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争日上by图南鲸

作者:图南鲸  录入:12-03

段忱林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声音低沉得像压紧的弦,“所以,这就是你思考了一个星期思考出来的答案吗?”
什么思考,什么答案,邵惜的大脑被酒精浸泡得一片混乱,压根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但面对段忱林,气势上不能输,他漫不经心地笑下,顺着对方的话应道:“是,如何?”
“为什么?”段忱林平静地问,“是因为还喜欢陈时津吗?”
……陈时津?他也不要喜欢了。
他现在谁都不喜欢,谁都不要喜欢了!
见他不说话,段忱林像是得到了确认,了然地点了点头,眼神彻底冷下去。
邵惜被他眼里的攻击性刺到,反唇相讥:“你不也是吗?有什么好来质问我的?”
“我为什么不能问?”段忱林面无表情,“那我们前阵子算什么?”
什么什么,邵惜脑子嗡嗡作响,重得像往里面塞了一块铁,他不理解段忱林的话,只被段忱林冷硬的语气激起火气,“关你什么事?!”
不要再来问他了!很烦!他不知道!
段忱林顶了下牙尖,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话,一字一顿地重复:“关我什么事?”
两个不清醒的人吵架,就会话赶话,以往所有的争执与旧怨都成了此刻的利刃,邵惜口不择言道:“是啊!我什么都得告诉你吗?四年前你出国,不也没和我说吗?”
段忱林嗤笑一声:“反正你也不会来不是吗?我说不说有什么关系呢?”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邵惜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房间诡异地变得安静,沉默得让人觉得不对劲。
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他和段忱林吵得面红耳赤,越来越激烈,那么一般是小事,但只要某一刻急转直下,变得异常,变得凝滞,那往往难以简单收场。
果然,段忱林往前一步,逼视着邵惜,问:“那我们还要做朋友吗?”
邵惜眼睛一眨。
那我们还有必要做朋友吗?段忱林挑衅的话落入邵惜的耳朵里。
段忱林竟然要拿朋友关系来威胁他吗?那段忱林和随随便便就将“不要做朋友了”说出口的陈时津有什么区别?
是你们两个先背叛了我。
喝醉了的邵惜都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后悔,可见接下来的话有多重。但此刻酒精和火气上涌,让他悲痛欲绝,冲动得难以自抑,他决绝地说:“……那就不要做了吧!”
他再待不下去了,猛地拧过头,快步走向门口,手指终于握上了那冰冷的门把手———
然而不等他将门拉开,他的手腕再次被用力钳住,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疼得他叫了一声。
“你他妈给我放手!”邵惜怒喊,挣扎着,“段忱林!”
段忱林置若罔闻。
邵惜被拉着,走得太快,膝盖一软,磕到了地板,又被扯起来,跌跌撞撞,天旋地转。
段忱林将他甩到了床上。
第41章 我喜欢你
酒店的床软,砸上去不痛,就是晕,晕得邵惜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刚要撑起手臂,阴影就笼罩了下来。
他对上段忱林居高临下的眼神。
下一秒,他眼睁睁地看着段忱林压下来,狠狠吻住他。
嘴上的触感又湿又烫,力道大得吮破了他的唇,邵惜睁着眼睛,整个人都懵了,张着嘴巴被人吸了几分钟舌头后,才如梦惊醒般,一拳挥上了段忱林的脸。
段忱林被打得偏过头去,额发遮住眼睛,唇角立刻就裂了。
“疯子!”邵惜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在打颤,“你给我滚……唔!”
可惜这个插曲只给邵惜争取了一秒的空隙,很快,段忱林用更大的力道压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分不清是谁身上的,邵惜情绪激动,呼吸急促,嘴巴被堵着,缺氧让眼前泛起雪花,窒息感蜂拥而至。
他疯狂地锤打着对方的胸膛,手腕却被轻易钳制按进床单,他又用脚去踢去踹,直到腿也被控制住。
只剩下牙齿还能作为武器,邵惜气疯了,不管不顾地咬上去,恨得几乎要将肉咬下来,一股血腥味弥漫开在唇舌之间。
繁复的红褂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脱掉,当什么东西崩到他侧脸时,邵惜才后知后觉,那是被暴力扯开崩飞的衬衫纽扣。
……段忱林是又要用这种方法来羞辱他吗?
好啊,那就看是谁羞辱谁!
愤怒在酒精中发酵,邵惜也学着段忱林,猛地扯开对方的浴袍,对着裸露的肩头就是一口。
要是平日的段忱林肯定会面无表情地承受,可现在被醉意侵蚀的男人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吃痛的松懈间,腹部遭到膝击的重创,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对换。
邵惜也要用言语来侮辱段忱林,他笑道:“行啊,说不定我操一下你,我就消气了呢?”
喝醉的他只顾着此刻泄愤,万万没想落败的后果。
眼前的世界在转,但段忱林能清晰地看到邵惜狂妄地跨在他身上,那张漂亮的脸旁戴着他送的血红耳骨钉,耀眼得惊人。
手掌突然扣住他的后腰,邵惜一顿,见段忱林要起身,便用全身的力气加重量,抵住段忱林的胸口。
段忱林硬生生扛住了,手臂绕过邵惜的腋下往后,死死反扣在邵惜的肩膀上,这样不仅逃不掉,还只能越往下坐。
他仰起头,咬住了邵惜的耳朵尖。
邵惜痛呼一声,拼命挣动起来,可身上那两条手臂重得跟几百斤的铁链一样,动弹不得。他越动,禁锢就越是收紧,仿佛要将他揉碎在怀里。
黏糊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脸颊、脖颈、锁骨……再往下。
但最可怕的是,他感觉到段忱林的手放在了他的后腰上,挑开,下滑,掰开,找到入口,揉了揉,然后伸进。
邵惜彻底一僵,不可置信地尖叫起来:“段忱林!”
那声充满着极度恐惧的叫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但段忱林只是固执地将嘴唇贴在邵惜的后颈上。
接下来的一切,邵惜都记得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明明一直在挣扎,无论是发疯般地拳打脚踢抑或是缩成一团、退到地上,但段忱林的手指总能在里面。
一点点地变涨,被撑开。他趴在枕头上,什么东西压着他,让他脖子都抬不起来,只能闷着、艰难地摇着头。
他的意识越来越混沌,直到被猝不及防地劈开。
他痛得眼前一黑,连呼吸都停止了,十几秒后,才猛地汲取到空气,大口大口喘息起来,从喉咙中溢出几声支离破碎的呼救。
“段忱林……”邵惜被钉在床上,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啊,啊…好疼啊……”
这哭诉似乎唤回了一点身上人的理智,段忱林动作一顿,就这么硬生生卡着,停了好一会。
邵惜的眼眶里全是水,他透过扭曲的视线,看到段忱林似乎在同什么作斗争一样,绷得全身肌肉蓄势待发,但仅仅几秒,他发抖的脚踝还是被一只大手攥住,抬高,将这个姿势变得更深。
“啊别…段忱林!求你,求你……”
似乎是潜意识不想听到邵惜的痛呼,段忱林捂住了他的嘴。
邵惜死死地咬上去。
“……”
“呜我要杀了你……好疼!段忱林!”邵惜虚弱地哀叫着,在晃荡中,他拧过身,手指揪住床单,一点一点地,想要往前。
他的手在空中绝望地张开,下一秒,被段忱林的手捉住,指缝被另一个人的强势分开,十指紧扣。
段忱林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睁开眼的瞬间,五感恢复,剧烈的头痛爆炸一般地席卷而来,这种陌生的痛楚让他蹙紧眉头。
他很少喝酒,更遑论喝到失去意识了。
在M国,一起读书的朋友曾半开玩笑地调侃过他,“段,你活得这么压抑,发起酒疯来应该很厉害吧?”
当时的段忱林只是垂下眼,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回答道:“我不喝酒。”
段忱林在凌乱的床上躺了许久,坐起来时被子却奇异地传来拉扯感,他下意识侧过头去———
下一刻,他瞳孔骤然一缩。
邵惜蜷缩在他身旁,背对着他,那么小一团,脖颈纤细,轻易就能被折断,最惨烈的是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面皆是可怖的痕迹,从脆弱的颈后一路蜿蜒,消失在被子下。
禁忌的开关被打开,昨晚那些混乱的、炙热的、充满掠夺意味的片段,断断续续地在他眼前闪过,段忱林不可置信地摊开自己的手掌,一个结了血痂的牙印刻在他的食指上,昭示着那些画面的真实性。
他猛地探过身,去确认邵惜的状态。
邵惜睡着了都一副要哭的样子,眉头可怜巴巴地皱着,睫毛下全是眼泪干涸的痕迹,鼻子哭得堵塞,正难受粗重地呼吸着。
……他都做了什么。
房间内寂静无声,地板上沙发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从那头走到了床边。
直到一阵风吹来,带起了窗帘,段忱林才动了,他缓慢地下了床,走进浴室,开始往浴缸放水。期间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黑沉的眼睛没有聚焦地看着水一点一点地涨高,碰到了他的手指,一阵刺痛。
他这才恍然发现,原来他还戴着戒指,于是他摘下来,轻轻放到了浴缸边上。
水温刚好,他走出来,来到床边,俯下身伸出手,在即将碰到邵惜时,又停住了。他重新转身进了浴室,找了条毛巾打湿,拧干,再次来到床前。
他掀开一点被子,但可能是察觉到热气靠近,邵惜的眉头更皱了。
段忱林彻底僵住了,他维持着俯身的姿势,看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垂下了手,没有吵醒邵惜,任由那池水失去温度,变得冰凉。
他转身走到阳台,敲出一根烟咬进嘴里,一根又一根。然而烟也只剩下半包,很快就抽完了,就又盯着外头的树影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天都黑了,当段忱林听到外头持续嘈杂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原来不是晚上了,只是下雨了。
而这时,床上的人好似被这声响闹醒,挣了下。
段忱林看着邵惜的眼皮抽动了一会,才终于摆脱梦魔似的睁开了眼,撞进他的眼睛里,从涣散到聚焦,最后同他对视上。
段忱林看到邵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见他跟见了鬼似的,猛地坐起来,往后躲,床单被扯得变形,拉出无数狰狞的褶皱。
“嗬……”邵惜张了张嘴,却只发出难听的气音,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他的嗓子坏了,失了声,疼得尖锐。
段忱林喉结滚动:“对不起。”
这三个字无力苍白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于是又闭上了嘴。
沉默半晌,他哑着嗓子道:“喝点水吧,水杯在床头柜。”
段忱林觉得对方应该不想自己再碰他了,所以提前倒好了温水,他不知邵惜会什么时候醒来,只好隔一段时间就去换一次水,反正……也不知道干什么。
邵惜没动,只眼珠子僵硬地看过去。
段忱林以为那是邵惜想喝但身体太疼动不了的意思,于是他拿过,递过去。
手被拍开,玻璃杯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滚!”邵惜嘶声裂肺地喊,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捂住嘴,狠狠地干呕了一下。
段忱林站在原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一点都没有了,随之替代的是一股难闻的、死气沉沉的烟味。
又沉默了半晌,他晦涩地开口:“那我喊人上来帮你清理,给你上药,行吗?”
邵惜没有应声,只缩在角落。
段忱林便等着。
天这次是真的黑了,房间没有开灯,月色从阳台投进来,照亮了段忱林站着的区域。
而床被墙挡着,邵惜隐匿在黑暗中。
光将两人割裂成两个世界。
终于,邵惜抱着膝盖,轻声开口:“我不想继续了。”
他说:“你赢了,我们晚点去离婚,我退出,行了吗?”
段忱林几乎就要将那声思考了一个下午的“好”脱口而出,可他张开嘴,在舌尖翻滚了好几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行。”他听见自己说。
邵惜一下就崩溃了,吼道:“那你想怎么样!”
“……”
“这样很好玩是吗?”邵惜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他歇斯底里道,“侮辱我觉得很好玩吗?!”
“……”
段忱林一言不发,身上的气息越发死寂,重重地坠在地上。
段忱林的沉默彻底激化了此刻的局面,邵惜抖得仿佛床都在晃,他随手拎过什么东西,狠狠朝段忱林扔过去。
段忱林没躲,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头上,他也不觉得疼。
邵惜又干呕了下,像是恶心极了,他指着门,“那你能、能滚吗,我不想看见你!”
“……”
“我让你,让你滚开!”
段忱林念他的名字,“邵惜。”
“你闭嘴!”邵惜吼道,“你不准叫我的名……”
“我喜欢你。”段忱林说。
第42章 还是放手吧
反正不会有比此刻更差的状况了,段忱林想。
邵惜很小很小的时候,对陈时津就有着极其强烈的感情与占有欲,意识到不单止是朋友的喜欢时,表现出来的也是坦荡而大胆的,连远在国外的他都知晓的轰烈。
直到上个星期陈时津的拒绝,让邵惜伤心欲绝。
看着邵惜的眼泪,段忱林竟然很坏地,感到了高兴。
因为本来,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恋人,他都是没有机会的。
但邵惜刚经历了失恋,心里还装着人,他本想一点一点地暗示,慢慢地让邵惜意识到、接受他。
邵惜说想要分开静一静,他也同意了。
再次见面,邵惜的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没什么的,反正十几年来,邵惜一直都不是很喜欢他。
但偏偏,发生了这种事。
邵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怔愣过后,冷笑起来,“这是能让你侮辱我的正当理由吗?”
段忱林喉结滚动,他知道他不会信,但还是低声道:“……不是。”
“那就闭嘴!”邵惜声音嘶哑,几近破碎,话语断断续续的,“你在做了这些事之后说、说喜欢我?你是想恶心我吗?”
段忱林垂着眼,无力解释:“昨晚我喝醉了……那不是我的本意。”
“那不还是……咳、咳咳咳!”
邵惜的嗓子终于顶不住了,一旦开始咳嗽就一发不可收拾。
段忱林连忙又去接了一杯水,转身朝邵惜走过来。
邵惜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疯狂往后挤,恨不得融进墙里,“你滚开!不、咳不要靠近我……!”
段忱林把水杯放到床上,邵惜触手可及的位置。
但邵惜看也不看,没有任何要去够的想法。
空气凝固,两人在无声中对峙。
段忱林又一次想起那个盘旋在心头无数次的问题———
要放手吗?
放手,会比较好吗?
像四年前,他抱着和两人断联的想法,出国那样。
可没等他思考出来,门先被敲响了,陈时津着急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小惜?忱林?你们在吗?”
从下午起他就联系不上两人,一开始还想着可能酒醉没醒,直到快傍晚,他才不得不直接赶过来。
见里面没人应,他敲的力道更大了点,想着实在不行,就要破门了,“忱林?小惜!”
段忱林侧了侧头,他心死地想,可能此刻相对于他,邵惜会更愿意见到陈时津吧,会觉得陈时津更有安全感吧。
于是他开口:“稍等一会。”
邵惜难以置信地看着段忱林,他都已经这样了,一身狼藉,段忱林竟然还要让陈时津进来看笑话吗?
段忱林把邵惜的常服放到床上,道:“还能自己穿衣服吗?”
邵惜静了几秒,猛地把手伸了出来,抓住衣服拽进被窝。
果然,段忱林脸色平静,手却不自觉地去扣手指上的痂。
还是放手吧,这样对邵惜也更好吧。
……算了。
他在心里重复。
邵惜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裤腰上的扣子滑开了好几次才对准。身下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只要动一下,就一阵钻心的疼,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刺。他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流,顺着腿根往下——是血吗。
他颤颤巍巍地把腿挪到地上,也做好了腿软的准备,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差点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好在用手撑住了。
段忱林把下意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又默默地收回。他早已在床边铺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就是怕邵惜摔倒。
他转身去开门。
陈时津在看到他还活着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但松到一半,又提了起来,“你额头怎么流血了?”
段忱林闻言,伸手摸了摸,发现血都快流到脸侧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只摇头,“没事。”
陈时津:“发生什么了?小惜呢?”
话音刚落,他余光瞥到邵惜正在朝他走来,只是那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双腿无法并拢,一瘸一拐的。
段忱林也沉默地,看着邵惜一步步地朝陈时津走去———
他往旁边退了点。
然而,邵惜没有搭理陈时津,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越过,往门外走去。
陈时津下意识拉住他,“小惜,你……”
“啪!”
响亮而清脆的一声,回荡在走廊。
邵惜打掉陈时津的手,抬起眼,一字一顿道:“滚、开。”
陈时津和段忱林同时一震。
邵惜从来没这么跟陈时津说过话,从出生,到现在,一次都没有。
邵惜不愿再看,他踩在走廊的地毯上,将两个他曾经最亲密的人彻底丢在身后。
前方电梯两旁的罗汉松在视线中渐渐模糊扭曲,他眨了一下眼,试图看清前路,泪水却更加汹涌地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就这样吧。
你们两个好吧,他不奉陪了,相识这么多年,也该腻了,该断了。
他忍着难以启齿的痛,艰难地又往前挪了几步,手腕却再一次被猛地攥住!
下一秒,段忱林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滚烫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声音沙哑:“邵惜,你等等……”
那股讨厌的味道又一次扑上来,让邵惜想起昨晚的种种,他瞬间爆发出凄厉的惨叫,“放手!别碰我!放……放开我!”
吵架后,邵惜绝不是那种能靠自己冷静下来的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问题只会被越拖越大。
段忱林强硬地掰过邵惜的肩膀,让他转了个圈,面对自己,一手死死地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肩膀里。
“放开我!畜生!混蛋!段忱林!”邵惜喊着,打着,推着,混乱中,还划伤了段忱林的脸。
段忱林不顾邵惜的拳打脚踢,只是全部纳进怀里,沉默地承受着所有攻击。
可邵惜从力气上,从来都挣不赢段忱林,他只能绝望地听着段忱林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邵惜,邵惜我们之间有误会……你等一等。”
段忱林脸上的血被蹭到哪里都是,他看向陈时津,示意后者先走。
陈时津脸色更加凝重了,他从未见过两人闹到这种地步。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听段忱林的,经过两人时,他轻声道:“小惜,晚点我们谈谈。”
段忱林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圈着邵惜又回了房间,他就这么抱着邵惜,手一下下地、用力抚过邵惜的后背。
邵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滚……滚开啊!”
段忱林的手收得更紧了。
邵惜又去咬他,用尽全力,咬得每一口都见血,他含糊不清地诅咒着:“去死……段忱林你去死!”
段忱林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他闭上眼,贴着邵惜的耳朵,自顾自地、执拗地说:“我说喜欢你是真的……我不喜欢陈时津,我喜欢的是你。”
挣不开,也累了,没力气了,邵惜歪在段忱林怀里,小声啜泣着。
段忱林说:“昨晚的事,我没想过那么干。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我早上醒来看到你那样的时候,我……”
他顿了下,声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很害怕。”
邵惜依旧在哭,眼泪浸湿了段忱林的衣服,肩膀时不时抽一下。
段忱林沉默地抱了他一会,继续开口:“我还知,知道你在因为戒指生气,我也很震惊,也不知道为什么尺寸会出问题,但我很确定我提供的尺寸是你的,是对的。我猜可能是跨国沟通,或者是那边记录出了偏差,我现在还在联系……”
他知道,这些解释在已经发生的伤害面前,一点用都没有,邵惜不会原谅他。
但潜意识里,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不停地解释着、剖白着,试图挽回一丝可能性。
段忱林道:“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消气……其实邵阿姨是有准备好一对的,但我觉得不好看,你不会戴。虽然结婚不是你我自愿,但、仍然是我们的婚礼,所以我想要……”
段忱林缓缓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声线,道:“我想要,你日常也愿意戴上的戒指。”
但无论如何,确实是他在重要的场合中出了错。
邵母通知得太晚,只剩下短短一个星期,他看中的那个设计师是F国的,他觉得这是邵惜喜欢的风格,所以他花了五倍的价钱选择了加急,也尽最快的速度拍下了一颗勉强可看的钻石,最后甚至派了专人坐最早的一班机给他送来。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在下午临近开场的时候,戒指总算被送到他手中。
赶上了。他那时候还很欢喜,因为他差点就要拎着邵母那对丑戒指上台了,他都能想象到邵惜那副无聊透顶、兴致缺缺的表情。
他想给邵惜一个惊喜。他,也很期待邵惜能看到戒指时的反应。
结果……段忱林扯了扯嘴角,还不如没赶上。
邵惜啜泣的声音已经停了,只无声地掉着眼泪,眼睛没有聚焦地睁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于是段忱林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又一遍,说到走廊外偶尔会出现的人声完全消失,说到外头下了雨,又停下,说到他觉得邵惜已经撑不过去睡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这片死寂的沉默里,段忱林才终于听见房间内响起不属于他的、微弱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
“你骗人……”邵惜抽噎着,“你报的根、根本不是我的尺寸,是陈时津的。”
长时间的紧绷和麻木,也让段忱林的思维变得迟钝了,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邵惜是在和他讲话。
他张了张嘴,问:“……我为什么要报陈时津的尺寸?”
推书 20234-12-03 : 绿手指by芥菜糊糊》:[玄幻灵异] 《绿手指》作者:芥菜糊糊【CP完结】长佩VIP2025-11-30完结28.60万字10.94万人阅读6,934.01万人气29.50万海星文案海岛出生的颜铃,生来拥有特殊的能力。他的触碰能加速花草生长,泪水可以修复农作物的病变,血液能够让植物起死回生。岛外的世界生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