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好的对手,不论是计谋策略或者别的什么,即使是在床第之间,他也要与男人针锋相对。他知道自己引起了男人的兴趣,而他,要让男人更加欲罢不能。
剌人的坚挺风暴般侵袭,蹂躏狭窄的信道,他就像一只小船在惊涛骇浪中载沉载浮。猛烈的撞击、强悍的贯穿、抽动。淫靡的肉体碰撞着,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可耻声音。
“啊……啊——!”清泪似的白色蜜汁挂下已然呈现石榴色的秘隙。滚烫的触感,像极了男人炽热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抚摸,使得他像被烫到似的疯狂抽搐。
被他骤然收紧的内部紧锢。
“夫离……”男人低吼一声,沸腾的热流源源注入。好象要被胀破了!夫离一阵眩晕,而痛楚不堪的纤细,依旧贪婪的吸纳。在男人浓重的喘息中,在内部滚烫岩浆的充斥下,他一阵强烈的悸动,尖叫着释放热情,仿佛扯断喉咙般的长音过后,丧失了所有力气般瘫软地躺在床上。
半晌。
“夫离,你真是个妖精。”以手抚摸夫离汗湿的脊背,慕若铘如是说。情事之中,夫离缓缓剥落自己外壳的清美,露出让人无法一开双眼的妖冶媚惑到了骨子里的风骚。
“难道所有人都被你骗了,竟然说你是贤臣?”
枕着胳膊,夫离无力的趴着不断的喘息。疲惫,男人的剽悍榨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在冰火交错的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会承受不住瞬间引爆的极度兴奋而昏厥过去。
“没有人说过所谓‘贤臣’就不可以有欲望。”
“那么我倒是好奇,你的欲望——究竟是什么?”男人的手在他的背上游移,划着圈、打着转,然后直直的探入下方——他刚刚造访过的地方,“难道,从来你的欲望都是这样解决的,由容陌宇?”
“容陌宇?哼!你……嗯——”待夫离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时,男人的手指已经深深的刺了进去,成钩成爪,在脆弱炽热的膜壁上勾画。混浊的热液随着手指的动作缓慢的流出。
一股激动直直地窜入下腹,熊熊烈火噌的窜起。
“放手。”张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娇媚慵懒,没有任何气势。听在任性的男人耳中,不茨是被动的勾引。
“我要说不放手呢?被你如此卖力的侍奉,我禁不住担心你是皇帝派来的奸细!”男人任性的问,沙哑低沉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性感诱惑,手上的花样百出,直到夫离体内最后一滴热液被挖掘出来,他还不打算放手。
“奸细?”夫离嗤笑,一双眉眼满满的讽刺。
“我们这算什么?”擒住夫离的双手压制在头顶,黑色的鹰眸盯紧身下的人,他的眼中没有半分凌厉,唯有浓浓情欲满溢,“我不知道你可以随随便便和男人上床,尤其,还是你的敌人。”
“敌人,你一定不知道近日夏连城最热门的那场赌局。”看着黑色的瞳仁里满面桃红的自己,夫离声音嘶哑。经过连续数个时辰激烈欢爱,只有这个男人会神轻气爽,一幅没事人的样子。
“噢?”低下头,与夫离的唇只隔不到一指的距离,“愿闻其详。”
忍受着被慕若铘压制住的双手时时传来的酸痛,夫离开口:“夏连城半数以上的闲人公子都参与了这场赌局,赌的就是关于容陌宇、你和我,以及夏连的未来。”
“我不知道容陌宇、我和你有什么值得赌的,更猜不透我们三人和夏连的未来有什么关系。”不安分的手在夫离胸口摩画,口中是戏谑不过的语气。慕若铘表现出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
微微一笑,夫离笑得一派悠然。
“他们在赌什么时候容陌宇会对外宣示对礼部侍郎夫离的所有权。不过是一帮闲人的无聊把戏,不过据说昨天有人下了高价钱押注,押夫离会投奔离王爷的怀抱。我做的,不过是为可怜的下注人制造第一步的小小现实而已。”他们从前一日下午就在床上厮磨,而现在,已经是翌日的凌晨了。
“我不认为这‘小小的现实’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要向全天下昭示我留在你身上的痕迹?真没想到夏连会有这么多无聊的人。”夫离真个是“体无完肤”,白皙的身子上满目疮痍,蔷薇一样处处绽放的是艳丽的吻痕。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两个人贴和的身子是滚烫的,激情的余韵尚未散去。他们晓得只消一个小小的动作、甚至眼神,就可以引燃燎原大火。
“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是别人口中传言的贤臣,可我不知道你将会是叛臣、佞臣。”
“我不是迂腐的书生,我要的不是愚蠢的主子能够给与的。而且,对于你,我有着说不出的兴趣。要不要好好利用我?”轻松摆脱了慕若铘的牵制,翻身,趴在他身上。夫离笑得媚惑无比,颠倒众生。
15
“利用你?”慕若铘的眼神中刹那多了些许凌厉,“你要什么?你在告诉我你要背叛夏连吗?”看着身上那人笑靥生花的俊俏模样,慕若铘的心中不是没有惊讶,除了惊讶,可谓是百味陈杂。夫离竟然如此多变,让人无从琢磨。
“我要的什么?也许是名、也许是利。不是有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吗?说不定我要兼济天下呢。”夫离清灵的眸子轮转,语气中不无解嘲。
慕若铘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他在体味夫离话语中的真意。一句乍听起来极象是玩笑的话,往往包含着无法估量的深意。
兼济天下?这像极了传闻中有着“贤臣”之名的夫离会说的话。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不正是那些可笑的儒生一生孜孜以求的人生理想吗?虽然儒生总难于幸免的沦落为霸者手中的棋子,等到兵马偃旗息鼓之后充当治世的棋子。
可是,他眼前的夫离早已不是传闻中的模样了。夫离不是一介寒儒。他不是在向“伯乐”兜售自己的才能,他或许是一匹千里马,可是他要的不只是一个展示实力的舞台。慕若铘清楚的感受到这一点。
还是,他要的其实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呢?譬如,天下。
想到这里,慕若铘不禁笑得讽刺。他不是笑夫离,他笑的是自己可笑的念头。无论他怎样的对夫离感到惊奇,无论夫离如何的出人意料,他只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士子而已。
他的确抓住了他的眼球,可是他现下对夫离的兴趣不比宫廷新近的杂耍艺人多多少。也许仅仅一瞬,他便会让人把他拖下去。他不是草菅人命的暴徒,他只会把他弃置一旁,不予理睬而已。
茫茫人海,沧海一粟,而他,就是把所有微尘太在脚下的人。夫离的特别,就象是不经意溅在他鞋面上小小的污渍。只是小小一粒微尘。微尘岂有让他另眼相看的价值?
转瞬,千百端心念闪过。
“你要天下?统一王朝四海升平、清河海晏,我不相信英明的皇帝陛下无法提供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
“我不要天下。”夫离说的笃定,樱色薄唇悬在慕若铘面上,“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兴起不该有的念头。”
“不该有的念头?”两个人纠合的身子还是滚烫的,战场的冷风已然划过。
“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成王败寇而已。豁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成就的是千古帝名!”夫离笑笑,不很在意的样子。一句话,蕴着满满的弦外音。
听不出,那就是傻子。
“凭你刚才的言论,你已经可以千刀万刮了。” 慕若铘不知是怒是笑,翻云覆雨不过是转瞬之间。
“是吗?可我相信您不会!”嗔着笑,夫离暧昧地吐息。“王爷打算如何向英明的皇帝陛下陈述您所听到的话呢?您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呢?”
“你就如此笃定?”夫离很聪明,可是聪明人都不会让自己表现的过于聪明,聪明的人都懂得隐藏锋芒、谨言慎行的道理。他不知道夫离是不是大愚若智。
“夫离不是对自己有信心,夫离笃定的是您。夫离不过是一粟纤尘,朝望大海时只能顶礼膜拜。而您不同,您是徙于南冥之鹏,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夫离并没有让慕若铘失望。是的,慕若铘明白自己很可能因为夫离的小小失误而失掉胃口。而现在看来,夫离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与立场,也明白自己对慕若铘的吸引。他最聪明的地方就是懂得如何利用慕若铘对他的兴趣。
一个滴水不漏、步步为营的人,比愚蠢的对抗者、盲目的自大者、卑微的谄媚者,都让人感到兴奋。即使这个攻于心计、城府颇深的人还没有暴露任何意图。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无法激起将领的斗志的,没有对手的决斗是寂寞的。
虽然还无法确定夫离是不是配被称为对手,慕若铘发现自己竟然用了“不确定”模糊语气,可是他的确期待夫离的成长。他期待一场棋逢对手的较量,他隐隐为也许会出现的局面感觉到兴奋异常。虽然他的“对手”,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很期待夫离的成长。
他有的是时间与精力,他可以陪自己成长中的对手慢慢厮磨,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在这颗不太称手的棋子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之前把他连根拔起。
在此之前,他要享受的是剥夺他人的乐趣。感知、尊严,甚至生命,都会是他剥夺的对象。
俊美的唇角扬起些许弧度,慕若铘的笑容没有温度。
“顶礼膜拜吗?夫离你似乎忘记了我的身份,我不是端居庙堂接受百官朝拜的皇帝。我不需要同为王朝臣子的你膜拜!我更不希望在明日的朝堂上被人诬告有不臣之心!”
16
“不臣之心?”夫离静静地端详着慕若铘的俊脸,象要从他的脸上寻到什么端倪似的,又象只是不经意的看着他。
忽然,春风吹破花蕾,一朵芙蓉悄然绽放。
“恕臣唐突,夫离实在不明白有谁会不识好歹冒犯王爷,又怎么敢诽谤王爷。还请王爷不要介怀。”说这句话的时候夫离已然端居一隅,行的是宫中的跪拜礼。
“怎么忽然就这么疏离?”慕若铘慵懒的起身,把夫离拉进自己怀中,“方才还热情如火,让本王心折,忽然就生分了。真是让我伤心不已啊。”
夫离很懂得与人交际啊,可以说是长袖善舞。怎么会是出了名的刻板、不通人情?还被夏连朝中众多大臣排挤?
就像是日月极端,他在夏连接触到的夫离越来越脱离他先前的印象了。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是个替身。思绪至此,慕若铘自己不禁哑然失笑。难道眼前这个活色生香、狡猾机敏的夫离是存在于幕后的正牌礼部侍郎的马前卒,是费尽心机用来设计自己的诱饵?
虽然说有许多人机关算尽与自己刁难——可他希望眼前的这个男子是真实的。如果某一天不慎戳穿了他的西洋镜,说不定自己会不舒服。
不会怎样,只是心中淡淡的不适而已。
夫离安分地躺在慕若铘怀中,没有遗漏男人丝毫的情绪波动。果然是以冷静与智谋闻名各国的奇男子啊!在男人最容易放下心防的纵欲时刻,还可以快速的转变心志。夫离知道在方才的交欢中,慕若铘不是不沉溺,不是不心醉,只是他太冷静了,他的警戒心没有丝毫松懈。
这才是配称与“对手”的男人。
没有刻意忽略自己身后坚硬的灼热,夫离悄无声息地把手探过去,在男人的一声低喘中掌握了主动权。 轻柔的揉搓之后,是迫不及待地“引狼入室”。一开始小心谨慎的扩张、收纳,很快便男人悍然的冲锋代替。
一阵淫糜的摩擦,夫离合上眼睛,手指下意识地抚上胸口已然挺立的小小突起。激烈的欢爱难道无法打动这个男人?
冗长而没有丝毫建树的乏味早朝又一次在太监令人生厌的嗓音中结束。夫离整整衣衫,步履缓慢。他知道跋扈的太子会追上来,所以他刻意等待。
这几日的早朝上他见到了几个新面孔,都是三皇子容陌方举荐的。其中,也有夫离见过一面的赫连甫冉。就连没什么心机的容陌宇都曾伤脑筋的苦笑,“皇弟的动作是不是太明显了?”是了,无论在他看来多么单纯的人,总还是自小便在宫廷这个染缸中浸染熏陶的,纵使他再无城府,也是继承了皇族的血统。皇族的人,总是最敏感的,对于自己的势力范围无比的捍卫。
就像野兽对于自己地盘的固执。
狡诈、阴暗、争斗,这是继承了血统的他的天性。
夏连朝中的党派之争愈发明显。偏偏年迈的皇帝早已沉溺酒色,无心御臣,原本朝中原本就暗潮汹涌的势力争斗已经是愈演愈烈。
夫离记起前些天第一次在朝堂上见到赫连甫冉时的情形。赫连甫冉的脸上总是满满的欲言又止,似有万般情状难于启齿。
赫连甫冉是一个很容易被忽视的人,有着与懦弱气质极不相称的清丽外表,但他给人的印象很模糊,像是特意不愿意被别人注意到。在俯首帖耳的众臣中,他没有丝毫引人注目的地方。甚至他的气息都很淡。
可是夫离还是注意到了他,在他第一次踏进殿门的时候。
因为赫连甫冉的眼睛给他的是热切的注目,那是与他的稀薄气质强烈反差的、不同于赫连对别人的态度的。让夫离,很容易的就看到了他。
看来,赫连征是投入了三皇子的派系。为了分得一杯羹,不惜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让人唾骂的奸佞。老谋深算的赫连征真是机关算尽、绞尽心机啊!
所以他说,这皇宫是这天下最大的勾拦院,进行着天下最繁华的人肉买卖。平平常常的勾拦院进行的是你情我愿、货讫两清的交易,肮脏,那也是台面上的。而宫廷,到处充斥的是自诩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人中龙凤,而他们的似地下进行的全是见不得光、吃人不吐骨头的买卖。
在这勾拦院中摸爬打滚这许多年,连他也浸染了放荡淫靡的气息。
夫离莞尔,唇边是冷嘲的笑容。他不在乎!不在乎爬上那个男人的床,不在乎用身体为手段与那个男人较量,不在乎男人自认为占住上风的嗤笑。
他向来认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的信条。
他也是这淫秽污浊之地道貌岸然的一位君子呢!
慢慢的踱到宫门,却仍然不见容陌宇的身影,夫离浮起些许烦躁。他讨厌等待,虽然许多时候为了等候时机他不得不等待。而对于某些无谓的等待,他向来是不满之情溢于言表的。
而容陌宇总是默默承受他的不耐烦,一个骄傲跋扈的男子甘愿忍气吞声,是夫离起先怎么都无法预料的。而后来这已经渐渐成为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夫离便安之若素、坦然承受了。也许,就是因为容陌宇口中那可笑的“爱情”吧!
如果爱情便是这样的俯首帖耳、毫无尊严,他宁愿永远都不要尝试!
不懂爱情的也不要懂爱情的夫离如是说。他这句话是面对容陌宇说出来的,他的直言不讳并没有让容陌宇伤心,他依旧是默默的承受了,哪怕乍听这句话时,他露出了惊愕与痛苦的表情。夫离是不屑理会的。
而他也打定了主意,容陌宇是不会有什么反弹的。容陌宇,便如他所料想的那样。
被人爱着的感觉其实也不错,可以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可以尽情的利用,因为那个人心甘情愿!
前些天从慕若铘那里回到府邸的时候,容陌宇也曾追问他的去处,而夫离隐瞒了他。隐瞒,从来都是不屑为之的行为,夫离做了。他没有让容陌宇发现他满身的吻痕,他不知道那个独占欲极强的男人会做出怎样冲动的事情。即使,他们从来没有过肌肤之亲,可容陌宇仍然是霸道的守卫着自己的“主权”。
其实夫离不在乎被容陌宇知道,可他担心容陌宇的无谋之勇会给他的计划带来冲击。所以,他隐瞒了他。
他真的是一个自私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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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的余光里几个身影逼近,夫离转身,却生生被一道声音拦住。
“瞧瞧,这不是日理万机的夫离大人吗?夫离大人站在这里,是在等皇兄吗?”
眉眼无限嘲弄的不是容陌方是谁?听闻容陌方一席话,他身后的几个男人也附和着笑起来。真是一群狐假虎威的笨蛋!
夫离躬身行礼,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