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学校开除后,我再也不想去找他们了。
我摇了摇头。
“那你……难道打算……”
我知道志又想到了那件事——
刚入高中的时候,我四处瞎混。曾经在一个角落里遇到过个见我冲他瞪眼就乖乖把钱交给我的蠢货,于是我便开始了一段引诱同性恋男人,然后诈骗抢钱的生涯。志他知道这事的过程,因为有一次他也成了共犯。
那天我实在无法摆脱那个已经烂醉如泥,但还纠缠不清的家伙,终于招呼了只愿意在巷口等我的志……当然在他的协助下,我很容易就弄晕了那个男人,最后我理所当然地顺便摸走了那家伙的钱包……
也许志母亲的看法是对的,不论多优异的青年,只要和我搅在一起,似乎都会变得像我一样堕落。
想到这里,我冲他嘿嘿笑了。
志的脸立即变得很难看:“我可以……我可以……”。他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稍后,他猛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立起,大踏步着走进了自己房间,然后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他猛地把一叠钱搁在了我面前的茶机上,又坐回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上。
“……”他说。
时间仿佛静止了,屋子里只有电视里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嗯……你刚才是不是想说:只要我不干哪些事,你就可以养我,对吗?”我看了看那叠钱,露出了暧昧笑容。
志没有吱声。
我开始吸气、喘气……喘气、吸气……
“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人指着我,对我说——”我慢慢滑下沙发,跪在地上:“肮脏的老鼠就只能当一只肮脏的老鼠……”我慢慢膝行着靠近呆坐在沙发上的志。
他疑惑的看着我……
“是的,我就是那只老鼠……这是我应得的名称。”我舔了舔嘴唇,手指开始移动……
志的眼睛在电视的映照下发着光,此刻它们正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我现在干什么才可以养活自己?我该做些什么才可以得到那笔钱?”我缓缓拉下自己的裤链,房间里回响着金属拉扣间相互摩擦的声音……
志紧紧盯着我的动作。
在把拉链拉到一个恰当的位置时,我的手指停了下来:“工作?学习?……一只可耻的老鼠需要这些吗?”
“……”志的喉结耸动了几下,他应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我那没有内裤遮盖的褐色小腹和黑色的毛发……
“你准备做什么?你想帮我吗?”志的脸就在我的上方,我慢慢直立起身子……
而志则像尊雕塑一般向我张望。
“打算养我吗?又为什么养我?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的舌头湿滑地抚过自己的嘴唇,我把脸凑近了志。我看着他的眼睛,调整着角度……
“你又用什么东西,用什么资格来养我?”我伸出舌头,触了触志的嘴角,哪里有一处细小的伤口……
志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动弹,他的眼珠像凝固了似的定定地对着我的方向。
我的舌尖又用了点力,那个小伤口破裂了……淡淡的血丝通过舌尖泛进了我的口腔。
志的味道中带着点清凉的薄荷味……
我深长地吸了口气,把手放到了志的档部……
……
“你打算给我钱吗?……你想让我怎么干?”我的嘴唇碰触着他的嘴角,舌尖抚拭着他那处伤口。
我的手在志的身上轻柔地移动、摸索着:“喔!挺精神的嘛……”我微笑。
志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
在我按摩自己被打得生疼的脸时,志已经从自己的房里取出了他的毛巾被。
“我妈一个星期后回来,这几天……你就住在我房间里吧,柜子里有新被子,你自己拿吧。”气喘吁吁地说完后,他转身进入他母亲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
来到浴室,我脱掉了衣服,镜子里现出了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皮肤黑黑的男人。
“我说我还是一个处男!你相信吗?”我问着他,而那男人则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我确实还是一个处子——只是是一个绝对不贞洁的处子!
NO.3
老头的手指伸进了我的裤子,口水也沾湿了我的胸膛……
他的小眼睛色咪咪地合成一线,那把眼睛鼻子都挤到一起的粗深皱纹,恶心而挑逗的在他的脸上伸展着,微秃的脑壳在我眼前晃动……
我的喉头不由发出一阵呼噜噜厌烦的声音……
显然刚才还对自己的逗弄相当有自信的老头,却被我现在的毫无反应而弄慌了手脚。
他试探地凑过嘴唇,却被我轻易地躲开,为此连他裸露的胸膛也羞得发红。
“快,快点……我,我可以加钱。”他满脸通红,对我上下其手,急不可耐。
“加多少?”我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根吹着气。可怜的小矮个,只到我的肩膀。
“随你……只要你快点。”他的手再次探进了我的双腿间。
我的动作开始复杂了些,张开双腿把他夹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舔咬他的耳后,隔着他的裤子抚摸他的裆跨……
老头立即有了反应,刚才还软绵绵无精打采的垂着,现在竟也开始雄风稍振。
现在差不多了,我舔着嘴唇对他说:“去哪边,把衣服脱了!”然后我拉开了自己的长裤……
老头松开了我,手忙脚乱地解着衣服,而我则慢条斯理地脱下长裤,把它整齐地搁在一边,不穿内裤的我靠在桌边,曲起了一条腿,作好了准备。
……
然后,在老头扑上来的时候,他肥肥的肚皮不知怎么就撞上了我的膝盖……
唉!还真是意外啊!
这狡猾的老头不肯跟我进小巷,却带我进了路边的小旅馆,虽然多少废了我点事,不过结果还是一样,我朝着倒在地上起不来的人,怜惜地咂了咂嘴。
飞速地穿戴停当,我理所当然地跑到老头的那堆衣服里翻出他的皮夹,收取了他今晚答应付给我的费用,还兼带着收取了足够多的小费。
不过我也不是一个不讲职业道德的人,旅馆住宿费他已经预付,所以我只在他的钱包里为他留下了他的证件以及足够他回家的费用。
随后,我快速离开了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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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吞吞逛回志他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我没有他们家的钥匙,在门口迟疑着站了一会儿,心想与其为昨晚的晚归绞尽脑汁编理由,倒不如为前天的整夜不归找个原因。
正打算走下楼去,原本紧闭的门却突然开了。
志站在门里,我看他的脸铁青得厉害。
“早!”我自然地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在他家门前甩掉脚上的跑鞋,光着脚挤过堵在门口的志走进屋内。
“喂!”志皱着眉头,朝我的脚下努努嘴,那里整齐地摆着双拖鞋。
可我仍光着脚从他面前踢踢塌塌地走过。
当我在他家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安顿好自己后,志立在我身边,抱着胸问我:“为什么不睡在我的房间里?”因为他知道我已经在他家的沙发上整整对付两夜了。
“这样就很好了。”我对他家舒适的沙发相当满意,既然离去是必然的,睡哪又有什么可介意的?
“……”志咬着嘴唇,在长长地吸了口气之后,他问:“你昨晚去哪了?”
“去找工作了。”
“工作?……半夜里找工作?”
“你不相信?”我抬头看了看志。
“你不打算读书吗?”
“呵!我就是被学校赶出来的。”
“这不是你的错!”
“哼!你知道……我会出事那是迟早的事。”
“……”志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你的画板呢?”
“扔了。”
“为什么?!”志的声音大了点。
“我的事你少管!!”莫名其妙的烦躁涌上心头,我从沙发上猛地坐了起来。
“……”志不再说话。
房间里又回复了平静,我们一高一矮地对峙着……
从小偷和受害者到篮球队队友到眼前的关系。我们没有共同点,我们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我们也不是朋友,我们只是一对比陌生人更亲密,比朋友更生疏的……陌生人。
“又去偷了?还是抢了?”志的声音低低的。
“这个重要吗?”我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重要……”志喃喃道。
我看着他,客厅里明亮的灯光,把他的脸映照得如此清楚,我从那上面看到了一星点真诚的光泽。
……
有人正在用真心对待我。
……
可笑,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发生?
我慢慢向志靠近。
志盯着我,疑惑地向后退了一步。
在他的脊背靠上墙壁的时候,我已经紧贴着他了,我可以听见他的呼吸,我们的鼻尖就快触到了一起……
我们的肌肤隔着两层衣服互相紧压着,我感觉到志硬邦邦的肌肉在微微颤抖。
我一只手略过了他的胸膛,另一只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腰际……最后落到了他的臀部,我轻轻一捏。
志的小腹不由向前挺了挺,却被我的小腹所阻挡……我们互相对视着不依不饶。
热度在上升……我的脸在向他凑近。
志呆呆地看着我,面颊开始涨红,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沙哑:“……请别耍我!”
“你怎么知道?”我问。
“因为我了解你。”
“呵呵,其实很好解决。如果你需要或者愿意的话,你可以付给我钱。”
“……”
我突然笑了,已经探到志小腹的手被猛地抓住,志的脸涨得更红了。
“知道耍你,就别靠近我。”我的声音很轻。
然后,我的嘴唇落上了他的肩头,我的牙齿刺穿了他的衬衫,割裂了他的肌肤,血水顺着牙尖渗进了我的口腔——薄荷的滋味……
志的闷哼在喉头徘徊,他把我猛力推开。
被他重重摔在地上的我看到了他破碎衣服下深红色的伤口。
火已经熄灭。
……
离开志家门的时候,志仍在墙角怔怔地看着他家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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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日头是那么的毒,我在路上懒散地走着。
这里是市里最繁华的街道,每天都有如潮涌动的人流,有城里最时髦的男女,也有乡里乡气的外地游客。
我四处闲逛着,看着街两边漂亮的橱窗……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讨厌的人群。我抹着额头,弄不懂自己此刻的心情。
穿过马路来到市里最有名的饭店前,那里有着布置得别具一格的商铺橱窗,在门口我可以望见饭店内豪华的装潢。
一个穿着素雅、大方的女人在饭店华丽的屋檐下,紧紧地盯着我。
她很漂亮,眉目有点熟悉,年轻时一定就是那种能把颜色穿得很干净的那类女孩子,只是现在苍老了一些。
我不是没有被女人盯过,只是从没有被这样盯过,她眼神是如此惊骇,神色是如此恍惚。
她不顾边上另一个女人的搀扶,径自向我走来——手脚发着颤,嘴唇发着紫。
当她勉强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朝她微微一笑……
……
“砰!”
她就这样倒在了我面前的地板上。
NO.4
坐在设计漂亮但不舒服的椅子上,透过透明的玻璃咖啡桌,我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运动鞋——此刻它们正交叠在一起微微抖动着。
我瞥了瞥对面那一双款式大方颜色淡雅的女士皮鞋和干净明亮的大理石地面,从心底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
咖啡和冰水已经端上来很久了,但我们谁也没有动过它们。我看着咖啡渐渐不再冒白烟,冰水杯上也不再凝结水珠。
四周静得很,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坐在空荡咖啡厅里的我们两人,像是给周围带来了一个古怪的结界一般,隔绝了所有其他的声音和思绪。
……
对面的女人来自L国,只会说很简单的中文,而我在高中时却曾经苦修过一段时间的L国语,原因只是因为梦里有人对我说了一句那一国的话。所以我们不需要翻译,我听得懂她说的每一个词。
这个曾晕倒在我面前的陌生女人,当时只昏迷了很短时间就苏醒了过来,接着她便紧紧拉住我的手再也不肯松开,我不明白她的用意,只是她激动、恳求、充满希望、闪着光芒的眼睛在那时迷惑了我,我便跟她来到了这个僻静的咖啡馆。
然后女人激动地望着我,手指神经质地颤抖着,她嘴唇发青,说不出话来,在我以为她又要再次昏倒的时候,她从自己的提包里取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我——
真是一张很奇怪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照片上只有一个人,一个微微笑着的男孩!很普通的一张照片。可我却觉得非常、非常的奇怪——因为那上面的男孩是我……又……不是我。
我没有他那么纤瘦,皮肤没有他那么白,头发和眼睛也不是那种浅浅的褐色!我也绝不会像照片上那男孩那样温和而稚气的微笑。
他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突然觉得头很晕,身上很冷,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古怪而神秘的世界给卷了进去,我周围似乎满是发出尖锐呼啸的奇风……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接过我递还的照片后,对面女人的神情变得很憔悴,眼眶和鼻尖也变得微红。在用纸巾稍稍抹过眼睛和鼻子之后,女人开始慢慢诉说。她的语气是如此的镇定,声音是如此的平缓,使我搞不清她说的到底是故事还是事实,看着她麻木而平静的脸,我心里掠过的竟是一丝淡淡的恐惧。
“照片上的人——是我的儿子。”女人的手指缓缓触摸着照片,动作轻柔得让人心碎。
“他叫泽,一个温柔懂事的好孩子。”女人的诉说断断续续:“我也许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没有给他父亲,也没有给他一个能朝夕相伴的母亲。但他作为儿子却相当称职,称职得都让我忽略了他的感受……
“我们一直分开住,因为我认为家庭跟事业要彻底分清。我承认在我心目中,把事业看得要比泽重,可是泽他一直都很理解,他对这些从没有抱怨过一句,他很会照顾自己,我对他很放心。于是我们约好每周见一次面,平时我们就一个上学,一个工作……”
女人的鼻子抽动了两下,眉头深深地纠缠在了一起:
“泽一直是学校里最优秀的孩子……可是三个月前,我却被学校告之,泽没有参加学校的学期测验,并且行踪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