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by鹤青烟

作者:鹤青烟  录入:02-11

练剑结束后,聂更阑要去上课。
今日新开了一门灵兽课。他们这些外门弟子最多能同内门弟子一块上课到来年开春。把基础入门知识学完,便不能再与内门弟子一同进修。
丘宿鱼难得没有厚脸皮缠着要送聂更阑去灵兽峰,只说要办事,须得去趟他师尊元德真君的炼器峰。
聂更阑没说什么,转身爬上仙鹤的背就要走。
后面丘宿鱼的声音懒洋洋响起:“师弟,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你还真舍得师兄离开啊?”
小龙人戒指当即炸了,气得叽叽哇哇大叫:“丘宿鱼,你不准调戏我师弟!”
聂更阑听不到小龙人的怒斥,只是木着脸扫一眼丘宿鱼,果断驱使仙鹤升空。
丘宿鱼在下方提高嗓门:“师弟,我会想你的。”
仙鹤飞翔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些。
灵兽峰。
许田田几人在等待上课,看到聂更阑便立即招呼他过来,也就第一时间看到了他脸上的新疤痕。
“聂更阑!你这脸上的疤怎么不一样了?这是新伤吗?”许田田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
聂更阑低声同他们解释一遍,并且自己也服过丹药,让他们不要担心。
慕容证雪道:“聂道友,昨日……我师尊在,也不好问你,你没被吓到吧?”
聂更阑:“无妨,我体内确实藏有灵兽,真君谨慎些没什么坏处。”
小龙人美滋滋待在头上听着聂更阑和同伴聊天。
原来这就是参与喜欢的人的相处日常的感觉,倘若每日都能和聂师弟待在一处就好了。
只听许盼娣这时问:“聂道友,你那位丘师兄今日怎的没送你过来,他不是都陪着你上课的么?”
聂更阑:“师兄有事要办。”
“啊!原来如此。”
小龙人戒指一听又炸了。那条鱼不过是照看聂师弟一段时日,这小姑娘的语气听着怎么哪里都不对,就好像他是聂师弟的什么人似的!
许盼娣又问:“哎聂道友,那上次那个朔师兄很久没找你了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想问问,他从前不是对你最殷勤吗?”
小龙人闻言顿时紧张无比,静静等着少年如何回答。
聂更阑口吻却很随意,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回答:“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小龙人心口一滞。
很着急。
想解释,却如同哑巴一般不能开口,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许盼娣:“没事没事,这不是还有丘师兄陪着你吗?丘师兄修为高深,人也贴心,我看他把你照顾得很好——”
许田田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聂更阑和丘师兄不是那种关系!”
许盼娣奇异:“本家,丘师兄难道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好兄长么,你想到哪儿去了?”
许田田当场傻眼。
炼器峰。
殿内,丘宿鱼微微颔首,“元德真君。”
元德真君捋着胡子淡淡一笑,“本君最近可真是好运道,东海四太子在外说是我的徒弟,如今又多了一个清鸿剑尊,本君何德何能啊。”
说着,元德真君微微俯身,庄重地见礼:“见过清鸿剑尊。”
丘宿鱼言简意赅:“无需多礼,此事还请真君代为保密。”
“剑尊行事自有深意,我记下了。”
丘宿鱼颔首,接着提到正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他将那枚粗糙的簪子递过去,将需求简单进行了说明。
“火麒麟簪子?”元德真君接过,细细打量一番,“制成法器倒是简单,只是须得花上几日功夫,真君届时派人来取便是。”
丘宿鱼颔首,“本尊须去一趟药峰,真君,告辞。”
元德真君连忙将人叫住:“剑尊且慢。据我所知,今晨独孤真君去了趟药峰,硬是要走了一枚洗髓丹,青炎真君仅有这一枚洗髓丹,如今正怏怏不乐,剑尊此时前去或许讨不了好处。”
丘宿鱼步伐戛然而止。

魔族虽分布于流月大陆各个地域,但老巢却在北部的天魔谷。
据说还是在几千年前,魔族盘踞之地并非天魔谷, 而是偏西北的极北之地——无间魔域。
在千年前,无间魔域还在魔尊与魔后管辖之下, 可后来无间魔域被强行关闭,魔族众人失去魔域的保护, 这才迁徙到了天魔谷。
魔尊与魔后陨落后, 小魔尊稹肆便一直筹谋划策,盘算着将无间魔域再次打开——
无间魔域,十里开外驻扎地。
“尊上,我方前面探查过无间魔域入口并无异常,这次一定能进去。”帐子内, 魔族麾下大将骁尤拱手向主人禀报。
轻飘飘的纱帐里, 从床榻深处的灵兽皮毯子下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细腕,接着传来人声声动吟。
充满男性张力的喘息响起, 随后便是毯子与衣袍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
骁尤在台阶下等了好一阵。
最后,瞥见纱帐里那截细腕垂落, 接着便是衣袍腰带自动附体, 魔尊穿戴整齐,双目炯炯自榻上站起, 将纱帐掀开走了出来。
男人眉眼极细极长,凌厉而不失柔和, 眼中盛满妖异和风情万种, 任谁只要看上一眼少不得要沉溺其中。魔族里,女子没有谁不为魔尊倾倒,都以能上魔尊床榻为荣, 并且为之津津乐道到处大肆宣扬自己的光辉事迹。
“入口四周没有异常?”魔尊稹肆自纱帐内步出,眼角妖异的紫隐隐流光四溢。
骁尤正欲回答,这时自帐外有小兵来禀:“尊上!方才接到消息,白衣人出现在无间魔域附近!”
魔尊稹肆神情一凛。
无间魔域。
魔域入口掩映在西北极北之地一处深崖之下。
稹肆赶到时,四周已经被铺天盖地的神识笼罩,天地间浑然都是同一人的气息和威压。
白色衣袍在深崖边猎猎鼓动,鬼魅身形在无间魔域上方跳跃,似乎在解开某种阵法。
只差最后一步,滴入一滴心头血,无间魔域就能认主。
——又是白衣人!
此人最近在流月大陆残害不少修真界名门正派之士,罪名却都统统由魔族揽下。
魔尊虽然不在乎名门正派的性命,但也容忍不了背锅扣上这份罪名。只是,白衣人行踪飘忽不定,他从始至终无法找到这千刀万剐的混账。
此时见白衣人就要打开无间魔域,魔尊稹肆心头大震,当即飞身上前阻拦。
“住手!”
白衣人遥遥回眸,瞬间衣袍飘动,一掌虚虚拍来。
霎时间灵力四溢交织缠斗,无间魔域上方魔气缭绕,身影飞速蹿动。
三日后。
震惊流月大陆的消息传出。
“你们知道吗,那个千年来连魔族都无法踏入的无间魔域,居然被白衣人打开了!”
“无间魔域居然认了白衣人为主?”
“魔尊稹肆抢不过白衣人负伤退败,真是闻所未闻,这无间魔域原本不就是魔族老巢么?”
“魔族本就邪肆妖冶,行事无度狠辣,如今来了个更为妖诡的白衣人,流月大陆恐怕又要生灵涂炭了!”
“这白衣人野心不小,天魔谷他看不上,直接对无间魔域下手,这分明就是在打魔尊的脸嘛!”
一时间,多年无人问津的无间魔域重回大众视线,成为修真界茶余饭后的最热话题,包括那位白衣魔头。接踵而来的便是人心惶惶,不知白衣人将会给流月大陆带来何种腥风血雨。
而首先嗅到危机的,便是仙门之首的四大门派——灵音宗、临雾宗、春雨阁和药宗。
四大宗门当即以水镜联络进行了紧急商讨。
临雾宗宗主:“近年白衣魔头行事越发弄得人心惶惶,他这两年杀了多少名门正派弟子了?诸位,恐怕将来修真界会有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药宗宗主:“当年抵御魔族时便只有灵音宗的清鸿剑尊可与之一敌,如今看来,也只有剑尊能再次镇压这些邪肆魔祟了罢。”
春雨阁阁主沉默不言。
灵音宗主更是不语,摆明了是不想理会这一茬。
临雾宗主轻咳一声,不得不主动点名,“元宗主,倘若修真界大乱——”
春雨阁主出声反对:“不行,当年几大宗门一致商议好了,清鸿剑尊不能出山,他若下山,流月大陆将乱矣。”
“这我自然知晓,我也是拿不定主意,因此才召唤各位商议这事么。”临雾宗主叹息。
药宗主与两位宗主齐齐看向水镜中的灵音宗宗主元千修。
“元宗主,你以为如何?”
元千修捋着短须,沉吟做思考状。
他心中早有判断,但仍旧拖了一阵才慢悠悠给出结论:“清鸿如今不能下山,流月大陆人才辈出,确实还未到即刻需要他出面镇压的时候。”
临雾宗、药宗以及春雨阁几位都暗暗松了口气。
清鸿剑尊确实不能出山。
他们此番不过是想探探元千修的口风,闻言不由都放下心来。
商议得了结果,几面水镜撤去之前,临雾宗宗主还不忘叮嘱一句:“这两年也快到临雾宗弟子到灵音宗进学的时候,元宗主,届时还要烦扰贵宗了。”
元千修点头,大殿内的水镜便一齐撤了。
他一翻手,四周再次竖起十几面不同的水镜。这是灵音宗内部联络的水镜。
陆陆续续的,水镜里出现了诸位真君们的身影。
这一次,属于清鸿剑尊的水镜也在。
众位真君见状面面相觑。
元千修揉了揉眉心,“诸位,我也不废话,此次白衣人成功夺走魔族的无间魔域,再加上近年他残害了不少仙门子弟,流月大陆将来恐怕会有一场恶战。”
“因此,清鸿——”
元千修一上来便点到清鸿剑尊,真君们不由都看向最东边那面水镜里模糊的身影。
这话暗示性足够明显。
不过清鸿剑尊还未出声,青炎真君倒是开口了:“宗主寻我等商议,想必是已经与临雾宗那几个门派商讨过了?”
“不错,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紫业真君:“呵,临雾宗那边必然不会答应剑尊出山,即便天塌了也有其他人顶着。可是除了剑尊,你们谁还能找得出能镇压得了魔族与白衣魔头的第二个人?”
众人都不出声,显然是找不出。
宗主元千修颔首,“紫业所言极是,必要时,清鸿还是得出面一趟啊。”
虽这么说,不过众人还是再次看向那面人影静止不动的水镜,等待里头的人发话。
半晌,清冷嗓音传出:“此事无须着急,灵音宗按兵不动,我自有安排。”
元千修面上一喜:“清鸿,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理,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我们会尽全力支持你。”
诸位真君都纷纷附和,于是,此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蓦地,西边一面水镜传来声呼唤:“师弟。许久未见,你可无恙?”
在场众人愕然,旋即敛眉垂下眼睛。
然而属于清鸿剑尊的那面水镜已经没了声息,人影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不知剑尊已去,尴尬地等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抬头,却见水镜里人已经不在了。
元千修咳了一声:“诸位,没什么事便散了吧。”
众真君都应是,一一撤了。
最后,只余西边独孤真君的一面水镜。
元千修叹息:“你何必自讨没趣?你明知清鸿在还要露面,这不是惹他不痛快么,莫非你想存心找事?”
独孤真君:“宗主,本君只是许久未见师弟,关心一二罢了。”
“行了,你觉得他需要你的关心?你不给我惹事已算万幸,”宗主一个头两个大,“我可事先警告,这次若是再出什么岔子,我第一个将你驱逐出宗门。”
独孤真君低眉顺眼作揖:“谨记宗主教诲。”
“你最好也是这么想的。”
宗主哼了一声,最后也从水镜消失。
独孤真君垂下广袖,以手支额,渐渐地,居然从心底生出一丝满足感。
丘宿鱼得知洗髓丹被独孤真君取走,径直去了天境峰。
而对方与他见面的速度之快,也足以令他涌起一股恶寒。
独孤真君亲自到了停剑坪同他见面。
丘宿鱼唰地一声拔剑,剑尖颤动停在独孤真君喉间,灵力澎湃汹涌,伺机而动。
“你取走洗髓丹到底是何意?”
独孤苍眠手指摁下剑尖。因为受伤,他脸上是常年的病态白,整个人好似浸在药罐子浮沉的白骨。
他打定主意,丘宿鱼不是清鸿,只要那姓聂的弟子还未洗经伐髓,他就还会留存三分面子不会立刻对他动手。
果然,丘宿鱼剑尖往下沉,只是冷冷注视对面的人。
独孤苍眠神情似笑非笑:“看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独孤苍眠:“唔,也是,宗主前脚才告知我等,元德真君尚未来得及通知弟子也是正常。”
丘宿鱼浓眉紧锁,神色冷然。
“罢了,本君如今提前透露与你也无妨,你可知流月大陆最近白衣魔头从魔族手里夺走了无间魔域?”
丘宿鱼怔了怔。
清鸿剑尊封闭了与他联系的五感,他自是不知这些事。
独孤苍眠:“魔头横行,修真界自危,看来,你很快也要被派下山了。”
独孤所指,是清鸿将来不久会出山,在旁人听来便是宗门弟子会被派下山查探敌情。
独孤苍眠:“既然你要完成历练任务,这次洗髓本君倒是可助你一臂之力。”
丘宿鱼面无表情:“不必,还望真君交出洗髓丹。”
“洗髓丹可只有一枚,青炎真君若要再炼制起码要两年之久,”独孤苍眠暗中欣赏丘宿鱼想动怒却又忌惮自己是元德真君徒弟的表情,“聂更阑既然在天境峰便算是我的人,本君助他也并不稀奇。”
丘宿鱼神色依旧冰冷。
独孤苍眠似乎是笑了笑,但那抹笑一闪而逝,并不明显,“天境峰的弟子洗髓,就只能在天境峰进行,你若要帮忙,我自是欢迎。”
丘宿鱼已然不耐,强压下眼中的冷意,略一拱手便御剑飞离了天境峰。
不消几息,消失在苍茫群峰之间。
独孤苍眠苍白的脸渐渐浮现一丝病态的红。
师弟性子一向烈,就该是如斯神情脾性地活着。总好过憋闷在心中,伤了自己。
玉髓峰。
丘宿鱼径直去了寒池,丝毫不废话劈头就问:“白衣人抢了无间魔域?”
清鸿剑尊微微掀开眼帘。
丘宿鱼:“需要我下山查探消息?”
清鸿剑尊:“可以。”
“好,来年立夏之后我下山,”丘宿鱼确认了接收的信息正确,便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扬起眉毛,“否则我一直待在宗门里,我聂师弟可舍不得我。”
清鸿剑尊一记眼神扫过来,丘宿鱼无辜地摊了摊手:“防患于未然,毕竟有个嘘寒问暖的哥哥跟着,做弟弟的哪舍得哥哥离开。”
若是北溟朔本体在此,定要跳起来指控他他了。
清鸿剑尊不欲与他多舌,一挥手将恢复了嬉皮笑脸的人送出了玉髓峰外。
丘宿鱼猝不及防被扔出结界,喂了一声,“我还没给你看看我与聂师弟相处的场景,你确定真不看一眼吗?”
无人回应,只有山风潇潇,松林浪涛阵阵。
丘宿鱼朝着群峰喊了声:“将来你可别后悔啊。”说罢,随即御剑潇洒离去。
聂更阑上课回到天境峰,才落到停剑坪,崖边已经伫立着一个人。
聂更阑敛眉上前拜见:“弟子见过真君。”
独孤苍眠侧头看过来,淡淡“嗯”了声,单刀直入道:“你那位丘师兄可曾提过要替你洗经伐髓?”
“是,真君知道此事?”聂更阑忍不住讶异地问。
独孤苍眠:“你是天境峰的人,本君自然也该助你。”
“多谢真君,可是我只是一名外门弟子,怎敢劳烦您?真君能收容我在天境峰,弟子已经很感激了。”
独孤苍眠:“无妨,算是替我自己积了功德。”
“也许不日丘宿鱼便要下山,因此洗髓也许需要我的助力。”
聂更阑彻底愣住,好一会儿才从懵然中回神,“丘师兄,要下山?”
“尚未确定,随时都有可能。”
独孤苍眠没再多说,道出此次谈话的重点:“洗髓之前须得淬体增强体质,从今日起除了他给你的额外训练,你还得浸泡一个时辰药浴。”
“是,真君。”
“本君须闭关一段时间,浸泡药浴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都可寻求你丘师兄的帮助。若是有需要,让他与你同住也不是不可,到时不必再向我禀明。”
聂更阑再次露出讶异之色,很快又低头作揖,“是,弟子记住了。”

独孤真君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待他一走, 聂更阑发冠上的小龙人开始嗡嗡大叫:“聂师弟,你别信那老匹夫的, 什么药浴,什么助你一臂之力, 他哪有这么好心!你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只可惜聂更阑听不到。
丘宿鱼不知在何处, 聂更阑便去了仙音台的飞瀑打坐修炼。
期间小龙人一直试图告诉他别信独孤苍眠那个神经病,但却无济于事。
聂更阑一大早到仙音台练剑。这段时间他总算开始适应在飞瀑里挥剑的强度,手臂不会再像初时那般酸痛。
距离每天挥剑三千的目标,他现在只能做到六百多。
才从飞瀑里出来,他拿起火炎珠要烘烤衣服, 丘宿鱼飘飘然来了。
“哟, 今日我贪睡了一会儿,没想到师弟居然能自己起床, 也没从仙鹤上边摔下去,好端端地过来练剑了。”
聂更阑:“……”
他何时不能自己起床, 何时从仙鹤背上摔下去过了?
“师兄, 你没来送我,去了何处?”聂更阑幽幽开口问。
话一出, 他自己也有愣了。
这语气倒像是在埋怨丘宿鱼为何不来接他。
偏偏丘宿鱼是个打蛇随棍上的,聂更阑这么一说, 他也就笑吟吟地走过来, 主动拿起淋湿的衣服施了个术法,“师弟,师兄一日不来送你, 你便不习惯了?”
聂更阑立即意识到这人又“犯病”了。
且两人此时贴得极近,聂更阑又还裸着上半身,意识到距离过近时,他想退一步已经来不及了。
丘宿鱼一把擒住少年的胳膊,细细打量起来,“哟,师弟,你这……”
聂更阑能清清楚楚感知到,眼前的人眼神可以用赤裸裸来形容。
赤裸裸的毫无欲念。
仿若在欣赏一件漂亮的瓷器,不带任何目的和私欲。
可就是这般张扬纯粹到“赤裸裸”的凝视,竟也让聂更阑生出一丝慌乱,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为何这么看我?”
丘宿鱼:“师弟,我莫不是年纪大眼花了,你居然长了一层薄薄的肌肉?”
聂更阑便低头去看。
丘宿鱼:“啧啧,没错呢,确实长了一层胸肌?虽然很细微,但细心如你的师兄我,还是看出来了。”
聂更阑甚至没看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同。
丘宿鱼瞧见他疑惑的目光,将他胳膊抬起,指给他看,“喏,胸肌不明显,这儿总看得出?之前你胳膊全都是软的,如今也开始有一层肌肉了,胸肌亦然。”
“只不过嘛……”
“不过什么?”
“只不过还是太瘦了,我一只手都能将你胳膊完全包起来。”
聂更阑瞥向那只手,耳根升腾起热度而不自知,“是你手太大了。”
“那也是,毕竟师兄长了你将近两百岁,”丘宿鱼转动着少年的细胳膊不停打量,“啧啧,太瘦了,得食补,再辅以练体,一定能长得和你师兄我一般壮实。”
丘宿鱼把自己胸肌拍得嘭嘭作响。
聂更阑瞧他炫耀的模样不禁咬牙,“是啊,在凡界,你这岁数都可以当我太爷爷了。”
丘宿鱼从善如流接话:“太爷爷这是在给你树立榜样,乖孙子。”
“少自恋,把我放开。”聂更阑阴恻恻露出个笑。甩是甩不脱丘宿鱼的,只能主动要求松开,但也绝对不会苦巴巴地求。
也是说完这话,才后知后觉丘宿鱼居然握着他胳膊说了好一会儿话。而他居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小龙人却忽然叫起来了,“该死的丘宿鱼,还不赶紧让师弟穿上衣服!你不准看他的身体!”
他待在聂更阑发髻上看不到,凭什么这条鱼能看!
然而丘宿鱼是个越不许就越来劲的,小作怪的恶劣性子这会儿体现得淋漓尽致,偏偏不放开少年那截胳膊,反而还像捏面团般又捏了捏。
聂更阑不禁咬了咬后槽牙,“丘宿鱼!”
丘宿鱼这才把人放开,嬉皮笑脸开口:“师弟,你越来越厉害了,如今也不怵我碰着你了。”
小龙人嫌弃地啧道:“聂师弟是觉得没必要防着你,你还上赶着认领功劳呢,脸皮还能再厚点儿?”
丘宿鱼懒洋洋随口一答:“叫声哥哥听听,我就承认你说的。”
小龙人:“打死我都不会叫你哥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等等,你怎么说出来了,聂师弟听到了怎么办!”
空气有刹那地凝固。
聂更阑正在穿衣服的动作蓦地顿住,脸黑地抬头,“你说什么?”
在绿苑,客人调戏小倌便会要求小倌叫哥哥。方才丘宿鱼这家伙语气如此飘飘然,瞬间让聂更阑记起不好的回忆。
丘宿鱼说漏了嘴,索性不慌不忙与他对视:“你唤我一声哥哥也是当得的,难不成还真要叫我太爷爷?”
聂更阑直接把这人当空气,面无表情自顾自穿衣服。
小龙人得意洋洋:“哈!活该!”
少顷,聂更阑记起什么,把独孤真君叮嘱他泡药浴一事告诉丘宿鱼,还说今夜便可以开始泡。
小龙人:“对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那独孤变态肯定没安好心,你千万别让聂师弟泡那个药浴,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聂更阑又道:“真君说,你可以到天境峰监督我泡药浴,他已经闭关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小龙人都在劝丘宿鱼别去天境峰,说不如他去求他哥让聂更阑住进也玉髓峰算了。
丘宿鱼一句“不好好养伤偷溜出来的人没资格求情”把小龙人的叽叽喳喳堵了回去。
丘宿鱼瞥向正在上课的聂更阑,最终还是决定夜里去一趟天境峰。
入夜,星子满天,寒风潇潇。
聂更阑打坐结束后,看看时辰,也该泡药浴了。
恰在这时有人敲门,聂更阑起身去开门,发现是慕容证雪。
“聂道友,师尊命我把这些药材和汤桶给你备好,药汤已经烧好,你直接进来泡着即可。”
聂更阑吃了一惊:“慕容道友,我怎好意思劳烦你……”
“不麻烦,师尊说你要淬体,聂道友,要加油啊。”慕容证雪说罢,微笑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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