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确认自己目前脆弱的踝关节没受伤。希望使人软弱,明明在研究所里忍受水刑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脆弱绝望。
他终于承认,他只是想问一个愚蠢而无能却无法放弃的问题:
谁来救救我。
然而这个愚蠢而无能的问题竟然有人愿意回答——一把伞挡在了他的身上。他用尽全力撑起上半身翻身坐起来,避免只抬头的窘境,黑色长发的男人正好也低头看他。
四目相对。
于是某种熟悉的晕眩又抓住了他。池青这次却笑得像个傻子或者孩子似的开心,他热烈而渴望地命令道:“带我走。”
原本讶异的男人叹了口气,嫌弃地脱下风衣把昏过去的对方裹在怀里,重新打起了黑伞。
麻烦的我,东京晚上的出租车可是很贵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工藤啊就是又醋又菜(望天),还是个新手呢,另外滚筒洗衣机能解决指装作无意中洗衣服把窃听器泡坏
*喜提马甲「宿海集」,一个可以考虑和透子竞争的米花町女高中生杀手每一个马甲是一部分的池青在特定环境下成长的样子,跟本体是思维方式基本相同但细节不一样,欢迎红黑灰立场竞猜!
◎你喜欢失忆且身份不明吗◎
感谢另一个自己年轻的脸,即使顶着出租车司机诡异的眼神,池青也能一本正经声称自己是跑出来找迷路傻弟弟的哥哥,直接猫腰钻进了车后座。
无声地翻了翻身上的证件,等到书店楼下的时候本体的皮肤温度终于被自己捂暖了,池青随手用宿海集的钱包付了钱,悄无声息地上了楼——表层记忆里宿海集的书店开在波洛咖啡厅隔壁,而他本人就住在二楼。
家里的灯一直开着,营造出主人在家的假象,很快池青就弄清楚了大致构造和物体方位。毕竟和他自己的习惯基本一致,还有宿海集的简单记忆加成。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搞懂了浴室的使用方式,他把本体好好涮了一遍后上了药,裹上浴袍扔进被窝里,而后才有心情一边收拾痕迹,一边在心里列采买单。反正接下来短时间内,他可能都得蹭吃蹭住他自己了。
痕迹清理完毕,池青总算有空检查一下这具新的身体。
手上的茧子看上去时间不短,但有软化挫平的残痕,双手罕见的灵活程度相同。躯体明显受过严苛的训练和大量的实战磨砺,体脂率应该低得惊人,全身的伤痕中背部的伤痕最密集最深,看上去曾遭受过审讯式的鞭打。全身皮肤没有移植的痕迹,不存在植入式发信器,也没有人造躯体,头颅没有动过手术的刀痕。长发看不出是不是短期接发,但发色和瞳色不是伪装,脸部暂时看不出修改的痕迹,脖子颜色深浅和温度过渡自然,不是**……
检查完身体的池青摸出宿海集的手机,却被密码拦在了外面,他挑了挑眉,只好把家里的角角落落又翻了一遍,顺便再次仔细检查了一下证件的真伪,似乎是真的。现在他可以肯定,这个名为宿海集的另一个他,是个以书店店长为伪装的灰色或黑色产业人员——这点他倒是不意外,只是有点好奇他对应的是自己哪部分的性格。
但如果真的是个不法分子,他不可能没有在这个家,或者说安全屋,准备相应的武器和管制违禁药品——或许他的搜查水平还远远不如这个更为年长的自己。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池青终于感受了下脑子里一直膨胀流窜的记忆。又来了,他的老朋友,记忆传输——但这回他好歹可以选择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做一个凌乱的梦。
【“你行不行啊,不行快点让开给我把位子空出来——”一个卷毛脑袋没好气地低头对躺在车底下的他冷嘲热讽。】
【他站在灿烂的光辉与庭院中开弓,远处传来年轻人放学打闹的嬉笑。】
【仓库里隐隐传来凄厉的惨叫,他看了眼表,眼角眉梢全是不耐,转身踹开门时用意大利语骂了句废物。】
【“谢谢。”一个浅金发色的男孩静静地看着他,而后主动伸出了手,“你的名字?”】
【“隼!看我搞到的好酒,有你喜欢的黑麦威士忌!”沾着血迹的年轻人得意洋洋地从吧台底下掏出刚到的存货。】
池青睁开眼的时候一片天光大亮,他被宽大的浴袍和薄被裹成了球,在空调房里都快热出了一身汗。话说外面原来是夏天了啊。
等等,他回到鹤见真的身体了!
池青猛地坐起来,床单旁边凹下去一块成年男性体积大小的痕迹,他的另一个自己,宿海集,看来早就起床了。环顾一周,摆设简约而整齐,看得出被主人收拾得很好,厨房传来隐约的响动,宿海集从墙壁后探出个头来:“醒了?衣服在地上的购物袋里,先吃饭,待会还要去警局登记身份和采买其它东西。”
没等池青回答他就自顾自地回了厨房。
好吧,虽然很微妙,但的确是他自己,这种默认通知到位就懒得回应的态度难出其二。随便从一大堆购物袋里凑出一套,池青感动地穿上人类应有的衣服,洗漱后却对着餐桌上的三明治陷入了沉默——
不是,这,这个他为什么会做饭啊?!
明明本体是厨房杀手,在相关游戏里屡战屡败来着。
恐怖如斯,池青敬畏地看了眼正在脱围裙的宿海集,虔诚地吃了顿21世纪合法公民应该有的早饭。宿海集切开自己那份三明治,随便瞟了眼就知道池青到底在想什么,放松状态下他把心情都写在了脸上,不过出于直觉,他没有吐槽池青过于欣喜的状态。毕竟稍微推理下都能猜得出来,本体之前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顿温馨的早午餐吃到一半,池青还是被三明治噎个半死,终于想起来灌了口旁边的牛奶:“对了,为什么我不能读取你的记忆?我们是同一个人的话,记忆不应该是互通的吗?”他甚至和之前的记忆灌输一样,只能阅读一些意义不明的碎片。
“啊,是这样的。”宿海集反手扎了个头发,头发太长也不好,“实际上我也不能读取你的记忆,而且应该是拜你所赐,我自己的记忆也和上了锁一样想不起来了,只剩隐约应激式的印象,你就算问我也没用——可能,像读条加载那样需要时间?”他开了个玩笑。
“不是吧……”池青嘴角抽搐了两下,根本笑不出来,这场面够滑稽而不幸了,“你这是要变成失忆患者吗!登记识别情报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可是在这住了有一段时间了,熟人很多啊你这家伙,太麻烦了!”
“那么,小麻烦先生,请多指教。”宿海集完全无视了他的抱怨,还自然地提示他抬手方便收盘子,池青照做的同时没放弃思考,“等下,我昨天接受的记忆碎片里有个年轻男人叫你隼,可你驾照上的名字是宿海集吧?别告诉我那是个假名,而你是潜伏在普通民众中的组织成员。”
宿海集在洗盘子,声音被水声模糊了些许:“按熟悉度来讲,我敢保证不是,但是我的确应该还有其它名字,不过暂时想不起来。”他顿了顿,提醒道:“我原来好像从没在家里正经做过饭,这些餐具厨具都是我早上现洗出来的,以后我会带你去楼下的咖啡厅吃早餐,出门记得不要说漏嘴。”
“OK,我是你傍晚在河边散步捡到小孩,失忆,你出于人道主义想要替我找到父母,最后苦寻不到却发现陪伴出了感情,于是决定领养——这个剧本怎么样?”池青蹬着餐桌慢悠悠转了一圈,“话说你符合21世纪日本领养法的条件吗?”
“好像……没有。”
宿海集的手僵住了一秒,“我的年龄还没到三十。”如果没记错,他应该只有二十九。
“坏消息。”黑色卷发的男孩挥了挥找出来的保险证,“生日是八月十五日的话,你现在应该才二十八,正视现实吧,宿海集,我们得花一年多的时间来培养感情了。另外,虽然我从来不过生日,却也不至于到忘记自己生日的地步吧?”
“怎么会是二十八,我的同期可都二十九了——”
宿海集猛地卡住了。
他用迷惑的神情和池青对视了好几秒,最后若有所思道:“我有同期,那我应该之前从事过另一个行业。不过我想起来为什么记不住生日了。”他突然蹲下来打开了橱柜,在净水器旁摸了一会,忽然直接拆开了外壳——滤芯的夹缝里竖着一个密封的扁平密码盒,看上去是特殊材料,可以规避探测仪的那种。
但是那个密码装置对宿海集而言只是个装饰,下意识输入密码后他熟练地用餐刀撬开了盒盖,那玩意背后竟然贴着一层薄薄的C4,而后从盒子里面倒出了一打的证件——字面意思的一打,整整十二个国家的护照,每一份护照上都有不同的名字、年龄、生日、籍贯,盒子里还有一大串长长短短的不明钥匙。
“你是MI6还是CIA。”池青震惊到近乎失语,只能用干巴巴的吐槽缓解一下心情,没有语无伦次已经是他克制的结果,“你确定你是叫宿海集的日本人?”
“事实上,用这些东西来说,这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我的真名,它们代表不了什么。”宿海集摇摇头,巧妙地把所有东西都归回原位,“十点钟已经不早了,想要出门的话我们得快点。”
但是池青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是No:“如果没发现这个盒子的话,我还有心情和勇气和你一起出现在东京街头。但是在搞明白你的立场之前我拒绝出这个房门。如果你是组织的人,那我不是在送货上门?”
宿海集无言地看着他——然后直接选择了妥协。毕竟最理解自己的果然还是自己。
“好吧,池青,让我们来个大扫除。”宿海集狠狠地揉了把男孩的头发,得到了一个难以置信且不可爱的白眼。
真是的,忽然对兰小姐感同身受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登记识别情报是日本房产证的叫法。而且日本领养法领养者的基本条件之一是年满三十岁。所以根据柯学定律池青可以和宿海集一起住很久很久(并没有)
*「情报更新」宿海集,一个拥有十二国证件和多国语言技能的普通书店老板,池青们中罕见的会做饭的,明明只有二十八却因为池青提前步入奶爸生活欢迎继续立场猜测!
然而「大扫除」被电话铃打断了。
宿海集看了眼来电人,直接开了外放:“宿海先生,这里是毛利兰,参观展览前园子想请大家一起聚个餐,您有空吗?”
“当然。”池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宿海集一口应下,狠狠戳了对方一肘但是他还是坚持讲完了,“地点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里自称毛利兰的女生听上去很高兴:“您在家吗?园子的车马上要到楼下了,我们说不定可以一起过去。”
“我马上下去,请稍等,啊,我这里还有一个小孩得带上……没事?太好了,非常感谢。”宿海集等对面挂了电话,转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看到联系人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一点,毛利兰就住在我们隔壁三楼,平日里还算熟悉,我昨天上午答应给她的朋友做翻译,现在爽约就太可疑了。”
“吓死我了,不过另一个我竟然有朋友这种东西,已经让人很难想象了。”池青松了口气。
出门前宿海集临时把一顶鸭舌帽扣到池青头上:“另外她家暂住的那个小男孩很有问题,盯紧一点。”他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挂起平和亲切的笑容:“那可是一个会贴窃听器的坏孩子。”
楼下,十点钟的太阳正一视同仁地炙烤着一切,柯南站在阴影里瞟了眼书店门口有事外出的公告,在小兰打完电话后装作好奇地问了句:“宿海先生原来在家吗?”
“是啊,很快就下来了。”小兰弯腰摸了摸他的头,“还有一个小朋友会和我们一起,柯南要记得和别人好好相处哦。”
“知道了——”变小的名侦探无力地拖长声调,一转头看见宿海集从楼梯上下来,后面寸步不离跟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小男孩,有兜帽的长袖卫衣和五分裤也没让他看上去更活泼点,皮肤格外苍白,似乎察觉到柯南在看自己,他忽然抓住宿海集风衣的下摆钻回了身后。
他注意到对方抬头的一瞬间,眼睛在阳光下如流淌的黄金。
“啊,这孩子是?”小兰被怯生生的池青萌到了,蹲下来试着伸出手,“你好,我是毛利兰,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池青警惕地看着她,没有伸手也没有说话。
“他叫池青。”宿海集无奈地笑笑,顺手压了压池青的帽子,“我昨晚散步的时候在路边草丛里捡到了他,那时候人还发着高烧,我只好先带回家照顾,没想到今天早上刚刚烧退了以后竟然失忆了,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别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天,怎么会这样……”小兰心疼地看着缩在宿海集身后的男孩,“去警局问过了吗?要不再去医院看看吧?”
真的有这么简单和凑巧吗?
柯南看着粘人的池青和一脸无奈的宿海集,微微眯起了眼睛。上一次窃听器似乎是因为衣服被扔进洗衣机而坏掉了,而被怀疑的第二天,身边就出现了一个最容易掌控和塑造好人形象的孩子?
“我们本来打算去医院做个检查,而后顺路给池青买点生活用品,在外面吃了午饭再去警局报备,不过既然昨天已经说好了,那直接违约也感觉不太好。”宿海集有点苦恼地叹了口气,默数了两秒,果然等来了小兰激动的保证,“没事的,宿海先生,先带池君去医院吧!园子那里,呃,总会找到翻译的,我跟她解释!”
“真的是非常感谢,兰小姐,你帮了我大忙。”宿海集真心实意地道了谢,把池青轻轻从身后推出来,“池君,他们是我们的邻居,和兰小姐还有柯南说再见好吗?”
金色眼睛的小男孩沉默了会,终于慢吞吞地张了嘴:“再见,柯南,再见小兰……姐姐。”
当然,成功摆脱小兰和柯南的池青们当然没有去医院,相反他们直接去了商场大采购,一路上买买买的同时以眼神交锋。
“不是说好不要太显眼,怎么又把我推出去了?”这是恼羞成怒的池青。
“可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才更奇怪吧?那个叫柯南的小子注意力可都在我身上,不如洗白你让他对你疏忽大意。”这是忍住笑一本正经的宿海集。
最后两个人又把整座商场逛了一遍,从高处摸清了附近大致地图和店面分布,才终于磨磨蹭蹭地走向了警局。在池青的记忆里,现实世界的治安一般由机械和系统维护。毕竟珍贵的人力不会浪费在普通的星际片区——也就是说,池青对怎么和警察这个古老的职业打交道的经验,为零。
好歹宿海集还有时灵时不灵的常识,池青全程把自己当哑巴,演好一个合格的自闭儿童就行,交涉什么的全部扔给另一个自己。而反向被推出去的宿海集只好微笑着回答警察的询问,一边暗中用力霍霍池青的头发。
毕竟最好用的工具人当然是另一个自己啊。
然而还没登记完,登记室外一团嘈杂传来,隐约还有人的争执和拉扯声。池青拽了拽宿海集的衣角示意他继续,自己走到门边开了条缝观望了一下警局门口的骚动——
早上刚见过的毛利兰和柯南赫然其中,旁边还站着一个咖啡色短发的少女,正扯着一个穿着西装畏畏缩缩的男人的后衣领,另外还有一对神色不安的夫妇和一个满脸不耐的朋克少女,很快有值班的警官上前询问,那个短发女孩毫不客气地把那个职员拖过来往前一推:“问他好了……说是问路,结果……有炸弹,我的车都没了……想逃跑!”
哦,是炸弹……炸弹?!
这里是城市内部的街区为什么会有炸弹?因为是游戏所以都没有安检和火药管控的吗?
来自星际时代的池青还在茫然,宿海集已经登记完了身份证明,压了压他的帽檐提醒了句:“走了。”而越靠近大门,争执的声音也越清晰:“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炸弹!我只是比较路痴,炸弹什么的和我没关系!”
那个畏畏缩缩的男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明明害怕极了却一副死犟的表情,一旁的园子气得叉腰呛了回去:“我们刚出展馆你就鬼鬼祟祟地迎上来,说是问路,我看你是拖延时间让同伙装炸弹吧?没想到炸弹提前爆炸了,没能让你溜走吧?”
两个人又吵起来了,朋克少女吹着泡泡翻了个白眼,而紧紧挽住丈夫的妻子求助似的看向他们:“那个,能不能,先进去再说,我和我先生都还有事……”她的眼睛里写明了想早点解决早点离开的请求,旁边已经有人迟缓了步伐,在路过时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柴崎?”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稳定了局面,从警局大门外大步走入的男人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混乱的门口,钢蓝色的凤眼凌厉而极具穿透力。
原本一脸为难的值班警察喜出望外:“明石参事官!这里是一件爆炸案,并无人员伤亡,但有的当事者不肯配合……所以还在调解中。”
明石龙吾微微颔首,而后转向焦躁不安的人群:“请诸位遵行公民义务,配合问询,否则反而将会加强你们身上的嫌疑,我相信诸位也想尽快将真凶绳之以法,回到日常生活中去——总之,非常感谢。”
在场的人包括那个一直在叫嚷的职员都安静了下来。
“很好,柴崎,带当事者到专门房间分开询问,证词整理完后交上去。”明石龙吾随意一点头,扶了扶警帽后径直离开了大厅,大厅内的几个警员毫不掩饰地望向他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走廊尽头。
“是!那么大家跟我来吧。”柴崎松了口气在前面引路,被小兰牵着的柯南突然问道:“呐,大哥哥,刚才那个叔叔是谁啊?”他怎么从来不记得东京警视厅还有这种能力的警察?那种气场,明显来自上位者的压迫。
“啊,你说明石参事官?”柴崎明显自己也是个深度迷弟,“那可是职业组的新星啊,很多警员私下里都偷偷崇拜他呢,年仅三十三岁的时候就接替上一任的宇野参事官升至了警视正,很多人可是猜他最后能不能当上警视长甚至警视监。”
“明石、龙吾?”毛利兰喃喃地重复着,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对了!她一敲手心,“爸爸以前喝醉酒的时候跟我说过,他工作的时候有一次回警校看老师,结果教官说有一个新学员在试射拿到了和他一样的好成绩,就叫明石龙吾来着!”主要是那个时候小五郎喝的烂醉还愤愤不平的样子太幼稚了,想忘记都难。
柯南懵了一下,装出来的好奇变成了真的震惊:“大叔枪法很好吗?”那个色迷迷还老是喜欢乱喝酒的毛利小五郎竟然还有这么光辉的一面?
电梯还没下来,小兰也就多说了两句:“嘛,他说当初自己试射的时候第一次就拿到了满分,不过二十次十环诶,谁知道是不是又在吹牛……”
“怎么回事?”宿海集低头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池青。自从远远看见明石龙吾的第一眼,他就瞬间闪到了自己背后,连头都低了下去,甚至放弃了对在场的观测。
池青感觉到气氛舒缓了起来才探出头,确认明石龙吾不在场后依然压了压帽檐:“轻微头疼,鹤见业的记忆刚才又复苏了点。另外快走,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双钢蓝色的眼睛,我竟然有点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捡到人不送去医院是因为日本晚上医院不开门好像(至少我查到的这么说,可能只开急救)
*毛利小五郎的枪法来自原作警校篇,大叔有时候强还是蛮强的
*新角色出场!明石龙吾,日本警界的新星,目前是三十四岁的警视厅刑事部参事官,柯南没见过他是因为他不是东京人,升任参事官才调到东京,而一年前又被外派到地方参与剿黑,最近刚刚回来(ban位取消.jpg),欢迎继续立场猜测!
当日本的太阳还在升起的时候,地球的另一边正是黑夜。
拉斯维加斯,赌城,不夜天的传说,喧嚣的极乐之地和极恶之都。
波本静静地坐在火烈鸟大厅中间唯二之一的沙发上,这间大厅属于可容纳上千人举行活动的宴会厅。但现在被清场到只剩两条长沙发,错综的灯光映出彩画的金粉,气氛却寂静诡谲地令人生畏。那个自大而狡猾的走私贩仍不肯放弃同组织的合谋,企图用这种方式向组织成员施压降价,顺便炫耀自己的财富:“我们的合作难道不是平等互利的吗?你们的武力将在我这里拿到最公平的价格……”
又是一个把组织当成普通黑手党的蠢货。
他知道楼下的大厅里有成千上万台老虎机散落着摆满了每个角落,每一寸空气里都回荡着机器沉闷的运转和金钱飞溅不停的叮当声。只不过在这里潜伏了六天,他的听觉就已经彻底习惯,仿佛再也抹不掉那熟悉的背景音。波本幽幽地叹了口气,就当是为自己的听力着想,这场戏不如到此结束。
“抱歉,我有个更好的想法。”他彬彬有礼地笑着站起来,而刹那后仍然是温文尔雅地把枪口往科西诺的额头上推了推,“我觉得这笔交易挺适合拿你的钱买你的命,你觉得呢?”
数个红点立刻落了下来,都是科西诺花大价钱从黑市雇佣的狙击手,有着绝对的信誉和能力——
科西诺眼睁睁看着那些红点落在了他的心脏和头颅。
“收起你那副愚蠢的假面,拉斯维加斯被你处决的冤魂可都在哭泣呢。”波本的微笑里满是不耐,“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我们要拉斯维加斯至少五条地下运输链,两处港口通行证以及火烈鸟股份的百分之十。作为交易,你将会得到我们的肯定。”
科西诺没有立刻大喊不可能,否则波本很有理由直接一枪崩掉他,相反他站直了身体,紧紧地盯着波本的手:“你们的肯定能代表什么?”
“代表拉斯维加斯在夜里会被冠上科西诺的姓氏。”波本遗憾地在心里叹气。
科西诺如调查显示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对成为拉斯维加斯的地下皇帝非常热衷。所以这项合作成了,双方都很满意,除了波本不太愉快——他之前已经连续两天没睡了,来见科西诺前只眯了一个小时,属于强行用咖啡续命,偏偏看似剑拔弩张的谈判却一滴血也没流,积攒数天的戾气无处释放。
科西诺看着波本把枪放下,立刻重新捡起之前的油滑态度:“让火烈鸟的人送您回酒店吧,波本先生,火烈鸟不会忘记它的贵客。”
“不想死就让你的人滚远点。”波本的笑容和枪口一起消失,他径直走向临摹了创世纪的青铜大门,“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我不喜欢在公事里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