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by鹤青烟

作者:鹤青烟  录入:02-11


“再乱吠试试?”许田田丝毫不惧地迎上周炎的目光。
聂云斟皱皱眉,祭出一张解咒符,周炎被堵住的声音瞬间飚出,“……丑八怪,脸上多了道疤还有本事勾得别人替你出头,信不信本少爷……唔唔唔!”
许田田手一挥,再次封住了他的声音。
聂云斟沉着脸一挥手,再次将周炎的符咒解开。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拉扯十余次,一直寒着脸的聂更阑终于出声:“够了。”
许田田也就没再祭出符篆,挑眉把储物袋拉好。
聂云斟冷笑出声:“弟弟,虽然你被父亲驱逐出聂家,可只要你愿意我们依旧是兄弟,现在,你居然要向着一个外人与我作对?”
“你假惺惺够了?”聂更阑心中的怒气终于被激起。
只差一丝契机,阴冷的怒意和暴躁就会面临爆发。
周炎恶狠狠道:“你到底怎么勾引小乞丐为你出头的,本少爷我倒是愿意洗耳恭听!”
许田田怒道:“你给我闭嘴!”
客栈里所有人都被这边的吵闹吸引了过来,看着两方人对峙,都在窃窃私语。
就在战火一触即发之际,不知道楼下大堂有谁喊了句:“灵音宗派人过来查看情况啦!”
果然话音落,七八人执剑而入,穿的都是统一沧浪色弟子服,端的是仙气飘飘,仪态肃清端正。
其中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出列拱手,“诸位道友,在下灵音宗执事堂安如风,我们得到消息白衣人出现在杳鹤城,故而前来巡查,顺便提点各位道友,在明日弟子大选到来之前,切莫生事端让白衣魔头钻了空隙再次残害修士。”
说着,安如风目光一一环视过众人,尤其在聂更阑等人身上停留几息,神情甚是肃穆威严。
客栈里一时鸦雀无声,都被安如风的气场镇住了。
安抚风身边的一个师弟这时一眼看到聂更阑,先是被他那道疤吓了一跳,然而多打量几眼之后,心里顿时被勾起一股躁意,凑上前:“哎,你是来参加弟子大选的吧,你脸上那道疤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在下帮忙看看……”
“朔!”安如风厉声喝止,“不得放肆,回去领二十戒鞭!”
叫朔的师弟没想到自己会被罚鞭子,人一下子蔫了,“师兄,我是一时没忍住,不是故意的,就别罚我鞭子了吧。”
安抚风瞪他一眼:“还敢狡辩?不领罚,我就把你交给——”
不等他说完,那个师弟已经慌忙过来要捂住他的嘴,“别别,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我还是领罚吧,千万别告诉他!”
在他手还没碰到安如风之前,一道红色光芒已经急速将他缠住,手停在安如风嘴唇半尺不到的距离。
小师弟进退不得,张牙舞爪要他解开。
安如风冷扫他一眼:“三十戒鞭。”
说着,他对客栈众人再次拱手:“我等须得前往下一个客栈巡查告诫,请诸位道友在明日到来之前切莫出客栈,灵音宗已经在杳鹤城以及每间客栈都加固了防护阵法,切记。”
众人齐齐拱手回礼:“多谢安师兄。”
安如风一笑,率领身后七八个弟子出了蓬莱客栈。
许田田这时道:“不知道某些人听到了吗,安师兄说严禁闹事,你们那些个臭嘴就快闭上吧。”
周炎冷嘲热讽:“某些人明日能不能通过大选进入灵音宗还未可知,如今早早唤别人安师兄,到时落选岂不是尴尬?”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咸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嘁!”
许田田说着,招呼聂更阑上楼。
聂云斟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离去,神色阴晴不定。
热闹的杳鹤城在半日内变得清冷肃萧,只余白烟平地而起,在黑夜降临之前,笼罩了整座杳鹤城。
翌日,旭日东升之际,各个客栈收到了来自灵音宗执事堂的通知:
杳鹤城及灵音宗四周再无白衣人踪迹,众人可放心前往参加弟子大选。
许田田高高兴兴洗漱完毕,直接去了隔壁敲门找聂更阑,两人一块出门,随着人流三五成群地往灵音宗山脚的广场而去。
为表诚意,会御剑的都跟着所有人一同步行,一群人浩浩荡荡步行十里路终于到达目的地。
广场上早已人满为患。
许田田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忍不住动手开始数,数来数去还是放弃了,“怎么看这里都有超过六千以上的人吧,果然灵音宗不愧是四大宗门之首哇。”
旁边有人插话,“可不是吗,想当年临雾宗还是龙头老大,但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儿,灵音宗就把老大给比下去喽。”
许田田熟稔地和旁边的人聊起来:“对头,不过即便灵音宗已经成为宗门之首,但由于竞争太过激烈,还是有不少人选择临雾宗,其他的门派更别提了,选择的人也不少。”
插话的人又道:“可不是,想进灵音宗的都是拼着一丝赌博的成分来的,就赌自己能通过大选比试,我听说西南几个世家大族邢家和徐家没选灵音宗,反而跑去临雾宗了。”
聂更阑暗想,邢简和徐少去了临雾宗,那么二叔的那一双儿女又去了哪个宗门?这倒是不得而知了。
“嗐,这灵音宗大选五年一次,要是进去了对修炼一道大有裨益,谁不愿意赌一把呢,去临雾宗的那都是有钱的子弟,不缺天材地宝的陪衬修炼,嘿嘿嘿。”
聂更阑忍不住问:“灵音宗弟子大选每年通过考验的人有多少?”
许田田朝他挤眉弄眼,“还以为你对这类话题不感兴趣呢,咳咳,据我所知,每次参加都有三四千人,但能通过考验的只有那么寥寥数百人。”
“很难吗么?都是什么类型的比试?”聂更阑原本并不担心比试,但听到许田田等人的讨论,也不禁开始有些担心了。
有个马尾束冠的少年大大咧咧道:“不外乎都是些什么考验意志和毅力的比试,宗门就是想看看咱们求道问仙的决定到底有多少,心志坚定与否之类的,但是具体比什么,嗯……似乎每年都不一样。”
“废话,每次都一样那还考什么,题目不早就透露光光啦,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有什么意思?”许田田哼道。
“这位道友所言极是啊,啊哈哈哈……”
广场上人头攒动,几人的谈话被人听到,忽然从那边费劲地钻进来一个穿粗布麻衣的少年,“各位道友需要题吗?虽然今年的题目咱不知道,但是我手上有历年比试题目,保管诸位看了能对今年的比试心里有底不至于到时太慌张,诸位看如何?优惠大酬宾,五块下品灵石即可领取一份题目,很划算哦!”
聂更阑和许田田等人面面相觑。
方才插话的少年及几个同伴纷纷举手,“哎,给我来一份儿,我要我要!”
粗布麻衣少年举着一沓纸瞬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叫道:“不要抢,先付钱,别忘了付钱啊,五块下品灵石!”
聂更阑看了许田田几眼:“你是不是很想要?我给你买。”
他从储物袋里掏出灵石要往那边走,许田田拦住他:“哎嘿,其实我确实想知道历届的题目是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么?”
聂更阑和他对视几息,摇摇头。
“无论题目是什么,我都必须进灵音宗。”他已经无路可退。
“知道了,知道了,”许田田下意识要挽住聂更阑胳膊,手停到半空及时收回去,拍拍他肩头,“但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走走,买一份瞧瞧去。”
聂更阑颔首,和他挤进人群把灵石递给少年,拿了一份题目出来。
两人和方才那拨人凑在一块各自看着题目,“上一届,比试的题目是……给一只鸵鸟精孵化蛋?谁孵化得多谁获胜几率越高?”
“噗……”
“这是什么题目,孵化蛋?这比试的目的何在,这蛋应当有一定关窍,想必很难孵化?”
“哎,再看上上届的,帮助小花妖找到迷宫出路,给她的指甲涂上风染花的汁液?嘶,这给花妖带路和染指甲……这任务也够新鲜的。”
“哈哈哈,还有给小老头儿树精捉虫梳头的,捉虱子吗?”
许田田被逗得捧腹大笑,手里的纸一挥,不小心打到了旁边路过的人,“哎哟,对不住哈哈哈,逗死我了……”
当他看清打到的是谁后,脸一板,哼了声:“原来是那两个仗势欺人的混账的跟班儿啊。”
汪淼淼瞥了眼许田田,迅速低下头,一声不吭迅速躲到聂云斟和周炎身后去了。
周炎眉毛一横:“你说谁仗势欺人!”
“嘿,不光仗势欺人,年纪轻轻耳朵还不灵光,真是够可怜的,啧啧啧。”许田田语气极尽讥讽,挤眉弄眼朝周炎几人做鬼脸。
周炎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混账东西!敢对我们阴阳怪气,看我不教训你一顿我就不姓周——”
眼看周炎要动手,那边人群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哭求声。
“你一个女儿家家修什么仙?我们家千辛万苦耗尽家财送你弟弟到这儿来挣一个求仙问道的资格,不是让你到这儿来瞎凑热闹的!”

第14章
“盼娣,咱们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你忍心看着我和你娘露宿街头和饿死吗?镇上的那个王员外一直属意你,给的聘礼也不少,你就嫁了吧,咱们家马上吃不上饭了,还修什么仙呐……”
广场中央,一对包着头巾的乡下夫妇苦口婆心劝着一个跪地的少女。
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秀,看得出平时在家中干活颇多,手上茧子遍布,嘴唇也有皴裂,但眼神却格外炽热坚毅,那双有茧子和细小伤口的手紧握成拳,听到父母的劝阻,愤而振振有词。
“爹,娘,那位道长说过,我比弟弟更有资质求道问仙,弟弟资质太差,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大选呢?万一我通过了对家里难道不是好事?”
那个妇人急忙过来打了几下少女的胳膊,“瞎说什么,你要是通过了我们家怎么拿到王员外家的聘金?谁给你弟弟挣娶媳妇的钱?”
汉子也苦口婆心地劝女儿:“是啊盼娣,你娘她还想再生两个弟弟,你要是走了家里怎么办,听话啊,还是让你弟弟参加比试,过了也能给家里光宗耀祖,你参加也没什么用……”
名叫盼娣的少女一昂头,清澈的双目充满激愤,一声比一声高:“弟弟待在家也能挣钱补贴家用,我资质高凭什么不能让我参加比试!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和弟弟都参加?!”
妇人一听恼得推了一把盼娣,直接把少女推倒在地,“你这不孝逆女,我和你爹还没老得走不动路你就开始造孽,不顾一家子的生计,你你你,你是要气死我啊,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你是要我们许家亡啊!”
说着,妇人索性往地上一坐,开始嚎啕大哭,在地上打滚撒泼。
许盼娣一看亲娘这副眼泪滚落的模样,眼眶迅速红了,但还是紧咬嘴唇,不吭一声。
许汉子则是止不住唉声叹气。
而那个被爹娘变卖家里所有值钱东西送来参加比试的少年此时从包袱里掏出一纸契书,得意洋洋摔在姐姐身上,“你已经被卖给王员外做小妾了,聘金可是有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可够家里吃穿好几年呢!姐姐,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和爹娘回去,否则他们就要被乱棍打死了!”
许盼娣目光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张契书。
弟弟:“我劝你仔细斟酌,你要是害得爹娘死在王员外打手的棍棒下,你就是杀人凶犯,沦为全村,不,全镇的笑柄,为人人唾弃和不齿!”
许盼娣惊得跌坐在地,手无力垂落到地面,嘴里喃喃,“我明明说过我不愿意嫁给王员外,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擅自替我做主!”
“呸,王员外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能值十两银子就偷着乐吧,王二狗那妹子嫁到邻村也才有一两银子的彩礼呢!”少年恶狠狠地瞪着姐姐,“资质差不差口说无凭,参加了才知道,你一个妇人家还是老老实实回村里嫁给王员外,这样才是你的功德圆满!”
妇人和许汉子这会儿也过来拉女儿了,“盼娣啊,求仙问道有你弟弟,你就跟我们回去吧,听话好不好?家里都指着你过日子,王员外能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咱们家也能跟着沾光不受罪,皆大欢喜的事儿你就懂点事,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盼娣,求求你了。”
许盼娣震惊又愤怒,久久不能出声,却也瘫坐在地不愿起身。
广场上围观的人早已议论多时。
许田田和聂更阑耳语:“这姑娘可真惨,被整个家拖累,这什么弟弟还有爹娘的一看就是吸血虫,把这姑娘累得够呛,以后有她苦受的。”
少年这时忽然厉喝出声,“许盼娣,难道你真想看到爹娘死在王员外乱棍之下?他院子里还有几条狗,你想爹娘被咬得血肉模糊扔在村口老树下被野兽叼走吗?!”
许盼娣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回神,手上力道一松,当即抠不住地面,被妇人和汉子轻而易举从地上拉起来。
妇人见状欢喜地擦眼泪,“盼娣,娘就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咱们家你弟弟修仙,你嫁给王员外,你两个都是有出息的,咱们家以后会越来越好,过上好日子,盼娣,跟娘和爹一块回家吧。”
许盼娣呆愣愣地任由妇人和汉子拉着,人群中立刻让出一条道,许盼娣被拖着拽着穿过人群走了。
四周的人都在低语:“这姑娘太可怜了,唉,太可怜了……”
聂更阑眉心紧皱,嘴唇始抿成一条线,脑海里反复回放刚才那一幕。那个姑娘明明已经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求仙问道她有没有资格马上就能见分晓,却被家人生拉硬拽离开。
就因为她是女子,是盼娣,就应该承担家里所有的重担,没资格活得随心随性,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么?
聂更阑某中充斥阴霾,蓦地转身拨开人群朝那一家三口追上去。
人群中,有姿容不凡的一少女一少年比肩而立,见状也要追赶。
许田田看到同伴追过去,连忙拨开人群,“聂道友,等等我!哎,你怎么像滑鱼似的溜得这么快?”
因为人群躁动,许田田和那一少年少女都被挤在人群里寸步难行,压根不比一路怒气冲冲把人推搡开的聂更阑速度快。
很快他已经挤出人群边缘,看到刚才的少女许盼娣被妇人和汉子一左一右搀扶走得极快,三个人已经往广场的台阶下走去。
聂更阑沉着脸从储物袋里捏出两张定身符,这是低阶符篆,无须灵力也能使用,对付普通凡人可使其僵在原地不能动弹两个时辰。
到符篆时效时,许盼娣那时早已经参加完比试了。
聂更阑一手一张定身符,喝止那三人:“站住!”
许盼娣和爹娘回头,看到一个同年龄的少年目光沉沉盯着他们,不由面面相觑。
聂更阑语调阴恻恻:“这位姑娘资质秉性更适合修炼,速速将她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妇人和汉子面面相觑,许盼娣也懵了。
“盼娣,这是你相好的?”妇人问。
许盼娣摇摇头。
许汉子忽然面露凶恶,“小伙子识相的赶紧走,耽误了盼娣的婚事,你想让我们被打死吗!”
聂更阑神色又阴沉了三分,“这位姑娘说过不想嫁给王员外,你们擅自做主替她签了契书,被打死也是你们活该。”
“你!你你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黑心肝的话,盼娣是我们女儿,我们生她养她,有权利决定她的一切,你算个什么鸟东西敢管我们的家事!”
许汉子边说着边撸起衣袖凶神恶煞往聂更阑这边走来。
聂更阑捏紧了定身符后退几步,在那汉子距离自己还有一丈远时骤然甩出符篆,一道微弱的流光射向汉子,下一刻汉子立即如同木偶人般定身在原地,动弹不得。
妇人见状大惊失色,急急奔过来,第二张符篆也随之而来,又是一道流光闪过,妇人也被定了身。
汉子和妇人惊恐不已,“你、你想作甚,你快放开我们!小心我们向这里的仙师告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聂更阑脸色难看地扫一眼他们,缓缓走到许盼娣面前:“姑娘,你爹娘至少有两个时辰不能动,你安心回去参加比试,如若过了,以后不必再受他们管辖控制。”
许盼娣眼中涌出热泪,方方正正跪下给聂更阑磕了三个头,“恩人,多谢,若我真有幸能进入宗门拜师修炼,来日定涌泉相报恩人的恩情。”
“不必,我只是看不下去罢了。”
聂更阑朝许盼娣微微点头后,转身重新往广场走去。
他也就没看到,身后的许盼娣唇边的笑容扩散得越来越大。
才走出没几步,聂更阑四周乍然爆发出一阵白色强光,紧跟着,中心一阵强大吸力把人拖拽进入漩涡,消失在那白芒阵法之中。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救。
而广场上的人似乎没看到这边的情形,即便是一直在奋力挤出人群的许田田。
聂更阑仿佛被挤压在强大的气流旋涡中,器脏和五官皆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眼前有五光十色的色彩飞速掠过,但他一点儿也看不清那些景象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他察觉手臂被一股浓厚的黑雾缠绕而上,并且黑雾中似有尖利啸声传来。
聂更阑心脏骤然被攫紧,仿佛被扼住咽喉不能呼吸,但不过一息之间,就有另一道白色影子咻地出现,一道强光闪过。
下一瞬,聂更阑被扼住的喉管被松开,大口大口开始呼吸,胸膛剧烈起伏。
一团阵法包裹的白光从湖面冒出,聂更阑被包裹其中抛扔在湖岸边的地面上,身体滚了几圈才堪堪停稳。
顾不得五脏六腑残留下来的挤压和窒息感,一个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
刚才在那个可怕的挤压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流里,那团黑影似乎要加害于他,而那团白影则解救了自己。
那个人,是众人口中的魔头——白衣人么?

第15章
聂更阑脑海中闪过那次在聂家庄后山被看不清面容的白影挟持的场景——居然已经恍如隔世了。
可,白衣人不是为名门正派所不齿的大魔头,怎么敢在灵音宗地界出没?
聂更阑思绪混杂,被摔得头昏脑涨,双手勉力支撑爬起来时才发现广场已经消失不见,四周取而代之是广阔澄澈的湖面,万里无云的蓝空倒映其中,湖水如同一颗湛蓝的宝石镶嵌在平地。
在岸边,伫立着一棵高大茂盛、叶子漂亮火红的红晶树,它的枝条如同柳条那般长而绵软,袅袅垂在湛蓝的湖面,流光四溢。
四周则是五颜六色的各色灵植,散发着萤火一般星星点点的光芒,有的甚至比人的个头还高,随风摆动时仿佛流光轻舞。
聂更阑看呆了。
直到缓了很久他才如梦初醒,猛地眨眨眼睛开始打量四周。
这里没有一个人影,许盼娣和那对夫妇不在,也不见广场上的任何道友。
他是被什么仙门术法缠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时间在流逝。弟子大选就在眼前,再赶不回去恐怕就错过了这五年一次的选拔。
但再着急也无济于事,聂更阑压根不清楚此处是哪里,该怎么样才能回到刚才的广场上。
他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往前走找出路。
不料在经过那棵高大光彩夺目的树时,一不小心踩到它的根系,忽然听到平地传出一阵愤怒的尖叫。
“大胆小儿,竟敢踩本树的枝干,我看你是找死!”
瞬息件,方才寂静的红晶树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整棵树的枝条疯狂抽动摇摆,平静的湖面被枝条拍打出“啪啪啪”的水声,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边响起一阵尖啸声。
聂更阑手忙脚乱躲避发动袭击的红晶树枝条,但又有更多密集的枝条形成一个网状朝他扑过来。
危急之下他朝空中看了眼,发现尖啸的是只仙鹤,仙鹤正往湖的方向飞来,并且转瞬就到了他眼前。
聂更阑惊险地躲过第一轮枝条的攻击,惊愕地看到仙鹤在朝自己扑扇翅膀,“你要我上去?”
仙鹤再次扑扇翅膀,同时脑袋轻轻点了点。
聂更阑没再废话,在第二轮红晶树枝条铺天盖地袭来前,果断爬上仙鹤背部,“走!”
仙鹤平地冲天而起,朝着湖的另一边飞去。
湖面辽阔,湖对岸是宽阔平坦的一片白沙地。红晶树眼睁睁看着聂更阑被仙鹤放在对岸,枝条却远远够不到湖对面,越发狂怒地拍打枝条。
聂更阑被仙鹤放下来时,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仙鹤红色的长喙碰了碰他的手,调转方向准备飞离。
“等等。”
聂更阑伸手拦住它,“仙鹤,请问能否将我回到灵音宗山门前的广场?来日有机会晚辈必定报答大恩。”
也不知大选是否已经开始,他此刻心急如焚,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仙鹤身上。
可仙鹤从喉咙里发出咕叽咕叽声,随后,居然摇了摇头,尖啸一声,扑扇翅膀冲天而飞,很快消失在天际。
聂更阑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仙鹤是不愿意带他离开,还是没办法离开这里?
此处究竟距离灵音宗多远,又是谁将他带到这片湖的?
而此时,对岸的那株红晶树依旧在狂怒地大吼大叫,全树躯干的枝条狂怕骤打在湖面,一圈圈波纹急剧荡开。
“小兔崽子,吃我一枝条!有本事给我滚过来!”
聂更阑被吓得连连后退,在确定树精只是发怒无法越过湖面够到自己时才稍稍松一口气。
他向湖对岸扬声叫道:“对不住前辈,方才晚辈无意中踩到您的枝条,向您说一声抱歉。”
红晶树不管不顾,也不听任何解释道歉,“兔崽子,你们这帮兔崽子,竟敢随意踩踏我的尊躯,无法无天,胆大妄为,不知死活!我要把你们卷进我的树干慢慢折磨,再一口一口把你们吃掉!”
树精的枝条如同无数只触手在湖对面张牙舞爪,在清澈的湖面倒映出不计其数的影子,其形可怖,在聂更阑这个初初踏入修真界的少年人心里留下了极为震撼的一幕。
与此同时,遥远的天边再次传来尖啸。
聂更阑一喜。
仙鹤回来了。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求仙鹤,或许真的有机会赶在比试开始前回去。
聂更阑脑子里快速组织言语该怎么恳求,一抬头,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慑得得瞳孔倏地放大。
湛蓝如宝石的天空,出现的并非一只白鹤,而是密密麻麻、成群结队的仙鹤,正浩浩荡荡往湖的方向飞来。
不过须臾,成千上百的飞鹤已经悬停在聂更阑头顶上方三四丈的地方。
他这才赫然看清,每一只仙鹤背上居然都坐着人,说话声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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