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了。
项乾愣愣手机屏幕,钱肯定是不能收的,心里还隐约有些愧疚,看来撒谎也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干的。
项乾走到桌边,把衣服一件件翻出来摊在床上,不愧是享誉全球的品牌,办事真妥帖,从内搭、围脖到袜子全给他搭配好了。
项乾挨个试穿,他站在镜子前,挺直了腰板,还真有点一表人才的味道,就是脸上的表情不够自信,旁人怕是一眼就能看出他这是屎盆子镶金边!
他把其中最喜欢的一套拿衣架小心翼翼挂在衣柜里,打算看演唱会当天就穿这套去,好歹是面见喜欢了多年的偶像,必须要拿出足够的尊重。
项乾刚收拾完躺床上,电话又响了,梁时叙打来的。
“项乾哥,今天约好的事情你别忘了,明天早上八点我就开车去找你!”
项乾一拍脑门,最近脑子都被顾屿霸占了,要是梁时叙不提醒,他还真给忘了。
“行、行!我明天早点到楼下等你。”
白天跟顾屿坐在那吃饭的时候,梁时叙说明天要去一趟医院,想让项乾陪着他一块去。
项乾本来只打算跟顾屿请一天假,结果梁时叙把他的牙搬了出来。
梁时叙的原话是:“项乾哥,那时候我门牙摔掉一半,当时是补上了,但是现在还时不时隐隐作痛,嚼不了硬东西,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疼得受不了,想去医院看看,你要是有空就跟陪我一起去……”
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项乾冷汗都冒出来了,摔断半颗门牙竟然这么严重,跟当时那医生说的不是一回事啊?
民以食为天,少半颗门牙导致人家年纪轻轻牙口跟老年人似的,那他的罪过可就有点大了。
项乾当即就答应了。
“别出来太早,等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到时你再出来,明早雪该化了,天气冷。”
“好,你记得多穿点。”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把电话挂掉。
项乾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顾屿跟梁时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家世、长相样样般配,两人要是走在一块任谁看了不说真是好一对璧人!
第19章 你真好
次日项乾出门的时候雪已经被清扫至道路两边,有一部分已经化成水流入下水道了。
他顶着寒冷湿润的空气上了梁时叙的车,而梁时叙正坐在车里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挺帅气的脸就这么打了折扣。
“项乾哥,我抽烟你不介意吧?你要是嫌难闻我就熄了。”
“没事没事。”项乾忙摆摆手。
他虽然不喜欢烟味,但面对几年没见的梁时叙,还是有些拘谨。
不过,他的拘谨很快就在梁时叙的自来熟之下消弭了。
项乾对着生人话不多,一路上全是梁时叙在活跃气氛,他久居国外,有些话题是项乾从未涉及的区域,每当项乾接不上话,梁时叙就会再引出些普通人都能说上两句的事情把上一个话题自然揭过,让项乾如沐春风。
项乾不禁感叹,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人和狗都大,顾屿的嘴要是能有一天不气他,那真是烧了高香了!
不过也正好,顾屿跟梁时叙性格互补,这样才能走得长远。
聊着聊着,项乾的心扉就全然敞开了,居然主动说起自己八岁时被邻居家的大狗狂追一路,最后把他屁股咬的鲜血淋漓的事情。
梁时叙听得直乐,笑完之后又侧头看了眼项乾:“项乾哥,屁股上的疤还在吗,我想看看那狗咬哪里了。”
项乾有些尴尬:“就左边屁股上,我之前照镜子看过,早就没有痕迹了。”
梁时叙叹道:“可惜了。”
项乾不解:“什么可惜了?”
“我没能看见,可惜了。”
项乾沉默了,该说不说梁时叙能跟顾屿做朋友还是有一定的共通之处的,比如这种莫名其妙的怪癖出奇的一致。
男人的屁股蛋子,就算上面绣了花也没看头啊!
两人下了车,梁时叙自然的把手搭在了项乾的肩膀上,侧着头道:“项乾哥,你还没吃早饭吧?咱们先吃个早饭。”
项乾有些僵硬的点点头,男生勾肩搭背挺正常的,但是梁时叙胳膊放的地方不太对吧,怎么用的是揽女朋友的手法?
最近基佬见得太多,项乾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旋即项乾又觉得自己最近真是神经兮兮,同性恋也看脸,他这条件连女孩子都嫌弃,男的更不必说了,即便梁时叙性取向有问题,他和顾屿,是个人都会选后者,假如他也是个基佬,爱上顾屿就跟呼吸一样随意,仅看那张俊俏的脸就能脱离人籍化身禽兽。
怎么总想到顾屿?
项乾一边拿出牛嚼牡丹的架势对付面前的珍馐,一边暗自纳闷。
更令他纳闷的是梁时叙吃饭比他还粗鲁,风卷残云也不过如此,顾屿吃饭就比较讲究了,细嚼慢咽不说,脊背都不带弯的,如此看来国外风气的确是比国内奔放。
但是……
“你的牙没事吗?”饭吃到一半,项乾实在憋不住了,梁时叙吃的也忒香了!
“嗯?”
梁时叙伸筷子的手顿了下,笑道:“还是疼,但是我用后槽牙嚼饭,影响不大。”
“哦……”谁他妈吃饭不是用后槽牙啊!
吃完饭,梁时叙又买了两杯冰美式,刚下完雪的天气喝这个,项乾一口好牙差点都没扛得住造,然而他一扭头发现梁时叙已经把冰美式当白开水似的喝光了。
被梁时叙揽着的项乾心道等会跟梁时叙去看牙的时候也该顺道把自己的牙看一看了,别是他的牙出了问题……
梁时叙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带着项乾四处溜达,转悠到医院已经快上午十一点半了,医生急着去吃午饭,草草通过视诊、叩诊给梁时叙做了个初步检查就下了结论:“没有任何问题,如果还疼就是心理作用。”
梁时叙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项乾却对这个医生的态度很不满:“可是心理作用也不会影响到肉体吧?麻烦你再给他拍个片看看吧。”
梁时叙笑着拉住项乾的手,仰头道:“不用拍片。”
项乾不放心:“要的。”
医生抿着嘴把键盘敲得啪啪响,很快开了一张单子出来:“拿着这个去取号拍片!”
项乾接过刚道了声谢谢,就被站起来的梁时叙搂着出去了。
“项乾哥,你真好!”
耳边传来梁时叙的轻声赞美,项乾耳根微麻,不自在的把梁时叙推开了,讪讪道:“毕竟你的牙是我的责任,拿着这个去拍片吧。”
项乾把手上的单子塞到梁时叙手里,梁时叙笑吟吟撸了把项乾的手才接过单子,转身扔进了垃圾桶。
项乾瞪大眼睛:“怎么扔了?”
“牙好像不疼了,可能真是心理作用。”
“……”
下午,梁时叙又带着项乾去美术馆看了个展,门口就挂着介绍牌,里面全是一个19岁年轻人的作品。
此展离经叛道,别具一格,画框奇形怪状就算了,画作更是兼具当代与未来艺术的抽象派,有一幅画犹如拿墩厕所的拖把蘸着颜料随手往上一甩而成,没有任何艺术细胞的项乾突然觉得自己也可以尝试开个画展,直接往画布上抹屎,裱出来比这个还吸引眼球。
可能是项乾在这幅画前站了太久,梁时叙道:“你看上这幅了?这是我朋友开的画展,我可以拍下送你。”
刚打算怒喷这画不如小学生作业的项乾把话咽了回去:“这么好的画还是挂在这让大家共同欣赏吧……对了,这画多少钱?”
“二十多万吧。”
项乾差点把眼睛瞪出来,他把这画看了又看,最后在心里维持原判,这画拿来擦屁股都嫌硬。
洗钱,绝对是洗钱!
项乾正腹诽,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亲切地跟梁时叙打招呼。
梁时叙笑着介绍:“江玄,这是我朋友项乾,他刚刚看你的画都看入迷了。”
江玄眼睛一亮,对着项乾激动道:“真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幅!”
项乾扯着嘴角:“真是年轻有为。”
“那你觉得这幅画哪里最吸引你?”
项乾看着江玄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头发和那充满期待的清澈眼神,眼神不由自主闪躲,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绞尽脑汁就想出这么一句敷衍的话,没想到江玄竟摆出一副知音难觅的神色,硬要把这画送给项乾。
两个人拿着画推来推去,差点在展厅里扭打起来,幸好顾屿一通电话解救了项乾。
“顾屿!”
“你怎么这么激动?想我了?”
项乾抬眼看了看梁时叙,悄悄走到一个隐蔽的拐角,才道:“是啊,此刻真是无比的想念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顾屿的声音,“你和你妹妹在哪?”
顾屿该不是想来找他吧?
项乾赶紧补救:“我和我妹玩得正开心呢,你打电话来什么事?”
顾屿冷哼:“你挺善变啊!我就想问你和你妹玩什么这么高兴,连我的消息都不回。”
项乾确实没看到,只要没什么大事,无论跟谁一起出门他都不爱摆弄手机,总觉得那样不尊重人。
他一抬眼,发现梁时叙正往这边走,怕被顾屿发现,他慌慌张张道:“我现在就去看看你发了什么,等会儿回你消息。”
说罢直接把电话挂了。
梁时叙走过来,问:“顾屿打来的?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没什么,顾屿问我有一道题怎么解。”
“不会吧……他妈的顾屿魔怔了。”梁时叙活见鬼了。
项乾在心里给顾屿道歉:“咱们俩这两天的事你别跟顾屿说,我是找借口请假出来的,如果被他发现是出来玩……”
梁时叙惊道:“项乾哥,辞职吧!这他妈干个屁,我家公司也缺人,你来我这干。”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项乾不能再继续破坏顾屿在梁时叙心中的形象了,他道:“其实顾屿也挺不错的,比如……”
“比如?”
“比如热爱学习!”
梁时叙翻了个白眼,道:“咱们还是去看画展吧。”
梁时叙转身走在前面,项乾跟在后面走了两步就偷溜到一边去了,万一江玄还在原地等他,那可就吓人了,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项乾随着人流看展,没一会就看困了,别说是江玄这不入流的作品,就算是某些已逝画家的真迹,项乾也看不出门道,农村长大的孩子判断哪个豆子种得好还行,鉴赏画作就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了。
他干脆找了个沙发回顾屿的消息,顾屿倒也没发什么,只是让他分享点跟妹妹出去玩的照片。
项乾把桌子和沙发拍了发过去,配字“在吃下午茶。”
撒谎越来越娴熟了,他叹了口气。
“项乾哥,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我找你半天。”
项乾抬头,梁时叙正蹙着眉头大步朝着他走过来。
项乾赶忙起身道歉,解释自己实在有点累了。
梁时叙见项乾神色萎靡,只得放弃带项乾去喝点小酒的计划。
他相当懊恼,要是早知道项乾体力这么容易不济,就不来看这个画展了,直接把项乾拐去喝酒,喝醉了那事儿就水到渠成了。
心里再怎么着急上火,他还是体贴的把项乾送回了家。
反正明天还有机会!
第20章 教训
演唱会当天,项乾凌晨两点醒了一回,四点又醒了一回,除了即将看到偶像的兴奋,他还隐约觉得今天会有大事要发生。
从四点酝酿到五点,仍旧毫无睡意。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妈的,不睡了!
演唱会下午五点开始,八点结束,他在家捯饬了一天,放到快发霉的熨斗被他重新拿出来,反复熨烫顾屿送他的衣服,就连上面的绒毛都快被熨平了。
穿好衣服,项乾又照着网上的教程花费两小时抓了个与他平日里气质完全不符的发型,搭配这身衣服倒十分恰当,他挺直腰板,在镜子前自我欣赏了半个钟头。
出门前,项乾又拿稀释的花露水充当香水在衣服上喷了两下,一切收拾妥当的他就拿着包出门了。
梁时叙今天也特地换了身行头,他斜倚在通体银漆的跑车边掸烟灰,余光看见打扮特别隆重的项乾向他走来,指尖夹着的烟差点掉地上。
项乾有点尴尬的摸了摸头发:“怎么了?还行吗?”
梁时叙张着嘴道:“行!太行了!”
坐到车上,项乾看着前面敞开的挡风玻璃道:“这车帅是挺帅,但是开这个敞篷的过去,我们不会冻死在半路吧?”
梁时叙盯着项乾笑道:“能闭合。”
项乾看梁时叙按了个按钮,敞篷车很快像普通的车一样封紧了。
他讪笑:“真先进。”
梁时叙笑了笑,凑过来帮项乾把安全带系好了,突然他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香水?”
项乾摸摸下巴,脸转向了窗外。
梁时叙发动车子,认真道:“这味道还挺特别的,第一次闻到。”
项乾依然装深沉,他也不能说自己喷的是花露水啊!
一个小时后开到了邻市。
演唱会开始前,项乾收到了顾屿的消息。
【项乾哥,我有急事找你,速回】
项乾装瞎子,忽略了此条讯息,把手机放进包里果断拉上了拉链。
今天就算天上下刀子,他也要把演唱会看完!
梁时叙比项乾还兴奋,馋了好久的肉终于要吃到嘴里了,能不激动吗?
演唱会听到一半,他就迫不及待的想喝点肉汤了,这个歌手他压根没听说过,歌也是老掉牙的风格,项乾哥的审美虽然土了点,但还是挺好勾搭的,弄一张演唱会的票就能让项乾拿崇拜的目光看他。
亲一口不过分吧?
看项乾正聚精会神盯着台上的老土鳖,他慢慢把嘴凑了过去。
“草!”
梁时叙还没亲到项乾,就被旁边的孩子一脚蹬在了脖子上,差点与世长辞。
抱着孩子的精致女人正盯着舞台,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梁时叙的好脾气就此打住,他对着那个看起来七八岁的男孩怒道:“你他妈脚再乱伸,我给你掰折。”
那男孩一看就家境不错,靠在他妈妈怀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写满不屑:“死同性恋。”
梁时叙额头青筋直蹦,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崽子弄死!
他的拳头刚举起来,那男孩就缩在他妈怀里嗷嗷大哭:“妈!这人打我!”
精致女人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梁时叙举起的拳头,也大叫道:“你干什么!我可要报警了!”
那男孩还在扯着嗓子哭,可眼里一点泪也没有,甚至从勾着的嘴角还能看出他现在的得意!
梁时叙突然觉得拳头不足以解决问题,他倏地抄起屁股下的椅子,女人惊声尖叫,周遭的人全被惊动了。
项乾猛然起身死死拉住梁时叙的胳膊,他面如土色:“怎么回事?”
梁时叙胸膛用力起伏,抿着嘴巴刚把椅子扔在地上,安保人员就冲过来把梁时叙和项乾赶了出去。
两个人在夜风里站着,后面还传来一阵阵悦耳的歌声。
从未这么丢人过的梁时叙脸色比夜色还黑,项乾演唱会只看了一半,心情也不好,但还要安慰梁时叙:“小梁弟,现在熊孩子特别多,不是你的问题。”
梁时叙咬着牙收敛怒意,他还没忘了今天的主旨:“项乾哥,一起去喝点酒吧。”
项乾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没想到竟有十几通未接来电!
他赶紧点开手机,这些电话全是顾屿打来的,顾屿还给他发了条消息:八点前出现在我面前。
难道真有急事?
项乾慌慌张张给顾屿回电话,一连打了好几通都没人接,他放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刚七点。
“项乾哥,怎么了?”
项乾焦急道:“小梁弟,你能尽快把我送回家吗?”
梁时叙嘴角垂下去:“你他妈跟我开玩笑吧,我都这样了,你也不愿意陪我去喝酒?”
“对不起,我们下次再喝吧,真有急事。”
梁时叙看项乾惶急的神色不似作假,怒骂一声坐进车里,他胸中憋着一股气,一个多小时车程让他四十分钟开了回去。
路上,项乾发消息问顾屿人在哪,顾屿这次倒是很快回复了。
【在你家】
项乾下了车就往小区里跑,甚至忘了跟梁时叙道别。
可等项乾跑到小区门口,他的脚步缓了,这小区的夜灯几乎是摆设,唯独门前那一盏特别亮。
如果项乾眼神没问题,路灯下的大垃圾桶里冒尖的是他的衣服吧?
谁他妈这么缺德啊!
要是项乾那几块破布,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但那高档的材质在灯光下极为显眼,这小区哪有这么豪气的,绝对是顾屿送他的衣服。
他怒冲冲走过去扒拉了两下,勃然变色,只因他的破布也没被放过,都在下面垫着呢!
难道是他房租忘了续费?那房东也不能这么干啊!
没等他掏出电话跟房东理论,就被两个胳膊比他大腿还粗的男人捂着嘴巴架到了一个黑车上。
项乾肝胆俱裂,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眼泪糊了整张脸,被塞进后座的一瞬间连遗言都想好了。
车里已经坐了两个人,前面是司机,司机座位后面穿着西装在翻文件的是顾屿。
项乾坐在顾屿旁边,两条腿还跟面条似的,但眼泪止住了。
“顾屿,你搞什么鬼!”
顾屿还在低头翻文件,后座的灯没开,脸都看不清,能看清文件上的字?
项乾推了一把顾屿,气道:“说话!”
顾屿慢慢把文件放到一边,两条腿交叠,面无表情看着项乾:“你妹妹呢?”
项乾擦了把脸上的泪:“……送走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穿着我送你的衣服打扮成这个骚。样干什么去了?”
项乾嘴硬道:“都说了在陪我妹妹,你烦不烦!”
顾屿点点头:“好,你自找的。”他话音刚落,司机就发动了车子。
什么自找的?
项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今天跟着顾屿走肯定要遭殃,可是他现在也不能跳车啊!
要不报警吧?
项乾刚把手机掏出来,就被顾屿夺过打开窗户扔了出去。
顾屿冷冷道:“早想这么干了。”
项乾僵在那里,手维持着握手机的姿势,一脸难以置信,他喃喃道:“顾屿……你是不是疯了……”
顾屿笑眯眯拍了两下项乾的脸:“疯的是你,招惹了我还敢去勾搭梁时叙,暗示你几次了,就是不听,不给你点教训你是记不住的。”
第21章 需要你帮忙
项乾怕了,随着轿车在夜色里疾驰,他越来越惊慌,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等车子一停就要落下来。
他伸手抓住顾屿的胳膊,低声下气恳求顾屿找人去捡回他的手机,顾屿头也不扭,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心中忐忑的项乾干脆对自己这两天的行程供认不讳,并对欺骗顾屿的行为进行了反思和忏悔,一路上他絮絮不止,顾屿却充耳不闻,只把翘着的左腿换成了右腿。
车子驶入一个闹中取静别墅的地下车库,项乾扭头看见外面站着的两个壮硕大汉,心道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
人急了会骂娘!
项乾死扒着车门不下车,嘴里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了,两个大汉在顾屿眼神的示意下,一个巧劲就把项乾拽了出去。
眼见两人又要来架他,项乾急忙喊道:“停!我自己走!”可惜无人搭理他的叫喊,项乾又像是过年刚杀好的猪一样被架起来。
力到用时方恨少,双脚悬空的项乾下定决心以后要多吃肉蛋奶,加强身体锻炼,有朝一日把顾屿按在地上打!
过了一会儿,项乾被人推进一个卧室,他一抬头,墙上挂的不是江玄那幅得意之作吗?
顾屿跟进来,把卧室门反锁了,阴森森道:“江玄特地嘱托我把这幅画转交给你,你魅力挺大啊,出去一趟能迷倒好几个人。”
“项乾哥,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高雅,还学会欣赏画作了?”
敢情是江玄把他出卖了,早知道当时就直接把画收下,哪还有这码事?
项乾见顾屿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粉色的绳子,心头一惊,就算是要把他吊起来打,也不用选颜色这么鲜艳的吧!
他往后退了几步,解释道:“我知道你喜欢梁时叙,这事儿是我不对,我被演唱会冲昏头脑了,以后我一定离梁时叙远远的……”
顾屿打断了他:“谁喜欢梁时叙?”
项乾愣了:“不是你吗?”
顾屿的表情跟吞了苍蝇一样,抻了抻手上绳子,又捋了一遍,确保上面没有毛刺,才对着项乾道:“趴好。”
项乾抱着膀子惊慌道:“你要打就打吧,别玩虚的!”
顾屿不再啰嗦,迈过去三下五除二把项乾扒的只剩下个裤衩。
项乾紧抓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呆愣愣瞪着眼睛:“什么、什么意思?”
顾屿盯着灯光下肖想了许久的身体,眼珠子都不会转了:“项乾哥,玩什么欲擒故纵啊,你对我没感觉吗?”
“啊?”
项乾还没回过味儿来,就被顾屿扔到床上五花大绑了,绑的过程中,顾屿没少在他身上揩油,他的双手被缚在后面,两条腿也动弹不得。
顾屿拿着绳子在他身上穿梭,项乾看这略显稚嫩的情趣绑法,渐渐琢磨明白了,原来他才是顾屿的那盘菜啊!
项乾被绑成一个很屈辱的姿势,他歪倒在床上,铁青着脸:“顾屿,我他妈不是同性恋,有本事你把我放开,咱俩单挑!”
顾屿脸色一沉,旋即又勾起嘴角,俯身亲吻项乾的嘴唇,又拿手指轻轻刮了下项乾的鼻尖,道:“项乾哥,你就仗着我不舍得打你才这么说的吧?”
古有凌迟,今有顾屿刮鼻梁,项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恶心到了。
“要不你还是打我吧,真的!”
两粒小石子突然濡湿,项乾浑身一颤,他耷拉眼皮往下看,顾屿正低头给他做按摩呢!
“你他妈、你他妈有病!”项乾舌头都僵直了。
顾屿起身抿了下嘴巴,瓷白的面颊有些泛红,一双眼睛像是饿了仨月的狼终于看到了肉,他道:“我从小到大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为了你,我身体都快忍出问题了!我是想跟你细水长流、花前月下的,谁让你把握不住机会,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
你之前也没说啊!
项乾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低声下气道:“我这不是今天才知道吗,算我对不起你,你、你别误入歧途,我看梁时叙这人就不错,跟你特别般配,不如你考虑考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