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GCPD呢,则在他们家里找到了一把带血的斧头,经检验,正是受害人妻子的血迹。
于是,这场轰动的谋杀案,以恶有恶报落下了帷幕。
破败的铁门内,是一个更加破败的废弃工厂。
杂草遍地都是,栏杆外的树木放肆地生长进来,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一行五个大学生,慢吞吞地走在野草之中,衣物时不时发出被剐蹭的声音,仔细听,还能听见远处夜猫渗人的叫声。
“……但在当时,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其实受害者的妻子是和嫌疑人出的轨,孩子也不是受害者的。因此,崩溃的他先是杀了妻子,陷害给嫌疑人,最后再杀了孩子,自己也自杀了。”一个部员小声地分享着他的调查结果。
这个说法,在当时也很有很大一部分支持者,因为根据邻居透露,被害人和其妻子的关系根本不像新闻上,那样的伉俪情深。就连对待两个双胞胎孩子,男人都一副避而远之的作态。
温斯蒂冷淡地反驳:“自杀和他杀的明显区别,你觉得法医验不出来吗?”
开口的男生讪讪道:“那不是因为他两个孩子长得和他不像嘛……”因为当时DNA技术尚未普及到警方,也无法求证其真假。
剩下的话堵在喉咙,他不再说话,心里有点怵这个打扮哥特的女生。
天知道,要不是部长非让他们五人一组,他根本不会面临这种尴尬的局面!
男生苦恼地想到,他一向对灵异事件很感兴趣,但不是那种坚信怪力乱神的兴趣,而是希望深挖背后的真相,让一切隐蔽暴露出水面。
所以,他才会在参加试胆大会之前,搜索了一大批相关资料——要知道当年的信息留存不易,他可是废了很大的劲的——还努力把工厂地图记了下来。
在他原本的构想里,他应该做这个小团体的领导者,带着其他四人一齐挖掘废弃工厂的秘密,也许能够找到过去的真相,也许只是虚惊一场。不管怎么说,不该是被一个女生震慑住,在她轻飘飘的眼神下闭紧了嘴巴。
他瑟缩的目光看了看其他的同伴,一个西装革履的帅哥、一个平平无奇的棕发青年,他们似乎是女生的同伴。
话说,为什么来探险,要穿这么不方便的衣服啊。他看看德斯蒙特笔挺的衣料、讲究的袖扣,扯了扯自己从洗衣机里掏出来的、褶皱多到不忍直视的格子衬衫,不愿承认感到了嫉妒。
比起这两个,他更愿意和那个同样穿着格子衫的的大二生搭话。只是可惜,他看起来和另外两个人是一波的。在集合的时候,他有注意到他们离得很近、态度也很熟稔。
那么,留给他的,就只有最后一个阴郁沉闷、胸前带着十字架、手上纹着咒符的男人。
除了刚开始说了一句自己的名字,他就没见他张过嘴。
“……”就是说,能不能来一个正常人?
彼得自告奋勇地,接过了拿着手电筒、走在前方的任务。
月亮在云层后面半遮半掩,细碎的亮光几乎没有帮助,好在手电筒的强光很足,彼得的夜视能力也强,随时提醒着,才没发生摔倒等事故。
继老板死于工厂内,公司就被他们一家的远房亲戚继承了,出于晦气的名声,继承人封锁了工厂,而是选择盘下了另一块地。
只是可惜,因为经营不善,糖果公司很快破了产,名下资产都被银行收走了。
通常来说,下一步就是由银行变卖土地,以折现弥补银行贷款的损失。但是这块地实在声名远扬,一直没找到下家。
从那之后,就一直有流言传出,说是远远地,能够听到工厂里面传来的惨叫,其惊悚可怖程度,丝毫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
“啪嚓”,彼得踩断了一根干枯掉落的树枝,在寂静的环境衬托下,分外渗人。
之前提出另一个看法的男生抖了一下,见他们四人都无动于衷,不由得问:“工厂正门不是在另一侧吗?为什么要走窗户?”
彼得说:“那边有银行的封条……我就是觉得,不太好吧?”
“可是别的组绝对走了正门……”男生嘟囔道,银行贴封条,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更何况,常年没有人过来,封条都自行脱落了吧?
德斯蒙特见他不愿意爬窗,善意地说:“你可以自己去正门,从里面拐到窗户这边等我们就行。”
男生立刻慌忙摇头。开什么玩笑,独自一人行动绝对是恐怖片最大flag,没有之一。
“到了。”彼得抬高了手电筒,苍白的光照亮了布满灰尘的窗台。因为几年前的风暴,玻璃已经被震碎了一大半。
如果忽略锐利的缺口,那些玻璃渣发射着亮晶晶的光,不失为美丽的场面。不过现在,只能让人联想到,一个人因为失误被扎在上面、血流不止的场景。
窗户外无人修理的、半人高的野草,此时更增添了一份危险性。
“……”彼得顿在原地,他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改道去正门。毕竟虽然他爬窗是轻轻松松,但对四体不勤的大学生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且,他看看生锈的窗子,要是不幸划到、得了破伤风……
还没等他思考出对策,温斯蒂已经一马当先,轻巧地翻了过去,手提箱依旧稳稳握在手里,半点灰尘都没沾上。
紧接着,就是德斯蒙特和那个寡言的男人。
彼得只能歉意地看了唯一被困扰的男生,托着他僵直的身体,慢慢踩上了窗台,最后有惊无险地落地。
见彼得也进到了里面,德斯蒙特问:“我们接下来去哪边?”
“呃……报道说,尸体是在二楼发现的。也许,我们一个去那里?”缓了一口气,男生终于找到了发挥自己作用的地方。
温斯蒂皱眉:“直接去死亡现场,那还叫什么‘试胆大会’?”
德斯蒙特附和:“不如我们绕一楼走一圈,再上到二楼去好了。”
没有异议的,五人小组在更加黑暗的工厂里面行动了起来。
因为新任的老板觉得这边阴气森森,所以不仅是废弃了这块地,工厂里面的所有器械都没带走,也没有布置防灰罩,仍由它们在这里积攒尘埃。
灰尘严重的空气显然不好受,阴郁的男人不适地咳嗽几声,看起来身体有些羸弱。
彼得不由得偷瞥了他几眼,虽然能够干脆地翻过发布着玻璃渣的窗子,实际上身体却并不健康吗……
超级英雄直觉哪里不对,频频向后转头,看见德斯蒙特贴心地递上一张纸巾。那个男人抬手接过,手背上的刺青吸引住了他的注意。
这个标志……蜘蛛侠苦恼地回忆,似乎似曾相识,又偏偏无法准确记忆。
这个时候,一声痛苦的惨叫突然从前方传来,带着歇斯底里的恐惧。
无需多言,彼得立刻迈开了步子,飞快跑了过去。年轻的英雄嗅着空气中逐渐散开的血腥味,心脏怦怦直跳。
真不该放任他们大半夜来作死的——!
第20章
寂静的夜里,又是身处相对封闭的废弃工厂,一声尖叫的出现,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所有精神紧张的灵异部成员。
出于体能优势,虽然不是距离最近,彼得仍然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
炽烈的手电筒光芒照进黑暗,一个满面惊恐、死死咬住指头的女生害怕地抬头,小声抽泣着。
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她缓缓抬头,从散落的发缝之中悄悄觑他。眼皮不安地上下眨动,似乎在评估这个陌生人皮子底下,会不会隐藏着威胁。
“你没事吧?”彼得上前一步,想要安慰这个受惊的女生,了解更多的情况。
“别过来!”女生抗拒的尖利声音阻止了他的前进。
彼得迟疑地立在原地,拧着眉头,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安抚对方。这时,他注意到,一滴鲜红的血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溅起小小的动静。
手电筒随即上移,可怕景象再清晰不过地、烙印进了超级英雄的视网膜中。
苍白的光打在一个人影身上,从蜷曲的长发可以看出,这大概是个女孩子。她在没有任何依仗的半空悬浮着,离地至少三米。
奇怪的是,她的脚尖没有自然下垂,而是呈现出直角的姿态,带着不自然的违和感。
从她垂落的、湿漉漉的头发之中,隐隐可以看见那双盛满痛苦的眼睛。
彼得近乎呆愣地看着这一幕,不是因为见到了同学的死状——事实上,是因为,她还没有死。或者准确地说,没有死透。
这个可怜的女孩,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拘束在半空,脑袋违背人体极限的一点点旋转——这速度极为缓慢,好像在刻意折磨观众一样——鲜血自撕裂的脖颈中涌出,先是渗透了她的衣服和她的散发,再沿着身体的曲线、划过紧绷的脚尖,稍稍滴了一些下来。
那微弱的声音,好似滴在了目击者的心上。
她没有发出哪怕轻微的一点声响,但显然不是她坚强到足以忍受,而是碎裂的的气管并不允许。
最初撞见这一幕的女孩痛苦地呻吟,仿佛她才是受刑人一样。
她剧烈地喊叫:“不、不要……不要再让我看到!把手电筒扔开、扔开!!”
彼得这才注意到,不是女孩被袭击丢了手电筒,而是她自行把手电摔烂在了脚边,不愿再看这惨无人道的一幕……可是那种精神的压力,永远都会沉在她的心底,在无尽的梦魇之中折磨着她。
超级英雄不忍地撇开目光。
“哦……”德斯蒙特惊呼了一声,却不是因为骇人,而是那种奇特的熟悉感——他感知到过作祟的气息,就在不久前,在另一个自己那边。
这可真是有缘分。小镇青年想,看来他割裂灵魂的选择没有出错。
只是,他捏了一缕虚无的黑气,看它消散在手中。这怨灵和卢卡所说的知识不太相符啊,怎么还能分别在两个地方作乱呢?
他能保证,这是同一个气息,不是相像,而是完全的如出一辙。
“这是恶魔的献祭仪式。”冷淡的女声响起,打断了德斯蒙特抓一只怨灵回去的想法,“……有人、又或许恶魔自身,想要借这个仪式来到人间。”
和惊惧的女孩不同,温斯蒂冷静地面对这血腥的场景,甚至大胆地凑近,滴落的血渍几乎要溅在她的裙子上。
无人察觉的角落,一只黏腻的触手从她的手提箱的缝隙中探出来,泛着水光,悄无声息地接住了受害女生的鲜血。
原来不是怨灵吗……德斯蒙特失落地低下头,为自己要毁约而感到难过。
“所以,根本没有糖果公司老板的凶灵,只是邪//教信徒为了避免外界干扰,放出的烟雾弹吗?”彼得捏紧了拳头,不管过多少年、经历过再多的牺牲,他都没办法习惯见证邪恶招致的死亡。
温斯蒂转头看他,平静的脸色在诡异的背景映衬下,宛如屏幕中走出来的女鬼,“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家的死,不是恶魔的手段呢?”
和他们几个“神经大条”的人不同,曾经打算揭露真相、发表千字小论文的男生,此时已经吐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虚弱地攀附在那个阴郁男身上。
好歹,这也是一个能够喘气、拥有常人体温的大活人,或多或少,能够给予一些安慰。
然而,阴郁男冷漠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人性化的嫌弃,肩膀一扭,把这个胆小鬼撞开了。
动作之间,被长长衣袖遮盖住的下半部分纹身,清楚地展露在彼得眼前——那是由九个变体的、类似数字三的花纹和两道横着的线条组成的,好似神秘的咒符。
年轻的蜘蛛侠不露声色,将其记在了心里。
试胆大会死了人,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达成了灵异部建立的目的。
这场闹剧,最终以GCPD的出动为结束,给每一个参加的灵异部成员,都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时任局长的戈登神色凝重,看着部下心惊胆战地将尸体收拢——头身分离并不能惊吓到这些经验丰富的警官,但是赶到现场时、无故漂浮着的身影可以。
这显然不是人类的手笔,几位警察面面相觑,不敢有所动作,还是戈登找来了梯子,亲自以身试险。
只是他才刚克服心里障碍,伸手触碰了一下死去的女生,那尸体就瞬间失去了支撑力量,“啪”的一声,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温柔可亲的女性警员此时正忙于安抚目击者,好在除了几个,其他听到尖叫的部员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因为恐惧,没有前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甚至还离得远了一些。
直到警方的笛声响起,他们才后知后觉地跑出来,被警员们拦下了。因而,只知道死了人,却不知道具体情况。
……真正目击的几个之中,有被吓得精神恍惚的、见到熟人立刻想要倾诉,被警员及时隔离开,没透露更多的线索。
这种带点灵异的事件——且嚣张到不害怕警方力量——越少人关注越好,媒体那种只会捣乱的苍蝇不提,目击证人方面也得注意。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除了直击现场的几位,不再增加哪怕一名知情人。
德斯蒙特新奇地摆弄了一下身上的毯子,阴凉的夜风吹得他很是惬意,“这是哥谭的特色吗?可是我不冷啊。”
“什么?”身旁的警员怔了一下,“这是担心你们受到惊吓的安抚手段……虽然我也不觉得一块毛毯有什么用,但是已经是传统了吧。”
他耸了耸肩,似乎是觉得这边这三个人不需要安慰,走到另一边去了。走前,他顺嘴说:“别担心,都洗干净了。”
德斯蒙特后知后觉地抽抽鼻子,好像有一点残留的血腥气和咸咸的味道……
他把毯子一掀,心里想,虽然夜谷的警察没有什么“人文关怀”,都是直接拷了就走——生死不论去向不知——但这种玩意,不要也罢。
彼得没注意这些,而是看向温斯蒂,问:“你对恶魔信仰什么的,了解很深吗?”
虽然之前一直觉得这个女孩不对劲,但是今天这事的反应来看,不是一般的反常……不过,在这种陌生且复杂的情况中,倒是不错的助力。
黑色连衣裙的女生说:“当然。我家的书里,囊括了近百种召唤恶魔的咒语。”尽管有些因为材料的稀缺,基本算是废弃了。
彼得吐了一口气,没有细究为什么会收藏邪//教知识,而是期待地问:“那你知道,这个符咒的意义吗?”
他从背包里掏出纸笔,画下了记忆里阴郁男的纹身。
扎着麻花辫的女生垂下眼,仔细地描绘了一遍其纹路:“……有点印象。”她抬头看他,“我好像把这本书带出来了。”
第21章
虽说母亲不支持自己出来闯荡,但在金钱上,仍是给予了温斯蒂极大的帮助——这些财宝足够她买下一套富人区的房子,然后大肆挥霍四年了。
不过,秉持着亚当斯一家的优良传统,她对这些金钱带来的享受并不看重,只租下了一套面积合理的公寓,然后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使其变得“宜居”。
“……”彼得甫一进门,习惯性侧身靠墙,却沾了一手的蛛网。
蜘蛛感应在这时,不偏不倚地发挥了其应有的作用:它示意自己的主人,附近有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为什么你会在家里养漏斗蜘蛛啊!”熟习蜘蛛品种、因为变异蜘蛛改变了一生的超级英雄吐槽道,小心翼翼地离这号称世界最毒的蜘蛛远了一些。
虽然变异之后,他身上的抗体较一般人强了不少,但是真要亲身试验蜘蛛毒液吗?那还是算了。
温斯蒂屈起食指,让小巧的漏斗蜘蛛趴在上面,“这是塞缪尔。他很温顺的,不会打扰我的客人——顺带一提,你是第二个客人。”
“第二个?”彼得动作一顿,看向温斯蒂身后的熟悉面孔,“德斯蒙特?你这么也来了?”
蜘蛛侠惊讶的语气里,潜藏着一丝担忧。他并不希望把普通人卷进危险的世界里,包括貌似对巫术精通的温斯蒂。
他的打算是,在查出恶魔崇拜的对象后,独自去解决邪//教团伙——也许会上报给神盾局,由专业的特工提供帮助,但总的来说,不该牵扯到无辜的路人。
小镇青年向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纸杯蛋糕,“这是迪恩做的,很好吃,我带了一篮子来给温斯蒂尝尝。你要试试吗?”
彼得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当然!我一直听你说起迪恩的手艺有多好,还想着下次去你家吃呢。”
于是,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就着美味的纸杯蛋糕和亚当斯独门饮料——虽然看着像硬板砖但喝起来入口即化——一起看完了《德古拉传奇》。
德斯蒙特站起来,身下的皮质沙发发出奇特的摩擦声,仿佛自带特效,“哇哦,绝妙的设计。”
他真心实意地夸赞,温斯蒂露出她在夏令营进修的“标准微笑”,“我从古董店淘来的,它的上一任主人撞见妻子偷情,于是一枪蹦了她和第三者。他们的血全都流在这上面。”
听了这话,彼得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身子,原本放松的手捏紧了杯子,“温斯蒂,别说了,我可不想下次吃美味的蛋糕时,回想起这套沙发。”
吐槽完,他问:“温斯蒂,你有找到相关的资料吗?”
女孩点头,交给彼得一本古朴的札记,翻开的一页是用拉丁语手写的字迹,因为年代久远,纸张有些发黄,墨水也略有褪色。
彼得疑问地看她,“我只能看懂上面的简笔画。一个人骑着……呃,单峰骆驼吗?我一直觉得骑骆驼应该挺硌的。”
温斯蒂还没来得及解释,洗手回来的德斯蒙特探头过来,看了一眼书页,“恶魔拜蒙?你们查祂做什么?”
彼得有些吃惊:“你看得懂这幅画?”
德斯蒙特:“不啊,我看得懂这些字。上面写着:恶魔拜蒙,拥有女性的柔美面庞以及男性的健壮身躯,在科学、艺术和秘法方面,有着极深的造诣,能够在瞬间将知识传递给人类。祂是魔王忠实的跟随者,统帅着众多军团。如需单独召唤,必须进行献祭仪式。”
温斯蒂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彩,她兴致勃勃地说:“德斯蒙特说的都对。你画下来的那个符文,正是拜蒙的标志。”
作为痴迷巫术的亚当斯,温斯蒂在翻阅一众书册,并找到拜蒙的相关信息时,立刻就被“在秘法方面有极深的造诣”所吸引。
如果不是她深知和恶魔做交易,绝不会有好下场,她说不定也会搞上一个献祭仪式。
从小就在奶奶的熏陶下,她学到的不仅是巫术,还有其“利用神秘、敬畏神秘、阻隔神秘”的原则。她可以搭建仪式,借助一下恶魔的力量,但绝不会献祭召唤,将这些地狱的生物带到人间。
彼得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咒符眼熟,“我看到过这个新闻!一个四口之家,在短短几天内,就死了三个人,而唯一剩下的哥哥,则不知所踪。”
他没说这三个人都死相极其凄惨,较之废弃工厂的女孩更加渗人。而那个咒符,则是他在看新闻时注意到的、刻在被害人家墙上的奇特纹路。
如此看来,连这件事也是邪//教是手笔吗?那个新闻里失踪的哥哥呢?他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彼得的思绪一团乱麻,他对此类事件相当缺乏经验,也不像警察一样可以调动官方资源。在纽约的时候还好,毕竟是他的地盘,对罪犯的去处大致有所方向。
而且,“这起案子并不是发生在哥谭,难道他们转移了阵地吗?”
“哥哥失踪……”温斯蒂若有所思,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也许,他就是召唤的那个容器。”
德斯蒙特虽然不明白为何要调查,但大体知道,他们是在讨论死去的断头女孩、也就是恶魔崇拜的事,“但是因为死了三个人,地区公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上面,才换了一个地方举行仪式吗?”
彼得:“嗯……大概是因为,哥谭的环境比较乱,他们觉得更好隐蔽吧。”
某地下酒吧。
康斯坦丁畅快地喝着酒,他刚刚替一个富翁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竞争对手试图通过诅咒谋夺富翁的财富,而他,并不像富翁想的那样,也利用神秘的魔法解咒还击,而是借助线索找到了幕后的巫师,狠狠揍了那个人一番,逼他交出了诅咒的媒介。
虽然过程让富翁不太感冒——他还期待了一会魔法在身边呢——但效果不错,他突如其来的怪病第二天就消散了,容光满面地打了几场高尔夫。
因此,他爽快地支付了巨额的尾款。
不过,看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恐怕下次再碰上奇异事件,就不会在找高收费的魔法师,而是让自己的保镖效劳——至于最后能不能轻松解决,还真有点难说。
康斯坦丁收了钱,自然想到了人生的乐事——酒精,和必不可少的香烟。
于是,他跑到这家鱼龙混杂的酒吧来,和所有中年男人一样,在酒杯里沉醉,再抽上几根医生绝对禁止、但他从没戒/断的烟。
“如果你是想从我这里赚一笔,抱歉,小子,我只带了三百刀——刚好够酒和小费。”
虽然几杯酒精下肚,康斯坦丁依旧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小偷不安分的手,并当着酒保的面,把皮夹里的纸钞都拿出来,“哦,还多了一点,那就再拿一瓶啤酒。”
酒保拧眉数了一下,发现多了一瓶啤酒后,小费正好是最低标准,连一个小数点都没错,不禁白了他一眼,从柜台取出啤酒,玻璃瓶底和桌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嘿,小心点,砸坏了可不好,漏了的话,我可不想洗衣服。”明知普通的磕碰不会碎裂,康斯坦丁还是选择嘴欠了一句,举起瓶子咕咚咕咚灌下去。
又是一个烂醉的夜晚,康斯坦丁扶着墙出来,夜风吹得他的风衣猎猎作响。
黑暗的小巷里,一道身影蛰伏着等待。
“先声明,我来这里,纯粹是工作委托,明天就离开。”察觉到熟人,康斯坦丁意思一下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麻溜就可以滚蛋。
黑暗中的身影却一反常态,没有关注这个,而是用他低哑的嗓音问:“有关恶魔拜蒙,你知道多少?”
“嗯?”涉及到专业对口,康斯坦丁的酒醒了一半,“拜蒙是个男生女相的恶魔……好吧这些简单的你应该知道。不过,最重要的是,祂和天使有点纠缠不清。”
“不过,这可并不是说祂是个‘好恶魔’。哈,他最钟情的,就是撕裂人类脆弱的脖颈和那些喷溅的鲜血。当然,哪个恶魔不这样呢?”
康斯坦丁抬眼看他,对方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中,不过他知道,就算没有夜色的遮掩,也一样有面具尽职尽责,“你突然问这个,难道是拜蒙作了恶?不对,如果真是祂出现,我会比你更早得到启示——那就是有不要命的人,妄想召唤祂的到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