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言语,只用一双铁拳,在八角笼内,将盘踞此地数年的所谓“拳王”,打成了一滩烂泥。
血与骨的交织,是这片黑暗土地上唯一的通行证。
他用绝对武力,撬开了这个地下王国的第一道门缝。
紧接着,是赌场。
他潜入安保森严的后台,指尖在键盘上化作一道道残影,不过十分钟,整个赌场的资金流便陷入彻底瘫痪。
然后是钱庄。
所有见不得光的账目,所有盘根错节的利益链条,一夜之间,
被他打包成一份加密文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某些人的邮箱里。
恐慌,像瘟疫般迅速蔓延。
整个加州的地下势力,在这短短几天内,被一股看不见的恐怖力量,搅得天翻地覆。
他们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来自何方。
只清楚,那是一个魔鬼。
一个不为钱,不为权,只为清洗而来的魔鬼。
在扫清了所有可能成为障碍的外围势力后,程肆拨通了两个加密电话。
第一个,打给秦彻。
“明面上的,都干净了,你的人可以进场了。”
第二个,打给龙牙。
“地下的,也给你扫平了,让你的人来接手。”
电话那头的两人,除了震惊,再无他言。
他们无法想象,这需要何等恐怖的执行力。
做完这一切,程肆轻掸肩上的灰尘。
他开着那辆在本地二手市场随手买来的皮卡,终于,驶向了那座他既熟悉又恶心的地方——魏明的葡萄园。
庄园依旧美得令人窒息,大片的葡萄藤蔓在阳光下舒展着墨绿叶片,空气中都飘荡着果实发酵的甜香。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岁月静好的伪善。
程肆将车停在远处,独自一人,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庄园里很安静,除了几个正在修剪枝叶的佣人,早已不见魏明的踪影。
程肆的目标,是书房。
那间曾经见证了无数次亲密与背叛的书房。
他轻车熟路地绕开所有监控,推开那扇厚重的橡木门。
房间的陈设,一如往昔。
巨大的落地窗,满墙的书籍,以及空气中那股混合着旧纸张与高级雪茄的、属于魏明的味道。
程肆的目光,直接锁定在书桌上那个银质的相框。
他走过去,脚步沉重。相框里,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两个青年,笑得灿烂而亲密。
一个是他,年轻,张扬,眼里的光还没被背叛的冰水彻底浇灭。
另一个,是魏明。
那张病态阴柔的脸上,挂着温柔缱绻的笑意,亲昵地靠在他的肩上。
程肆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龙牙为他讲述的那些被遗忘的过往,此刻化作利刃,反复凌迟着他的神经。
他曾与这个男人抵足而眠。
他曾将自己的后背,毫无保留地交予此人。
而这个男人,不仅将他推入“死亡”的深渊,他的手,更是在幕后,操控着足以将李离彻底摧毁的阴谋。
一想到李离在那间研究院里,日以继夜地剖析着自己被改造过的身体,对抗着被植入的梦魇。
一想到他的宝贝,所承受的一切苦难,都与照片上这张含笑的脸有关。
程肆只觉得,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恶心。
他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相框的瞬间,如同被毒蝎蛰咬,猛地缩回。
强忍着将这张照片连同整个书桌都砸个粉碎的冲动,他缓缓平息呼吸,
按照记忆中那个荒唐的游戏设定,将相框,向右旋转了九十度。
身后的整面书墙,发出一声沉闷的机括声,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瞬间从洞口喷涌而出。
那是浓重的血腥,混合着腐烂的恶臭,还夹杂着微弱的化学药剂的刺鼻。
即便是程肆这样见惯了生死与血腥的顶尖战士,也被这股味道冲得眉头紧锁。
他下意识地抬手,掩住口鼻。
做足了心理准备,他才迈开腿,踏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
脚下的军靴,踩上冰冷潮湿的台阶。
一步。两步。
脚下传来一声黏腻的轻响,像是踩爆了什么柔软之物。
程肆低头,借助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清了脚下的景象。
那是一层蠕动的,白色的蛆虫。
密密麻麻,厚厚地铺满了整个台阶。
越往下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就越发浓郁,几乎要凝成实质,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
终于,阶梯到了尽头。
他踏上了平地。
当他抬起头,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
再也无法抑制的生理性反胃,让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胃里的一切,都被悉数吐尽,只剩下胆汁的苦涩在喉间灼烧。
那个在枪林弹雨中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男人。
那个被誉为战神“夜鹰”的钢铁战士。
此刻,却被眼前的景象,恶心得吐了。
那是一个地牢。
或者说,是一个私人的,变态的,活体炼狱。
正中央的血迹斑斑的刑架上,捆绑着一个“东西”。
程肆甚至无法用“人”来形容它。
那具躯体早已失去了性别的特征,皮肤被剥离,
肌肉纤维暴露在空气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上面布满了无法辨认的孔洞与割痕。
因为它的胸膛,还在微弱地,艰难地起伏着。
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奇怪的刑具。
有些他认识,是审讯用的工具。
但更多的,是他从未见过的,造型诡异,
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器械,仿佛出自某个疯子艺术家之手,为残忍艺术而生。
而在地牢的四周,是一排排锈迹斑斑的囚笼。
每一个囚笼里,都蜷缩着一个和刑架上别无二致的,“人”。
他们或清醒,或昏迷,但无一例外,都成了被玩坏后随意丢弃的破败玩偶。
整个空间,死寂一片。
只有不知从何处滴落的,黏稠液体的“滴答”声,在空旷的地牢里,敲击着死亡的节拍。
程肆的目光扫过这一切,最后,落在那满墙的刑具上。
他忽然明白了。
这里,是魏明的实验室。
是“墨菲斯计划”之外的,一个更疯狂,更无序,更纯粹的,
关于痛苦与控制的实验场。
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从他的尾椎骨窜起,直冲天灵盖。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裤裆,都凉飕飕的。
这是对未知恐惧最原始的生理反应。
他想到了龙牙的队长。
想到了李离。
如果……如果李离落到这个疯子手里……程肆不敢再想下去。
他猛地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逃离这个变态的场景。
他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他怕自己会失控。
他怕自己会把这里的一切,都付之一炬。
他像溃败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冲上台阶,每一步都踩得那些肥硕的蛆虫汁液四溅。
直到重新冲回那间洒满阳光的书房,呼吸到外面带着果香的新鲜空气,
他才撑着书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张年轻时与魏明亲密无间的照片,依旧立在桌上,含笑看着他。
程肆的眼中,血丝密布,那里面翻涌的,是前所未有的,滔天杀意。
第116章 林中枪响!来自旧爱的死亡调情!
出了别墅,程肆觉得空气都格外清新,甚至都带着一丝丝的甜。
那股在地牢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混杂着腐烂、血腥与化学药剂的恶臭,黏在他鼻腔黏膜上,顽固地侵蚀着他的嗅觉。
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试图用这片土地上带着果香的洁净空气,冲刷掉肺里乃至灵魂深处的污秽。
那个活体炼狱的景象,如烙铁烫入视网膜的画,挥之不去。
那些被剥离了皮肤的躯体,那些蠕动的白色蛆虫,那些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诡异刑具。
还有那张立在书桌上,含笑看着他,病态而阴柔的脸。
程肆一边想,一边把胸腹之下的全部肌肉都死死绷紧。
每一块肌理都硬化成铁,唯有如此,才给他一丝虚假安全感。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在发凉,那是被毒蛇盯上的战栗,剧毒将至。
一股无法遏制的暴怒,混杂着深入骨髓的恶心,从胃里直冲喉咙。
他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得如砂纸摩擦。
“恶心人的死变态!”
他语无伦次地咒骂着,字字带着焚烧一切的怒火。
“一看就是个不行的废物!”
“自己没玩意儿,还得用废了别的男人取乐,真他妈晦气,恶心!”
程肆已经被之前看到的景象彻底刺激到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他需要粗鄙语言,宣泄那份几乎撑爆他的杀意与反胃。
五百米之外,一栋别墅的楼顶。
魏明舒服地趴在滚烫隔热层上。
他左手举着军用级高倍望远镜,镜头的十字准星,精准地锁定在那个他朝思暮想的身影上。
依旧挺拔强壮,连被愤怒扭曲的面容,都充满令他着迷的野性力量。
耳麦里,经过特殊处理的收音设备,将程肆每一个字的咒骂,都清晰无比地传递过来。
“……死变态……”
“……不行的废物……”
“……没玩意儿……”
魏明听着,嘴角弧度越扯越大,终化邪魅笑容。
病态阴柔的脸上,浮现潮红。
他觉得程肆不是在骂他。
是久别重逢后,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粗暴又直接的调情。
他的夜鹰,还是这么有活力。
魏明的右手,戴着薄如蝉翼的黑色手套,缓缓抚上自己被紧身作战服包裹得异常结实的胸肌。
指尖隔着布料,感受着心脏有力的搏动。
然后,那只手,带着亵渎虔诚,缓缓向下。
划过坚硬的腹肌,探入更深,更隐秘的所在。
就在这时,望远镜的视野里,那个原本在原地暴躁踱步的男人,猛地停下。
程肆的直觉,如惊雷,瞬间贯穿全身。
那是被无数次生死搏杀锤炼出的,野兽般的第六感。
他猛地转头,锐利如鹰的目光,如高速运转的雷达,开始飞速扫描周围所有可能藏匿的制高点。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五百米外,那栋别墅的楼顶。
阳光下,有一个极小的反光点,一闪而逝。
是望远镜的镜片!
程肆的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秒,程肆身体化作离弦之箭,猎豹般狂冲而去。
脚下的草坪被他蹬踏出两个深深的凹陷。
魏明看到程肆如出笼猛兽,向着自己的方向笔直冲来,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与慌乱交织的异彩。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顾身体已经变得敏感酥软,迅速将手撤出。
他利落地爬起,动作轻盈如壁虎,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迅速撤离。
没有走楼梯。
他直接从楼顶的另一侧,顺着早就预备好的绳索,滑降到地面,身影瞬间没入庄园外围那片茂密的丛林。
程肆速度快到极致。
五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他一脚踹开别墅的大门,根本不理会里面佣人惊恐的尖叫,径直冲上楼顶。
只有隔热层上,还残留着一个人趴卧过的,淡淡的余温。
程肆走到楼顶边缘,看着那条通往山林的绳索,眼神愈发冰冷。
他没有丝毫犹豫,同样抓住绳索,身体如巨鸟般飞速滑下。
双脚落地的瞬间,他便一头扎进了那片静谧而危险的山林。
两人在这片广袤的加州山林里,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角逐。
魏明的身影在前方时隐时现,他对这片山林了如指掌,总能利用复杂的地形,与程肆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既不被追上,也不彻底消失,这分明是戏弄一只激怒的野兽。
程肆则死死咬住不放,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分析着魏明的逃跑路线,预判着他下一步的动向。
他每一步都踩得精准有力,将体力消耗降到最低。
他知道,这是一场耐力的比拼,更是一场心理的博弈。
刚进山里不久,魏明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
程肆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风声,鸟鸣,树叶的沙沙声。
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
大概走了五分钟,就在他即将踏上一片开阔地时。
一颗子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擦着他的鼻尖飞过。
子弹深深地嵌入他脚前的土地,激起一捧尘土。
那颗滚烫的弹头,拦住了他的去路。
程肆的身体瞬间紧绷,就地一个翻滚,藏身于一棵巨大的橡树之后。
紧接着,一个甜腻得令人发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诡异环绕,在这片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亲爱的。”
那声音里,带着调笑,委屈,病态痴迷。
“你终于,舍得来看我啦!”
程肆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全身鸡皮疙瘩瞬间冒起。
“听他们说,你把我忘了?”
“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你这没良心的,竟然还吐到我的房间里,真是不解风情!”
那黏腻的语调,字字如滑腻毒蛇,钻进程肆的耳朵,令他比在地牢里更恶心。
他想都没想,对着空无一人的林子,直接开骂。
“你是打算直接恶心死老子吗?!”
他的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暴怒与嫌恶。
“你个死变态!谁他妈是你亲爱的!”
“还礼物?!”
程肆的脑海里,闪过那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躯体。
“把你收集的那些玩意儿,都留着给自己泡酒喝吧!老子可用不着!”
他的话音刚落。
“咯咯咯咯……”
一阵毛骨悚然的夜枭般笑声,霎时响彻丛林。
那笑声里,充满愉悦兴奋,程肆的咒骂,对他而言,是最顶级的赞美。
笑声在山谷间回荡,经久不息。
那瘆人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程肆却置若罔闻。
他的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反应,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每一寸都凝成蓄势待发的钢铁,
整个人宛若一头即将扑杀猎物的黑豹,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锐利的双眼,此刻不见半分被激怒的猩红,只剩“夜鹰”特有的、非人的冷静。
瞳孔骤缩,贪婪地攫取着周围一切光影与信息,
大脑飞速处理着:风向、湿度、林中飞鸟惊起的方向,
甚至那诡异笑声通过不同介质传播产生的细微延迟与变调。
他化作顶级的掠食者,感官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巨网细致筛过周身每一寸空间,
誓要从这片被声音侵蚀的密林中,揪出那个疯子的藏身之处。
与此同时,一处隐蔽的山洞内,岩壁被人工凿平,光滑如镜。
这里没有地牢的恶臭,只有干燥的泥土芬芳和服务器运行时散发出的隐约热量。
几台高精度服务器无声地运转着,
幽蓝的指示灯在昏暗中规律闪烁,如幽蓝的瞳孔,在昏暗中规律闪烁。
魏明斜倚在一张人体工学椅上,姿态慵懒而满足,像刚刚享用完一顿饕餮盛宴。
他面前的巨大曲面屏上,分屏显示着十几处高清监控画面。
而正中央最大的一块屏幕,镜头死死锁定的,正是程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又恨又爱的男人。
魏明戴着黑色薄手套的右手,指尖轻柔,带着近乎亵渎的虔诚,
在冰冷的屏幕上缓慢划过。
他的指尖细致描摹着程肆冷硬的下颌线,滑过他因愤怒而紧抿的薄唇,
最终停留在他那双闪烁着冰冷杀意的眼睛上。
“真好看,”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是化不开的痴迷,
“生气的时候,尤其好看。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要撕碎我。”
他的左手握着一个造型简约的随身终端,屏幕上显示着一组不断起伏的复杂波形图,
以及他自己的心跳与生理反应的实时数据。
他摩挲着屏幕中程肆那劲瘦的腰腹,感受着作战服下某件特制玩具带来的、
一阵强过一阵的规律刺激。
细微而高频的嗡嗡震动,穿透紧实的肌肉,
仿若电流般直达每一根神经末梢。
他眼角微眯,那张病态阴柔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这种感觉,给他生出一种极致的错觉——
他正被他最强大的夜鹰,用最粗暴地欺凌、无情地占有。
整片广袤的山林,都成了他一个人宣泄变态欲望的剧场。
巧妙布置在林间各处的微型扩音喇叭,
开始将他毫不掩饰的喘息,扩散至整个山谷。
那声音中,暗藏着某种耳朵无法分辨、却能直接作用于神经的低频共振。
起初,那声音是压抑的,带着刻意拉长的黏腻尾音。
程肆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并非因为这声音有任何动听或引人入胜之处,恰恰相反,
这声音似一条湿滑冰冷的毒蛇,顺着耳道直钻大脑,搅得他心烦意乱。
烦躁,一种毫无来由的、深入骨髓的烦躁,无数蚂蚁在神经上啃噬。
他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太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动起来,警铃大作。
扩音器里的声音在持续。
“嗯……阿肆……”
那声音越发急促粗重,带着濒临失控的破碎感,和一种诡异的餍足。
魏明的临界点已至。
他凝视着屏幕上那个因困惑与烦躁而微蹙剑眉的男人,
身体的快感与精神上的兴奋交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他开始胡乱地念叨,分不清是故意说给程肆听,还是在情动中无意识的呓语。
“夜鹰……我的夜鹰……”
“阿肆……我好爱你……”
“别走……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帮帮我……我好难受……只有你能帮我……”
“求你……疼我,像以前那样……”
“你的身体,你的忠诚,你的命……都是我的……”
“不可以……那个李离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你!”
“啊……肆……夜鹰……我的……我的!”
“抱抱我!”
那些混乱而破碎的词句,宛如一把把淬了毒的、生了锈的锥子,
一下下、精准地凿进程肆的脑仁。
他的头痛瞬间加剧,不再是隐隐作痛,
而是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钻头在颅骨内搅动。
记忆深处那座被他遗忘的、禁锢着猛兽的牢笼,
在此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栅栏被疯狂撞击,有什么东西即将破笼而出。
程肆越听越恶心。
魏明这个疯子,不断刷新着他对“恶心”的认知。
竟用这种下作方式!
等老子抓到你,非将他塞进马桶,冲刷干净那灌满污秽的脑子!
心理上的极度厌恶与生理上的剧痛狂暴纠缠,
程肆的视野甚至出现短暂眩晕。
他不得不背靠着粗糙的橡树干,剧烈地喘息,
试图借树干的坚硬,压制那份翻江倒海的恶心。
可就在这时,一些不属于他的画面,毫无征兆地、暴力地撕裂了他的意识。
“阿肆,疼……”
训练场上,青年时期的魏明摔伤了手腕,眼眶泛红,却带着狡黠的笑意看着他。
“夜鹰,我的后背,永远交给你。”
任务中,魏明将一把匕首递给他,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
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突兀地从混乱的思绪中冒了出来——怜悯?
这情绪诡异,微末如尘,却又无比清晰,带着腐朽的气息。
它不知从何而生,就那么鬼魅般缠绕上他那颗被愤怒与杀意填满的心脏。
他为何会对这样一个令人作呕的疯子,产生这种见鬼的情绪?
程肆的意识陷入了更深、更危险的混乱。
就在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搅得几乎无法思考时,林中的声音达到了最高潮。
“呃啊……啊……肆!”
一声高亢而凄厉的尖叫,如黑色闪电,划破了山林的寂静。
“爱你……”
那最后两个字,轻如叹息,却带着尘埃落定般的餍足余韵。
随后,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恢复了绝对的寂静,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以及程肆自己粗重的、几乎要撕裂肺叶的呼吸声。
那声尖叫,是最终的扳机,彻底引爆了程肆脑中的炸弹。
他的眼前猛地一黑,剧痛达到了顶峰。
他清楚,自己的状态极度异常。
那个声音,那些画面,这种头痛……
这不是简单的心理战,这是一种针对他、专门为他设计的武器。
继续追踪下去已毫无意义,甚至可能让他彻底陷落。
这不是一个顶尖特工该有的失误。
他果断地做出了最理智的判断:撤。
没有丝毫犹豫,他强忍着脑中翻江倒海的剧痛和胃里阵阵上涌的恶心,
转身,循来路匆匆离去。
他的脚步踉跄,再无来时的沉稳与矫健。
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此刻竟罕见地透出了几分狼狈。
山洞里,魏明瘫软在电竞椅上,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贪婪地凝视着屏幕上那个仓皇离去的背影,
嘴角的笑意越发病态,越发满足。
他的夜鹰,被他“击溃”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他心驰神往的游戏?
程肆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出山林,直到重新呼吸到那带着加州阳光与葡萄甜香的空气,
脑中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痛才稍稍缓解。
他靠在自己那辆破旧的皮卡车门上,大口地喘着气,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即便是在如此糟糕混乱的状态下,程肆的脑中竟仍有一个念头,
如黑暗中一束顽强的光,盘旋不散——
要是他的李离,他的宝贝,能这样软着嗓子,带着委屈的哭腔,
一遍遍地、只在他的耳边呼唤他的名字。
他一定会爱到发疯。
他一定会把那个清冷如雪山之巅的人,
狠狠地、狠狠地按进怀里,疼进骨子里去。
第118章 记忆酷刑!旧爱化身梦魇,引爆程肆深渊!
程肆的身体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得要命,他挣扎着回到那间位于城市肌理缝隙中的安全屋。
这里是他在这个国度最临时的据点,冰冷得像坟墓,死寂得令人窒息。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