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家真心大啊……我看他的任务艰难得很。刚才我切到别的直播间看了一眼,其他玩家都是沉默者,不需要去完成任务。只要潜伏到最后,不被发现,也算是成功。
只有追杀者比较麻烦,虽然获得了任务,能够开启额外的奖励,但暴露的危险性也很高。
看他这样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只是四个小时列车到站,就算他什么没做,也会被淘汰。
唉,没意思透了,可我就喜欢没意思的东西,就当打发时间了。
对了,另外两人,你们又看什么。】
【看颜值,大帅哥大美女,好看。】
钱塘一阵无语,这么比起来,他倒是三个人里最正常的那个了。
【大哥,不说句话吗?本来就很无聊,要是不聊聊天,怎么看得下去。】
钱塘犹豫了一下,打下几个字。
【没那么简单。】
他总觉得席溪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愚蠢又天真,如果是天真,应该像3号车厢的男孩一样,不自觉地流露出自己的心绪,暴露身份,如果愚蠢,应该会仗着游戏没有惩罚胡作非为,而不是按部就班地扮演自己的角色。
两者席溪都没有选,那就说明,他另有打算。
就在这时,叮咚一声,不符合这个场景的提示声响起。
红蓝面板再次出现,随之而来的是机械的播报声。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50:50”的数字,而是“0:1”,红方1。
第03章 K3098次列车03
席溪并没有睁眼,就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依旧安心地抱着张建华的手臂。
可这个响声,无疑如同炸雷一样响彻玩家们的耳边。
红队,蓝队?
他打开游戏面板,果然就看见自己的人物信息后面,带着一个蓝色六芒星的标志,也就是说他属于蓝队。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分组有什么依据,更看不出谁是他的队友。
不过,这一次的比分变化却在提醒他们,红蓝二队是对抗模式,只是他现在没搞清楚,如何才能获得积分?
还有游戏提示的那三点,其中有一条就是告诉他们必须赢。
赢,怎么赢?个人赢和队伍赢又有什么区别?
过了许久,席溪才被孩子的哭声惊醒,从如临大敌的张建华手中接过,看着孩子不断往自己的胸口上钻,才意识到了问题。
他笑着看向张建华:“他饿了,该喂奶了。”
张建华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胸口,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后,又飞快地收回视线,掩饰地看向桌面,寻找着奶粉奶瓶,只是鲜红充血的耳朵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席溪抱着婴儿,一边晃,一边柔声哄着。
“冲少点,他还要喝点母乳。”
张建华抿紧唇,飞快地点点头,手忙脚乱地倒水放奶粉。
等冲好了之后,席溪喂到了宝宝嘴里,看着他拼尽全力地吸吮,倒是有几分乐趣。
吃了个半饱,宝宝终于安静下来,瞪着葡萄大的眼睛好奇地来回看。
“你看,他多可爱。”
张建华看了婴儿一眼,又看向席溪,眉眼柔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紧抓着手中黑色皮包的唐河从他身边走过,看方向,是去上厕所。
席溪见缝插针,柔声对张建华说:“我带宝宝去那边喂奶。”
这个年代的绿皮车可没有什么母婴室,如果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喂奶,就只能拜托列车员了。
张建华有些担心:“我陪你一起。”
席溪娇羞地低下头:“胡说些什么,只是两步路的距离而已……”
张建华皱眉看向周围,不太放心,但看着席溪不好意思的模样,也只能选择退让。
“好,有什么事喊我。”
席溪点点头,抱着孩子走向列车员休息室。
刚才的对话都听在三个小混混的耳朵中,在他经过的时候,故意发出戏谑的调笑。
不过很克制,因为他们的目光更多停留在唐河的身上,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有的人没看到,有的人看到了。可在这里,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明哲保身,保持沉默。
跟列车员说明情况后,很快得到允许进入到休息室里。
“啤酒饮料瓜子,让一让,让一让……”
售卖零食的小推车按时来了。
游戏终究跟现实世界不一样,现实世界里,推餐车的列车员会早会晚。
可席溪计算过,这里的餐车大概四十五分钟一趟,准时准点,没有延误。
餐车列车员和4号车厢的列车员关系很好,每次都会借机聊个五分钟左右,也算是休息休息。
恰好这趟列车不算拥挤,两个人也都有坐的地方。就算被人看见,也可以说是看有人要买东西,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
而从一个小时后,进入到丘陵地区开始,每隔半个小时就会进入一个隧道,隧道通过时长为四十六秒,基本全黑。人的眼睛无法适应骤黑骤亮的光线,这个阶段很难视物。
席溪试过,通过一节车厢,正常速度是十七秒左右,如果再稍微加快点速度,可以控制在十五秒。
也就是说,一个往返,他需要三十秒的时间。
留给他的只有十六秒……
席溪用手指塞进宝宝的嘴巴里,看着他紧紧握住吸吮,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隧道来了。
黑暗中,他如同轻盈的幽灵般飞快地穿过过道。厕所的门虚掩着,灵敏的鼻子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席溪的眼睛如同野狼般冰冷,拿出随身携带的刀,插进了唐河的动脉。
这把刀,他看过,普通,非常普通,几乎大街上随处可见。而能专门买一把刀,隐秘地带上火车,足以可见“他”并不是兴起而动。
这不是一场即兴杀人,而是有预谋的仇杀。
“他”和唐河有仇。
完成任务,他脱下手套,从窗户扔了出去。
火车冲出了隧道,骤然明亮的环境令人眼睛发酸,好一会儿才适应。
席溪有些难受,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游戏,可近乎真实的触感、浓郁的血腥味,却依旧让他不适。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不像是个人,反而像是拉长了身形的细长怪物。思绪里只留下锋利的尖牙,心脏几乎没有跳动,吞噬掉所有软弱的情感。
胃部不断翻腾,让他恶心得想吐。手指上的颤抖透过神经末梢传递而来,挑动着绷紧到极致的心弦。但在内心深处,却又翻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不断冲击着坚固的牢笼,发出嗜血的嘶吼。
又坐了十几分钟,他才穿好衣服,抱着宝宝走出来,对坐在最后一排的列车员道谢。
三个小混混不见踪影,这会儿拿到了东西,估计正忙着销赃。
刚才坐在5号车厢的忧郁男孩不见踪影。
他回到座位上,将孩子递给张建华,活动了一下手臂,无奈地抱怨:“他可真重……”
张建华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你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我抱着他。”
听到爸爸的话,小家伙开心地吐了个泡泡。
一家三口的恩爱场面,看得人格外温馨。
可直播间却炸了。
【我靠我靠,这么突然,这么猝不及防!你们看到他的眼神了吗?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仿佛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玩具!】
【别这么夸张,这本来就只是个游戏。不过现在倒是有了点意思,刚才他的行动但凡有一丁点错误,都可能满盘皆输。他胆大心细,倒是比我想的要厉害多。】
钱塘赞同地点点头。
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参加游戏,大部分的新人很难静下心去观察周围的情况。而且就算观察出了规律,那么短的时间,来来回回出现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大,一个不好就会直接淘汰出局。别说是新手,就是老手也要掂量几番。
可席溪敢,而且还做到了!
不仅是精准地计算,还有……栽赃。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席溪会把怀疑的矛头引向那三个混混。
只是……
他有两个漏洞。
一,混混只是劫财,何必多补一刀,害了唐河的性命。
二,那只手套。虽然被丢到了窗外,但有经验的乘警可以根据时间推算出手套掉落的位置,只需要找回来,肯定是个重要证据。
不过他也能理解,时间太过紧促,根本无法做到天衣无缝。
还有一点他不理解,席溪为什么把凶器留了下来。凶器的遗留,会带来更多的调查线索。再说,没有了这把刀,想要杀死之后的任务对象,又麻烦很多。
现在,他也只能为席溪祈祷了。
席溪勾唇轻笑,拿起小刀,削了个苹果,递到张建华嘴边。
张建华有些不适应,又怕躲开会伤了他的心,只能硬着头皮咬了一口。
游戏提示音并没有响起,看来并不是杀死目标,就会直接计数。也是,如果当即提醒,只要守着提示音观察周围,很快就能发现谁不对劲,漏洞太大了。
随着任务的完成,奖励也开始发放。
“下一个任务目标为高虎,高虎在10车厢软卧9号。”
高虎与唐河完全不同,身材高大肥硕,满脸横肉,胡子拉碴,凹陷的眼睛深沉凶狠,站在那宛如一座危险的小山。
还有一段视频。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钻入了医院里,趁人不注意,抱走了一个婴儿,正是唐河。画面跳转,唐河将婴儿交给了等在外面的高虎手上。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拐卖婴儿……
席溪低头看向怀中的宝宝,可爱天真的笑容令人心醉。他拿起拨浪鼓,在宝宝面前摇了摇,看着他咿呀咿呀地去抓,觉得有趣极了。
“杀死高虎,下一站到站前完成任务。之后可解锁更多任务目标和相关线索,请再接再厉。”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数字再次变动。
蓝红:“1:2”.
同时……
太巧了。
不过车厢很多,目前他能看到的只有三个车厢,再远就触及不到了。
收敛心思,听着前方传来的尖叫声,他有些害怕地靠近张建华,怯怯地看过去。
唐河的尸体被发现了。
蓝红:“2:2.”
难道比分的变化是按照发现的时间来算?席溪也不能很确定,剩下的游戏规则只能一点点地摸索发现。
乘警很快赶来,正是刚才那三个。
席溪的目光掠过三人,又很快垂下。
乘警李军冷眼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男子,立刻让两个徒弟赵睦邻和袁杰把人隔离开,并向警务室汇报情况。
他大概看了一下,男人是从背后遭受袭击,后脑勺有伤,但不致命。致命的是他脖子上的刀伤,正好插在大动脉上。
袭击很突然,也很精准,一下子就让男人失去了反抗能力,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可见对方作案之娴熟。
他凝神朝周围看去,在地上发现了一些黑色碎末。
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面闻闻,皮革的味道……
“应该是包,我记得他。”桃花眼的赵睦邻说道。
他的记忆力不错,更何况刚才这个人太古怪了,不免多看了几眼。
李军点了点头:“封锁现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尽快进行排查,下一站快到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人下,控制起来很麻烦。”
赵睦邻皱起眉:“想要不引人注意地杀死死者,恐怕能够利用的只有进入隧道的那段时间。也就是说,凶手不会离这里太远。这里每个人都是嫌疑人,如果不进行封控,恐怕会让凶手桃之夭夭。”
他说得没错,可错就错在这里是火车,每个人都是流动的旅客,到站了,上车了,都是他们的自由。
如果强行控制,很可能引发更大的问题。
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证据。
李军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这些都没有,赶紧进行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他看了眼手表,距离下一站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只能期待在座的乘客能机警一些。
这列车到底是怎么回事?短短两个多小时,一趟车上就发生了两次恶性事件。
他负责的车厢出现一起杀人事件,老陈负责的车厢则是斗殴行凶,一个当场死亡,另一个急救了一会儿,也咽气了,真不知道是多大仇多大怨。
赵睦邻负责4号车厢,袁杰负责三号车厢,开始挨个进行调查。
没过一会儿就轮到了席溪,看着他面带紧张,张建华赶紧轻声安抚:“没事,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我在外面等你,别怕。”
席溪不安地点点头,这才在赵睦邻审视的眼神中走进了休息室。
赵睦邻打量了席溪一番,年轻漂亮柔弱,是第一印象,因为刚生过孩子,身上还带着柔和的母性,一看就会让人放松警惕。
可他并没有轻视,证据不走到最后一步,谁都不知道凶手究竟是什么样的。
“乘警赵睦邻,这是我的警号,现在按照要求,我要对所有跟案件有关的人员进行询问。你不必紧张,只要如实回答即可。”
席溪紧张地捏紧拳头,放在膝盖上,只做了一小块椅子,拘束地并紧腿。
这样子看着就令人怀疑,别人还没急,直播间先急了。
【杀人的时候那么大胆,现在面对JC 成了老鼠,这不是给别人送菜!】
【美女啊,紧张什么紧张啊,他还什么都没发现呢!完了完了,我看这个直播间要完蛋!】
钱塘也很紧张,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一点。
可赵睦邻却站了起来,倒了杯水,放在席溪面前的桌子上。
“不用这么害怕,喝点水,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就好。”
席溪受宠若惊地站起来,战战兢兢地道谢,这才坐下去,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小口,却没有再放下。
“火车进入隧道的时候你在哪?”
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很多人都没什么具体的时间概念。为了避免疑问,赵睦邻的问题才从时间变成了具体设定场景。
席溪没有多想,毕竟是刚刚发生的事,要是回想得仔细反而奇怪。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摩挲着玻璃杯,细声细气地回答:“在列车员休息室。”
这个回答就很奇怪了,无缘无故他跑列车员休息室做什么?
赵睦邻的眼神充满了质疑:“为什么去休息室?谁能证明?”
席溪的头更低了,迟疑了片刻,才结结巴巴地说:“去……去喂奶。”
赵睦邻一顿,这才想起刚才他的丈夫还抱着个婴儿。
“谁能证明?!”
席溪不解地抬头看向他,半天才小声地说:“我丈夫,我跟他说了……”
赵睦邻冷眼相对:“亲属的话不能作为证据,还有其他人吗?仔细想。”
席溪似乎被他吓到了,手指握紧,眼神浮动,慌乱地翻动着记忆。
“有……有!列车员,她说她就在门口等我!我认得她,她应该也记得我,你可以问问!”
“还有那几个混混,他们……他们听到了,对我发出……很那个的笑声……”
说到最后,席溪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赵睦邻不为所动,飞快记录下来。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席溪想了想:“大概二十分钟,我一般喂奶是半个小时,但是这次是在列车上,我怕太麻烦别人,就缩短了点时间。”
“在这期间,你有没有离开过?”
席溪赶紧摇头。
赵睦邻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离开过?”
席溪以为他是怀疑自己,急得快哭了。
“真的没有……我还抱着孩子,怎么离开?”
赵睦邻一顿,是了,孩子……
想到这,他放松下来。
“你到外面等着,我会进行核实。”
席溪这才松了口气,连声道谢。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李军走了进来,鹰一般的目光锁定在席溪身上。
“等等。”
第04章 K3098次列车
李军让赵睦邻起来,自己坐过去,黝黑粗糙的手指点着桌面,冷目凝视着席溪。
“当时你已经喂过奶粉了,为什么还要带着孩子去休息室喂母乳?”
席溪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微红着脸。
“在火车上,我怕他会闹,就想着喂一喂能让他安静会儿。”
这个说法倒也站得住脚。
“你们这趟坐车,是要去哪里?”
席溪笑了笑:“去我娘家,终点站E市。”
“但我看你们的行李并不多。”
“因为就去住几天,还得回来上班。”
“你认识死者唐河吗?”
席溪顿了一下,摇摇头:“不认识。”
这个停顿不长,带了些回忆,又不会太刻意。
“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席溪茫然:“没……没什么印象。”
李军靠在了靠背上,双手抱臂,一脸冷漠地盯着她许久。
席溪有些不解,害怕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声音里带了哭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赵睦邻看了看席溪,又看了看李军,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两圈,没敢说话。
李军摆了摆手:“你可以出去了。”
席溪如蒙大赦,赶紧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如同见到亲人的小鸟儿般,扑进了张建华的怀抱。
张建华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眼中闪过心疼,目光阴冷地透过缓缓关闭的门缝,凝视着李军、赵睦邻。
等门关闭,赵睦邻赶紧递了根烟给李军,却被李军拒绝了。
“头儿,我看那席溪也没什么疑点,你为什么要盯着她不放?”
“你闻不见吗?她的身上没有味道。”
席溪是个女人,还是个打扮精致、生活宽裕的女人。就算刚生完孩子,不能涂脂抹粉,喷洒香水。
那价格不菲的衣服也会用洗衣粉洗干净,怎么可能一点香味都没有?
可席溪就是如同白水般,寡淡透明不存在。
席溪可怜地依偎在张建华的怀中,男人的臂膀宽阔有力,即使抱着婴儿和他,都没有一丝颤抖。
他红着鼻头,含着眼泪问:“老公,下一站我们能不能问问卧铺有空位吗?我不想在这里,我好害怕……”
张建华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李军又把列车员叫过来:“当时席溪在休息室,你是不是一步不离地守在外面,没有离开?”
列车员点头,没有半分心虚。她确实没有离开,只是在那聊了几句,根本不会耽误事。
“我很确定。”
李军冷眼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列车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努力辩解:“真的,我没必要撒谎,再说她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能跑哪去?”
这也是列车员毫不担心的一点,那么小的婴儿,离开妈妈,又在黑暗陌生的环境中,早吓哭了。
老李不是女人,根本不懂!
李军烦躁地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那三个混混找到了吗?”
“找到了,袁杰正在审问。不过也是嘴巴紧得很,就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加快去找包,他们肯定藏了起来,知道我们没有证据。”
“他们的手上有血吗?”
“没有看到。”
“那肯定戴的有手套,或者用布包住了手。厕所里没有,那就是从窗户里扔出去了,让沿线工作人员去找,一定要快!”
“是!”
赵睦邻走后,李军一个人坐在那里良久。
所有的嫌疑都集中在三个小混混身上,可李军却总觉得不对劲。
钱塘发现,直播间的人数增加了,虽然并不是井喷式的暴涨,但也是肉眼可见的猛增。
怎么回事?
因为直播间必须切换,看了一个就不能看另一个。这里的增长就代表着别处的减少,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看着也没什么不一样嘛,真搞不懂源·尽为什么怀疑她?】
【选这种角色,是为了秀吗?估计现实长得巨丑,才在这里找存在感。】
源·尽?好熟悉的名字?
钱塘骤然想起,这不就是红队人气最高的那位吗?
完全看不出来!
那个源·尽年轻英俊,容貌俊秀,跟此时的中年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原本他还在怀疑赵睦邻是玩家,却没想到……
他的内心一阵焦躁,指甲不自觉地来回摩擦。
席溪,看出来了吗?
窗户外的风景一闪而逝,玻璃下方只露了个小缝,都能感觉到风呼呼地吹。
怕宝宝受不了,席溪将窗户彻底关上。拿起手帕给宝宝擦了擦口水,看宝宝打了个哈欠,她赶紧接过来摇晃着哄睡。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宝……”
皮包先被找到,在李军的审问下,三个混混中的两人,没有扛住,吐露了实情。
他们对抢包砸头的事实供认不讳,却不承认有杀人。
“钱都到手了,我杀他干屁啊?我又不是脑袋有包,非得把事情往大了搞!”
黄毛是三人的头头,知道证据确凿,当即承认了抢劫,免得李军把杀人的屎盆子扣他们头上。
这些人他是了解的,为了尽快完成任务,玩得可花了。
此时不辩解,更待何时!
李军紧盯着他的眼睛,如同蛇一样冰冷。
“可是你们的嫌疑最大!当时去抢包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黄毛努力回想了一遍,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我很肯定除了我们,没人盯上那个傻子,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那么快下手。”
李军眯了眯眼睛,居然没有提到席溪……
难道自己真的怀疑错了?
他重新靠回椅背上:“把你们的手套都拿出来。”
黄毛韦翔的是一副黑色皮手套,看上去质量不错,一直放在口袋里,非常完整。
黑皮混混冷三的是个深蓝色针织手套,混乱塞成一团放在背包里,扒了半天才扒拉出来。
只有矮个混混成飞犹豫了一下,才从棉衣的兜里拿出一只棕黄色鹿皮手套。
“另一只不知道在哪丢了。”
李军看了他一眼,刚才他的迟疑早已被他尽收眼中。
就在这是,赵睦邻走进来,看了桌子上的鹿皮手套一眼,凑到李军耳边说。
“手套找到了,跟我们预计的时间地点符合。上面有血迹,已经送去检验科检验了,具体结果出来还要一段时间,但我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李军沉默了片刻,看向成飞,一切都非常顺,却顺得让他有些心惊胆战。
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可他却觉得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无形的巨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把这三个人分开,那个成飞留在我这里,韦翔和冷三放到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