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实猴哥文案造谣,粉头买下视频打算发出来,让猴哥和夏阅粉丝难堪。因而她没有隐瞒,而是大张旗鼓评论,自己买下视频会发。
下头清一色蹲的,有人直接住微博里,只为了能看到视频。
可大粉放过话以后,就再也没了任何动静,既没有冒头说话,也没有公开视频。评论区猜什么的都有,夏阅见过粉圈百态,知道不少追星的人,都是省吃俭用的学生,她们为了当大粉,会给自己立人设。
陆商这富婆大粉,多半也只是人设,她应该没钱买视频。买视频的另有其人,被她给大胆顶替了。
但这事还真是他猜错了,富婆大粉是真的,买视频也是真的,唯独视频内容,和她想象中的比,似乎出了点偏差。
夏阅的确找陆商告状,也的确拽了陆商袖子,陆商没有回避躲开,甚至从顺如流抬眼,看向了猴哥的镜头。夏阅面颊白里透红,拉着她哥絮絮叨叨,陆商从头至尾没回应,但也没有打断他的絮叨。
大粉看得有点崩溃。撇开其他的不说,夏阅那张漂亮的脸,她挑不出任何毛病。假如旁边站着的不是她哥,她看了视频都有点想嗑。
她自认定力很好,是陆商十年毒唯,看完视频也破防,更别提那些路人。这视频不能放出去,她不能给夏阅吸血的机会,也不能让夏阅偷偷养CP粉。
只是猴哥拍人有一手,视频销毁了又可惜,她将视频发到群里,给陆商其他唯粉看,并且严厉禁止外传。
这不是谁都能进的群,进群需要审核自证,粉龄要求在三年以上。能进群的不是大粉,就是低调长情的老粉,何非也在这个群里。
他能看到的,陆商也看得到。
视频转发过来,陆商拿起手机点开看,夏阅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是间不大的休息室,但休息室连着好几间,都是片场旁临时搭建,没有明确按人头分配,夏阅走过前面几间,见里面老师都不太熟,最后进了陆商这间。
程程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防晒霜。上午拍戏晒得厉害,夏阅脖子都晒红了,程程来帮他补防晒。
他和陆商打了招呼,瞄到男人手机屏幕,认出了自己的戏服,忍不住伸脖子偷看。
男人后脑勺像长了眼睛,反手将屏幕盖在桌面上,黑眸锋利深沉地扫过来。
夏阅立刻站直了身体,轻抿嘴唇故作乖巧看他。
“来干嘛?”对方问。
夏阅忙朝程程招手,程程战战兢兢走近,他飞快拿过防晒霜,认真严肃朝陆商道:“来补防晒。”
唯恐说晚了一步,就被陆商揣测出来,自己是别有用心。虽然刚才的偷看行为,也不怎么光彩就是了。
陆商看向防晒霜。
夏阅被他看得紧张,面上表情有些僵硬,握防晒霜的五根手指,更是无意识地收紧了。
“你来找我补?”眸光慢慢上移,陆商淡漠盯着他。
夏阅神情一惊,差点咬了舌头,“不、不是——”
没有再看他,男人朝程程道:“你出去。”
程程似懂非懂,看看夏阅侧脸,又看看陆商,迟疑地出去了。他不和夏阅同住,每晚夏阅回酒店,如果没别的事,他就算下班了。
他不知道这几晚,夏阅都去了楼上。
待夏阅回过神来,手上防晒霜被抽走了。陆商表情捉摸不定,竟然不是要嘲讽他,叫他搬张凳子过来。
夏阅魂不守舍搬凳子,笔直地在他面前坐下。
“补哪里?”陆商问。
夏阅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不自在,抬起双眼想要拒绝。看穿他脸上情绪,陆商面色如常,将自己手机丢给他,清晰吐出单字音节道:“看。”
他双手茫然捧住,注意力跟着转移问:“看什么?”
“何非给我发了视频。”对方言简意赅,注意到他的脖子,“下巴抬起来。”
夏阅乖乖抬起下巴,将陆商手机捧高了点,发现屏幕已经黑下去,再按就是人脸识别。锁屏是八宝粥的照片,他盯着憨憨的猫脸看时,脖颈前忽地一凉,接着有粗砺指腹抚过,陆商按上他的喉结。
他敏感得微微一颤,颈侧线条拉长绷紧。仰着头看不到陆商表情,他紧张得吞咽口水都不敢。
陆商指腹下跟着一跳,指尖离开他的脖子,声线低沉平直地问:“动什么?”
夏阅被问得窘迫,耳朵根染上了绯意。好似刚才的触碰,只有他大题小作,表现得格外在意。
自己好歹是小了九岁,阅历不如陆商多,性格不如他稳重,夏阅恢复了镇定,决意不让他看轻,“手机锁屏了。”
陆商拿过手机解锁,将手机重新递给他。屏幕上是段视频,视频里有他和陆商,夏阅从头开始看起来。很快就发现,是猴哥卖出去那段。
视频中他喝醉了,果真腆着脸拽陆商袖子,眉眼亲昵地和陆商告状。夏阅脸热得厉害,小部分是羞赧,大部分是尴尬,只觉得陆商拿着视频,是要来找他秋后算账。
被他揣测的人没说话,那只手再次摸上他脖子。手指从一根到两根,接二连三地覆上来,来来回回抚过他脖颈,带着清晰分明的体温,还有手指骨节的触感,力道不轻不重地碾过去。
夏阅面上微微空白,连陆商叫他都没听见。
陆商拿走手机,语气不咸不淡:“看傻了?”
夏阅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深吸了口气,背过身去要站起。后颈被一只手掌按住,陆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头低下去。”
他只得将头垂下去,满面通红地盯着地板,完整露出那截后脖颈。
陆商将防晒霜涂上他后颈,指尖按着防晒霜慢慢推开,收回手拧紧防晒霜瓶子,却见他还弓着背垂着头,对着地板走神没有反应。
细长脖颈晃过眼底,他一只手掌就能圈住,皮肤上有细小汗毛,有几根被防晒霜粘住,应该是没有完全抹开。陆商没有再伸手去抹,只叫了一声他名字,漫不经心等着他回应。
夏阅没有回应,像是没有听见。
陆商就不再等了,眼底浮起幽邃光影,他泰然自若地抬起手,捏住夏阅后颈揉了揉。
下一秒,如同炸毛受惊的猫,夏阅睫毛轻颤着抬眼。
陆商的唇角缓缓勾起。
作者有话说:
来上班了,多投喂点评论,十二点请大家吃夜宵。
夏阅回魂起身时,陆商神色依旧淡然。对方不提视频的事,他只好自己开口问。
没有告诉他视频哪来的,陆商只长指点着桌边道:“酒量这么差,以后在外人面前少喝酒。”
夏阅老老实实应了,还等着他训人的下文,毕竟视频是由他引起。对方却没了下文,让他叫程程进来。
他不免有些惊讶,转而又松了口气,叫程程进来休息。没多久罗游鱼过来,说要请大家喝咖啡。片场拍戏又晒又热,人累了容易没精神,还是女演员细心很多,注意到了这点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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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阅没有听到,他躺在沙发里睡着了,程程尽职尽责守在旁边。
罗游鱼放小了声音,问陆商要什么口味。陆商要了杯冰美式,罗游鱼转头看程程,目光又落回男人身上,小声问给夏阅点什么。
陆商眸光轻动,似有些意外。当事人睡着了,可助理还醒着,夏阅喝什么咖啡,罗游鱼不问助理,却要反过来问他。
程程同样疑惑,但他不敢插话。
罗游鱼看着陆商没动,还在等陆商给个准话。陆商不清楚他喜好,也替他要了冰美式。话音落下,对面那小助理,一脸欲言又止,想要开口反驳,却又不敢反驳。
陆商看在眼里,不知道想了什么,并没有因此改口。不过可以得知的是,夏阅并不喜欢冰美式。
罗游鱼背对着程程,没有留意到他的表情,还赶着去问其他人,得了答案就高兴走了。组里有辈分地位的,都由她亲自过去问,剩下则安排给了助理。
她进组来拍戏,助理就带了好几个。像陆商和夏阅这样,身边只跟一个人,在剧组也实属少见。不过想想也不难理解,夏阅年纪小,经纪人适当放养,也好让他成长。陆商看重私人领域,不喜欢人太多。
因而夏阅才进组几天,就能进得了陆商房间,在她看来也极其了不起。
夏阅一觉睡足起来,想让程程拿水来时,发现有免费咖啡喝。陆商不在休息室,罗游鱼带人来送咖啡,往桌上放了两杯一样的,叫他随便选一杯就行。
他心情极好地应了,也不生疏叫“罗老师”了,直接甜甜地改口,叫了一声“罗姐”。被他叫得心花怒放,罗游鱼多和他聊了几句。
夏阅一边轻快接话,一边插上吸管喝咖啡。浓黑的液体滑入喉咙,他的脸隐隐扭曲了一下,舌尖被苦涩的味道浸满,他不像在喝咖啡,像是在喝中药。
咖啡是罗游鱼请的,他不敢下对方脸面,只能匆忙垂下了眼眸,遮掩脸上的痛苦神色。
罗游鱼还没走,问他咖啡喜欢吗。
“我过来你在睡觉,陆商帮你选的口味,他说你喜欢喝这个。”没有看出他有任何异样,一线女星神经大条地问。
夏阅含着吸管沉默。
陆商和罗游鱼都不能得罪,他只能咬紧牙根咽下苦,朝罗游鱼扬起率真笑脸,“很喜欢,谢谢罗姐。”
待罗游鱼出门走没了影,他瞬间变脸般收起笑,拿开咖啡一脸苦大仇深。
罗游鱼不知情,自己不能埋怨。可陆商又是说的他哪门子喜好,还是说自己什么时候,又不小心得罪了陆商,对方才故意给他点美式。
他拉着程程说悄悄话:“点咖啡的时候你不在?”
“……在。”程程神色微妙,吞吞吐吐答。
夏阅微微一顿,下意识替他开脱:“那你也睡着了?”
“……没有。”小助理哭丧着脸说。
夏阅恨铁不成钢,“你为什么不说话?”
程程语气很紧张:“我不敢。”
夏阅长长叹气,又换了句话问:“你真的亲耳听见,陆商说我喜欢喝这个?”
程程仔细回忆一番,“差不多吧。”
他带程程出去,本想找个没人地方,让程程拿去丢了。但出门就碰上人,年导叫他过去准备,夏阅只好自己喝。
他虽然不嗜甜,但也喝不惯冰美式。好在咖啡里有冰块,冲散了他不少热意。或许是喝了咖啡的缘故,下午拍戏他一直精神抖擞。
傍晚下班回酒店,他甚至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小心眼了。陆商拍戏那么严格,故意给他点冰美式,或许也只是为了,让他保持好状态。
哭戏用催泪剂那事,陈今除了舆论公关外,还直接联系了年导。在年导的默许下,剧组有人出来发文,替夏阅澄清了这事。
为了证明事情真假,剧组也放了NG花絮。是第二天重新拍时,没用催泪剂的画面。粉丝们出了口恶气,理直气壮撕完营销号,顺便去梁栎柠抽烟的词条里,帮着夏阅搅了把对家的浑水。
花絮陆商也有出镜,正是夏阅跪着哭那幕。这视频就误打误撞地,成了CP粉建超话之初,超话里唯一的镇山之宝。
这事夏阅也知道了,他去看时CP粉不多,多为路人和自己粉丝。大概粉丝也知道,这CP要是炒起来,能吃红利的也是他,陆商是被拖后腿那方。
不想看哥哥血被吸干,陆商粉丝绝不会来嗑。
这小打小闹的组织,夏阅也没有当回事。假如说他和钟森南的CP,在情侣超话榜上排行第一,那么他和陆商的超话,就是连排行榜都摸不上。
CP圈内众所周知的事,仲夏姐,又称美帝姐。仲夏取自钟和夏谐音,是他和钟森南的CP名。
超话建起来以后,似乎有人忘了分组,不小心舞到了仲夏CP粉面前,得美帝姐劈头盖脸好一顿嘲讽,大伙也不敢吭声反驳,只能窝囊地躲在超话里,守着镇山之宝盘包浆。
除了这条视频,她们甚至可怜到,没有其他物料嗑。
这些事夏阅不知道,晚上陆商没叫他,他仍是自觉去了。明天夏阅有戏,但不是和陆商演对手戏,而是住陆商对面的聂老师。
聂老师是国家一级演员,这群老戏骨中咖位最大的。夏阅有点儿紧张,写完剧本注解后,央求陆商和他对戏。
陆商和他对了一场,指出他几个问题,让他自己演一场。有人带入戏快,没人带入戏难,夏阅捧着剧本,坐在地毯上沉思。
八宝粥在旁边蹲着,转圈咬自己尾巴玩。夏阅注意力很快散了,伸出手指跟它玩起来。陆商没有阻拦,也没有催促他,中途接了个座机电话,让酒店的人送东西上来,敲过门放在走廊里就好。
几分钟以后,果真有人来敲门。陆商坐着没有动,叫夏阅替他去拿。夏阅从地毯上爬起,八宝粥紧紧跟着他,一人一猫走过去开门,见门边放了个外卖袋。
夏阅心下怔愣,弯腰拎起袋子进门,放在灯下的桌子上。
陆商走过来拆外卖,端了块栗子蛋糕出来。蛋糕配料很丰富,透明包装拆开后,除了甜甜的奶油,还有醇香的咖啡味。
袋子里两张盘子,两把叉子,还有一把刀,陆商让他分切蛋糕。夏阅吞了吞口水,晚饭早已消化掉,馋意被勾了起来,拿起那把刀时,心中还压着疑惑。
难不成是买来,他们两个分吃的?但他没见过陆商吃蛋糕,更没见过陆商吃夜宵,眼前的男人自律得可怕。
不管怎么样,总有一份归他。夏阅美滋滋切蛋糕,将两块蛋糕妆好盘,发现陆商又在打电话。
他矜持地在蛋糕前坐下,想起白天那杯很苦的咖啡。难不成白天那件事,陆商心中有愧疚,晚上才请他吃蛋糕。
点错咖啡并非对方本意,陆商不知道他喜欢喝什么,只好和自己点了相同口味。越想越觉得在理,逻辑链也合得上,夏阅眉眼舒展开,洇出一点雀跃来。
他人还坐在桌前,双手规规矩矩放着,心已经飞去蛋糕上。不料电话挂掉后,又有人过来敲门。
夏阅隐隐坐不住,脸上浮起点迫切,看陆商走过去开门,白色裙摆落入门内,男人回头冷淡使唤他:“端一块蛋糕过来。”
他错愕了一秒,揣着满腔复杂情绪,端起盘子送去门边。门外站着罗游鱼,见到他毫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冷静到了滴水不漏。接过蛋糕道了谢,她转身回了房间。
夏阅心情再难雀跃起来,沉默地关门往回走,瞅了眼剩下的蛋糕。所以陆商让他切蛋糕,没一块是要留给他的?
半夜给女明星送蛋糕,是不是有点过分亲密了?但这不是他能管的,他现在只知道,到嘴的蛋糕要飞了。让自己坐在旁边,看陆商吃蛋糕,这事陆商干得出来。
他表情干巴巴地坐下,只得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一块蛋糕而已,他也不是很想吃。蛋糕甜腻热量高,既不合他口味,又影响他身材,吃夜宵也不是好习惯——
他绞尽脑汁费劲巴拉地,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出来,却鼻尖轻耸嗅到了蛋糕香甜。
夏阅愣愣地撩起眼,看见递来的一把叉子,还有叉子上的蛋糕。
“张嘴。”陆商开口。
所有思绪骤然打止,他张开嘴含住叉子,舌尖卷走那块蛋糕。
“甜吗?”对方问。
他下意识轻轻点头。
“腻吗?”对方话里有话,“合你口味吗?”
他仍是要点头,但是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眨眨眼面露臊意。
他摆在脸上的情绪,又一次被陆商看穿了。
陆商放下叉子,将蛋糕推给他,“一块蛋糕太多,吃一半刚刚好。”男人眉骨深高,唇薄削似冷情,“不喜欢喝太苦的咖啡?”
夏阅含着奶油抬头望来,却无端端地觉得,灯光落入他眼眸,像入夜后点起的一盏盏渔灯,星星点点静谧地洒在幽河上。
星夜坠河,无声的咏叹调。
他微微怔愣,没有说话。
“咖啡加奶热量太高,白天拍戏喝美式更好。”陆商面容淡淡,话却带着深意,让人捉摸不透,“下次想吃甜的,直接来找我。”
作者有话说:
陆商:投喂甜食是我的专利。
第14章 事故
蛋糕最后没有吃完,夏阅把盘子端回去了。程程打电话过来,说褚西子一直找他,想为送礼那件事,当面向夏阅道歉。
夏阅当然不会答应。私联粉丝这种事,要是添油加醋爆出去,对他没有任何好结果。他让程程严防死守,捂住话筒偷吃蛋糕。
这时他对褚西子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冲动莽撞。只当她性格单纯,容易被人欺骗。这是个小插曲,他没有放在心上。
蛋糕吃完以后,晚上睡觉做梦,都是清甜柔软的。连着周末两个晚上,他没有再变成八宝粥。夏阅虽然疑惑惋惜,但也没有再过分在意。
或许只是三次体验卡,为了报答当初的八宝粥。早上起来去片场化妆,粉丝又给给他送信。夏阅从商务车里出来,看夏杳杳和褚西子都在。
两人泾渭分明各站一边,身后密密麻麻挤着其他人。托上次送礼风波的福,他现在也认识褚西子了。
夏阅笑容漂亮地营业,从人群中间一路走过,收了不少两边递来的信。夏杳杳忙着拍图,信托旁人转交的。
他在镜头前多停留几秒,见夏杳杳放下单反,催他赶紧去上班,别迟到了被导演骂,才微微语塞继续往前走。
褚西子在前面等着,单反递给了其他人,捏信的手伸得老长,远远越出了身前栏杆。夏阅嘴角笑容没变,眼眸轻弯伸手去拿。
女孩借着信封遮挡,藏在下面的手指,轻轻摸了他一下。他若无其事接过信,半秒也没有多停留,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身后传来粉丝对话声,褚西子问身旁那人,拍到出片的图没有。对方说走得太快拍糊了,褚西子的骂声隐隐飘来。
夏阅进了片场里,在化妆台前坐下来,先夸了化妆师穿搭,将对方哄得笑眯眯,才找程程来咬耳朵,让他去查查褚西子,之前都追的哪些明星,什么时候爬墙追他的。
化妆师忙活的间隙,他打开手机刷微博。也没看别的什么,只进了自己超话。今天的上班图已经出来,站姐修图没那么快,会先放点好看的原图。
他往常都只看图收图,今天还点进评论里看了。随后才发现,夏杳杳和褚西子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粉丝里站队的也很多,今早夏杳杳原图出得快,褚西子那边迟迟没动静,站队夏杳杳的人,就开始冷嘲热讽。
化妆师夸他上班图好看,夏阅嘴上谦虚又客气,心里头只差没美得冒泡。今天戏份安排在宅子里,拍的戏里过上元节,他有挂灯笼的镜头。
灯笼道具组先挂上,他只需要坐在梯子上,取下灯笼再挂上就行。灯笼堆在大宅门前,里面似乎是铜做的,夏阅单手拎有点重。
陆商的戏排在他后面,夏阅听年导讲戏时,才看见对方进片场。片场外围着不少粉丝,远处高楼树上藏着代拍,他去找聂老师提前对台词。
道具组在屋檐下挂好灯笼,夏阅过去爬到梯子上坐好,灯光组和摄影组调整角度。红灯笼就挂在他头顶,夏阅抬起脸看了一眼,余光瞄到陆商走过来。
他居高临下俯视男人,心底那点新奇感还没过,先发现这个角度望过去,陆商那张脸竟然没有死角。
他不信邪地继续盯着看,男人缓缓抬眸迎上他目光。
夏阅轻轻一滞,要故作无事发生,将视线移开时,听到对方话语简洁问:“防晒涂了吗?”
他面上微愣,朝陆商点头。
后者不再说话,往镜头外走去。旁边过来小厮侍女,在剧组安排下站位。身后宅子门打开,演他妹妹的女演员,站在门内探头朝外看。
一阵不小的风吹过来,吹得夏阅大袖轻鼓飘动,头顶上方的灯笼咯吱作响。他并未在意,听着耳边灯笼的摇晃声,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子裙摆。
挂在树上的代拍皱起眉头,将镜头从夏阅低垂的脸上,转到了他头顶上摇晃的灯笼。屋檐下挂了一排灯笼,唯独夏阅头上这个,在风里摇得格外厉害。
他调整焦距看接口,发现灯笼接口时松了,铜灯笼竟然摇摇欲坠。此时爬下树已经来不及,夏阅被砸伤他就白拍了,代拍放下相机高声大喊。
他和片场离得不远,藏在树上难被发现,声音穿透树叶传过去,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起初没有人听到,得亏夏阅坐得高,一早就发现树上有人,才看见代拍朝他喊话。
头一回遇上这场景,他被对方喊得还很懵,没有听清代拍喊话内容,下意识低头去看导演组。
几位导演浑然不觉,一门心思放在拍摄上。他环顾一圈四周,见陆商还站在外围,又朝男人投去了目光。
代拍一直没停下,声音喊得高而急,夏阅不得已眯起眼睛,极力去辨认他的口型。陆商听到声音,转身往片场外走。
这会儿瞧见他走近,粉丝也没心思挤上去,因为她们也都听到了。代拍挂在树上挥臂比划,朝陆商的方向大声喊话。
陆商看向他比划的手,回头往夏阅那边望一眼,隐约猜中了他的意思,转身快步迈向梯子前。
夏阅满脸困惑地低头望他,听男人言简意赅,力道很沉地命令:“下来。”
他虽然神色不理解,但几天来与陆商相处,本能地在对方面前,养成了听话的习惯,闻言就双手扶梯子,起身要转方向爬下来。
脸边又刮起了风声,鬓边碎发被风吹乱,夏阅没来得及转身,陆商伸出一双手臂,将他从梯子上抱了下来。
前腰撞进陆商怀里,夏阅身体蓦地腾空,双手抱紧男人后背,一双眼眸微微睁圆了。
背后灯笼掉下来,砸歪梯子滚落,发出沉闷的声响。现场寂静一瞬,所有人都面容僵硬,被这突发事件惊住了。
陆商微微俯身,松开抱他的手。
腰间勒紧的力道犹在,他晃晃悠悠地踩稳地面,心中想的不是掉落的灯笼,而是自己那双手心下,陆商结实紧致的背脊。
皮肤绷紧后,肌肉蓄力的触感,即便是隔着戏服,他也能清晰感知到。还有鼻唇贴近陆商颈间,沾上的属于陆商的气息。风从两人中间穿过,蹭他脸颊下巴的发丝。
即便他心知肚明,陆商身上没有任何气味,被风卷起来的也是假发,但他就是莫名觉得,自己沾上了陆商的气味,也蹭到过陆商的发丝。
他惶惑踟蹰着回头,目光心不在焉地下落,停留在摔落的灯笼上。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导演组后怕地起身,有人去处理那只灯笼,有人去检查其他灯笼。
众人皆是严阵以待,片场外粉丝们心惊肉跳,不少人在叫他的名字。夏阅心脏重重急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因为劫后余生,而是因为陆商抱他。
他不敢去看陆商,等心声渐渐平静,陆商已经离开了,他没来得及道谢。拍摄暂时停下,有人带他去休息,导演编剧来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