去的,
现在,浊楼的心是他的了。
“伏夜。很奇怪,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时银抬起头,嘴角溢出了殷红的鲜血,他却毫无知觉。
“你将桑石也杀了吗?”时银歪过脑袋,情绪正在从从体内剥离,“你把他弄得太难看了。”
伏夜实在是很久没有这样看过时银了,他耐心地听他说完了所有的话,有意识的,没有意识的。
“时银,你知道吗?”伏夜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山神即使没有心脏也能存活,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
看着时银几近坏掉的模样,伏夜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的颤抖,桑石所剩不多的身体开始崩塌。
“因为他选择用所有的修为来修复那颗心脏。”
“他是在救你啊,你忘了吗?在第三个世界中,你可是死了啊。”
“愚蠢愚蠢,实在愚蠢。”
“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这么没用啊——”
“我的好哥哥。”
【触发奖励:山神的心脏】
【世界动荡值:100%】

“辞承、赫单尘、颜凪、浊楼,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如果不是你这么没用的话,他们的人生会在巅峰之上。”
“是你啊, 哥哥。你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所以, 就当是忏悔赎罪吧。你的身体该还给我了。”
时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这种感觉很熟悉,在第三个世界的时候, 他似乎也进入过。
可是,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纵然他现在有了两颗心脏, 心口处也是空的。
没用……废物……罪魁祸首……这身体,他想要就让给他好了……
反正, 一无是处……
时银的身体变成了牢笼,将他的灵魂紧紧锁在其中。从脚底延伸出来的黑色锁链将他四肢紧紧束缚。
锁链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侵蚀进了时银的骨肉之中。
不仅如此,这些锁链存在一日, 时银的生命力便会减少一丝。总有一天他的生命会随着这些锁链一同耗尽。
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呢……
主神历劫归来了。这对仙界来说, 无疑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神殿之上从未同时出现过这么多的神明, 他们无一不是为了瞻仰那位大人的神颜。
千万年以前, 那位大人便是这三生六界之中最强大的存在, 祂诞生于虚空之中, 生来就是要做这万物的主宰。
“你靠一边站站,不要挡到我。”小仙娥的声音湮没在了仙潮之中。
神明千千万,有资格进入主神殿的寥寥可数。
神殿中央,幽深钟鸣响起。声音穿透云雾,回荡在天地之间, 那是凡间所称颂的佛音。
万籁寂静, 余钟磬音。
那虚空神座之上开始浮现一抹身影,黑发黑衣, 待眼睛缓缓睁开后,其中深不见底的黑色将众神震得心中一颤。
祂变得更强了。
“恭贺主神归来。”不知是谁起头,连着神殿之外的人,乌压压跪了一片。
而坐于神殿之上的男人却始终未置一词。
祂在众人匍匐之下走了下来。赤着的脚走在地上,所到之处生出了星河万夜。
人群之中,只有一人还站着。
宿嗣走到那人的面前,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骤停的还有时间。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主神大人呢?”
等众神反应过来,这才发现那神座之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们都知宿嗣性子冷,喜清静。虽执管神界多年,不识其真容的神明仍旧占了一大半。
“时银,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同为仙禽化人的小神明伸出手捣了捣他的胳膊。没曾想这人原先傻里傻气的,渡了一劫回来竟然更加不服从管教了。
这里可不是他们这些仙阶能够久留的地方。
被碰到的“时银”轻飘飘地垂下眼眸,望了这仙禽一眼,“不过就是到了这而已,你就满足了吗?”
他甩开小仙禽的手,想起刚刚宿嗣说的话,嘴角不禁轻轻勾起。
或许,这会是一个很划算的交易。
他那愚蠢的哥哥看来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为了奖励他,就让他最后短暂地再拥有一下这具身体吧。
“时银,时银?”小仙禽被时银的话弄得不明不白,但是更令他费解的是,这人刚刚还好端端地和他说着话,怎么突然间又不动了。
就像是死机了一样。
不知何时,手脚上的镣铐打开了。时银长发未束,缩在角落里,身体小小一团。
光照了进来。许久没有看见光的时银,下意识就是降头深深埋下,他不要看见光。
“时银,时银……”
有人在喊他,那个号称他弟弟的怪物,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那这个说话的人是谁?
小仙禽见时银不搭理他,有些恼怒地在指尖捏了一个法诀,然后朝着时银释放了出去。
可是下一秒,他便愣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低头,时银看见了手心中被碾碎的咒法。
“这是……你的吗?”活过来的时银还有些恍惚,他将咒法递还给小仙禽,眸中尚且蒙着一层雾色。
“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小仙禽有些后怕地向后退了退。能够徒手捏碎法诀的人,至少也是正神以上了。
时银没有再理会他,他只是一个人愣愣地往前走着。
他终于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体,也回到了他诞生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他却一点也不开心呢?
他要去找小白,在这里,只有小白是他的朋友。
回到了仙巢,时银一路呼喊着小白的名字。往日里,只要他一出现在这里,小白就会出来迎接他的。
“小白。”
“小白。”
“为什么,小白也不见了呢。”时银有些失神地喃喃道。
仙禽是仙界地位最低的神明,所以时银住的地方也很偏僻,平日里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其他人来打扰。
而时银最爱做的事就是搂着小白睡觉,他似乎总是睡不醒。
在不知喊了多少声“小白”之后,时银都快要放弃了。可是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他感受到了小白的气息。
“你放开小白。”时银完全没有感应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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