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by鹤青烟

作者:鹤青烟  录入:02-11

别说他们,就连许田田都惊掉了下巴,就差没问一句“你们俩结是准备结为道侣了吗”。
聂更阑没想到同伴已经在脑子里意淫了一篇精彩连篇的话本,冷脸一巴掌拍在丘宿鱼小臂上。
“啪!”
本就黝黑的皮肤打过之后也看不到印子,聂更阑只感到似乎揍了一块铁似的,自己掌心反而隐隐作痛,忍不住对某人冷脸道。
“师兄,你这性子为何还同昨日一般?”
丘宿鱼:“啊,我,这个嘛……”
他还确实没想这么多,纯粹是想气一气手上戴的这枚龙形戒指罢了。
聂更阑见他支支吾吾,冷笑:“无法压制这股狗腿子的冲动?”
丘宿鱼看到有台阶下,赶紧接住了:“是,是是是!”
“忍不了也得忍着,”聂更阑已经拾起剑起身,黑着脸咬牙,“再喂东西,我削了你头发。”
放了狠话后,他便重新去练剑。
丘宿鱼目瞪口呆看着少年走到一旁,看来师弟已经对他这副做派免疫了啊。
小龙人北溟朔开始得意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他才不会被你这个劳什子黑皮师兄骗了。”
话虽如此,他却在心里疯狂嫉妒。
呜呜呜,聂师弟对他一向客气有礼,哪有方才对这条死鱼那般随性,那一掌拍在死鱼的胳膊上,他恨不得是拍给自己的。
美人一掌打过来,也许连挨揍的地方都是香的,心口应当也是甜滋滋的吧。
丘宿鱼看到小龙人瞪着自己,邪魅一笑:“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帕子,笑眯眯朝聂更阑走过去,“师弟,你出汗了,师兄替你擦一擦。”
还在黯然伤神的小龙人:“……”
“丘宿鱼你够了!给我住手啊啊啊!信不信我告诉我哥!”
“我要告诉我哥!”
丘宿鱼逗小龙人逗得眉开眼笑,同他传音:“我也是你哥。”
小龙人北溟朔:“我呸!你算哪门子的哥!你别忘了,我哥说过不许你动他,你最好给我安分些!”
若不是他伤势未愈,他早就一口把这厮吞了!
聂更阑才教训过丘宿鱼,见他又凑过来讨骂,一剑朝他刺过来要把那块帕子挑开,“我不是说过——”
“你们在此处喧闹什么?”
一道凌空而来的嘶哑嗓音突然响起,接着,独孤真君凭空现形在聂更阑和丘宿鱼眼前。
四周弟子们见状赶忙纷纷行礼:“见过真君!”
就连慕容证雪在那头也小跑奔过来见了礼,讶异地问:“师尊,您怎么亲自来了?”
御剑这种小课师尊一般不会亲临,而是由慕容证雪负责教授弟子,是以场上的弟子这会儿都惊讶万分。
独孤摆摆手示意无事,“你们自去练剑。”
弟子们便都依言照办,但目光还是止不住偷偷往这边瞄。
独孤真君终于朝丘宿鱼瞥了过来,视线冷冷淡淡停在他举起的那块帕子上,重新又问了一遍:“方才你们在做什么?”
“真君看不出来么,弟子在给给练剑的师弟擦汗,”丘宿鱼语气不咸不淡,“师兄照顾师弟,不是很正常?”
独孤眯起眼睛,显然极为不悦,“现在是弟子练剑的时辰,你在天境峰干扰他们,元德真君就是如此教弟子行事的?”
演武场一片静悄悄,这次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剑。
周炎小声讥笑:“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得被真君教训得狗血淋头。”
丘宿鱼眸子慢慢浮上一层寒光,无声与独孤真君对视。
二人间仿佛存在一道无形的空间,自身威压悄然散发开来。
丘宿鱼虽然只有化神期大圆满,不知为何,气势居然不输炼虚期的独孤真君,两人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场上弟子见两人一动不动,都在嘀咕。
而小龙人北溟朔瞥见独孤眼里的阴冷森然,忽然打了个寒颤,虽然此时是一枚戒指,依旧瑟瑟发抖,从心底有一股惧意弥漫而上。
“他、他怎么忽然来了……”北溟朔哆嗦着开口。
一些关于往事的回忆迅速闪过。
仙音台上,阴风呼号。
龙形的北溟朔怒吼着挣扎咆哮,一剑被独孤真君捅穿了龙腹,剑身在里头翻搅转动,“不如干脆将你的龙筋一并抽了,让你这个北海四太子尝点苦头,怎么样?”
独孤真君脸上溅满龙血,眸子乱转尽是疯狂,看到北溟朔疼得目眦欲裂口不能言,仰天得意大笑。
“哈哈哈哈哈!”
“敢插手我的事,活得不耐烦了!”
缩小为戒指的北溟朔猛地晃了晃脑袋,当年钻心蚀骨的疼似乎再次复刻。这么多年他都未曾见过独孤苍眠,除却后者闭关的原因,再者就是自己刻意避开了这狗东西。
此时猝不及防撞见这阴鸷疯狂的老匹夫,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龙形戒指在嗡嗡颤动,是下意识的恐惧,“他、他怎么来了。”
独孤真君听到丘宿鱼说照顾师弟,面上居然缓缓浮现一抹温和的笑,“当年,我也是这般照顾师弟,本君甚是怀念过往。”
北溟朔打了个寒颤,仿佛看到这狗东西的笑脸下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在吐着信子虎视眈眈,“我呸!”
“狗杂种居然还敢恶心人!”
“丘宿鱼你这都不上?换做是我哥早就一剑劈过去了!”
丘宿鱼冷冷传音:“你哥不肯收聂更阑为徒,如今他能待在一位真君的峰头上才是最安全的。”
北溟朔怒道:“可是聂师弟待在天境峰恐有危险!这狗东西就是个变态!”
一旁,聂更阑早已被丘宿鱼和独孤真君释放的威压逼得跪了下去,浑身颤抖呼吸急促。不光他,所有在场弟子亦是如此。
聂更阑咬牙勉强使自己抬眸,却瞥见丘宿鱼眼神阴冷扫着对方,好似同独孤真君有什么血海深仇。
昨夜送他回天境峰时不是还好好的么?
聂更阑不解。
再看独孤真君时,却见他居然眼里含着笑。
聂更阑使劲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下一瞬,就看到独孤神色阴寒开口:“你在同谁说话?”
聂更阑一怔,独孤真君这是在问谁?
可他此时直勾勾只盯着一人,除了丘宿鱼还能有谁?
丘宿鱼,在和谁传音么?
“真君这是何意,弟子不明白,”丘宿鱼语气极淡,瞥了眼单膝跪地咬牙的聂更阑,“不若先撤了威压,他们快受不住了。”
独孤眼里暗芒肆虐,汹涌乱窜。
他不喜这人明明就在眼前,眼神却游离在虚空,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好在他还能同自己说几句话。
思及此,独孤真君心神稍霁,一抬手,威压尽散。
所有弟子都狠狠松了口气,胸口闷滞感消失,不少人都跌坐在地捂着胸口喘气。
聂更阑手扶着双膝,同样在喘息缓神。
也就是这时,他右脸疤痕突然蹿出一股热辣感,接着开始游走不停。
聂更阑暗道不好。
按照前几次经验来看,一般疤痕出现异动,必然会让他……
“唔!”
聂更阑念头还未闪过,身体已经不由自主朝前一扑,居然不偏不倚到了丘宿鱼身上。
而后者反应竟也还算敏捷,第一时间将他接住,手揽在他的腰间。
“师弟,没事吧?”
好巧不巧,此前他手里的帕子被撞得轻飘飘落到了聂更阑脸上,完全遮盖了去,包括那道疤痕。
美人如珠似玉,仙容玉姿。
尤其是那双不点而朱的唇,饱满而线条流畅,恍然一瞧,当真与捻了汁液的桃儿一般,诱人不自知。
清鸿剑尊看不出美丑,可丘宿鱼却是识得的。一时间,他竟然看得失神了片刻。
他此前不曾夸错,这少年,确实是极美的。
四周,不少弟子也传来低低惊呼。
“看呐,不愧是小倌出身的,这艳若桃李的,也太昳丽了些。”
“遮住了那道疤,确实美得不可方物!”
这些议论聂更阑不是没听到。他脸伤火辣辣一般,慌张地从丘宿鱼怀里挣开。
之前几次出糗都是在无人处也就罢了,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异常心慌面臊,也不知这股莫名的臊意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丘宿鱼感到好笑:“师弟,慌什么?”
独孤真君目光如毒蛇般凝视着两人,视线从方才聂更阑歪在丘宿鱼怀里的身体,到丘宿鱼手拦在他纤薄的腰腹之间,再到丘宿鱼那刺目的笑脸。
目光渐渐幽冷阴森。
聂更阑彻底从丘宿鱼怀里挣脱而出,面色沉沉,“没事,多谢师兄。”
丘宿鱼却饶有兴致瞥着他耳根后那一抹红。
年轻人就是好玩儿,和只猫儿似的。
“铛!”
蓦地,独孤真君毫无预兆一剑当空朝聂更阑面上刺过来。
少年心跳几乎骤停,不敢置信瞪大眼睛。
不知是否是错觉,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在神情阴鸷的独孤真君眼里窥见了一丝狠辣。
炼虚中期大能的一剑,充斥千钧灵力,磅礴森寒。
聂更阑根本无法闪避,即便这一剑不是突然刺过来,他也躲不开炼虚期大能的一剑。
独孤真君为何要刺他?
聂更阑即将被刺中的这一瞬闪过无数想法,只来得及闭上眼静静等待这雷霆之剑。
“聂更阑!”许田田的惊叫声自那边响起。事实上,所有人都震惊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许田田即使想阻止,也根本来不及。
“铛!”
就在所有人以为聂更阑必然会刺中时,一声清亮的剑身碰撞声传来。
丘宿鱼眸色凌厉,一剑将独孤真君的剑格挡住,逼得对方抽身退开。丘宿鱼却不打算放过,收回剑,一掌虚虚劈出。
放大数倍的手印法相轰然砸向独孤真君。
独孤骤然飞身上空,很快同丘宿鱼在空中斗起法来。
许田田焦急奔来扶起聂更阑,“聂更阑,你没事吧?!”
聂更阑惊魂未定,没听到许田田问话,只是看向掌心的一枚戒指。
那是丘宿鱼飞上去斗法之前扔给他的一枚龙形戒指。
小龙人北溟朔:“……”
北溟朔心虚地避开聂更阑视线转向天空中斗法激烈的两人,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大声呐喊。
“揍他!丘宿鱼,给我狠狠教训他!”
“回头我向我哥上报,给你奖励!头等功!给我往死里揍那个死变态!”
大能斗法,瞬息万变。
在场都是未超过筑基的弟子,压根看不清上方斗法的细节,只能感受到强大的威压和灵力在争相缠斗,你来我往,焦灼异常。
北溟朔扼腕:“可恶!若不是丘宿鱼修为被压制,换做我哥亲自来,定要把这匹夫剁成肉泥!”
上方两人斗了半晌,终于从高中缓缓降落。
两人发丝衣袍毫发无伤,也不见有受伤痕迹。
丘宿鱼眸色凛然彷如利剑,倘若有实质,此时已经将独孤捅了个对穿,可惜,化神期大圆满和炼虚中期相隔了两个小境界。
他如今不能把独孤苍眠怎么样。
“一个炼虚期真君无故偷袭弟子,传出去也不怕沦为流月大陆的笑柄?”丘宿鱼声音冷若寒潭。
独孤眉头舒展,却是又笑了。苍白的脸携带病态的笑,若是熟悉他之人瞧见,必定暗暗心惊。
他近乎迷恋般欣赏眼前人冷怒之色,只觉得这人表情终于不似五百年前那般古井无波。
只要他还肯对自己生气,不再像从前那般对他置若罔闻,足矣。
小龙人北溟朔:“靠!这死变态笑个屁啊,我寒毛都竖起来了!真想一剑送他归西算了!”
独孤真君嘴角淡淡噙着笑,视线不曾离开过丘宿鱼,“你有所不知,他体内有灵兽作祟,我方才打算将那灵兽挑出来,以免它再兴风作浪害人。”
他,指的是聂更阑。
聂更阑一怔,心下骇然,独孤真君知道他体内藏着火麒麟?
“真君,”聂更阑惶然下拜,“弟子体内灵兽并无害人之意,请真君明鉴!”
独孤真君语气较之一开始还要和蔼,几乎是柔声道:“是么,那就好。”
聂更阑背后当即冒了冷汗。
这语气怎么听都阴柔幽森,实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小龙人北溟朔义愤填膺:“阴阳怪气!聂师弟,他在阴阳怪气!”
独孤真君这时看向丘宿鱼:“你倒是很关心你师弟。”
丘宿鱼面不改色:“当然,受人所托。”
独孤真君心下了然。
昨夜他去苦海峰石牢打听过,那姓聂的弟子与北溟朔确有一段故事,想来是吵架了。
是他受了北溟朔所托,看顾这弟子呢吧。
独孤真君思及此,神秘一笑,化作流光消失在练武场。
众弟子面面相觑,愕然不已。
慕容证雪连忙过来赶人,“好了,都回去练剑吧!”
人都散了之后,丘宿鱼过来扶聂更阑起身,许田田也冲了过来关心地问,“聂更阑,你没事吧?”
聂更阑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让许田田去练剑。
“好吧,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我没有的丹药君杳然那边有,你千万别自己硬扛啊。”许田田生怕聂更阑受惊魔怔了,担忧地一再嘱咐才继续往那边练习去了。
丘宿鱼:“师弟,当真无事?”
聂更阑再次摇头,没再坚持练剑,转到场地边缘坐下休息。
方才惊心动魄的情景令他现在小腿还有些发抖。
以及独孤真君和丘宿鱼之间怪异的氛围也让他产生了疑问,但又毫无头绪。
丘宿鱼看出他不安,正欲开口,小龙人北溟朔又咋呼起来:“聂师弟不能再住天境峰了!你没看到吗,今天他差点命都没了!”
丘宿鱼于是顺口问道:“师弟,你可还愿住在天境峰?”
聂更阑脑子懵乱如乱麻,茫然抬眸,“为何不愿?”
“方才……你不害怕?”
聂更阑想了想,拼命从混乱中理出一点思绪,“真君是误解了我体内之物是凶兽,如今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
小龙人北溟朔:“不!聂师弟,你不知道,那是个变态,他——”
丘宿鱼给小龙人施了禁言术,龙形戒指唠叨的话头便戛然而止。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住在天境峰。”丘宿鱼道。
独孤阴私残忍不假,但不会乱来。
他还不敢惹怒清鸿剑尊。
午饭时,聂更阑心事重重去了膳堂。
许田田等人默认他一定是受了惊吓,都没打扰他,让他在一旁静静地吃饭。
丘宿鱼的禁言术时间一过,戒指又开始叽叽喳喳。
北溟朔:“聂师弟今日受惊,我要赠他一件礼物压压惊,喂丘宿鱼,你先替我出个什么法宝灵器,之后我再还给你一个更好的!”
丘宿鱼眼皮子未抬,夹了一块排骨到聂更阑碗里,顺势问:“师弟,你今日受惊,可有想要的礼物?”
聂更阑怔然,旋即回神,“我无事,也不需要礼物。”
小龙人:“必须让他选一件礼物!”
丘宿鱼原话转达了,“师弟,你必须挑一样。”
聂更阑:“……”
旁边几人听了都暗自惊讶。
尤其是许田田,拼命低头扒饭,生怕别人看到他压不下去的嘴角。这是什么霸道师兄的怜爱戏码?难道是他话本看多所以多心了?
聂更阑懒得知道丘宿鱼又在玩什么把戏,只觉得今日有些累,于是起身告辞:“你们先吃,我回天境峰了。”
许田田:“哦哦,那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联络啊!”
聂更阑没回头,挥了挥手走出膳堂。
丘宿鱼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天境峰,聂更阑从仙鹤背上下来,才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丘宿鱼,“明日继续练剑,我先回去休息了。”
丘宿鱼点点头,看着少年离开停剑坪慢吞吞往无名小院方向而去。
他调转剑,离开天境峰。
龙形戒指嗡鸣不停:“你都没让他挑礼物!”
“聂师弟受委屈了,你看不出来吗!”
丘宿鱼悠悠开口:“闭嘴吧,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
“……”
聂更阑回到无名小院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慢慢走到镜子面前。
方才课上,独孤真君一剑劈过来时,他只觉得今日生死难料,却不想真君是因为体内的火麒麟而动怒?
那一瞬间,他清清楚楚窥到了独孤真君眼中的寒意。
聂更阑手慢慢抚上右脸的疤痕。
从收徒大典到近日来,火麒麟确实闹出太多动静。
每一次都让他陷入尴尬境地。
尤其是最近,他同丘宿鱼的流言蜚语到处都是,整个宗门津津乐道无人不晓。
“哗啦。”
聂更阑蓦地拿过镜子旁的小刀,铁了心往脸上一挖。
剧痛过后,刺啦一声,一只火色麒麟啪嗒跳了出来,软趴趴地垂在桌上。
聂更阑面颊鲜血横流,神色沉沉低头,对上一双圆溜溜豆儿般的眼睛。
火麒麟还以为看到了什么阴间罗刹,登时拼命扑腾双腿求饶,“救命啊,别杀我!我很有用处的,别杀我!”

翌日, 戒指亮之前聂更阑已经起床洗漱,之后乘着仙鹤到了妙音峰的仙音台。
丘宿鱼赶来后第一时间发现聂更阑右脸的异样,着实惊讶了:“师弟, 你的脸?”
龙形戒指见状也大呼小叫:“聂师弟,你的脸怎么了!”
少年右脸的火麒麟已经被挖空, 因为服了止血丹药,血液已经凝固成怪异的形状。
丘宿鱼扔过去一瓶丹药, “疗伤。”
聂更阑似乎不太愿意服用丹药, 面露犹疑。实际上,昨夜他才知道,火麒麟遗留下的伤口其实也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伤疤在,他似乎才能维持安全感。
丘宿鱼许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淡声道, “还记得我说过的, 把所有人当成一具枯骨即可?”
“飞瀑练剑,火麒麟留下的伤口便不能碰水。既然下定决心将其剖出, 就接受会发生的一切事情。”
聂更阑怔了怔,似乎之前并未考虑到不能碰水的问题。
他之所以决定剖下火麒麟, 最大原因也是昨日丘宿鱼在枯骨环境中的点化。
再加上火麒麟近日来的确作妖频繁, 他恐在将来又惹了真君不悦,索性一刀剖了痛快。
昨日独孤真君一刹那的冷酷眼神, 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思及此,聂更阑还是接过丘宿鱼的丹药, 仰头服了下去。
“乖孩子。”丘宿鱼拍了拍聂更阑的胳膊, 神色格外慈祥。
聂更阑:“……”
小龙人戒指不合时宜地又叫了起来:“等等!师弟头上戴的是什么啊!”
聂更阑弟子银冠上,赫然插着一根类似簪子的饰品,然而却又不像簪子, 倒像是什么潦草的褚色树干,未经雕琢打磨的那种。
聂更阑发觉丘宿鱼在看自己的发簪,出声解释:“火麒麟要求的。”
只不过,这模样委实有些过于潦草了。
昨夜——
聂更阑把刀架在瑟瑟发抖的火麒麟身上,语气阴沉沉质问:“为何每次都耍弄于我?”
火麒麟小心翼翼睁着一双豆豆眼看他:“我、我就是觉得你同那位丘师兄般配,想撮、撮合——”
火麒麟被少年阴恻恻的目光震慑住,吓得闭了嘴。
“这么说,上次收徒大典你也觉得我和谁般配了?”聂更阑冷笑。
“当然是清鸿剑尊。”火麒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在看到聂更阑充满杀气的目光时,又讪讪地低下脑袋。
“唰!”
聂更阑的刀再次挪了挪,贴近火麒麟的触角,“一派胡言!”
小东西吓得惶惶然无措,拼命大喊求饶:“别、别杀我,我很有用的,我能给你带、带来气运!”
聂更阑本就是吓唬它,何来杀了一说,闻言把刀挪了挪,眯起眼,“气运?”
“没错,难道你没发现么,每一次你都能化险为夷,或者说,你每次能从倒霉的事里获益?”
聂更阑抿唇不语。
经火麒麟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苦海峰石牢成功引气入体,纪事课小考遭陷害遇到丘宿鱼,因为张涛在竹林掼倒他,他下定决心求独孤真君搬到天境峰……
似乎冥冥中,他的气运确实有所扭转。
聂更阑目光重新投向火麒麟。
后者赶忙投诚:“小友,我观你气运不错,加上我的加持,你将来必定飞黄腾达,你若是不嫌弃我便化作簪子待在你头上,横竖我也没地方可以去,小友,我句句属实,你千万别杀我……”
“闭嘴。”
“哦。”
聂更阑被火麒麟念得头疼。深思熟虑一番后,最终还是答应了。
“簪子。”
“上来吧。”
火麒麟欢天喜地化为流光,“咻”地飞进了少年的发髻中,静静变成簪子不动了。
只是这支簪子委实丑陋了些,和野生原木一般,实在谈不上精美好看。
火麒麟才不管,悄然浮现一抹得意的笑,美美地睡大觉去了。
他只要待在这少年身边就能万事大吉。
丘宿鱼闻言:“原来如此。”
“不过师弟,你这簪子委实素了一点,不如交给我,我把它打磨炼制一番,能成为一支小小的法器。”
聂更阑将火麒麟簪子拔下,递给丘宿鱼。
小龙人戒指适时地大叫道:“我要当聂师弟的头饰,我也要,我不管,丘宿鱼,你让我陪他待几日,我保证之后乖乖回玉髓峰疗伤,也不向我哥告状了,好不好?”
下一刻,聂更阑便看到丘宿鱼取下左手的龙形戒指,“师弟,打造簪子这几日你先戴着这枚戒指,也算是一枚小小的法器。”
龙形戒指长度和簪子相差无几,银黑色相间,花纹繁复,确实算是一件精美的饰品。
聂更阑还未回答,身形高大的人已经站到他面前,伸手将龙形戒指插入他银冠。
由于背光,青年身形完全将聂更阑笼罩在阴影中,包括身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清冽冷香。
聂更阑呆愣了几息。
待到反应过来,丘宿鱼已经替他戴好了戒指。
聂更阑心乍然加速猛烈跳动。头皮炸开和发麻的触感这才迟钝地如潮水般齐齐涌上来。
“好了,练剑吧,”丘宿鱼道,“在洗经伐髓之前,你需要增强体格。”
直到丘宿鱼走出很远,回头看到少年仍旧愣愣站在原地,于是停下,“怎么了,师弟?”
聂更阑恍若梦醒。
“没、没什么。”
他抬脚跟了上去。
思绪却惊涛骇浪地在翻滚。
一如许田田那日所言,他似乎慢慢并没有一开始这般排斥丘宿鱼了。
而这个发现,比方才丘宿鱼靠近给他发髻戴戒指时的那点头皮发麻更如同惊雷一般在心里隐隐撬开一丝不为人知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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