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他可见by阿哩兔

作者:阿哩兔  录入:10-31

哪有人的喜欢是这样的。
是,他一定是在说谎。
不是真心,就好办很多了。
絮林一定会要钱的。那自然是最好,他会给他一大笔,让他下半生都有用之不尽的财富。
自此他们之间两清,皆大欢喜。
结果絮林一歪头,好笑地望着他:“我不需要什么。”
“这件事就是场意外。纪槿玹,你不欠我什么。”
宗家主宅,晚宴。
宗奚妹妹宗苧双的生日宴邀请了一众亲友,一楼宾客觥筹交错,宗奚好不容易才甩脱自家小寿星的纠缠,得了空闲,有机会上到二楼露台。
夜色里,纪槿玹独自坐在露台,靠在椅子里,静静地眺望远方某处。
“在想什么?双双刚才还在找你呢。”
宗奚坐到他旁边,给自己倒了杯香槟。
纪槿玹不答。宗奚抿了口酒,随意问起:“是老胡的事?”
老胡就是爆炸中死去的那个司机。
他在纪家当了二十年的司机,接送纪槿玹十年,几乎是看着他长大。
宗奚听说纪槿玹遇袭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凶手是他。
“我就说让你早安排点保镖在身边,你偏不要,如果听了我的,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纪槿玹淡淡道:“想要你命的人,怎么样都能要你的命。”
“什么原因?”宗奚好奇,“他不是和你感情还不错吗?”
宗奚给纪槿玹也倒了一杯香槟,递给他,纪槿玹一开始没接,宗奚叹了口气说道:“你来参加双双的生日宴,总不能一点东西都不尝吧,光靠营养液生活多无趣。至少酒味儿你能尝出来一些吧。”
“给我个面子。”
纪槿玹闭了闭眼,伸手接过酒杯。
“这才对。”宗奚喜笑颜开,“好了继续,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老胡为什么要杀你?”
纪槿玹晃了晃酒杯,金色的酒液里一颗一颗的气泡被撞碎。
“他的儿子。”纪槿玹说,“他想杀我,是为了他多年以前病逝的独子。”
老胡的儿子十岁时分化成Alpha,却在分化期间血液感染,生了一场罕见的疾病。老胡带着他去了很多医院,都没能得到有效的救治。他的儿子最后昏迷在病床上,靠着机器续命。
他就在这时候想到了纪罔,纪槿玹的爷爷。
他请求纪罔能看在他为纪家工作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帮他的儿子一把。但那个时候正处于kw-02的临床试验阶段,纪罔抽不出空,自然不会管。
老胡就想到了纪槿玹。
他想让纪槿玹向他的爷爷求个情,救救他的儿子。
宗奚听了,往椅背上一靠,嘲道:“他要是知道你和你爷爷的关系,我想他就不会来找你了。”
纪槿玹一哂,附和道:“是啊。”
老胡和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纪槿玹刚从研究所里出来。
那个时候的纪槿玹十一岁,已经分化成Alpha一年,当他一分化成A并检测出信息素等级是S级之后,他就一直待在研究所里。——或者,说关更为贴切。
作为初版kw-02药剂的实验体,为了得到kw-02在人体上最佳的药物数据,他们会将纪槿玹关在四面都是强化玻璃的密闭观察室中,就像是对待一只笼子里的小白鼠,用注射手段强迫让纪槿玹进入易感期,随后他们就会开始实验。
他们将kw-02使用在纪槿玹身上,24小时监测着他的身体数据,在纪槿玹身上反复确认药物的有效性与不良反应,再根据他的各项数据,由纪罔一遍又一遍的将kw-02改良。
纪槿玹一次又一次被砸进易感期的沼泽,奋力从沼泽中挣扎出神志,再被一脚踢下去。从清醒茫然到被精神吞噬。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纪槿玹是S级,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他的恢复能力极好,但也会比普通人更快地出现耐药性。
kw-02的目标受众是S级以下的A,纪罔本就在纪槿玹身上加大了剂量,何况他又产生了抗药性,最后纪罔足足往他身体里注射了超出常人五倍的药量,才终于将纪槿玹从易感期中唤醒。
S级的纪槿玹并不是kw-02最合适的实验对象,但却是一个最实用最耐用,也最方便的实验体。
纪罔的实验取得了显著的成果,终于在某一天,纪槿玹浑身插满了管子,浑浑噩噩地从易感期中苏醒过来时,看到玻璃房外那群振臂高呼相拥而泣的人群。
他的爷爷也在其中。
——第一代Kw-02得以面世。
Kw-02实验成功的那天,纪槿玹终于出了那间玻璃房。他已经无法下地行走,是坐着轮椅被推出来的。
长达一年不间断的人体实验让纪槿玹的身体超出负荷。
医生给他做了检查,报告显示他的身体各项机能指标都在下降,状况不容乐观,必须得入院治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纪罔这才终于舍得放他回家休息一阵。
再怎么耐用的机器,如果不好好保养,也终会有损坏的那一天。
时隔一年,他终于再次看到了研究所外面的天空。
老胡就是当天被安排来接他的司机。
回去的路上,老胡磕磕绊绊跟他提起了他儿子的病情,并请求纪槿玹能够和纪罔说说好话。
他迫切地希望能够得到纪罔的帮助。
宗奚问:“你怎么说的?”
时间太久了,纪槿玹也记不太清了。是了,他好像是回了一句的。
彼时的纪槿玹对疼痛已经麻木,他靠在汽车后座,脸色苍白地望着窗外,轻声说了句:“没有痛苦的死去是件好事。”
宗奚闻言,瞥了纪槿玹一眼,没说什么。
这是那时候纪槿玹的真实想法。
但他的话却成了压死老胡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得到救治,老胡的儿子最后还是死了。昏迷了两百多天,他死在了病床上,睡梦中。
老胡无法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他认为纪家明明可以救他的儿子,却谁都不肯伸出援手。他因此记恨上纪家,恨见死不救的纪罔,恨冷血无情的纪槿玹,恨纪家的每一个人。
他忍了十年,丧子之痛的火愈烧愈烈,于是他选择杀死纪槿玹来向纪家复仇。
复仇?他太过天真。
从小到大,想要纪槿玹性命的人太多太多。
行事乖张目中无人的大哥在军区就已得罪不少人,父亲去世之后,大哥接手公司,又凭一己之力垄断市场,新仇旧恨怨上加怨,偏旁人又拿他没办法。纪罔是主城重点关注的科研人员也动不得,自然,纪槿玹便成了报复纪家最好的靶子。
可他们这些人又怎么会想到,纪家明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早已是一滩腐臭浑浊的污水。
老胡有一句话说的不错。
纪家人都是冷血的。
纪槿玹和他的父亲,爷爷,包括大哥,都没有什么感情在。说是一家人,倒不如说是一屋互相利用的工具。
那点骨子里相同的血缘纪家没有一个人在乎。
纪槿玹活不活死不死,于纪家而言根本不重要,他的死也不会对纪家有任何损失。
爆炸发生前,纪槿玹闻到了老胡身上的火药味,顷刻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纪槿玹并不意外。在他身边的人,如果不存在点什么旁的心思,那才奇怪。
老胡死前说的那一番话也很可笑。
他和以往纪槿玹遇到的那些人一样,都指望用他的死能够剐下纪家的一层皮来。
个个都蠢得无可救药。
老胡会为了他死去的儿子伤心,但纪罔又不是他。如果纪槿玹死了,他大概只会惋惜少了一个可以无限利用的实验工具,仅此而已。
老胡在身上和汽车上都安了定时炸弹,遥控器只是个幌子,用来降低纪槿玹的防备心。
他身上的炸弹是饵,为了杀他自己。而车上的炸弹才是真正致命的刀,用来杀纪槿玹。
谁都没料到突然闯出来的絮林。
纪槿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救他。

宗奚也碰巧想到了絮林,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叫絮林的那个。”
纪槿玹说:“还在医院。”
“不是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吗,怎么还在医院?”
纪槿玹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杯沿:“他的脸毁了。”
“脸?”宗奚一听,恍然大悟,在那样的爆炸下把纪槿玹捂得严严实实,想必他自己没做什么保护措施,毁容已经算轻的了。
“你在愁怎么安顿他?这不是很好办吗?帮他治疗,或者给他一笔钱。我记得,他好像是来自十三区吧,给他一笔下半生都用不完的钱不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他不要钱。”纪槿玹说。
“不要钱?”宗奚有些意外。
纪槿玹道:“他好像……也并不在乎他的脸,他不好好治。”
“这么奇怪的人。”宗奚问:“那他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纪槿玹眨了眨眼睛,沉吟许久,道,“他说喜欢我。”
宗奚不以为意:“喜欢你的人还少了?”
“我知道是假的。”
宗奚一愣,无言两秒,他点起一支烟含在嘴里,吸了一口吐出来,才悠悠道:“是这样吗?如果是假的,他有什么必要帮你挡这一遭,小命差点丢了,脸也毁了,他吃饱了撑的?”
“我不懂他。”纪槿玹是真的被絮林的态度搅糊涂了。
说他攀高枝,他却不要钱。说他喜欢他,却不肯留在丹市。
纪槿玹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双眉蹙起。
“我没有要求他帮我,是他自作主张。”
“他嘴上说着我不欠他,哪有这么简单。”他将杯子重重放在桌面,一声重响。
“我无法接受亏欠一个Beta的恩情,我要和他两清。”
宗奚深深地看了眼纪槿玹,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窥见些什么,无果,他叹了口气:“有时我真的觉得你太过较真。”他道,“你怎么和他两清?”
“我要治好他的脸。”
他的脸因纪槿玹而毁,只要他脸上的疤没了,自然而然,纪槿玹就不亏欠他了。
宗奚耸了耸肩:“他不是不要你的钱吗?而且他马上就回去了,据我所知,十三区那个地方,没什么好的医疗条件吧。你怎么让他治?我看哪,你是要永远欠他的情喽。”
纪槿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会把他留在丹市。”只要絮林人在丹市,纪槿玹就一定能治好他的脸,不管花费多长时间,多大的代价,他都要彻底和絮林扯清这份他被动亏欠的人情。
宗奚漫不经心:“用什么理由?”
纪槿玹垂下眼睑,不再开口。
两个护士来给絮林上药,他听见她们在讨论一部电影,恰巧就是伊维表演的话剧原型。
原来丹市的人还真就喜欢看这种的。
“那个电影很好看吗?”
她俩一边聊一边拆处理伤口的药水,听见絮林开口询问,其中一个小姑娘连忙卖安利:“这部电影是丹市的经典,当年的票房奇迹,最近这阵子重新上映,很好看的。我家楼下的那家电影院还为了这部电影搞了活动,只要是小情侣就送爆米花送玩偶送玫瑰,一堆人去看呢。”
絮林若有所思。
下午一点钟,纪槿玹准时到达。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絮林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在发呆。
听到纪槿玹的脚步声,絮林回头看他:“纪槿玹,你不是问我有什么要求吗?是不是我提什么,你都会答应我?”
他的背后是透明的窗,玻璃外面是碧蓝的苍穹,他的脸孔被光镀了层金边,半张脸上是刚刚擦上去还未干透的药水。
纪槿玹听了,手指慢慢从门把手上收回,他点了点头:“你说。”
絮林提出的要求和他想象的截然相反。
他笑着请求:“那你陪我去看个电影吧。”
二十分钟后,纪槿玹带着絮林来到了丹市市中心最大的一家影院,车子停在地下车库,纪槿玹让保镖在原地等,他带着絮林上了电梯。
电梯在顶楼停下,电梯门口早已等待多时的工作人员立马上前。
絮林出来之前用纱布盖住了脸上的伤口。虽然半张脸裹着纱布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是被人狠揍了一通的病患,这也总比让自己狰狞的伤疤暴露在外吓到人的好。
工作人员看到絮林脸上的纱布没有任何反应,十分有职业素养地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安静地为他们引路。
纪槿玹习以为常,絮林跟在他后面,好奇地左右张望。
十三区的影院顶多就是一间小房间,座位都没几个,拉个幕布就算看电影了。一群人或坐或站闹哄哄地挤在小小的空间里,又闷又热,什么味儿都有,絮林不爱去,如果有什么感兴趣的电影,他都是选择用蒲沙的电脑在网上看。
他还没来过正经的电影院。
丹市的影院建得像城堡,又干净又敞亮,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香,就是一路上空空旷旷,絮林没见着一个人。
絮林忍不住嘀咕:“丹市的影院这么冷清吗?”
引路的工作人员笑着说:“纪先生今天包场。”
絮林:“……”
进了放映厅,他们挑了中间的位置坐下。
工作人员守在旁边等待。
纪槿玹问他:“要看什么?”
絮林正惊讶于座位的柔软程度,闻言怔了怔,他忘记问护士那个电影叫什么名字了。就对着工作人员努力说明:“就是那个……最近重新上映的,老电影。”
工作人员一点就通,立马点头示意了解。
放映厅的灯暗下来,屏幕亮起。
絮林看得很认真。
他和纪槿玹的座位紧挨着,中间只有一个扶手相隔。纪槿玹的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絮林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不过他没有去碰。
他用余光瞄了眼纪槿玹,纪槿玹单手撑着下颚,虽然盯着屏幕,但好像对这电影并不是太感兴趣。
只是为了陪他,所以一直坐在这里。
絮林抿了抿嘴唇,他扭头小声问纪槿玹:“我能要一桶爆米花吗?”
纪槿玹看了他一眼。
几分钟后,工作人员送来一桶热腾腾酥脆焦甜的爆米花。
絮林抱着爆米花桶,一边看电影,一边一颗一颗把爆米花往嘴里塞,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吃了半天,想起纪槿玹,转头问他要不要吃,这一扭头,昏暗的光线下,纪槿玹依旧是单手撑腮,只是这次脸没有对着屏幕,而是对着他。
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絮林心一跳,耳朵顿时烧得滚烫,他咳了咳嗓子,拿起一颗爆米花,问:“你要吃吗?”
纪槿玹道:“不。”
絮林视线回到屏幕,把爆米花塞到自己嘴里,嚼着嚼着,嘴角就弯了起来,落不下去了。
电影的剧情很简单。
内容和伊维表演的话剧大差不差,只是伊维他们改编了结局,是个合家欢的大团圆,而原版的结局是主角两人天各一方。
伊莱亚斯是电影的男主人公,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他爱上了作为佣人的索菲娅,被她的热情与充满生命力的性格吸引,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但他俩的私情没多久就被发现,彼时的二人无法反抗腐朽得只讲究身份地位的家族和社会,两人被迫分离。
索菲娅被驱逐回她的家乡,伊莱亚斯与索菲娅分别前,哭着保证说一定会来找她,让她等他。伊莱亚斯为此蛰伏多年,用各种手段与整个家族对抗,期间为了权利和利益,他不得不与一个贵族小姐联姻,最后他成为了家族的掌权人,兴奋地去找大海彼岸的爱人。
当他赶到索菲娅的家乡,找到索菲娅的家,却看到满院枯萎的铃兰花,长满藤蔓与灰尘的木头房子,索菲娅不知所踪。
邻居告诉他:“索菲娅结婚了,和他的丈夫一起去了远方。”
邻居说,索菲娅多年前突然回到家乡,她热爱生活,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与邻里的关系都很融洽,是个温柔热情的女孩子。有不少人追求她,都被她回绝。她说,她在等他的爱人来找她。
可就是这样总是挂着一张笑脸对未来充满期盼的索菲娅,某一天,却跪在屋前哭泣不止。邻居一问,索菲娅才告诉他,她的爱人已经爱上了别人。
那时,伊莱亚斯的婚讯传遍了整个大海,同样,也传进了远在大海另一边的彼岸,索菲娅的耳朵里。
她知道自己等不回她的少爷了。伊莱亚斯已经有了他的新伴侣新生活,她自己也必须要往前走。于是她开展了新的恋情,和一个周游世界的旅行者结了婚,夫妻俩一同前往了没有束缚的自由的世界。
电影最后,伊莱亚斯行走在小路上,一步步离开了破败的木屋,在某个时刻,回首驻足。这就是最后一个镜头。
黑屏两秒后,滚动字幕。
电影结束了。
絮林手里的爆米花桶已经空了。
他就说,这种有着身份地位冲突的题材怎么会在丹市这么受欢迎。
电影通篇歌颂着伊莱亚斯痴情的爱,他一个贵族,为了一个与他身份不对等的平民费尽心机,苦心经营,情深义重,却丝毫不提是他先背叛了索菲娅的信任,为了权利被迫结婚?给受益者扣上一顶‘被迫’、‘不得已’的帽子,难道他捞到的好处是假的?难道这就可以忽视他背叛的事实吗?
絮林两掌并拢,将爆米花桶压扁。
高位者永远都能得到更多。——眼高于顶的丹市人自然很乐意于看这种东西。
他们巴不得世上阻碍伊莱亚斯大业的索菲娅全都死光。
比起话剧,絮林还是更喜欢正版电影的这个结局。
——一个对索菲娅来说,再合适不过的完美结局。
电影结束,放映厅的灯光亮起。
“还想看吗?”纪槿玹问。
这部电影两个小时,再看下去,絮林的屁股也吃不消。他摇摇头,道:“不用了。”
絮林没话找话:“你觉得这个电影好看吗?”
“还行。”
“这个电影好像在丹市很有名,你是不是之前看过?”
“没有,第一次。”
纪槿玹的回答言简意赅。
絮林有一茬没一茬地和他搭话。
“我也是第一次看,”絮林没忍住说了真心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么受欢迎。”
“伊莱亚斯明明嘴上说着喜欢,却还是和别人结了婚。真是荒唐。”
纪槿玹扭头看向他。
“结了婚,就要对伴侣负责。他一边为了利益和贵族小姐定亲,一边心里又念念不忘索菲娅,他对得起谁啊,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要我是编剧,就让索菲娅狠狠揍他一顿再离开,那才解气。”
絮林义愤填膺气得不行,纪槿玹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就问了。
“为什么这么生气?”
“这还不该生气?”絮林讶然,“结婚是多么严肃神圣的一件事,哪能这么随便啊,结婚是不能开玩笑的!”
他说得真心诚意,直视着纪槿玹的眼睛,身体也朝他那边微微倾斜过去。
话音未落,絮林突然僵住,在两个相邻的座椅里,空气都变得稀薄,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四目相对,絮林口中发干。
他垂下眼,长睫轻颤,复又抬起,视线游移了几回,才鼓起勇气再次看向纪槿玹的眼睛,喃喃补上一句:“如果我以后结婚,肯定是和我最喜欢的人。”他停了停,笑着说,“纪槿玹,我希望你也一样。”
看完了电影,二人离开放映厅。
絮林将爆米花桶扔进垃圾桶,影厅出来的这条道上有不少卖东西的店铺。
路过一家水果店时,他对着橱窗里圆滚滚的草莓看了好一会儿。
依旧有工作人员在前面领路。
絮林想了想,问:“你们这里不搞活动吗?”
工作人员愣了愣:“您是指?”
“就是……”絮林说话的时候,察觉到纪槿玹在看他,声音莫名小了点,含糊道,“就是看电影送玩偶、送……花什么的。”
工作人员笑着解释:“我们这里没有这个活动呢。”
“哦,哦好。”絮林快速将这个话题揭过去。
回到停车场,絮林依旧是和纪槿玹一起坐在后座,两人中间空的还能再坐两个人。
等了半天,司机一直守在车外,车子久久不发动。
“怎么不走?”絮林等了大概十分钟,没忍住问。
纪槿玹不说话。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一个黑衣保镖从车库不远处的电梯里出来了。
他的怀里还拿着两样东西。
絮林睁大了眼睛。
一束玫瑰,和一盒草莓。
保镖打开车门,在纪槿玹的示意下,递给了絮林。
絮林愣愣的,犹豫半天,接了过来。
鼻尖满是浓郁的花香。
原来纪槿玹早就发现自己在盯着水果店里的水果看。
絮林只是提了一嘴影院有没有活动,纪槿玹就猜出来了。
他确实是很想要一朵玫瑰。
保镖送来的这束很大,捧在怀里几乎塞满了整个胸膛。大概是现买的。
絮林抽出其中一朵,小心翼翼地攥在手里,随即转手将剩下的那捧玫瑰都递给纪槿玹。
纪槿玹露出不解的神色。
絮林脸颊滚烫,道:“我问有没有活动,确实是想要花,但是花……是想送给你的。”
“人家说,看电影有活动,他们会送玫瑰给每一对情侣,我就想着和你一起去,我拿一朵,你也拿一朵。这样,我们就像是在约会一样。”
“虽然我们不是情侣……我想把花,送给和我约会的人。”
“等我回到家乡,我会一直记得这一天的。”
“纪槿玹,谢谢你今天陪我。”
“我玩得很开心。”
纪槿玹没有接那束花,絮林看他是不打算要了,就将花放在座椅上,他们两个中间。
东西送到絮林手上之后,司机这才上了车,车子驶离地下车库。
车子匀速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絮林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时不时地闻一闻手上的那朵玫瑰。
阳光洒在他的眼睛上,絮林的一只瞳孔被照成浅浅的棕色。他弯着嘴角,似乎心情还不错。
纪槿玹微微偏过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被阳光包裹住的絮林。
他的手指蜷了蜷,突然问:“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絮林很容易满足,摇摇头:“看场电影就很好了。”
“真的没有了吗?”
絮林失笑:“没有了。”
纪槿玹又沉默了。
良久,他说:“你还有一个月毕业。”
“是啊。”絮林天天盯着日历看,说到这里又想起正事,“你也该让我回学校了吧,不然我真的很担心毕不了业。”
“你还是想走吗?”
“我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絮林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他道,“等我毕业了,学校宿舍就不能住了,如果不回去,我在丹市能住哪里?况且,我也不能在餐馆打工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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