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牧秋————远远

作者:远远  录入:12-02

就在这时,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是一个阳光般的年轻小伙子。见到正要起床的牧秋后,赶紧来到床前道:"哎呀!你醒了呀!快别动,这几天你还没有办法下床。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了。我会帮你的。"

"能不能请你给我倒一杯水!"

"别这么客气,我这就给你拿来。我叫根子,你叫什么?"帮牧秋倒了杯水过来,这个名唤根子的小伙子好奇的问道。

"哦!谢谢你了!根子,我叫牧秋,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牧秋道了声谢,接过杯子,问道。

"这里吗!是秦国的一个当官的府中,至于当的什么官,我也是刚来没多久,还不知道。只知道主子叫芮任荣,这所宅子是因为主子立的军功而奖给他的。你是前几日被主子带回来的。看你的出言吐语,该是楚国人吧,应该出身也不低。我也是楚国人,被秦兵所俘,最近才赏给了主子。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会被主子带回来的,但看主子对你的样子,今后你恐怕也是要服侍人的。唉!我是没什么关系,原本就被人支使惯了,倒是你,恐怕会不习惯。"说完,根子有些同情的看着牧秋。见牧秋听了自己的话后,就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赶紧安慰道:

"先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些事等你伤好再说吧。你也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牧秋轻轻道:"谢谢你了。"

"不是告诉你了,不要谢吗。"笑着,根子就起身出了屋子。

第七节
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郢城,原楚国首府,现在已属于秦国。而牧秋身处之地,就是郢城一个秦国将领的府邸,也是原来郢城商人的宅院。秦兵攻陷了郢城后,赶走了这里所有有钱的商人,把他们的府邸赏给有军功的人,芮任荣也就是其中之一。

被芮任荣救回后没多久,牧秋就见到了他。那是个满嘴络腮胡子的粗鲁军人,初见的那天,他正喝的满嘴酒气。一手拿着酒瓶,一手还搂着个楚国女子。定睛细看,那女子居然就是雁儿。那一刹那间,他明白了,是雁儿救了自己,要不是雁儿,他此时早已身在黄泉了。

那一刻,跪在阶下的他,看着雁儿在将军怀中曲意呈欢,心中无限凄楚。自己一个堂堂男子,居然还要一个柔弱女子来救。当初小夫人如此,现在雁儿也是如此。在这乱世,他与那雁儿又有何区别,同样身似浮萍,随水而行。

在雁儿的柔声细语中,那位将军没有让他做什么重活,只是把他交给了管家,给了他一些轻闲的事做。但牧秋的心中,却并不快乐,生活虽已没有当初刚被俘时,那般艰辛了。但空闲的时间多了,心却更加无所适从,总是想着罗哥哥,想着以前两人相处的日子。

仍旧与根子同住一屋,根子爽朗的性格是牧秋稍解忧愁的一剂良药。每次牧秋愁肠百结的时候,只要看见根子那阳光般的笑脸,就会心情好转。与雁儿是不怎么见面的,为了避嫌,雁儿不愿见他。原本牧秋想与雁儿好好谈谈,但雁儿没给他机会,显然雁儿不想再谈以前的事了,牧秋也就没再去打扰她。

转眼已是要过年了,府中开始忙碌了起来。连牧秋这个闲人,也被支使着干这干那。这一日,牧秋被管家差往府外去买年货。大包、小包的抱着、提着东西的牧秋在府外大街上走着。因为就快要过年的关系,大街上人来人往,全是赶着办年货的人。

一阵人声喧哗,只听见从大街那头传来"快让开......快让开""将军大人来了"等等的叫喊声,原本在牧秋身前的人都急匆匆的向两旁散去。牧秋原想跟着那些人一起让于路旁,但被推挤着的他让一个飞跑而过的小孩子撞了一下,一个踉跄之下,手中抱着的东西滚了一地。他知道,自己是绝不能放着那些年货不管的!要是就这样空手回去,即使有雁儿的回护,他也免不了会有麻烦。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选择蹲下身子去拾那些地上的物品,只希望自己的动作够快,能够在车队来到之前,就拾全东西,躲往安全的地方。但就在他拾起最后一样年货时,车队前哨却已来到了他的面前,只听一身马嘶和众人的惊叫声。那骑于马上之人见有人拦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鞭挥了下来。

"大胆狂徒,居然赶挡在将军马前,该当何罪!"

鞭子把牧秋背上的衣服划出一道口子,在牧秋身上留下了一道血印。一阵剧痛让牧秋打了个机灵。但他只能紧紧抱住手中的东西跪于马前,低声求饶道:"军爷,求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只是想拾起掉了的东西,没想到就冲撞了军爷的马车。"

看到跪于马前的牧秋低声求饶,那位骑于马上的军官哈哈大笑道:"如果你冲撞的是本军爷,那么看在你这样苦苦相求的份上,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现在冲撞的是大将军,这我可就不能给你做主了。"说完,高声唤道:"来人,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说完,不再看牧秋一眼,策马绕过他,向前行去。

跪在那的牧秋,被两个小兵拉向路旁,摁在地上就挥起了棍子。原本抱在牧秋怀中的年货,早已在他被拉走时,又重新掉回了地上,被纷乱的马蹄踏得遍地都是。忍受着身上一阵阵的疼痛,牧秋泪眼迷糊的向路过的马车看去,朦胧中他居然看到了一张那般熟悉的脸,而那脸庞的主人也在同时看到了他,显然非常的振惊。那一刹那,牧秋知道自己有救了。那坐于马车上的人居然是那曾经一起谈琴、弈棋的肖行。

肖行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牧秋。在离开了"寿春"后,他就一路赶回了秦国。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忘怀牧秋。他怎么会在这里的?罗文传呢!看他这一身佣仆的衣服,不知遭遇了什么。一边想着,一边赶紧喊停了马车。平时这种惩罚冲撞马车之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他也绝不会去为这些身份低贱的平民伤脑筋,但今天他却意外的发现,那被摁于地上,将要被乱棍打死的居然会是牧秋,那满腹学识的牧秋,那让他忠心爱慕的牧秋。

下了车,急步向牧秋所在的地方走去。下一刻,那两个行刑的兵士不知为了什么惹怒了他们的主子,被一下子摔了出去。在众人惊异的视线下,牧秋被肖行抱了起来。

"牧秋......是牧秋吗!你怎么在这。罗文传呢,他人呢!他是怎么保护你的!"

看着抱着自己的肖行那张焦急的脸,想着离别之后的种种,泪水顺着牧秋的脸颊就划落了下来。眼见牧秋那一颗颗如珍珠断了线的泪珠,肖行咬了咬呀,说道:

"好吧!你别哭了!先随我回府吧!"

"我现在可是被赏给了你手下将官的奴隶,你就这样带我回去妥当吗。"牧秋轻轻的一句话,让肖行惊詫的停住了脚步。

"是吗......那没什么关系!我会解决的!"肖行若有所思的说道。之后,还是抱着牧秋上了马车。

一路上,牧秋并没有说话,他早已在肖行的怀中昏了过去。高声唤来了随在马侧的副将,肖行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回将军的话,刚才这位......哦......这位......这位先生是为了拾起落于马前的东西而冲撞了大人的马车的。"也真难为了这位副将,他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那被抱于将军怀中的人。

"哦......"听了副将的话,肖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陷入了沉思。看着怀中牧秋的脸,不知这一段时间,他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让他沦落到如此的地步。待回到府中,他定要好好的查查看。

将军的府邸自然是要比那小小的芮府大了许多,府中仆人更是多的不可数,负伤的牧秋身边也被派了几个人服侍。以后的几日,肖行除了派人来通知他,芮府的事已经解决了之外,并没有来打扰他。只是每天都有医生来给他换药,牧秋也并不在意。两次的死里逃生,让他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笑容,那任人糟蹋、任人践踏的日子,给他留下的是无法忘却的伤痛。

正月很快就到了,那天肖行在大厅上大宴宾客,府里热闹非常。牧秋一人在房中轻抚着几上的琴,想着心思。白天肖行特意派人给他送来了这把琴!不!应该叫肖衍了!肖行原名叫肖衍,是这次攻下鄢城的头号功臣!(哈哈!我把白起的功劳全给了我们的第三主角了!历害吧!)让他晚上给座上的宾客弹奏一曲。牧秋不知肖衍是何用意,原以为他是爱着自己的。但他却又为何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弹琴,那是只有府中专为了娱乐宾客而设的奴仆才会作的事。

其实牧秋也并不如何介意这事,说到底他也只是把肖衍当作是自己的一个知音,并没有如罗文传那般深刻在心中。如果肖衍愿意,他也不介意忘了他们曾经的相知、相碶,只做肖府的一个奴隶。

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渐深,也该是自己前去的时候了。唤了一声侍仆,苦笑了一声,肖衍对府中的奴仆都这样好吗,还给配备了服侍的人!由着仆人带路,牧秋抱着那把琴,来到了偏厅,他要在这等候,直到有人唤他才能出去,他就是一个等待着主人招换的侍仆呢!

窗外夜色溶溶,一墙之隔的大厅内人声喧哗,牧秋却无限的心酸,感叹着人生的无常,不知罗文传现在何处,不知小夫人魂归何方,不知雁儿过的可好,不知自己的父母是否又重入了这尘世。在这喧哗吵闹声中,牧秋抱着那把琴,感到的只是孤寂、只是凄慌。

终于,厅中传来了招唤他的声音。牧秋抱着琴步入了那满是秦国官员的大厅,没有向高坐于首坐的肖衍看去,不想看他的眼神,不想知道他那曾经让自己感动的身形,此时是否已变得面目可憎!

在阶下行过了礼,放琴于几上,牧秋缓缓地弹奏了起来。此时的琴就如高坐于上的肖衍一般,不再是牧秋的知己,而只不过一件乐器,没有生命。琴为心声,缕缕琴音袅娜于厅中,却全不是牧秋的心声,他只能被迫弹奏符合这节日气氛的欢乐曲调。曲声欢快,却不知弹曲之人是否心在泣血。

看着专心抚琴的牧秋,那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总在专注于一件事时,闪耀出夺目的光华。让他看了动情,看了心醉。知道他的委屈,知道他的无奈。怜惜他的伤痛,怜惜他的脆弱。但他只能如此,不如此他将得不到他,不如此他将永远把他拱手让人。原已准备放弃,但他却又出现于自己面前,这是上天的安排,他不会让这样的机会又白白从自己眼前溜走。

琴声虽悦耳,但他却能听出那欢快的曲调中难掩的悲伤。他早已通过手下知道了牧秋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知道他琴声中隐藏了太多的心酸。这几日没有去打扰他,一方面为了能让他好好的养伤,另一方面也为了让自己好好想想。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罗文传为何不在他身旁,既然罗文传不知道如何珍惜,那就由他来保护牧秋。上天给了罗文传那么好的机会,既然他没有好好把握,那这就是自己的机会。这次不管牧秋愿不愿意,他都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早在那段相处过的时日里,肖衍就已经知道牧秋和罗文传的感情,是自己无法取代的,也无法让牧秋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既然无法让他爱自己,那就让自己爱他。即使他的心不在自己身边,他也要把他留在这,就算是让牧秋作自己的奴隶,也要把他留下。不管他如何憎恨自己,也决不能心软。就在今天,他要让牧秋明白。自今日起他牧秋就是肖衍的奴隶,想离开肖衍的身边,只能在得到他的允许后才可以。

一曲欢快的乐曲终于在牧秋机械的弹奏,肖衍心烦意乱下结束了。看了一眼阶下的牧秋,肖衍狠了狠心道:"真是没想到,原以为你的琴技有多么超凡脱俗,当时才会救下了你。今日才知,也只不过如此罢了!"听了这话,大厅中一阵寂静。牧秋更是一阵难过,他想不出肖衍为什么会如此待他。那阵阵的失望,伴随着因肖衍的话语而感到的羞恼涌上心头。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打破了大厅中的沉静。那是坐于肖衍左手第一席的一个白面无须的书生,就见他笑着向肖衍说道:"将军不必为了这么点小事着恼吧!这样吧!既然将军不喜欢这个乐师,那就由下官带回府中,眼不见为净,将军也就不必心烦了。"

他是官阶只低了肖衍一级的仇怀,看了一眼他那似乎能够洞穿人心的眼睛,肖衍不悦的道:"他可并不是什么乐师,只不过是我在马鞭下救出的一个奴隶罢了,要怎么处置也是我的事,还不劳你的关心。"冷冷的说完。回头向阶下的牧秋说道:"还不下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牧秋虽说心中难过至极点,但他却不愿意把这些情绪表现出来。免强保持着镇定,牧秋抱着琴行了一礼,而后缓缓退了下去。出了大厅,急步回了自己的小屋,扶着门他就滑坐于地。那一瞬,他完全崩溃了,泪水从脸颊两旁滑落。心早已在大厅中众人面前沉入谷底,肖衍,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过去的种种都是假的吗?那听我弹琴、与我对弈的肖衍难道只是个幻影?那笑声爽朗的肖衍难道不曾存在过?这世间是怎么了。为什么欢乐时光转瞬即逝,为什么人性如此不可琢磨。

抚着门匤从地上站了起来,拾起了那随着他的滑落而摔于地上的琴。看着那给自己带来羞辱的琴,琴身已在地上摔破了一角,不知肖衍会不会为了这个而惩罚他?现在的他什么都不确定了!他不知道该把自己定位于什么,是奴隶吗!可除了今晚在大厅上受得辱之外,一切的待遇却又不象!苦笑着看着那几个为了他此刻的行为而吓呆了的奴仆,他都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看着窗外的月色,那一院子的梅花,在月色下看过去也只不过是重重的暗影,毫无美感。唯一的感觉也就是那若有若无的花香,让人知道它们还在那盛开着。牧秋倚在窗前,任仆人收拾着房间,心中暗叹道:怕又是个不眠之夜罢。罗哥哥!你在哪呀!可知我此时在思念着你!

牧秋又哪知道,这一夜会是他除了小夫人之死外,又一次伤痛的记忆。

第八节

何事云轻散。问今番,果然真到,海枯石烂?
离别寻常随处有,偏我魂消无算。已过了,几回肠断。
只道今生长厮守,盼银塘不隔秋何汉。谁又想,境更换。

那夜直到下半夜,牧秋都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往事就如走马灯般总在眼前打转,清晰的让他无法安然入眠。月光如水般洒满窗前,在屋内床前映出一片树影婆娑。

正在牧秋望着床顶发呆时,屋门发出一声巨响。一个人影从房外跌了进来,没来由的牧秋就知道那是肖衍。伴随着一阵酒气,肖衍扑上了牧秋的床,整个身体的重量,使床铺发出了不堪负荷的呻吟。

牧秋早在门开时,就感觉到了危险。在肖衍扑上床的同时,从床上滚了下地。只着单衣的牧秋走到桌前点亮了油灯,就见床上那人果然就是肖衍。一双火红的眼正瞪着他,满眼写着欲望。

"过来!"肖衍从床上坐了起来,冲着牧秋命令道。一阵心惊,不觉向门外退去。肖衍一阵冷笑,说道:"你以为你逃得了吗!"那神情、语气居然一丝不带酒气。牧秋感到一阵绝望,如果是醉了的肖衍,他或许能够逃过今天这一劫,可是眼前的肖衍,虽然满嘴的酒气,但显然是清醒的。一咬牙,牧秋抱着一丝侥幸转身向门外跑去,希望能溶入屋外的夜色中,不被屋内的肖衍抓到。

但以他那孱弱的身体,又如何逃得过肖衍这行军打仗的强壮身躯,还没冲出门外,就被肖衍抓住扔上了床。覆上了那身下挣扎的身体,肖衍轻舔着牧秋的耳畔,轻声说道:"不要再挣扎了,上天让我们重遇,就意味着你再也逃不掉了!"撕开了牧秋上衣的衣襟,舌头轻滑过那小小的乳头。一阵轻颤,泪水从牧秋的眼眶滑落,呜咽道:"求你!放过我吧!"

推书 20234-12-03 :圈套 ————hy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