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by鹤青烟

作者:鹤青烟  录入:02-11

趁这一瞬的空隙,聂更阑眼含猩红, 飞身而出往那道虚影而去。
眼看指尖即将够到虚影。
蓦地,从祠堂外骤然掠入一个人影拽住聂更阑的腿。后者被迫停下,指尖堪堪停在虚影前方一寸之地。
聂更阑恼怒回头,只见魔尊稹肆那张风流不羁的脸堪堪正对着他绽开一抹邪笑,“小美人,这回你还往哪里跑?”
话落,稹肆笑容瞬间消失,神情阴邪以爪为钩要抓向他胸口。
也正是这一刹那,聂更阑胸口衣襟的一枝竹子活了过来,瞬时擒住稹肆的手。
骨头断裂声清晰传来。
稹肆惨叫一声,回过头,目光对上白衣人清冷黑眸,一惊。
“你如何会在此处?”
他派人暗中盯着这群灵音宗弟子,从头至尾没发现白衣人是怎么出现在聂更阑身边的。
白衣人神情寒凛,又是一道寒芒划在稹肆胸口。
魔尊被激怒,追着白衣人流星般飞出祠堂,闪向聂家庄后山,在夜色下群峦叠翠中斗起了法。
众人还在兀自为魔尊稹肆和白衣人两大魔头忽然出现而惊愕。
王管家最先反应过来,慌忙惊叫出声:“老爷,我们需要立即加强结界!这两个魔头不知为何忽然出现在此,实在——”
聂更阑从震惊中回过神,不等王管家说完,身形再次扑向那道虚影。
“逆子!你竟敢在祠堂撒野,意欲何为!”聂重远在这时发力,操控着寒冰阵暴涨数倍,方才被凤凰骨神剑劈出的那道裂缝缓缓合上,紧跟着,寒冰阵开始不断膨胀,似是要把整个祠堂铺天盖地笼罩而下。
眼看寒冰阵就要往青年而去,恰在这时,沈端枫的虚影往寒冰阵中一跳。
寒冰阵捕捉到猎物,膨胀速度瞬时减缓,不再似方才那般暴动。
聂更阑惶然一惊:“娘!”
半透明的虚影朝他挥手:“带上我的牌位立刻离开,阑儿。”
聂更阑:“我……”
“快走!”
随着沈端枫厉喝出声,聂更阑一咬牙,疾速把属于她的灵位放入储物袋。
他高声对几个同伴喝道:“上飞舟,走!”
许临风几人早已惊呆,聂更阑方才在和一个他们看不见的人说话,看样子似乎还是沈夫人。
是他出现幻觉,还是他们疯了?
来不及思考许多,君杳然率先出声:“聂庄主,对不住了!”说罢,几人纷纷御剑疾速升空。
眼看聂更阑要闪出祠堂,
聂重远怒不可遏咆哮出声:“逆子!你怎么敢把你母亲的灵位从聂家祠堂带走!她是我的道侣,亦是聂家庄的女主人,你想让她在天之灵也无法安息吗!”
许临风等人在空中听得清楚,王管家以及一众仆从也听得清清楚楚。
聂更阑怒极冷笑:“聂重远,你演戏演够了?”
“放肆!你怎么耍性子都行,唯独祠堂的灵位你不能动,否则就是对聂家先祖和你母亲不敬!”
聂重远吼声传出祠堂,在院子里回荡久久不息。
许田田听不下去,惊怒之下要下去阻拦,“不行,他太不像话了,我得下去,他怎么能把沈夫人的灵位从聂家祠堂带走,简直忤逆不孝,罔顾伦理!”
许临风以蛮力拉住他,“这是他们的家事,理应让他们自己处理。”
君杳然劝道:“临风所言有理,你是外人,不便插手别人的家事。”
许田田咬牙切齿,只能压下惊疑,死死盯着下方已经从祠堂飞身而出的青年。
聂更阑不欲和伪君子废话,凤凰骨神剑一扫劈开缠绕过来的寒冰,使出浑身灵力一击,一道蛮横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聂重远。
趁着后者惊异躲闪的一瞬,聂更阑已经飞身出了祠堂,疾速升空。
聂重远的怒吼从祠堂传来:“逆子,竟敢伤你父亲!”
空中御剑的几人闻言,皆是一惊。
与此同时,聂家庄侍卫在聂重远命令下也开始御剑升空。
聂更阑一手祭出飞舟,招呼同伴上来。飞舟迅速调转方向驶向北方的森林群山。
在穿过聂家庄结界时,“砰”地一声传来,飞舟竟把结界捅出一个巨大窟窿,箭矢一般顺利飞了出去,甩开了那些聂家庄的守卫。
飞舟传来一阵剧烈颤动,随后再无异样,安然无恙驶离聂家庄范围。
聂更阑召出无数上品灵石,在上品灵石燃烧下,飞舟比平日提速了三倍,嗖的一声蹿向云海。
君杳然不禁发出赞叹:“这飞舟应是属于最高阶的那一类,居然能穿透聂家庄的结界而毫无破损,这是你从何处买的,应当花费了不少灵石吧?”
慕容证雪:“我从未听说飞舟还能有这般强大的法力,几乎等同于一个高阶法器了,恐怕这飞舟是改良后的版本,即便有再多灵石也买不到。”
聂更阑脑海中闪过师尊清冷的面容,心中划过一道暖流,“机缘而已。”
君杳然许临风几人恍然大悟。
许田田却冷嗤出声:“什么机缘,在无间魔域时碰到的机缘?难不成,这是白衣魔头送你的?”
许临风斥他:“你这是什么话?”
聂更阑目光微凛。
船舱中旋即传来一阵静默。
为打破尴尬,许临风寻了个话题,出声问:“聂更阑,你……你为何要把沈夫人的灵位从聂家祠堂带走啊?”
船舱中又是一阵寂静。
君杳然几人都望着青年。
聂更阑喉咙一紧,唇几次动了动,最后,只是干巴巴道:“我若说是我母亲托梦,你们信么?”
君杳然:“我信。你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道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忤逆不孝蛮横之辈。”
许临风、慕容证雪也点了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毕竟方才在聂家祠堂,聂更阑对着空气喊娘的模样异常真实,或许他真的看到了什么东西。
只有许田田目光含愤,直勾勾盯着青年,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慢慢走到聂更阑面前,咬牙切齿道:“你母亲托梦?呵呵,那你告诉我,魔尊为何会出现在聂家祠堂,为何要抓你?”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落下,在船舱内回响,“白衣人,又为何忽然出现在祠堂?”
许临风几人经他提醒,这才记起,似乎当时聂更阑面前白芒一闪,白衣人瞬间出现制止魔尊稹肆,接着两个魔头便一路斗法离开了聂家庄。
许临风:“早就听闻两大魔头不和,也许白衣人早就一路潜伏尾随魔尊欲破坏他的好事呢?”
许田田冷笑:“既然如此,魔尊又为何独独要擒他?”
面对同伴的疑惑,聂更阑始终一言不发,静默而立。
许田田受够了,深吸一口气,趁所有人不备骤然扑上去扒开聂更阑的衣领。
青年新雪般的肌肤下,几道红痕纵横交错暴露在空气中,也让所有人张大了眼睛。
许田田揪着青年的衣领怒吼出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糊弄我们?那你告诉我,这些痕迹是如何来的?”
“我视你为最好的朋友,我在皇城中说过的话全被你当成笑话听了是吧!”
聂更阑没料到到许田田会忽然扒自己的衣服,任凭他揪着衣领,始终沉默不语。
许临风等人也怔然而立,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也不知聂更阑身上的吻痕究竟和许田田所说的两大魔头有何关联。
许田田却厉声喝道:“说!这些痕迹是否是白衣魔头留下的!”
许临风几人一惊。
聂更阑淡声道:“放开我。”
许田田被他不痛不痒的态度激怒,冷笑一声撤开手,“这艘飞舟我是待不下去了。”
他蓦地转头看向另外几人,“我要离开,你们谁跟我走?”
许临风几人面面相觑,神色惊疑不定。
但并无一人有动作。
许田田再次冷笑,转身大步往外走,“那就保重了,日后出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但他还未走出几步,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蓦地回头,只见追上来的许临风正扬起手欲往他脖颈劈下。
许田田顿时恼怒,“你把我劈晕,事情就能解决了吗?那些问题他一个都不敢回答,你们到底是真傻还是真蠢?”
许临风:“我没打算劝你,只是你独自上路会有危险。”
许田田正要好好骂她一番,忽然,飞舟不知何故传来一阵剧烈颤动。
紧跟着外面传来喊话:“里面的人立刻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众人一惊,纷纷奔走到甲板上。
只见一望无垠的云海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密密麻麻围满了魔族的士兵,为首喊话的,正是魔尊稹肆麾下的魔将之一——虚赢。
许临风惊叫:“是魔族的人!”
许田田像是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瞪向聂更阑,“这些人,是不是你——”
聂更阑一记冷眼扫了过来,立时把许田田的质问逼回了喉咙。
聂更阑脑子飞快转动,几乎是一瞬间做出了决策,给飞舟增加了一倍的上品灵石,催动飞舟往前加速行驶。
虚赢哈哈大笑:“可惜了,这飞舟确实属于极品!”
随着他话音落下,飞舟顿时传来更为剧烈的震颤,四周悬挂的驱魔铃簌簌震动掉落,居然丝毫没有起效。木板、装饰、窗棂等等,所有物品都在分裂往下坠。
聂更阑几人随着飞舟的震颤,身体在倾斜的甲板上开始往一处地方滑动。
君杳然大叫:“这飞舟看来是保不住了,立即御剑!”
随着她话音落下,几个人同时御剑升空,甫一离开,飞舟轰然直直往下坠落,朝着一望无尽的松林和山峦扎了进去。
“轰隆!”
聂更阑听着云海和山峦下方传来的震天巨响,心惊异常。

飞舟一坠落, 魔将虚赢立即大手一挥下令:“给我上,把他们都抓回天魔谷!”
在灵舟四周包围了一圈的魔族士兵瞬间一拥而上。
许临风看向许田田:“敌人当前好好对敌,在关键时刻就别怨怼了!”
许田田哼了一声, 狠狠瞪向聂更阑,之后, 几个人御剑疾速降落。一边落地一边和魔族士兵交锋。
双方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
虚赢并未出手,在后方压阵。
几人之中只有许田田最吃力, 他修为不算高, 也没有个人擅长的本领,因此一旦被四五个魔族士兵围困就会陷入艰难境地。
最轻松的便是聂更阑、君杳然和慕容证雪。而许临风力气大还会使毒,倒也还能应付。
剑芒闪过,几个魔族士兵纷纷喷血倒地,聂更阑厉喝一声:“用心源剑法, 不行就用琴音, 用擅长的对敌即可!”
许田田听得清楚,愕然一瞬, 很快冷冷拿出一管箫,心源剑法是聂更阑教的, 他才不用!
很快, 他奏的箫声同君杳然的琴声交织在空中交织,居然也能形成一道防御网, 把不少魔族士兵拦在了外围。
虚赢在后方冷哼一声:“雕虫小技!”随着他一声令下,更多魔族士兵从四面八方涌现。
尤其许田田这一边, 虚赢盯上他这最薄弱的一处, 在他这儿增加了几乎一倍的人手。
敌人一多,许田田无暇顾及,箫声节奏大乱, 法力减弱之时,魔族士兵也涌了过来。
“噗!”许田田猝不及防被捅穿了肩胛骨,当即血溅四周。
而另一头,虚赢见时机已到,骤然掠向这群人中修为最高的那一个,“魔尊下令,务必要把人捉回去!”
魔族士兵们纷纷退散让出空间,聂更阑瞬间和虚赢缠斗在一处。
虚赢早听闻聂更阑大名,说是一个小倌从凡界而来,两年就晋升到了金丹,还拜入了灵音宗清鸿剑尊门下,如今更是晋升到了元婴初期。
他倒要看看此人有多厉害。
很快,聂更阑太初剑法的剑气让他尝到了苦头。火灵根催发的凤凰骨神剑火舌缭绕舔舐过虚赢的一缕头发。顷刻间,他浑身上下都被神火燎过一遍,虽然并未燃起熊熊大火,但聂更阑用了十成十的灵力,神火的燎人刺痛惊天动地迫使他发出一声惨叫。
虚赢惊怒之下迅速掐诀开始祭出法宝,“老子不和你们浪费时间了!”
他手里顿时浮现出一个魔灵神塔,平地掀开一道气浪。
聂更阑被魔戟和魔灵神塔射出的魔气击中,惊异之下迅速往后撤离了一丈之地。
他心中有数,虚赢若是认真,实力远在他之上。
君杳然扬声叫道:“情况不妙,我们须得立即撤退!”
许田田那边已经被魔族士兵落下不少伤痕,血水汩汩而下。许临风勉强还能支撑,但修为有限灵气已经告罄,而吸收灵气也须得花费时间。然而他们两人此时也都被魔灵神塔的气浪击中,纷纷呕出一口血。
聂更阑见状,手一扬在虚赢四周布下一道结界将其困住,喝道:“我只能拖住他很短的时间,传送阵!”
慕容证雪、君杳然会意,立即开始布阵,聂更阑立即加入帮忙。间隙中,他扫了眼那头的情况,登时飞身赶到许田田身侧,一剑把七八个魔族士兵扫飞摔落,拽着他跃入传送阵。
许临风等人也趁机跳了进来。
在聂更阑结界被虚赢的魔族法器撑破之前,他们已经消失在茫茫森林之中。
“咳咳!”
灵音宗山门前,许田田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睁眼看清身边的人是谁后,反应激烈地挣脱他的手。
“不需要你救我!”
才说完,他翻了个眼白,彻底昏死过去。
许临风力气全失,还想骂他几句,才动了动嘴皮子也失去了意识。
其他三人亦是有伤,但还不至于太严重。
聂更阑于是和另外两个同伴拼着力气把昏迷的两人送回了药峰。
在青炎真君发出惊天动地的怒斥声前,君杳然拉着其余两个同伴迅速逃离了药峰。
御剑途中,君杳然道:“怎么样,还有力气回去吧。”
一般而言传送阵消耗灵力颇大,他们三人共同布阵均摊了伤害,但丹田和灵根还是受了不小的伤。
聂更阑、慕容证雪摇摇头,君杳然道:“那就好,先各自回峰头疗伤吧。”
聂更阑默然一瞬,开口:“谢谢你们相信我。”
慕容证雪:“无须多虑,回去好生疗伤。”
君杳然开玩笑道:“不会没力气御剑,还要我们送你回玉髓峰吧?”
聂更阑勾唇,朝他们点头致意,而后御剑离开。
然而一回到玉髓峰,他噗地喷出一滩血。当时他离魔灵神塔最近,以己身挡下了大部分魔气侵袭,因此受伤也最严重。
陷入昏迷之前,聂更阑恍惚中看到师尊翩然落下,迅速将他揽入怀里。
“师、师尊,”聂更阑吃力地捻起男人一片衣角,“我把你的灵舟,毁了。”
三日后,聂更阑在清风殿的玉榻上醒来。
彼时清鸿剑尊不在,聂更阑于是趁机悄没声地回了洞府。他身上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应当是师尊喂他丹药再加之替他输入了灵力的缘故。
聂更阑自行服下培元丹,继续打坐疗伤。
半个时辰后,清鸿剑尊回到清风殿,看着空荡荡的玉榻,眸光微凝。
一连几日,聂更阑都刻意避着没不敢见师尊。
另一边,灵音宗弟子大比还有半个月就要来临,五十年一开的金元秘境就要开启。这次,灵音宗将会选拔一百名弟子进入金元秘境。
聂更阑伤养好后,去了药峰看望许临风、许田田,到地方时,慕容证雪和君杳然已经在了。
许临风的院子就在许田田院子旁边,因此这会儿众人都聚集在许田田屋内,只因他受的伤最重。
屋外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许田田看清来人是谁后,登时把脸撇过一旁不去看他。
许临风在他肩头一拍:“人家来探望,你耍什么脸色,还以为是在凡界皇城,你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子王爷呢?”
许田田肩膀被拍得变形骨头几乎要塌陷,痛得咬牙怒瞪她,“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临风:“我管你是不是!”
慕容证雪:“别吵了,你们双方都有各自的立场,都没错。”
聂更阑望着靠在床头胸口缠着纱布的许田田,淡声开口:“还有十多日便是弟子大选,你不会连秘境都进不去吧?”
许田田脖颈立即暴起青筋:“你瞧不起谁呢!”
聂更阑:“那就好,否则我还以为,才受了这么点伤你就要赖在药峰十天半月出不了门了。”
言毕,他没再说什么,接着转身大步离开。
许田田在屋内愤愤叫嚣:“少看不起人,你给我等着瞧!”
等到院内没了动静,君杳然这才看向许田田,沉吟一瞬,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么,那日被魔族围困,聂更阑受伤是最严重的。他先被魔将虚赢所伤,后又挡下魔灵神塔的大部分魔气,我记得,那魔灵神塔殃及最严重的应该是你那个方向。”
许临风讶然:“是聂更阑?”
君杳然:“嗯,他已经尽了全力替许田田挡下大部分攻击,也替我们挡下了魔气余波。”
屋内沉默下来。
许田田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半晌后,室内传来怒声嘶吼:“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他!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用苦肉计让我们放松警惕——”
“啊!”
“我还受着伤,你居然揍我!”
聂更阑回到玉髓峰,直接去了自己居住的洞府。才进去,便见一道身影伫立在石床前。
一看到那挺拔修长的身形,他头皮一麻就要走。
清鸿剑尊淡淡的嗓音已经传来:“去哪。”
聂更阑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往外走,“师尊,徒儿忘了在悬赏阁领过任务,如今打算下山完成任务。”
他还未走出洞府前的悬崖地界,清鸿剑尊身形已经从天而降,手牢牢擒住他的腕骨。
“师、师尊。”
聂更阑头皮发麻的感觉更甚,他一向心思暗沉处于俯视顶端挑逗师尊,此刻却有些发怵,不敢同师尊对视。
清鸿剑尊感到好笑,莫名觉得阴戾的徒弟终于有了一丝寻常少年本该有的生气,“这几日为何避而不愿见我?”
聂更阑仰头,“没、没有不愿见师尊。”
清鸿剑尊把他拽到跟前,依旧擒着其腕骨,试图从那双淡色的眸子看出什么,“是为了那艘撞毁的飞舟?”
聂更阑蓦地同他对视而上,下意瑟缩了眼神:“不是,我——”
清鸿剑尊却坚定地将其打断:“飞舟没了可以再造,再买,何故这般慌乱?”
聂更阑身躯颤了颤,压下心间酸涩,以脸颊蹭了蹭师尊的手臂。
仿佛一只乖顺的小狗,自恃可爱讨主人欢心,令其不忍心责备。
清鸿剑尊目光微凝,把人拉到怀里环紧了。
聂更阑发闷的语调从胸膛传来,说话声在胸口引起震动,“原先那艘飞舟的价值已经远超十万上品灵石,之后我才听说这飞舟乃是高阶法器,一般的炼器师造不出这种规格的飞舟的。”
说着,他微微仰头看向南热,“这飞舟,是出自师尊之手?”
“打造时一定颇费功夫吧。”
清鸿剑尊终于确定了青年这几日躲着不敢见他的缘由。
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无意,而是深深的愧疚。
聂更阑小心地觑着师尊的神色,“这艘飞舟极其珍贵,是师尊赠给我的礼物,却被我毁了,我……”
清鸿剑尊:“你便打算用自己挣来的灵石买艘新的飞舟?”
“嗯,赔给师尊。”
“那艘飞舟已经赠给你,便是你的了。”
“可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飞舟,毁了便再也没有了。”聂更阑一想起那艘飞舟精致华丽,还没坐过两次。他还在许田田面前不着痕迹地炫耀过,没想到飞舟转头便坠毁在茫茫山崖之中。
这是师尊赠给他的礼物。
一想起这些,他心脏就揪得生疼。
清鸿剑尊凝视青年闪躲的目光,心有猜测:“很喜欢那艘飞舟?”
“喜欢。”
清鸿剑尊萧疏的眉眼舒展开来,竟是笑了。
“不是说过,飞舟没了可以再造?”
“送给你的东西,便是你的,扔掉或是损毁全凭你的心意,不必自责歉疚。”
聂更阑浑身又是一震,头皮竟又再似之前那般泛起酥酥麻麻的电流。他在师尊开口时便已经抬头,看到师尊那抹丰姿玉容的笑,一时被晃花了眼。
他之前从未如此刻这般仔细端详过师尊的脸。
此时只觉得,师尊的眉眼好看,鼻子好看,唇的形状亦是独一无二,秀姿绝伦。
冰肌玉骨,仙姿佚貌,世上绝无仅有的出尘之人,居然成了他的师尊。
聂更阑心脏又是一阵揪紧,从未这般鲁莽失态地撞上了师尊的唇,又急又凶,水雾也在眼底打转。
亲着亲着,清鸿剑尊察觉青年喉间似乎传来呜咽,开始喘不上气。
他将人稍微拉开,才看到青年已经泪流满面,眼尾绯红不似寻常。
他摸摸青年的鬓发,“想哭,便哭出来。”
聂更阑再也受不住,扑在师尊怀里哽咽出声。
也许是自小流窜于街头巷尾,他操心的从来都是如何吃饱穿暖,即便到了花楼绿苑,虽然用度吃穿精致,但动辄受罚挨饿亦是常有之事,再加上日日担惊受怕要被哪个肥头大耳的官宦□□,他竟一日都未曾快活过。
是以,这般细微察觉到他情绪并耐心熨帖抚慰的人,也从未有之。
今生他没有机会体会到亲人温情,却得到了师尊的庇护眷顾。
何其幸运。
聂更阑眼中蔓延的水雾愈浓,师尊的身影也愈发模糊。他着急地抹掉泪花,越抹水雾蔓延越多,像是擦不掉,流不完。
师尊的身影也越发看不清,他于是慌里慌张去找他的手。
一只比他略宽厚的手在半空稳稳拖住他手背。
聂更阑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反握住那只手。
清鸿剑尊擦掉他眼角的泪花,“既然喜欢,便再造一只给你。”
豪华的飞舟倒是不难打造,最难得的,是清鸿剑尊在上面附带加成的法器属性,实在是世间难觅,绝无仅有。
聂更阑在泪眼婆娑中点了点头,自觉今日在师尊面前哭成这副模样有些窝囊。
他长手长脚,索性强势地一把将师尊反搂过来揽入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这会儿回过神,他开始为方才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感到羞臊了。
清鸿剑尊失笑,抬手轻抚青年脊背,一下又一下。
聂更阑如同沾染露水的花瓣被羽蝶轻轻触碰,颤抖,但甘之如饴。
灵音宗弟子大比很快来临,为期三日。
这些日子许田田发了狠修炼和疗伤,到了大选前一日伤势已然好全。
推书 20234-02-11 :科举文的炮灰秀才》:[穿越重生]《科举文的炮灰秀才重生了》作者:兔月关【完结+番外】晋江VIP2025-02-02完结总书评数:8299 当前被收藏数:17376 营养液数:26166 文章积分:333,577,696年年.gif 文案谢文彦是一本科举文的炮灰秀才。上辈子,他是被家中偏宠的恶毒堂弟,自私阴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