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又美又凶的男人,这会儿脸上像刷了一层灰,颓废又虚弱。
病房门被打开,护士走进来,见之前躺在床上的男人坐着:“已经醒……”
“嘘。”陆慎言立刻回头示意她小声。
护士忙噤声,脚步都不由放轻,撕开体温计包装:“醒来了测量一下|体温,看退烧没有。”
陆慎言会意,低声:“放这儿吧,我一会儿给他量。对了,这附近有卖粥的地方吗?”
现在已经凌晨,饭店都关门了,附近都是卖夜宵的。
“……有是有,但离这儿有点远,而且外面这会儿下雨了。”护士道。
“没事,你告诉我在哪儿就行了。”
护士说了个地方,从医院开车过去来回大概二十多分钟左右。
待护士走后,病房恢复寂静。
片刻,一道极其温柔的声音响起来:“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点粥。无聊你可以看会儿电视,渴了开水就在你左手边。等我回来给你量体温,要乖乖的。”
真是啰嗦,怎么不去当幼儿园园长啊,陆沉年在心里暗嗤。
听到一声关门声,他才睁开眼,眼前有点恍惚,他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
00:13。
这时候去哪儿买粥?又不是非得吃那玩意儿不可!!!
将手机往床上一扔,陆沉年重新闭上了眼,想睡会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但都说发烧的人想睡觉,可他闭上眼没一点睡意。
越安静的环境,周遭事物的声音越清晰,外面雨声吵耳,一点都没减小的趋势。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陆沉年手胡乱地往被子上扫,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心情莫名烦躁。
陆沉年起身,穿上鞋,拿起吊瓶,走了出去。
“诶?帅哥,”外面有值班护士,瞧见他,“你要去洗手间吗?洗手间在那边。”
陆沉年脚步一顿,才发现自己是朝医院大厅的方向。
操,他出来是干嘛的?
“你有什么事吗?”护士关切地问,“你的烧还没退呢。”
“………我没事。”陆沉年摇头,愣了愣,又返回房间,刚转身,身后传来一串熟悉的脚步声。
陆沉年停下脚步,回头,看见青年每走一步便在医院走廊里印下一块水迹,陆沉年觉得自己体温又升高了。
“……这粥你去哪儿买的?”陆沉年坐在病床上,吃了两口突然问道。
“怎么?”陆慎言手上的勺子递往陆沉年的嘴边一顿,“不好吃吗?我尝一下。”
陆沉年没说话,他想他问这话跟好吃不好吃没关系。
虽然这粥的确很难吃。
陆慎言道:“………是有点不怎么好吃。”
米是夹生的,熬得也不稠。
生病的人胃口本就不好,何况陆沉年这么挑嘴的人。
陆沉年没打算再吃,让他放在那儿。
陆慎言依言放下,仿佛一点也不在意是不是自己跑了那么远买回来的:“明天给你弄好吃的。”
陆沉年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吊完水,烧还没退,就闹着要陆慎言去拿点退烧药,回家。
临走时,他把外套穿上,余光一撇,正好一碗冷却的粥进入视线。
两分钟后,一个空的粥盒被丢在垃圾桶里,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回到家,陆沉年直接闷头进房间倒在了床上。
没过几秒,门被推开,床铺下陷,一只微凉的手背贴在额头上:“还有点烫,吃了药再睡。”
陆沉年觉得烦死了,伸手将被子一拉,整个人裹在被褥里。
盯着床上的“蚕蛹”,陆慎言叹口气,耐心哄道:“我们量一下|体温。”
陆慎言从医院拿了体温计回来,主要还是因为某人不肯在医院量体温。
“不量,”陆沉年闷声道,“睡一觉就好了。”
陆慎言无法,扒开被子,伸手摸到陆沉年暖呼呼的脸,脖颈已经捂出了一层薄汗。
他皱眉:“怎么比在医院的那会儿还烫。”
陆沉年不想说话,胸闷得不行,胃也有点不舒服,他想大概是喝了那碗凉粥惹得祸。
妈的,早知道就不喝了。
“哥,吃了药再睡。”陆慎言声音温柔,但动作却不容反抗。
陆沉年烧还没退,身体不免虚弱,被从被褥里扒出来那一刻他只能可怜地抓紧被角,直勾勾瞪着陆慎言。
一双大眼睛带怒,带怨。
“老子不吃。”
他声音嘶哑却带着威胁,但这威胁丝毫不起作用。
他也许不知自己是怎样一副模样,用怎样一双眼讲出这句话——因为生病脸颊潮红,发丝凌乱散在床上,双眼氤氲,整个人仿佛散发出一股潮湿的热气。
这一幕稳稳落在陆慎言眼里时,有那么一刻,陆慎言怀疑这人在勾引他,用他那魅惑的眼勾引他。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决计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会有人将清傲矜贵和妩媚骚情两种气质糅合得恰到好处。
只消一眼,已经让他感觉身体渐渐起了反应。
许多时候,他真想不顾一切让那双平日清冷倨傲的眼里布满欲|潮,让这具身体从里到外都染上他的味道和气息。
但隐忍谋划这么多年的理智又告诉他,他想要的不仅是这副身体,还包括他的心,以及他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乃至他整个生命,都要为“陆慎言”三个字腾出一席之地。
他用手指描绘着陆沉年完美的五官,顺着眉眼、鼻梁最后落到了唇上,并且按压那绵软的唇瓣。
“沉年。”两个音调,敲打在房间里。
陆沉年正难受,不想应他,胡乱地偏头躲开。
鼻间灼热的气息让陆慎言回过神,他手一顿,深吸口气,警示自己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他闭了闭眼,慢慢平息身体的燥热。过了片刻,拿起温度计,甩了甩,准备给人量体温。
但某人不配合,体温计刚碰到腋下,就不耐道:“冰死了。”
陆沉年闭着眼挣扎两下,体温计就掉了。
发烧的人对冰的物体比平日更加敏|感。陆慎言努力好几次未果,只得把人紧按在怀里,两具身体贴得严丝合缝。
他贴近对方耳畔,语气带着少见的强硬:“乖一点,这次再弄掉体温计,那我就量肛|温。
反正都是体内温度,相差不了多少。
…………
折腾了一晚,陆沉年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醒后烧已经褪下了。
但精神状态还是有点不好,陆慎言直接给他请了一周的假。
“你请那么久干什么?”陆沉年坐在沙发上问。
他身体都没什么大问题了。
陆慎言端着水杯走过来,搁在桌上,一边配药一边道:“班上后天有活动,大概下周才能回来,你趁这几天休息一下,我回来学校刚进放假,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公司了。”
陆沉年撇撇嘴:“不在就不在。”
以为谁离开谁活不了啊!
他接过药,二话不说一仰头把药全部放进嘴里,喝水吞下。
然后就起身,刚走一步,手腕突然被抓住。
“…………”
陆沉年啧一声,这人简直烦死了。
手指被慢慢掰开,只见手心出现三粒药丸。
“哥。”陆慎言重新将水递给他。
陆沉年无语翻个白眼,转身就骂:“你可真是个幼儿园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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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一直在梳理大纲,所以都有点短,对8起
第53章
华大实验室, 陆沉年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 晃荡着大长腿盯着傅羡书修改论文。
“你今天不上班吗, ”傅羡书头也不抬道,“来我这儿坐着不嫌无聊。”
陆沉年一早就来了, 平常他十分钟都坐不住,今天反常的待了一上午。
“这几天我休息,”陆沉年声音还没彻底好,说起话有点沙哑, “一个人在家无聊, 就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傅羡书“哦 ”一声:“我还以为你来等慎言下课呢。”
陆沉年一怔:“………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来等陆慎言下课啊!!
再说了,陆慎言现在也不在学校啊!!!
傅羡书摇头轻笑, 以前陆沉年来学校, 总会想着出去逛逛, 然后一个电话打来, 说要和陆慎言回家了,今天能在他实验室坐一上午, 实在是奇迹。
傅羡书抬头看他一眼, 问,“你们俩吵架了?”
“我们哪有吵架,”陆沉年说,“他这几天不在学校。”
陆慎言昨晚便走了。
走之前他们在床上缠绵了整整大半天, 随便挑一帧画面就让人面红耳赤, 等晚上陆慎言出门时, 陆沉年已经累得睡着了, 今天早上睁开眼,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吃完早餐,陆沉年在家无聊,就来学校找傅羡书了。
傅羡书点点头,怪不得,今儿能在实验室坐一上午。
“那你这几天怎么过,”傅羡书说,“慎言不在,你吃什么?”
“什么吃什么,”陆沉年奇怪,“陆慎言走了和我吃什么有关系吗!”
这自信的语气让傅羡书皱眉:“没关系吗。”
陆沉年的生活自理能力众人皆知,丢他自己生活一个月,能把一切弄得乌烟瘴气。
傅羡书还记得陆沉年刚去加拿大的第一年,他和秦攸经常在大半夜被一些鸡毛蒜皮小事的电话叫醒——类似这个米煲得饭怎么是生的,我照着你们给的食谱做出来的菜为什么这么难吃,上回买得衣服放在衣柜里不见了,白色袜子又凭空消失了,诸多事件,数不胜数。
他和秦攸远在大洋彼岸,偶尔还需要打电话提醒陆沉年吃饭。
傅羡书和秦攸甚至仔细考虑过,要不要悄悄将陆慎言送去加拿大好了,谁受得了这样的“事儿逼”。
不过所幸陆沉年第二年良心发现,找了个菲佣,生活才步入正轨。
所以傅羡书听到陆沉年说这话,作为好友的他真的怀疑:这么多年陆沉年对自己的认知到底产生了什么错误???
而且陆沉年从回国后,两人就住在一起,不难想到陆沉年现在的衣食起居是由谁照顾。
陆沉年怎么有自信说出陆慎言走了和他没关系的??!!
但某人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关系啊,我一个人过的好好的,他不在我眼前晃,我还清净,成天问东问西,管这管那的,烦都烦死了。”
“…………”
傅羡书的表情一言难尽,低头继续看论文:“哦,好吧。”
陆沉年心里莫名有些懊恼,为什么搞的陆慎言走了他会活不下去似的!!!
这时,手机响起来,陆沉年掏出来一看。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陆沉年偏偏这时不想接,直接随手挂掉,那边很快又打过来了。
“怎么不接啊,是慎言打来的?”傅羡书头也不抬地说。
“…………不是。”陆沉年狠狠掐断。
那头立刻发来了信息。
缠人精:“哥,怎么不接电话啊?”
缠人精:“我已经下飞机了,吃午饭没?”
陆沉年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明明不想回,但还是不自在地回道:“还没。”
消息刚发过去,陆慎言直接打了个视频过来。
陆沉年:“…………”
陆沉年撇了一眼傅羡书,欲盖弥彰地站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干嘛?”陆沉年走到阳台上,点击切换成了语音,接起来,声音冷冰冰的,“你到了?”
“嗯,刚下飞机,怎么不接视频啊?”青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慵懒的笑意。
陆沉年转身,透过玻璃看实验室的人,他将声音刻意压低:“都一样,你打电话什么事儿。”
“当然不一样,”陆慎言笑,“没什么事,就问你有没有吃药?我走的时候,给你配好了,全部放在客厅的柜子上,一次一包。”
陆沉年皱眉,就这点小事儿也值得专门打电话来问:“吃了。”
他不想多废话:“你还有其他事儿没,没事儿我挂了,我要吃饭去了。”
他最讨厌磨磨唧唧的接电话,又没什么事儿,有什么好说的。
陆沉年在华大待了一上午,和傅羡书吃完午饭就离开学校,便去找秦攸了。
他是在美容会所找到秦攸的。
陆沉年让前台小姑娘引进房间里,一进去就瞧见秦攸趴在美容床上,油光满背,技师双脚分别站在床沿上,俯下身手法利索做按摩。
这回技师是个小男生,手腕白细和女生一样,但他手上的力气很大,见有人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便立刻垂下眼睛,认真做自己的事情。
“你怎么过上四五十岁的生活了。”陆沉年随便挑了张凳子坐下。
在陆沉年的认知中,做按摩这类保养项目,应该是陆正桓这种年龄的人才来做的。
秦攸听见声,闷声笑道:“你这是偏见有点重啊,我是觉得每次按完舒服就来了。你呢,病好了没?”
他听陆沉年说话声儿还有点嘶哑。
陆沉年咳了声:“就嗓子还有点不舒服,吃几道药就好了。”
“你是不知道,”一想到前两天陆沉年一下晕倒在他家沙发上,秦攸现在还心有余悸,“我他妈当时还以为你死过去了呢。”
“操,你不知道想点儿我好的啊。”陆沉年笑骂。
“谁让你突然倒下去就没声儿了。”秦攸说,“送你去医院的时候还流鼻血了,我当真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陆沉年也不知道当时有这么严重:“在医院吊完水就好差不多了。”
“哦,酒吧给我打电话说有事儿,我就让慎言去医院了,”秦攸说完,抬起头,脸颊压得有条痕迹,他双手交叠垫住下巴,偏头看着陆沉年的方向,“看上去比那天好多了,对了,我上回给你说露露那件事儿……”
“嗯?”陆沉年挑眉,示意房间还有人。
秦攸说:“没事儿,他不会讲话,我就是嫌其他人聒噪,才让他来的。”
“哦。”陆沉年点点头,原来是个小哑巴。
秦攸续着那天的事儿,他道:“就你生病这两天,我又去查了查。”
如果是一般价格的马,秦攸也不会放在心上,但这种价格和大手笔,实在忍不住让人去留意。
就连秦攸他自己,扪心自问,也不是一下能拿出那笔钱来,何况还是送给别人。
“你不给我说方淮只是律师吗,”秦攸道,“而且他也只不过是C&N的委托人,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听话办事的。昨天我去马场问了问。中间折腾是折腾了点,但马场的场主跟我关系好,他悄悄给我说,其实给他打电话要买露露的是个年轻人,方淮只不过是付钱的人。”
其实陆沉年也怀疑过,一名律师兼公司委托人,不可能一下拿出那么大笔资金出来。
“我想了两个夜,其实吧,对方也不求你办事,或者是做慈善积福,所以这事儿背后的真相只有,嘶,”秦攸话说一半,突然皱眉,“你轻点儿,那儿是我的肾,想给我按成一盘腰花儿呢。”
小技师动作一顿,一脸愧意,看上去有些可怜。
秦攸压根儿就不在意这些,嘴里继续说:“我们排除C&N老板是个散财童子选项,就只能说明他在追求你。”
秦攸的话含有看戏的嫌疑。
陆沉年蹙眉:“………你说半天,就说了这个。”
秦攸露出白牙,笑道:“ 不然你想想他为什么平白无故送露露给你啊。我还专门问了我那儿的姑娘们,百分之九十九的都说了,只要真正喜欢一个人,就算他蒙住眼睛,捂住嘴巴,他的钱包也会出卖他。”
“…………”
这他妈都什么玩意儿!!!
“我说正经的呢。”陆沉年无语。
“诶,我说得不正经嘛。”
秦攸对陆沉年被男人追求的事早就屡见不鲜,实在见太多了。就之前陆沉年去他酒吧坐了一下,便好些人都来向他打听联系方式。
所以他一点都不惊讶C&N老板送陆沉年露露这件事,反而更多的是好奇:“不过,你说那个C&N老板长得帅不帅啊,我他妈一直没查到是谁,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给你把把关………”
陆沉年越听越觉得不对,打断他的话:“你到底站那头的。”
“哈哈我不是好奇嘛,”秦攸乐得胸腔都在震动,又重升一遍,“陆大少爷,你要知道那是露露,可不是什么莉莉和莎莎啊。”
光露露的价格就顶得上香山两三套别墅了。
陆沉年嗤一声,心想管他露露,或者是莉莉还是莎莎的,这些都和他无关。
他又不是同性恋!
又不喜欢男人!!
那个C&N老板能跟他扯上半毛钱关系??!!!
※※※※※※※※※※※※※※※※※※※※
emmm
陆沉年和秦攸在外面玩到七点钟, 中途手机响了五次不止。
“你业务繁忙啊。”餐桌上, 秦攸调笑道。
陆沉年烦躁的直接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 揣在兜里,自顾自地吃饭。
他就在外面玩玩, 又不干什么。
怎么了?!
是在打电话查岗吗???
“谁啊?”秦攸八卦道,“你这手机一天响的快爆炸了。”
秦攸不知道陆慎言不在申城的事。
陆沉年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骚扰电话。”
正说着,秦攸的手机也响了, 他掏出手机, 看了看来电显示,撇了陆沉年一眼, 接起来:“喂, 慎言。”
陆沉年咀嚼的动作不自觉放慢:“…………”
妈的, 这人还用完没完了!
“你哥和我在一起呢, 嗯?他中午就来了,”秦攸边看陆沉年的脸色, 边回答:“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服, 看见他吃药……陆沉年,慎言问你吃药没?”
陆沉年当作没听见,一声不吭。
秦攸:“他不说话,好, 我知道, 嗯。”
挂断电话, 秦攸才问:“慎言不在申城吗?”
陆沉年脸色不佳的“嗯”了一声。
哦, 秦攸点点头,他知道陆沉年手机的电话是谁打来的了。
“那你怎么不接啊。”都打到他手机上来了。
“有什么好接的,”陆沉年语气冷淡,“本来就没什么重要的事,还问东问西的。”
也不知道陆慎言怎么想到那么多问题的。
“他也是关心你啊,”秦攸叹口气,“唉,我怎么没这个弟弟啊,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
“我什么时候打……”不对,之前才打过,陆沉年改口,“什么时候骂他了。”
秦攸:“你仔细想想,真没骂过。”
“…………”
陆沉年不说话了。
片刻后,他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秦攸一眼,有些别扭地问:“刚才,他给你打电话,都说什么了?”
“嗯?”秦攸反应过来,“慎言也没说什么啊,就问你穿什么,看上去冷不冷,吃药没,让我们吃完饭一会儿回家,说你不能着凉,白天晚上温差大。”
秦攸说完,顺带一波夸赞:“你别说慎言真的挺会照顾人啊。”
陆沉年听完,蹙眉:就这样???
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呢!!!
就这点儿事也用得着打那么多电话来轰炸他!
陆沉年有点无语。
两人吃完饭,从饭店出来,秦攸原本是想带陆沉年转一转申城的夜景,但一想到陆慎言在手机里说的话,什么他哥在感冒期间,不能吹冷风——虽然陆沉年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但陆慎言特别交代后,秦攸心里有了压力,总想着要把人在九点之前安全送回家。
“别忘了吃药啊。”秦攸把车停在小区外面,交代道。
陆沉年啧一声:“你怎么变得和陆慎言一样婆婆妈妈了。”
“慎言特别说了,让我提醒你,”秦攸摊手故作为难,“我也很无奈啊。”
陆沉年懒得理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回到家里,陆沉年嗓子干得不行,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往沙发上一坐,然后打开手机,上面有十二条未读信息,还有八个未接电话,其中有两个电话是裴骁打来的,其他全是陆慎言打来的。
陆沉年点开信息。
信息从13:27开始发的:
缠人精:“^ ^哥,你吃饭了吗?”
缠人精:“???怎么不说话啊!”
缠人精:“小狐狸好奇.JPG。”
下面是三点以后发来的:
缠人精:“去哪儿了啊,我问了傅学长,他说你吃完午饭就离开学校了。”
缠人精:“怎么不说话阿???「对手指」「对手指」「难过」。”
缠人精:“电话也不接「可怜」。”
缠人精:“沉年哥哥「要哭了」「流泪」。”
缠人精:“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快理我啊。”
缠人精:“唉!小狐狸自闭了.JPG。”
…………
看着屏幕上一连串的可爱委屈表情,陆沉年莫名想笑。
这个备注还真是备注对了。
陆沉年绷住上扬的嘴角,指尖触及屏幕时,恰好一个电话弹了出来。
“…………”
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字:裴骁。
陆沉年不由自主微拧眉,犹豫两秒,最后还是接听起来:“喂,裴骁。”
“沉年,身体好点儿没?”裴骁知道陆沉年请假是因为生病的事,“你声音怎么还没好,弄药没?”
陆沉年:“没事,打电话有事吗?”
“怎么,”裴骁在那头笑,“我关心你也要挑时间吗,需要我带你去医院重新开副药吗。”
陆沉年:“不用了,也不是大问题,休息两天就好了。”
裴骁:“别和我这么客气,你吃晚饭了没?”
“吃了,”陆沉年问,“你呢?”
“我才忙完公司的事,给你打电话就是想来接你去吃点东西的,”裴骁想了想,“要不我们就约明天吧,我明天有时间,下午来接你。你嗓子不好,带你去喝点粥。”
陆沉年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裴骁这种过于明显的亲近与关心,他觉得怪怪的:“……不了,我想在家里待着。”
“在家点外卖吗,”裴骁阻断他的后路,“外面的吃多了不卫生。”
陆沉年下意识想说“有陆慎言在”,随即又想到陆慎言这几天都不在家。
正想答应时,脑中突然闪现出那天在电梯里徐立志说得那些莫须有的话:怪不得我们裴总喜欢啊!
虽然也不知道徐立志是从哪里听说的,但肯定是有类似的风言风语。
“沉年。”裴骁在那边叫他。
陆沉年回神:“……额算了,下次吧,这两天我想在家呆着,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陆沉年起身,去卧室拿出衣服去浴室洗澡,出来时,目光不自觉看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