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猫今天又想出了什么养我的办法?by浩然天风

作者:浩然天风  录入:03-07

两个小时后,天窍一口烤鱼一口牛蛙,化身猫猫牌铲车,埋头苦吃。
旁边,观昏晓开着手机,循环播放它那声“绝不后悔”的猫叫,镇定而优雅地剔着鱼刺。
临卿和笑到裂开。
又到年底总结的日子,观昏晓和两个投递员忙活了一天,清退积压邮件、催缴大客户欠款、整理一年的报表,到下班都还没忙完,不得不额外无偿加半个小时的班。
临近下班的时候,上回来寄画的小年轻又带着两幅画过来,依旧是上次的地址,只不过收件人变了,变成一个网名——这钱挣的不如吔屎。
观昏晓嘴角抽动,见状,凌洛无奈道:“这是我们领导收快递的御用名称,想笑就笑吧,我们已经笑过好几轮了。”
货架上,听到这话的天窍动了动团子般的身体,把脑袋埋进前爪,耳朵耷拉得严严实实。
不忍细听,不忍卒睹。
“没什么,挺有特点的,很多工作干起来确实跟吔屎差不多,拿的那都不是工资,是人身安全赔偿款和精神损失费。”观昏晓接过两只木盒,上面熟悉的醇厚木香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母亲,有些怀念,“老规矩,我要打开检查一下。”
凌洛点点头,摘下右耳的耳钉开锁。
观昏晓直嘬牙花:“朋友,咱们就不能拿正经钥匙开一次锁吗?”
凌洛微微一笑:“只要有梦想,生活处处是钥匙。”
观昏晓:“……”
鉴定为上班上疯了。
可以理解,上班人的怨气比鬼都重,有谁不疯呢?
盒子里是两幅新画,和上一幅一样是临摹作品,内容大差不差,一幅是秋霜紫菊,一幅是白雪红雪,笔触凌厉锋锐,犹如出鞘的刀。
不知为何,观昏晓总感觉这两幅画不该是这种肃杀意境,但他不是职业鉴赏家,所以没有随意评价。
踩着五点二十九分五十九秒的死线做完收寄,观昏晓在心里疯狂赞美自己,将保价四万的宝贝疙瘩交到投递员手里,然后封发、签退、打报表、关电脑,一气呵成。
天窍见状,从快递架跳到他肩上,尾巴一卷,勾住他的后颈。
它常常如此,观昏晓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知道内情的凌洛见了,不由得摸摸鼻尖,重复昨晚的想法——真霸道,观先生下半辈子有福了。
“先生,我们要关门了,还不走吗?”
凌洛闻声抬眼,目光从高冷的天窍身上滑过,停在观昏晓英俊的脸上片刻,点头离开。
冬日天黑得早,今天又是12月31号,街上早早就开了灯。路边大大小小的店铺皆张灯结彩,远处广场上音乐震天响,广场中央的大荧幕上亮起跨年倒计时,荧幕下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天边还有一线橙红霞光,正挂在观昏晓回家的方向。他与天窍慢慢踱步,与满街兴高采烈准备跨年的人擦身而过,转过街口时还遇上了发传单的熊熊玩偶,从她手中接过两张传单和一个气球。
观昏晓把气球绑在天窍腰上,笑道:“你这么轻,可别被气球带走了……诶诶诶!”
话音未落,他刚松开手,天窍就被气球带得飞上了半空。恰有一阵风吹过,将它吹得掠向前方,它挂在气球线上,垂着爪子扬着头,一脸无辜地眨巴眼睛。
本就不安静的大街忽然更加热闹了起来,一个工服还没来得及脱的俊美男人追着飞到空中的气球猫跑,衣摆飞扬,大长腿迈得嗖嗖的,可就是追不上。
人们看着他哈哈大笑,不帮忙还捣乱,故意戳着半空那只黑毛团子的肚皮,将它戳得更远。
夕阳如水,月色初升。
天窍驱使着风将自己吹往家的方向,望着一心一意奔向自己的观昏晓,心想——
快了,快了。
再有三天,我就能以本相真身与你相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的更新时间在十二点、十五点这两个时间点,取决于我啥时回写完[猫头]日常文不好写,我想尽量写得有趣一点[比心]

观家的跨年夜一向冷清。
以前观昏晓独自生活,每到这夜,都是搬个躺椅躺院子里,一面刷手机,看网友们热热闹闹地分享生活,一面等中心广场放烟花,蹭蹭国家送的喜气。
今年多了只猫和一个表哥,家里居然少见的闹腾起来,尤其是表哥,一个人能倒腾出千军万马的动静。
“你刚刚是不是故意逗我?”
“喵~”
“别说是风,普通的风我能追不上你?”
“喵呜~”
“我凭空污猫清白?你自己不掂掂你有多重?没想过这小气球根本带不起你?”
“喵喵喵!”
“你就是胖墩墩的,看,一捏一把肉。”
“喵呜呜……”
“装可怜。”
一人一猫“吵”了一路回来,刚打开家门,就被震得停下脚步。
只见不大的院子里满是喜气洋洋的红,鸟架绑上了红绸带,水缸贴上了红剪纸,新移栽的枣树和青翠的茉莉也挂上悬着装饰小灯笼的红线,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不是跨年夜,而是要办喜酒。
“晓,你回来得正好,来来,我这儿缺两张窗花,买少了,你帮我剪两张!”
表哥风风火火地冲出客厅,将一个小藤篮子塞给观昏晓,又风风火火地跑……没跑成,被观昏晓两根手指捏住后领,轻轻松松地拽了回来。
“农历新年没到,贴什么窗花?”观昏晓环顾四周,好看的长眉蹙起,“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到时这些红带子红灯笼早就褪色了,你难道还想再布置一遍?”
临卿和满不在意:“布置就布置呗,又不麻烦,我一个人就能完成。放心,等过年你只需做好年夜饭,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说完,他拍拍胸脯以示坚定。
观昏晓却不为所动,轻飘飘地问:“包括大扫除?”
“大……”临卿和顿了一下,上扬的语调急促向下拐弯,“……扫除嘛,是家庭活动,自然要每个人都参与进来!不过清洁工具我给你包了,不用你出钱出力。”
观昏晓不置可否地嗤笑,松开了关键时刻鬼精鬼精的表哥的领子,抱着篮子走向旁边的小方桌。
桌上堆了不少杂物,表哥殷勤地给他腾出地来,他随手把东西放上去,拿起剪刀和裁好的红纸。
“想剪什么花样?”
“你看着剪呗,好看就行。”临卿和摆摆手,眼神一斜落到天窍身上,霎时横眉立目,“猫坨子,快点从他肩膀上下来!你那么沉,影响他干活!”
天窍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它就这么一丁点大,凭什么说它沉?!
退一万步讲,观昏晓说就算了,他做什么猫陛下都不在意,但临卿和个佞臣哪儿来这种诽谤的胆子?凭他是妖妃外戚?!
天窍跳下观昏晓的肩膀,身形一闪,整只猫如同闪电般飞驰出去,在半空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残影未褪,两只猫猫拳便直挺挺地砸在临卿和面上,将他捶得一个趔趄,捂着脸瞪圆了双眼。
一猫一人开始在院子里上演全武行,从前院打到客厅,再从一楼打上二楼,武德之充沛,精力之旺盛,简直跟过年前四处扔摔炮的熊孩子相差无几。
跟他俩一比,老老实实坐着剪纸的观昏晓感觉自己已经七老八十了,果然心态年轻才是真的年轻。
他歪歪扭扭地靠着椅背,懒散地转了会儿剪刀,一时不知道该剪什么,索性按亮手机屏幕,盯着新换的锁屏找灵感。
锁屏图是六窍太太为他无偿画的那幅幻想图,图上一截屋顶,一轮硕月,一道衣袂纷飞的人影,笔触细腻,用色大胆,构成了极端真实可触的场景与人物,又淡扫几笔,勾勒出镜花水月般的意境,真正做到了他承诺的“现实与想象错位”的感觉。
从这幅画中可以看出,六窍的画工进步了,尤其在配色方面,突破了以往偏保守、和谐的桎梏,既能做到细致入微的刻画,也有大开大合的冲击。
正因如此,他日渐升高的稿费并未拖累粉丝和约稿人数量增长的速度,外站已经开了很多抢他稿位如同中五百万的帖子。
观昏晓想想自己约的两张图,一张是抽奖得的,一张是用创意换的,心头不禁生出几分异样感觉。
他今年往后的运气不会都用在这两幅画上了吧?
这样一想,观昏晓忍不住打了寒噤。
不过,虽然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观昏晓却并不后悔,认真欣赏画作细节,直到找到灵感才摁灭屏幕。
将红纸叠了几折,他依旧是散漫倚靠椅背的姿态,还把左腿搭到右膝上,重新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地开剪。
略显粗钝的刀刃划开纸张,在他手下犹如神兵利器,转弯折向无比丝滑,毫无停滞顿涩。
碎纸屑簌簌落下,不多时,一张两个巴掌大的长方形窗花就完成了。
观昏晓小心地展开红纸,压平折痕,从左到右查看——三五枝梅花,两三只喜鹊,一轮圆月,一个窗框。窗框里是放着柿饼、糖盘的小圆桌,桌旁站着两人,其中一个肩上有猫。
平面的窗花剪出了立体感。
“天窍,表哥,打完了没有?”观昏晓满意地抖抖脚尖,“打完了就出来帮我想第二张窗花的素材,不然我就把你们打架的场景剪进去了啊!”
屋子里传来一阵下楼的脚步声,几秒钟后,门边探出两颗头。
“喵呜?”
“第二张?”
是夜,餐桌上出现了柿饼和糖盘,是表哥买的。
他坚持观昏晓把这些剪进窗户是因为潜意识里馋了,专门从街边的小店里买了一些回来。
观昏晓拗不过他,只能点头承认他说得对。
祁县是南方小县城,保留了不少旧时代的习俗,近年新历跨年夜流行起来后,很多人将农历新年的习俗一并搬了过来,比如放鞭炮、吃团圆饭等等,今年也不例外。
一入夜,附近就响起了鞭炮声,此起彼伏,不密集但也不间断,就像约好的一般。
槐花巷里也有人放,放着是小挂鞭,声响脆亮醒神,却不会特别吵闹,烟雾也不大。
观昏晓没有放鞭炮的习惯,天窍听力超群,也听不惯这种响亮集中的爆破声,临卿和便不勉强,买了几个筒状仙女棒,搁地上点燃,会喷出银色与红色的长长火星,能放很久。
“好看吧?”临卿和笑道,“这玩意儿可贵了,跨年夜先放几个,过年的时候我再多买一些,放一整晚!”
观昏晓这回没跟他抬杠,点头道:“好看,古时候的火树银花也不过如此了。”
天窍耳朵一转,扭头看向他。
烟花炫丽,灿烂夺目,在观昏晓脸上打下明灭的光彩,将他的五官轮廓雕琢得英俊分明,却是更加凸显他眼中古井无波的沉静。
两人一猫在台阶上排排坐,看仙女棒,听鞭炮声,等跨年烟花。
人间越喧闹,心里就越静。
转眼间数个小时过去,零点刚到,广场方向就传来“咻咻咻”的破空声,紧接着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点亮黯淡的月弯和稀疏星辰。
有些犯困的观昏晓精神一振,拢住趴在自己腿上的毛团子,将它耳朵捂住。可惜烟花多,声音大,还是从指缝里钻了进去,吵醒本就只是浅眠的天窍。
“喵……”
天窍低哑地“喵”了一声,在他腿上抻直前爪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见状,观昏晓揉揉它的脑袋,拿过柿饼撕开塑封袋,给它掰下一小块。
它低头叼住,带着些许倒刺的柔软舌尖从他指节卷过。
喂东西的人不觉得怎么,吃东西的猫却耳廓泛红,向后抿紧,柿饼在嘴里含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嚼,甜得牙疼。
周围太暗,它又是黑猫,观昏晓没有注意到它的表情变换,自顾自啃着柿饼,跟表哥互道新年快乐,然后上微信回复朋友们的问候。
这时,手机状态栏突然弹出一条来自绘江河的推送消息,他点开一看,是绘娘官方发的。
绘娘:新年伊始,绘娘来给小可爱们发福利啦!转发这条动态,新年第一天抽取二十位幸运小可爱赠送随机画集,画集目录如图,悄悄说一句:转发的时候可以许愿哦!
没被抽中的小可爱也不用灰心,奖池中所有画集均会在1月1日上午九点登陆绘娘的橱窗,参与预售的小可爱可以用半价购买最喜欢的一本,其余画集也享九折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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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昏晓将帖子拉到最下方,从奖池目录里找到了六窍的新画集——《江春旧年》。
他的画集预览图虽然不在第一张,封面和排版设计却是风格最亮眼、最突出的,尤其是那设计成小狸猫图案的签名,又可爱又鲜亮,萌得人心肝颤。
转发区嗷嗷叫着许愿的多是他的画集,还指名要亲签版,观昏晓也赶紧转了一条,然后戳进预售橱窗点了收藏和开售提醒。
就在这时,状态栏又弹出了一条特别关注人的消息推送,不用想也知道,六窍来了!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转发本条动态,画集预售开启后抽取五人送画集普通版,三人送画集普签版,两人送画集亲签版。
预售地点:[橱窗链接]
预售前一百名购买者有亲签,一百零一名到三百名有电子普签,前五千名送普签明信片(未收录画作)。感谢大家支持。
观昏晓兴奋地瞪大眼,一把抱向腿上的猫:“天窍!他的画集出……天窍?”
手掌落了个空,他低头看去,才发现那爱偷跑的猫团子又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只在他身边放了一朵野花作为提醒。
观昏晓四下寻找无果,无奈地摇摇头,将目光转回手机屏幕上,就见半分钟前发的抽奖动态,这会儿转发数已经突破了两万。
顾不上其他,他赶紧转发帖子,并同步评论。
观黑白:许愿亲签!
评论一发出,不到三十秒,就盖了几百条回复,源头自然是最初那条——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回复观黑白:会有的。
六窍的粉丝们对此见怪不怪,在观昏晓评论下当面蛐蛐。
不吃鸽子:我说怎么前两个选项都是单数,到亲签这里却硬生生多出一个名额,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吧?[坏笑]
天麻鸽子汤:看破不说破,你这样让太太和观哥多尴尬?[叼花狗头]
琴棋书画鸽:明目张胆的偏爱啊,赌一个亲签名额之一是观哥的![吃瓜猫猫头]
油盐酱醋鸽:这种不可能有第二个选项的赌局不开也罢。世界纷纷扰扰,我只想静静地嗑一口观窍糖。[摘墨镜歪嘴鸽]
这就是爱情: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嗑这对CP!补要落下我!带我上车啊!带我上车啊![追火车奔跑猫]
槐花巷外,天窍看着嗑CP的那几条评论勾起嘴角,轻声道:“有品。”

第25章 见面
画集九点开售,绘娘十点开奖,六窍的抽奖帖设置得比官方晚了两个小时,中午十二点才开。
毫不意外,两个亲签名额,观昏晓赫然在列。
抽奖结果出来,不止是六窍的粉丝,就连观昏晓自己都不怎么意外。可能因为六窍给他的特殊待遇太多太明显,在开奖前生出“一定有一个亲签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想法时,他甚至并不觉得自己自恋,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而六窍果然没有让他的期待落空。
午休时间,三花和大橘叫走了它们的老大,观昏晓只能孤零零地独自吃午饭,莫名感觉食不知味。
所幸接连响起的手机提示音很快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边啃炸排骨边按亮屏幕,六窍的ID跃入眼帘。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恭喜你获得亲签画集一本,现在你有两个兑奖途径。
观昏晓懵了。
观黑白:两个?太太你又要给我什么惊喜?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画集正在印刷当中,出版社给我寄了少量样品,是画手特供精装版,你马上就能拿到,只不过要跟我面交。这是第一个途径。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第二个途径是和其他中奖者一样,等到正式发货日我再把奖品寄给你。
观黑白:……
观黑白:太太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就等着我选第一条路呢?
发出这条消息后,观昏晓心脏紧缩,如同被一只大手攥住,居然难得紧张起来。
他这个钢铁痞汉居然还有紧张的一天,说出去怕是得把表哥的后槽牙笑掉。
那边回得很快很直白:是的。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亲签抽奖名额只有一个,你的那个是我专门加上,黑幕给你的。
观黑白:……太太,你这样会让我误会。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误会什么?[猫猫歪头]
观黑白:误会你对我有意思啊!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啊……
看到屏幕上那个微妙的省略号,观昏晓不自在地清清嗓子,以为自己真是犯了自恋毛病,正要补救。
这时,那边发来了新消息。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那我澄清一下,这不是误会。
观昏晓:“……?”
筷子“嗒啦”一声掉在桌子上,他顾不上捡,将脸怼到手机屏幕近处,恨不得钻进去,把那几个字砸碎了细品。
六窍说的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如果不是那个意思,那他说的什么意思?
观昏晓揉揉后颈,露出为难的神情,手指悬在键盘上,半晌也落不下去。
好在六窍长手,会自己问:怎么样?要面交吗?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我想见你。
“嘶……”
观昏晓牙疼似的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之余忽然又有种没来由的熟悉感——这种直白直给还挺会撩的说话风格,怎么跟他养的那只猫妖有点像?
但这一念头刚升起,就被观昏晓无情掐灭。
拿人和对比这种事,属实是既不尊重人也不尊重猫了。
观昏晓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斜靠着椅背想了想,很快就做出决定。
观黑白:好。我去见你还是你来见我?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我去找你。地址和时间由你定。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我在南水城祁县采风,年前都有时间。
观昏晓:“……”
好熟悉的地名,熟悉得有点刻意了。
但要说人家是特意调查他的位置,故意来这堵他,似乎也……犯不上?
观昏晓搓了搓脸,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几下,犹豫片刻后给出答复。
观黑白:太太,你现在把画集带在身边吗?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带着。
观黑白:我也在祁县,现在正好有一个小时左右的空闲。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好,你想在哪里见面?
观黑白:长安路119号,云间茶馆。
观黑白:我马上到。
我喜欢的人心有六窍:嗯,我已经到附近了。
观昏晓放下手机,三两下扒完饭,拎着餐盒跑出休息室,路过柜台时顺手抽了两张纸巾擦嘴,然后和餐盒一并扔进垃圾桶。
关门落锁,挂上休息时间暂停营业的牌子,观昏晓骑着共享单车风驰电掣地掠了出去。寒风吹起他的大衣下摆,薄而宽松的工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窄瘦的腰线与利落的肌肉线条。
在呼啸的风声中,自行车停靠于茶馆边上的非机动车停车位里,他跳下座椅,快步走进茶馆。
正值午休,又是大冬天,茶馆里没几个人,连平常爱到这里喝茶下棋的大爷们都不见踪影。
观昏晓刚进门,还没来得及纵览全局,眼神就像被磁铁吸过去一般不由自主地看向窗边位置。
温暖的日光从木格窗中细细密密地渗漏入内,在桌边人身上洒下散淡朦胧的光影,将他颀长身形与优越五官勾描如画,仿佛坐在那里的不是人,而是一卷明月朗照的淡墨山水。
那人端着青瓷茶杯,一举一动皆透出优雅的古韵。仿佛察觉观昏晓的目光,他抬眸看来,眼底瑰丽的紫色流光溢彩,流露出的不是陌生或惊诧,而是一种大抵只有他自己明白的熟稔。
毫无征兆的,观昏晓心头浮现出两个字——六窍。
观昏晓略略调整气息,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视线扫过那人对面的同款瓷杯,用肯定的口吻道:“六窍太太?”
话音未落,对着现实中人,还是个男人喊“太太”的古怪感霎时袭上心头,他抿起薄唇,不自然地抠抠鼻尖。
“连青酌,我的名字。”男人看出他的尴尬,微笑着接话,长睫往下压了压,再掀开,瞳色变成了幽静的黑,只有在某些角度才会被光线折射出一点紫色,“请坐。”
观昏晓点头坐下。
他散漫惯了,在这古时君子一样儒雅的人面前也并不遮掩,支着下颌,以一种不会令人感到冒犯的目光上下打量连青酌,不笑时微冷的神情与眼神都带着几分凌厉的侵略性,所幸长了一张与之配套的英俊面孔,所以不惹人厌。
连青酌任他看够了,才笑眯眯地取出用牛皮纸包着的画集,却不马上给他,而是冲他面前的茶杯点点下巴。
“你先把茶喝了暖一暖,我再将画集给你。”
观昏晓长眉一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过来添水的阿姨笑着说:“这是药茶,我们茶馆的特产,冬天喝了益气补身,别的地方都没有呢。这一壶茶可不便宜,别浪费了你朋友的一片好心。”
观昏晓:“……”
阿姨,您真有眼力见。
连青酌轻笑,笑声震出低沉的尾音,消解了两人之间略显剑拔弩张的生疏。
“对,”他点头笑道,“别浪费了朋友的一番好意。”
观昏晓无奈地端起杯子,将半温的茶一饮而尽。益气补身的效果他喝不出来,不过茶水漫过喉管,确实在胸腔里洇开了淡淡的暖意。
见状,连青酌才如约将画集推给他。
“我打开看看?”观昏晓拿过画集,手指卡在牛皮纸缝隙里,抬眼看向对面。
连青酌颔首:“请便。”
他不紧不慢地提壶添茶,看似在欣赏青绿色的茶水,实则余光一直牵挂在观昏晓身上。
看他拆开牛皮纸,扯去外面的塑封膜,看着封面上的一树繁花,与蜷趴在树根上的“小狸猫”软了眉眼,露出浅淡笑意。
连青酌活了这么多年,生死历遍,却没有一时一刻感受过如此刻这般充盈心间的满足与欣然。
就像稚童磕磕绊绊,终于得到那一句期待已久的夸奖。
观昏晓并不知晓对面之人心里的风起云涌,指着那只小狸猫笑问:“太……连先生,这是你设计的签名吗?也太可爱了!”
小狸猫身上墨迹未干,明明是钢笔的笔锋,却硬生生写出了毛笔的质感。
他啧了一声,摇头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不上镜的签名,电子签把你的签名拍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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