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症候群by蒲中酒

作者:蒲中酒  录入:10-16

课室的桌椅全都面向黑板,孩子们分成六人的小组,桌子就像一块块“秧田”一样拼在一起,松散排列。
辛禾雪刚把书包放到椅子上,一开始举手的男孩凑过来,“你长得真好看,你从哪里来的?”
“荔城。”
听到说是荔城,那个男孩摇头,眉宇竖着,瞧起来盛气凌人,他的体量比起其他同样年纪的小男孩也要更敦实一些,在这组里显然是小团体老大的地位。
“荔城?我没听说过,是那个犄角旮旯的小地方?”
这节是图画课,男孩把自己的铅笔丢给旁边的小跟班,颐指气使地让人家给他削。
“我知道了,你和苗灵一样,是乡下来的小土包子。”
他嘻嘻哈哈笑起来,其他几个小跟班也跟着嘲笑。
辛禾雪现在知道为什么唯独这个小组是五个人了。
他最不喜欢和蠢蛋说话。
辛禾雪没理他,只顾拉开书包的拉链,拿出自己的铅笔和一盒蜡笔,铅笔是昨晚庄同光帮他用卷笔刀削好了,蜡笔也是家里带来的,庄同光今天没有图画课,这盒蜡笔他用。
“你怎么不说话?”
大概是辛禾雪的反应太平淡,让对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他又凑过来,叽叽喳喳,“虽然你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但是你长得还挺好看,我不嫌弃,允许你以后当我的小弟了。”
辛禾雪只觉得耳边有虫子嗡嗡叫,扇了扇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孩一拍桌子,就要发作。
“苏壮,安静点。还有,不要乱动,你椅子上放了钉子吗?”
课室里巡视的老师警告道。
那个人如其名的男孩坐回了座位。
等老师离开了这边,辛禾雪转过头,郑重声明道:“我不当你的小跟班。”
他搬着自己的小椅子,远离了苏壮旁边的位置。
苏壮伸手要逮他,辛禾雪幽幽抬起眼,盯着对方,苏壮下意识都停住了。
“你真没礼貌。”他对苏壮说,“还有,你牙齿上有菜叶。”
辛禾雪搬远了自己的椅子,低头认真地在白纸上涂画。
徒留苏壮闹了个猴屁股似的大红脸,“你、你……你给我等着!”
苏壮和辛禾雪的梁子就此结下来了。
大约有一种恼羞成怒,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态,也是为了维护自己孩子王的地位,苏壮决定让这个乡下来的漂亮小孩知道自己的厉害。
图画课下课,老师让小组长收起画画纸,下节课到小操场去玩游戏。
“你画的什么?”
苏壮昂着头走到辛禾雪旁边,像一只趾高气扬的公鸡。
辛禾雪正在给小树涂上最后一片叶子的绿色,苏壮一把将画画纸扯走,“别画了,老师都说了要收起来了!”
他手上绿色蜡笔险些在纸上拉一道线条,好在及时松开手。
辛禾雪的唇角撇下来,脸色变得不大高兴了,“还给我。”
他画了姥姥家旁边的枇杷树,还没给枇杷上色。
苏壮却高高将那画画纸一扬,故意轻飘飘地掉到地上,还没等辛禾雪去捡,就抬脚在画中的小房子踏了一脚。
当即一个灰灰的脏印子。
辛禾雪攥着手里的蜡笔,提高音量,“老师!”
下课时课室里孩童声音乱糟糟,站在门口那边的老师没听见,苏壮揪住了辛禾雪棉袄的兔毛领。
“别想告老师,我和你说,我爸爸是科长,让我挨了骂,我爸爸让你爹妈吃不了倒着走!”
他大概是想说吃不了兜着走。
最讨厌又蠢又坏的人了。
辛禾雪气闷。
小操场有一大块地方被苏壮和他的一众小跟班们霸占了,他们在那疯玩,挑木棍,抓石子,丢沙包。
辛禾雪看到他们在沙子里边挖,还去土里钻木棍,玩了一手泥土灰,还在沙里滚。
看得辛禾雪一双秀气的眉直拧起来,那些人叫他一起玩,他赶紧摇了摇头。
他才不当小邋遢鬼。
一个扎了双羊角辫的小女孩在树底下问他,“辛禾雪,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她旁边同样的也是几个玩得好的小女孩,玩的是翻花绳。
“好。”
辛禾雪上前加入她们,才知道这个羊角辫的女孩就是苗灵,她的爸爸妈妈之前在西南山区当知青,苗灵就是在那边出生的,好在她出生没多久政策变了,于是前两年就跟着爸爸妈妈回来了菱州市。
“你不要搭理苏壮,他老爱欺负人。”
苗灵和其他几个女孩劝他。
苗灵很不高兴的样子,“他就仗着他爸爸是行政科的什么科长,管锅炉班的发工资,还管分房。”
其他几个女孩也说。
“就是就是,讨厌死了,我爸爸就在锅炉班上班,骂别人爸爸没文化,只会清煤灰!”
“他自己也没文化。”
苗灵忿忿不平,“反正,你别和他玩,干脆别搭理他。”
辛禾雪垂着眼睫,他记得姨妈说过,姨父就在锅炉班上班,确实很辛苦,经常满脸煤灰地下班。
苗灵问:“你听见刚刚我们说的了吗?”
辛禾雪抬头,笑了一下,“嗯。我们来玩吧?”
翻花绳,就像是神奇的“万花筒”,一根普通绳子,千变万化,双手就可以让它变幻出花样多彩的漂亮图案。
缠、翻、钻、挑。
接、移、绕、转。
手腕一翻,图案花式,魔术般地变出来。
“你手巧,还聪明!”苗灵高兴地说,“花样教你一遍就会了!”
对比之下,之前有几个看了就手痒想学上两招卖弄的男生,都是笨手笨脚的呆头鹅。
辛禾雪很谦虚地说,是她们仔细地教他。
本来其乐融融的气氛,后面砸过来一个沙包,“啪”地砸到辛禾雪背上,再耷拉掉到地上。
辛禾雪转过身,沉默地低下头,看见了灰扑扑的沙包袋。
“快点扔回来!”苏壮和那群小跟班在远处笑,苏壮还上前几步,挑衅道,“你不会是没力气吧?难怪去玩小女孩子家家玩的东西!”
后边有个女孩气愤,“你……你们玩不来就玩不来!我们也会丢沙包,沙包袋也缝得比你们这脏兮兮的好看多——”
苗灵旁边的女孩原本高声说着,突然卡了壳。
沙包袋砸在苏壮脑门上,又直直掉下来,浮现一个红印子。
辛禾雪拍了拍手上的灰,抿着唇。
对方气急败坏,跑过来一手揪住辛禾雪的头发。
“诶诶……”苗灵叫起来,“苏壮要打人了!”
辛禾雪捋了捋柔顺的乌发,背着小书包等在校门口,等庄同光放学顺路正好来接他。
几个一看就是附小的大孩子走过幼儿园门口,辛禾雪松开了老师的手,“我哥哥来了,老师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他像是倦鸟归林一样扑到庄同光身前,张开双手,“哥哥,抱。”
庄同光怔了怔,顺着抱了抱弟弟,“怎么了?第一天上幼儿园不开心吗?”
弟弟瘪嘴闷着没说话。
庄同光立即神色紧张,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
辛禾雪只是摇头,“哥哥,要背。”
庄同光将书包递给身边的同学,正好今天放学一起走的同学里有一个和他们住在同一栋筒子楼,能够帮忙拿一下庄同光的书包,“谢谢。”
他蹲下来,感受到后背压上重量,于是背起弟弟,往回家的方向走。
辛禾雪环着哥哥的脖子,埋一埋脑袋,眼眶热热地藏进去。
当时老师拉开他们很及时,还没来得及战况升级,但辛禾雪断了一根头发,夹在苏壮手指缝里。
庄同光再问,辛禾雪说是因为在幼儿园里有点想家。
他蹭了蹭哥哥的肩膀,像是在外头占地盘败退的小猫,还被挠掉了一撮毛。

第207章 钟情妄想(5)
抱着猩红鸳鸯洗脸盆,盆里装着硫磺肥皂还有毛巾,踏着拖鞋“嗒嗒嗒”地就回来了,脸上还有被澡堂热气蒸出来的红。
庄同光在后头,多提了一个网兜,等进了门,换下来的脏衣服塞进带搓衣板的红盆里。
再一抬眼,辛禾雪已经冲进了卧室里,钻到被窝内。
床上的被子拱起来一个山包。
辛芝英已经去上夜班了,庄平刚漱了口从水房回来,提醒他们道:“喝完牛奶再睡。”
庄同光点点头。
他们家订了每天会送来的鲜牛奶,给两个长身体的小孩,在客厅靠门的一角橱柜上放着,庄同光已经不需要一旁用来垫脚的板凳了,他熟练地将大瓶牛奶倒进两个蓝花玻璃杯里。
“小雪。”庄同光端着牛奶回到卧室里,“喝杯牛奶再睡。”
辛禾雪一骨碌翻起来,抱起玻璃杯吨吨吨喝得见底,嘴唇沾了点白色。
脑子里的奇怪叔叔问他为什么不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大人。
他重新钻进被子里,掉了个个儿,脑袋从被窝里挤出来,“哥哥,你明天有图画课吗?”
庄同光把卧室的灯关了,只留了自己桌前的一盏小台灯,现在正在木制的桌子前写作业,闻言,抬起头回答:“有。怎么了?”
辛禾雪点点头,“知道了。那你后天可以把水彩笔借我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拉着被子盖到下巴那儿。
【为什么告诉大人?】
【聪明的小孩知道要用这里想办法。】
辛禾雪戳了戳自己的脑袋瓜,翘起嘴角。
K明白了。
聪明猫要用聪明毛想办法。
因为教室里的小组几乎是半固定的,没有半个学期也很少更换成员的情况,所以暂时待在红旗组的辛禾雪被苏壮和他的小跟班孤立起来了。
但也无所谓,辛禾雪本来就不想和这些家伙一起玩。
幼儿园里除了绘画课,就是学唱歌,玩手工剪纸,上午的餐点时间还会到小教室里看电视,下午午睡结束就到户外活动,很少学习的内容,一般也就是认几个数字。
教室最后面的铁皮柜里有连环画,几册《小蝌蚪找妈妈》和《幼儿十万个为什么》被辛禾雪看得差不多了,他的翻花绳技巧也在突飞猛进。
图画课上,苏壮又在炫耀他一盒三十六色的水彩笔,“这可是我爸爸在外面给我买的,厂区里的文具店可没有卖!”
辛禾雪瞥了一眼,讨嫌的苏壮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
几个小跟班和旁边组的小孩围过来看,一个个羡慕又小心地摸了摸。
一个向来唯苏壮马首是瞻的男孩,绰号是“石头”,看了又看,“苏壮,可以借给我用吗?”
为了彰显孩子王和老大的风范,苏壮叉着腰,好像是什么恩赐道:“借给你拿去用吧,别弄坏了,这很贵的。”
苗灵在后边的小组,不屑地“嘁”了一声。
苏壮狠狠瞪了苗灵和辛禾雪一眼,“有些乡下来的土包子羡慕都羡慕不来!”
班上的小朋友画画用的都是蜡笔,可给他得意坏了,尤其是辛禾雪,长得漂亮顶什么用,用的蜡笔都只有十二色!
苗灵和辛禾雪没搭理他,彼此对视,想到后边要做什么,都心照不宣地弯弯眼睛匿笑。
涂画课之后就是午休吃饭的时间,教室里的孩子一窝蜂冲了出去,辛禾雪走在后边,回头看了一眼,那盒三十六色的水彩笔还放在石头的桌子上。
而他棉袄的口袋里,藏着一根从哥哥那儿拿来的水彩笔。
午睡室配的是铺了被褥的铁架床,一张张一列列地拼接排布着,每张床之间左右有过道。
老师催促着大家闭上眼睛,谁午睡的时候睁开眼睛下午就没有小饼干吃。
辛禾雪闭着眼睛默数时间,他的床位靠着午睡室前门,能听见外面走廊上的两个老师窃窃说话。
“待会儿又来一个小朋友?那班上就有三十一个人了,是不是得重新分组了才好?”
“嗯,那个新来的是男孩儿,我和他妈妈认识,就是在厂区食堂面点房里的朱姐,你不是说她做的鸡蛋糕特别好吃吗?”
“那孩子本来是奶奶在乡下帮忙带的,听说特别皮,上掏鸟蛋下河沟,前逗黄狗后撵鸡,打了一个班的娃娃,他奶奶实在管不来了,赶紧送回城里给孩子爸妈带。”
“那真是头痛了……”
数到第二十个“60”的时候,辛禾雪估摸着所有小朋友都闭上眼睛睡着了,他悄悄睁开眼,举起手来。
老师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
辛禾雪小小声说自己想上厕所。
卫生间在一楼,午睡室在二楼,老师一般都会陪同孩子一起去。
从卫生间回来的半路上,另一个老师正牵着苗灵的手往外走,苗灵向辛禾雪挤了挤眼睛。
离午睡室还有一个楼梯转角的时候,辛禾雪抬头道:“老师,我的纽扣掉在路上了。”
他让老师看他掉了一个纽扣的衣服。
老师为难了一下,随后说:“那你先回去睡觉吧,安安静静的,不要吵醒其他小朋友,老师去帮你找一找。”
“嗯,谢谢老师。”
辛禾雪乖巧道。
苏壮的床位在靠近后门的位置,正好离辛禾雪的床位最远,苏壮睡得很熟,仔细听还发现他正在打鼾。
辛禾雪环视一圈午睡室,所有小孩都睡得正熟,他拿出口袋里的水彩笔,没什么表情,垂着眼睛涂鸦。
等直起腰来时,两颗玻璃珠子从他口袋里滚滚而走,发出细碎的响声,好在并没有吵醒其他人。
这件袄子就是一开始辛禾雪从荔城穿回来的那套衣服,口袋里塞了小虎临行前送别的“礼物”。
放在你口袋久了他自己也忘记了,里头装着小虎到处搜刮来的玻璃弹珠。
那两颗滚走的珠子跑到了后门。
辛禾雪掀起眼睫,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陌生男孩,就在后门盯着他瞧,显然人赃并获地看了全程。
辛禾雪竖起食指,“嘘。”
新来的男孩肌肤晒成小麦色,眼睛格外黑,两道眉毛乌浓浓,剃成劲气利落的圆寸头。
眉压眼,看起来有点锋锐,瞧着就是不好管教的孩子。
他站在走廊里,抓着那两颗玻璃珠子。
看了看手里的珠子,又看了看辛禾雪,“这个能给我吗?”
辛禾雪还在荔城的时候,乡里的小男孩很喜欢玩弹弹珠的游戏,但辛禾雪不和他们一起玩,因为这个游戏要趴在地上玩。
不过抛却玩法不谈,这种珠子确实很受小男孩欢迎,否则小虎也不会到处搜刮送给他,这两颗还是当中最好看的,一个三色嵌花,一个绿色猫眼。
葡萄眼珠转了转,辛禾雪拿回来自己的玻璃珠子。
“你就是新转过来的同学吗?”他问对方,“我叫辛禾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路阳。”男孩点头,“我本来不想来的,就是我妈非揪着我耳朵叫我来上学。”
他一边皱着眉头说话,一边搓了搓发红的耳朵。
那看来就是老师口中的提前就令人头痛的男孩子了。
“你爸爸在哪上班?”
辛禾雪问。
路阳说:“我爸?你认识他?他在汽机班搞技术。”
辛禾雪了然,他看路阳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估计也比苏壮高,身板结实。
他摊开自己的手心,两颗圆滚滚玻璃珠,“你想要吗?”
路阳果然移不开眼睛,又看向辛禾雪,紧紧盯着。
[真漂亮。]
“能给我吗?”
路阳再次问。
辛禾雪说可以,但是有条件。因为路阳是新来的,一会儿下午分了小饼干,肯定会有个男孩过来抢。
到时候路阳要按照他说的做,他才会把玻璃珠子给路阳。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广播室放着悠然的歌曲回荡操场上。
因为新来了一个路阳,老师不得不先离开午睡室先去搬一套桌椅到教室里去。
“大家起床了!先到外面操场自由活动,老师们一会儿就来发小饼干。”
苏壮抻了个懒腰,从午睡室里出来,一路上见到的同学要么是瞄了他一眼,就开始低低的窃笑,要么就是一脸憋着想笑又不能笑的表情,看猴儿似的看着他。
“笑什么?!”
苏壮狠狠地瞪了这些人一眼。
结果他们反倒不怕,哈哈捧腹大笑了起来。
那个绰号是石头的男孩,提醒道:“苏壮,你脸上、你脸上……”
他用手指比划着,最终也扑哧地弯腰笑出来,“你还是去照照镜子吧哈哈哈哈!”
苏壮气红了脸,搓了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冲进卫生间里,洗手池前有一面镜子。
他像个花脸猴,脸上爬了一只大王八。
卫生间里立即传来一声怒吼,“谁?!谁往我脸上画王八!”
外边操场上,辛禾雪和苗灵悄悄击了一个掌。
苏壮用肥皂仔仔细细搓洗了一遍,把脸上搓掉一层泥,又急又怒,气成猴屁股,急火火地冲出来,揪住石头的领子。
“是不是你!曾子实,就是你,你上午向我借了水彩笔!”
他脸上还有淡淡的一片印子,没有洗干净,能猜出原本的涂鸦形状。
苗灵和几个好朋友在操场树底下玩跳皮筋,一蹦一跳地唱着歌。
“小霸王,龟壳花!”
“半夜偷哭怕妈妈。”
“白天抢我花皮球,揪人辫子扯发卡。”
“小青蛙,呱呱呱!”
“说你是个撒谎家。”
“老师一来装乖巧,转头又去踩脚丫。”
苏壮气冲冲地骂:“唱什么,不许唱了!我要叫我爸爸来教训你们!”
孩子们瞟他一眼,跳得更加欢快了,高高蹦起,“跳得高,踩住啦——”
“原来王八不会爬!”
“数到三,快回家,你妈拎着扫把啦!”
看苏壮蛮牛似的冲过来,大家扯着皮筋一哄而散,在远处嘻嘻哈哈地抱肚子笑他。
看见老师来,平时几个小跟班赶紧拉住苏壮,“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石头还去扯住他,小人得志道:“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回头告诉你爸爸,叫你爸悄悄扣他们家的工资,让他们都去捡垃圾吃!”
苏壮一口气不上不下,推了石头一把,“还有你,都是你拿我水彩笔了!”
苗灵看这几个以往逞威风的坏孩子闹内讧乐得不得了,她们走到树底下,团团围住辛禾雪,夸奖大功臣,“你还会编歌儿,你真厉害。”
“我们要把辛禾雪编的歌传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坏蛋。”
“早就要杀杀他的威风,让他敢再欺负班上的同学!”
苏壮气愤地老实了没一会儿,老师刚一转头他就故态复萌了。
趁着没老师盯着这边,苏壮带着一众跟班,昂首挺胸地走到路阳旁边,“喂,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听说你跟辛禾雪一样,都是待乡下的乡巴佬?”
路阳上下扫了他一眼,“你算什么,有几个拳头敢这么跟我说话?”
苏壮不相信他带这么多人还能撞上硬茬子,气焰万丈地撑着腰道:“我看看,你的动物饼干……居然是狮子,你能吃明白吗!给我拿来!”
今天下午是劳动课,附小早早地就响起了放学铃。
教室的水泥地面洗得干净,一桶桶水冲刷过,灿然的阳光晒进来,蒸出一股类似雨后能闻到的味道。
干干净净的环境会让人心情愉快。
庄同光是值日生,今天清扫干得最卖力,现在看着教室,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还拎着从家里提来的小红桶,桶里是擦了玻璃窗洗完抹布之后的脏水,他正要到卫生间里把水倒了。
一会儿可以早点去幼儿园门口等弟弟。
“庄同光,不好了——!”
之前借他橡皮的同学拽着书包跑回来,找到庄同光。
“你弟弟是不是在幼儿园大雁班来着?”同学急嚯嚯地说,“听说今天有个新来的,把半个班的男生都揍了!”
庄同光手里的小红桶“咚”地落在地上,溅出一滩水。
他把抹布一丢,袖子一撸,冷着脸向外冲。
作者有话说:
《小猫の打手上位史》by拳王·路阳

庄同光赶到幼儿园办公室外的时候,正看见辛禾雪低着头等在门外。
双手放在背后很规矩地靠着墙,一晃一晃地等大人来。
庄同光立刻跑上前,扶着弟弟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有没有受伤?谁打你了?”
外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他只是担心有伤口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坏孩子打起架来万一隔着衣服拧肉怎么办?
庄同光挽起辛禾雪的袖口,往上扯,“我看看。”
“没有。”
辛禾雪抿嘴,从哥哥手里挣脱开。
庄同光一怔。
“哥哥,我没事。”辛禾雪低着头说,隐藏着有点心虚的神情,“是他们打架,我没有参加,也没有人打我。”
庄同光往办公室里扫了一眼,果然有几个男孩脸上挂了彩,身上的衣服也沾着灰尘,其中有个矮胖敦实的还在哇哇大哭,鼻青脸肿,挂了一个熊猫眼,浑身脏兮兮。
有别于这些个男孩,泾渭分明地站在他们对面的,还有一个稍高一截的。
脸上是混不在意的神情,顶着圆寸头,乌漆漆眉毛锐气十足,被老师说时没有半分悔改意,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儿。
伤势也只有下巴青了一块,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庄同光皱起眉头,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个孩子里最厉害的是哪个,他揽住辛禾雪的肩膀,认真道:“你不要和打人的小孩一起玩。”
办公室里声音吵得外面小操场都能听得见,许多小孩就在外头偷听看热闹。
“说来说去!不就是我儿子抢了他一块动物饼干?!”挨打方的家长斥骂道,“你家长是谁,怎么还没来?到底怎么教孩子的,眼皮子这么薄!”
“为了一块饼干就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看看,这都要破相了,没吃过饼干呐?”
“你这话说的没道理。”路阳昂起头反驳,“明明是你儿子没吃过饼干,非要抢我的。”
“你、你这小孩,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一旁的宝贝儿子哭天喊地,面前的罪魁祸首还不知悔改。
苏壮的爸爸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得好好收拾你,不然你这种孩子长大出社会还了得?”
路阳半点不虚这个火冒三丈的大人,“以大欺小?你们家真有意思,你儿子跟你一样一样的,这叫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诶你个小兔崽子!”
老师赶紧拦住苏壮的爸爸,劝说等路阳家长来了和家长商量,不要打骂孩子。
好一群家长从幼儿园门口来了,路国兴急急忙忙,还穿着厂里的工作服,一扯手套,袖子口沾着机油,听说儿子又打架了,人未至,先吼一嗓子,“好小子你要气死你爹和你老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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