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卧室全找遍了, 楼梯间或者杂物房之类的, 还专门到公馆外的佣人房也看过了。
赵管家琢磨这俩人真会藏, 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了,还是去早点安排晚膳比较妥帖。
等到饭点儿, 这俩人还没见动静。
赵管家作为这个宅子里的大家长, 瞬间便慌神了, 他伺候少爷些许年, 除了十几年前的那次,少爷被人下了迷药的三天, 基本上鹤爵只要不出差, 必须要回家睡他的干净床的呀!
现在完了, 少爷不会是被人绑架了,像初中时那一次吧?!!!!
赵管家简直慌死了,不过他毕竟是老当一点,能沉得住气, 心里慌张得一批, 脸上依旧平静地指挥着佣人, 把宅子里的事宜安排的妥妥帖帖。
直到凌晨三点钟,赵管家从噩梦中惊醒, 噩梦里的少爷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一口气吊着被人从地牢里救出来。
若是再晚一步,恐怕要连命都要送掉了。
如实想着。
赵管家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自若了, 他给暗中一直管理监控沈望的私人保镖致电,希望能定位一下沈望的坐标。
对方的管事队长挺犹豫道,“爵爷说了,私人生活的时间段内,绝对不准随便定位目标人物。”
赵管家气急败坏道,“那是普通情况,我现在快像热锅上的蚂蚁了!你们让我一个老人家,怎么能煎熬地忍到大清早?24小时再报警,恐怕爵爷和沈先生均要遭遇不测了!!!”
管事首次听赵管家发飙,心里还蛮害怕的,但是呢,点破不说破,是这个社会最能保全自身的最佳法则,便道,“就在宅子里呢,您老啊,不要瞎担心了,岁数大了赶紧睡吧,熬夜对老年人身体不好。”
“小兔子崽!”赵管家快要忘记自己修炼多年的得体礼仪,“我今年还没到六十呢!身体比你们还要棒!”
骂完又觉得诡异,他已经把家里上上下下都翻遍了,怎么偏是找不见这俩个活祖宗呢?
玩躲猫猫呢?
赵管家披上睡袍,从自卧房出来,趁着四下无人,天空四角又缀着夜色,还是亲自找到人比较好。
大抵是因为白天容易隐藏踪迹,晚上稍微显露一点光芒,便极其容易地露出蛛丝马脚。
赵管家最终在一层的洗衣房内,只是隔着门缝的空隙,看见了今天快要找翻天的沈望。
他此刻正软哒哒地摊在盛放床品的橱柜里,里面堆着平常需要替换的干净鸭绒软被。
不过现在看起来也不怎么干净的模样,尤其沈望深深地凹陷在一汪湿润的绒被中央,伸出来的手臂捏了不少指痕,仿佛一丛盛开在雪树间的腊梅。
沈望连呼吸也显得娇弱,人是半昏半醒的状态,不走到跟前完全看不出来。
尤其乌黑的头发湿润且凌乱,眼睛被洗衣房里晾晒的红色丝巾系住,应该也哭了不少眼泪,眼眶处的艳红色洇满了水痕。
选择洗衣房确实万万没想到,尤其这里常年盛放各种国外进口的洗衣用品,满屋的混乱的香氛竟也压不住沈望肢体发肤间的浓郁气味。
只需要橱柜的门一拉,确实特别隐人耳目。
啊呀呀。
赵管家又不是没结过婚生过孩子,立刻老脸一红,转身往开开远远的地方躲。
真是老糊涂了,怎么会方寸大乱到这个地步?
万一少爷知道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
赵管家刚喊了一声阿弥陀佛,远远就看见鹤爵端着一托盘食物和水,若有所思地直面而来。
话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少爷在家不穿衣服的样子。
鹤爵的身材极好,属于常年自律之后在健身房修炼出来的强健体魄,浑身的肌肉紧实、柔滑、壁垒分明。
且布满陈旧而狰狞的疤痕,有刀子划割下的,烟头烫下的,还有皮鞭或是钝器造成的。
犹如一幅天神完美创作的顶尖作品,又被狠狠地撕碎、揉烂。
此刻的鹤爵沉默、冷鸷、浑身充满戾气,但也同时性感、矫健、充斥着浓郁到化不开雄性荷尔蒙。
从浑身狰狞的疤痕,再到最狰狞的地方,炽烫、恐怖,丑陋,但是绝对不容忽视。
足以傲视群雄!
可能鹤爵是真的被什么问题困扰住,包裹住了,以至于连他这般敏锐的人,都没有发觉到赵管家正猫腰在盆栽后面,端着食物和水,直往洗衣房走去。
赵管家怎么好意思再多待下去?面如火烧地像一只误闯地盘的老耗子,灰溜溜地跑掉了。
鹤爵这两天像是被什么魔怔的东西给夺舍了,不知道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反正只要跟沈望坐在一起,躺在一起,在一张桌子间用餐的时候,总会意幽幽地凝视着沈望。
若有所思。
困扰至极。
沈望已经连续吃了两碗米饭,一瞅鹤爵端着碗,筷子尖在米饭粒里挑来挑去的,完全没有吃饭的念头。
沈望本着员工应该讨好老板的原则,捡起一筷子葱段海参放进对方碗里。
“吃啊,你怎么不吃?我脸上有菜谱吗?”
沉默中的鹤爵令人摸不着头脑,有种冷漠到恐怖的生疏感。
还真tm地像给他计算工作量发工资的老板。
一旁伺候的赵管家连声提醒道,“沈先生,弄错了,弄错了,给少爷夹菜要用公筷!”
说着,快速要用公筷拣走鹤爵碗里的海参块,被鹤爵当即拦住道,“没关系,我只吃沈望拣的菜。”
沈望听了,有点开心,往鹤爵的碗里丢了一些鸡腿丝、西蓝花、牛排肉。
还问,“你喝汤吗?”
鹤爵怪怪地打量着他,摇了摇头。
赵管家道,“沈先生,吃饭要三分空七分饱,不然你等一会儿胃里要难受了。”
沈望说,“我吃饱了。”双手往鸡汤盆子上一抓,朝着自己的空碗里倒了满满一碗浓香四溢的参鸡汤。
“我稍微喝点汤勾兑一下。”
其实他的饭量一直挺大,毕竟是体力劳动者,每天不吃饱了怎么去抢生意呢?
赵管家无奈一笑,倒也不再说什么。
鹤爵微微蹙了蹙眉宇,若有所思得愈发厉害。
沈望吃饱喝足后,用餐巾擦拭干净嘴巴,笑得喜滋滋说,“鹤总,我想跟您这边请两天假。”
“我前段时间答应过的,我女儿想我了,而我又一直没有给她打过视频电话,所以......”
“可以。”
鹤爵终于将意味声长的眼神从沈望身边收敛回来。
什么?居然这样轻松的?
沈望难以置信,“我晚上也不回家住哇。”
鹤爵道,“你保证会回来就行。”眼神扫量过沈望手腕间的金镯子,“反正,你知道自己去哪里,都躲不开我的。”
因为能马上跟沈妙妙见面了,所以沈望直接无视了鹤爵的意有所指,开开心心地上楼收拾东西。
事不宜迟。
五分钟后,沈望拖着行李箱下楼,跟赵管家打招呼道,“走啦!”
赵管家去问鹤爵。
鹤爵依旧端着凉透的碗道,“他只是在沈妙妙面前假装个样子,不会真的离开我的。”
赵管家不必担心沈望那边,便来关心鹤爵这边,颇感忧惧道,“少爷,您最近茶饭不思的,感觉是遇见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这话绝对没有错。
鹤爵这个人半辈子的顺遂平安,身居高位,还确实从未有过任何难事缠住他。
赵管家不误担心问,“您是不是怕,自己身上的伤,有朝一日叫沈先生看见?”
“他永远不会知道的。”鹤爵道,“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赵管家:“那......”
鹤爵已无心吃饭,尤其沈望没心没肺要离开两天一夜,哪会像他一样食髓乏味。
鹤爵道,“你帮我连线一下院长。”
所谓的院长,不用说,自然是鹤家三爷高薪聘请来的张院长。
赵管家很快接通了张院长的电话。
鹤爵开门见山问,“张院长,前两天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吗?”
张院长正在看检测报告的单子,一听是爵爷便说,“您的身体非常健康,绝对能击败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同岁数男性。”
鹤爵道,“是说沈望。”
“沈先生嘛。”
院长道,“沈先生的情况可能不太容易,他那天抗拒的情绪实在在意料之外,恐怕还得再专门去检测一下。”
鹤爵说,“好,尽量快一点来。”
张院长一听,大名鼎鼎的爵爷极少从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急迫的语速,不禁担忧道,“爵爷,您是发现沈先生有什么不好的征兆吗?例如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
鹤爵:“......”
若是与普通人交谈,完全属于没有任何必要的,但是张院长是外科圣手,见过任何千奇百怪的病况。
鹤爵反倒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沉默半晌,道,“很奇怪的感觉,但又十分的奇妙。”
“好像是一条紧闭的小口子,平常完全感受不到的,我之前也从来没有发现过,但是却忽然紧紧地吸住,像是另一个软体之内,让你完全不能动弹了。”
大致的描述一下,鹤爵也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太过知道这个事情。
张院长沉吟半晌,大抵上了解是属于什么情况,拍胸脯保证道,“沈先生十分抗拒体检,但是爵爷您又有急切想了解沈先生的情况。”
“经常做扫描对身体也不好,毕竟我们也要保证病患尽量少接触扫描设备。”
“不然定在一个月后吧,爵爷您带沈先生去哪里度个假,让他玩得疲劳一点。”
“我们在他睡着的时候,稍微加入一点计量的安定,等沈先生困了再做更加详细的检查。”
第39章 沈望的前妻???
沈望假装从广城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 还专程换上以前穿得两层旧秋衣和厚实的牛仔裤。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可能在鹤公馆穿着清凉惯了,突然出门要穿两层,居然不适应到浑身热得发汗。
京城肯定是热得发闷, 但是比起广城那种每天热到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感觉, 还差点火候。
沈望基本上只能靠在腋下夹几层卫生纸吸汗, 等坐上面的车抵达京大门口,他先找个公交车站底下偷偷将卫生纸拿出来。
刚丢进垃圾桶。
顷刻间来往的行人、等待搭乘公交车的男女老少, 树荫地下纳凉的大爷大妈, 无不纳罕道。
“刚才过去的喷水车是不是喷错了?喷的是香水啊?”
“你是不是背着我, 又偷偷抹我的香奈儿五号?......不对, 是邂逅柔情?!”
“老板,你今天这碗炒冷面是加了什么新配料吗?怎么更好吃了.......”
沈望并不知情, 他远远看见飞奔而来的欢乐身影, 箭一般地冲过去, 抱住沈妙妙的肩膀,狠狠得揉一把乖女儿的乌黑秀发。
沈妙妙也不嫌弃他过度亲昵的表现,而是凑近爸爸的怀里闻了一下,“爸爸, 你有些漏香味了?”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
沈望笑说, “谁让我一心只要见你, 路上赶完公共汽车赶火车,火急火燎的满头大汗。”
又问, “夏璇呢?你们宿舍的其他女生呢?不是让你把她们都叫上?爸爸好请你们一起去吃点好的?”
沈妙妙道,“放心吧, 她们都也急着要见你呢,尤其是夏璇。”
对我的漂亮爸爸心怀叵测!
沈妙妙先帮沈望登记了学校附近的宾馆, 沈望需要先去冲个澡,不然今天他们父女俩今天是寸步难行。
沈妙妙趁沈望洗澡的时候,看了看爸爸穿旧的旅游鞋、膝盖磨得发白的牛仔裤、以及洗到变形的旧秋衣。
鼻子酸的不行。
朝浴室内的人喊道,“爸爸,我出个门,你洗完出来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沈望洗完澡,拿着一次性毛巾不停搓着湿漉漉的发丝,门声一响,沈妙妙已经提着不少东西回来。
沈妙妙将新买的防晒服、牛仔裤,半袖,统统递给他道,“你现在早已经是万元户啦,也不要太委屈自己嘛。”
沈望笑着拿起女儿新买的行头,其实他在鹤爵那边浑身早都是名牌了,在触碰到女儿亲自买的衣服的刹那,依旧快要感动到老泪纵横。
沈望,“傻孩子,咱们家早已经今非昔比了,你爸我啊,光是趁着最近海产品价格上调,挣了小几万块呢。”
“我穿这些旧衣服,只是因为穿惯了舒服,等夏璇她们来之前,我就换上新买的衣服,不会给我的小公主丢面儿的。”
沈妙妙帮他套上新的防晒服,“胡说,我是那种会嫌弃自己爸爸的人吗?我还不是担心你把钱都汇给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吃咸菜配馒头。”
“那不可能。”沈望沉醉在与女儿不分彼此的交谈中,“爸爸最近都吃胖了一点,你没发现吗?”
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
沈妙妙只要肯留意,还能看不见沈望右手手腕间套着的大金镯子?
这金镯子款式不俗,四周还镶嵌着碎钻,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不过在沈妙妙眼中,这手镯并非简单的饰品,更像是金丝雀佩戴的脚环,防止丢失还便于管理。
很有鹤爵喜欢强制人的做派。
沈妙妙转移话题,给爸爸将防晒服的拉锁系好,“以后不要再穿加厚秋衣啦,天气这么热,我都害怕你在广城做生意要中暑了。”
沈望笑得更甜,“不会的,爸爸天天喝凉茶,不会上火。”
“凉茶喝太多了,会损伤脾胃,绝对不能喝太多。”
沈望摸摸女儿的头,“以前我管你,现在你管我,突然觉得爸爸是不是快要变老了?”
怎么会?
沈妙妙挽住沈望的手臂,“等爸爸你真得七老八十了,我就像这样搀住你,做你的拐杖哦。”
父女俩之间的对话一向亲切随和又温馨。
可是沈望突然有点不知滋味,想着假如真有那么一天,自己活得白发苍苍,连路都走不动了,需要靠沈妙妙的单薄肩膀去撑起自己的一天。
为什么会感到如此害怕?
沈望之前凭借着一股单亲父亲不怕苦的劲头,将女儿含辛茹苦拉扯长大。
现在岁数上来了,人的悲观想法有时偏会突然冒出一个小尖尖,刺刺地戳进内心里的柔软。
沈望是有一个亲姑姑的,但是差点被姑父给强压了之后,他就孑然一人靠捡垃圾为生,凑学费。
约等于没有任何亲人可以依靠。
万一自己老到不能动弹了,妙妙既要照顾自己,还要兼顾工作,尤其现在政策需要延迟退休年龄,试想一下到时候的艰难程度,可是非比寻常的。
沈望以前从不想这些关于未来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着鹤爵身边,日子过得太滋润。
有时候,有时候,真的会思考一些很不能理解的深奥问题。
沈望跟沈妙妙选择了一家环境优雅的中式餐厅,父女俩彼此都知道对方最爱吃什么,互相给对方点了两道菜。
沈妙妙说,“爸爸爱吃的我都爱吃,今天就咱们两个人,四道菜太浪费了。”
沈望则笑眯眯地,“爸爸一年四季都勤俭持家,见女儿的这两天必须铺张浪费一下。”
说到这里。
沈望问,“妙妙,你大学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沈妙妙帮忙摆好碗筷,心底早已有了盘算,“现在的就业形势不好,所以我还准备继续读研,不过爸爸不要担心,我已经找好了目标公司,等研究生一毕业,肯定会被录取,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那么......”沈望问得小心翼翼,“是京城的公司吗?”
沈妙妙:“我当然要永远跟爸爸在一起啦,放你一个人在大广福做生意,我怎么放心呢?”
“我当然是回广城找工作。”沈妙妙的小脑瓜里早已经将父女二人未来的生活蓝图勾勒得清清楚楚,“先委屈爸爸再卖几年海鲜,我只要一回到广城就业,就租个好一点的公寓,到时候咱们父女俩还是天天生活在一起。”
那你岂不是没有私人生活空间了?
沈望十分犹豫。
人都是矛盾的结合体,前一秒感觉女儿跟着自己要一辈子受苦,产生了想要给女儿换命的朦胧想法,后一秒又因为女儿准备回广城,未来跟自己生活在一起,感到餍足般的开心。
何况,女儿不是还跟男主角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沈望又转为低落。
一切都是因为岁数越大,越容易情绪化。
沈望又抬了头。
沈妙妙噗嗤笑道,“爸爸,你今天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啊,难道不能说给我听听吗?我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建议者,但绝对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呢。”
沈望又陷入到容易被情绪所控制的漩涡中。
吞吞吐吐道,“那个......妙妙啊,爸爸有个事儿一直瞒着你,没给你讲过.......”
是鹤爵的事情吗?
沈妙妙露出天真无害的微笑,鼓励爸爸说出来。
沈望端起水,狠狠地灌了一口,以舌尖舔舐去沾在嘴唇间的水滴。
鼓足勇气道,“其实,其实你的亲生妈妈,他很有钱.......”
“所以呢?”沈妙妙的表情第一次变得冷酷十足,冥冥中像极了那个人的脸,完全属于基因不可抗力。
“我想.......”
“爸爸,你完全不要想,”沈妙妙打算直接回绝掉沈望的念头,又怕爸爸太敏感容易伤心,伸手握住对方已经发凉的指尖,轻声安抚道。
“我没有妈妈,只有你就够了。”
为了加深自己态度的坚定感,补充道,“一个抛弃你,让你晚上做梦都会哭出声的人,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哭出声?!
啊!!!
沈望怎么不记得,自己晚上做梦还会哭鼻子?
尤其是他哭着究竟喊了谁的名字啊啊!!
沈望瞬间陷入尴尬又害羞的局面,就像他以前穿着游泳裤给沈妙妙泡澡,沈妙妙指着他肚子上的刀口说,“我是从这里面生出来的。”
“这里面有好吃的,还有小天使陪我玩。”
吓得沈望连忙搬正小丫头的奇怪思想,不停叮嘱道,“小宝宝都是从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不是从男人的肚子里呀。”
一看爸爸确实有认真反思的意思,沈妙妙也说出自己的打算,“爸爸,假如我背着你做了点小小的恶作剧,你不会生气吧?”
沈望第一个反应,“你找男朋友了?!他是谁?!!快带来见我!!”
沈妙妙噗嗤笑道,“哪里来的男朋友,爸爸,你是不是太害怕我会嫁出去了呀?”
沈妙妙的话还没讲完,夏璇和其他两个室友已经按照定位找来。
夏璇果然是整个宿舍的开心果,一点也不拘谨约束,扑过来抱住沈望的手臂道,“漂亮的沈叔叔,我简直要想死你啦!”
沈妙妙假装吃醋,搂住沈望的另一边,“你想我爸爸做什么?快放手,爸爸是我一个人的!”
沈望前脚一走。
鹤爵晚上便开始失眠,索性搬到沈望的床上,趁人不在家,还将沈望穿过的衣服从衣柜中拿出来两件,摆在自己睡觉的枕头旁边。
睡到半夜,感觉还是不太够,直接翻出沈望穿过的全部衣服,满满地堆在床面,从中央挖出一个能躺人的地方,像是睡在巢穴中的动物,抱着对方的衣服才勉强睡得着。
第二天的鹤爵彻底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浑身陷入低沉的气压中心,狂风骤雨已经将整座公馆所笼罩。
八成那个小丫头现在笑得很幸福吧?
虽然鹤爵并不讨厌沈妙妙,在某些相处的时光内,小丫头还挺令他欣赏的。
但是并不表示,他不讨厌沈妙妙占着沈望超过48小时。
鹤爵最终还是忍不住,假装以询问腿伤的理由,给沈妙妙打了电话。
结果从听筒中,依稀听见沈望与年轻女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传来。
玩得还挺浪?
其实沈妙妙也很无奈,现在她的爸爸根本不属于个人,而是属于整个宿舍!!
尤其是夏璇,说什么不敢单独坐过山车,偏要沈望坐在中间,分给整个宿舍的女生一份安全感。
实际上沈望昨晚过山车,自己吐得昏天暗地,抗晕眩能力连小姑娘都不如。
现在,夏璇正在缠着沈望一起玩碰碰车。
鹤爵听对面撞得噼里啪啦,感觉不是在游乐园,就是在电子游戏厅,反正沈望高中时就爱这些地方,现在有几个小姑娘围着,八成连魂儿都飘了。
鹤爵捏紧话筒,与沈妙妙简单询问了病情。
沈妙妙早算准了他忍不住的,才故意叫爸爸哈哈笑的声音传递过去。
听见了吗?
我爸爸真正开心的时候,是这个模样的!
沈妙妙决心要彻底把鹤爵从沈望的身边驱赶,又拿着手机换了个地方,对里面已经微微有些咬牙切齿的男人说道。
“鹤先生,谢谢您的关心,我现在的腿伤好多了,能跑能跳的。”
像是故意在吊某人的胃口,“哦,对了。”
“我妈妈最近也要来京城看望我,所以暂时不能跟鹤先生您约运动了。”
“你妈妈?”
鹤爵的面部表情自己是看不清的,假若此刻能在脸前安装一面镜子。
他现在完全狰狞得像从醋海里捞出来的酸海胆,还浑身扎刺。
“你妈妈?”
鹤爵忍不住多问了几遍。
沈妙妙道,“是的,我爸爸最近正好也在,我觉得他们夫妻俩当年因为一些意外分开,这些年,即使有什么矛盾,看在我的面子上,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复婚。”
“复婚?!”
沈妙妙听见他的怒火便暗自爽极了,淡然道,“我妈妈是一个成功人士,之前会离开我和爸爸,也是为了追求事业上的突破。”
好了,话说到这里,差不多也该打断,叫某些人在痛苦中意犹未尽了。
沈妙妙挂掉了电话。
“嘟嘟嘟.......”
鹤爵在一阵子的忙音中,常年冷静的头脑忽然有点与世隔绝似的,断开的思绪比手机里的忙音还要杂乱。
前妻?!!!
沈望的前妻要来了?
鹤爵不停地捏动着手机的金属外壳,仿佛天生神力一般,快要将手机壳捏到喷火花了。
沈望之前找的是一个实业家?
难道说,沈望之前其实是被富婆给包养了?!!
第40章 鹤爵伤心了
鹤爵撂开电话, 在原地站立半晌,仿佛被什么低气压的乌云笼罩头顶,很久都无法从困境中挣脱出来。
遥远得记得上一次,他会被某种叫做打击的词汇, 狠狠地贯穿整个脑仁, 成为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囹圄。
那一次, 是究竟要不要去找沈望,给人带回后关起来。
在十几年前。
鹤爵深邃的瞳孔骤然一缩, 快步走向了自己的书房, 在房间里有一座内嵌式保险柜, 非常之大, 可以在里面盛放许多重要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