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by枕上溪梦

作者:枕上溪梦  录入:12-03

看见他的表情,闻叙适有些不满地挑了挑眉,忽然一把捏起了他的下巴,凑近他,一字一句笑道:“我太了解你了,小白。”
他的手逐渐顺着他的下巴下滑,一路摸的喉结,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抖,又往他胸膛摸去:“你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想法······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喜欢戴什么样的首饰?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还有,喜欢把防身的东西放在哪,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感受到男人渐沉的目光,闻叙白愤怒道:“滚开!”
“呵,滚开?”男人的眼神瞬间就阴沉了下来,眸中闪着寒光,不气反笑:“小白,你忘了吗?以前是你拉着我的手说你需要我,说你不要我走,难道就这么短短的几年时间,你就全部忘了吗?”
说着,男人的视线更冷,眸中杀意四现,“是不是那个闻叙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是不是他在你面前挑拨我们的······”
“够了!”闻叙白怒然打断道:“他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他看着眼前这个容貌与以往无二,如今却倍觉陌生的人,心脏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酸涩。
“哦?那他是怎样的人?”闻叙适嘴角没了笑意,“他要将你从我身边夺走,小白,你我才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我······才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人!”
儒雅的面具在此刻全部破碎,只剩下狰狞的面孔,与近乎疯狂的眼神,他一把拽过闻叙白,捏住他的脸,恶狠狠道:“小白,无论是你的心,还是你的人,原本都应该是属于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等等我,等我杀了闻庭屹和闻叙远,等我完全掌握了闻家之后······”
“够了!”闻叙白震惊道:“林溪······闻庭屹······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可以杀害的人,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闻叙适,你太狠了!”
“狠?”闻叙适似觉好笑:“闻庭屹可以为了往上爬杀妻杀女,阮行可以为了巴结上流将自己的妹妹拱手相让!我又为什么不可以?!”
说着,他眸中似有受伤,摸着闻叙白脸的动作也轻柔了几分,痛苦道:“可我没有想过要害你啊······?”
“没有想过要害我?”闻叙白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下甩开他的手,愤怒道:“江辉死的那天,是谁推我下的江?闻叙适,你真的以为我全然不知吗?!”
闻叙适一下慌了,如同被戳破心思一般,猛地按住闻叙白挣扎的肩膀,着急道:“不!我没有!小白,我只是想让你先走,暂时先离开闻家!只有你走了,我才可以完全没有顾及的整垮闻氏,我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大施拳脚!”
闻叙白停下动作,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人,“所以你的在意我······就是连一丝富贵都不愿意分给我,连一丝信任都不肯分给我吗??!难道我只是你想圈养的一只鸟儿吗???你欺骗我,驱赶我,现在还想囚|禁我······这就是你说的爱吗?那我宁可不要!!!”
“那你要什么样的爱?!闻叙迟那样的吗???他既愚蠢又无能,如果不是阮行和闻庭屹的托举,完全一无是处!他到底有哪里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闻叙白心中酸楚,任凭闻叙适发疯般地拽着他的衣领,冷笑道:“至少······他不会违背我的意愿,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闻叙适骨节泛白的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弄。他明显看见,男人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恰在此时,一个下属跑了进来,小心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在得到问叙适的默许之后,覆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他刻意遮挡了嘴型,故而纵使离着这么近的距离,闻叙白也没能成功猜出他说了什么。
说完后,手下恭敬的退到一边,闻叙适的表情也冷静了几分。
忽而,他冷笑了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笑闻叙白,然后缓缓松开了拽着闻叙白的手,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袖口,然后边扣袖子边道:“没关系,小白,你我还有很多时间,只要我们之间没了这个麻烦的阻碍······就一定还能回到最初的关系的。”
闻叙白猛地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第85章 定位
“喂?闻叙迟!到底怎么回事??!”阮行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暴跳如雷,“你人去哪了?!知不知道现在警察在到处找你?!”
“你这样会被算作畏罪潜逃你知不知道??!”
昏暗的车厢内,一个男人佝偻着身子,双臂架在身前的方向盘上,眉头紧闭,似在忍受极度痛苦一般。
前座上的手机还在不断传出声音,阮行的怒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喂!你听见我说话没?!喂!还有,你把闻叙白拐哪去了???我告诉你,你现在是通缉犯!你这样会害了他的你知不知道?!······”
“不是我······”弓着身子的男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刚经过一轮追逐的齐最忍不住捏了捏刺痛的眉心,疲惫异常。
“什么?”
齐最强忍住发抖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眼前阵阵发晕,一字一句道:“不是我。带走闻叙白的不是我,杀死闻庭屹的也不是我······”
之前老听人说,人在过度恐惧的时候会出现类似低血糖的眩晕症状,以前他不信,现在却切身体会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阮行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沉声道:“那你知道是谁吗?”
齐最想了想,平静道:“我猜是闻叙适······”
阮行握着手机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郑民,默默走到另外一边的树下,压低声音道:“你确定吗?有没有可能是秦雅琳或者闻叙远?”
“不会。”齐最摇了摇头,声音越发颤抖:“闻叙白已经脱离闻家,对闻叙远构不成威胁了,至于秦雅琳······”他揉了揉眉心,“她现在自顾不暇,没有时间管别人。”
停顿半晌,齐最忽然道:“你在闻叙白身上有定位器吗?”
阮行愣了一下,咳了一声,淡淡道:“有。”
“发给我。”齐最直接道。
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闻叙白的安危。
“你要去?”阮行皱眉道:“不行,你先回来配合警方接受调查,我去找他。”
“来不及了。”齐最头猛地撞向后座,紧闭双眼,隐忍道:“外面都是警方和媒体,你出不来的。”
刚才若不是他一早就发现了不对劲,趁着警方还未来得及布控,提前逃脱,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还完好无损的坐在车里给阮行打电话。
“你当我是谁???我出不去,难道还没人在外面吗?”阮行显然对他的轻视很不满,又开始喝道:“你先回来,我派人去······”
“来不及了!”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车内涨红了脖子的男人猛然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大怒道:“现在闻叙白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静心配合警方调查?!阮行!你也知道闻叙适是个怎么样的人,要是阿澈出了什么事······”
戛然而止的话语卡在喉咙深处,带来一阵猛烈的窒息感,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算我求你了,阮行,发我······”齐最颤声道。
他快要发疯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很久,阮行握着手机站在树下,望着电话屏幕中的那个名字,竟忽然有些奇怪的讶异,他没有想到,闻叙迟竟然真的那么在乎闻叙白,在乎到连自己的名声和安危都全然不顾了。
习惯了尔虞我诈之中装出来的刻意感情,阮行就算是看到再感人肺腑的深情感言,也从不会被触动半分,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谁都能做到。可若是真的有大难临头,那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对方不拖自己下水就已经是谢天谢地,还奢求着对方对自己出手相救,那就完全是痴人说梦了。
曾经他以为,齐最和闻叙白之间的感情,一定多少也是参杂了几分利益的。就像是闻叙白为了自由抛弃齐最,那么如今,齐最也一定会为了安危放弃闻叙白。
可如今看来,他好像是误解了······
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好像要远比他想象的所浓烈深刻的多。
“哈。”阮行忽然轻笑了一声。
就像是当初的闻叙白,明明可以直接找闻庭屹交易,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脱离闻家,可他偏偏绕了个弯子来找阮行。他原本以为,闻叙白是想从他这里获得更多的好处,毕竟两头吃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可现在,他好像明白了······闻叙白是害怕,怕齐最的身份最先暴露在闻家,闻家那帮如狼似虎般的人,会对齐最不利。别说站稳脚跟了,可能在回到闻家的第一天,就会被捂死在被子里了。
而闻叙白找自己,不过就是想借他的手,保护齐最的安危。确保他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闻家,并且借助他的托举,迅速壮大自己的羽翼······只不过是他算漏一点,他没有想到,闻家竟也没有打算放过他。
阮行的心情变的有些复杂,他想自己可能真的是老了,竟然有些不理解这种奋不顾身的爱情了。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拿下手机,熟练地在屏幕上敲了几下,无奈道:“发你了。”
“多谢。”只匆忙的一句,电话就被迅速挂断。
阮行:“???”
不是,现在的小孩都这么不懂礼貌的吗???
高速公路上,齐最迅速跟着显示的定位飞奔而去,后视镜中倒映出的男人表情严肃沉寂,脸黑的如同墨水一般。
齐最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来回扫视观察着前后车辆与路况,另一手迅速打开手套箱,把手机里的电话卡折断扔了出去,然后利落的换上另一张电话卡。
如果警方真的在追踪他,那么此刻,他原本的电话应该已经被监控了。
警方迟早会找到他,他必须在那之前,找到闻叙白。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收紧,齐最不经意间往后视镜一瞟,忽然视线一顿。
一辆黑色的极越车在后方隔着几个车辆紧紧跟随。
不是齐最的警惕意识太差,实在是这辆车里的人反侦察意识太高,开的既不是什么知名的品牌,又刻意跟他隔了一点距离,齐最这才没有发现。
犹豫一会儿,忽然猛地方向盘,措不及防地驶入另一条道路!
那车里人一惊,也想要跟着变道,只可惜有前方的几辆车子挡着,他实在是过不去,只能气愤地一拍方向盘,然后对着衣领里的对讲器懊恼道:“郑局,郑局!目标突然变道,我······我跟丢了!”
“废物!”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暴跳如雷的怒吼。
齐最不动声色地看了身后逐渐远去的车影,沉着的心却没有丝毫欣喜。
警方追他不会只派这么一辆车,说明必然是有人已经盯上他了。
啧。齐最忽然有些烦躁。
车屏幕上的定位标点正在缓缓移动,齐最油门已经拉到了最后,一边要看定位,一边要注意车流,一边还要观察有没有人跟上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恨不得一双眼睛掰成八双用。
阮行也派了人去找,可到现在都没有一丝一毫有关闻叙白的消息传来。齐最的额头已经有细细密密的冷汗冒出,熟悉的窒息感涌上心头,掐的他心脏都几乎停滞。
就这么一瞬间的分神,齐最就险些超速撞上前方的一辆汽车,反应过来后赶紧猛打方向盘,堪堪与那辆轿车擦肩而过,带出一条雪亮的火星!
“卧槽!”那辆车的车主探出头来,愤怒的举起手臂,破口大骂道:“你他妈长没长眼睛,会不会开车啊你?!!!喂!你给我停下!喂!!!”
一滴冷汗顺着脊背滑下,齐最却是已经无法分神回顾了,纵使觉得抱歉,可现在人命关天,他只能匆忙扫了一眼那车的车牌,心道若是还有机会,再找时间给人家赔礼道歉。
可若是没有机会······
齐最用力一咬嘴唇,铁腥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刺痛感将他的思绪拉回了一些,齐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逐渐锐利,毫不犹豫的向前路开去。
恰在此时,频幕上显示的点位忽然停下,然后疯狂闪烁了一下。
齐最:“?”
下一秒,点位完全消失,只剩下空旷的路道地图,和一行巨大的红色字体:警告:无法搜寻到信号!
‘靠!’齐最猛地一拍方向盘,震起一声巨大的鸣笛声,心脏猛地坠入谷底!
方向盘的手又开始有些发颤,齐最用力甩了甩头,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一些不好的猜测,可脑海中的想法却似洪水猛兽一般完全不可控,想象中闻叙白满身血迹,浑身冰凉的躺在空旷无人之地的场景,不停在脑海之中回荡,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齐最烦躁地拉了拉胸前的领带,操控着车子已经驶下了高速公路,地图上,他的点位离信号消失的地方越来越近,没办法控制有不好的念头,齐最就干脆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一股脑地冲到最后,然后猛地在一处深海前停下了车。
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洋,齐最竟是前所未有的忐忑。
这里······空无一人,唯有平静的海面,正在夕阳的照耀之下,浅泛着漂亮的粼粼微光,随着清风的吹拂,回荡起阵阵波澜······
“不······”齐最猛地打开车门。

第86章 囚禁
“诶,二哥,再过一个小时船就要开了,里面那个怎么办?”虎背熊腰的男人刚刚解完手回来,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从耳后抽出一根烟来叼进嘴里。
刚准备去摸裤兜里的打火机,就见小弟一脸谄媚的递来了火。
“啪嗒”一声,火星点燃,烟雾瞬间飞扬,直扫向门外三人的脸上。
虎三猛地吸了一口,烟雾直入肺腑,快感直冲脑髓,爽的天灵盖都一阵酥麻,神清气爽。
一低头,就见一双粗糙的大手伸来。
“嘁。”虎三有点不爽,“怎么又找我借?”
余光瞥了一眼二哥不太好看的表情,却又不敢反驳,只能置气般将烟盒和打火机一把拍到男人布满厚茧的手掌上,也不敢太用力。
而靠在另一边,脸上横着一条长长刀疤的壮硕男人接过来,熟练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来塞进嘴里,边大火,边口齿不清地回避话题,转而回答上一个:“等通知!”
“又等通知???”虎三抱头崩溃道:“唉不是我说,这里面那个小白脸干嘛的???老大马子啊?明明早就可以离开江城了的,非带上他干嘛啊???!”
“我呸!”龙二直接给了他一脚,怒道:“瞎逼逼些什么,老大让你干事你就干事,让你等着你就等着,哪那么多狗屁话?!别忘了要没老大,你现在还在那破监狱里待着出不来呢!”
虎三连忙捂着屁股边躲边讪笑道:“哎呦,龙哥!不敢不敢······!我哪里敢质疑老大啊······小弟就是······就是有点奇怪?”
“有屁快放!”龙二又是一脚踹去,不耐烦地吐出一口烟雾。
“唉,不是,二哥,你说老大非要带这么个人来,现在又扔在这半天不管,不会是······不打算带我们走了吧?”虎三有点犹豫。
闻言,龙二却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忽然指尖夹住口中香烟,一把扯出来扔到地上,猛地抬脚踩灭,还不忘在地上碾了碾,忽而冲上去一把拽住虎三的衣领,举起拳来,沉声喝道:“怎么?你小子有异心?!”
“没有没有!!!”虎三看着那拳头,瞬间腿都吓软了,连忙挥手狡辩,“我这不也是为咱的安危担心吗?!!那警察又不是吃素的,万一查出那个监控视频是伪造的咋办???大哥要是现在不走,那可就来不及了啊!”
龙二锐利的眼睛冷冷看了他一眼,听他这么说,才猛地将他一推,整理了下外套道:“大哥他自有分寸。码头那边出了点事,等大哥解决了,自然就会来接我们了。”
虎三看着掉在脚下的烟有点心疼,忽有一股无名火在心头窜起,无端的,有想起了仓库里面那个五花大绑的白净人,脱口而出:“操!”
龙二冷眼瞥他一眼,只当他是等久了没耐心,莫名其妙的发疯,没有理他。
而大门紧闭的仓库里面,黑暗之中,闻叙白忽然睁开了眼。
闻叙适刚才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他听到了很多纷杂的脚步声,应该还带了不少人走,现在门外看守的,应该除了这三个人以外,就不剩多少了。
只是这其中的两人他见过,都是闻叙适身边的二三把手,不是好对付的。
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得出,这里应该是离码头不远的一个仓库,闻叙适想要带着他一起逃离海外。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郑民那边可以帮他打一时掩护,可绝不可能打一世,他就快退休了。就算两人这时联手把闻叙迟给送进去了,也早晚有一天,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更何况郑民这个人,老奸巨猾,心狠手辣,是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随时都有可能反水。万一以后拿着此事来要挟闻叙适,必定是得不偿失。
闻叙适那么七窍玲珑的人,在动手之前,必然早就把其中的各种利弊可能在脑海中推演了个遍了,不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
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路,无非是再将战线拉得长一点,却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全身而退。而耐心,是闻叙适最不缺的东西。
卑顺蛰伏二十多年,为何在最后着了急?这实在是不像闻叙适的做法。
一声轻叹出声,地上瘦削的身躯挣扎了一下,闻叙白额头紧贴在粗糙泛凉的地面,努力控制着手指向衣袖内探去。
麻绳紧紧勒着他的皮肤,向裸露的皮肤上划去,带起一阵刺痛,连骨头都被硌的钝痛不已。本就没什么弹性的绳子在此刻被死死拉紧,几近断裂。
闻叙白强忍着疼痛,以这样一个别扭姿势将手伸进袖子里,摸索了片刻,终于在就在觉得骨头都要交错乱位之时,摸到了隐藏在不布料下的一抹锋利。
心中一动,闻叙白修长的手指用力,推着那抹锋利挤破微薄的束缚,然后成功握于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只是此刻欢喜大于一切,闻叙白也顾不上有没有被划伤了,连忙放缓了身体,让绷紧到肩头的绳索迅速落下,被勒得生痛泛紫的地方也终于得到一瞬喘息。
闻叙白手指摩挲,不动声色的将刀片从掌心换到指尖,牢牢夹住。
手指还在微微发抖,胸膛不停起伏着,刚才的一番折腾,实在是消耗了他太大的力气。
估摸着时间快来不及了,闻叙白一咬牙,强忍住手臂酸痛,小心调整了刀锋位置,对准麻绳所在,用力割了下去。
这把刀片,是齐最缝在他衣服中的,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不仅这件,他衣柜里的所有衣服,都被齐最缝了刀片。
当时闻叙白看着齐最像个老妇人一样,抱着一堆衣服坐在床旁,借着台灯微弱的光亮,拈着针神情专注认真,一针一线仔细为他缝衣服的场景,还曾觉得小题大作,笑着调侃齐最是贤妻良母。
甚至他当时还不满,好不容易一天平静无事的闲暇假期,齐最却光顾着缝衣服冷落了他,撇着嘴直接把男人膝头上的衣篮抱开,自己一把躺了上去。
当时的齐最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亲了亲他的嘴,摸着他的头说:乖,很快就好了。
后来闻叙白不愿意起身,他无奈的轻笑一声,就干脆把针线全部手起,陪着闻叙白亲热玩闹去了。
闻叙白本以为齐最已经放弃了,这件事情就此不了了之,可是后来没想到,齐最还是给他缝好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缝的,或许是在他上班之时,或许是在他熟睡之时,反正都必定是躲着闻叙白偷偷摸摸缝的,生怕他不高兴。
想到这,闻叙白忽觉心头一阵酸楚。
刚才,门外那两人的话被他全部收入耳中,闻叙适铁了心的要将闻叙迟拉下水,现在的他被冠上“杀父”的名号,被警察四处通缉。那个视频又是在葬礼之上被公布的,媒体必然也炸了锅了。
也不知道齐最怎么样了?是在警察局接受调查,还是留在葬礼上控制局面,又或者······正因为他的消失而忙的晕头转向?
闻叙白眸光黯淡了几分。
他倒希望齐最能够先顾上自己,毕竟他这边,闻叙适暂时还不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危险,可齐最那边此刻必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风乱好行事,就怕有人从中作梗,会对他不利。
“诶?喂!······”粗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闻叙白动作猛地一顿。
是龙二的声音。
“喂?干嘛?!······行,我知道了!等着!”龙二不耐烦地一把挂断对话,看向一旁的两人,喝道:“虎三鼠四!老五他他妈拉屎没带纸,老子去给他送一下!你俩在这看好了啊,别偷懒!”
“是是是,二哥您放心去!”两人忙不迭点头。
“呸!”龙二一脚跳下台阶,拍了拍掌,刀疤脸上竟是烦躁之色,“真他娘的麻烦!拉屎都不知道带纸,操娘们儿的时候怎么知道带套呢?!他妈的,尽给老子没事找事!”
听着男人满口脏话的渐行渐远,门外的两人这才收起了惶恐之色,改而换成一副鄙夷的神色,虎三也是用力一口痰,朝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吐去,插着腰气道:“我呸,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在这对着爷爷我吆五喝六的!我呸呸呸!!!真当老子怕你啊?!”
鼠四有点害怕对方会折返回来,连忙拉着虎三劝道:“行了行了三哥,您消消气,二哥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啧!滚开!”虎三烦躁地一甩胳膊,直将瘦弱的鼠四甩到地上,一脚踹过去:“你他妈哪头的你?!”
鼠四挨了一脚,抱着膀子哎呦直叫,一抬眼见虎三又要踹,连忙一把抱住男人的腿,讨好道:“虎哥虎哥!小弟对您的衷心天地可鉴啊!虎哥!”
“嘁。”虎三嫌恶地收回脚来,懒得理地上这贼眉鼠眼、装模做样的人,直接转头一把推开了仓库门,对身后人吼道:“还不滚起来?!”

第87章 不轨
“嘎吱——”一声,铁门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门外的光亮瞬间倾泻而入,将仓内的昏暗驱散大半,直直照在闻叙白的脸上。
眼睛因着不适骤然一缩,闻叙白鸦睫轻颤地垂下眸,不动声色地停下身后动作,向角落缩去。
“嘿嘿。”男人肥头大耳的脸上露出一脸油腻猥琐的笑,泛着邪光的眼睛不断在闻叙白的脸上打量,“之前光线那么黑,我都没仔细看,现在是终于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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