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by枕上溪梦

作者:枕上溪梦  录入:12-03

闻叙白挑了一件米白色的衬衫,然后先开车回了一趟家,换了他自己的衣服,然后才去了公司。
临走前,闻叙白思考再三,还是把齐最的衣服装好,放在后备箱里,想着如果有机会见到,刚好可以还给他。
想着想着,闻叙白自己也愣住了。
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可万一呢?万一有机会呢?
脑子里如同有两个小人在掐脖争论,闻叙白赶紧关上后备箱,将脑海中的思绪也一起掐灭,然后赶紧发动引擎,让飞驰的速度,阻止住脑海中乱想的画面。
最后到阮氏集团一个小时的路程,闻叙白四十分钟就到了。
一路下车进入大楼,他初来乍到,前几日刚刚被阮行宣布了总裁职位,除了几个董事以外,集团内很多人并不熟识他。
不少人看到闻叙白这张新面孔,都有些好奇。
“诶?这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没见过啊?”
“是啊,新来的吗?好帅啊——”
有女生泛出花痴样。
闻叙白见怪不怪,脚步不停地向办公室走去。
直到他负责的部门门口,才开始有人陆陆续续打招呼道:“叙总早!”
“叙总早——”
闻叙白礼貌颌首示意。
等秘书帮他打开办公室的门,闻叙白没想到,已经早有人在里面等他了。
见到男人一愣,闻叙白怔然道:“你怎么在这?”
身后的秘书飞快地扫了两人一眼,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阮行摊了摊手道:“我的公司,我不能来吗?”
闻叙白:“······”
闻叙白面无表情地看了对方一眼,抬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谁料还没坐稳,就被男人猛地拽住了领口。
阮行眯起眼,“你去见闻叙迟了?”
闻言一震,闻叙白这才想起脖子上还有齐最昨晚留下的痕迹,虽然特意穿了高领毛衣遮住了,但刚刚俯身的动作,还是露出了一点。
此刻领口被阮行强硬的拉下,暧昧的痕迹就彻底暴露无遗。
闻叙白怒然扯下他的手,将衣领整理好,“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阮行气笑了,“闻叙白,你是不是忘了你回来是为了做什么的?”
“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少双眼睛盯着你和闻叙迟?但凡你们两个被媒体或者其他有心之人拍到,一切就全毁了!你想让他这三年的努力全部都付诸东流吗?你想让你好不容易得到的复仇机会,因为一场私情而全部功亏一篑吗?!”
说着,阮行一掌拍在桌上,俯身盯着闻叙白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他早就不是齐最了。”
闻叙白的心脏猛然跳动,望着阮行的眼神也略带闪烁。
半晌,他才垂下目光,平静道:“我不会再见他了。昨天······是个意外。”
阮行强硬道:“最好是这样。”
闻叙白心中忽然有些烦闷。
他也明白,阮行说的没错,不能让一切都毁在他的手上。
正想着,门外却忽然传来争吵声,伴随着打砸与叫骂声,由远及近。
对峙的两人皆是一惊,同时向门外看去。
下一秒,办公室的大门就直接被人踹开,一个带着愤怒的公鸭嗓传来:
“谁是阮叙?!”
“诶,先生,先生!这里是私人办公区域!您不能进!”
“滚开!”闻叙逸怒气冲冲地将拦他的秘书小姐一甩,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秘书小姐哪里是人高马大的男人的对手,被甩的一个趔趄,险些撞到一旁的花瓶,幸好被旁边的同事眼疾手快地拽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吓得脸都白了。
闻叙白和阮行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闻叙逸一看到办公室里的两人,就瞬间怒发冲冠地冲了过来!
阮行他认识,所以一开始就对准了他身后的闻叙白。
“你就是阮叙?!你他妈跟老子成心作对是不是?!”
闻叙白一时未有防备,被闻叙逸掼到了身后的柜子上,正对上闻叙逸发红疯癫的眼神。
闻叙逸狰狞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转而变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闻······闻叙白?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话音未落,闻叙逸就感到一股剧痛从手臂传来,天旋地转间,他与闻叙白就调换了个位置。
闻叙白熟练第一个剪刀手将他压在身下,闻叙逸的脸一下撞到玻璃柜门上,发出一声闷哼。
“我靠,闻叙白!你放开老子!!!”
回应他的,是更加用力的钳制。
“啊痛痛痛痛痛——”
听着闻叙逸龇牙咧嘴的痛呼声,闻叙白的眼神更加冰冷,面无表情道:“早听说闻四少文化水平不高,没想到连字都不会认。”
“什么?!”闻叙逸闻言瞬间挣扎起来!
他的学历全都是闻家想办法给他买来的,要是真让这位“二世祖”自己去考,怕是连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是问题。
这种事情在富人圈不少见,故而大家也不会在学业上班门弄斧,大家智商都差不多,在一起玩玩乐乐就行了,也不指望一起探讨“学业论题”。
可对于这种能蠢到孤身闯入别人“大本营”的······
闻叙白冷笑一声,将闻叙逸猛地从地上拉起,压到桌子上的立牌前,让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上面的两个字,冷声道:“现在看清我叫什么了吗?”
其实对于闻叙逸会找他麻烦这件事,闻叙白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这段时间,他抢了闻叙逸不少业务,就连刚刚谈好的,跟一个大集团的合作,也被他拦路截胡了······
闻叙逸这种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从小娇生惯养,被人捧在手心怕化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大少爷,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可闻叙白是真的没想到他能蠢到这个地步,竟然直接线下“硬刚”,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嚣张跋扈似的。
闻叙逸平常不打别人就谢天谢地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一开始还能不服气地挣扎几下,大骂几声,可被桎梏的久了,双手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闻叙逸生怕自己的手下一秒就会被闻叙白掰断,终于害怕了,疯狂哆嗦道:“喂!阮叙!你把手给我放开!放开!!!”
此刻还不是除掉他的最佳良机,所以闻叙白见好就收,沉默着将他一脚踹下桌,才嫌恶地拿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
“你!”看他这气定神闲的样子,闻叙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再骂几句,就被闻叙白冷冷瞪来的眼神给吓到了。
手腕上酸涩的疼痛仿佛再度传来,闻叙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闭嘴了。

第66章 报复
却又不服气,闻叙逸就只能把矛头对准了站在一旁看戏的阮行,转着酸痛的手臂,怒道:“你不管管你手下的人吗?你就是这么管理员工的?!”
阮行挑了挑眉,叹了口气,缓缓走到闻叙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对满脸黑线的闻叙逸无辜道:“我这个儿子啊,太叛逆,我也管不了······”
说着,还摊了摊手。
闻叙白冷眼看了他一眼,阮行举起手,一脸无辜。
“你!”闻叙逸一时气急了,指着两人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
这话是问闻叙白的。
他还是不信面前这什么“阮叙”,不是闻叙白。
闻叙白抱着手,沉下眸看他,冷漠道:“商场如战场,你自己粗心大意,就不要怪别人捷足先登。”
“你!”闻叙逸闻言一瞪眼,气上心头,挥着拳头就又要冲过来,却被一旁的阮行一把拦下了。
阮行皱起眉,“在长辈面前都敢随便动手打人,当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这里是阮氏,不是你们闻氏,要撒野,回你自己家撒去!”
说着,也不等闻叙逸回应,阮行就立马扬声道:“安保!”
下一秒,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高马大的男人就冲了进来,一人抬一只肢体,把闻叙逸八抬大轿地给抬出去了!
闻叙逸挣扎不得,临走前拼命扒着门框,冲着屋内人大喊道:“闻叙白!我跟你讲!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这件事咱俩没完!”
“咱俩没完——”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还能听到他撕心裂肺地悠长呐喊。
闻叙白觉得呱噪极了,烦躁地捂住耳朵。
直到那讨人厌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才如释重负地放下。
阮行啧啧道:“你这个弟弟,当真是蠢的厉害。”
闻叙白认可的点了点头。
阮行奇了,“嘿,原来你会附和人啊,我以为你只会跟我作对呢。”
闻叙白冷冷瞟他一眼,“确实是只跟你作对。”
阮行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一下就不高兴了,“不是,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闻叙白淡淡看向他大敞的衣领,“为老不尊。”
“嘿——”阮行激动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一把年纪了维持这个身材是很不容易的???那可不得漏一下吗?!”
闻叙白再次捂住了耳朵,眉头轻蹙,不耐烦地打断道:“不知道,我没你那么老。”
“闻叙白!”
阮行被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指了面前人半晌,终是气愤的一收手,咬牙切齿道:“行!你不尊老我爱幼行了吧?不跟你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
说完,就愤愤抱住手,一屁股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闻叙白皱起眉,“你要一直待在这?”
阮行哼道:“这是我公司,我爱待在哪待在哪,爱待多久待多久!”
闻叙白:“······”
闻叙白有时候真的怀疑,阮行真的有五十岁吗?行为举止这么不成熟,跟个小孩子一样。
无语地看他一眼,闻叙白选择低头处理自己的工作。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秘书小姐探进头来,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问道:“那个······行总,叙总,要找保洁来打扫一下吗?”
那是刚才闻叙白与闻叙逸打斗时,不小心掀翻的茶杯和烟灰缸。
闻叙白点了点头,默了又道,“叫完保洁,今天你先回家休息吧,刚才你也被吓的不轻。”
秘书小姐的头发有些散乱,眼睛还有些红红的,此刻站在两人面前,身体都有些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一看就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可饶是这样,人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想了想,闻叙白补充道:“带薪休假,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秘书小姐这才反应过来,好不容易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眼泪霎时夺眶而出,捂着嘴就抽泣了起来。
这下可把闻叙白给惊到了,他本意不是想惹对方哭啊······
他没哄过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张了又张,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递了两张抽纸过去。
秘书小姐哭的更厉害了。
闻叙白:“?!”
他有些手足无措,想起之前他哭的时候,齐最是怎么安抚他的。于是闻叙白试探性地轻拍了下秘书小姐的背,安抚道:“呃······别哭了······”
这招果然奏效,秘书小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擦了一把鼻涕眼泪,对着闻叙白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哽咽道:“谢谢叙总······”
这才抽泣着从办公室离开。
闻叙白这才松了一口气,头脑有些发胀。
他感觉哄人简直比工作还难,真不知道齐最是怎么每回都那么有耐心的······
想着想着,就又忍不住出了神。
阮行看着他这幅样子,忽然有些不爽,冷哼道:“没想到你还懂得怜香惜玉啊?我还以为你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呢。”
思绪瞬间被拉回,闻叙白这才反应过来,知道阮行误解了,但他懒得解释,于是干脆把思绪转移回电脑上,无语道:“你没有自己的工作要处理吗?”
阮行腾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闻叙白吓一跳。
闻叙白像见鬼一样看着他道:“你干嘛?”
阮行大步走了过来,将一个邀请函拍在他桌子上,大喊道:“有!这就是我工作,给你送邀请函!喏!”
闻叙白不知道阮行又发什么神经,不想理他,可当他扫到邀请函上的内容时,却猛地僵住了。
那是闻家的家宴,与闻家有亲家关系的阮、秦、宋三家也被邀请在列。
闻叙白有些不解,这种非商业的宴席为什么要拉上他一起?毕竟如阮行所说,他现在越少跟闻家人有正面接触越好。
看出了他的疑惑,阮行解释道:“闻庭屹那个老家伙的身子最近越来越不好了,这次突然办家宴,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不管他想干什么,咱们都得去给我那好侄子撑个腰不是?”
“这次去不能带太多人,我需要有人在身边帮我。”
闻叙白蹙起眉,“那叫阮云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阮行就投来一个无语的眼神,淡淡道:“小云一心都恨不得吊在那个闻叙远身上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闻叙白一噎,想起之前几次在宴会上看到两人的场景,确实不太方便。
于是犹豫片刻,闻叙白按住了那封红金镶边的邀请函。
刚准备拿走,却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拉扯力。
闻叙白顺着信封另一端的手看向阮行,不解道:“放手。”
阮行却没有松手,而是借着这个一手插兜,一手撑桌的姿势靠近了他点,一字一句道:“宴席上不准离开我身边,更不准去找闻叙迟,宴会一结束就跟我走,不准逗留。”
闻叙白:“······”
无奈点了点头,阮行才终于放开了手。
将信封放进抽屉,闻叙白一抬头,就见阮行盯着他的脖子处,眼神晦暗不明。
好半晌,阮行才憋出一句道:“你真跟他睡了?是你自愿的吗?不会是他强迫你的吧?”
一连串的问题,硬是将闻叙白脑海中那些,本来都已经被压下去了的记忆给勾了起来。
说实话,他到现在腰部和腿都有些隐隐泛痛,一直在强忍着不表于面上,要不是因为这个,闻叙逸刚刚来找他茬时,他一定不会让他手脚完好的被托出去,而是让他用担架被抬出去。
昏暗中男人英俊的脸庞骤然浮现在脑海中,闻叙白脸上隐隐有发热之势。
阮行:“······”
看他这幅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实话,从闻叙白今天一进办公室时,那略显奇怪轻浮的走姿,他就已经有所猜测了。等看到脖子上的痕迹,就完全笃定了。
阮行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叹出,不爽道:“我以为他对你多好呢,不也是这样?”
闻叙白摸着脖子的动作一顿,脸色忽而变的有些惨白。
确实,齐最以前在床上都是非常温柔的,也很少会在他身上留下过深的痕迹,可昨天不知是压抑了太久,还是其他,齐最的动作很疯狂。
虽然称不上粗暴,在他真的承受不住的时候还是会缓一缓,却也只是缓一缓,不会像以前一样,除了初夜有点收不住以外,其他都是等到他完全适应在继续,见好就收。
这就导致今天一早起来,闻叙白感觉自己浑身都像被一头上百斤的牛压过一样,骨头都险些散架。
阮行看着他忽明忽暗的神色,无奈道:“闻叙白,我劝你一句话。今时不同往日,闻叙迟早就不是你心中当初那个单纯的男人了,他经历过磨难,经历过打击,而且第一个背叛他的,还是他的‘挚爱’之人,要是换做别人,可能早就陷入癫狂了······”
“总之,我劝你不要太信任他,不然我怕······他会报复你。”

第67章 晕倒
家宴那天,闻叙白从一进闻家,就感受到了一道始终追随在他身上的视线,炙热而执着。
闻叙白低下头去,默默切下一块牛排塞进口中,故意不去回应齐最的眼神。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阮行站起身来,遮住了那道视线,对着桌子另一头的闻叙迟举起了酒杯,笑道:“小迟,这么久不见,舅舅敬你一杯。”
齐最这才从闻叙白脸上收回目光,看向阮行,眸光沉沉,许久才展颜一笑,伸手抄起桌上酒杯。
两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齐最却没有喝,转而将酒放回了桌面,回敬道:“舅舅年纪大了,这酒,还是少喝一点的好。”
男人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革领西服,头发梳成了背头,比以往要更显成熟几分。
声音平静中带着点低沉,传入闻叙白的耳中,听的他忍不住心脏一颤。
阮行不怒反笑,反手也将酒杯放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笑道:“小迟说的对,这不管是美酒,还是美色,都得适可而止才对,贪多了······可就伤身体了。”
说罢,也不管闻叙迟沉下的目光,就自顾自地坐回了原位。
齐最还站着,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闻叙白,目光灼灼,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叙白偏开头,刻意回避他的目光。
可就这么一避,就撞到了另一道焦急的目光。
是阮云。
今天这个座位不知是谁刻意安排的,长桌四个角,刚好分布的便是闻叙白、阮云、齐最和闻叙远四个人,呈对角遥遥相望。
阮云的视线就没从齐最对面的闻叙远身上移开过,好几次都想要起身,硬是被阮行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就这么来来回回几次,阮云也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可余光还是忍不住一直往对面瞟。
闻叙远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始终未朝这边看一眼。
齐最还站着,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闻庭屹一语制止。
“小迟啊。”
齐最霎时一愣,回神对闻庭屹恭敬道:“父亲。”
“你能回来,阮家也出了不少力,既然都是一家人,以后要多来往来往,千万不要寒了亲人的心。”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带着点老人家的劝告意味,硬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低位。
闻叙白也不明白闻庭屹想干嘛,眉头轻皱了皱。
齐最闻言也是一愣,却立马恢复正常,微颌了颌首道:“知道了,父亲。”
这一顿饭吃的平静无比,尽管闻叙白时常感受到从秦雅琳和闻叙逸那传来的不善的目光,可碍于场面,至始至终都没有真的发过难。
可就是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诡异······
正想着,白瓷盘面上,就忽然出现了一朵鲜绿的西兰花。
闻叙白一愣,顺着西兰花上的银叉望去,看到了闻叙适温柔的面容。
但他却没有说一句话,闻叙适将叉子收回之后,就默默收回了目光。
闻叙白:“?”
心情有点复杂,毕竟上次晚宴的事情之后,他自认为就已经算是跟闻叙适决裂了,可今日看男人,怎么好像跟没事人一样?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另一个叉子就从一旁伸来,直接将他盘中的西兰花给叉走了。
闻叙白:“?”
阮行看着那个西兰花挑了挑眉,淡淡道:“这颗西兰花没熟,还是别吃了。”
说着,转手就给扔在了盛残渣的盘中。
对方的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
闻叙白也愣住了。
一个西兰花,讲什么熟没熟的?
阮行看着他的眼神,挑眉道:“一颗配菜而已,扔了也不浪费。”
含沙射影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闻叙白有些无奈。
果不其然,闻叙适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阮行优雅地拿起巾帕擦了擦嘴,接着遮挡,不动声色对闻叙白道:“看到了吧,老狐狸养出来的小狐狸,惯会隐忍伪装,你可别又被他给骗了。”
“不会。”闻叙白微不可察地开口,“你不是也说了吗,我是整个闻家最了解闻叙适的人。”
他看了一眼阮行,眸光坚定。
阮行这下才满意。
一转头,却发现坐在闻叙白对面的人不见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阮云呢?”阮行皮笑肉不笑道。
闻叙白也没想到,眨眼功夫,阮云便能溜走了。
想也不用想,两人不约而同地向闻叙远那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正一脸欣喜,捧着酒杯站在闻叙远座位旁的阮云。
阮云还是一贯的粉白色礼服,眼睛亮的出奇,里面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举起酒杯,柔声道:“远哥,我敬你。”
阮行:“······”
他就不明白了,他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儿子,怎么就那么痴迷那个长着一张死人脸的臭小子?明明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现在却成了别人的免费跟班???
阮行要抓狂了。
闻叙远深沉的目光落在阮云身上,沉默了几秒,拿起酒杯迅速与他一碰,随即在对方喜悦的目光中,刚要喝下,便听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似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不仅是闻叙远,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皆是吓了一跳,一齐循声望去。
这一看,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一白。
闻庭屹忽然双眸紧闭,仰头歪倒在把手之上,重心不稳,连带着将整个椅子一起推翻,猛地摔在地面,口吐白沫!
闻叙逸最先冲了上去,惊道:“父亲!”
其余人皆是惊呼,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闻叙远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阮云被吓坏了,小脸瞬间惨白。
“父亲!”齐最立马蹲下身来,握住闻庭屹肩膀,将他给扶到桌角靠着。
闻庭屹身子已经开始了剧烈抽搐,家庭医生闻讯赶来,当场给闻庭屹进行心肺复苏!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闻叙白霎时僵在原地。
“快!快!准备除颤仪和呼吸机!”家庭医生手忙脚乱地一边进行心肺复苏,一边口头指挥着助手打开仪器,急得恨不得自己化身成除颤仪,然而他的助手是新来的,动作有些生疏,折腾了许久,都没把仪器打开。
“我来吧。”闻叙适直接从助手手中接过了仪器,熟练地操作起来。
他一直跟在闻庭屹身边照顾,会这些也不奇怪。
在戴上呼吸机的那一刻,闻庭屹青紫的脸色终于得到了缓解,抽搐的幅度也小了许多,化为剧烈的喘气。
那双布满风霜皱纹的老眼艰难地睁了睁,视线缓慢划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庞,胸膛剧烈起伏着,没有人知道他在看谁。
闻庭屹满布皱皮的手颤抖着抬起,直伸向不远处面色阴沉的闻叙远,随即有缓缓指向面前的闻叙适,颤抖着悬空半晌,猛然垂露在地,两眼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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