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足以将之前垒起的所有空虚与麻木化成熊熊燃烧的火。
裴伥的衣服被推高,那只抓在他腰上的手进犯到了他的胸口!
充满侵.犯意味的动作让裴伥的眼神凝出了森森寒意。
他冷冷地开口:“放手!”
那只手松了又紧,尖利的指甲在裴伥的胸口轻轻划过,最后还是缓缓地退去。
裴伥坐直身体,抓着对方的脖子将对方压倒在地,充满戾气地说:“你要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是一条狗,是一条流浪狗!”
他可以接受“流浪狗”的替身,却绝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裴伥闭了闭眼睛,将眼里涌动的所有情感纷纷压了下去。
对方仰躺在地上,沉默地看着他。
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应当读不出任何的情绪,裴伥却从里面读出了一丝悲伤与扭曲着不愿放开的欲.望。
裴伥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这张脸,可不知道是不是这张脸完整地露了出来,还是裴伥刚刚在心里想起了另一张脸,他竟从上面看出了一丝熟悉感!
尤其是那双正在注视他的眼睛,透过黑漆漆的眼瞳,穿过岁月,变成了一双含笑含情的桃花眼。
还有那张唇,唇角弯弯,笑起来时格外温柔……
裴伥脸一变,接着滔天的怒气与剧烈翻涌的戾气几乎要淹没他!
为这点熟悉感,为这张脸,也为他自己!
他竟然,竟然觉得熟悉!
“嘭”的一声巨响,裴伥将椅子踹在墙上四分五裂。
十月份的秋天还残留着一点暖意,尤其是太阳升起的时候,温暖又带着沁人心脾的清爽。
可裴伥却冷的发抖。
他整个人都要炸开般翻涌着滔天的戾气!
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亮起来,他冷冷地看过去,看到来电人,他闭了闭眼睛,压下了暴戾的气息。
——“裴总,今天天气不错,去打球吗。”
郑予勤带笑的声音充满活力。
听到这道声音,躺在地上的身影猛地僵了一下,裴伥却没有注意到,他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不去。”
——“难道裴总连假期也要日理万机吗,总不会裴氏集团离了裴总就不能运转了吧。”
还是一样低劣的激将法。
裴伥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总是通过这种方法来达成一些在他看来非常无趣的目的。
“郑予勤,你很闲吗。”
他扣好最后一颗纽扣,弯腰拿起了手机。
脖子上有一点粉色的印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吸出来的。
他试着用衣领去挡,却还是若隐若现的挡不住。
这个发现又让裴伥的身上涌出了阴沉暴戾的气息。
可郑予勤大概永远也不懂得看裴伥的脸色。
——“裴总,你有兴趣爱好吗。”
裴伥动作一顿,他深吸一口气,镜子里的他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没有。”
——“去找一个吧,人活着总要有点正向的指望。”
裴伥没说话,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片刻之后,电话挂断,裴伥面无表情地抬起下巴,对着镜子打好领带,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这次他没有再说“乖乖,再见。”
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躺着一动不动的身影缓缓将手伸到阳光下,苍白的皮肤、怪异的血丝还有尖利的指甲,刹那间有种能将眼睛刺伤的诡异。
他仿佛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收回手。
只是不到片刻,那只藏在阴影里的手再次伸了出去,这次他没有躲避,而是用力握紧了手心,妄图将这缕阳光抓在手里。
穿着一身黑色骑装的裴伥高贵又英姿飒爽。
与他并行的黎总看了眼他脖子上的痕迹,轻笑道:“裴总有人了?”
裴总拉着缰绳,轻瞥了对方一眼,淡声说:“没有。”
“那看来是养了个占有欲强的宠物。”黎总收回视线,面带微笑。
裴伥转过头,嗤笑道:“我的东西占有欲强不强不知道,但我知道黎总有点多管闲事了。”
黎总仰头大笑。
有人忌惮裴伥,有人不喜裴伥,自然也有人欣赏裴伥。
黎总自己就是个闯出来的人,对于裴伥的果敢狠辣,他相当喜欢。
这几年他年纪大了,少了点年轻的冲劲,裴伥的横空出世也就给他带来了一些新鲜的刺激感。
“我家小女儿今年二十二,正是天真可爱的年纪,要是裴总不介意……”
“我记得我今天是来跟黎总谈生意的,不是来做媒的。”裴伥相当不客气。
黎总眼睛一亮,他就喜欢裴伥这股不可一世的劲。
“裴总不喜欢女人,我还有个儿子,今年二十五……”
“黎总,这是想卖儿卖女与我谈生意吗。”
裴伥眼皮轻抬,幽深的眼中尽是冷漠与嘲讽。
如此不客气的话反而叫黎总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他遗憾地摇摇头,“可惜,裴总不是我黎家人。”
这样心狠手辣又聪明果断的人注定只能成为“朋友”。
“裴总,来比一场吧,裴总要是赢了,我多让你一个点,”黎总目光灼灼地看着前方,双手紧握缰绳。
他老了,很难再有这么兴致高昂的时候了。
裴伥拉好手套,冷声说:“两个点。”
“裴总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话刚说完,黎总的马就率先出发。
裴伥眼神冷傲,一甩马鞭,□□的马立马飞奔而去。
“没想到裴总的马术也这么出色,不知道裴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的马术。”
“从小。”
三岁的时候他就能独立上马绕场一周,哪怕摔断了胳膊也能面不改色的继续上马。
总经理站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地看向裴老爷子。
红毛少年没别的本事,跟踪倒是一把好手。
这几天下来,对方居然还没被发现。
裴老爷子放下手里的照片,轻声说:“你说他住进了上景路的房子。”
“是的,据说是陈丝情留给他的遗产,听说已经在里面住了半个多月了。”总经理连忙回答。
只是答完之后却没有听到裴老爷子说话,他小心地抬起眼,却见裴老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自己这段日子在裴氏集团越来越不好过,他迫切的希望裴老爷子能回来,即便回不来也不该让集团成为裴伥的一言堂!
他咬着牙开口:“最近他越来越一意孤行,不仅不听劝,连董事会的股东也都不放在眼里,之前的事闹的这么大,本来就对集团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他再这样下去,我怕……”
总经理试探地看了眼裴老爷子的脸色。
裴老爷子看向窗外被修剪过的枯枝,低声说:“是啊,长歪的树就要修修剪剪才能长的更好。”
他能为裴伥做的不多了,趁现在他还活着,他就再教裴伥最后一课。
“你去一趟老宅,将一样东西送给裴伥。”
“什么?”总经理愣了一下。
可对上裴老爷子那双看过来的眼睛,他立马低下头说:“是。”
楼下的佣人十点就已经全部离开,此刻周围寂静无声,连夜色都比平时浓郁几分。
裴伥很少有回的这么晚的时候。
他的生活单一到近乎枯燥,即便是应酬也不会把时间拖到十点。
可今天直到凌晨也没有见裴伥回来。
坐在角落里的黑影缓缓地站起身。
其瘦削高挑的影子以一种惊悚的程度蔓延到天花板。
那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垂落至脚踝,随着迈开脚步的动作,发丝轻轻舞动,拷在脚踝上的锁链也发出了沉重迟缓的声响。
他走到窗边,一只漆黑无瞳的眼睛透过发丝直直地看着窗外。
静谧无声的夜只有一轮残缺的月挂在天上,夜晚的微风吹动了树叶,传来了一阵索索的细响。
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这扇窗外的景色,因为外面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他也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反正每天都一样。
但今天不同,他等了很久,裴伥还没有回来。
现在还没有回来。
已经很晚了。
那只眼睛对着外面的月亮看了很久,随后他缓慢地移动身体,拖拽着锁链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扇黑漆漆的门。
裴伥走上阁楼,却又与往常有那么一些不同。
曾经的裴伥从不会沉溺于烟酒,即便是痛苦也会保持清醒。
可这段时间他喝的酒抽的烟却比他前二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他靠在门上,仰着头抽烟,西装外套被他松松垮垮地拎在手上。
今天晚上他去了金色海湾,点了上次被他踹出去的男人。
对方还是和上次一样跪在他脚下,张开嘴给他看嘴里的冰块。
可是很烦,非常烦!
他又点了个女人。
对方涂着大红唇,身上带着甜腻的香水味。
那是个性感又热情的女人,不像男人那样臣服在他的脚下,而是搭着他的肩在他的耳边吹气。
在对方碰到他的那一刻,从心底涌出来的厌烦差点化为要扭断对方脖子的戾气。
最后他一个人在那里喝了一整瓶酒。
直到无法入睡的痛苦再次找上他。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他坏掉了。
他再也不可能拥有作为人的感情,再也不能将哪怕一丝丝欲.望交到其他人身上。
失去的再也回不来,包括他曾经为数不多的那一点真心。
裴伥靠在门上抽完了一整根烟,此刻的他的很奇怪,介于清醒和混沌之间。
他能感觉到喝下的酒在侵.蚀他的大脑,侵吞他的意识,可他又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将燃烧的烟头摁灭在自己的手心,他看着自己手心的烟疤有些失神。
随后他闭了闭眼睛,站直身体,打开了门上的锁。
无论他在外面停留多久,最终他还是会回到这里。
只是他刚将门打开,他就被压在了墙上。
几乎能顶破天花板的身影让裴伥瞳孔一缩,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站直身体的样子,诡异而危险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对方凑到他颈边嗅了一下,随后露出了锐利的尖牙。
一种被野兽锁定的感觉让裴伥眉头紧锁。
“放开!”
可压在他身上的怪物不但没有将他松开,反而将他的手腕压在了头顶。
裴伥动弹不得,完全成为了对方手里待俎的鱼肉。
那根尖利的指甲轻轻地挑开裴伥的衣领,只见洁白的衬衫领口上有个鲜红的唇印。
与此同时,裴伥身上甜腻的香水与酒气混杂在一起,混成了一股淫.靡堕落的气息。
“嗬——嗬嗬——”
怪异加重的呼吸顿时席卷着暴怒狠戾的风雨。
裴伥只觉得颈侧一凉,对方的指甲就狠狠地穿透了他耳下的墙。
他猛地看向对方,眼神锐利。
“怎么,你想杀了我吗。”
对方看了他一眼,黑幽幽的视线压抑着涌动的风暴。随后对方埋进他的脖颈,那条长长的舌头勾住了他的喉结,接着猛地咬了下去。
温热的血滑到了裴伥的锁骨,染红了他的衬衫领口,也盖住了上面的唇印。
裴伥仰着头,蹙眉发出了一声口申.吟。
很痛,非常痛。
可疼痛之余还有被舔.舐的酥麻,让裴伥的后腰抖了一下。
他的衬衫被拉出了裤腰,冰冷的手指抓着他的腰,顺着他的衬衫下摆伸了进去。
那条舌头像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延着他的脖颈舔到他的锁骨,又滑向他的胸口。
裴伥高高地仰着头,滚动的喉结发出了一声闷响。
“不准!”
可他沙哑的声音更像是在点燃待燃的火。
“嗯……”
衬衫被撕裂,他被抬起大腿架了起来,恐怖的高度让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脖子。
而还不等他有所反应,那条温热的舌头就延着他的胸膛舔到了他的肚.脐。
裴伥猛地睁大眼睛,脱口而出的口申.吟变成了压抑的喘.息。
一种被电流舔.舐过全身的感觉让他用力挺起了腰,下巴高高抬起,整个后腰都在不受控的颤栗。
面对眼前的马赛克,7008伸出小手手捂着眼睛,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它早就说了。
“他”是危险的!
“不……准……”
裴伥艰难地发出声音。
敏.感带被舔.舐的感觉就像是控制了裴伥的命脉,比曾经被舔小腿还要让他难以招架。
他用力抓着手里的头发,大腿绷紧,头脑一片混乱。
而埋在他腹部的怪物抬眼看向他那张陷入潮.红的脸,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边用舌尖勾弄进去。
裴伥整个人都弹了一下,裤子蔓延开湿润的痕迹。
就在这时,托在他臀部的手挑开他的衬衫下摆,抚上他的后背,尖利的指甲轻轻地蹭过他的肩胛骨。
裴伥整个人都不受控的颤抖起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敏.感点这么多,从来没有和人亲密接触的他青涩又经受不住任何诱.惑。
粗重的呼吸延着裴伥的腹部一路往下。
裴伥眼尾泛红,睁开迷离的双眼,咬牙开口:“你敢!”
对方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冒着狼一样狠戾的暗光。
裴伥还是第一次看清这双眼睛里深藏的恶意。
充满了蓄势待发的欲.望。
“嗯哼……”
裴伥抖着腿,裤子湿了。
他收紧指尖,浓密的长发被他用力抓在手里,手背青筋暴起。
“啪!”
他重重的一耳光打了过去。
裴伥的眼睛又湿又红。
强烈的羞耻与难堪让他的胸口不停的起伏。
他还从来没有,没有被谁这样舔.弄,更没有被舔一下就……
“哼……”
他被用力压在墙上,膝盖被对折,托在他臀部的手将他高高举起,裴伥的长腿架在了对方的肩上,而他几乎是坐在了对方脸上。
这样羞耻过度的姿势让裴伥的脸变了颜色,他用手挡着对方的脸,终于有几分乱了方寸。
“你不能……”
裴伥咬紧牙根,后脑勺抵着墙,他的衬衫被推到了胸口,托在他臀上的手覆盖了他的腰。
而那条充满恶意的舌头则将裴伥裤子上的痕迹舔的干干净净。
裴伥绷直了腿。
他从没有这么丢脸过。
混沌的大脑反应了好一会儿,裴伥才从满身的疲惫中苏醒过来。
他坐起身,看着自己上身皱巴巴的衬衫,眉头皱了一下,随即他掀开被子,看到下半身赤.裸着两条腿,大腿根还有被抓出来的红痕。
他瞬间红了眼,抓起地上的脏裤子砸了过去。
靠墙坐着的怪物一动不动,只是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裴伥有满腔的怒火想要发泄,可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喊,对方也不会回应他。
他闭了闭眼睛,想要把这股郁气压下去,可昨天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一直在他的心里萦绕不散。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眼神阴狠的想要动手,却被对方一把攥住了手腕。
“放手!”
对方看着他,不出声也不动。
裴伥恨极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尤其是透过发缝看着那双眼睛,他难以抵抗那种相似的熟悉感。
深埋在记忆深处的人被鲜血淋漓地挖了出来,他尘封的那一点美好的真心变成了令人作呕的相似。
这个世界上可以有无数条“流浪狗”的替身,却绝对不能有“他”的替身!
他被抓着手腕动弹不得,心里怒到了极点,随后他猛地咬上了对方的肩。
凶狠残暴的力道好似要在上面咬下一块肉。
而坐在原地的怪物一动不动,任由裴伥发泄,只是轻轻低头,干燥的唇温柔地擦过裴伥的发,好似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淡淡的血腥味涌入裴伥的喉咙,他用力起伏着胸膛,松开嘴,眼里恢复了往常的漠然。
“放开,我要去上班了。”他冷着脸开口。
抓在他腕上的手缓缓松开,露出了留在裴伥手腕上的红痕,像一个强有力的标记。
裴伥拉下袖口挡住了自己的手腕,他光着两条大腿站起身,默不作声地开始穿裤子。
透过镜子,那双漆黑的眼瞳一直在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里面涌动着浓郁而扭曲的情绪。
想到对方刚刚放手的动作,他嗤笑一声,转身嘲讽道:“看来你也不是听不懂人话。”
话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站在浴室的水下,裴伥洗去了昨天留在身上的污浊。
只是裴伥后腰和大腿上的红色指印在热水的蒸腾下越发红的显眼。
裴伥竭力忘记昨晚被羞辱的感觉,可不知道是不是水太热,还是身体太敏.感。
滑下身体的水流变成了昨天托着他的那双手,滚动的水珠变成了钻进他大腿根的舌头。
“嘭!”
裴伥一拳砸在墙上,眼睛红的吓人。
距上次看到裴伥手臂受伤没过多久,孙特助和金助理再度看到裴伥手腕上的伤痕。
甚至比之前还要狂野,那一圈红痕也不知道是抓出来的,还是绑出来的,哪怕是拉直了袖口也挡不住。
更何况裴伥的皮肤本就白,腕骨分明,手指修长,无论是拿笔还是弹琴,都是一双极为好看的手。
这一圈印记藏在衬衫袖口下若隐若现,越遮掩越暧昧,叫人的视线控制不住的往上看。
尤其是裴伥脖子上还有个欲盖弥彰的创口贴,更容易引人遐想。
但也只是想想就足够让他们感到惊悚了。
究竟是谁,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裴伥身上留下这么重的痕迹。
“孙特助。”
被叫住的孙特助后背一凉,从头麻到了脚。
“你在想什么。”裴伥眼神微冷,显然不能容忍对方在工作期间分神。
孙特助头上的冷汗唰地流了下来。
旁边的金助理看了孙特助一眼,淡声说:“早上前台有个快递指明要送到总裁办公室,前台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送来。”
裴伥转头看向她,“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是匿名寄送。”
“拿上来吧。”
“是。”
孙特助松了口气,暗戳戳的向金助理道了声谢。
金助理眼神冷淡,全然是一个大公无私又不苟言笑的冷美人。
包裹很轻,没什么重量,上面的寄件人信息全都被抹除了,收件人也只写了裴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裴伥收。
“裴总,我来吧。”孙特助将包裹拿了过来。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危险,但也很难保证里面不会有危及安全的东西。
裴伥没有拒绝,神色淡然地让开了位置。
孙特助表情严肃地拆除眼前的包裹,打开后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张被折起来的纸。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裴伥,见裴伥没有表情变化,他继续一脸严肃的将纸展开。
随后他放松眉眼,将手里用词晦涩的表格双手递过去。
“裴总,是一张表。”
裴伥接过,发现是一张实验数据。
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实验体一年内的变异状态,以及排异反应等种种情况。
裴伥的手猛地用力,上面没有姓名,没有实验体的身份证明,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份实验数据属于阁楼上的怪物。
他的眼神迅速阴沉下来。
“调监控,给我查,查清楚是谁把这个东西送来的!”
裴伥的眼神冷得吓人。
孙特助抿紧唇,立马站直身体:“是!”
走出门的孙特助迎面撞上了外面的总经理,皱眉道:“裴经理,你在这干什么。”
总经理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勉为其难地露出一个笑说:“关于上次会议提到的项目……”
“裴总有自己的想法,裴经理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孙特助面无表情地抬脚离开。
总经理连忙点头称是,只是待孙特助的背影消失不见,他立马一脸紧张地对着裴伥的办公室东张西望。
若不是每个人进裴伥的办公室之前都紧张的不太正常,恐怕总经理那幅样子一看就知道有鬼。
其实总经理也不知道那张纸上面写的是什么,他一个字都看不懂,但他还算了解裴老爷子,知道对方不会做无用功。
他也算有点小聪明,知道不能让裴伥发现是他送的东西,特地辗转了好几个人用匿名的方式送了过来。
在裴伥的强压下他早已变成了惊弓之鸟,这次连尾巴都扫的干干净净,只为了不让裴伥查到他头上。
可直到现在,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越安静,总经理的心就越慌。
裴伥带着那张实验数据,神色阴郁地走上阁楼。
7008对着手指,期期艾艾地开口:【其实我知道他是谁】
“谁。”
【不能说】
“那就闭嘴!”
【……】
7008蹲在地上,有些空虚地叹了口气。
其实它更想说,如果裴伥真的知道了对方是谁,他一定会很难过。
裴伥未尝不知道对方之前是人,那幅诡异的样子可能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毁灭,承受了鲜血淋漓的痛苦。
可那又怎样!
难道他看起来比陈丝情善良吗!
对方锁在阁楼上被他发现了,那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而他要的是一条“流浪狗”,一条被锁起来,在他需要的时候会舔他手的“流浪狗”!
一条“流浪狗”的替代品,自然不需要他付出多余的感情,更不用了解对方是谁!
可现在有人把这份资料送到他手里,试图引导他去猜测,去想象。
无论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种感觉都让裴伥的心情差极了!
打开阁楼的门,裴伥有几分暴躁的将领带丢在地上。
其实他可以不用过来。
也不明白发生了昨晚那种糟糕的事之后,他为什么还要过来。
但身体好像有自主意识,一进别墅的大门他就自动走进了阁楼。
无意识中,似乎这里成了唯一能让他卸下心防的港湾。
但此刻看到那个坐在角落里静静看着他的身影,他却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个被嘲弄的傻瓜!
他仰起头,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不知是笑是怒地骂了一句。
“哈,妈的。”
裴伥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那张实验数据就在他的口袋里,里面清晰地记录了对方是怎么从一个人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这之中或许经历了相当漫长的时间,而那一年甚至可能不是最痛苦的一年。
经历了如此非人的折磨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还愿意活着。
裴伥半蹲下身体,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对方。
片刻之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哑声说:“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