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外国使臣指指点点之余。
更有甚者，甚至还挑逗般朝着锦云曜扔去石子，便是被黎国侍卫阻拦了，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甚至磕绊着用不熟练的黎国语言道：
“一条畜生而已，这么精心伺候着做什么？”
那人开口，很快便引得几个同样货色之人附和。
虽是隔着水流。
可敏锐的小人鱼，还是将岸上来人的话听了进去。
锦云曜：“……”
锦云曜：▽^▽
真是坏蛋！大坏蛋！比反派还要可恶的大坏蛋！
被这般侮辱，小鱼同样也不是好惹的，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底气。
遂犹如一根箭矢般快速冲去，趁着那人一个不注意。
猛地一甩尾巴，水花四起！
劈头盖脸溅了那人一身。
此等无心之举，全然将男人那日嘱咐“不可生事”的话语，忘了个干净。
“草他娘的！”
“这条畜生真是粗蛮无礼！且睁大眼睛瞧瞧！我苍狼国帐下有的是金子！待我向黎国皇帝将你买下——”
“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话之人披着黑狼皮子制成的大氅，脖上戴着狼牙串，半身赤裸，其下肌肉虬结紧致，一看便是打猎的好手。
此人正是苍狼国的王子，苍轩。
因着是可汗最小的王子，苍轩向来在草原上横行霸道，故而便是第一次参宴，也随心所欲极了。
黑皮汉子这一番动静不小，旁的苍狼国使臣见状，登时满头大汗地用苍狼国语小声劝说起来。
苍轩却浑不在意，苍狼国乃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国家，甚至引得不少中原各国讨好，他不信黎国会不给他面子。
岸上很快变得混乱一片，锦云曜激起水花后便机灵的朝池底躲去，遂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暗中观察。
见自己方才所举，似是惹出混乱。
小人鱼便有些心虚地缩了缩尾巴，心底却并无几分后悔。
谁让这个大坏蛋朝他扔石子，还骂他来着？
锦云曜一仇得报，心情稍好，却不想那粗犷的汉子竟是个冲动之人，放了一番狠话还不够。
这会儿竟气势汹汹的作势下池，一副不打他就不罢休的模样。
锦云曜：“？？？”
世上怎么会有这般脑子有坑之人，锦云曜心底觉得那汉子有病。
身子却诚实地往池中心缩了缩，害怕被打。
系统倒是看着热闹看得可开心，语气有些贱道：【哇~你要被打了诶！】
锦云曜：“……”
锦云曜发现了，这天道系统惯会落井下石。
岸上，苍轩气势十足要下池子的举动一连被阻止，最后只能气不过捡起地上石子。
遂作势就要将砸向池中“鲛人”。
只是这黑皮汉子右手刚抬起，下一瞬便只感手腕一痛，遂猛地被一阵巧劲懈了力道。
“啪嗒！”
石子落地响声传来，苍轩也满脸震惊的被来人压制住，一时动弹不得。
“你是何人？胆敢拦我苍狼国王子？！”
苍轩一边挣扎，一边愤愤开口道。
却在挣扎几下后震惊发现，在苍狼国向来以“草原上烈阳”著称的自己，此时在那男人面前，竟是毫无缚鸡之力。
“你……莫非你是……”不过瞬息之间，便是再愚昧的人，也该意识到眼前来人是谁了。
【是主角攻！主角攻赵戟终于出场了啊啊啊！】
看清来人后，系统登时爆发出了尖锐爆鸣，惊得锦云曜身子一抖。
遂同样看向那高大的男人——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攻吗？
赵戟身高八尺有余，一身精细朱红朝服都遮掩不了男人饱满的肌肉，虽是从战场上杀敌而来。
可一张脸竟是生得有几分温文尔雅，面若冠玉。
许是注意到锦云曜的视线，赵戟眼眸微动，遂平静的落在小人鱼的身上。
锦云曜见主角攻看来，当即不太适应地想要找个地方躲起，然因着参宴人数众多，胜明池旁早已左右围满了人。
无论游至哪里都会有人好奇注视，简直避无可避。
好在锦云曜还未寻到去处，赵戟便已将视线落在了苍轩身上。
“苍狼国的小王子？”赵戟嘴角含笑：“前番黎国同猛阳国在草原一战时，我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苍狼国向来以强者为王，苍轩此番前来，本就存着与黎国最强之人交好的打算。
故而此时听赵戟这样说，先前愤怒的气焰登时消了下去，甚至当即换了副面孔，有意同赵戟聊了起来。
赵戟三言两语便稳定了这苍狼王子，待后者带着笑容离去后，平和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锦云曜身上。
彼时的锦云曜，正在闷头把玩身上因着宴会，而特意被人穿戴好的配饰。
手腕上的宝石首饰会在太阳下泛着微光，小人鱼本就喜爱闪亮亮的东西，故而这会儿正左右摆动着玩。
却听下一秒，岸上传来一道呼唤的声音：“小鲛。”
赵戟单膝下跪，温和地唤道：“过来。”
锦云曜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o.O？
这些书里的重要人物，怎么总是喜欢叫他过去呀？
锦云曜有些踌躇，虽说眼前的男人是顶顶好的主角攻，可于他而言，到底还是陌生人类。
故而小人鱼一时没有动作，而赵戟也不知是何作想，竟也维持着伸手姿势，静静等待着。
气氛一时死寂。
念及这人方才还他挡下石子。
锦云曜抿起唇瓣，还是试探地轻微晃动尾巴……
便听下一瞬，远处遥遥传来尖细的一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皇帝驾到！——”小顺子一边喊着，一边还顺势挤开旁边不长眼的人。
男人冕旒束发，黄袍缠身，身侧龙纹玉佩随着走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响。
见黎国皇帝来了，众人自是恋恋不舍收回落在锦云曜身上的视线，遂很快找到自己的榻子坐下。
赵戟垂眸，很快也一言不发地离开，锦云曜反倒松了口气。
胜明池的南面便是龙座，靳疏玄目不斜视，顺着池水方向一路而去。
锦云曜见反派到来，不知怎的有些紧张晃晃尾巴，然直至靳疏玄坐下时，也没将视线分给锦云曜一息。
意识到这一点，小人鱼原本翘起的尾巴，缓缓垂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宴上庄严肃穆的交流，锦云曜好奇听了会儿，便不感兴趣地继续玩起首饰。
许是冤家路窄，苍狼国使臣所坐位置，挨着胜明池边。
锦云曜不自觉飘着过去，回过神后便嫌恶的要游远，却不想一个抬眸，便对上了苍轩恶意野蛮的视线。
那仿佛盯上猎物的目光。
让锦云曜打了个激灵之余，心底更是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很快便听那苍轩得了空子，起身提议道：“启禀皇上，苍狼国愿出千金万两，千头肥羊骏马为资，只要这鲛人一条。”
“这笔稳赚不赔的买卖，黎国是应，还是不应？”
第19章 不要卖鱼鱼QWQ
黑皮汉子的嗓门不小，一出口便登时盖住了旁的声量，惹得众人都抬眼望去。
当看清开口之人是苍狼国方才惹是生非的王子时。
几乎所有人的心底，都冒出了“果然如此”的念头。
苍狼国地处草原最为肥沃土地，且一国便抵得上数个周边小国之大。
其底蕴不可谓不深厚，故而苍轩此言，并非装腔作势，而是苍狼国真的能拿出手。
苍轩话落，便仰起脑袋，颇为洋洋得意地望向靳疏玄，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也落到了靳疏玄的身上，尤其是那些外国使臣，眼底更是含着几分热切。
鲛人百年来仅出一条，无论有何效用，其珍贵也自不必说。
若是这黎国皇帝不愿售出，自是毫无所谓，可若是这黎国有着售卖之意……
念及那鲛人那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肉，几个外国使臣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俨然有意竞争的模样。
空气骤然凝固，死寂中还透着丝丝肃穆。满场视线犹如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齐齐落在了端坐于最高位的身影上。
所有人都在等着靳疏玄的回应。
锦云曜也不例外。
因着牵扯到自己。
锦云曜这会儿紧张得整条鱼的鳞片都微微炸了起来，一双圆溜溜的眸子更是一瞬不瞬望着靳疏玄。
生怕男人下一句话，就是痛快得将自己卖给这个坏蛋。
分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靳疏玄从始至终均是一副淡漠的模样，好似那黑皮汉子所说的，不过是一件小事。
不过这会儿倒是终于将目光落在炸鳞的小鱼身上，也看清了对方眼底的祈求之色。
锦云曜：Q～Q
纵然这几日口说人语稍有成效，可此时上百人在场，锦云曜自是不能突兀开口。
吃了不能说话的亏的少年，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满心期待地望向男人。
锦云曜：QAQ
不、不要卖鱼鱼，好吗？
殊不知自己模样越是可人怜爱，男人便越是生出几分恶趣。
收回目光的下一刻，身子竟是微上前几分，遂颇为耐心地同苍轩友好地交流起来。
“只有黄金万两，以及那千头牲畜？”
靳疏玄右手撑着下巴，语调微扬道。
余光却暗自打量着池边小鱼，见后者当即似是一只小刺猬炸了起来，眸底顿生几抹难得笑意。
苍轩听闻有戏，当即朗笑一声，“黄金牲畜不够，倘若再加十匹上等汗血宝马呢？”
——“陛下可是能允？”
此言一出。
在场众人均是齐齐惊呼一声，十匹上等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本就极为珍贵，培养一匹便要数年，更不必说十匹上等汗血宝马。
若是细算，竟是能跟得上这百年鲛人的价值了。
再加之那以千为计量单位的黄金和牲畜……
苍狼国为得这瘦弱鲛人，真是出了好大手笔！
靳疏玄听罢，喉中忽的发出低沉笑声，似是感到极有意思。
而池中锦云曜虽是不懂那汗血宝马有多么珍贵，可聪明的小鱼，也能从众人的反应中察觉端倪。
更是在此时看清男人龙心大悦的面容后。
提起的心，到底缓缓沉到了池底。
这几日自己虽是同大反派关系稍好，可不提对方仍是反派。
便是为了一国利益，也理应将自己这条没用的小鱼卖出去的。
这样一想。
故而便是自己被残忍卖出，也很是情有可原了。
少年吸吸鼻子，虽是极为难过，可还是兀自为男人找好了借口。
可这样一来就更加难过了。
锦云曜：(′-へ-、)
正当锦云曜红着眼眶，甩尾想要找个角落，暗自神伤时。
而岸上男人眼底笑意散去过后，也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
遂淡淡开口道：“朕不允。”
男人的低沉的嗓音不重，甚至能称得上是温和。
可短短三个字，却宛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每个人的心尖。
锦云曜眼底的水光还未落下，便倏地抬头，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望向靳疏玄。
不……卖？
为什么不卖？
不光是锦云曜震惊。
岸上所有人在这一刻几乎都瞪大了眸子。
而旁听着的小公主秦玥玥更是捂住胸脯，释然地呼出一口气。
太好了。
鲛鲛还在。
苍轩原本见靳疏玄反应，已然胸有成竹得勾起笑容来，脑中更是思索起了若是得到那鲛人。
自己届时该怎样折磨处置。
却不想饶是自己开出了如此丰厚条件，甚至还心疼地加重筹码，可这黎国皇帝仍是不知好歹。
让自己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扫地。
“你为何不卖？！”苍轩气得上前一步，若非参宴需得卸下利刃。
此时早已冲动的拔刀而起，就要找上这黎国皇帝好好切磋一番。
苍轩气势汹汹，自认自己威武至极。
不想如今自己在靳疏玄眼里，全然好似跳梁小丑般可笑。
被蝼蚁挑衅。
男人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小顺子敏锐见此，正欲高声痛斥苍轩胆大包天，想在黎国地盘动手。
只是小顺子尚未来动作，便被靳疏玄摆手制止了。
高台之上，男人一袭重工精细绣成的黄袍加身，冠冕下的流苏微动，掩去大半面色。
唯见阴沉的眼下黑云，以及那绷紧的下半张脸。
靳疏玄年少称帝，其威严，全然不是一个尚未登基汗位的草原王子可以比拟的。
仅平静的一个抬眸，便足以令苍轩面上生起警惕之意，周身气势骤减。
什么是不怒自威？
这便是了。
“为什么不卖？”靳疏玄唇角弧度加大，却毫无笑意。
“只因朕嫌你们野性难驯，如无人教养的野兽般臭气熏天。”
“这个理由，你们可是满意？”
靳疏玄身为一国之君，此时如此不给面子的话语一出，堪称狠狠打向了苍轩以及其余同国使臣的脸。
越是粗俗的汉子便越是在意脸面，苍轩面色骤变，发狠般正欲上前拼命。
便被旁同国使臣同样脸黑拦下，用苍狼国语小声道：“小王子，我们还在黎国土地，来日方长……”
那苍狼国使臣虽是这般安抚。
可拖着苍轩临走之际，还是忍不住留下一句：
“你们黎国欺人太甚，这笔账，我苍狼国定当百倍奉还！”
“你且等着瞧！”
便狠命架着苍轩，脸色涨红的作势要逃离此处。
可被几个汉子牵制住的苍轩仍是极为不满，虽是被压制着，可还是趁着路过那紫檀仙鹤时，抬脚狠踹而去。
“砰！——”
片刻后。
苍轩脸色苍白地抬起右脚，终于一脸老实的被架着离开了……
亲眼目睹一行人如丧家之犬般离去，宴上一时安静无比，不论旁人怎样做想。
至少在接下来的时辰里，众人正襟危坐，倒是没人再敢提出要买下鲛人一事了。
系统自始至终便默不作声的旁观着，却仍在亲眼目睹这一切后，不禁发出一声卡壳般的疑惑。
【奇怪了。】
【原文的剧情里，似乎没有这件事啊？】
虽是鲛人的出世宴，可鲛人到底愚昧无知，全程便好似一条吉祥物般，任由他人评论参观。
不仅在原文中占不得多少笔墨，到了宴后期更是为主角受做了陪衬。
——只因主角受天性良善，甫一靠近池子便吸引着鲛人而去，故而待宴会落下尾声后。
主角受云慕青也落得了个“万物亲仁”的心善名声。
锦云曜眨了眨眸子，同样寻着系统的话语，想到了原文里的那些种种剧情。
以及那在原文里，令自己不受控制靠近的人……
思及此。
小人鱼乌溜溜的视线逡巡，很快便从坐了一地的人群角落中，找到了一道清隽优雅的身影。
青年公子因着家族落魄，便是参宴也只得缩在边边角角，可青涩的面上，仍是挂着从容笑意。
不过虽是主角受，可小人鱼的感官便同对那主角攻一样，对此掀不起半分波澜。
只是很快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系统身上，便听系统在疑惑半晌后，下了定论：【方才之事，可能是天道规则的自动补充吧。】
毕竟此事原文虽是没有提起，可天道规则，却会寻着世界逻辑去补充。
小人鱼对此听不太明白，于他而言，更令自己在意的，还是男人不但没有将他卖出。
还得罪了那苍狼国使臣一事。
若是系统有心知晓小人鱼在想这些，定是狠狠嘲弄一番，笑话锦云曜自作多情。
可这会儿系统正埋头研究剧情，一时顾不上宿主。
而锦云曜便也安安静静地发起呆来。
虽是男人拒绝的话语，说得很有逻辑。
可小人鱼直觉敏锐，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简单。
故而这会儿锦云曜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也半点没有意识到，因着忘了收回视线。
此时自己的模样在外人看来，便是望着那云家公子云慕青发起了呆……
而这一切。
全然被时刻注意着小人鱼的靳疏玄，收进眼底。
靳疏玄喉头微动，抬手抿下一口热茶，原以为那人鱼只是好奇打量，却不想几息过去。
那人鱼仍是一瞬不瞬望着云家公子，似是整条鱼的心魄都被吸了进去。
虽然一条身着金红衣裳，头戴金银首饰的小人鱼，翘着尾巴直勾勾望向一处的模样。
有些呆呆的，还有些可爱。
可是……
那云家公子，究竟有哪点吸引了这人鱼？
正值宴上推杯助盏，时间转眼便到了饭时，随着夜已深，数盏摇曳烛火亮起。
微黄烛火之下，已有宫女陆陆续续送餐而来。
几个身着薄纱的舞女也随着餐食飘然走来，站在那宴上显眼处静候丝竹管乐声奏起。
然乐曲尚未奏响。
靳疏玄便放下唇边的茶盏，抬手制止了那乐师。
陛下阻止的动作豪不遮掩，那乐师下意识以为自己出了差错，当即脸色苍白就要跪下。
而宴上众臣子和各国使臣也齐齐噤声，屏息凝神不知陛下有何要事。
便听下一瞬，男人漆黑的眸子，竟是落在角落中，从始至终便安分守己的云慕青身上。
遂似是忽生兴致，轻笑道：“朕久闻云三公子琴韵通神，今日宴集众卿，不知爱卿可愿弹奏一曲，以悦众人？”
此话一出。
云慕青脸色煞白，心底瞬间充斥惊疑不定，全然不晓陛下为何盯上了自己。
虽是近日自己苦练琴技，为的就是在宴上出彩。
可自己提出，和被陛下指派，全然是两种含义。
主动请缨，可称得上为此宴锦绣添香，大放异彩。
可此时陛下指派，还偏偏是赶在那低贱的舞女前……
羞辱之意，可见一斑。
然虽是满心羞恼，可因着对方身份，云慕青还是不得不翩翩起身，端的好一副优雅公子做派。
而池中的锦云曜也从靳疏玄话中回了神，许是巧合，自己刚念及主角受，男人便主动提起了呢。
锦云曜意识到这点，只觉得心底麻痒一片，某种心有灵犀之感让小鱼眼底亮了几分。
恰在此时，系统也高声欢呼：【剧情终于来了！主角攻就是在这里对主角受一见钟情的！】
锦云曜便后知后觉恍然，原来是剧情。
台上舞女自觉退下，宫人效率极高，不多时云慕青弹奏所需玉琴便被抬了上来。
许是及冠不久，青年公子面上虽是青涩，可一袭白衣如鹤，动手间却自带优雅气韵，光是坐那不动，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直至那一声动听的琴弦争鸣传来。
“铮——”
饶是锦云曜，也不禁甩尾而去，遂有些好奇地趴在池子边，一瞬不瞬望着云慕青的动作。
虽是无心之举。
可落进旁人眼中，便是云慕青琴技高超，竟惹得那漂亮鲛人都闻声而来。
堪称奇景。
然，却在一时无人注意着龙椅之上，靳疏玄那张冠冕之下的俊美脸庞，似有风云变幻。
系统本津津有味目睹这重大剧情，见宿主摆尾前去，当即洋洋得意地说：【主角受作琴如何？是不是极为动听？】
锦云曜对此却有些支支吾吾，人鱼生来便擅声乐，故而琴弦刚动，小人鱼便敏锐察觉到了异样。
遂过了半晌，又在系统的咄咄逼鱼之下，锦云曜才小小声地开口：
【可是，我觉得这张琴在哭……】
锦云曜话音刚落。
下一瞬，只听“铮”得一声，云慕青手下琴弦，宛若不堪重负弹起的银蛇。
骤然断裂。
一语成谶的锦云曜：“……？！”
系统也惊了，遂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锦云曜：【你这个乌鸦嘴！乌鸦嘴！——】
锦云曜同样心虚不已，虽是那琴同自己半点关系没有，可……
念及自己的幸运体质，锦云曜当即眼底闪过惶恐泪花，遂猛地一甩尾巴，就要往池底里钻。
虽是不了解那琴的价值，可毕竟是宫中所用，便是再稀疏平常，也不是凡品。
可自己如今浑身上下，哪里有半点银两？
锦云曜：QAQ
应、应该不会让他赔的吧……
岸上，宴上众人本就因着云慕青那石破天荒的断弦而惊讶非常。
下一瞬便只听池中“呼啦”一阵浪花声响起，待水花淡去时，“鲛人”惊恐逃窜的红橙色也闯入了众人视野。
先是琴弦断裂。
这会儿看似乖巧的“鲛人”，也慌忙逃离。
种种异象，实在不免让人多想。
云慕青在察觉到身上充满探究的目光后，脸色陡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很是下不来台。
而龙椅之上，靳疏玄望着小人鱼好似躲着某种洪水猛兽般逃窜的背影，眉心不由动了动。
遂冰冷平静的目光，缓缓落在了云慕青的身上。
在对上陛下仿佛看着死物一般的视线时。
云慕青身子一抖，当即半跪下去，咬紧牙关哆嗦着半晌才艰难道：
“陛下，我……”云慕青心底知晓，无论自己是否有意为之，自己让黎国失礼于众各国使臣前，已是事实。
故而云慕青才挤出几个字便息了声，遂闭上双眸，静待靳疏玄的怒火。
“启禀陛下，云三公子素以品性纯良著称，想来绝非有意……”
然正当云慕青满心绝望之时。
却不想下一瞬，一道温和的解围声传来。
云慕青猛地一怔，抬眸望去时，对上的，便是赵戟平静望向自己的视线。
锦云曜全然不知岸上剧情正飞速发展，这会儿正仿若一条螺旋小鱼般，绕着池底便是一圈圈游了起来。
系统只觉得宿主莫名其妙：【你在做什么？画个圈圈诅咒谁？】
锦云曜闻言便摊开手，露出里头几颗崎岖的小珍珠来，乖乖道：【也不知道能不能还上……】
系统见那几颗丑巴巴的小珍珠，当即沉默下来，但望着宿主湿漉漉的温软眼眸。
默了好一会，难得良心发现，没有骂出声。
至于夸赞云云，那更是天方夜谭。
锦云曜浑不在意，埋头便继续寻找，他记得自己初来这池子时，也是哭过来着……
只是锦云曜认真寻找，却浑然不知自己异常的行为，很快就在众人口中讨论了开。
“这鲛人可是受了惊吓？怎得突然做出这般奇怪举动？”
“想来应是被那断弦声吓到吧，鲛人本就被声音敏锐……”
说话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臣子，这会儿正摸着胡子感慨，然刚说到一半，便骤然停下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