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权by三拾叁

作者:三拾叁  录入:02-23


第72章
那天之后又过半个月,别墅的所有布置都完成,算是正式告一段落,梁暮秋也报名了那项国内外都很有名的设计大赛,通过初选和复选,在跨年夜这一天正式收到邀请,去国外参加最后的决选和颁奖典礼。
临近过年,又快到梁宸安生日,梁暮秋难免犹豫,梁宸安出生后他就没有离开过小孩,去的最远的地方无非就是岚城。
梁暮秋分离焦虑作祟,思量再三还是回复邮件,说自己接受邀请。大赛组委会很快回复,询问他抵离日期,为他办理机票和酒店。
转眼到出发当日,梁宸安和厉明深一起去机场,送梁暮秋飞纽约。
人来人往的出发大厅,梁暮秋在值机柜台办好票,看一眼手机,还有点时间。
厉明深四下看去,指着一处人不多的角落说道:“去那边吧。”
往返不过几天时间,梁暮秋只带了个小的行李箱,不托运直接登机。正要去拎箱子,厉明深的手已经抢先一步放在了拉杆上,对他说:“我来吧。”
厉明深走在前面,长腿阔步,梁暮秋牵着梁宸安跟在后头,视线一直落在他宽阔的背影。
他们走到那处角落,旁边就是巨大的深蓝色玻璃幕墙,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停机坪上不断起降的飞机。
梁宸安穿着鼓囊囊的羽绒服,头上戴一顶红色毛线帽,脖子上围着围巾,露出粉嫩的脸蛋。梁暮秋蹲下,把他的帽子摘掉,伸手将戳到他眼皮的一缕头发拨到旁边,这才又仔仔细细地帮他把帽子重新戴好。
梁宸安抿着嘴唇,眼中全是不舍,梁暮秋看得出来,第一次的分离让他们两个人都感到不安。
前一晚他们就近睡在厉明深的公寓,梁宸安一直缠着他闹着他,累得不行也舍不得闭眼,梁暮秋甚至一度想干脆不去了,但很快又打消这个念头。
他不可能一辈子和梁宸安在一起,分离是迟早的事,他要走出去,而梁宸安也需要独立,何况是把他交给厉明深,梁暮秋很放心。
这样想着,他仰起头,目光落到厉明深的脸上,厉明深也正低头看他,目光深沉似乎裹挟浓烈的情绪。
梁暮秋怔了怔,偏过头从地上站起来,没忍住又看过去,同厉明深的目光无声地交织。
广播在头顶响起,一声声催得人心脏发紧。
梁暮秋先移开视线,看一眼时间,再不走恐怕赶不及,于是伸手去拿行李箱,碰到了厉明深的手。
厉明深迅速地抓了一下他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指尖又很快松开,问:“怎么这么冷?”
他视线落到梁暮秋空荡的脖颈上,微微蹙眉:“你围巾呢?”
刚才车上开了暖气,梁暮秋嫌热就把围巾摘掉了,下车的时候落在座位上忘了拿。
纽约的温度比岚城还要更低,最近又下暴雪,厉明深没有犹豫地摘下自己的围巾,不容分说套在了梁暮秋的脖子上。
围巾上还带着厉明深的体温,梁暮秋抬手想要摘下来,但最终那只手还是垂落到了身侧。
厉明深这才把行李箱递过去,又问:“证件都带了吧?”
“嗯,都带齐了。”
“那走吧。”厉明深说,“起飞前记得给我发信息,落地了也第一时间告诉我。”
其实他在手机里关注了梁暮秋的航班,但还是希望梁暮秋能亲自告诉他。
梁暮秋的心被复杂的滋味包裹,抿着唇冲厉明深笑了笑。
“还要跟我视频,每天都要视频!”梁宸安在旁边提要求,“我要看到你。”
梁暮秋弯腰捏梁宸安的脸蛋,笑道:“知道啦。”
等他直起身,正要去拉行李箱的时候,厉明深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他,很快的一个拥抱,身体刚刚贴到一起厉明深就松开了,梁暮秋甚至来不及感受他的体温。
厉明深已经站回原位,看着他对他说:“走吧,别耽误了时间。”
送到海关入口,梁暮秋独自走进去,开包等待检查的时候又回头看,厉明深牵着梁宸安还站在外面,梁宸安见他回头就抬起手拼命地挥。
厉明深索性将他抱起来,梁宸安很快就停下,扁着嘴又看了梁暮秋一眼,扭过头把脸埋进了厉明深的肩上。
梁暮秋也抬起手挥了挥,最后看了厉明深一眼,转身往里走去。
十多个小时的航班,梁暮秋睡睡醒醒,醒的时间居多,即便睡着也很快就睁开眼,以为睡了很久,一看时间不过才过去十几分钟而已。
他从包里翻出本书,打开阅读灯看起来,在快降落前又找一部电影,电影结束的时候飞机也正好降落。
纽约刚下了场雪,从高空俯瞰,整座城市一片素白。因为跑道积雪需要清理,飞机在城市上空盘旋了两圈才降落,耽误了些时间,一下飞机梁暮秋就打开手机,给厉明深发了信息。
这个时间正是国内的凌晨,梁暮秋发完信息等了一会儿,厉明深没有回复,他猜测厉明深大概已经睡了,于是收起手机,跟着人群过海关,刚走没两步手机就响了。
厉明深回复信息,问他:到了?
梁暮秋:到了,怎么还没睡?
厉明深:等你。
厉明深言简意赅,但短短的两个字却让梁暮秋微微一怔,脚步也跟着一停,周围都是涌动的人潮,只有他站在原地,看着手机发怔。
很快地,他又收到厉明深发来的一段视频,是梁宸安抱着玩偶在睡觉。
厉明深:晚上跟冬冬一起看了电影,本来想一起等你,但他太困就先睡了。
梁暮秋回复一个好,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主办方安排周到,还派车接梁暮秋去下榻的酒店。离开机场,车往市中心行驶,异国风情的街道和建筑渐渐就映入眼中。
来接梁暮秋的老外名叫吉姆,热情健谈,一路说个不停,向梁暮秋普及这几天的安排,前两天是讲座和参观,等到第三天才是颁奖,也就是说得那时才会知道结果。
吉姆看过参赛者提交的作品,对梁暮秋的设计印象深刻,其他参赛者为作品起的名字大多追求高深的意境,唯独梁暮秋的主题简洁明了,却一眼吸引他的注意。
“家。”吉姆说道,停顿了片刻,“我很触动,这个名字让我想要一探究竟。”
“是你的家吗?”他又问。
梁暮秋笑了笑,吉姆以为他默认了,又说:“你有个很漂亮的家,并不是表面意义上的漂亮,通过照片就能感受到你在其中倾注的感情,以后你和你的家人住进去一定会非常幸福。”
“虽然我不是评委,但我希望你能拿奖,加油。”
梁暮秋笑着说道:“谢谢。”

到酒店,办好入住,梁暮秋先去房间搁行李,紧接着又返回大堂。
签到处就设在酒店一层,两张长桌并在一起,上面铺着墨绿色丝绒布,旁边竖着一个两米高的展牌。
梁暮秋签到注册,拿了一张印着他照片和姓名拼音的证件。
这项设计大赛两年一届,面向全球,在第二天的论坛上,来自世界各地不同肤色不同发色的设计师齐聚,梁暮秋不善应酬,别人搭话就礼貌回应,也看到几个东方面孔,包括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徐谦是跟工作室的另一位设计师一道来的,两人共同署名了一个酒店样板间项目,跟梁暮秋的私宅评比并不在一个组。
徐谦依旧西装革履,只是看起来没了上次在装置艺术展上见面时的意气风发,看到梁暮秋时愣了许久。
梁暮秋很快就移开视线,不再给徐谦多余关注。徐谦看他神情自若地和身边的人交谈,不时露出微笑,本想走过去打招呼,脚步往前又停下来。
工作室的同事注意到,也往梁暮秋看一眼,问:“徐总,这人你认得?”
徐谦在来之前看过所有组别的名单,网络公布的只有入围者姓名的拼音,当时他看到Muqiu Liang的时候就知道是梁暮秋了,盯着看了许久。
这一次也是,直到同伴提醒徐谦才回神,捏紧手中的香槟杯,最终也没有走过去。
梁暮秋很快把徐谦抛在脑后,参加完论坛就直奔附近商场,打算给梁宸安买礼物。
商场内陈列的货品琳琅满目,精致可口的零食,数不尽的玩具和衣服,梁暮秋看到什么都想买,左挑右选,为梁宸安买了兔子形状的巧克力,一件羽绒服,一套英文绘本和一辆乐高机械车。
他拎着大包小包,搭扶梯下楼的时候,注意到了一家男装店。
橱窗里的男模高大挺拔,肩膀宽阔双腿笔直,穿着成套的西装,打着同皮鞋一个颜色的领带,领带上似乎别着什么,在射灯的照耀下反射出璀璨的光。
梁暮秋看得入神,从扶梯下来,双脚不受控制般朝那家店走去,停在了橱窗前。
他这才看清,模特领带上别着的是个领带夹,外围是一圈银色金属,里头不知用了什么材质,在灯下反射出点点亮光,仿佛缀着繁星。
导购过来询问,梁暮秋摆摆手正要走开,又忍不住转身走回导购面前,指着橱窗模特说道:“这个领带夹,麻烦帮我包一下。”
回酒店的时候天色已暗,意味着纽约即将迎来夜晚,而相应的,岚城也迎来了黎明。
梁暮秋稍事休息,先洗澡,从浴室出来没多久就接到梁宸安的视频。视频背景是在厉明深公司。
梁宸安有数不尽的话,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做梦梦见了什么,连臭臭太臭了都要跟梁暮秋汇报。
梁暮秋听着他说,心思却有些游移。往常梁宸安给他打视频,厉明深是一定会出镜的,但今天都快过去一刻钟还不见人影,梁暮秋忍不住了,问:“冬冬,你叔叔呢?”
“叔叔在办公室,有个漂亮姐姐来找他。”
“漂亮姐姐?”梁暮秋愣了一下。
“是啊。”梁宸安往厉明深办公室的方向望一眼,“他们进去好久了还没出来。”
“很漂亮吗?”梁暮秋问。
“很漂亮啊,头发长长的,身上香香的。”梁宸安又往外看一眼,眼睛亮了亮说道,“他们出来了!”
说着他就把摄像头调到后置,对准了厉明深的办公室。
梁暮秋就看到一个年轻女孩从厉明深的办公室走出来,女孩上半身穿着廓形西装,下面穿的是及膝的黑色长筒靴,化着淡妆,黑色的卷发随意地落在肩膀,看上去靓丽又时尚。
在她身后,一身黑色西装的厉明深也走出来,女孩回头冲厉明深笑了笑,厉明深也笑了笑,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很快消失在了镜头中。
整个画面只持续短短几秒,梁暮秋却许久没回神,就连梁宸安把镜头又转回来都没注意。
梁宸安问他:“秋秋,你那边是不是晚上了?”
梁暮秋愣几秒才说是,梁宸安于是说:“那你早点睡觉,我不跟你说啦。”
说着他把手机拿远,对着镜头挥挥手,又把手贴在嘴唇边做了个飞吻,很快地挂断了。
面对暗下去的屏幕,梁暮秋又是愣了好半天,以往梁宸安都要缠他说好久,今天忽然就不说了,叫他感到有些郁闷。
大概第二天就要揭晓结果,梁暮秋躺在床上睡不着,翻身下去,在一堆购物袋里翻出那个装着领带夹的盒子,打开后对着光看了看,又很轻地合上盖子放回去。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洗漱,简单打理过后就去楼下餐厅吃早饭。
餐厅自助式,梁暮秋用不惯刀叉也吃不惯西餐,要了碗热汤面,临窗找一张座位,边吃边在手机上浏览新闻,竟看到了厉明深一篇专访。
这是他接任集团总经理后首次接受采访,颜值谈吐让这篇专访在网络上的热度居高不下。
然而采访者却并不是什么资深主持或记者,而是位初出茅庐的新人,评论都在议论厉明深的首次专访为什么会为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破例。
文字之间贴了一张厉明深和采访女记者的合照,梁暮秋一眼认出,正是那天从厉明深办公室出来的女孩。
能让厉明深破例的人……他喉头一哽,美味的汤面忽然间就失去滋味,搁下筷子打算仔细看一遍这篇访问。
就在这时有人停在他的桌边,梁暮秋抬起头,表情瞬间冷凝。
“恭喜你。”徐谦先开口,“真正的才华是不会被时间埋没的。”
梁暮秋冷眼看他。
徐谦最近很不顺,跟寰旭签的合约突然终止,他去询问原因却被拦在门外,之前为了寰旭推掉好几个项目,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难免焦头烂额,只得寄希望于这一次拿奖后能宣传一波,但他这两天试图套那群老外评委的口风却一无所获。
他居高临下,看着梁暮秋说:“我的话依旧有效,只要你愿意回来,工作室始终有你的位置。”
梁暮秋发出一声嗤笑。他忽然发现,再一次正面对上徐谦,他的心态已经平和许多,只把徐谦当成耍猴戏的,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徐谦脸色不大好,四下看了看,好几个人都因为梁暮秋刚才那一声嗤笑看了过来。他索性拉开对面椅子坐下,顶着梁暮秋不屑的目光说道:“你这个项目是山水墅吧,那里的业主都不是一般人,你怎么能接到的?”
梁暮秋看出徐谦的目的,对他的道貌岸然再一次刷新认知。他依旧没有说话,向后靠着椅背,双手也环在胸前,打定主意让徐谦唱独角戏。
徐谦意识到了,面色讪讪地补充:“别误会,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慢慢吃。”
他拉开椅子要走,梁暮秋忽然在他背后出声说道:“我真心劝你,心思多用在正道上。”
徐谦咬紧牙关,整一整衣襟,回头时露出一个从容微笑,说道:“谢谢你的提醒。”
这一天是去近郊几处古堡参观,雄壮华丽的设计风格让梁暮秋感到震撼,但他心里像揣着只兔子似的难以安定,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下午返回市区,众人原地解散,各自为晚上的结果揭晓做准备,梁暮秋回房间稍事休息,换上临行前特意准备的一套西装,坐上组委会安排的车辆,前往颁奖的礼堂。
从车上下来,他正要往礼堂里走,忽然接到厉明深的电话。
这个时候岚城虽然天亮,但时间还早,梁暮秋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走到角落接了起来。
听筒里,厉明深的声音传来,问他在哪里。
梁暮秋说:“准备进礼堂了。”
“紧张吗?”厉明深问。
“不会。”梁暮秋停顿几秒,无奈地承认,“好吧有一点。”
同组中有成名多年的设计大家,也有风头正盛的新锐设计师,获奖的话梁暮秋不抱太大希望,能入围就是对他的肯定。
“不要紧张。”厉明深挂电话前说,“我等你好消息。”
梁暮秋挂断电话,握着手机在原地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提起脚步往里走的时候,正好看见徐谦和另一个人从礼堂出来了。
徐谦铁青着脸,边走边粗暴地从脖子上扯下证件,期间还撞上一个人,他没停下更没有道歉,只在走到门口看到梁暮秋时脚步猛地停顿,紧接着又以更快的速度朝外走去。
梁暮秋莫名其妙,就在这时肩膀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回头看到了吉姆。
吉姆冲他耸耸肩,也往徐谦看了一眼,消息灵通地说道:“那人你认得?听说他的作品被发现是将几个同行作品截取拼凑出来的,雷同太多,所以取消了参赛资格。”
梁暮秋哑然,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进入礼堂内场,里面已经坐满一多半,梁暮秋正找自己座位,余光瞥见门口闪过一个人影,身形高大,同厉明深很像。
他心跳陡然漏了一拍,站直身体想要看清楚,然而这时同组的另一位入围者招呼他,大声喊他“秋”。
对方是个热情友好的法国人,走过来同他握手还不够,还亲热地和他贴了脸,等梁暮秋被他松开,再朝门口看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梁暮秋心跳有些剧烈,他告诉自己或许是因为紧张出现幻觉,这才在位置坐下。
颁奖很快开始,等到公寓住宅组时,梁暮秋下意识攥紧手机,当主持人宣布他名字的时候,他恍惚了一下,之后才在周围人的掌声中站起来,走上前方舞台。
为他颁奖的是组委会的一位评委,是梁暮秋读书时就在书本上读过的人物,梁暮秋从他手中接过奖杯和证书,站在了舞台中央的话筒前。
头顶落下明亮的光束,照在他身上,也照得他有些晃眼,他并不能看清台下的面孔,只能感受到一双双眼睛都在注视着他。
紧张、激动、兴奋,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梁暮秋做一个深呼吸,俯身低头凑近话筒,先是例行感谢,之后停顿几秒,缓缓说道:“其实在这之前我有一段很长的空档期,甚至一度想要放弃,幸好有一个人,他鼓励我也支持我,才让我有勇气重新拾起这个我热爱的事业。
来之前我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能入围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也再一次感谢组委会对我的认可。”
梁暮秋说着举起奖杯,对着台下露出微笑,说道:“我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为每一个需要的人,设计出他们梦想中的家。谢谢。”
颁奖结束后有一个小型宴会,无数认识不认识的面孔都来说恭喜,梁暮秋连喝两杯香槟,脸颊泛起红晕,一度感到有些不真实,直到从宴会厅走出来,寒冷的空气扑面,他才稍微清醒。
吉姆叫车送他回酒店,梁暮秋不想坐车,谢绝了吉姆的好意,独自朝酒店走去。
夜晚的纽约繁华多姿,不知何时天空又落下雪。梁暮秋裹紧外衣,深吸几口气,却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他很想找个人分享此刻的喜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厉明深。
梁暮秋拿出手机,并没有新消息,厉明深大概在忙,他想了想,又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再等等吧,梁暮秋在心里说,等什么梁宸安给他打视频他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厉明深。
覆着雪的街头,人群也大多成双,有同性也有异性,梁暮秋将手也插进口袋之中给自己取暖,脖子上围的正是厉明深的那一条围巾。
他将下巴埋进围巾里,漫步往前,没注意同迎面来的一个人撞上。
雪天地滑,梁暮秋差点没站稳,就在这时一只强悍有力的手臂托住了他的后背,同时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小心。”
熟悉的声音,梁暮秋难以置信,一瞬间睁大眼睛,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万分熟悉的脸。

“你怎么——”
他满眼都是震惊,话还没问完,路边停着的一辆轿车的车门忽然打开,梁宸安从车里下来,小鸟似的张来双臂扑进他的怀中。
梁宸安惊喜万分,一把将梁宸安抱起来,在他左右两边脸蛋各狠狠亲一下,接着看向厉明深:“你们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厉明深目光明亮,看着他说:“昨天早上的飞机。”
梁暮秋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差不多就是梁宸安上次跟他打视频之后,他伸手掐了掐梁宸安的脸:“小坏蛋,不告诉我是不是?”
梁宸安笑嘻嘻地搂紧他的脖子,紧接着又把脸埋在他的肩膀,喃喃说道:“秋秋,我好想你啊。”
梁暮秋鼻子一酸:“我也想你。”
雪势渐长,短短几分钟,厉明深的黑色大衣就覆上一层淡淡的白。他伸手从背后揽住梁暮秋,虚虚的,只指尖触碰梁暮秋的外衣,说道:“先上车。”
厉明深在同间酒店的顶层订了一个套房,外面是宽敞的会客厅和步入式衣帽间,里面是两间相邻的卧室。
正好梁暮秋的房间第二天就要到期退房,他也不忸怩,直接把行李连同给梁宸安买的礼物一道搬过去,看到礼物的时候,梁宸安眼睛都亮了。
梁宸安坐在沙发拆礼物,梁暮秋把行李箱拉到其中一间卧室,出来的时候厉明深正在打电话。
梁暮秋停下,倚在门边看过去。厉明深已经脱掉长外衣,上身在衬衫外套了一件格纹的羊绒背心,下身是黑色西裤,脚下踩着酒店提供的拖鞋。
房间里开着充足的暖气,他边打电话边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两粒,敛着眉目,薄薄的嘴唇张合,神情冷峻地对着手机说些什么,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梁暮秋正这样想,就见厉明深毫无预兆地朝他看过来。
梁暮秋一时愣住,厉明深对他笑了笑,对着电话说两句就挂断,紧接着朝他走来,到他面前停下,看着他却不说话。
梁暮秋下意识站直身体,回避了厉明深的注视,又忍不住看过去,问道:“看我干嘛?”
他心中存着一个疑惑,那就是在礼堂里看到的那个身影究竟是不是厉明深,那两杯香槟在身体内发酵,催动着梁暮秋直接问了出来。
“是我。”厉明深说,“一下飞机我就带冬冬过来了,正好赶上。”
梁暮秋牙齿咬住嘴唇的软肉,又咬又磨地,把本就鲜红的嘴唇弄得更加红润。一想到自己那番感谢词都被厉明深听到,他整张脸都要热起来。
厉明深又朝他走近了一步,灯光从他背后照来,将他的影子投在梁暮秋身上,梁暮秋忽然心跳加速,呼吸也有些不畅,双手无处安放般,只好抓住了门框。
厉明深微微低头注视他,开口说道:“我听到你说要感谢一个人,所以是谁?”
梁暮秋感觉脸更热了,梗着脖子反问他:“你不知道?”
厉明深说:“或许知道,但又怕自作多情,不如你告诉我明确的答案。”
离得近了,梁暮秋甚至能感受到厉明深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余光能看到他衣领后不停滚动的喉结,似乎比一般人的要大,至少好像比他大。
他呼吸不稳,自己的喉结也不自觉滚了一下,耳根红透却装得面无表情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哪个好心的无名氏,哦,说不定是田螺姑娘。”
厉明深没忍住笑了一下,还想说什么,梁宸安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大声喊“秋秋”。
梁暮秋应一声,看了厉明深一眼,绕过他朝沙发走去。
沙发周围都是被拆掉的购物袋和包装纸,梁宸安最先拆掉巧克力,嘴里吃着巧克力又去拆乐高机械车,发现装机械车的袋子里有一张花花绿绿的传单,立刻被吸引了注意。
看清上面内容,他兴奋起来,挥舞着大喊梁暮秋。
梁暮秋拿过那张传单,上面印着过山车和旋转木马,是个新开的游乐场,大概是走在路上有人发给他被他随手塞进购物袋里,他都没注意。
梁宸安从沙发爬起来,光脚踩在垫子上,晃着梁暮秋的胳膊期盼地看着他说道:“我想去玩。”
梁暮秋原定第二天回国,机票都订好了,但在看到梁宸安的时候他就决定先不回去了,打算陪梁宸安痛痛快快地玩几天,刚才已经跟组委会联系退掉了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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