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霄脸色一沉,严厉地训斥道:“唐小冉你说归说,别到处乱说!腐蚀国家栋梁的可不只我一条虫,中国的害虫多
了,有苍蝇,有蚊子,有蟑螂,还有老鼠,我不过就是条小虫。”
唐小冉问:“老鼠啥时变昆虫类了?”
司徒霄回答道:“不算虫子但也是四害之一。你倒说说,我要是虫子你算什么?虫子的帮凶?”
唐小冉眨眨大眼睛,突然起身搂住司徒霄,照嘴上亲了一口,笑道:“你腐蚀栋梁我腐蚀你,你说我是什么?”
司徒霄一把推开她,正色道:“别闹了!我烦着呢!”
唐小冉冷笑一声,扭着柔软的腰枝走到梳妆镜前,涂口红,理头发,回眸嫣然一笑:
“我知道你烦什么。。。大早晨不睡觉去他那了吧?”
司徒霄不语。
“吃闭门羹了吧?”
司徒霄哼了一声。
“没吃闭门羹也碰钉子了吧?”
司徒霄再哼。
“不仅碰了钉子还把脑袋碰出包来了吧?”
司徒霄连哼三声。
唐小冉看他的窘样大笑了出来,然后向他身上贴了过来,一只手抚摸他结实的胸膛,另只手向下面探去:
“司徒,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司徒霄急忙抓住下面的手:“我没兴趣知道。”
对他的拒绝唐小冉根本无谓:“我喜欢你脸皮够厚,生命力顽强,就算你是只蟑螂,也是只死不了的蟑螂。”
司徒霄面无表情地说:“让你这么一夸,我还觉得自己挺恶心的。”
唐小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本来就挺恶心的,就他没发现而已,也只有我能忍受你的恶心,因为我跟你是同类。
”
司徒霄冷笑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两人夹枪带棒互相冷嘲热讽了一阵,唐小冉还是没能占到司徒霄任何便宜,她心有不甘,几度勾引未遂后,忽然想起
也在N大的网友“阿里斯托克勒”,他们还有一场“约会”。唐小冉动起了小新思,想如果去参加了N大的新年晚会
,也许还能与皇甫良偶遇,这便不算她主动骚扰,司徒霄也没有理由责怪,还可以顺带瞧瞧那位“阿里斯托克勒”同
学是何方神圣,是不是青蛙,于是她极力撺掇司徒霄去N大看演出。
司徒霄没答应,他心里也害怕唐小冉与皇甫良偶遇这桩,皇甫良并不认识唐小冉还好说,但唐小冉不是个省油灯,一
旦性子上来非要与皇甫良斗斗法,那事情就难收场了,一边是有暧昧关系的小蜜,一边是追了多年的情人,都是女人
也好办了,偏偏一男一女,如果闹开了,那就是不可开交,不但不可开交,甚至还有引发爆炸性校园新闻的危险,报
上头条就叫作:两情人为男大款头破血流,情人之一竟是N大男教师。那么皇甫良的前途也就这么毁在自己手上了。
所以他不但自己不去,还极力阻挠唐小冉去,连威逼带哄劝,唐小冉表面上答应了,仍贼心不死。
司徒霄说:“正经工作先做做好,晚上陪我去见客。”
唐小冉怒道:“见客见客,你真把我当三陪的了?”
司徒霄一点也不气,慢条斯理地反问:“难道不是?陪吃陪玩陪聊,就差陪睡觉了。”
唐小冉气鼓鼓地反驳:“一点也不差!我陪你睡了!”
司徒霄就说:“小姐,那是我陪你好吧?”
唐小冉气得跳到床上骨碌一下钻到被窝里,赌气道:“不去了不去了!要陪你一个人陪去!反正你对男人感兴趣,就
算献身也没什么损失!”
司徒霄掀开被子拽着脚丫子就把她拖了下来,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安抚发威的母猫:
“今晚可不行,我没勇气献,老人家年龄太大了,估计也没那个性致和功能了。何况他是我爹,你听说过有父子乱伦
的吗?”
唐小冉奇道:“你爹不是。。。?”
司徒霄笑道:“当然不是亲爹,我亲爹早没了,那是我认的干爹,N大的司主任。”
唐小冉忽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说:“你说的是。。说的是。。。那个司主任?你认他当干爹了?什么时候的事?”
司徒霄自鸣得意地说:“上次来上海,也是机缘巧合,他肚子疼,我就把他送到医院,他挺感激我,我就得寸进尺认
了爹。”
唐小冉酸溜溜地问:“当时还有个人在场吧?否则机缘这么巧就跟你结合了?”
司徒霄不言语了,让唐小冉出去买点老年人用的补品,到北京路上的第一食品商店买,挑最贵的,人参鹿茸灵芝什么
的特级货,什么贵就买什么,照十万花,晚上把东西一起带过去。
唐小冉一一记下来,说:“司总,您这回下大本钱了。”
司徒霄发狠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舍不得人民币套不住老教授,公司上市成功与否,就看这最后一棋了。”
19.合同与聘书
到了晚上司徒霄就和唐小冉拎了满满大旅行袋的人参鹿茸灵芝五粮液茅台等高档货直奔司主任家。司徒霄事先通过电
话,所以司主任和师母都在家,除他们二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在,就是皇甫良。
司主任和师母把司徒霄和唐小冉热情迎进屋内时,皇甫良正端着茶杯喝茶,一见司徒霄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再见司徒
霄身后的唐小冉,一口茶水又跟着咽下肚。司徒霄也是一愣,神情恍惚地杵在门口,唐小冉奇怪地望望二人,立刻意
识到是什么情况了。
司主任并没有告诉司徒霄,皇甫良也在这里。
司主任把司徒霄和唐小冉让了进来,让他们坐在皇甫良身旁,然后招呼老伴儿上酒菜。
“司徒,我把皇甫也叫来了,我想你们本来认识,就没事先告诉你。。。这位小姐是——”
司主任看向唐小冉,司徒霄连忙介绍说:
“我的秘书,唐小冉。小冉,这位就是司主任,这位是。。。”
他看着皇甫良,一时语塞。
皇甫良对唐小冉点头微笑:“我叫皇甫良,是N大法政学院的教师,也算是司主任半个弟子。”
“帅哥啊,”唐小冉酸溜溜地唏嘘着,使劲盯皇甫良的脸,毫不客气说:“在我的印象中,大学老师应该戴高度近视
镜,文气弱质,貌不惊人,没想到皇甫老师这样的,倒出人意外了。”
皇甫良客气说:“是吗,唐小姐却不出我对董事长身边女秘书的一贯印象的意外。”
众人皆呆了呆,都有笑意,出于礼貌,大家只是暗自发笑,司主任抿了抿嘴,司徒霄瞥了眼皇甫良,眼神责怪却显爱
怜,唐小冉看到他这副眼神,醋意更浓了,师母则笑着给唐小冉夹了块鸡翅膀:
“小唐,吃翅膀。”
唐小冉碰了钉子也不好发作,白了眼皇甫良闷头吃翅膀。
一时众人都无语,司主任打破僵局为皇甫良和司徒霄倒了半杯白酒,举起酒杯说:
“新年快到了,我们这里小聚一下,提前辞旧迎新,大家一起举杯!”
众人都举杯,司徒霄连连摆手:“司老,我开车来的,不方便喝酒。”
司主任说:“那就意思意思,喝一点点。”
“那。。。好。”司徒霄就用舌尖舔了一下意思了意思,然后问司主任:“您老胃好全了么?我一直挂着您的胃呢。
”
司主任说:“好了好了,只是偶尔会疼一疼,也无大碍,我这种年纪的人了,没一点毛病就不对了,没什么大不了。
”
他还想再倒酒,被师母拦下了:“别喝了,司徒皇甫他们都不大能喝,你也少喝点,伤身体。”
司主任待要反驳,司徒霄见机使了眼色给唐小冉,示意她把礼物拿出来给司主任。
唐小冉仍在别扭,但不敢耽误正事,就把买来的礼品盒一盒一盒地从旅行包拎出来:
“这是人参,这是鹿茸片,这是灵芝,还有中华,五粮液,贵州茅台。。。”
如数家珍似的倒来,司徒霄笑眯眯地瞧着,司主任和老伴听得心惊,皇甫良则两眼冒火地盯着司徒霄。
司主任说:“司徒,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这是干什么?”
司徒霄说:“司老,既然我认您当干爹了,当然要把您当爹一样对待啊,这些是儿子孝敬爹的,小意思。”
司主任板起面孔:“这还叫小意思?就算你当我父亲看待,也不必如此破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的。”
司徒霄笑道:“所以我没送您钱啊,送您补品补好身体,让您发挥更多余热,为国家做的贡献也就更大,我不是为您
自个儿,我是为了社会,对您好就是对社会好,这才叫大公无私。”
司主任揉着太阳穴思考了很久才渐渐适应了司徒霄异于常人的逻辑思维,司徒霄又趁热打铁,再递了眼色给唐小冉,
唐小冉会意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书放在司主任面前:
“司老,您审查审查,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司主任叫老伴取来花镜戴上,粗略翻了翻:一份是合同,一份是聘书。合同是维亿立康与N大签订的关于重建校舍以及
拆除校园周边商贩租位的协议,聘书则是给司主任的,维亿立康从即日起聘任司主任为企业的荣誉法律顾问,税后年
薪为二十万。
司主任看了半天,摘下老花镜说:“司徒,你这是干什么,一个荣誉顾问需要二十万块这么高的报酬?”
司徒霄说:“怎么不要?您一旦成了维亿立康的荣誉顾问,很多政策成面和法律成面的问题都要向您提出征询意见,
您要帮助公司矫枉过正,规避市场风险,在法律和政策允许的情况下合理经营,其中的技术含量不比研发一种产品更
低,按照我们公司年营业额过亿的情况,您的二十万实在太微不足道,我还觉得少了呢。”
司主任叹了口气:“唉,我从没做过这样的工作,它大大超过了我目前工作的范围了,这也许会对我的科研和教学产
生不太好的影响,如果我的学生知道自己的老师不误正业,到处赚钱,他们会怎么看?”
司徒霄爽朗地笑了,为司主任夹了一块儿红烧肉到碗里:
“师母的红烧肉味道真是一流,我已经十年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红烧肉了。”
师母插嘴问道:“你太太烧的不好?”
司徒霄瞟了一眼皇甫良说:“我太太不太会烧饭,一般我都自己烧,自己烧的味道总比不上妈妈烧的,可惜我母亲早
不在了,后来我自己索性不烧。”
师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师母我还没结婚呢。不过我们谈了十年恋爱,跟结婚也没什么区别,一纸婚书也不代表什么,在我心里,早把他看
作我生命中的另一半,我非他不娶,他非我不嫁。”
司徒霄又瞟了眼皇甫良,皇甫良泰然处之,低下头不予理睬,仔细翻看那本合同书。
师母又问:“那。。。你们有孩子吗?”
司徒霄笑道:“没有。我们不打算要孩子,我有他,他有我就够了,如果添了第三个人,我会吃醋的。”
皇甫良猛地大咳不止,师母连忙给他倒了杯水。
司徒霄坏笑了一下,继续对司主任说:“司老的观念该转变一下了。现在的大学教授除了专业不好的,有几个不在外
兼职,据我所知N大法政学院有三分之二的教授都曾在外挂过职或开自己的公司。这没有什么,一个人有足够的能力和
精力担当多项事务,何苦固步自封呢?何况还能增加国家GDP,又能改善自己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再说,我们为您
安排的职位,不会占用您多少时间,您不用每天到公司来,更不用坐班,如果公司遇到问题,用eamil或电话联络解决
就行,不会影响您正常的科研和教学。”
司主任还有些不放心:“这么说来,我岂不是捡到了肥差?”
司徒霄急忙摆手:“当然不是,您的作用大着呢,您的意见几乎可以左右公司的高层作出重大决策,所以这二十万您
要理直气壮地拿,不能手软。‘良驹易得,良将难求’啊。”
司主任自嘲地摇摇头,然后把聘书也交给皇甫良:
“皇甫,你再帮我仔细看看这份聘书吧。”
皇甫良点点头,便仔细翻看了起来。
司徒霄又说:“N大的合同书您也过目一下,我之前已经传真了一份给刘校长,他说还要请您再过过目,我就干脆再拿
一份来给您了。”
司主任说:“我听刘校长提起过了。皇甫,这合同书你也拿回去仔细看看,有什么纰漏和问题及时向学校汇报。司徒
做的是大好事,为我们学校建校舍,那些老校舍都是木质结构,早被虫子蛀空了,如果再不翻盖,住在里边的学生要
有生命危险的。还有那些校内外的商铺,我好几次跟学校反应大学是知识的殿堂,不该把商业味道搞得这么浓,搞这
么多商铺,学生们天天耳濡目染的,还能有心读书吗?大学不成了商场了么?学校培养的是人才,不是售货员。”
司徒霄乐了出来,说:“您老说笑了,有这么高级的售货员吗?”
司主任也乐:“我就打一个比方,现在就业形势这么严峻,说不定若干年后售货员也要求本科学历了呢。”
只有皇甫良一本正经地严肃,小心翼翼地把合同书和聘书装到公文包里,准备带回家细看。
晚饭过后大家告了别,在司徒霄的强烈要求下,皇甫良坐上了他在S市租用的奔驰轿车。司徒霄绕了个远,先把唐小冉
送回宾馆,然后送皇甫良回N大教师公寓。临要到的时候他突然转了意,调转了车头朝相反方向开去,皇甫良了急了问
他要把人往哪儿拉。
司徒霄就说:“去衡山路的secretgarden吧坐坐,随便聊聊。”
皇甫良说,我从不跟人家聊“随便”。
司徒霄就说,我也不是“人家”,我是你老公。
皇甫良臊了,骂道,司徒霄你还要不要脸?
司徒霄冷哼一声:脸是什么?十年前我早就没这种东西了,在认识某人后。
皇甫良气愤地低声咒骂,然后开始挣扎着伺机跳车。
司徒霄一脚狠踏在油门上,车子在夜色中蹿得飞快,两边的景物仿佛从耳边切过,皇甫良小脸吓得煞白,登时打消了
跳车的念头,开始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起来。
20.秘密花园
“Secretgarden,衡山路7号。”
皇甫良一边听司徒霄介绍,一边抬头观察这个所谓的“秘密花园”。酒吧门脸除了几个亮紫色的英文字母巨大鲜亮,
其余一片漆黑静谧,进去却别有洞天。宝蓝色的光纤吧台一通到底,从静谧中跳脱出来,吧台上方悬垂着莹绿色的玲
珑藤蔓,吧台后立着一位高个子,半长披肩发,一身银灰西装的调酒师,调酒师样貌冷峻,少见笑容,只有客人请酒
时,会微微牵动嘴角,动作麻利花哨地调剂各种洋酒。地面由玻璃方砖垒成,透着幽蓝的光芒,四处错落地放置着敞
开或半封闭的吧座,各色人种,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或轻声慢语地聊天,或静静享受难得的孤独,均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