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by路归途

作者:路归途  录入:01-25

有仇报仇。
现在的宗室都乖觉,窝窝囊囊。
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人不甘心,还是想给子孙谋一些前程,总不能真没落了,空有一个贵族名头。昌平公主论起血缘,同当今圣上堂姐弟关系,但她年纪长新帝二十岁,并不亲厚,也没怎么相处过。
当初豁出去老脸亲自为孙儿求的宫学恩典。
此时公主府。
“祖母,孙儿是不是不该说?”李昂是由祖母抚养长大的。
昌平公主笑了下,眼角都是细文,很是祥和,没宽慰别的话,而是说起另一件事:“圣上十岁之前,是中宫所出的嫡子,身份贵重,之后一朝骤变,皇后娘娘仙鹤云游,圣上从天潢贵胄成了冷宫最不讨喜没娘护着的皇子。”
“外头都说许小满是阉人如何如何,可一个小内侍那时候能护着圣上平安活着到了巫州——”
“祖母,许小满是知道圣上会做圣上才这么护着吗?”李昂迫不及待开口,说完眉眼露出‘我傻啊’的表情。
他问了个傻问题。
昌平公主没笑话孙儿,正经说:“冷宫那地方,没人护着,一场雨就能要人性命。那会许小满也不过十三岁,大抵是真的好心肠。”
宫里那些太监最是捧高踩低了。
一个小太监护着落魄皇子,其中艰难,两人结下的情谊,根本不是外人能言语说道的。
“外头说什么不打紧的,你也没说谎。”昌平公主知道孙儿今日为何站出来,是有些想博一些圣上好感,这没什么丢脸的,只是此时提点,让孙儿预期莫要太高,怕希望落空。
这么多年过去,小皇子和小太监都大了,一个成了圣上,一个还是太监。孙儿几句话,赵二喜传话要是没提,或是圣上不在意,毕竟小儿之间的口角,哪能左右朝廷官员位置的。
“你就只管上学,府中还有祖母在呢。”昌平公主笑说。
李昂点点头懂了,只是心里希望自己快快长大能挑起府中重担,不然只靠祖母一人撑着太辛苦了。
太极宫,东厂内。
许小满陪着崽玩了会,身上还有要事,明刈人抓了,还要有证据——
“爹,你忙你工作,我没事的。”许多福刚嚎啕大哭完眼角还是红红的,这会怪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刚才哭什么,一遍遍哄自己:我现在就九岁,真的小孩,哭也没什么丢脸的。
许小满认真看崽。
许多福捧着他爹给他编的小兔子小老虎,一左一右贴着脸颊,可可爱爱说:“爹,我不害怕,我有你编的老虎兔子保护我呢。”
“……行。”许小满答应了。
许多福本来是窝在他爹怀里——刚哭的时候情难自禁一头扎进去的,这会想滚出来到榻上。许小满见状,故意逗着儿子作势丢出去,实则轻轻放在榻上,给崽盖好被子。
“等爹忙完了,带你出宫玩。”
许多福:!!!
我的亲亲好大爹!
许小满出了东厂没往右掖门去,抬头看了看天色,往宣政殿去了,赵二喜老远见了九千岁,忙打发徒弟小路子进去通传,他亲自候着等。
“请许大人安。”赵二喜行礼。
许小满:“赵大公公好啊。”
俩人互相捧了对方一句,都是老熟人了。小路子从殿里出来,请安,说:“许大人圣上请您进去。”
许小满就没跟赵二喜继续逗乐子。
仲珵在偏殿榻上坐着,意外的没看奏折,许小满进内殿时,正好有个官员出来,官员品级不高,遇见了他眼神藏不住的激动,很是尊敬行了礼,便立即退出。
“刚才出去的是谁?看着怪熟的。”许小满问,脑子还想‘怎么个脸熟法’。
仲珵:“李童——”知道小满没想起来,宁武帝亲自给他的太监解释:“昌平公主的二子,原太平寺典簿,从七品。”
太平寺不是和尚寺庙,而是负责皇家宗室一些官司衙门。
典簿是文书整理工作,可谓是清水衙门的清水工作。
许小满也想起来怎么个脸熟了,但是看了看仲珵,把话硬是憋了回去。倒是把仲珵逗乐了,这人直肠子,能为他把话憋回去,是真的爱朕。
“他娘同我是堂姐弟,可能有几分相似吧。”仲珵主动说。
许小满:……
“你不生气了?”
“仲谋开死了,仲瑞死了。再者,堂姐是大伯父生的,我生什么气。”仲珵说道。
许小满:你现在大度,以前但凡提起你那畜生爹,就要拉我没完没了做,说自己难受——他目光狐疑,该不会当时是故意骗他上床吧?
宁武帝的宝贝太监,想什么,脸上写什么。
于是仲珵问:“你不喜欢?”
“……”许小满回味了下,还挺高兴,但换个话题,他现在没工夫做这个,别撩拨起来仲珵要是犯病,做的没完没了。
“多多刚哭了一通,我哄好了,这两天我要忙,你帮我看着点,哄他吃饭睡觉。”许小满怕仲珵不答应,这人醋劲大,赶紧给甜头:“等我忙完了,我去你宫里睡三天。”
仲珵:“……”差点嘴快答应上了。
“行。”
许小满觉得自己赚了,他还要去刑房,要走顺口问:“李童过来,哪个宗室老爷犯了什么大案了?”仲珵不喜欢那些‘亲戚’,要是有人犯事倒大霉,他是替仲珵高兴。
宁武帝语气惋惜:“那些宗室没犯错。”又说:“明刈被抓,户部空了位置,我拨李童过去,这人才学平平,好在对朕忠心可用。”最主要是听话,敲打一二,知道这次调动是因为小满关系。
许小满:?
打杂工衙门从七品一下子升正经且肥差衙门的从五品。
作者有话说:
李昂:一句话,我爹升职了!【仲珵知道多崽是他和小满的崽

晌午时,昌平公主给孙儿宽完心,李昂走后,昌平公主叹了口气,身边伺候的嬷嬷说:“公主,小少爷孝心也有志气,等小少爷大了,定是前途无忧。”
“昂儿年纪小都能看出李家不行了。”昌平公主不是埋怨性子,说完便又道:“我活长久些,能多护着些昂儿。”
公主封号不能沿袭,昌平公主一旦仙去,那李府就是寻常普通的府邸了。
太祖长子汧阳王这一支都没赶上好时候,汧阳王是死后追封,昌平公主嫁人嫁的早,当时李家就是寻常人家,丈夫是个学问平平读书人,后来太祖建国称帝,各种追封加封,李家靠着昌平公主起来了些。
但李家子弟都不太行,当官才能平平不说,还有些庸懦糊涂,驸马曾酒后捅过篓子,吓得脸色惨白大病一场,之后便辞官在府中躲清闲,他这一退,儿子也没能顶起来。
那时候太祖颇为疼爱长子这一脉,昌平公主在盛都还是有些地位体面的。不过龙椅上坐的换了一位又一位,到如今,昌平公主大儿子随她丈夫,无能怯懦,好在没染上其他坏毛病。
盛都那些宗室,有的子弟纨绔,玩玉石古玩更甚赌起来。
二儿子才干平平,也有些胆小——李家的男人胆子都小,好在是知道家中空有富贵名头,老老实实在太平寺做个闲散职位。
俸禄不多,好歹在衙门里待着,有个官当,不是真白身。
“今日昂儿站出来,有胆量,这就够了。”昌平公主还是很高兴的,孙儿比她生的那两个儿子强。
结果到了下午,在太平寺做典簿的二儿子李童回来了,急急忙忙,脸颊还有些薄红,沾着几分醉意但眼底十分明亮。
“母亲,儿子升职了。”李童进来给母亲报喜。他无能,知道这些年都靠着母亲嫁妆度日,实属不孝。
昌平公主午睡才醒,听完看向身边伺候嬷嬷,懵懵然的。
李童见状心里难过,跪地给母亲磕头,一口气原原本本说完:“今日圣上召见儿子,提及昂儿,说今日昂儿宫学之中聪慧清明,便想起我来……”
“明日便要去户部报道,太平寺同僚听闻后跟儿子道喜,劝了几杯薄酒。”
不然还能早点回来。
昌平公主听完立即反应过来,圣上给儿子升职,并不是因为二儿子才干——李童她生的,没有才干这回事。
“因为昂儿替许多福说了话。”昌平公主立即想到早上宫学的事,只是没想到孙儿替许多福说了一句话,圣上真的记下了。
很是哑然。
李童还没笨到这地步,点点头,“儿子知道。”他也算是九千岁派系了,今日看圣上龙颜,好像是默许的,但明面上不提,他还要再琢磨琢磨。
不管怎么说,李童升职这是天大的喜讯,那可是有实权的户部啊。为此昌平公主给下人赏了半个月的月银,府中一片欣喜,比过年还热闹。
李昂得知后,小脸高兴,默默想:以后上学他要多跟许多福玩,即便是被其他宗室子弟嘲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出宫路上,许小满就想明白李童升职这事,他也不是真愣子,虽然不爱读书写不出来锦绣文章但也识字,那些年仲珵老抓着他要给他教字,写不好了还罚他——
不提这些。
仲珵是想给他拉帮结派,除了东厂他的地盘,好像还想在朝中文官那儿插一插棋子……至于目的为何,许小满还没想明白,但不重要。
仲珵不会害他的。
李童升职当日盛都各府都传遍了,究其背后原因,那肯定不是因为圣上想起和昌平公主这位堂姐的情分——
宁武帝不是这种人。
“那就是突然看中了李童才学?”
“……李童常年太平寺待着,从七品的小官,连进左殿的身份都没有,哪里有机会面见圣颜?还看中了他的才学。”真是把人大牙要笑掉了。
“而且去哪里不好,什么时候升不好,非要挑今日这个时候,又是补的明刈的缺,明刈昨日才被抓,证据没出来,还没撸官职呢,圣上这是明晃晃信了东厂。”
“还有今日宫学,田文贺打了许多福。”
“我听说是许多福先动的手——”
“不管谁先动的手,圣意如何现下不是很清楚了吗。”
“听说今日赵二喜在崇明大殿问前因后果,先是田文贺身边那群玩的好的说话,赵二喜问了好几次,最后李昂站出来了……”
“李昂?李童儿子,你这番话,总不会想说,当今圣上是看在李昂偏帮许多福说话才给他老子升了官吧?!”
朝廷官员调动又不是儿戏——
“那你说,为何,李童可没什么才华。”
“……”
莫不是真因为这个?
圣上信任看重许小满,连带着对许小满的义子都如此偏帮?不会吧。
都说帝王无情,先帝抄杀发妻娘家满门,其儿子仲瑞恨不得按死其他兄弟,如今这位倒是重情重义对个太监内侍封官看重,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官场人想的复杂,说是七巧玲珑心都不为过,商量了一通,避开了‘简单正确答案’——宁武帝就是为了给许多福撑腰,反正就是个小官,考校过李童就放下去试试,不行了再换。
李童胆小,说好听了谨慎,不敢贪,做事心细。
深意自然也有,但是这些官员是想破脑子都不敢往那处想——宁武帝给他的亲亲太监铺封后之路的,棋子虽小,徐徐图之。
总之,这些官老爷们绕了一大圈,找到了他们认为的正确答案。
圣上借崇明大殿宫学的事情,其实早想清理户部了。太祖在时,就不喜世家独大,推崇科举选才为官,而非是世家保荐,四十年过去了,现在朝堂站着的,看似一半科举出身,但都是些小官。
实权肥差还是落在世家手中。
想到这儿,众人沉默许多,没人敢往下说摊开说,只希望圣上就是嫌田明太过嚣张跋扈,只是料理田氏而已。
朝堂之上风云莫测波谲云诡,两日后早朝,原本参东厂许小满胡乱抓人的奏折这次没有了,大家明哲保身,田明几次暗示,皆没人站出来。
又是两日,东厂督主许小满上了折子,奏请圣上,列了明刈供出的罪证,田明倒卖官位、贪墨救灾银子、纵容官员收取贿赂草菅人命,桩桩件件,罪不可恕。
不过短短五日时间,户部尚书田明倒了,拔出萝卜带出泥,零零散散牵连出十几位官员,盛都、地方州府皆有调动,该撸官的撸,抄家问斩流放的,自然也有从州府调到盛都的官员。
一时之间,朝廷风气一肃。
宫学停课两日,第三天各府少爷都进宫照常上学,但是这次氛围不一样了,殿里缺人了,田文贺没在,平时跟田文贺玩的好的杜冲几人也没在,听说杜老爷外放地方了。
李昂身边有人远离,有人则是跟着亲近一同玩了。
大家都知道,李昂父亲升官了。
肯定是因为帮了许多福说话。
许多福没来上课,还在养伤。
大家叽叽喳喳闲聊,憋不住嘛。小团体有些打散的架势。
‘养伤中’的许多福:好无聊啊。
同时希望亲爹能早点回来,因为这几天,皇帝爹中、晚叫他过去吃饭,吃饭很好,御厨手艺很香,就是老半夜冷着一张脸站在床边悄无声息给他掖被子。
吓死了!!!
还给他讲睡前故事。许多福:谁家睡前故事是《史论》,宛如听英语数学,不过效果确实立竿见影,倒头入睡。
就在许多福碎碎念中,田氏一案终于结束了。
这一天的许多福刚用完早饭,逐月几个怕他无聊,捧了玩具来哄他玩,什么‘珍珠版弹珠’、摇摇木马、古代版七巧板等,好几天了,玩法没变,搞得他觉得他才是陪玩。
“督主来了。”
许多福一听眼睛唰的亮了,丢了手里的七巧板,往出跑。许小满换了衣服精神奕奕的,他昨晚就回来了,见崽睡的香便跑仲珵那儿了。
说好宿三天。
仲珵亲手给他的亲亲太监洗过澡,伺候九千岁用了宵夜,然后抱着许小满单纯的睡了个觉。
许小满惊的扯仲珵脸,满脸写着:你换人了?!
“你熬了几宿,不睡的话,我告诉你换没换人。”
许小满吓得闭眼,含糊说睡了睡了。
本来装睡,结果说完没多久窝在仲珵怀里,踏踏实实睡了个安心觉。早上还一同用了早饭,九千岁有点扭捏又很大方对宁武帝说:昨晚不算一宿,因为没做。
宁武帝:……
这个愣子。
“九千岁真是一诺千金公正。”
“嘿嘿嘿谁像你,我说三晚就三晚的。”
又给嘚瑟起来了。
宁武帝见状心痒痒,明晚就要这一张嘿嘿嘿傻乐的脸在他身下求饶——身上也行,愣子也喜欢坐上面。
九千岁丝毫不知,回东厂时还不忘拉踩一番:我说不要了你还不要脸的往里送,本公公这才是说话算话,学着点吧哼。
宁武帝:……
此时,精神奕奕的九千岁看到崽高兴扑向他,幸福的不得了。
本公公是全天下最说话算话有男子气概的丈夫和爹了。许小满如此想。
“今天爹带你出宫玩。”
许多福高兴的蹦蹦跳跳,“爹!你太好了,英明神武的爹!”
“嘿嘿嘿。”多多有眼光,像他!
作者有话说:
九千岁心里偷偷把宁武帝当自己媳妇儿宠【真大丈夫

九千岁许小满不是骄奢之人,穿衣打扮很是寻常,基本都是东厂官服,平日里私下也没别的费钱爱好,很是朴素的一人,但对崽许多福不是如此。
什么金玉衣服鞋袜靴子腰带佩饰,零零散散,凡是盛都小儿穿戴流行的,许大公公见状,他家崽都要有,九千岁的俸禄都拿来养崽了。
更别提有时候去宁武帝宫中,许大公公都能理直气壮的薅一份皇家羊毛回来。
天下人不知,盛朝天子宁武帝的贴身里衣跟东厂厂公是同款。
后来内务所的织造司又开始做小孩里衣肚兜,从四岁孩童做到了九岁大,整个宫里还有什么孩子?当今圣上可没一位妃嫔的。
以小见大,内务所太监都是人精子,谁能得罪谁得罪不了还得敬着,那都是心里有数有谱的。
此时父子俩要出宫玩换衣服。
许多福有个专门放衣服的房间,还挺大,四面靠墙高大的柜子,一柜子打开,齐刷刷的红肚兜、红裤衩,尽管穿来好几天了,每次看到,还怪不好意思的。
除了病中迷糊那几天,没什么意识,穿衣都靠逐月几人。清醒之后,许多福就自己穿肚兜裤衩里衣,外衣还得人帮忙穿,因为古代的衣服一个人穿手忙脚乱的。
里衣他穿的也慢。
“多多,爹进来了。”许小满换好了衣服,他穿官服出门怕吓着人。说话间推门进来了,外头逐月和几个小太监守着,正犹豫要不要进。小公子还没让进。
许多福:“爹,我里衣还没系好。”手忙脚乱.jpg
“爹给你系。”许小满笑眯眯上手,俨然熟练工。
许多福站着配合他爹,抬胳膊转圈圈,逗得许小满眼里都是笑,最初伺候仲珵穿衣,仲珵可矜贵了,哪能配合他穿衣摆动身体。
现在不一样了。
不是伺候,这是他家崽,仲珵是他‘媳妇儿’,他都得宠着。
许大公公乐呵呵。
“爹,我怎么都是红肚兜,能不能换个颜色啊,太小孩了。”许多福抬脸跟亲爹提意见,“还有,我的裤衩——我的亵裤前面还绣了个小鸡。”
黄色的很幼稚小鸡图案。
这都是谁的恶趣味审美!!!
许小满听前面点头,“行那换个色。”听到后面有点骄傲,“绣小鸡我特意叫他们绣的,好不好看?!”一脸求夸。
“以形补形,给你护着点。”
他没有,他家多多得长大大的。
许多福:……
好像再说下去,伤了他爹的心。
“好看。”许多福点头,想到书里他爹人设有时候脑洞奇奇怪怪,别人都理解不了他爹,觉得他爹蠢、粗俗、有时候跟人想的不一样,但那会许多福还蛮喜欢的,有些点都能共鸣。
说完,许多福又补了句:“好看的,我就是想夸夸。”
许小满更高兴了,摸摸崽脑袋。
看看,瞧瞧,这就是亲生的崽。
“小孩子要穿艳一点颜色,那些恶鬼脏东西看见了都不敢碰,不过我们多多也九岁了,是大了,红的太多了,爹叫他们换别的颜色,咱们换着穿。”
许多福一听,亲爹好爱我哦。
“也没有讨厌红色。”
“那咱穿这件?这个好看,还没见你穿过。”许小满拿了件红色小袍子。
许多福一看,这衣服好多刺绣。
“好看!”
逐月几人进来伺候小公子梳洗打扮,一人接了督主为小公子挑的衣裳,逐月解释:“督主,这是三日前织造司送来的,说是小公子前些日子生病受惊,特意赶制了一批颜色鲜艳吉利祥云的衣裳过来。”
许小满一听更满意了。
“那就穿这件。”
他家多多皮肤白,穿上比画里金尊玉贵的小童子还要好看。
许多福站在那儿由着逐月几人给打扮,叮叮当当各种佩饰香囊,等搞定了,才发现平时自己上学穿的有多低调了。
现在好富贵啊。
宫里织造司出品的东西很是精细,审美也在线,即便是红色袍子也不会有俗气感,红色的圆领袍,露出领口的里衣是浅蓝色的,袍子中间一团浅蓝色祥云,底下憨态可掬的小狮子扑蝶,狮子有辟邪说法。
底下裤子藏青色略厚些,红色圆圆的福字绣纹。
腰间一根腰带,左边挂香包,右边挂玉佩,玉佩是逐月选的搭的,白玉质地,雕刻成蝴蝶形状。
现代怎么说也算个小小富二代的许多福:……抱歉,他家以前是贫民。
脚下蹬着小靴子,靴底千层底厚实,靴筒整体黑色,有蓝色绣纹并着靴筒缝线处用红色玛瑙小珠子钉了一圈。
总之浑身上下写着:富贵!
他才九岁还没到束发年纪,半披着头发,头顶顶了个小发揪,先是用红绸缎发带绑了一圈,又带了个金镶珍珠小发冠。
许小满看崽这身打扮,“我们多多就是好看。”仲珵以前穿的太素净了,后来打打杀杀又爱穿黑的。
他家崽崽这般穿,真好看。
许多福:他爹看他真的一脸自豪高兴。
穿就穿吧。
他也高兴!
出宫咯~
“爹,咱们去哪里玩?”
平时里骑马出行不爱坐马车的九千岁今日在马车里。许小满挨着崽坐,细数盛都好玩的,“要是看戏看杂耍,咱们先去百福街,那边摆摊的修头刮胡子的什么都有,热热闹闹的,要是饿了,再往东走,有个甜水坊,坊里全是好吃的。”
“要是爬山登高,不用出城,城里也有个寺庙,在西葫芦山,那山矮矮的跟个土坡坡一样,草地连天,寺庙香火也好,一路上附近农人会卖一些瓜果野菜,还有放风筝的。”
“虽然说春天踏春好玩,不过现在去也漂亮,有农人卖野板栗小小的吃起来还挺甜,那边板栗树都被打没了,城外山里有,等哪天爹带你去打板栗摘枣子,不过上寺庙路上枫树红了也好看。”
许小满越说越心动,他本来是计划带崽去百福街逛完去甜水坊吃东西的,此时要是再去西葫芦山那就晚了。
“爹,等我下次沐休放学你再带我去西葫芦山玩。”许多福通通都想玩,什么都要!
许小满满口答应:“行,离枫树落还有段时间,到时候爹给你糊个风筝,咱们飞的高高的,你跑前头,爹给你拿风筝。”
“行,爹,风筝画个不一样的。”
“可以,不愧是我儿子,咱俩想一处了,我好好琢磨下画个什么样子,平常的飞天上都认不出来是多多的风筝了。”
“那我肯定跑快快的飞的最高。”
父子俩越说越起劲儿,嘎嘎乐。
马车越走越慢,人声鼎沸,各种吆喝声叫卖的,男的女的都有。
盛朝开国到如今四十载,四十年前打仗,烽火连天,打了七八年才推翻了前朝,改朝换代。打仗劳民伤财、人口凋零,因此盛朝太祖年间就推行各种减轻赋税政策,让民休养生息。
前朝末年风气奢靡又注重礼教,尤其是束缚女子的,什么不小心被男子碰到了胳膊那就要砍了胳膊——虽说是个例,但前朝推崇,各地州府县官老爷为了得‘政绩’,地方上多出了许多贞洁烈女、烈妇的故事。
贞节牌坊、各种为夫殉情的故事被大加赞赏。
其中有多少是自愿的,又有多少是娘家、夫家包括地方官想要政绩名声而无声无息了结了女子性命。
太祖执政早年间,就狠狠办过‘贞节牌匾案’,将那地方官拿贞洁匾额挣政绩的风气狠狠杀了一通,鼓励妇人再嫁,朝廷还给发地,可以单独立女户等等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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