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2室的YD先生by桃白百

作者:桃白百  录入:09-27

越朝歌心里打鼓,怀着疑惑往前迈了半步,副驾驶的车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叶渡打开了车门锁。
面对越朝歌越发疑惑的眼神,他面色阴沉地看着前方,用极为冷硬的语调挤出了两个字:“上来。”
越朝歌眨巴了两下眼睛。
这气氛,总觉得上去以后没好事。
大清早的,叶渡到底是有什么账要和自己清算?
“让你上来。”叶渡的语气已经完全变成了命令式,压迫感十足。
越朝歌迟疑了两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不安之余,他的好奇心更为强烈,实在想知道叶渡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关上车门,紧绷的叶渡稍微松弛了一些,声调也柔和了三分:“安全带。”
不是要谈话,而是要把他带去什么地方吗?
越朝歌看了一眼时间。
今天上午有很具体的工作安排,恐怕没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事上。
“我得在九点前赶到庆阳路的门店,”他告诉叶渡,“叶总也不想装修进度出问题吧?”
叶渡含混地“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车载智能系统发出“请系好安全带”的语音提示,越朝歌不得不照办。车使出小区,越朝歌一眼便见到了路边停着的专车。
他怀着沉痛的心情给司机发了个红包,然后选择取消订单。
车厢里一片沉默。
越朝歌观察着窗外的路线,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主动询问:“这是要去哪里?”
“庆阳路。”叶渡说。
越朝歌的满腹狐疑在此刻忽然灵光一闪。
“你不会是专程来送我的吧?”他问。
原本已经松弛下来的叶渡顿时神色一凛,气压低了三分:“怎么可能。”
他不自然地舔了一下嘴唇,补充道,“只是……只是顺路。我也要去那里。”
越朝歌挑眉。
不合理吧。自己是上了车以后才报的目的地,叶渡没理由会提前知道他们是顺路的。
而且,庆阳路的店昨天才刚刚动工,还在拆改阶段,现场一片废墟,叶总监完全没有特地视察的必要。
理智告诉越朝歌,此刻若是拆穿,很可能会让驾驶坐上的人恼羞成怒。
斟酌过后,他努力压下自己的嘴角,点头道:“那还真是巧了。”
叶渡没理他。
庆阳路离得不算近,早高峰有点儿堵。
车厢中的沉默拉长了人对时间流逝的感知。越朝歌的思维不受控地活跃起来,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叶渡总不能是真的专程等在那儿,就只为了能送自己一程。
所以,他大概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在为此创造机会。
可能内容有点儿难以启齿,才一时开不了口。
越朝歌怀着好奇,主动打破沉默:“你和圆圆交换联系方式了吧?我看到她给你的朋友圈点赞。”
叶渡语调一如往常:“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不用,”越朝歌朝他笑笑,“我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想和你说点话。别总是这样刺我嘛。”
可能是因为他语调中显而易见的讨好姿态,叶渡少见的没有继续攻击,只是不自然地抿紧了嘴唇。
“你们家的那些糖看起来还挺好吃的,”越朝歌继续活跃气氛,“早知道我也去领个福袋。”
叶渡还是不理他。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虽说平日里也总是冷着一张脸,可今天的叶渡似乎更多了几分紧绷感,好像在紧张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叶渡突然开口:“你好像很爱吃糖。”
“最近才养成的习惯,”越朝歌立刻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我前阵子在戒烟嘛,瘾上来了难受,吃颗糖就当是安慰剂。”
“戒成功了?”叶渡又问。
越朝歌有点儿得意,点了点头:“其实不难,我这个人很有毅力。”
他已经很久没抽过了。最近看到别人嘴上叼着烟也不会再心痒,只想赶紧躲得远些逃离二手烟。
叶渡瞥他一眼,又问:“是为了治疗你的阳痿吗?”
越朝歌瞬间破防:“你就非要提这个,三句话不离。不管跟我聊什么都起承转阳痿,次数多了真的很没意思。”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激动什么。”叶渡依旧平静,“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
越朝歌心想,妈的,你要有这问题你也敏感,谁能不敏感。
沉默了会儿,叶渡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戒了以后有改善吗?”
“有啊,改善可大了,”越朝歌彻底没好气了,“你要试试吗?”他说完,见叶渡再次蹙起眉来,忍不住翻了白眼,“没这个意思就别老是说这些,真把我惹急了对你没好处。我知道你家地址在那儿,想对你来硬的你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威慑好像很有用,叶渡默默咽了口唾液,喉结随之滚动,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也收拢了几分。
“害怕就闭嘴。”越朝歌说,“你那小细胳膊,我一拧就断了。”
本以为以叶渡的性格,就算心里怕了,嘴上也不会轻易让步。
可那之后,车厢里却是一片沉默。
到了庆阳路,正在拆改的店铺果然如越朝歌所料一般现场杂乱不堪,灰尘弥漫。
“你真的想进去看吗?”越朝歌提醒叶渡,“得小心点儿,别把衣服弄脏了。”
叶渡站在门口,一脸犹豫。
越朝歌忍着笑,劝道:“要不算了吧?就算进去了,也看不出什么门道的。”
正说着,现场的负责人从里面小跑了出来:“越经理你总算来了!”
“到底什么问题?”越朝歌问。
负责人在今天凌晨给他发了条消息,说现场出了点情况,不方便在手机上说,希望他赶紧过来一趟。
很多一线的工人都有点儿迷信,看他用词可能是有什么避讳,于是越朝歌没追问,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负责人神情凝重,引着他往里走。
原本犹豫着不知要不要进的叶渡见状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你做一下心理准备,”负责人表情不安,“我们在地板下面挖到了点……不好的东西。”
越朝歌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他警惕地问。
负责人压低了声音:“白骨。”

越朝歌瞬间停下了脚步。
一股寒意沿着脊柱爬了上来,他咽了口唾沫,谨慎地问了一句:“是……人的吗?”
“当然啊,”负责人苦笑,“是畜生的我们就直接清理掉了。”
越朝歌心头打鼓,转头看了叶渡一眼。
饶是叶渡,表情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霎时凝重了几分。
干这一行的,虽然大家都多少听说过一些在墙中敲出白骨的都市传说,但现实中这还是越朝歌职业生涯遇上的头一遭。
负责人带着他们一路走到了最深处的一个小房间。房间角落地面上的瓷砖和水泥层被掀开了一半,露出底下黑黢黢的土坑。
越朝歌心中抵触,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破碎的砖块和水泥残屑之间,果然散落着一片森森白骨。
越朝歌不死心,又问了一次:“你确定这是人骨?”
那并不是完整的骨架,横七竖八的散落着,看不出具体形状。
负责人指了指还没彻底挖开的地面:“你看那儿,像不像下巴?”
越朝歌“嘶”了一声。
除了白骨,建筑垃圾之间似乎还混杂着一些破烂的黄色纸片,纸片上隐约可辨或红或黑的扭曲符号。
“越经理,你说……怎么办?”负责人问。
按常理,当然是要报警的。
但这样一来,工期必然会受到影响。
这间店铺位于商场底楼,还是沿街的,租金不菲。
发生这种情况,租金或许可以酌情减免,但免不了一番扯皮。当然,这是甲方该烦恼的事,越朝歌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就工期问题与甲方扯皮。
不幸中的万幸是,甲方负责人此刻就在现场,可以省去许多流程上的麻烦。
越朝歌转过头,冲叶渡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叶总,你觉得呢?”
叶渡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所幸他并未犹豫太久,果断说道:“报警吧。”
负责人刚要拿起手机,越朝歌伸手阻拦:“等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他。
越朝歌挪了几步,远离了白骨,低声问叶渡:“如果因此产生了延误……”
“之后再协商,不会占你们便宜。”叶渡打断了他,“别耗着了。”
越朝歌欲言又止。
口头承诺缺乏约束力,随时可以反悔。此刻最稳妥的做法,是立刻签一份补充协议。
这种情况下报警当然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但作为乙方代表,维护自己的权益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挣扎了几秒后,越朝歌凑到叶渡耳边,轻声说道:“叶总,我特别相信你的为人。”
叶渡一脸没好气,毫不掩饰自己语调中的嘲讽:“你不是有我的把柄么?怕什么。”
越朝歌被噎了一下,朝着一旁的负责人示意:“报警吧。”
在警察尚未赶到前,叶渡蹲在坑边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甚至拿出手机拍了不少照片,微微前倾的专注身影与周围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越朝歌远远看着,眉头全拧在了一块儿。
“这商铺以前也是餐饮店,这个位置应该是员工休息室,”他不安地舔了舔嘴唇,“你觉不觉得……这种事,有点不吉利?”
“确实挺晦气的。”叶渡淡淡地说道。
他只在刚进来时短暂的紧张过一阵,很快就放松下来,此刻比起担忧,反倒是好奇占了上风。
“我不太信这些。”他告诉越朝歌。
“你们做生意的,也不能完全不讲究吧,”越朝歌隔着衬衣来回搓自己小臂上的鸡皮疙瘩,“而且,除了骨头,旁边散着的那些看着也……不太对吧……”
“嗯,”叶渡站起身来,“挺渗人的。”
他的表情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
“我们先出去等吧?”越朝歌朝着外间示意,“总呆这儿感觉不太好。”
叶渡点了点头,跟着越朝歌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很怕吗?”
“不是啊!”越朝歌大声反驳,“我是担心不小心破坏了现场,会影响警方工作!”
叶渡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一前一后走到房间门口,他悄无声息地快走了半步,微微踮起脚,在越朝歌的后颈上“呼”地吹了口气。
越朝歌一声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说是门框,其实就是个洞,水泥全裸露在外面。
越朝歌顿时满头灰扑扑的。
他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回过头,怒瞪向叶渡,
始作俑者眨了眨眼,笑了。
他的语调带着点恶作剧得逞后的轻快:“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
越朝歌盯着他少见的笑容沉默地看了几秒,转身顶着满头灰尘快步走了出去。
警察迅速封锁了现场,装修不得不停工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越朝歌得赶回公司。
当他在商场门口告诉叶渡“我去那边打车”,叶渡显出了一丝惊讶。
于是越朝歌顺势又问:“叶总你也回公司吗?好像还……挺顺路的?”
叶渡“唔”了一声,继续朝着地下车库的方向前进。
越朝歌默默地跟了上去。
再次坐上副驾驶,他心中不禁有些窃喜。
叶渡这张嘴实在毒得可怕,能把人活活气死。可透过这样的表象,他的实际为人,却要比外在柔软得多。
那天在车里拒绝得那么狠,或许也不完全是出自真心?
毕竟,今天说是顺路,其实也要绕个不大不小的圈子。叶渡可不是那种会假客套的人,若是不愿意,就算自己强行钻进车里,也只会被骂“滚下去”。
不讨厌,那是不是意味着,或多或少存着几分好感呢?
越朝歌摸着脑袋上不久前刚撞出的包,心思逐渐活络起来。
就在此时,驾驶座上的叶渡忽然幽幽开口:“白骨旁边的那些纸,很像是符咒。”
越朝歌一愣,迅速地转头看向他。
叶渡面无表情,说得轻描淡写:“我看到不少红字,应该是在诅咒什么人吧?”
“是、是吗?”越朝歌舔了舔嘴唇,“我不了解这些。”他说完顿了顿,又紧张地补充,“也不太关心。”
“你有没有听过那种故事,”叶渡完全无视了他的抗拒,“人死后如果被恶毒的符咒镇住,灵魂就无法投胎,只能一直被困在原地,怨气越积越深……直到有一天尸骨重见天日,然后……”
越朝歌很不想听,但又忍不住好奇,本能地咽了口唾沫:“然、然后?”
“然后啊,”叶渡放轻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飘忽感,“那怨气冲天的东西,就会挑一个现场胆子最小、最怕鬼的人缠上。”他顿了顿,似乎在感受车厢里的氛围,“说不定……它现在也在车里呢。”
“……”
叶渡在红色信号灯前停下了车,微微侧过头,目光直直看向越朝歌僵硬的脸,语速缓慢:“也许接下来,你的身边就会发生各种奇奇怪怪的事。”
“胡说什么!”越朝歌破音,“你自己说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嗯,”叶渡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开玩笑的。”
“……”
越朝歌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你也别多想。”他说话的同时,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微启的唇间隐约能看见整齐且洁白的牙齿。
越朝歌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此刻自己紊乱的心跳究竟是源于不安,还是叶渡脸上少见的生动笑意。
他抿紧了嘴唇,片刻后,当信号灯终于转绿,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叶渡愣了愣,发动汽车的同时嘀咕:“你被鬼上身了吧。”
“不是,”越朝歌说,“是我在说。”
他心想着,若是真的有鬼,应该也会这么觉得。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背后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凉意。
不会是被鬼赞成了吧?
鸡皮疙瘩从他的手臂皮肤上一颗一颗冒了出来。
当晚八点,越朝歌打车回到住处,走在光线昏暗的小区里,总觉得周围每一处绿化草丛都在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阴影下潜藏着未知的恐怖。
顾不上小腿上尚未彻底恢复的伤口,他加快了步伐,几乎是一路小跑进了楼道。
可空荡寂静的走道并不能带给人任何安全感。
当电梯门在面前合拢,密闭的空间让越朝歌整个人神经高度紧绷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叶渡的话语在他的脑中被反复播放。
他知道那只是叶渡为了吓唬他在胡说八道,可还是控制不住要心慌意乱。
终于回到家中,他锁上了门,依旧静不下心。
真想冲到十七楼去找叶渡好好理论一番。
就算吵不过他也没关系,至少身边有个人,不至于被这该死的惶恐彻底吞没。
可那样一来,叶渡就知道他是真的怕鬼了。
虚无缥缈的鬼和叶渡那张能把人毒死的嘴,究竟哪一样更让人煎熬?
天人交战之际,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咚咚”声。
越朝歌在短暂的惊慌过后突然精神一振。
当初说好的,再听到噪音就当面理论。
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就算叶渡确实不是噪音的源头,想来也不是一个会那么早睡的人。
恐惧战胜了心虚,越朝歌厚着脸皮,直接发出了语音通话申请。
音乐声响了足足半分多钟,久到越朝歌几乎要怀疑叶渡已经休息,终于被接通了。
叶渡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倦意,听起来比平日里略微沙哑一些。
“你干嘛?”他问。
语调中透着毫不掩饰的不满。
越朝歌咽了口唾沫,虚张声势:“我还想问你呢,你现在在干什么好事?”
意料之外,手机另一头一片寂静,叶渡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反唇相讥。
可头顶上那微弱却存在感十足的“咚咚”声却没有停下,依旧锲而不舍地敲打着越朝歌的神经。
这可太像是在心虚了。
越朝歌几乎确信了叶渡就是噪音制造者,可心头非但没有半分恼怒,反而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兴奋,仿佛是又拿捏到了叶渡新的把柄。
“怎么不说话,”他得意地笑了一声,不久前的慌乱已经被彻底抛去了脑后,“有什么事是不方便告诉我的吗?”
手机里传来幽幽地呼吸声,叶渡似是叹了口气。
“倒也没有不方便,只是怕刺激到你。”他的声调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毕竟你在这方面比较敏感。”
越朝歌眼皮跳了一下,心中蹦出了一个荒诞的猜想,又觉得不可置信,傻子似的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他情愿叶渡能再讲个鬼故事。
可叶渡告诉他:“我在自wei。”
过分强烈的冲击让越朝歌一时失语。
“你打扰到我了。”叶渡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低哑,但语调平静,“你可能没有这种需求,但我和你不一样。”
越朝歌张了张嘴,“呃”了一声。
一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脑海里炸开,野蛮地挤占了所有思考的空间。一时间,他连究竟为什么会打这通电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没事的话,我挂了。”叶渡说。
“等一下!”越朝歌本能地喊了一句,“我,呃……”
他组织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句子,气氛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尴尬。
意料之外,叶渡没有催促,也没有挂断。
混乱中,依旧持续不断的“咚咚”声终于让越朝歌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他嗓子发紧:“你怎么搞得,能弄出那、那么大的声音……”
“声音?”叶渡重复了一遍,带着些许困惑。
“小声一点,”越朝歌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吵到我了。”
“你又听见噪音了?”叶渡问。
“是啊,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越朝歌强撑出一点气势,“买点静音的吧。”
叶渡沉默了两秒,说道:“你等着,我现在过来。”
越朝歌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自证清白,”叶渡的语调依旧冷静,“等我穿件衣服。”
他说完,非常利落地切断了通话。
越朝歌愣愣地看着手机,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所以他刚才是什么都没有穿吗?
那些不受控的画面瞬间变得更为鲜活。
五分钟后,当门铃响起,越朝歌经历了一项绝大多数男性都很熟悉但对他而言却是破天荒的烦恼。
他不敢站直,怕被叶渡发现自己身上那点不自然的变化。
直到打开家门,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头顶上的“咚咚”声响不曾中断。
门外的叶渡身上穿着的并不是越朝歌料想中的系带睡衣。
他的上身是纯色的短袖棉制T恤,下身是宽松的休闲裤,虽然还戴着那副细边框的眼镜,但眼角那抹微红的余韵却让他的气质与白天时大相径庭,平添了几分活色生香。
越朝歌无意识地收拢了手指,紧握成拳,贴着裤缝。
“我现在人就在这里,”叶渡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还在响吗?”
“它,呃……”越朝歌往后退了半步,“你要不要……自己进来听听看?”
叶渡没有动,只是挑着眉看他。
越朝歌心虚地咽了一口唾沫,身体又不自然地佝偻了几分。
短暂地沉默过后,叶渡垂下视线,很自然地弯腰,脱掉了脚上的鞋子,从越朝歌身旁经过,走了进去。
越朝歌侧过身。当叶渡与他擦身而过,他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带着几分清新的香气。
那味道微微带着些甜,同叶渡一贯给人的印象格格不入。
叶渡一路走到了他的卧室,抬起头来,轻声说道:“……还挺明显的。”
“啊?”越朝歌回过神,跟了上去,“……是啊。”
他视线落在叶渡的后颈。
过于宽松的T恤领口暴露出了更多平日被包裹在衬衫下的白皙皮肤。
颈窝偏右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深色的痣。
叶渡对他的视线浑然不觉,又问:“物业是怎么说的?”
“说……说、说不知道啊,说查不到,”越朝歌脑子一团乱,嗓子也发干,说的话语无伦次,“附近又没人,不是,没别人,你又不承认……”
叶渡转过身:“我人都在这儿了,它还在响。”
“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好香。”越朝歌说。
叶渡被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愣,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往前走了半步,空气中的香气变得愈发浓郁。
“你很喜欢吃甜食吗?”他像是没话找话一般问道。
他的锁骨上也有一颗痣。
像是冷白调皮肤上吸引人探索的小小坐标。
“嗯。”越朝歌胡乱点头。
空气陷入一种粘稠的安静,耳畔只剩下单调却固执的“咚咚”声响,此时此刻,却并不显得吵闹。
“是星屿的联名洗护,等正式发售了我可以……分你一点。”叶渡说。
越朝歌说:“……谢谢。”
他的视线逐渐下移,在叶渡宽大的T恤下摆处,捕捉到了些许不自然的弧度。
那或许不只是衣物的褶皱。
“还有,”叶渡把头埋低了些,手伸进口袋,“那个……”
“什么?”越朝歌问。
叶渡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印着星屿logo的压花小袋子,递到了他跟前:“拿去。”
越朝歌认得这东西,是星屿旗舰店首日福袋里所附赠的限定口味糖果。他之前随口和叶渡提过,说想要尝尝。
越朝歌伸出手,不只糖果,连同着叶渡的手也一起握住了。
叶渡的手指轻颤了一下,但那之后,并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越朝歌的手指一点一点爬上他的手背:“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对不起。”
叶渡低着头,“唔”了一声。
越朝歌注视着他低垂的长睫:“你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冷静下来。”
“功能正常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叶渡说,“你可能理解不了。”
他又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但越朝歌此刻却并没有被打击到的感觉。
他告诉叶渡:“我好像也没有那么不正常。”
叶渡抬起眼来。
“真的。”越朝歌试着挺直了背脊。
这不是理智权衡下的举动。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在叶渡面前证明一下自己,好让这个男人别再总用那些无聊的事讽刺自己。
对着一个总是在自己面前冷淡又刻薄的男人渤起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推书 20234-09-26 : 男寝群穿狗血文b》:[穿越重生] 《男寝群穿狗血文》作者:匿迹商人【完结】晋江VIP2025-09-18 完结总书评数:8758 当前被收藏数:10726 营养液数:19725 文章积分:247,470,768本书简介: 你穿书了,系统的唯一作用是给你提供了一个群聊,群里共四人。  你的对床,一位粗糙直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