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巴佬by夜不瞑

作者:夜不瞑  录入:09-11

项乾扒拉了两下宋言熙的手,纹丝不动,真不愧一巴掌就能让他脸肿了好几天,力气够大的。
莫凡正笑吟吟跟顾屿讲他8岁生日时把她塞在花里的情书翻出来大声朗读的事情,一抬头,却发现顾屿眼睛看向远处,根本没听。
莫凡顺着顾屿的目光看到项乾,脸上的笑僵了,随即捂着嘴巴咳了两声。
顾屿顿了下,脱下外套披在只穿了件单薄裙子的莫凡肩上,眼睛仍旧往项乾那暼着。
莫凡拢紧带着体温的外套,低着头脸色有些难看。
宋言熙挽着尴尬的项乾走近了,她笑道:“顾屿,生日快乐。”
顾屿眼睛像刀片一样从俩人挽着的胳膊划拉到项乾的脸上,晾了宋言熙半天,才对项乾沉声道:“今天你一直躲着我干什么,我的生日礼物呢?”
项乾抿着嘴快速从兜里摸出一个礼盒塞到顾屿手里,他提前想过了,只要顾屿面露嫌弃,他就直接拿走。

第27章 今晚就走
顾屿接过礼盒,脸上转怒为喜,火急火燎拆开后就怔住了,他不可置信的拿起刻着凤的玉,说话都结巴了:“项乾哥,这是、这是一对的吧?”
项乾脸有点红:“龙凤佩都是这种样式!”
顾屿抬头,目光炯炯盯着项乾:“另一块是不是在你那?”
“……是。”
顾屿低头看玉,两扇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你知道龙凤代表什么吗?凤为雄,凰为雌,龙凤就是俩雄性!”
啊,这哪门子歪理?项乾有点懵了。
顾屿心潮澎湃,耳根泛红,项乾哥送他定情信物!
那是不是就代表着……
他攥紧了玉,往前走了两步,肩膀用力怼开挽着项乾的宋言熙,深情款款低头亲上了项乾温热的嘴唇。
几双眼睛同时钉在项乾脸上,他头皮发麻,脑子嗡嗡作响,这小子当着一群人的面干嘛呢?
他下意识猛推了顾屿一把,就在此时,服务人员拉着生日蛋糕路过,被推开的顾屿正好撞在了蛋糕上,一米多高的蛋糕溅了一地。
莫凡惊道:“项乾!顾屿的肋骨还没好!”
时间仿佛凝固了。
看着坐在蛋糕残骸里一脸震惊的顾屿,项乾两腿发软。
太贵的蛋糕就是这点不好,用料绵软,没什么支撑力度,随便一撞就散架了。
打死他也想不到还有这么巧的事啊!
更巧的是,表演散场了,来找顾屿的朋友都看到了这一幕,顾屿为了这土鳖断了俩肋骨,而这个土鳖连接吻都要耍性子,居然把顾屿推进了蛋糕里……
薛北洺端着杯红酒走过来,看顾屿既狼狈又滑稽的样子,不仅没上手扶,还火上浇油:“顾少的爱情也太轰轰烈烈了,每次都有新花样。”
刚被几个人扶起来的顾屿脸色终于冷了,一身狼藉的他走到项乾面前:“我理解错了?”
理解什么?龙凤的含义?龙凤应该指的是夫妻吧?
这是重点吗?顾屿怎么这时候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项乾虽然有点不明白但还是老实答道:“是的。”
听完这俩字,顾屿一张俊脸铁青,扭头就走了。
项乾想追上去道歉,喊了顾屿几声,顾屿连头也不回,旁边还有个披着顾屿外套的莫凡跟顾屿肩并肩往屋里走。
美人在侧,不稀罕他这轻飘飘的对不起吧?
项乾化焦虑为食欲,拿上甜品和葡萄酒蹲到墙根又吃又喝。
毁了顾屿的生日不错,但是顾屿也毁了他的名声!
他都蹲墙根了,还有不少人拿着酒在这附近转悠呢,项乾真想嚎一嗓子:别装模作样了,都直接过来看吧,就是我跟顾屿有一腿!
项乾腹诽好一阵子,给顾屿安了不少罪名,才冲淡了心里的愧疚感。
等顾屿出来,再好好道个歉吧……
“项乾哥,你是我亲哥!”宋言熙跑过来了。
项乾咽下嘴里的葡萄酒,疑惑道:“啥事?”
宋言熙揉了揉自己被撞出淤青的肩膀,竖起大拇指,一脸的敬佩:“让顾屿当众丢人,太猛了,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你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汉子?我都快让人当娘们使了!
项乾蹲在地上,一双幽怨的眼睛望向远处,“啪”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擦着他的头发从楼上掉下来碎他面前了。
项乾吓得站了起来:“谁啊,也太没素质了,高空抛物!”要扔下来个花瓶、花盆什么的,他现在都歇菜了。
“项乾哥……这不是你那玉吗……”宋言熙戳了戳项乾的胳膊。
项乾微微一愣,他的眼睛聚焦在地面,借着楼里的光,碎块上的凤头依稀可辨。
他心里一沉,又往外走了几步,抬头看向楼上,始作俑者莫凡扶着栏杆笑了。
这他妈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之前在莫凡那受的气、差点死马蹄下的惊险和如今碎掉的传家宝,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
项乾也不管这是在谁的场子了,怒道:“莫凡,你下来!”
莫凡下来了,脸上三分自责三分歉意,四分楚楚可怜。
好家伙,网上天天宣传传统戏曲无人传承,人才在民间啊,这位变脸演绎得这么出神入化,川剧痛失英才!
不少人都过来看项乾和莫凡对峙,项乾心道:正好,我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
项乾口才从没这么好过,连珠炮似的把莫凡干的坏事和黑心眼一股脑揭发了,宋言熙在一边听的直拍手。
项乾说完发自肺腑的出了口气,把手上拿的酒当仙酿品。
可惜项乾小看了莫凡在他们圈子里的声望,也对帮亲不帮理没有深刻的认识。
“你他妈胡说什么,骑马那天我们都在,凡姐也是你能瞎诬蔑的?”
“顾屿怎么找了这么个傻逼!”
遭骂的项乾茫然看着镇定又不屑的莫凡,嘴里葡萄酒的甜味散了。
宋言熙跳了出来:“我作证莫凡就是项乾哥说的那种人!”
突然有个一条战线的人,偃旗息鼓的项乾又支棱起来,不能让战友失望!
他对莫凡发出连环拷问,莫凡的答案除了没做过就是不小心,还要反问项乾是不是心生嫉妒不待见她。
项乾被打的节节败退,一脑门汗。
“闭嘴!”换好衣服的顾屿拧着眉走过来了。
“是啊,快闭嘴!你得多不小心才能恰好拿着玉到阳台摔碎?比我把顾屿推到蛋糕上还巧!你……”
项乾还没对莫凡输出完就被顾屿打断了。
“项乾,我让你闭嘴!”
连“哥”这个后缀都没了,项乾怔怔收了音。
顾屿走过来,脸色难看:“你怎么跟个泼妇似的,不就是一块玉吗,要多少有多少,我等会就让人买十块还给你!”
背后传来嗤笑声,项乾都不用回头,就知道那群人脸上是什么表情,看戏看到现在终于也是结束了,以他的全面败北落幕。
碎成五六块的玉还在地上像垃圾一样躺着,这就是不听老人言的教训,项乾眼眶热了:“不好意思啊,顾屿,把你生日毁了,我就不留在这扫兴了,我先走了!”
顾屿蹙着眉头:“我生日还没结束你上哪去?回家?”
项乾没回答,也没敢抬头看别人的表情,低着头脚步匆匆。
宋言熙哼道:“项乾哥,我跟你一起走!”
顾屿死盯着项乾的背影,咬着牙道:“宋言熙,你他妈敢跟他一起走,我保证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电视里!”
宋言熙刚跨出去的右脚又犹犹豫豫收了回来。
项乾顿了一下,脚迈的更快了,吭哧吭哧走出两里地,到了一个湖边,杨柳依依,他踏着斑驳的树影给梁时叙发了定位和消息:来接我,今晚就走!
梁时叙秒回了个“好”。
酒劲上来,项乾脑子反而清晰了,什么情情爱爱的啊,全都拉倒吧,顾屿不把玉给莫凡,莫凡能摔碎吗?
莫凡可恶,害他丢了工作、跟他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的顾屿更是面目可憎,俩人的关系还没明确他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等真在一起,他的下场就是苦情戏女主,可能更惨,因为别人好歹是女主,有名有份,他是个带把的穷逼,注定上不了台面。
从心口到胃怎么都火烧火燎的,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酒劲和这种不明的情绪叠加,项乾走路有点摇摇晃晃了,身体一歪马上就要扎进湖里,紧急时刻,让一只手给拉起来了。
“我就说你两句,你就投湖?!”
“放你的狗屁!”项乾被顾屿搂住,他拿胳膊肘子狠狠捣了顾屿两下,特意避开了肋骨,顾屿闷哼两声,也没松开。
“心情好点没?心情好了就该轮到我了。”
项乾还以为顾屿撂下自己的生日宴和一干朋友是赶来道歉的,没想到是来替莫凡洗白的。
原来顾屿的亲妈仲英和莫凡的亲妈是手帕之交,后来莫凡的老妈因为心脏病去世,莫凡也被查出患有心脏病,仲英肝肠寸断,经常把没了妈的莫凡接到家里玩,顾屿一直把她当亲人看。
莫凡高中时心脏病犯了,出国接受先进的治疗,最近病情比较稳定才回来,但是也不能有大的情绪波动,不然很容易复发。
这身世够坎坷的,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可是她的病再严重也不是她作恶的理由吧?
项乾心道:她的心脏病是我导致的?告诉我这些是啥意思?
顾屿见项乾沉默不语,摊开掌心,把玉的碎块给项乾看:“这玉成色还不错,但也不值几个钱,过几天有个拍卖会,应该有不少古董,我带你去看看,喜欢哪个你只管加价。”
项乾越听越恼火,反正也要跑了,还跟顾屿迂回个毛线,他从顾屿手里抓过玉:“这玉确实不值钱,可也是我太姥姥让我送给老婆的传家宝,我保存十几年刚送出去就坏了,还是还给我太姥姥吧!”
项乾潇洒的一挥手,碎块像雨点一样落进湖里。
顾屿怔了,两只眼睛有点空洞:“……老婆?”
项乾学着顾屿平常的样子,不屑地冷哼。
扑通一声,项乾的面前就剩了俩意大利手工皮鞋。

黑灯瞎火的穿着衣服往湖里跳,还要不要命了?
车撞树上你知道拐了,股票涨了你知道买了,玉扔湖里你知道捡了,早干嘛去了!
项乾看顾屿一个猛子扎进湖里就再也没露过头,湖面平静的连涟漪都没了,他急得直抠手心。
项乾老家也算是江南水乡,可他却是个旱鸭子。
他们村里有条河,河水看着很清澈,但深度足有十多米,除了水性好的大人,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也喜欢到那条河里嬉戏,还经常会比谁潜的深、游的远。
项乾上小学的时候,村里没有几户人家装得起空调,一到夏天,男孩子们会在放学后成群结队去游泳,河里跟下饺子一样。
项国军和刘月文三令五申不允许他下河,有次他背着小书包悄悄随着同学去了,尽管只是站在岸边眼巴巴看着,鞋子都没敢脱,还是被项国军逮到,提溜着耳朵带回了家,耳朵差点被拧掉。
第二次去那个河边,是听说他的同班同学淹死了。
项乾不信,昨天还好好跟他讲话的人,怎么可能隔了一天就死了?
他跑到河边,许多村民已经在了,有的踮着脚往河里看,有的在窃窃私语,不过神色个个都很凝重。
项乾慌了,他拨开人群挤到河边,看到专门从县里请来的捕捞团队拿着大网在河里捞,随后有个人抱着一具发白僵硬的尸体从河里游上岸,岸边几个女人当场捂着脸痛哭。
项乾胸口剧烈起伏,不停吞咽着口水,慢慢走过去,白布盖上前,他看到了,面色青白躺在地上的是他那水性极好的同学。
项乾终于明白父母为何不让他靠近那条河,同学的意外离世给他留下很深的阴影,接连做了一个月的噩梦,从此他对游泳敬而远之。
不会游泳的项乾只能望着湖面干着急。
现在报警来得及不?
他刚要掏手机,顾屿就冒头了,项乾急道:“顾屿!别找了赶紧上来,这么想要的话,我把另一块送给你!”
顾屿只抹了把脸说了个“不行”就又一头扎了下去。
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项乾在湖边不安地来回踱步,梁时叙打来的电话还跟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现在他都没心情接。
犹豫片刻,他还是接了电话。
“项乾哥我到了,你人呢?”梁时叙的声音隐隐有些不耐烦。
项乾想到自己刚刚故意忽略了好几通他的电话就有点心虚:“现在情况比较特殊,你等我一会……”
“啊?项乾哥你可别玩我,什么特殊情况?你要是舍不得顾屿就别给我发消息!”
项乾看了眼湖里起起伏伏的顾屿,咬了咬牙道:“你车停在哪了?我现在就去找你。”
挂断电话,项乾给薛北洺发了条消息,大致就是说顾屿泡在水里奄奄一息亟待救援,消息发出后,又看了眼顾屿,转身直奔梁时叙而去。
没办法,真等顾屿从水里出来,他再想走就难了。
两公里赶过来就几分钟,薛北洺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人性,但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上了梁时叙的车后他们简单讨论了去往哪个城市,两人就直接出发了。
看着不断倒退的路灯,项乾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讨厌的莫凡、难缠的顾屿,还有难以适从的上层生活都离他远去了。
伴随着松快,还有一种项乾不愿意去细想的苦涩,心里仿佛缺了一块,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填。
人生就像一趟列车,有人上车有人下车,等他换个环境,有了新的境遇,心里的漏洞也就该填上了吧……
嗯?怎么突然伤春悲秋了?
这葡萄酒到底拿什么做的,度数有点太高了吧!
项乾靠着车背,左右脑互搏,想着想着酒劲真上来了,眼前天旋地转,头一歪就睡着了。
“项乾哥……项乾哥?”梁时叙低声叫了项乾两声,见项乾没回应,在一个本该直走的路线打了方向盘。
在他们富二代富三代的圈子里,有点特殊的爱好再正常不过了,虽然项乾那脑子总跟缺根弦似的,但的确很逗乐,关键是学历高,粗看长得也不错,不过细看嘛,跟他们常玩的嫩模、小明星还是差的远了。
和这样的人玩一玩倒也没什么,顾屿和项乾的事情在这圈子里早都传开了,根本没有人当一回事,谁会相信顾屿对这么一个人动真心?
如果不是顾屿为了这么一个人跟他大动干戈,他也不会信。
严格说来,顾屿是个挺大方的人,限量款跑车被人借走在国道上撞了个稀烂,听说他知道之后也只说了句人没事就行。
梁时叙真不介意跟顾屿一起玩一个人,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和朋友一块进一个洞,还别有一番刺激在。
有次朋友约着搓麻将,他叼着烟码牌,顺便就把想法跟顾屿提了一嘴,结果顾屿竟然拉下脸抓起牌砸在他眼睛上,嘴里还骂着:滚你妈!
他毫不犹豫回击了拳头。
从娘胎里出来之后他就没被人打过,那天顾屿竟然把他压在地上打,几个朋友拉都拉不开,简直是他人生中最耻辱的时刻。
当时他的想法是:项乾的烂屁股我非玩不可!
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被顾屿一拳砸在嘴巴上,嘴角裂了半个月。
这狠话放出去后一直到他出国上学都没逮到机会,顾屿把项乾关起来了,看得严严实实,又三番五次给他家公司下黑手,打击接踵而至,他也就没有工夫去管项乾了。
直到听莫凡说顾屿为了一个土货断了俩肋骨,他才又把遗忘在脑海角落的项乾想起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不就有个现成的报复顾屿的工具吗,他还整天在那冥思苦想个屁!
迫不及待赶回国,才恍然想起,万一项乾已经跟顾屿浓情蜜意同仇敌忾了怎么办?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心情比坐过山车还忐忑,幸好项乾说他是迫于无奈!
梁时叙一开始的计划的确如他所说,把项乾隐姓埋名送到另外一个城市,让找不到项乾的顾屿心在油里煎。
然而,看到项乾在他车里毫无防备的睡着,他的想法突然就变了。
他妈的损失了这么多,一口肉也没吃到,越想越亏,今天怎么也得把罪名坐实了!
“顾屿,你他妈要不还是死湖里吧,能不能别再干蠢事了?”
顾屿游到岸边,双手一撑跃上岸,衣服上的水淅淅沥沥往下淌,他摘掉身上粘着的水草,瞥了眼环着臂的薛北洺:“谁让你来的?”
薛北洺眯着眼冷笑:“你项乾哥说你马上快死了,让我赶紧来,其实我是过来给你收尸的。”
顾屿环顾四周,茫然道:“项乾哥呢?”
“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人在这了,多可惜啊,你的表演没人看!”
一阵微风吹过,湿漉漉的顾屿打了个哆嗦,他在湖里泡了大半个小时,身体都冻僵了,只找到其中一块,还是凑巧摸到的,而项乾哥就这么不闻不问的走了?!
顾屿抿着唇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没想到泡了这么久的水居然还能打开,他有些庆幸自己给项乾手机装了定位的先见之明。
看完定位,顾屿不淡定了。
怎么他妈的显示项乾在酒店啊?!
酒店里的梁时叙摩拳擦掌,走向床上熟睡的项乾。
真到了这地步,梁时叙万花丛中过的老二比他想的还要激动,突突直跳,都等不及给项乾脱衣服,他就直接饿虎扑食,趴在项乾的脖子上左右猛嗦,项乾看着糙,实际脖子还挺修长细腻的,嘴粘在上面就有点下不来了。
场面正热火朝天,灯突然灭了。
“先生!先生!”有人在门外急促的敲门。
梁时叙低低骂了一声,把自己刚拉开的裤门又拉了上去,他把门打开,怒道:“怎么回事?!”
服务员拿着手电筒,赔笑道:“真对不起,先生,我们酒店突然停电了,等会我们会启用备用电源,但是这个套房通不了电,麻烦您跟我去另外一间房吧。”
梁时叙不可置信道:“你们他妈居然是五星级酒店?”
服务员不断鞠躬道歉。
梁时叙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换了,项乾躺着没有反馈,要是还看不见,那跟自己做手活有什么区别?
他捞起项乾,架着往外走,整个过道全是黑漆漆的,走到一个拐角,前面的服务员突然把手电筒关了。
心烦意乱的梁时叙正要开口骂人,“砰”后脑一记闷响,他猛地眼前一黑,直挺挺栽了下去。

这个问题,顾屿问过自己千百遍。
说请他吃饭,却只是买了一堆不上档次的菜在家做,十盘菜里有八盘素的,把他当兔子养。
每次打车都要开票找他报销,攒得多了,还要掏出手机计算器当着他的面挨个做加法,精确到一分一厘,偶尔大发慈悲抹个零得在他跟前嘟囔两天,“依咱俩的关系这点钱我就给你算了。”
就这么一个又穷又抠,外在条件一无是处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追着跑啊?
论照顾人,项乾其实也不咋地,粗活能干,细活就一塌糊涂了。
有天他回家,发现羊毛大衣被项乾放在洗衣机里搅,掏出来的时候都缩水成童装了!
然而感情就是来的如此莫名其妙,跟项乾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轻松惬意,项乾的一切情绪都摆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后来他想明白了,项乾是个很纯粹的人。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谈天说地,从严肃的国家大事到不正经的荤段子,项乾都能一本正经分析出个所以然。
项乾就这么把他掰弯了,却声称自己是个直男,那怎么行?
强扭的瓜不甜,但不扭连瓜都没有。
那天项乾从马上摔下,他的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反应过来扑在了项乾身上,晕过去之前看到项乾一脸惊慌失措,眼里只倒映着他一个人,心里竟然觉得甜滋滋的。
他自认对项乾掏心掏肺,而项乾也应该已经跟他两情相悦了才对。
今天是他21岁的生日,他原打算在生日上宣布两人的关系,父母那边再徐徐图之,以前是有些不成熟,以后就要像个男人一样担起家庭责任了。
可项乾又是推他又是跟莫凡吵架,到处丢人现眼,一点也没拿他当一回事,他还怎么说这是他老婆?
从项乾那收到生日礼物的欣喜荡然无存。
怕莫凡情绪激动闹出问题就骂了项乾两句,没成想这人就撂下他跟梁时叙跑了。
如果他再晚点上岸、如果没有定位、如果这家酒店不是薛北洺家开的……等他赶到,这俩狗男男是不是已经在床上生米煮成熟饭了?
上次答应跟他去滑雪却偷偷和梁时叙一起去看演唱会,这次又瞒着他要跟梁时叙远走高飞!
至此,顾屿全然看清了自己的可笑。
既然怀柔不起作用,那以后就来点铁腕吧!
顾屿心里又酸又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项乾脖子上的红痕更是让他双目充血。
顾屿走过去,掀起项乾的上衣直接从他头上扯了下来。
剧烈的摩擦让项乾恢复了点意识,他皱着眉头哑声道:“梁时叙,你干嘛……”
这句话刚说完,项乾脸上就挨了狠狠地一巴掌,顿时清醒了。
顾屿磨着牙:“你他妈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项乾半边脸都木了,他茫然瞪着眼睛:“你没死……你打我干嘛!”
顾屿冷笑:“你很想我死?真是不好意思了,你的希望落空了,我绝对比梁时叙活的久!”
项乾心里逐渐清明,他不是跟梁时叙走了吗,现在怎么又落顾屿手里了?
脸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了,这一巴掌估计是卯足了劲打的,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啊!
这群上层人都什么毛病,拈酸吃醋就甩人大嘴巴子?
走的时候还有点风花雪月的小情思,想着以后还能相逢一笑,做个知心好友什么的,这些念头全让这一巴掌给打得烟消云散。
积压了一天的怒意迸发,项乾一个挺身,脚结结实实踹在顾屿的胸口。
这一脚是瞄准顾屿的肋骨踹的,项乾踹完就一跃而起打算往外冲。
可顾屿接下这一脚居然只是低低哼了一声,只有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昭示着项乾没踹错地方。
顾屿很快反应过来,一拳捣在项乾胃上,项乾当即就捂着肚子趴下了。
这一拳丝毫没留情,项乾冷汗涔涔,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打移位了,站都站不起来。
顾屿弯腰抱起蹲着的项乾扔到床上。
项乾蜷缩着身体也没影响顾屿利落的扒下他的衣服。
不着寸缕的项乾余光瞥见顾屿往自己手上倒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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