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救赎剧本by珞神月

作者:珞神月  录入:03-15

黎采玉吃的香,雪如圭不知不觉多用了点。
让伙计进来收拾干净,两人准备入睡。
黎采玉道:“我睡外边的软榻,有事叫我。”
雪如圭垂眸,轻轻点头。
灯光熄灭,房间里一片黑暗,雪如圭躺在床上睁着双眼,久久不能入睡。
果然又是失眠。
睡意似昙花一现,冰冷沉重再次缠上他,浑身发寒。
为补天窟修为尽散经脉寸断,沦为再也不能修炼的废人,雪如圭心中无悔。
拜入吾元宗是为理想,是为匡扶正义捍卫天下苍生,不过是求仁得仁。
就这样度过余生无不可。
树欲静而风不止,当他失去修为,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暴露出狰狞面孔。
座下三名弟子皆出身不俗,因宗门要求而收,平日里教养也是尽心尽力,不曾有半点苛待松懈,可在他沦为废人后,弟子先后暴露真面目,嘲讽反问他现在一介废人还有何资格以师尊自居。
当初之所以选择拜入他门下,是崇敬年纪轻轻便实力高强的玄琼仙尊,愿意为师尊鞍前马后,虔心听从教诲。如今空有长老之名,只是个等死的废人,而他们一个个都是宗门栋梁,备受器重,前途不可限量,已然是云泥之别。
宗门不会为了个注定要死的废人,自斩战力。
事后宗门果然如他们所言,已经放弃了他。
自拜入吾元宗,早早就传出少年英才之名,师长器重,同门憧憬敬仰,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后来还破格提拔为宗门最为年轻的长老,地位尊崇。原来翻起脸来也是这样快,毫不留情。
那座山峰成了困住他的牢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与世隔绝。
拜访者意外撞破孽徒对他的欺辱,再次上门,便成了新的欺辱者,口口声声说仰慕已久,所做的事情都是欺凌羞辱发泄欲望,指责他既然能与孽徒苟合,就不要再装清高纯洁。
雪上加霜,冰寒刺骨。
魔尊本就是死敌,落井下石不足为奇。
“喵~~~~”屋外狸奴轻唤。
躺在软榻上的人悄悄坐起身,蹑手蹑脚推开窗户,压低嗓音呼唤:“咪咪,过来啊咪咪,有小鱼干~~”
勾引路过的小野猫,将其捕获,发出变态又邪恶的虎狼之言,“说,晚上故意路过是不是想勾引我?轻轻一勾手指就主动求蹭蹭,果然是个烧猫,那我就成全你~~”
“嘿嘿嘿嘿嘿嘿~小猫咪长这么可爱是会被邪恶人类吃掉的~~~”
“居然穿深V出门,果然就是想求摸摸~~~”
雪如圭:“……”

黎采玉沉迷撸猫不可自拔,压低嗓音发出各种变态声。
忽的若有所感,抬头跟雪如圭的目光撞上。
他披着外衣,蓬松长辫子绕到胸前软软垂下,动作声音几不可闻,修为没了,底子还在。
气氛忽然尴尬。
黎采玉僵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狡辩……我这是在日行一善。”声音放低,不好意思,“是不是吵醒你了?”
雪如圭摇摇头,“我睡不着。”
黎采玉放开小野猫,轻轻推了推,让它走,小东西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以为是在跟自己玩,缠着他的手蹭了蹭,三催四推才不情不愿的走掉,恋恋不舍。
轻轻拍了下桌上的摆灯,房间内立即亮起不大的光圈,柔和不刺眼。
修士手段万千,能上天入地,照明手段自然不会停留在低级的油灯蜡烛,这种摆灯就是照明工具之一,跟台灯类似,拍一下就行,再拍一下便会关掉。
两人在桌子一左一右坐下,相顾无言。
片刻后,黎采玉轻声问:“为何睡不着,失眠?”
雪如圭沉默的点头。
这点并不算太意外,经历那种事情后还能倒头就睡未免心大,失眠完全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方才雪如圭看起来昏昏欲睡,黎采玉还以为他困的很。
所以算起来,他背着雪如圭走的那段其实是难得的睡了好觉?
现在醒了,再难入睡。
柔和的灯光下,雪如圭眉眼间仿佛笼着一层淡淡氤氲,银发雪肤,纤长的睫毛犹如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周身萦绕朦胧光晕,晃的人眼花,心头乱颤。
曾经高高在上的仙尊如今是个修为尽失的废人,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一剑驱赶狂蜂浪蝶,孤高清冷,犹如端坐的神明。
将神坛上的明月拉下来尽情亵渎,这种刺激感和愉悦感令狂徒疯狂沉迷。
雪如圭轻声道:“王师傅待你不好?”
黎采玉无所谓的点下头:“他还算有点本事,不知道从哪个秘境捡漏带出本修炼秘籍,但是自己不敢练,收了个弟子替自己踩坑。”停顿一下,接着道:“其实那天夜里他发现我了,看我一直老老实实没有到处说,觉得是个能保守秘密的,才决定收我做徒弟。”
不知道雪如圭还记不记得,反正说了先。
雪如圭眉头蹙起淡淡皱痕,“那你现在……?”
黎采玉摇摇头,对他笑了笑,“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就知道没事。他看我练的这样好,以为自己也能行,结果走火入魔差点当场嗝屁,还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想夺舍。所以现在我是自己当打铁师父,上头没有人。”
“一个人久了,带几个小弟子,也算有趣,等回去了你就会见到。我收徒可严格了,想着要是哪天举办英才大会什么的,散修也能参加,就让我的徒弟去和你的徒弟比比,看谁的弟子厉害。”
想起雪如圭收的三个孽徒,黎采玉把嘴巴闭上,哪壶不开提哪壶。
绞尽脑汁想找点话题,一堆的雷,徒弟是雷,宗门是雷,师父大概也是雷。
雪如圭神色自若,“我师尊是吾元宗的长老之一,自我被提拔为长老,他便隐居去了。像这样的隐居长老各个门派多少都会有,修为停顿再无长进,将余生时间都用来突破,闭死关。要么成功,要么寿终仙去。”
黎采玉迟疑:“那岂不是只要不出关,无人知道是死是活?”
雪如圭点点头。
黎采玉暗想:这种修为停顿太久开始生命倒计时的老前辈,想也知道突破境界的可能性非常低,所谓的闭死关其实是好听的说法,吾元宗估计已经当这个长老死了。
即便没死,真的抓住那极为渺小的概率突破成功,大可以推几个替死鬼出来挡灾。
何况这位长老是什么态度还未可知,都是吾元宗的长老,不好说。
他单手托腮,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王师傅给了我父母一笔银子,还有延年益寿的丹药,替我断了亲缘,之后带着我离开去了别处。可能是因为他不怀好意,这样好拿捏吧,省事干净。”
“我后来去吾元宗找过你,大宗门根本不让闲杂人等进,送了灵石,千拜托万拜托,结果还是没能把口信捎给你。”
雪如圭道歉:“是我的错。”
黎采玉啧一声:“你有什么错。是底下人瞧不起散修,不肯跑腿。再说了,吾元宗规矩那么大,也许人家根本见不到你。”
“不说这个,你头发怎么回事?”
雪如圭垂眸,淡淡道:“补了天窟后就变成这个样子。”
黎采玉僵住。
补天窟可以说是雪如圭人生的转折点,补天窟前风光无限,补天窟后沦落成泥。吾元宗看似什么都没做,恰恰不作为就是最大的放纵,让欺辱者越来越肆无忌惮。
“银发银眼挺好看的,很合适你。”黎采玉干巴巴说了一句,转移话题,“一点睡意都没有?”
雪如圭已经习惯,语气波澜不惊,“经常这样,精神困乏,但躺上去毫无睡意。”
可黎采玉感觉自己背着雪如圭赶路的时候他睡的很熟,呼吸绵长,醒来后那副睡意绵绵的样子也不是假的。他偷偷爬起来撸猫的时候就是以为雪如圭肯定睡死了,不会轻易被吵醒。
琢磨片刻,对雪如圭道:“我有个想法,咱们试一试?”
雪如圭面色如常,睫毛颤了颤,似受到惊吓的蝶翼轻拢,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用力掐紧。
“明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夜里睡不着是大问题,总不能以后也一直这样。休息不好对精神身体损害大,不能这样干熬着。”黎采玉起身,绕过屏风走到床边,把被子重新铺整齐,掀开一个位置,“你过来躺着。”
雪如圭一动不动,看着桌上的摆灯,仿佛凝固了。黎采玉走过来扶起他,双手推着他的后背走到床边,让他躺下后重新给盖上被子,捋的平平整整,小心的不让脑袋压着辫子。
直到手被握住,从交握处传来温暖的力量,淡淡金光从黎采玉的手蔓延到他身上,雪如圭的神色才松动,愣怔怔看他。
黎采玉为他解释:“我想了一下,你刚才睡得熟可能是因为受金光神咒的影响。金光神咒有修身辟邪护元神的效果,可祛除魔障净化身心。你现在体质空虚,心神不宁,身心都受到巨大压力,正合了金光神咒的作用。”
“安心睡吧,我会一直守在这里,为你驱散梦魇,安抚元神。”
雪如圭想说什么,浓浓的睡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身体暖洋洋的,一直缠绕他的冰冷沉重都被驱散,轻飘飘的。
他很累,很困,长时间积累的疲倦一股脑倾泄,紧绷的神经放松后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累。
撑不住眼皮,沉沉睡过去。
看到雪如圭简直是秒睡,黎采玉几乎要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捏疼他。
即便是没了修为,这副身子也是经过长时间淬炼的强者之躯,不会因为修为散尽一下子退化。元神亦是如此,经过反复强化的元神质量强大,轻易不会损伤。
雪如圭熬成这副模样,损耗的都是生命力。
修为废了寿命确实会大受影响,但他依旧能活相当长一段时间,如果每天好吃好喝好睡,有天材地宝养着,活到寿终正寝完全是可能的。
吾元宗是真的连点面子工程都不愿意做,废了就当成垃圾视而不见。
天下修士都在敬佩吾元宗的玄琼仙尊以身修补天窟,好处是半点都没有落到真正应该享受的英雄身上,全进了吾元宗的口袋。
雪如圭修补天窟的时候没有直接以身殉道,反而残存下来,吾元宗肯定大为意外,懊恼坏了吧。
如果当场死了,以身补天带来的名声将会达到巅峰,吾元宗正好可以全部接收了。
半死不活效果差了点,而且声望是玄琼仙尊的,宗门只能沾沾光。
他们根本不是睁只眼闭只眼,而是故意等雪如圭死。
一开始只是不闻不问,那三个孽徒定然是看出宗门的打算,才敢这样胆大包天,肆无忌惮。
吾元宗每一次的睁只眼闭只眼,其实都在逼雪如圭早点死。
当他彻底没了,吾元宗必定会痛心疾首的向天下修士宣布,玄琼仙尊重伤不治驾鹤西归,然后广发请帖邀请天下豪杰前来吊唁,举办一场轰轰烈烈的葬礼,以前所未有的殊荣将他下葬。
到时候三个孽徒会哭的肝肠寸断,悲痛欲绝,欺辱过雪如圭的访客声泪俱下,感念玄琼仙尊的大功德,悼念他生前的英姿,音容宛在。
一场庄严盛大的葬礼,上演一幕幕荒诞滑稽的好戏,演技个个入木三分。
揭露那些肮脏事他们不一定有事,能干出这种事情难道还指望他们会因为羞愧自尽而亡吗,但玄琼仙尊的名声肯定会因此大受影响,在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中跌入泥潭,沦为颜色事件的主角,再也洗不干净。
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无可避免。
名声能把人高高架起,也能把人重重摔碎。

借着机会,黎采玉给他做了一个检查。
就像一个四处漏风的气球,千疮百孔,没有一处是好的,即便灵气进入体内也会很快漏掉,根本攒不住。浑身经脉一片乱七八糟,伤痕累累,犹如水流耗尽的河床,稀稀拉拉残留一点点水洼,证明曾经阔过。
丹田灵府一塌糊涂,犹如随时可能崩塌的危楼,摇摇欲坠,已经受不起任何冲击。
行将就木,日薄西山,爆发了所有力量后迅速衰败走向灭亡,最后苟延残喘的一点时间。
修补天窟后性命残存,肯定也不好过,然而雪如圭会变成现在这样,里面有多少是人为因素。加诸于他的痛苦折磨与极尽羞辱都在加快死亡进程,若无意外,他会在最后的时光里受尽苦楚,将以前没吃过的苦头悉数尝一遍。
他还很年轻,是吾元宗最年轻的长老,用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攀上修士梦寐以求的修为境界。
根据不同境界修士所能达到的寿命极限,他还有很长的寿元。
因为这场变故人生急转而下,就算砍掉大部分寿元,仅剩的生命也超过寻常的低阶修士。
金光缓缓流动,一点一点抚平体内的伤痛,断裂的经脉仿佛被重新注入生命力,缓缓激活,在金光的引导辅助下再次连接起来。这是个繁琐的工程,每一处的经脉都需要仔细梳理,重新连接,抚平伤痛。
要仔细仔细再仔细,不能有一点错误遗漏。
整个过程中,黎采玉敏锐感觉到雪如圭的体内潜藏着某种力量在阻碍他,如跗骨之俎,阴晦冰冷,潜藏极深难以察觉。遇到金光神咒就像遇到天敌克星,一切顽抗都是以卵击石。
一点点驱散掉这股力量,一点点修复经脉,深入五脏六腑,雪如圭就像被挤干水分的海绵,如饥似渴的汲取金光。
当身躯浸满金光,那股阴晦冰冷的力量被迫缩入丹田灵府,做困兽之争。
这个位置确实微妙,一旦它们拼死反扑,很可能会彻底摧毁丹田。
黎采玉选择温水煮青蛙,以金光包围丹田灵府,缓缓的,慢慢的,将其侵蚀。
天色渐渐亮了,房间内的两人都没有动。
这一觉雪如圭睡得很熟,像是要补足这么久以来的损耗,陷入深深的沉睡。
太阳光线的角度变化,夜晚再次降临,经过一整天的侵蚀,雪如圭丹田灵府内盘踞的阴影已经缩小许多,仿佛被太阳晒化的冰块,在四面八方的金光包围下不得不消融。
一边侵蚀阴影,一边修复丹田灵府。
又过去一天,这块阴影总算没了,丹田灵府内满是金光,摇摇欲坠的危楼也没了,一片欣欣向荣。
第四天,黎采玉依旧握住雪如圭的手保持沉稳输出,履行自己的承诺为他驱散梦魇安抚元神。
房间里很安静,这份安宁没能一直维持到雪如圭醒来,终于被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所破坏。
一缕黑烟悄无声息钻进来,原地转圈化成黑漆漆的家伙,目标明确,出手就要取黎采玉性命。漆黑魔鞭如乌蛇出洞,对床边之人张开狰狞蛇口,即将咬上的瞬间被掐了七寸。
收割过无数修士性命的魔鞭犹如拔了獠牙,失去令人闻风丧胆的力量。
迅猛雷光沿着鞭子直追袭击者,撞上一具强悍的肉身,丝毫没有停顿,势如破竹,瞬间游窜对方全身。那一身黑气就像遇到天敌,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很快退无可退,在丹田灵府展开激烈厮杀,闹了个天翻地覆。
刹那的交锋,袭击者经脉寸断,修为大损,已然重伤。这样轻描淡写不动声色的压迫力,无疑是可怕恐怖的,袭击者心底骇然,身体不受控制的跌跪在地,痛到惨叫声堵在喉咙深处,只能泄露几声破碎的嗬嗬声。
手法娴熟狠辣,深谙此道。
只给留了一点说话的力气,旁的是什么都别想干。
黎采玉睁开眼,拾取到新玩具似的将魔鞭翻来覆去看几遍,若有所思,“魔域的东西,你是魔尊派来的人?来的倒是快。”
黑漆漆的魔修痛苦喘息,用仅剩的力气艰难发声,“嗬嗬……尊驾是……嗬嗬…何人?胆敢……与我们……魔尊作对……嗬嗬嗬……”
黎采玉把玩魔鞭,“这东西血腥气这样足,得染了多少性命?”
随手扔掉,脚踩在上面碾了碾,这噬人的凶器烧焦般冒烟,散发出焦糊味道,化成齑粉。
“我正等着你们,可惜只来了一个人。”黎采玉意味深长的笑起来,看袭击者的眼神就像在看送上门的猎物,丝毫不惧对方身后代表的魔尊。
“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只要你赢了,我就给你一个回去通报魔尊的机会。”
俘虏没有拒绝的余地。
客栈外边响起清脆悦耳的琵琶声,大珠小珠落玉盘,如听仙乐耳暂明,引的一众人下意识寻找弹琵琶之人。黎采玉自然也听见了,刚抓的俘虏身体微微一颤,顿了顿,这种处境竟然还有心情关注琵琶声,可见其中必有关联。
果不其然,美妙绝伦的琵琶语很快化作噬人魔音,银瓶乍破水浆迸,声声入耳,搅动神魂识海,天翻地覆,整个人犹如惊涛骇浪中随波逐流的小舟,随时可能被淹没。
心神被无形大手紧紧攒住,沉浮跌宕不能自己,失控感层层攀升,即将到达临界点。
琵琶声骤然没了。
众人哗然,满头冷汗,深觉捡回一条命。
房间内黎采玉眉心金印收敛光华,面色沉稳,丝毫没有因为刚击杀掉一个魔修而动容,轻描淡写道:“你的同伴没了。”
黑漆漆的袭击者吐出一口血,方才的琵琶声敌我不分,他也同样受到冲击,重伤之下心声震荡,差点被一波带走。此刻无比虚弱的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好半晌才堪堪找回神志,平复心神。
两人奉命前来带回玄琼仙尊,结果直接一死一伤,能得魔尊命令,在一众魔修当中自然也算是个人物,今日竟败的如此干脆利落,毫无回旋余地。
如果是以前的玄琼仙尊,魔尊亲临也未必能讨到好处,他们两人理所当然不是对手。合欢宗宗主实力不能说是顶尖,念在他那般下场,派了两个人一起行动,谨慎之下选择偷袭,结果惨败。
忽的,黎采玉警觉,只见地上软绵绵的袭击者被无形力量托起,痛苦挣扎,浓烈黑气将其包裹,化成另外一副模样。
“哦?本是兴起之举,没想到真有意外收获。”黑气化成的男人兴致盎然,左右打量房间布局摆设,看了一圈目光转回来,无视床上沉睡的雪如圭,直勾勾盯住黎采玉,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玄琼仙尊果然魅力四射,落到这般境地还有爱慕者一个个前仆后继,为他痴狂。”
嘲弄挖苦的意思不要太明显,联系那些所谓爱慕者的所作所为,摆明故意恶心人。
“仙尊真该听一听本尊的建议,他若走合欢道,天底下的合欢修士都要羞愧死。多的是名门正派愿意为他奉献,勾勾手指就能颠倒众生,这样的资质,合该成为蛊惑天下的祸水,而不是清心寡欲的无趣剑修。”
“道友好好劝一劝仙尊,不要这样倔强,修炼之道殊归同途,这条不行了就换另一条,都能成就无上大道。”
他气定神闲,浑身没有半点杀气,仿佛就是心血来潮转一转,看看雪如圭现在的样子,对手下的死活丝毫不关心。
还心情良好道:“本尊将玄琼仙尊从吾元宗接出来,道友千万别忘记这个人情。东洲三派之一果然会做生意,连已经废掉的人都能榨出油来,开发出新用途,真让本尊叹为观止。”
“人人都道玄琼仙尊修为尽失已经是个等死的废人,空有一身名声,于事无补,但事实证明只要肯放下脸面,东山再起是有可能的。”
“道友这样有心,可得好好为玄琼仙尊想一想。”
说完,黑气散去,露出里面的魔修。
失去托举力量摔在地面,发出痛苦闷哼。
本能察觉到室内气氛险恶,有杀气!
他狠狠一颤,抬眼迎上黎采玉恐怖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顶头上司拉了仇恨就跑 ,留下他顶这个锅,迎接暴风雨。
还能怎么办,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魔尊阁下可真是个古道热肠有话就说的潇洒汉子,今天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心有沟壑。有些疑惑我想请尊驾解惑,还请不吝啬赐教。”黎采玉狞笑,舔舔尖锐的虎牙,仿佛准备吃人了。
不愧是魔尊,深谙如何恶心人,三言两语就叫他生出杀人的冲动,差点当场破功。
打个影子对魔尊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却会打死刚抓的俘虏,留着没杀当然是有用,不能浪费。
“嗬嗬嗬……我,不会背叛魔尊……休想从我这里问出……嗬嗬……”
黎采玉呵呵一笑,一字一语:“你、的、魔、尊、不、要、你、喽~”
“………………”
正中靶心,果断破防!

“师尊这般媚骨天成,不该做高高在上的仙尊。”
为了让他动情用上效果烈性的药物,这东西厉害的很,只一点点就能使人疯狂。
孽徒好整以暇的看他痛苦挣扎,兴味盎然,眼底闪烁残忍的兴奋快乐。他浑身被汗水浸湿,一滴滴滑落,意志力在烈火焚身和奇痒难耐中煎熬,生不如死。
张嘴狠狠咬住手,剩余的力量集中在这里,疼痛稍稍唤醒意识,很快口中尝到血腥味。
一次次的忍耐中,手掌咬的血肉模糊,伤痕累累。
终于耗光了孽徒的耐性,他眼神变得暴戾阴鹜,粗暴的揪起他头发,“雪如圭,你以为自己还是玄琼仙尊吗?骨头这么硬不会让你好过半分,好好看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学会求饶献媚才能叫你过得舒服些!”
“宗门早就放弃你了,谁让你是个废人,为了你这么一个废物劳心劳力能有什么好处!白白得罪人罢了!”
恶毒的言语凌迟着他的内心,每一个字都化作毒箭,刺得他体无完肤,“师尊,你以为现在还有谁能帮你?公道?正义?还是天下人雪亮的眼睛?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你猜猜大家会怎么说?义愤填膺的声讨吾元宗,慷慨激烈的怒斥我们三人,大义凛然的谴责那些羞辱你的人?然后呢?”
脸凑到他耳朵边,放低声音,温柔的仿佛情人间的呢喃,“你说他们会不会在骂完后,背后讨论你雪如圭到底是有多么放荡,才能勾的爱慕者们一个个为爱疯狂,床上的滋味是有多么美妙,身段有多么妖娆,引得修仙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念念不忘?”
“然后想着,自己要是也能尝一尝玄琼仙尊的滋味就好了,也来体验一把快活赛神仙的滋味,不枉此生。”
“肯定会吧,这天底下的人啊,对这种事情最感兴趣了。嘴皮子上下一合,能探讨出不知道多少花样。”
“谣言传着传着,可就变成你雪如圭不知羞耻道貌岸然,私底下勾引男人无数,痛失修为后无力遮掩,最终翻了船。落得这个下场全都是你咎由自取。也许还会传你雪如圭能年纪轻轻有这番成就,靠的就是合欢道。把天才拉下神坛的滋味多么美妙,多么令人着迷疯狂,嫉妒你的人会拼命证明这一切就是因为你不走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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