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书生郎后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09-26

“村长!”
“村长来了!”
“都让开,让村长进去!”
简家小院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见何有光露面,纷纷后退给他让出条路来。
他一踏进院子,就看见梁春凤和简建成站在主屋门口,简言之扶着沈忆梨站在廊下,两边隐隐有对峙之势。
“我听说奇小子意外被毒虫叮咬,过来看看要不要紧。”
何有光这话算是给这件事下了个初步的定论。
梁春凤闻言狠狠瞪了眼跟她交好的冯娘子,而后者则一脸茫然——她的确是按照梁春凤教她的话,一字不差告诉给村长的啊。
简言之狼心狗肺全无良心,嫉妒简思奇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便撺掇沈忆梨假借挖药为由弄来毒草,趁简思奇不备蓄意谋害。
这是梁春凤让冯娘子转达的版本,可何有光现在却说简思奇是意外被毒虫叮咬?
“村长,我知道您一贯在村子里架势大,但您也不能不论事实信口胡说吧?”
梁春凤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当即就引来了何有光拥趸者的不满。
“简当家的,管好你家婆娘!别让她在这发癫,连说话都不带过脑子的!”
“我怎么不过脑子了?王三儿,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别以为你家跟村长家住得近就了不得了!成天巴结个没完,咱这村里谁不知道!”
“你说什么呢!有本事再说一遍?!”
“行了,都少说两句!”何有光怒斥。
眼见村长真动了气,王三儿和梁春凤少不得要卖他个面子。纷纷对着地上狠啐了一口,扭过脸不吱声了。
何有光一哼,也不看简建成:“言之,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简言之颔首,口齿清晰:“本来这是简家的家事,不该惊动村长和大伙儿。不过既然你们来都来了,那总得让你们把热闹给看明白。这事不小,在这里说不方便,不如请村长带个路,一同到祠堂里论论清楚吧。”
这还是村里头一个被状告的人主动提出要进祠堂,村民们自发划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简言之死鸭子嘴硬,且看这书呆子能巧舌如簧辩出什么花样来。
另一派主张简言之身正不怕影子斜,兔子逼急了也咬人,是时候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了。
简言之对这些话充耳不闻,拱拱手向何有光行了个书生礼:“烦请村长前面带路吧。”

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斯文人,解决问题得按他的方式来。
何有光倒是很感慨简言之终于肯为自己发次声了,本来还担心他不一定能辨得赢蛮横不讲理的梁春凤,可看简言之一脸胜券在握,不由也激动起来:“老四,去请我的藤条来!”
藤条是给定了罪名的人施刑用的,一旦请出来,不见血就不能收回去。
也就是说何有光这是拿定了主意,不论这件事最终辩论结果如何,他都会秉公执法,给败方定罪并且当众行刑。
梁春凤被简言之轻飘飘睨过来的眼神吓得一咯噔。
她心头乱跳,手在袖子里死掐了一阵才勉强冷静下来。
不会的。
简思奇是受害者,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而简言之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任他怎么辨旁人也不会信是简思奇要害他。
此刻梁春凤还不知道简思奇昨晚做了什么孽,澡室挨着简言之的屋子,简言之的屋子挨着厨房,这几个地方都在一处,唯独跟主屋隔得最远。
加上昨儿她怄恼了一天,犯了偏头疼,与其说是累得睡着了,不如说是气晕了过去。
她以为简思奇是想自己去洗澡,脚下打滑不慎摔倒在了澡室,压根没想到她的宝贝儿子还有猥亵弟媳未遂这一出。
简言之也是特地没知会她,就怕她护犊子心切不敢去祠堂。
有何有光带路,村里人陆陆续续都赶到了祠堂,一众百十来号人,把祠堂门口围得满满当当。
简思奇作为当事者之一必然要在场,梁春凤怕他这副鬼样子被人看了去,一路上都用衣裳把他的脑袋给紧紧遮挡住。
简言之陪着沈忆梨在,长长的外衣裹住了小哥儿的身子,大伙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瘦弱的轮廓,安静站在简言之半步开外。
“言之啊,此次事关你舅母,她是长辈,理应让她先陈述。你且带着你夫郎退后,等她说完再由你分辨。”
“是。”简言之点点头,依言照做,牵着沈忆梨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下来。
梁春凤深吸一口气,这就准备开始发起进攻了。
简言之头也不抬:“来,阿梨,吃烧饼,趁热最好吃了。一个胡萝卜丝馅的,一个大葱馅的,你想先吃哪个?”
围观群众:“.....”香,馋。
梁春凤脸色一僵,愤恨的咬紧牙:“大伙儿都知道,简言之是我丈夫亲妹的儿子,在我家寄养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我供他吃穿,让他念书,对他算是仁至义尽!”
“可他不仅不对我们家知恩图报,还因为一点小口角就记恨上了奇儿。背地里使阴招对奇儿下手,害得他中毒,差点丢了小命!”
“简言之!我且问你!这件事你认是不认?!”
简言之:“吧唧吧唧......”
“咳咳、祠堂重地,不得无礼。”
何有光一声严肃的提醒,让简言之歉意一笑。他忘了,这上头还供着祖宗牌位,虽然这些祖宗他一个都不认识,跟他也没甚关系,但何叔的面子得给。
“舅母想听实话是吧,那行,我认了。”
简言之收起装烧饼的油纸袋,还抹了抹嘴角的芝麻:“噢,还没轮到我说话,您继续。”
梁春凤被他这浑不在意的样子气得跳脚,蹦起来就道:“大伙都听见了吧!我可没有逼他!是他自己承认的!”
简言之毫不挣扎的就认了,此举引得堂下嘘声一片。
有说没看出来病秧子还有这么一手的。
有说简言之不像没留后招的。
还有说梁春凤自己心虚着急抓书呆子话柄的。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梁春凤耳朵一竖发现村民们大多还是偏向着她,不由涨了底气:“村长!简言之都承认他对奇儿下毒暗害了,你还要偏袒他?承认了罪状难道不该立刻定刑,然后当众实施吗?”
“且慢,我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还得听听言之怎么说。言之?”
“在呢。”简言之缓缓起身,在沈忆梨肩头轻拍了一下做安抚后才踱步到堂前来。
“舅母要说的说完了?现在轮到我了吧。是,我承认简思奇身上的毒是我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自食恶果,明白什么叫悔不该当初。”
“你胡扯——”
梁春凤按捺不住性子,刚听了两句就要站起来理论,被简建成满脸厌烦的给拉了回去。
“还嫌给我丢的人不够?你再这样撒泼,我就直接走人了!往后你也别回这个家,到你娘家住够了再说!”
简言之无心理会他们夫妻内讧,继续道:“大伙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要让简思奇自食恶果。想必蛇精的故事大伙儿应该都还没忘吧?那晚简思奇抓了条毒蛇来丢在我屋里,想借此让我吓得病发,结果那蛇嫌我屋里的药味重,跑了出去,刚好落在了简思奇脚边。”
“简思奇被蛇吓破了胆,得了失禁的病症。这分明是他自作自受,却非要赖在我头上。对了村长,说到这里,麻烦帮我把孟凡和李大祥、李大瑞两兄弟叫过来一下。”
简言之出门时就跟何有光通了气,让他帮忙挨家去寻这几个人,等到了祠堂会让他们出面作人证。
何有光便使了自家的老四去,因着事情发生在清早,这几个人都没出门,从床上一起来就被老四给带到了祠堂。
“孟凡,那晚你可是跟简思奇待在一起,也是他让你把蛇丢到我屋里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别只顾着维护兄弟情义,小心蛇精听见了觉得你们兄弟关系好,把你也招去当夫君噢。”
孟凡嘴什么都敢说,胆子却小,禁不住简言之半恐吓半威胁,腿一软就抱头蹲在了地上。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简、简思奇只说让我把那蛇丢、丢到你屋里,我也不知道蛇怎么就跑出来了!我劝过他不要这样做,可他不听我的,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对、对啊,都是简思奇出的主意,跟我们无关呐!我们是被他硬拉来望风的!村长!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改!求您别让我们过板子......”
尚没弱冠的少年郎对扒了衣裳当众行罚还是怕的,简言之也不追着这一件事不放,转而把声音放轻下来。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非要看着你们面子里子都丢完了才肯罢休。只要你们肯交代出简思奇以前还挑唆你们做了哪些恶事,这一次我就既往不咎了。村长那边我也会尽量帮你们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相信村长会很高兴看见你们改头换面的。”
说起来孟凡这人就是嘴碎了点,爱传些八卦,但人秉性不坏。简思奇那晚拉他来也只是想借他的嘴把这件事给宣扬出去,往日里两个人倒没什么交集。
李大祥、李大瑞这两兄弟跟简思奇挺亲近的,不过简思奇嫌他们哥俩一个赛一个傻,那些背地里使手段的事还不大乐意带他们俩做,就怕脑子不机灵坏了他的事。
眼下这哥俩看着孟凡已经投诚,争取了宽大处理,心里不禁动了念,一股脑把他们知道的事情全都给吐露了出来。
简言之这才知道简思奇背地里给原身使了多少绊子,好几次看似不经意的‘意外’,都差点让原身提前下机。
“我、我们知道的就这么些了,村长,这顿板子可以免了不.......”
“哼!不算这一回,随便一数都有个五六件,还‘就这么些’?”
何有光依次朝三个人瞪去。
“罢了....既然言之开口给你们讨了饶,这件事也与你们没有直接的关系,那这一次就暂且先放过你们。如果再有下一次,新账旧账我一起算!”
“是是是!谢谢村长,谢谢简哥.....”
孟凡等人如蒙大赦,生怕在这里站久了又牵扯到自己,谢完这个谢那个,一边作揖一边往人堆里藏,片刻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舅母,我的前半段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了。”
打个辩论赛还要给反方辩手垂死挣扎的机会呢,这规矩简言之懂。
有了孟凡这几个人的证词,梁春凤还能说什么?她牙关紧咬,打定主意绝不能让简言之这样就把简思奇的错处给定了。
在当娘的人眼里,不管儿子起了多歹毒的心思那也只能算错处。
毕竟没真要了简言之的命,对方现在还全须全尾的站在她面前。
“就算是奇儿没把握住跟你兄弟间玩耍打闹的分寸,不该抓蛇来吓唬你,那你也不能对他下毒暗害啊!奇儿玩性大不懂事,大不了我代他向你道个歉好了!”
“玩耍打闹?吓唬我?玩性大不懂事?”
简言之挑起唇角讽笑:“舅母,往尊重了说我叫你一声舅母,我双亲早已过世,娘死不走舅家,我是完全可以不认你这个亲戚的。你以为你的面子很值钱?还代简思奇向我道歉?等下你听完你儿子的所作所为,恐怕这个罪你要不敢认了。”
“简言之,好歹我照养你十几年,这就是你对舅母说话的态度?!你叫大伙儿都瞧瞧,你这冷血无情没半点心肝的样子,真是白瞎我为你操了那么多年的心!”
“舅母可不是操心嘛,为着我爹娘留下来的那包首饰,使了多少法子,费了多少心机,舅母只怕是头发都要为此操白了吧?”
简言之一句接一句往梁春凤心窝子上戳,连语气助词都没落下半个。大伙热闹看得起劲,不知不觉目光全被简言之给吸引了过去。
堂下一个两鬓斑白的小老头显得格外兴奋,一脸期盼的望向身边啃糖葫芦吃的崽:“看来学堂的夫子没有诓我,读书真的顶有用,吵起架来连结巴都不打!走!乖孙,咱别看热闹了,外公这就带你到学堂报名去!”

第14章
简言之话赶话把梁春凤气得不轻,找不到说词反击,就翻来覆去念叨简思奇只是贪玩捉弄人,没有真要伤害简言之。
言语间像是简言之太过小心眼,非揪着表兄弟伙的一点玩笑不放。
“简思奇大我两岁,今年二十有二了吧?二十几岁不懂事的孩子你们谁见过?噢.....是了,瞧我这记性,表哥还尿着裤子呢,是不太懂事。”
简言之一番嘲讽引得堂下哄笑,他面上讥诮不减:“舅母,你知不知道简思奇抓的那条蛇是什么蛇?那叫短尾蝮蛇,毒性巨大,被它咬上一口,可是会、死、人、的!”
“你要是觉得我太小心眼,为玩笑计较不休,不妨让我也丢一条短尾蝮蛇到你身上,如果你能跟它和平共处上一个时辰,那我便给你解药,如何?”
简言之挑挑眉,示意沈忆梨把他藏在外衣底下的竹篓拿出来。
“你瞧,舅母,蛇我都带来了,你要不要试上一试?”
梁春凤已经被简言之气的头晕眼花,哪里还分辨得清蛇是死是活。见简言之提着竹篓靠近,登时吓的失声惊叫,一个劲的往后躲,连鞋子蹭丢了一只都没顾得上捡。
“怎么,舅母害怕啊?不是说表哥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也同您开开玩笑,还请舅母笑纳。”
简言之说着就把那竹篓丢到了她身上,梁春凤受不住这刺激,哑着嗓子干嚎了几声,白眼一翻,当场就人事不省了。
“何叔,帮我给舅母洗把脸吧,我的话还没说完,不到她晕的时候。”
简言之以手抵唇咳了两声,看上去还是那副病歪歪的模样,可众人看他的眼神却不再是看一个冒傻气的书呆子了。那种肃然起敬,让简言之都觉得有些意外。
也是,谁家脑袋读傻了的书呆子会拿毒蛇恐吓舅母啊?
还装在竹篓里随身携带,简直丧心病狂。
简言之:这个词我喜欢,丧心病狂也是临床反应的一种哟。
“言之。”到底何有光上了年纪,不禁吓,他委婉提醒了一下简言之,别闹得太难看。
“放心吧何叔,死的,不咬人。”
简言之提起竹篓晃晃,里面的短尾蝮蛇果然纹丝不动。
这蛇还是简思奇打死的,母蛇的味道沾到了他身上,引来一条公蛇。简思奇前脚刚打死,简言之后脚就给顺来了。
何有光见那蛇伤不到人,这才叫老四去拎来桶凉水,舀了几瓢把梁春凤给浇醒。
“嗯?舅母醒了?”简言之看着眼眸半睁的梁春凤,面上有寒凉笑意:“醒了那我们就继续吧?话说回来,简思奇自食恶果不肯认栽,一口咬定是我害了他,他怕我学蛇爬行的声音让他失禁丢脸,于是把主意打到了我夫郎身上。”
简言之说到这里表情倏然严肃:“村长,简思奇昨晚对我夫郎沈忆梨欲行不轨,险些玷污他的清白。我夫郎抵死不从,奋力反抗,幸而我赶到的还算及时,没有让他得逞。”
“你胡言乱语!奇儿怎会对你夫郎起那种歹念!一定是....一定是贱人勾引的我们家奇儿!小贱人!你说!是不是你勾引的我儿子!不要脸的下贱胚,和这个病秧子一起合起伙来败坏我儿的名声!”
梁春凤说着就朝沈忆梨猛扑过去,简言之快她一步,护住了沈忆梨,这才没让梁春凤的鞋底板抽到他身上。
“夫君!”
梁春凤的鞋底板没有伤到沈忆梨,却狠落了几下在简言之身上。
他眸光一暗,手摸上腰间,想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梁春凤,可又硬生生忍住了。
“夫君,你怎么样?!”沈忆梨急得眼眶都红了,他那羸弱不能自理的夫君本来身子骨就弱,哪里挨得住这几下劈头盖脸的抽!
“我没事.....”简言之低头咳了两声,强忍下嗓子里的不适:“放心阿梨,我没事,你别害怕,夫君在呢,她伤不到你......”
这一幕像极了恶俗偶像剧里的套路场景。
可简言之看着沈忆梨红起来的眼眶,就只剩这些话能说,只剩这些话想说了。
简言之伏在沈忆梨肩头喘了半晌,后背像被人用竹片抽过似的,火辣辣的疼。
幸而梁春凤已经被何有光带人给按下了,一时半会翻不起什么浪来。
何有光见简言之被打得连咳带喘,心头火起,上去就往她脸上浇了一瓢凉水:“梁春凤,你得失心疯了?!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就敢动手打人?简思奇对梨哥儿欲行不轨的事还没着落,你瞎嚷嚷个什么劲儿?!”
“村长,凤娘她.....”
“还有你!管不好自己家里的婆娘是吧?!建成,我瞧你平日做事还挺牢靠,怎么家里婆娘儿子一个二个都这般张扬跋扈?”
何有光无差别攻击,把打算出言劝和的简建成也给骂了一顿。
“何叔....正事要紧。”
简言之眉头紧蹙,这何叔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短。
现在是骂人的时候吗?他都快撑不住了,老爷子也不知道赶紧拉拉进度。
“回头再跟你们两口子算账!”何有光愤愤一指,身子重新转向简言之:“言之,你说简思奇意图对你夫郎不轨,有何证据没有?”
“我家夫郎手上的伤就是证据。”
简言之拉起沈忆梨的袖子,把上十道指甲抠抓出来的血痕示给村民们看。
“我是个病人,根本没有力气把他伤成这样,他自己更是不会。如果不是情况真如我所说,阿梨的手臂怎会伤得....咳、咳咳.....这么严重?况且你们都清楚小哥儿的清白有多重要,阿梨没必要用自己的清白来诬陷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
沈忆梨除了手臂上有伤外,脖子上也有明显的淤青。是昨晚简思奇怕他喊出声来,情急之下把捂嘴改成了掐脖子。
小哥儿皮肤白,那些伤又被简言之刻意处理过,所以上面的指痕到现在还清晰可辨。
“你们若还有存疑,不妨对比一下简思奇的手,看和阿梨脖子上的掐痕能不能重合上。另外....咳咳、我那表哥也被抬了来,可以让他当面对峙。”
“不、不行!绝对不行!”
梁春凤最怕的就是简思奇那张烂脸被人看见,她却想不明白,名声都臭了,就算脸没被毁,简思奇在这十里八村也难再讨到媳妇了。
“你怕人看?是因为简思奇的脸被他自己给抓的没人样了吧?我做这些药本不是为了要害谁,要是简思奇没惹我,没欺辱阿梨,我犯得着对他用药粉下毒?”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有些话我就一并说了。我六岁住到你们家,你贪图我父母给的抚养费,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可拿了银子就想赶人,还是村长亲自把我送回来的,有这事吧?”
何有光点点头,表示他记得这事。
“抚养费花光之后你就打起了首饰的主意,那么一大包首饰啊,你当来的银子是没给我用一分。说是我吃了你的饭,喝了你的水,还住了你的屋子。我想问问大伙,每日一顿的萝卜青菜加一床破被褥,十年的时间,值整整三百两吗?”
“哪要这么多呀,三百两就算每顿都吃肉也够了吧。”
人群里有个热心肠大姐接上了话茬。
不过她这话说的实诚,倒还引起了不少共鸣声。
“那书呆子平常似乎没啥爱好,就爱看点书,写写字什么的,想来也没多大花销。”
“就是啊,书呆子还给人抄书呢,听说每本能挣个十来文钱,全叫梁春凤给搜刮走补贴家用了。是不是啊,呆子!”
那人喊简言之呆子喊惯了,一时改不了口。瞧简言之顺声望过来,忙悻悻的赔了个笑,脑袋缩到人群里不见了。
“为什么说是十年,因为从五年前起,我就开始陆陆续续接起了抄书的活儿。有了收入梁春凤对我克扣更甚,凡是家里用的都要收钱,一碗白水,三文。一碟酱咸菜,五文。一盘炒青菜,十文。至于她说给我请大夫看病吃药,我还是那句话,足足三百两银子,不够吗?”
简言之说的这些一点都没有添油加醋,原身在梁春凤这里过的就是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无限压榨的苦日子。
以至于说着说着他自己都带上了真情实感。
原身,是真他大爷的惨呐。
“这些陈年旧事我不愿再提,今日说出来,只为在大家的见证下,和我的舅舅、舅母做个了断。我已经准备搬出去自立门户了,和我的夫郎阿梨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简言之说到最后连气都虚了,他撑着仅剩的一点体力,蹒跚到何有光跟前:“何叔,简思奇作孽这件事对我家夫郎造成的影响很大,我不希望他再被这种影响困扰。所以能不能请您....替我们主持公道,让犯罪的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你放心,言之,何叔不会偏袒望盛村里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轻纵了任何一个人。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梨哥儿!你家夫君快撑不住了,先扶他下去休息!”
简言之今天的表现可以打十分,以往那些瞧不上他的、背地里取外号嘲笑他的、当面也不给好脸色看的,经过今天的一番辩论,纷纷都对他刮目相看。
是以站得近的几个汉子见沈忆梨身上有伤,自告奋勇的上前帮他扛起简言之。
“小哥儿哪有什么力气!你手还渗血呢,站到一边去,这种事交给我们汉子不就好了!”
“梨哥儿,这块手帕给你,先包在伤口上止止血吧。你夫君已经把简思奇做的恶事都抖露出来了,何爷爷肯定会秉公处理,重惩他的。”
“诶,那边的过来个人,搭把手!这书呆子、阿呸,这读书人还有点沉呢怎么?”
“梨哥儿.....”
村里的汉子、姑娘、小哥儿都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表达着自己的善意。
沈忆梨埋头走在其中,撇见了某个汉子肩上,简言之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那是胆大心细,能言善辩,敢抓蛇恐吓人的书呆子。
是见不得他受欺辱,拼着半条命也要给他讨说法的痨病鬼。
是为了护他不惜撒毒粉、替他挨鞋底板的简言之。
也是把他的安危看得比名声还重,要带他一起去过新生活的夫君啊。

简言之是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醒来的。
屋子里透着股清雅茶香,还有深秋金桂的浓甜,混在一起闻着,让他觉得胸腔里的闷疼都好受了些许。
他昏迷整整两日后终于转醒,遮光的白纱床幔上挂了好几个香囊药包,正是他闻到的香味来源。
整间屋子窗明几净,连摆放的盆栽和盘子里的茶具都经过精心布置。
地上铺了层薄薄的羊绒毯,他盖着的被子、枕着的枕头、放在床头的圆形靠枕,无一不是用料昂贵。包括上面的刺绣花样,皆采用了双面针织绣法。
推书 20234-09-26 : 绑定了咒术弹幕的》:[BL同人] 《(综漫同人)绑定了咒术弹幕的宰》作者:云者不言【完结】晋江VIP2025-09-17完结总书评数:6357当前被收藏数:21839营养液数:25628文章积分:330,243,808文案:  [家人们我必须吐槽一下,咒术■战正反两边的脑力完全不对等啊!反派在谋略片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