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前仆后继的死亡,那么多扭曲着横死的受试者。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变成了滑稽的笑话,所有人孜孜不倦探索的银色子弹,本质上应该是宫野家私心下救人的良药,而真正能长生不老的源头——已经消逝在历史长河中了。
潘多拉,罪恶的名字,等他们将它还给黑色死神,这些所有无谓的苦难和欲望都将得到终结,没有任何人能够利用它。
洛杉矶的清晨里是东京的夜色,夜晚暗下去的那一刻,降谷零正沉默地阅读着降谷家为他准备的资料。
“所以,我是降谷家的继承人之一降谷零,因受伤损失了过去的记忆。”他的金发和深肤在这间和室里格格不入。但他的气度和威严是匹配的,即使眼神里一片凌厉的空白。
“是的,我的孩子——我很高兴你能再次回到我身边,失忆什么的都无关紧要了。”降谷谦信亲手将另一份文书交到他的手里,暗红色绝密印章被随意撕开,“只不过,对于你的理想来说,这可能会是个重大打击。”
“我的……理想?”困惑,冰蓝色的眸子凝视着他。
降谷家的现任家主微笑起来,是运筹帷幄的自信,带着点循循善诱的蛊惑:“过去的你对家主之位努力了很久,一直是以它为目标,所有人都相信你的成功是注定的未来,但因为这次的意外……那些努力都太可惜了。”
空气再次沉寂下去,降谷零没有回应,他对着手里的过去们一目十行,那是一个标准的降谷的前半生,果决,狠辣,游刃有余又野心勃勃,鲜活地接近于真实。
最后,他抬头,做出了被人们等待许久的判决:“先生们,那就不要让我的努力白费。”
击掌,清脆的祝贺,降谷谦信第一个起身鼓掌,波浪般的掌声此起彼伏地荡开,又热烈地笼回环绕着他,无处不在的震动。他们在庆祝新的容器诞生,名为降谷家主的诞生。
“重新开始的话,我们第一步需要做什么。”金发男人静静地扫视过满屋的庆祝,欢乐,掌声与他想法毫无关系地起落。因为降谷零是和室里最完美的人偶。
“不如先完成一个小任务看看。”降谷谦信笑得真诚纯粹,而那双相似的眼睛眯起藏起真相,“这是家族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不会让我失望吧——降谷零?”他不称呼零,因为零现在是降谷零。
而他的儿子顺从地低下头:“不负使命。”
——这就是为什么降谷零在深夜十二点的时候出现在波洛门前,手里拎着平平无奇的一瓶汽油,口袋里是降谷谦信亲自递给他的打火机。这是礼物,那个人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
这是致命的礼物。
只要倒下汽油再扔出打火机点燃的引信就好,降谷谦信详细地描述着,玻璃会融化,吧台会坍塌,所有的美好和花草一起化为灰烬,没有人能发现真相,而这只需要一分钟不到……降谷家的家主只是在传递一个事实,作恶是如此简单。
所以作恶吧,降谷零,你现在是个降谷,做一个降谷应该做的事。
金发男人悄无声息地推开门,伸手捏住了铃铛,一切都是如此纯熟,甚至称得上是本能。动手吧,将汽油泼向他曾经唯一残存的温暖,这个令人放松的小世界曾包容过他许多个微笑的清晨,泼向他精心打理的盆栽,泼向榎本梓和他聊天时的吧台,泼向孩子们打闹过的座椅,泼向他在夕阳里凝望过的招牌,永远那么熠熠生辉地指明——
然后再点亮那点火星。
“你觉得怎么样?”降谷谦信盯着大火前平静离开的背影,屏幕里看不见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他有想起来吗?”
他的仆人保持沉默,因为降谷谦信从不需要回答——这个男人只是在赞叹和自满于自己即将得到的完美容器,没有任何迟疑地毁灭了过去,多么优秀的遗忘。
他会成为下一任带领降谷家走向辉煌的主人,毫无疑问。
于是,和毛利父女出去玩了一天的柯南回来时,只有一地废墟迎接他,人们惋惜着波洛咖啡厅的煤气爆炸,又为深夜里空无一人庆幸。然而柯南眼里只有大写的可疑与警报——
什么样的煤气爆炸能精准毁灭一家咖啡馆,而旁边的事务所和书店却基本毫发无损?
在池青那饱受锻炼的头脑第一反应就是组织。但如果真的发现了他和灰原哀,组织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地制造一场无伤爆炸,但如果不是组织……那是谁在针对咖啡厅的某个人吗?
名侦探的记忆从榎本梓跳到了安室透,再跳到了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店长——最后还是回到了安室透身上,只因为他的笑有时候和宿海集的假面实在太过相像,简直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一个培训机构出来的微笑。何况这位三好店员在请假三个月后,几天前突然又辞了职。
“小兰姐姐,店长还没回来吗?我还能见到小梓姐姐他们吗?”他扯了扯对方的衣角扬起担忧的脸,毛利兰正和榎本梓打电话,莫名失业的服务生沮丧的语气都快溢出屏幕。
“我想可以……嗯?是的,前天黑宫店长刚回来一趟又走了,真不知道还说巧还是不巧。”毛利兰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暖,“别担心,柯南,就算没有了波洛咖啡厅,咖啡厅的大家都还在啊,我们总能再联系上的。”
男孩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然而头脑风暴里闪电般划过新的名字,黑宫新。这位基本没人见过几面的店长,常年在日本各地欣赏歌舞伎,这家店也不是他的唯一私产,称得上是一时兴起。
他的离去会和波洛失火有关吗?
“波洛……对了,后天提醒我别忘了做便当!”负担着全家三餐的少女突然惊觉,赶忙先写进备忘录,“后天可是一年一度的春游,柯南也别忘了带便当哦,还有小哀的那份呢——听到没?”
“知道啦——”身份一下子回到小学生的名侦探翻起半月眼,现实生活总有比案件和谜团更急迫的事,不过尽管时常嫌弃麻烦。但他也不得不这些日常是如此美好……也如此易碎。
他绝不会让事务所和波洛一个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又是东京故事了,猜猜谁是关底BOSS?(笑)
◎最新评论:
【啊,感觉内心已经麻木了。没有波澜甚至习以为常,我能理解这其中的痛苦,但是已经完全失去共情的能力。或许和我最近糟糕的心理状态有点关系,也或许这真的已经是这篇文里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松田萩原被迫加入了组织,这么多年,已经完全失去在光明的一边行走的权利了,景光也是,还有那因为实验不知道有多少的后遗症。包括集,明明是一个温柔的人,缺在一开始就被黑暗裹挟着。而降谷零现在要成为他最厌恶的「降谷」,还有那颗被抛弃被隐瞒无能为力缺自己用针线缝合泛着密密麻麻钝痛的心。班长还在医院躺着,好似天各一方。
还有池青们,看上去好像两两配对互相救赎,或许是因为为了回收上一个轮回的世界线吧,哈哈然而哪怕马甲全部回收,本体却还是孤身一人,每句欢迎回来都是等待。幽有黑羽一家,有集,或许可以加上赤井一家;集有警校组,有幽;明石与业拥有彼此,或许还可以加一个薛定谔的相爱相杀琴酒?
但是池青谁都没有,他只有自己,要说柯南,笑死,人家根本不认同,这份关系仅仅关于对组织不利的共同目标,一个是为了正义,而另一个仅仅是为了私心报复,就更不要说雪莉了。
或许是痛的,偶尔也希望集可以和幽一起游走在灰色地带,凭心情做事;而酒厂的三人小组也过着有肾上腺素刺激的互损生活,贝尔摩德在酒厂摸着鱼,偶尔和天使一聚,顺带吓吓工藤新一;警校组则贯彻着自己的信念,成为美好的樱花。但这些终究是悖论。唉】
【我的问题(捂脸)刀着刀着奇怪的脑洞就出现了看到零和降谷谦信那段对话我脑海里面就是俩人一人一件褂子,站台上说相声:
零:所以我失忆了?
屑爹;哎呦,可不是这回事吗(语调上扬)台下掌声雷动】
【恶心,太恶心了。本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他们因为这些垃圾被迫陷入黑暗。看不下去了,暂时缓缓。】
【朗姆和店长(黑宫新?)有关系吗?】
【景光微笑培训机构,你值得拥有】
【看到零烧波洛那段,真的感觉心都被剜下一块呜呜呜降谷谦信真的好不是人啊啊啊!】
【感觉看透子烧掉波罗那块看的我好心痛(话说透子是假失忆吧QAQ】
◎杀人案可不是能被随意预判的◎
但在追究波洛咖啡厅的失火之前,江户川柯南还有其它事得先做。毕竟比起毫无线索的案件来有些日常小事更为急迫——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美好的春日上午,他和灰原哀站在谷川宅的大门前摁下门铃。
“有人在吗——”小小的男孩踮着脚往铁门里张望,优美的铃声荡开。然而身旁捧着棋盒的女孩只想叹气,脸上挂着明显的黑眼圈,“等等,灰原,你是不是又熬夜看资料了?”这个表情离打哈欠简直只有一步之遥。
“灵感来了而已。”灰原哀的确打了个困倦的哈欠,名侦探的不赞成在她这早就完全失效,能够逼她乖乖睡觉的只有很好糊弄的阿笠博士,“事实上,如果不是谷川善治把棋盒忘在了现场,我们两个都不用一大早起来物归原主。”
谷川善治,唯一能和太阁名人羽田秀吉一争的老牌棋手,明天即是他和六冠王羽田秀吉争夺七冠王的比赛。然而这位倒霉的老爷子在昨天不幸卷入了案件,仅仅是因为路过——所幸柯南也在那里,成功解开案件后也洗刷了谷川善治身上的嫌疑,唯一的不妥或许是急着回家的老爷子把自己的棋盘落在了现场。
还好之前他邀请过帮忙的柯南和哀上门拜访,他们能有这位著名人士的地址……门哗啦一声开了,谷川善治竟然亲自来开了门,略带皱纹的脸上是老年人特有的慈祥:“啊,是柯南和小哀啊,是有什么和将棋有关的问题吗?”
“谷川先生,这是你的棋盒吧?”灰原哀举高手里沉重的棋盒,虽然路上都是柯南在拿,但举了这么一会她其实也挺累了。毕竟是专业棋手的品级,这盒棋子的材质和做工可都价值不菲——也就是重量同样让人吃不消。
茫然的老爷子瞬间恍然大悟,立刻接了过去顺便带着他们往里走:“老天,我竟然把这个落在现场了吗?看来最近将棋协会的事情真是让我忙昏了头,连这盒棋都忘记了——要吃糖吗,我这里有最新的英国巧克力哦。”
谷川宅意外的冷清,一路上柯南和哀没有见到任何其他人,这座庞大的大正洋房里仿佛只生活着谷川善治一个人,精致的装修下依然空旷得令人不适……但在柯南提出疑问前,另一个声音从门后的会客厅响了起来:“您这是拿着我拜访的礼物慷慨啊。”
年轻男声带着笑意,戴着圆眼镜的青年从沙发上起身,朝两个孩子挥了挥手:“你们好啊,我是羽田秀吉,伦敦带来的巧克力味道还是不错的,要尝尝吗?”那盒巧克力还躺在桌上,这位六冠王显然没真的生气,性格堪称随意,他那微微上翘后发甚至显得有些孩子气。
可一位争夺七冠王的竞争者为什么要在比赛前一天拜访另一位?
柯南和灰原哀对视一眼,后者干脆利落地抢先道了谢,坦荡地接受了好意:“非常感谢——不过新闻里说,太阁名人明天就要和谷川爷爷比赛了吧,原来今天你们还在一起聊天吗?”嗯,巧克力的确挺好吃的……就是尝起来很像姐姐曾经常买的一种。
谷川善治第一个笑出声来,而在柯南和哀不解的眼神里,年轻的挑战者也笑了:“毕竟,现在将棋协会的很多事务实际上都是我在帮忙啊。无论是谁当上了七冠王,这些任务都是跑不掉的,总是我和谷川会长处理——不过比赛还是要另算的,我可有必须赢下的决心和理由哦。”
会客厅里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青年俏皮地眨了眨眼,玩笑般的态度完全和太阁名人这个头衔没什么关系,谷川善治甚至宽容地点了点头加以鼓励:“为了你的爱情而战吧,羽田君——不过输了可不要和我这个老人家抱怨哦。”
啊咧,现在的将棋高层都是这个德行的吗,真是让人白担心一场。柯南赶紧低头吃巧克力掩去半月眼,在千奇百怪的案件和组织动荡的熏陶下,他已经不得不是个合格的阴谋论专家和疑心病新任患者了,原本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案件发生,灰原哀肯定和他一个想法,不然也不至于上去旁敲侧击……
出乎意料的,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上午,谷川善治和羽田秀吉都是很好相处的人,聪明和有趣不分年纪。而后者强大的速记能力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连灰原哀也觉得这次早起也不至于那么让人后悔。
只是欢快的气氛持续到临别前,将他们走出大门前的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这里只有我和那个不成器的犬子住着,实在冷清得很……欢迎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时间再来谷川宅玩。”
“我们会的,再见——”柯南刚张嘴就被灰原哀堵住,女孩礼貌地道别后直接把人拖走了,“你是不是想问谷川会长的儿子?果然,那就别提老人家的伤心事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一个上午都没见到人?”
他当然想得出来,只不过反应总比理智快好吧。名侦探摸了摸鼻子,一扯身上的背包扫了眼灰原哀口袋里的手机:“你是中途上厕所的时候搜的吧,谷川会长的儿子怎么了?”不得不说,灰原哀的手速完全比得上自己,黑客技术看来也不逊色。
“没有天赋而已。”红棕色头发的女孩凝望着小巷的墙面,“谷川诚出身于将棋世家,母亲虽然早逝也是当时出了名的天才,他还是谷川会长唯一的儿子,当然被寄予厚望——可惜他的天赋完全比不上他的父母,还很叛逆,最后和家里关系闹得很僵。”
家传的事业,厚望,天赋,一切竟如此相像……然而谷川诚没有天赋不过是成了谷川家的隐形人。
“总之注意一下那个羽田秀吉吧,他的表现很复杂。”灰原哀光明正大地改换话题,眼前又浮现出那个人傻笑的简单模样,完全让人提不起防备,“虽然大部分时间看上去都是很好糊弄的样子。但说出要夺冠的誓言时,你也没有错过他眼底一瞬间的凌厉吧?”这种割裂的性格,这种高超的表演,她在许多人身上都已经亲眼见过——
在那些红与黑的恶鬼们身上。
“有人在吗?”
恶趣味的邮件跳出来的那一刻,小林愁正好结束了工作。手机就放在试验台上,他瞬间把它丢尽了兜里,僵硬了一瞬才继续收拾。直到与平常分毫无差地回到那间属于自己的休息室——然后打开屏幕,那封邮件后面跟着第二封:“截止时间已到,所以小林先生,您对我们的交易考虑的怎么样了?”
该死,该死的胁迫者该死的疯子该死的阴魂不散,什么交易你就应该下地狱——但小林愁的手指违背了他的心声,只能输出这样软弱妥协的文字:“我答应了,交易愉快。”见鬼,交易完全不愉快,完全是那家伙对他个人的威逼利诱。如果不是上报给组织相当于自爆自己将组织的邮箱不慎外泄,他早就汇报给上级等行动组将对面大卸八块。
“明智的选择。”邮件的提示音堪比催命符,冷冰冰的文字也能读出不怀好意,“那么,请于今晚十二点整到达来使我们的交易完美落幕,过期不候。”附件里是一个卫星级的经纬度坐标。
手机安静下去,没有第四封了,于是第四实验室的小林愁研究员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手机暴怒着砸进床里怒骂出声!
他根本不想跟这种疯子做交易,要求他偷窃组织的实验数据还外传,是嫌他死得还不够快吗?他原本的顶头上司雪莉已经被列为叛徒击毙了。身为她助手的自己即使有权限也不好过,结果这家伙倒相当清楚似的跑过来给他雪上加霜!
好在他也不是没有准备。研究员阴沉着脸将U盘塞进了特制的棋子中,随手将棋子丢进棋盒,将棋本来就是他的业余爱好,第十三研究所的人基本都知道,不会引起什么特别关注,而他特意申请了两天假期,从今天中午到后天中午,托辞可以是去观看七冠王的比赛……但小林愁知道这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多努力,超出那份边界线一分,他就是试验台上的下一个实验品。
到底为什么会有人想不开要和组织作对啊?
然而被他所诅咒的人并没有把晚上的交易放在心上。因为还有另一项更紧急的交易等着他的推动,降谷家的力量可比一份实验资料重要得多:“夜安,降谷零君。”
“你是谁。”
和室的平静被打破了,一刹那的波澜壮阔与销声匿迹,降谷家的老宅里,金发的继承人放下杀机与原本默读着的卷轴,层层封锁的信息渠道竟然被突破,他的邮箱里收到了绝不是降谷家有所预料的邮件。
而他的耐心等待得到的是进一步的引诱:“作为您忠实的朋友,我一直等待着您——而您是否对曾经失落的记忆感兴趣?”
这个人的口吻是如此笃定,如此自信,如此胜券在握,完全不加掩饰的意图——所以降谷零满足他:“我的朋友……你是谁?你认识以前的我?”
他们会演好这出绝妙的滑稽剧。直到其中一个人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灰原哀:羽田秀吉大有问题,他肯定在演戏!
羽田秀吉:嘿嘿,由美糖!
一些片场画风不同的悲伤故事,主线里就没有真的傻白甜。然而秀吉是恋爱篇的啊,赤井家年轻一代唯一脱离单身的希望(望天)拿完七冠王他就要和由美求婚去了
*交易人非常简单好猜对不对(笑)小林愁就是本文刚开始问雪莉要不要取名的那个助手,一次性角色
◎最新评论:
【朱奈瑞克会出场吗?毕竟他的研究也是记忆相关】
【大胆猜测有没有可能是朗姆,前文已经出现过很多次朗姆,本文的题目也是旧朗姆的新舞台】
【交易的人肯定是幽!嗯说到情报交易我第一个反应是他嘿嘿】
【那个魔盒的首领?叫乌丸什么来着?】
【可恶,完全猜不到……其实我感觉是明石龙吾在和他演戏,但演给谁看又是另一个问题】
【是谁?首先排除池青们,也许大部分红方都能排除了。降谷家应该也能排除……是那个分家鹰派的吗?
黑方里知道降谷零的……有谁啊?我只记得之前那个做交易的黑朗姆了,但应该也不是他吧?】
◎谁拿走了我的角行◎
或许是赤井家天生脑回路神奇,虽然对七冠王比赛非常重视。实际上羽田秀吉并没有太多的紧张和焦急。可以说他是对自己实力命定般的自信,也可以说他心里考量的重心根本不在这区区一场比赛上——毕竟不久前赤井秀一刚刚偶遇过他。
两个人把家族琐事和组织内幕混在一起攀谈,内容竟令人哭笑不得的和谐。赤井秀一严禁他参与组织斗争,羽田秀吉也知道自己没有那种天赋,他只是希望成为家里兵荒马乱的平衡器,让其他人能找到一个落脚点——即使他不知道第几次试图促成自家大哥和妈妈的和解失败。当然,他的责任里还有一部分是替秀哥应付好热衷于挖掘秘密的妹妹。
比如现在,他在去比赛的电车上还得把真纯糊弄好:“上次?上次是我走神走过头了哈哈……真的,真的……什么可疑的人,真纯你遇到变态了吗?”他当然知道世良真纯将信将疑,但她永远也不会有证据。
一通连环套结束,电车都快到站了,心力交瘁的太阁名人终于可以挂断电话:“好了好了,停!我都要去比赛了,真纯你不给我加油的吗?”
“什么啊,七冠王的比赛吗?吉哥肯定会赢的啦。”世良真纯毫无迟疑地判决,信任一览无余,“要是输了我就叫由美姐好好修理你!”虽然宫本由美没有正式见过家长,赤井家的家族成员倒是早就对她一清二楚了,尤其真纯的由美姐叫的是无比顺畅。
“你真是比我还有信心啊,对手好歹是将棋协会的会长好吗——”世良真纯的笑脸几乎可以根据声音想象,羽田秀吉摇着头下车,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昨天上午见到的那个女孩,“对了,真纯,我昨天见到一个和你。不,和妈妈长得很像的孩子,你和秀哥长得都更像父亲……她要是金发的话,能和妈妈有六七分像,叫灰原哀来着。”其实只有他和家里人的外貌不怎么相像,这种概率,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然而世良真纯好心地指出了关键问题:“吉哥,你的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开始诶,你人到场地了没?”
电话那头传来惊呼后啪的一声挂断了,世良真纯无语地放下手机。作为一个标准的高考预备役,她的生活可比羽田秀吉这种棋手忙碌得多,有的是作业要写,只是灰原哀……那不是经常和工藤新一待在一起的孩子?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似乎,的确,灰原哀的特征和赤井玛丽有几分相像。尤其是当赤井玛丽缩小了后,这种相似更加明显了。
可她之前为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摘掉眼镜,换上和服,真的坐在休息室里闭目养神的时候,他才是那个连续拿下六冠王的太阁名人,带着引而不发的锐利与沉凝。
“羽田先生,时间到了请您入场。”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羽田秀吉最后看了眼视为护身符的照片起身,上面的宫本由美笑得灿烂。
其实最初学棋的时候他想过用第一次学棋的棋子当护身符,但却被收养他的羽田康晴严令禁止,羽田秀吉当然推理出了羽田浩司的经历,不得不为那份悲伤保持沉默。所幸不久后他就认识了由美,而拿看上去并不正规的照片当护身符时,他的义父却没有任何意见,只是用某种感伤的目光凝视着他的棋局。
贯彻初心,记住它吧,那是你义兄的信条。羽田康晴最终这么说。
贯彻初心……羽田秀吉落座于棋盘前,谷川善治还未到达,现在只有他对着棋盘沉思。如果羽田浩司的死与组织有关,他真的能远离那片吃人的战场吗?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学会杀人,他真的能开出那一枪吗?
不真的在那个令人绝望的时刻,羽田秀吉不知道自己的选择。
然而新的问题比生死更快到来——时间超时,谷川善治,未到。观战区里无法抑制地响起窃窃私语声。但羽田秀吉耐心地等待着那个解释来临。无论是什么样的突发意外,他相信谷川善治终究会到,他是将棋协会的会长,荣誉与自尊不可能允许他不战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