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血族（穿越时空）————爱是唯一[二]

"香水啊！"赛伦斯笑笑，继续自己手里的动作，不大一会儿，一支仅及拇指粗细的细瓶递到了碧的手里，似龙形盘旋而上的白色透明晶体中，一泓轻盈的粉色液体静谧而温柔，看得碧两眼都直了。
"这是拿来抹的，不是给你看看就算的！"赛伦斯好笑地看着碧的表情，拧开小小的瓶盖，将瓶口的滚珠压上碧的手腕，轻轻挪动几下，盈满鼻端的所有果香全成了点缀，一种慵懒中带着清爽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占据了碧的所有嗅觉细胞，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
"这个............这个............"碧的表情相当诡异，似乎带着些恐惧，"这里面加了什么？怎么会............"
"别担心，只是一些从花瓣里提取的香料，有凝神、清心的作用，不是什么会与灵魂魔法扯上关系的东西。"赛伦斯浅笑，摇了摇头，"你不是也经常喜欢抱着一杯泡着青伊花的水在那里发呆吗？差不多是一样的东西。"
"你是说，这种香水是用来镇定心神的吗？"碧眨着眼，有些无法理解，"对所有人都有用吗？还是只对某些人？比如魔法师。武者也会被影响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赛伦斯微微有些不悦，"你当这东西是毒药啊？不过是从花里提取出来的香料，就像平日里烹调时用的调料一样，有的调料味重，有的调料味鲜，这些香料则有些可以清心凝神，有些可以调节食欲，有些甚至可以入药。当然是对所有人都有用，但也会有针对性啊！有些人喜欢浓郁一些的香味，有些人则喜欢淡然一些的，就像人的口味不同，喜欢吃咸、喜欢吃酸等等。"
"只不过是些花花草草而已，也能有这种效果？"碧仍有些呆滞，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赛伦斯却不想再理会他了，反正在他身上染满与自己一样的香气，这一目的已经达到，只要在最近这段时间都尽量用这样馥郁的香气来掩饰自己本身的气息就好，至于那些人会不会找上门来，倒不是什么太重要的问题了，等他在学院的名单中确定自己是不是曾经在这里求学，再去找那些差不多同时期的人侧面了解自己的过去就好了，也不一定非得用真面目在学院出现啊！
虽然这样得来的信息多少会有些出入，但他想知道的，只是具体的事件，既然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怎么样都会有一点点印象吧？如果这样都没办法让他多想起些什么的话，再用那张祸水似的面孔去找寻过往吧............为什么会记忆？为什么无法想起？难道那些记忆全是不好的吗？赛伦斯的黑眸深沉得看不到底............
"碧，你要知道，无论是武者也好，还是魔法师，他们对于力量的追求，都必须建立在平静的心情上，尤其是魔法师，为了保证冥想的专一，他们可是下了大力气的，可现在，这么小小一瓶东西，可以让他们的冥想过程顺利数倍，你觉得，这还仅仅只贵族夫人小姐们的专用品吗？"赛伦斯摇晃着折射出粉色光泽的小巧晶瓶，廖廖数语，立刻在碧面前展开一副极致的美妙画卷，无数的金币、宝石，下雨似地涌向碧，笑逐颜开的碧一把夺过那小小的晶瓶，"老规矩，如何？"
"不行，这个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弄出来的，所有的程序、步骤、所用材料的份量、下料的时机，全都是秘密，只属于我一个人，所以，你二我八！"赛伦斯这一次可是毫不留情，如果不是还要借着碧的权势来保证他和霏尔在学院里的安全，他连这样的机会也不会留给碧。
"............成交！"左思右想一阵，碧还是点了点头。i
赛伦斯还没来得及答话，"砰"地一声巨响，炼金试验室的门突然被外力强悍地撞开，管家大人一脸抱歉又带着些无奈地对两人鞠了一躬，"主人，您有访客。"
访客？赛伦斯与碧面面相觑，是什么样的访客，竟然会逼得管家格林用这么粗暴而且没有安全保障的方式闯进炼金室？

46 嚣张访客
"格林管家，你没有说过我现在没空吗？"担心管家后面会有不速之客紧随，碧立刻上前一步，将赛伦斯挡在自己身后，同时摆出主人的气势，带着深意的眼神直直盯着貌不惊人的管家。
"主人，他们............我无权驱逐。"脸上略有些尴尬，但总算还是说出了一部分实情："他们"，说明人数至少是两人以上；"无权驱逐"，说明对方的身份在学院里，享有一定的特权。
没有硬跟在格林管家身后上来吗？赛伦斯垂下头，柔滑的发丝披散成两面薄薄的黑幕，"碧，你在外面等我！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碧没有异议地示意格林管家先出去，并随手关上了炼金室的门----虽然它已经因为暴力的侵袭而失去了遮挡视线的作用。
赛伦斯小心地在自己脸上涂抹着用来改变外貌的药水，看着一大片被火纹身似的伤痕在脸上肆虐之后，换过另一种药水，将脖子、手掌、肘腕等所有可能裸露出的肌肤变成另一种带着灰暗的黄褐色，看着水镜中几乎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自己，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拿起了第三瓶药水，散在自己的黑发上，黑亮的长发瞬间失去了莹润的活力，黯淡得就像被烟薰过的枯草，微微一叹，赛伦斯这才好整以暇地将银色半月面具罩在自己脸上，收拾好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踏出房门。
"赛伦斯？"碧瞠目结舌得说不出话来，赛伦斯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赛伦斯将自己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曾经的绝色容颜不复存在，反而像是个经历过漫漫沧桑的中年人！
"总觉得这次来的人是冲着我的，所以............"从半月面具遮挡不住的半边脸颊上浮起一丝笑意，原本清脆悦耳的嗓音竟也变得低沉沙哑了许多，"............还是小心些好吧！"
碧使劲揉了揉眼睛，强行按捺住想伸手去拧拧赛伦斯脸颊的冲动，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目光蓦然阴沉下来，从未在赛伦斯面前表现出的凌厉气势直直袭向站在一边同样惊骇不已的格林管家，似乎相当清楚此刻的选择关乎生死，格林管家毫不犹豫地半跪下身子，"请主人放心，踏进烈血府那一刻起，格林只有一个主人。"
这话虽然说得好听，却明显不足以打动此时的碧，赛伦斯看出碧的杀机，只得踏前一步挡在格林面前，"碧，这个时候处置他，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我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先看看那些人的来意再说吧！"
碧微微一愕，却不得不暂时放过格林，不放心地又瞅瞅赛伦斯的脸，"可他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怎么办？"
"要说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至少他没有让那些人跟着他一起上来啊！"赛伦斯理智地点出事实，示意碧叫格林管家站起来。
"起来吧！不要忘了赛伦斯替你求情的恩惠。"碧阴侧侧地说着，转身下楼去了。赛伦斯苦笑一下，跟在他的身后，他现在的身份可是碧的随侍，如果不跟紧一点儿，恐怕真的会出问题。不过............碧在他的面前表现出的那种气势，是开始信任他的表现，还是有什么别的意义呢？
会客厅里，或站或坐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不过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所有的人都极为关注着那个大手大脚霸占着三人沙发的男子，看似完全没有防备的姿势，却隐隐有着一种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的气势，虽然男子此刻正闭目养神，没有任何动作，但其他人却都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静惊扰到他。
虽然有着长毛地毯的消音作用，但当碧、赛伦斯和格林踏进会客厅的那一瞬，男子却还是陡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炬地直直扫视着三人，如同审视着待审的囚犯，又好象在不着痕迹地评判、揣摩，如果不是三人都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坚定意志，此刻还真容易生出一种喧宾夺主、主客易位的感觉来！
果然！看清那男子面貌的一瞬，赛伦斯先是一惊，随后则是立刻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与心跳的频率，果然是那个在渊知楼大声喊出他名字的男子，也是那个拥着不知名的少年在渊知楼里偷欢的男子。
幸好！幸好！！！
赛伦斯偷偷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心存侥幸地放弃对头发的凌虐，否则的话............天知道他是不是养了一只嗅觉超变态的异兽做战宠！
"我是烈血府今后三年的主人，我的名字是碧?苍穹?缪尔。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碧大大方方地站在了会客厅的正中，高昂起的头颅，有着贵族特有的傲慢，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令赛伦斯忍不住低扬起了笑意，看来之前他是看错了碧在缪尔家的地位呢！原以为他是不被重视的孩子，可现在看起来，不受重视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只有在总是被人恭维、呵护的环境里，才能培养出的举手投足间就尽显贵族气势的架式呢？原来之前碧所说的他在家里"很受宠"是真的！
"素天苍，巡察队总长。我不是来找你的，你的府里，只有这几个人吗？"年轻的男子没有丝毫起身客套一番的意思，阴冷的黑眸在三人身上过了一道之后，才慢吞吞地说道，"麻烦你叫所有的人到这里集合，每位入住学院的学生都必须留下相对真实的资料，以备我们不定期抽查，所有在你府上的人，都必须登记在案，当然，这些资料全部都是完全保密的，只是为了维护学院的安全。请你不要介意，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哪里，哪里？我们到学院来学习，也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如果不是有苍大人这样尽职尽责的人，我们的安全哪里会有保障呢？支持大人的工作，是我们的本份。"碧呵呵一笑，也不生气，示意格林管家把其他人全都找来会客厅，包括所有的奴隶。霏尔和那个精灵不在屋里，他已经很适应地融入了自己正在学习的课业中，经常玩这种隐匿游戏，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带着那个精灵，找到那个精灵自然也就找到了霏尔。不大一会儿，霏尔拉着精灵踏进会客厅，发觉精灵见到那么多人集在一处有些发抖，立刻抱起他掉头就走。
"站住。检查完之前，你不能随意离开。"最靠近门口的一个年轻女孩儿毫不犹豫地伸手拦住了霏尔，霏尔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碧，以及碧身后的赛伦斯，见到赛伦斯几不可见地轻轻摇了摇头，这才皱着眉，相当不悦地抱着精灵走向人最少的角落。
"抱歉！手下人太粗鲁。"素天苍没什么诚意地说道，却对霏尔刚才那一眼的对象产生了怀疑，那个紧紧跟在碧?苍穹身后的人，虽然有着与赛伦斯相同的身高，但............不是啊！素天苍微微有些失望，虽然最近入校的人员中，只有入住烈血府的这群人最可疑，而他亲眼看到赛伦斯出现也的确是事实，但是，那样倨傲无比的赛伦斯怎么可能会乖乖地居于人后？十二岁就已经成为八阶武者的赛伦斯，从来都不会让别人走在自己前面！即使是在面对丹尼斯王子时，他也只是稍做妥协地与他并肩而行............那个人，应该不是他吧？
"大人，没有可疑。"陆陆续续转了一圈回到素天苍身边的几个男男女女回报着统一的答复，却莫名地惹起素天苍更多的不悦，"好，收队。"
看着自己身边最精英的下属退出烈血府，素天苍走到碧的跟前，微微欠了欠身，"抱歉，打扰你了。"
碧可有可无地点个头，没有答话的意思，突然眼前一花，耳边响起了一声尖锐的抽气声----
就在赛伦斯默不作声安静站在碧身后的时候，与碧客套对话的素天苍，竟突然袭击，伸手抓向赛伦斯的面具！赛伦斯倒抽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带着狡猾的笑意扯开自己的半月面具！
下一秒，那与自己有两分相似的黑眸里写满了震惊与不信，随后化为深不见底的寒潭，一时间，几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没有人作声。
那是一张曾经俊秀无比的脸庞，即使此刻被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火后残痕嚣张占据，也不难从那对温润的黑眸、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线看出其主人所曾拥有过的傲人姿色。那半月面具正好将火纹较为严重的右侧脸颊遮掩了个严实，上下向外延伸的月牙又恰好遮住了额头与下颌的一部分火纹，而向内收拢的月心却恰到好处地强调出其主人尚算完好的鼻、口等部位，也算是将这张脸庞恢复了十之七八。
可素天苍这样冒失无礼地扯开了那半月面具，那曾被火肆虐后留下的丑陋伤痕立刻惊住了仍留在会客厅中的其他几人----包括毫不知情的霏尔----他看赛伦斯时，只看眼睛，当然不会理会他脸上的文章，不过对美好事物的执着，还是令此刻的霏尔对赛伦斯的伪装技巧大为惊叹！
"看够了，可以把面具还给我了吗？"没想到素天苍会有这么一手的赛伦斯终于第一个反应过来，"阁下虽是例行公事，但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却也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呢！"略带讥讽的语调，配着低沉沙哑的声音，原本还对他有所怀疑的素天苍露出一个寓意深刻的笑容，双手将面具奉上，浅笑着离开了烈血府。
赛伦斯接过面具的那一刻，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那个人，似乎并没有解除对他的怀疑！这是他的直觉。可............为什么？自己都已经把那张脸伪装成这样了，那个人还是不放心？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太过份了！竟然............竟然............"碧这才回过神来，又蹦又跳地开始发飚，"他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做主人的放在眼里？居然随随便便动我的随侍！他当我是死人么？打狗也要看主人哩！他............他是哪门子的总长！连句抱歉的话都没有吗？"
"碧，你刚刚说什么？"赛伦斯系好面具，悠悠地问了一句，"什么叫做‘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啥？我有说过吗？我有说过这句话吗？"赛伦斯刻意压低的嗓音挑起了碧的危机意识，一边装傻否认，一边细细回味刚才那几句脱口而出的言辞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一琢磨，立刻惊出一身冷汗，他竟然把赛伦斯比做............狗，这不是找死么？
"啊！对了，格林管家，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谈谈，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吧！"急中生智的碧一把抓过闷笑不已的管家，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跑，深怕慢一步就会被赛伦斯用那些古古怪怪的炼金术炼出来的东西给捉弄。
赛伦斯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说到底，碧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且在缪尔家，他应该也是个很护短的主子吧？虽说把随侍、侍从与奴隶拿来与狗相提并论是有些不妥，但至少他会护着自己人，这已经是许多贵族从来都不去注意的地方了，何必苛求他太多呢？
目光下垂，却看到一缕毫无生气的发丝落在胸前，赛伦斯叹了口气，看来要保持这样的形象一段日子了，否则的话，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快点想起来吧，这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啊！
踏出烈血府的素天苍立刻被先行一步的几个部下围上，"苍大人，是不是？是不是他？"
素天苍犹豫了一会儿，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最终极严肃地回答，"我不确定。"
"怎么会！"一个心急些的小子立刻爆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会不确定呢？大人！"
"行了！"素天苍低喝一声，又向四周扫了一眼，"他现在的样子肯定是伪装，但是............我伸手去抓下他面具的时候，他............避不开............"
"什么！"几个男男女女差点儿跳起来，瞬间的震撼过后，是无奈的沉默，好一会儿，那个曾经阻拦过霏尔的女孩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人，你怎么知道他的伪装之下，一定就是赛伦斯大人呢？就算要伤心、要绝望，至少，也要先确定这一点再说吧！如是他不是赛伦斯大人的话，他的死活，与我们有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