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2-09

又比方说,考生们因为什么原因发生口角,产生了什么争执。
陆杨听了很好奇,这都是怎么知道的?
其他茶客也好奇。
这摊主便笑道:“年年都这样!我们本地人都看得不稀奇了!”
问他有没有真的,他说有考生疯了是真的,当天就送出来了。
“消息灵通的肯定听说了!”
问他作弊是怎么抓的,又问他口角是什么事,怎么能吵起来,他就能说两箩筐。
科举多年,积攒的素材几天几夜说不完。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第一次听,都新鲜着。
陆杨看他跟说书一样,周围的人情绪被他牵着走,时而担忧,时而松口气,明白这些人完全没办法把这些事情当乐子听,都怕跟人发生口角的人,是他们家的考生。
至于作弊,能来这里接人的,都能肯定考生没有因作弊被抓。
陆杨坐了会儿,便离开茶馆,到贡院门外蹲着。
难熬的九天过去了,最后一场到了。
他的心一直纠结着,熬得他好难受,他想要快一点结束,又怕谢岩就差那么一点时辰,就足够答完卷子,因此想要慢一点天黑。
到下午,贡院门前就热闹了。
很多迎考的人围过来,出来一个考生,被家眷认出来,他们就会蜂拥上去贺喜。
这群人来得快,去得快,走了一个考生,他们要等下一个,主顾都在后面,一串串的占着位置。只等着认人。
他们还霸道。要是不迎考,就要把人赶到后面去,说挡地方了。
陆杨不跟人起矛盾,本身也是个喜庆的事,他也请人迎考。
他想站在最前面。这要很多钱。一钱银子迎一个人,他认得四个考生,给了一两银子,不用找零。这帮人给他拿来了小板凳坐。
陆杨:“……”
跟他一起来的,还在跟人挤挤攘攘的两个小厮:“……”
有钱真好啊。
于是谢岩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家净之坐在门前嗑瓜子。
他身后呜呜泱泱一群人站着,吵吵嚷嚷,挤来挤去,愈发把这位嗑瓜子的小夫郎衬托得万分醒目。
谢岩不矜持,也没其他考生出来时的虚弱,他两眼看见陆杨,就大喊他的名字,“净之!”
陆杨抬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那些他也说不清的繁乱情绪,全被喜悦替代。
他起身招手,本来不想让人过去迎,他把谢岩带到一边就行了。但迎考的汉子们热情,见这是他认得的,问一句是谁,两个小厮抢着答话,说是“谢岩谢秀才”。这帮人说着走着,往前迎了过去,一帮人笑哈哈地冲向谢岩,把谢岩吓得原地止步,还往后面连退了几步,差点被台阶绊倒!
一通吉祥话听完,他还懵着呢,这群人又跟潮水一样的散去了。
人潮散去,陆杨走过来,朝他伸出手。
“阿岩,我来接你回家。”
谢岩望着他,满脸都是傻气的笑。
说实在的,这里的气味不比贡院里好多少。
人多味杂,他身上还有熏入味的味道带出来,呼吸之间,脑壳发晕。
但他的心胸都开阔了,有重见天日之感。
他想挨着陆杨走,又怕身上的味道太大,熏着陆杨。
陆杨伸手挽着他,学着谢岩的黏人模样往他身上挤,哎呀哎呀的说着话,把谢岩美得不行。
他们晚点回去,陆杨带他到附近的摊子上喝碗面汤。
谢岩好想他,许许多多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他有很多话想跟陆杨说,仔细看看陆杨,又忍不住摸摸他眼下的青黑,旁的倾诉话全憋着了,他问陆杨这几天做了什么。
“你好像没有睡觉?”
陆杨不瞒他,直说:“你不在,我根本睡不着。”
他从强势变得柔软,不再硬撑着,连嘴巴都软了。
他没察觉这话像在撒娇,还当这是调戏谢岩的话,说得笑眯眯的。
谢岩不戳穿,让他再说说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陆杨跟他一样样的数。
“我在省城逛了很多地方,去了金佛塔,到了衙门附近,也去了布政司衙门瞧过,定了个厢房,到时我们一起去看贴榜的盛况。我还逛了许多街道,省城热闹繁华的地方我都走过了。贡院附近也看过了,上午还在这儿听说了考场的事。听说有个考生疯了,听说进场的考生作弊被抓了,听说有人起口角有争执。我这几天没怎么看书,静不下心。灶屋也没去,当了几天懒骨头,衣饭都要人伺候。”
跑这么多地方,还睡不着觉。谢岩再看看他,觉着他又瘦了很多。
陆杨说:“没事,你考完了,等你回家给我炖汤喝。我养养就肥了。”
谢岩吃不下东西,一碗面汤喝完,就放下了碗筷。
他抓着陆杨的手,捏捏他的手腕。果然,他没看错,就是瘦了。
谢岩心疼得很,眼圈都红了。
只剩一场了,明年会试、殿试结束,陆杨就不用这样煎熬了。
陆杨看不得他流眼泪,“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柳哥儿都不爱哭了,你还哭。我几天见不着你,能吃能睡就不错了,要是能吃好睡好,那我就是没心肝儿的。”
谢岩听了这话,泪意忍不住,隔着桌角,都要抱着他哭。
周围食客见怪不怪,哭的书生见得多了,回回考试回回哭,他不是例外。
他告诉陆杨,“我昨天差点熬不住了,气氛太压抑了,我很受影响,坐那里话不敢说,笔不敢拿,也不敢太想你。见了你,本该高兴的,不知为什么,心里好委屈。我看你也熬着,也很心疼。”
陆杨摸摸他头,捏捏他的耳朵。
“你是爱看书的人,也爱思考、爱琢磨。要你独处几天,你不会觉得寂寞。让你不能看书,不能随意书写想法,你肯定憋闷。你又爱写杂思,总说它们挤着你的脑袋了,这几天能不闷吗?是委屈,该委屈,等回家了,我带你去书斋,给你买很多书,买些好纸墨,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好好补补。”
谢岩被他哄好了,两眼望着他,耳朵里听不见别的声音,眼前就剩一个陆杨,把他的眼睛他的心都挤满了。想法绕一绕,谢岩的脑子也是满的。
他真是幸运,能有陆杨做夫郎。他们是夫夫,也是知己。
他跟陆杨说:“净之,你也可以跟我交朋友。”
陆杨听得懂,只是答应。
考生出来的多,贡院门前的人一点点散去,变得空荡。
再晚一点,他们接到了盛大先。又晚一些时辰,他们接到了乌平之。
几人继续等待,最后一拨考生出来,他们接到了季明烛。
乌平之状态还不错,比谢岩都好一些。等待时,先吃了一碗素面。
盛大先有些虚弱,家里也有人候着,过来寒暄两句,定下见面的日子和地点,就跟家仆先走了。季明烛状态最差,被人搀扶着过来的,两腿没劲,脸色煞白。
他吃错东西了,昨天开始拉肚子,今天没缓过劲儿。赶在最后,誊抄完卷子,已是尽力。
在座几人都皱起眉头,知道他这场考试悬了。
乌平之让人送他去医馆看看。
季明烛说:“有人碰了我的碗……”
谢岩很生气,“这等小人!存了害人之心,又哪来的心思做学问!”
他这一骂,骂到了季明烛心窝里。
季明烛涕泪直流:“我记得他的名字,要是他考上了,我没考上,我、我……”
在座几人默契喊话:“他肯定考不上!”
季明烛舒口气,更加虚弱了。
他们都不留了,回家绕道,陪季明烛去了医馆,听郎中说他没事,见开了方子,才各回各家。
家里已经安排妥当,到家垫半碗粥米,就泡澡洗头发。
陆杨拿了换洗衣物,过来给谢岩搓背洗头。
天冷了,陆杨手脚麻利得很,不让他多泡。
谢岩泡到水里,昏昏欲睡,话都没说两句,呢喃几个词,全是“净之”。
洗完了,擦干身子,穿上衣裳,到屋里吃饭。
雷伯伯烧了铜盆,屋里暖得很,好几个人给他们擦头发。
谢岩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瞪瞪,一副要昏倒的样子,陆杨拿勺子,给他喂了些饭菜,跟乌平之说声“见笑了”,先扶着谢岩回房。
房里还有人等着给谢岩按摩。陆杨让谢岩趴着,他给谢岩继续拨弄拨弄头发,让它干透一些。
谢岩才吃过饭,只按肩膀和胳膊腿,背部不动。
他很不吃力,也是真的累极了,只会往陆杨身边躲,痛叫着,酸爽着,却很难睁眼。
也就一刻钟,陆杨让人退下,把谢岩塞到被窝里。
谢岩抓着他的手,跟他说“对不起”。
“你也累,我还劳累你,我不是好男人……”
陆杨低头亲亲他,轻拍着他的手臂,一下一下,又一次背起《千字文》,把人哄入了梦乡。
他出门洗漱,看见乌平之在庭院躺着。他躺在摇椅上,盖着一床被子,静静赏月。
陆杨往天上看了一眼。
今夜中秋,月亮很圆。
乌平之跟陆杨说:“你是谢岩的软肋。要是你没来陪考,他能一口气撑到明天。”
陆杨问他:“你还撑着做什么?”
乌平之告诉他:“我很多年没有看过月亮了。这几年中秋,我出门应酬,抬头看一眼,也不会仔细瞧。我早立誓过,下次赏月,就是乡试考完后。赶巧了,正是中秋。我知道,我爹也一定在赏月。”
陆杨放下盆,坐在台阶上,仰头看天。
他看不明白月亮,却能理解乌平之的心情。
他看见一片厚厚的云彩被风吹动,念了一句诗:“拨开云雾见月明。”
陆杨不打搅他了,去打水洗漱,回房歇息。
他看不明白月亮,他有一个太阳。
今晚,他与“太阳”共眠。

考试结束, 谢岩在家休息了两天才缓过劲儿。
乡试要在八月底、九月初出结果,他们要在省城再留半个月。
乌平之不等结果,这两天不知心中想法怎样变化, 他休息好, 就带人去金佛塔说还愿的事。
还愿不能说还就还,要挑良辰吉日,寺庙也要准备。乌平之准备了八百两银子,当天去说,竟要等两个月才能办。说是要筹备筹备。
陆杨没到佛前许愿, 不用还愿,就答应了谢岩给他买很多书, 看他休息好了,就带他出门去。
可能是心态变化, 城里的一切都变得鲜活了。
前阵子瞧着无趣乏味、吵闹喧嚣的街景,这时候再逛,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的,都很有生机, 很让人高兴。
才考完乡试,城里的话题都围绕着这个来。
众多考生互相约酒,赌坊都开盘坐庄了。让他们意外的是, 谢岩也名列前茅,是赔率非常低的书生。
陆杨拉着谢岩过去听热闹,才知道《科举答题手册》也卖到了省城, 谢岩在书生圈子里小有名气。
这也正常。那时候金老板说过, 更远的地方,他们不会插手,但会把雕版转卖, 后续分到的银钱会少很多。他也算不清楚,本着吃亏的心思去合作的,都没过问几句。
除此之外,谢岩在府学的成绩也很显耀。入学时间短,凡是考试,都是一甲。省城之下,就两个府城。这种成绩,不能取中,别人还谈什么金榜题名?
陆杨越听越是笑,满脸骄傲,回看谢岩一眼,谢岩还望着他傻呵呵乐。
陆杨说他:“你的大喜事,你望着我傻乐什么?”
谢岩嘴甜得很,“你开心我就乐。”
陆杨更是笑,带着他去押注。
陆杨不喜欢赌钱。他听过很多沾赌以后,把家业都赔了的故事。
赔光了家业,还要卖儿卖女。一般顺序是先卖家中女儿、哥儿,再卖媳妇夫郎,然后是儿子。最后一家绝户。
他不喜欢,非常警醒,却听得多,对规则都了解。
到赌坊外头,看见墙上贴着的押注方式,听他们伙计喊来喊去。他没去押谢岩能取中举人,而是押他会是头名,能是本届的解元。
银子不多,押个二两银子。
谢岩都没来过赌坊,往里瞧了瞧,里头有人在比大小、比单双,更多的还是押注哪位书生能取中举人,又押哪个书生能拔得头筹。
陆杨告诉他:“他们不认得几个书生,赌坊应该有门路,能列出各书院的优秀学子。赔率最高的是名气小的书生。这些书生,是赌客自己提名,赌坊再把名字放出去,看有没有人愿意跟注。”
他还跟谢岩说:“你脑子好,除了拼运气的玩法,其他的你都能很快上手,赢起来容易。等大勇哥他们过来,你还有兴趣,我就请他们带你玩玩。”
谢岩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兴趣玩。
他看看票根,把它卷成小卷,放到香囊里。
他的香囊里还有染血的地契。
陆杨暼了眼,问他:“还恨吗?”
谢岩摇头,“我很久没打开看了。”
夫夫俩手挽手的去找书斋,路上闲聊了几句。
他们都没考虑没取中的情况,只说取中后回乡的事。
谢岩要回去一趟,到时候连上溪村都不会进。
他可能会去黎寨走一趟,商号的根在黎寨,他去了,寨子里的人有底气。
别的行程,以后再说。
到书斋,陆杨让他尽情挑书,“有喜欢的就拿回家去,你在这里能看多少?回家看,看完拆了。”
谢岩喜滋滋去挑书了。他很少买书,碰到喜欢的文章都能背下来,但能买书,他肯定选择买。
好书不厌百回读。他背下一篇文章,就只看那一篇,买全本,就会把别的文章也看看。许多文章藏在书里,他可能看过,当时觉得不太好、看不懂,突然重温,又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陆杨靠在柜台边看着他,见他跟进了粮仓的小老鼠似的,两眼冒着精光,如饥似渴的翻阅书籍,手里拿了两本,继续翻阅,就有了取舍,拿一本、放一本,放下了,又十分为难,两相犹豫,表情极为生动。像是偶然进了粮仓,但一个口袋都没有拿,只能拿走少量的粮食,把他给急的!
陆杨踏步过来,把他手里的三本书都拿上了,让他继续挑。
谢岩矜持着,想省省钱。
陆杨就说:“你看,一般人考得好,都有个财主过来送金银元宝、送良田美妾。你把我当你的财主好了。别的都没有,好书任你挑。”
谢岩又笑起来,书架上这点书,不够他挑的,这家买个三五本,下家买个三五本。多逛几家,书籍重复率高,难得能挑中一本。中午在外面吃饭,晚间回家的时候,夫夫俩手里拎着二十三本书。
谢岩买了些大家文章合集,某些大人的文集、诗集,还有他最近才感兴趣的棋谱。省城的书斋路子广,他看见有些是某某书院的文章优选,他也买了几本。余下的还有些经商用的书。他没听过上头的名字,翻开来看,有些行商的经验,便也买了。
回家瞧瞧,跟科举相关的书没多少,大多是杂书。
谢岩要好好补补。他很久没看杂书了,想念得很!
晚上在家吃,乌平之早回来了,看谢岩乐颠颠的献宝,听完书名,乌平之一时无言——他要是有个好脑子,也去看别的书。
饭后都去书房坐会儿,谢岩看杂书,捧着书本能聊聊闲话,三人坐一块儿,东拉西扯的,什么都聊。
乌平之在金佛寺看见了很多熟面孔,他认得的一些书生也来赶考了。看他们慌张的样子,结果应该不好。
城内许多书生聚在一起饮酒诉说,听说好几处又有矛盾,还有一拨书生打了群架。据说是在府县读书时就有的矛盾,考完以后,言语不和,就动手了。
乌平之回来路上还逛了逛裁缝铺,和府城差不多,时新的花样大差不离。
谢岩就跟他们说书上的事,小声吐槽某某大人肯定是被人拍马屁了,很多文章都到不了出书的程度,还是被人印出来了。
“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陆杨不经意翻了个白眼。
天爷啊,除了他家状元郎,谁会这样去笑话朝廷官员啊。
陆杨也在翻书,是谢岩买的经商书籍。内容跟《陶朱公商训》有些类似,写法不同,是以经商者的视角,去讲述一件事,然后引出一句总结。像是读书过后的实践笔记。
陆杨说:“这书写得浅显,我都能一目十行的看,但写法实在有趣,我也要这样子写写,好总结经验。我现在说起做生意,都是东一下、西一下,没个章法,想到什么说什么。”
聊得差不多,天色晚了,要回房歇息了,三人又商量去探望季明烛的事。
几天过去,季明烛的身子应该养好了,该去看看了。
等待成绩期间,都没大事,定在明早去季家。
谢岩回房不拿书,和陆杨一起洗漱完,夫夫俩去歇觉。
看书大补,谢岩很有精神,还想找陆杨考考状元。
陆杨故意闭着眼睛,假装困得厉害,瓮声瓮气的说不要。
谢岩抱着他亲亲,“要嘛,喝个鸡汤补补。”
陆杨听得装不下去了,嘻嘻笑起来,“谁喝?谁补?”
谢岩亲他,“你喝,你补。”
陆杨捏他耳朵,“你来,我看你能炖什么汤。”
这晚半夜,谢岩出去取热水,回来得偷偷摸摸的,一点不如刚来时的洒脱。
陆杨问他在躲什么。
他说:“我装一下。要是遇见乌平之了,他笑我,我就突然挺直腰板……”
陆杨笑坏了。
他家状元郎真坏!
擦好身子就真的要睡了。次日睡到自然醒,在家吃过早饭,三人结伴去探望季明烛。
季家在省城有商铺,家宅有一处,小了些,地方好找。
他们几个默契不错,盛大先算着日子,也是今天来的,正好齐聚一堂,骂一骂那个下药的小人。
季明烛身体好了,精神还萎靡着,这几天茶饭不思,过来跟他聊两句,他都说没脸回家。
乡试不比其他,这要等三年。三年之后,他都熬成什么了?那时气势弱了,也没信心了,越考越差。到老了,还是个秀才。
谢岩跟他是舍友,两人同住一间屋子,上学都在同个教室,相熟以后,吃饭也在一处,晚间还偶尔留下来小聚,一起谈文章,聊学问,辩论辩论,还互相试策。
季明烛的性格很外向,也很开朗,为人不拘小节。他还没见过这样子的季明烛,听闻便皱眉,骂两句别人,也想说说他。
“还没出结果,就想着取不中。还没去尝试,就说以后越考越差。一次成绩都没拿,就说到老了都是个秀才。你这点志气,落在文章上,骨头都软三分!”
季明烛本性在,他跟谢岩顶嘴,“我这是跟你们诉苦,我最后那场,憋着一肚子的气,字都是戳着写的,非常有劲儿!要说文章志气,那都是我用骨头写的!”
盛大先赶忙接话,“这更好!你就不该想那些丧气的,你现在就当你要取中了,把身子养好,好吃好喝好睡,奔着参加鹿鸣宴去准备。到贴榜那天,你跟那小人遇见,也不算弱了气势!”
季明烛果真饿了,让小厮去灶屋叫饭菜。
几人在他家留了一顿饭,他怎么都不肯说那小人是谁,只说出了结果再提。
距离出结果不久了,外头越来越热闹,乌家这样隐蔽的宅院,都被人找到了。一群人说是来认门的,等着成绩出来,就上门报喜。
考生上千,他们要挨个认门,只等着挣报喜的赏钱。
取中举人的数量有限,到时能用上的地址只有几处,挣的是辛苦钱。
听说还要买炮竹,买红纸。
也听说有人不要脸,前面的路不跑,门也不认,听见哪家放炮竹,就往哪家跑,上门报第二次喜,也厚着脸皮讨赏。
陆杨早早准备,跟雷伯伯出门一趟,换了一篮铜板,这样给赏钱又多又重,压手,显得喜庆。
谢岩余下的几天,除了看书下棋,就是去灶屋炖汤。炕上的鸡汤不作数,灶屋的鸡汤才是真的补。
乌平之看腻了书,闲来无事,一会儿跟谢岩下下棋,一会儿跟陆杨聊聊生意经,偶尔也钻到灶屋,看这两口子炖汤做饭。
好一个夫唱夫随。乌平之瞧出趣味,在旁看得津津有味。
九月初二,乡试张榜。
乡试的成绩是从中午开始写,流程繁复,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在布政司衙门外贴出来时,天还是黑的。
黑天的时辰,外头都有很多提着灯笼等待的人。
贴好一榜,就有人挤过来看。再贴好一榜,又有人挤过来瞧。
人群中传出大声的喊话:“三水县谢岩名列榜首!是今年的解元!”
这一声之后,还有众多喊声陆续传出来。
在陆杨他们来附近酒楼看热闹的之前,报喜的班子已经闻讯奔走。
清晨,阳光还没照进院子里,陆杨、谢岩、乌平之等三人咬着饼子、喝着面汤,说待会儿去酒楼要走后门,前门的路肯定都拥堵了。
这天出成绩,他们惬意着,也紧张着。
谢岩惦记着陆杨押注的银子,要是没考中解元,就赔钱了。
乌平之想着名次,哪怕是最后一名都好。他心态稳了,却也盼着能一举高中。
陆杨说着漂亮话,安抚着他俩的情绪。外头有人敲门,一声比一声大,伴随着几个汉子的叫声。
“谢举人是住这里的吗!三水县来的谢岩谢举人!我们是来报喜的!有人吗?快开门!”
陆杨这样机灵的人,都听得懵住了。
谢举人,谢岩谢举人。他们还没出门呢,太阳都没照过来的时辰,就来报喜啦!?
他愣愣转头,跟谢岩对视一眼。
夫夫俩突地降智,失去了主心骨,两人四只眼,都齐齐看向乌平之。
“财神爷,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来骗赏钱的?”
乌平之服了他们!
他放下碗,拍拍谢岩,手停在陆杨肩上僵了下,也落下拍了拍,“快,快,都起来!清早来人报喜,多大的好事啊!骗什么骗!快,谢岩,你先回屋,你矜持点,等我们招呼你你再出来!叫雷伯伯把赏钱拿出来,鞭炮也拿上!”
谢岩“哦哦”应声,捧着碗找不着北,一脚往门口踏去,被乌平之揪住,给他指路去堂屋。
堂屋里,雷伯伯都听见声响了!他出来了,满屋伺候的人也出来了,尤其是两个书童,他俩早早拿上了赏钱和鞭炮,只等着报喜的人进院!
乌平之跟陆杨一起去开门,他跟陆杨说:“真是奇怪,这是我家,来人给谢岩报喜,把我风头都抢了,我却高兴得很,激动得发抖!他又不是我儿子!哎!”
他大口叹气,笑容都在脸上挤出了褶子。
陆杨说:“开门红啊!多大的喜气!先来他的,再来你的,一个门户出两个举人,你家要发达了!”
推书 20234-02-08 : 猫猫侠饲养手册b》:[玄幻灵异] 《猫猫侠饲养手册》作者:醍醐鱼【完结】晋江VIP2025-01-26完结总书评数:293 当前被收藏数:1423 营养液数:342 文章积分:16,237,042简介:【人类攻×奶牛猫受】绵竹是一只八百岁的小猫精。本体乃是鼎鼎有名的警长奶牛猫。他这一生行侠仗义,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