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兽（修订版）————古泉

作者：古泉  录入：11-30

那笑容好似在黑夜里点燃了一把奇惑的火焰，烧着了黑暗处什么隐匿的东西，渲染了整个夜空。尘封已久的疾动，似乎已喷薄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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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出来时，我只穿着一条牛仔裤，在用毛巾胡乱地抹着湿头发的时候，我看到了拘谨地坐在客厅地板上的本——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鱼儿已经上钩。
本心神不定地坐在电视机前，却根本没有专心看电视，见到我从浴室出来，他立即绷紧了身体，满脸戒意地望着我。
我径自越过了他，走到冰箱边从里面取出一罐啤酒：“你要吗？”我问他。
本摇了摇头，看到他肿肿的脸，我心里发出一声轻笑。
“你真的不打算洗澡了？”我大大地饮了一口啤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
本有一双灵活的眼睛，装饰在他不太出色的面孔上，倒为他增添了不少灵气……还有他的身材似乎也挺不错的……
“不了……我……我看我还是回去吧……”被我看得有些心虚的本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你打算就这样回去吗？你父母知道你的事情会有怎么样反应？”我坐在他的身边，眼睛却盯着电视上跳动的人影。
本犹豫了，毕竟他当初就是因为不愿被父母知道自己的事才跟我回来的。
他有些僵直地呆在原地……
我从电视柜下面取出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罐止痛消肿的药膏，慢悠悠地打开瓶盖，用指甲挑了一点白色的药膏，凑近了本的脸颊抹在了他脸部青肿的部位。
本颤抖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躲避，我便这样慢慢地在他脸上涂抹着。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本的声音怯怯的，我感觉到他的皮肤在我手指的移动下，开始渐渐变热。
“你说呢？”我朝他笑着，我的身体离他很近，手指有意无意间滑过他的耳根，为了方便我为他涂药，我把膝盖插跪在他的双腿间，此刻它正轻轻地触动着他的下半身……
本尴尬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你是不是很缺钱？我可以借给你呀。”我的气息喷在了他的睫毛上，他微微颤了一下。
“不……不用了……我……我。”本的眼睛不可遏制地闪动了一下，不过他却还在努力压抑着。
“哦……”我离开了他的身体：“真的不需要吗？”
“不……不……我很谢谢你的关心。”本的眼睛躲避着我。
“好吧！”药膏也抹完了，我把药箱重新收了起来。
“……”本因为我的离开而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他的身体立时松懈了下来。
“你真的确定？”我深深地看着他，靠近他，突然把手搁在了他的大腿上……
本惊慌地看着我，他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我冲他笑了笑，手指开始移动……
“真的不要吗？但我觉得你相当需要啊……”我说：“人生苦短呐，最好不要违背自己真正的意愿啊……”
本的脸色变的凝重，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可我还是看清了他眼底里熊熊燃烧的火！
……

NO.11
我衣着整齐地从本几乎全裸的身边离开。
本周身的皮肤已经变得通红，他的身体仍然有些颤抖，脸上充满了不知是羞愧还是兴奋的表情。只见他的眼睛带着点莹莹的水光，躲躲闪闪地望着我。
我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平静地坐在床沿，用纸巾随意地抹去沾在手掌上的浊白色液体，随手从书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烟。“你要吗？”我问倒在床里一时动弹不了的本。
“我……不了，谢谢。”他看到我纯熟地点着烟，熟练地吐着烟圈，眼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你……原来会吸烟哪。”
“你不知道？”我喷着烟雾。身旁身体虚脱的本正努力的用软绵绵的手臂，摇摇晃晃地支撑起上半身。
我俯下身凑近不断前后左右晃动的本，“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的舌头舔上了本裸露的肩膀……
本光滑的皮肤上立即留下了我闪着银光的唾液，顺着这银色的痕迹，我的舌头游移到本方才被我啃咬后现在还淌着血丝的伤口处。
重新的啃动和舔拭让本的身体再一次起了反应，他的手臂再也支不住身体，颓然倒在床上。
我轻笑着推开了喘息开始剧烈的本。没有得到满足的本，几乎是惊跳着撑起了身子，他声音沙哑着对我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做什么了？”
“你……你这样……”他的舌头因为解释不清的原因而打着结。
“呵，你说呢？”我的目光开始变得迷离，眼神流露出暧昧……我把衣襟微微敞开，把一条腿搁在床板上，一条腿垂在床沿，向他吐着烟丝……
“你喜欢这样对吗？你好像不愿意来，可，你却还是来了……”我问脸颊有些火烧的本。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他的声音很小。
“我叫你来，你就来？借了我的钱，还来我这儿占便宜？”我抚摸着他的头发。
“你……”本打算向我辩白几句，可是他只张了张嘴就红着脸什么也说不出来，毕竟现在得到欢慰似乎只有他。
“好了，现在说说，你打算怎么还我的钱？”我斜着眼看着呆在床上的本。
本低着头在床上僵坐了一会儿，他那并不十分出色的外表，竟在这近乎羞耻和屈辱的凝固中，散发出独到的意味……
月光照入了黑暗的房间，本屈着身子用几乎匍匐的姿势爬行到我的身边，而他皮肤上薄薄汗湿随着他肌肉的移动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奇异、吸引我的性感光泽。
最后当本在我面前笨拙地停住的时候，他的鼻尖差点触到了我的脸颊。他犹豫地跪在我的面前，畏畏缩缩地抬眼看我，我恶意地用夹着烟的手向他比画了一下。他立即涨红了脸，但最后他还是伸出了双手……
拉链的声音在室内煞风景的响起，我木然地吸着烟，好笑地望着在我身前手忙脚乱动作着的本，他竭力想激起我的欲望，但他的摩擦和抚摩却没有使我燃起半分情欲……
压抑！令我恐惧的压抑！
即使身体内部燃烧着怎样澎湃的欲念，即使那热切的渴慕犹如在弦之箭蓄势待发，即使忍耐得太久，太久……可我仍旧能在这巨大的压抑中控制自己，使自己对外界的挑逗做到毫无反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不知道。
明明火焰在燃烧，而我则无法享受这令人消魂的快感……
我是一个正常人，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在昨天似乎都还很正常，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再正常不过……可突然之间一切就改变了，我感觉我的身体出了一点小问题，我的性向和性格发生了改变，女人挑不起我的兴趣，这个男人拙劣的抚逗也使我兴致缺缺。
而这一切从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也许就在明天。
摩擦、抚摸、挑逗……
身体的欲望在冷却，而心头的欲火却在不断地膨胀……膨胀……
勃起，勃起……却无从发泄，无从发泄！
我发出了一声无人听得见的叹息……
在禁欲中获得快感。
在无欲中得到满足……
我把本的头往下按，而他有些抗拒支撑着。
“你的手弄不出，那就用你的嘴……”我对他说：“难道你想让我今天就上了你？”
本有些仇怨地看了看我，我压下了他的脸……
吞吐，吮吸。
我伏到本的背上，用手指撩拨着他的后庭，他没有开垦过的后方在我的抚弄下，慢慢开启并接受了我。我找到了能使他感觉到快感的那一点进行刺激，他的身体发生了颤抖，他的口腔紧密地吸着我……
我发出了喘息，但在高潮来临的那一刻，原本在本口中弹跳颤抖的我却突然觉得恶心。从他嘴里忙不叠地退出的同时，我拉过正莫明其妙呆望着我的本，一口咬在了他另一边的肩膀上……
他在猛然间爆发了，我却在那一瞬间冷却了。
……
匆匆洗完了澡，我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内裤，赤脚走到房间里。
本强撑着身体，在床上努力看着电视上的图像。
我走去，关掉电视，对本说：“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本倒了下去……
我踱到窗前，把窗户大大敞开，夜风从室外灌了进来，我又点了支烟，坐在窗框上，用腿抵住自己的身体，抬头望着黑黑漆漆的夜空。
睡不着……总觉得暗处有什么在窥视着我。
虽然事情正向着我的计划一步一步发展，可我还是觉得有什么我没有想到，是什么呢？
……
是什么呢？
……
天空黑暗，星光熹微。
明天会是一个好天吧？
在掐灭最后一支烟的时候，我这样想到。
※※f※※r※※e※※e※※
学校放学的时候，我顺路去了趟书店。
下个礼拜六是我代替泽补考的时候，而我却连复习材料也没有，于是我终于找到机会去了趟书店。
采购完在店门口付钱的时候，我在自己的钱夹里看到了前些天在泽裤子口袋里发现的那张纸——也许从书桌上被风落在地的吧，我今早在泽家里的地上捡到后，就随手将它放进了皮夹。
那纸片一直被搁在书桌上，这么些天了我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它，今天我终于看清了它的内容——那是一张冲洗照片的领取凭证，上面印着照相馆的地址、冲洗及领取时间。照相馆的地点就在学校附近，送去冲洗的时间是泽自杀的日子，而领取时间早过了……
泽死的那天，把什么照片送去冲印了呢？
我又一次仔细看了遍纸片，在照片张数这一栏内填写的数目是：一。
只有一张？
……
提着高一年级所有的课本站在书店门口的我决定再去一趟照相馆。
顺着街道向前走了几个路口，便到了那家外表普通的照相馆。
店里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店员，在我推开店门的时候，她从柜台里抬起头，精神抖擞地喊着：“欢迎光临！”
当我把领取单递给她的时候，她回忆了好久，“啊！是那张照片呀！怎么这么久才来领呀！请稍等，我帮您拿来。”
然后，她走进了店铺后面，片段后她便取来了一卷被放得很大的照片，似乎有着一点五米这么长，那照片被卷起，用一根红色的带子系着。
“印得很好呢，您要不要看一下。”女店员热情地建议道。
我的手放在了带子上，但终于还是没有解开它。
回家的路上，我的脚步不由越迈越快，越迈越大，我心头的疑虑也越来越重……
……
到家锁上门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在屋子中央的空地上，展开了这张异常宽大的神秘照片。
照片的长和宽都接近了一点五米，铺在地上几乎占去了所有的空间。
那是一张照得非常好的黑白照片，泽懒散地坐在铺着散乱白色被单的床边，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深色的长裤，他双肘支着膝盖，抬脸看着前方。对着镜头的目光又深又沉，眼神若有所思，炯炯有神。秀气的五官在光线和阴影恰倒好处的铺垫下，显得异常清晰而俊朗，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地飘散在脸旁……姿势自然，背景和谐。
一张很美的照片，真的很美！
我跪倒在照片前，只觉得诧异莫明！
为什么泽要留下这张照片？为什么？

NO.12
泽的房间里闷热异常，我没有打开空调，窗户大开着也没有用，从外面偶尔吹进来的风也是热热的。
在房间里无聊地翻了一会儿书。
虽然在语言交流上没有问题，可是这毕竟不是我的母语，要想从语义文法上弄清读懂L国语，对我来说还是相当吃力。
拿着语文课本，我望着窗外。住宅楼附近没有水塘和草丛，所以并没有什么蚊子，只有几只由于灯光的吸引而徘徊在窗口的无名小飞虫。
我望着这些在空中不断浮动的小生物发着呆……
在中国好歹我也做过一阵准高考生，应付这次的补考应该没什么困难。
理科没有问题，头痛的还是文科，我目光又一次移到书上，可却还是一个字也看不进。
再次四处张望，然后我盯着自己对面的一堵空白墙壁发呆——这堵墙可真白啊！
……
为什么在布置如此紧凑的房间里还会有一面墙完完全全空着呢？
……
我不由放下书，踱到墙壁前，伸开手臂上下左右比划了一下。
刚好可以把泽的照片挂在上面……
一个在当天就准备死的人，还会巴巴地跑去放大自己最出色的照片，而且还把照片放得这么的大。并且在自己家里特地腾出一块地方用来悬挂照片？这……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
难道每个要死的人，都会这么做？
……
会这么做的人真的打算去死吗？
……
泽是想把照片给什么人看吗？
如果真是要给人看，那又是要给谁看呢？
是要给我看的吗？
“呵！”我自嘲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在泽死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也从没有到过中国，根本也不会认识我！如果不是他的母亲来到中国偶然遇到我，我也根本不会知道这世界上会有一个与我样貌如此相像的人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泽这么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仅仅只是想留下自己活过的痕迹吗？
……
亦或是另有深意？
……
在不知不觉间我竟又展开了泽的大幅相片。
很漂亮……
可却和我印像中的泽不一样。
忆起初见到泽母亲时，她递给我的照片——温和、稚气、柔弱得好似女孩的男孩露出那浅浅的、腼腆的笑容……
我忍不住对着相片中的泽，问道——你到底是谁？！
……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竟用店里付送的简易相框和胶水，把泽的照片挂在了那面空白的墙上。
你是不是希望这么做？
那你还希望什么？你活过的那段生命又是怎么样的呢？
……
我几乎是跪伏在相片前，仰望着他，只觉得泽早已凝固的眼神是如此的神秘，而又忧郁……
※※f※※r※※e※※e※※
每天放学都像是观看了一场电影后散场的感觉，优秀的电影，散场后回味无穷、意犹未尽。糟糕的电影，散场后怨恨满腹、兴味索然……
最近都没有什么好玩的，其实生活就是那么无聊，过去总把欺负、玩弄别人当作自己最大的乐趣，可现在这些似乎都没有意思了……

推书 20234-11-30 :《遇到百分之百的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