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昨日——冬彦

船上的菜馆，接下来的这一天，为了纪音岚的身体著想，其实是因为慕冬一直缠著纪音岚，不让纪音岚有心思再

记得去继续，才不让我去打开话题，也就到此先行个段落，反正还有段时间才会到达，时间，还是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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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他...”孙子的语气、眼神当中有著极多的不肯定，不确定，却又似乎确信了些什麽在。

“你喔！为什麽对别人的就是这麽的敏感，对自己的总是不很在意？跟实秋哥还有宇群哥都那麽的像啊～”伸手

想抚摸孙子的头，但手伸到了一半又收了回，因为总觉这动作有点儿给他奇怪，若是他人对我做这样的动作，我

又倒不觉奇怪，大概是因为我就是不被适合於做这样的动作吧？

“慕冬他呀！就跟你想的一样，而我这个做人母亲的，居然在当下一点儿也没感觉，甚至是在那之後，直到很多

很多年之後，几乎...不，根本就是讲明了我才发现。”拿起茶杯喝了些茶水润润喉，也暖暖身，稍微地看了下

时间，才发现原来在不知觉中，时间已是晚上的九点，虽已近就寝时间，但有份执拗非得要在今晚说完这段回忆

。

“可是爸怎麽...？是因为奶奶反对吗？”孙子的问题问的有些不完整，但大致上还是了解他想问的是什麽。

“若是因为我，就不会有你了，这当中有过很多很多的事，而且若没了音岚哥的同意，我还是别述说的好，毕竟

那是属於音岚哥的过去，若是你真的无论如何都想听的话，到时到了音岚哥那儿，你要问问他罢！”若是要说这

段过去，可是一晚都说不完，而且在这之中的，有绝大多数都是因我而起的，就算不是我的希望，也是因为我才

会有这样的结局，和周宇群和季实秋之间的不同，因为他们俩之间的，却不完全是因为我，但惟一可以庆幸的，

是纪音岚过的幸福，虽然在这之中有很多很多的波折，但在那之後的纪音岚，是幸福的，那样我就觉得高兴。

“奶奶...”孙子语气中的企求是听的出的，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回应呐～

“实秋哥和宇群哥的故事会描述给你知晓，是因为你实在太像实秋哥了，而且他们两个...唉～总之，慕冬的和

他们的情形是完全不同的就是。”而且当事人之一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实不妥由我来开口。

“是吗...那麽我就不问了...奶奶...刚刚被打断的故事後续...是什麽？”看来孙子虽然在意发生在自己父亲身

上的故事，但似乎更在意另外那个和他几乎相同的人的故事。

“後续啊～其实在当时，在那大船上的时候，音岚哥并没有将接下来的後续说完，因为在那饭後，音岚哥几度要

开口，几度都给慕冬劫了去，之後在那晚，音岚哥就寝了之後，又一睡睡上了好几天去，等到下一次看到音岚哥

清醒，已经是船即将入港的那一天...”而记得在那个时候，慕冬每天总是要到纪音岚的房里去一次，待上些个

时间才高兴，现在想想，慕冬的爱慕之心明明表现的很清楚，而我这个母亲却一点儿也没感觉到。

“那麽....”抬手示意孙子别急著说话，我还有话还没完呐～

“後续的事情，後续发生在宇群哥还有实秋哥身上的，并不是透过音岚哥那儿知晓的，而是在他们俩人的身上，

宇群哥的地方离海港很近，下了大船转个车不过一个小时就到，我还很清楚的记得，那时宇群哥的房子是最新潮

的洋房，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屋子，就算是现在，我也一样是这麽认为...

想了好几回再次看到周宇群时的情景，还有记忆中的周宇群，但没想到再次见到人的时候，早就不是记忆当中的

样子，而是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我无法承认的样子...

当纪音岚带我到周宇群的屋子前时，我曾因为这房子的美而赞叹，因为长到这麽大，所见过的只有家乡里传统的

屋瓦，最好的，只有季家，但在看到周宇群所拥有的房子之後，就会觉得季家的，还真真是比不上啊！

进到房子里，接待我们的，只有一名管家，但听纪音岚说，这管家只是暂代的，暂代的是他所该在的位置而已，

在他回来之後，这管家就会到下一个工作地点去...这些事在我听来极不可思议，因为在乡下地方，这管家都是

长工型的，一待就是一辈子，哪有这样一家换过一家的。

虽然不好奇周宇群请得起管家，因为之前在大船上的时候，已听纪音岚说过周宇群现是个成功的商人，但却奇怪

为什麽没佣人，还有，最感到奇怪的就是，进到这房子里的时候没看到周宇群和季实秋，若说是我们刚到不知我

们已来那就还好，但过了一段时间仍是没见到人就怪了。

“你是不是很想见宇群和季实秋？”相处不是很长，但纪音岚的敏感程度比季实秋更强，往往都是我尚未开口，

纪音岚就已知我想问的，想知道的是什麽。

“嗯！很想，由其是宇群哥。”因为这次是真的好久不见了，其实上次也是差不多的时间没见，只是这次的感觉

更强罢了。

“可是我很抱歉现在还不能让你见他们，等我们吃过饭，休息了下我再带你去见他们好吗？”纪音岚的语气中听

的出深深的歉意，只是我还是不能接受。

“为什麽？为什麽不能是现在？”看纪音岚的表情似乎已猜到我绝对会不能接受，但却很无奈，然後看到这时的

纪音岚，慕冬又很自动地跑到他身边，拉住纪音岚的手。

“我想你到这里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再去会比较好，怕你太累了。”纪音岚的手又要再次做著那时在大船上描述

周宇群时的动作，但因被慕冬给紧紧拉住，只能举起了，又放下了。

“我不累。”纪音岚似乎不怎麽想让我这麽快的就见到这时的周宇群和季实秋，虽然不知是什麽原因，但总之应

该都是顾虑到我的接受度吧？

“是吗...？”纪音岚的语气中有很深很深的无奈，手指亦也在无意识中收紧。

“妈妈，我们就照音岚叔说的做，好不好？”慕冬出声，我才看到慕冬紧拉著纪音岚的手，因纪音岚手指的收紧

而出现红痕，但慕冬似乎不怎麽感到痛似的，看在眼里有些痛，但却不知怎麽的，完全没想要出声。

“没关系的，慕冬，没关系的...雅芸，你先把行李放下吧！我带你还有慕冬去看他们两个.......等会儿，等会

儿不管看到什麽样的情景，不管听到什麽样的对话，都请你不要在他们面前掉泪...可以吗？”纪音岚的话，让

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到底他们是怎麽了，为什麽纪音岚要对我说这些？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因为还不知道是什麽情形，所以完全没法给纪音岚一个保证，总之，纪音岚交待的

，我会努力做到就是了。

“那麽...就跟我来吧！”纪音岚转身，本想抽开被慕冬拉著的手，但似乎抽不开的样子，然後就看纪音岚似乎

是放弃了，也就这样被拉著一只手的姿势走上楼。

跟著纪音岚的身後来到楼上靠边的一扉门前，从门里隐约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而那声音都是我不陌生的声音，

突然之间，有一种不知名的控拒心理出现，但却仍执拗著不开口叫停，放任纪音岚的手敲上那一扉门。

敲门，似乎只是个礼貌性而已，未等门内有任何的回覆前，纪音岚便自动地开了门，而我也在这时看到了念著的

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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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群...我把我们的小公主带回来了...”纪音岚说完话才移开脚步，让我能更清楚地看到周宇群和季实秋。

“嗯...辛苦了...”听在耳中的嗓音，让我完全无法和记忆中的声音相合，明明现在的周宇群应该是正当壮年的

年纪，可那嗓音却听来似乎已近不惑之年的人才有的，反覆地，反覆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多心，做了几次深呼吸

之後，才终於是敢抬头细看他们两人现在的样子。

这一看，就差点儿让我泪流了下来，出现在我面前的周宇群不只是憔悴而已，还是无法下床的样子，而季实秋则

是在周宇群的床边，紧握住周宇群的手，季实秋的样子和我记忆当中是一样，但现和周宇群在一起，就令我开始

回想到，回想到周宇群还未离开之前的季实秋的样子，内心一个比较，季实秋现在的样子就不再是我所熟识的样

子。

“阿宇...”发觉到季实秋看到我来了，似乎一点儿也不觉高兴，反而是紧张和害怕较多。

“实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不会这麽容易就让病魔给带走...等我病好就会去找你...这次一定会去找

你...相信我...别忘了我们还有个人要守护...”周宇群说话的声音还足够我们可以听的清，但似乎说的很费力

，听到这样的声音，心中开始有种惧怕生出。

“可是...阿宇...可是...”这麽慌乱的季实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很不解，为什麽他们看到我时并无欣

喜，而是为难和哀愁。

“实秋...我会去找你的...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健健康康地去找你好吗？”老实,说，他们说的话，我一点儿

也不懂的他们为什麽要说这些好像要分离的话，不解，却也插不上口。

“喂～你们两个，还没问过小公主就自己下了定论，这样好像不怎麽对得起我远道将人带回来的辛苦呐～”纪音

岚拉过张椅子给我坐著休息，本也想再拉另一张给慕冬，但慕冬不要，还自己去拉了张给纪音岚坐，看看他们两

个似乎还没想到再理我们，纪音岚看看我，好像已发觉我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也就开口打破他们的两人世界。

“音岚，抱歉...你能不能让我们两个单独相处一下？”

“喂～你还当真没把我说的话给听进去啊？你怎麽没想到要先问问小公主来这里是为了什麽？还有，快点变回那

个我认识的周爷回来！”纪音岚变的激动的声音，让我有种错觉，若今天周宇群不是已经躺在床上的话，他绝对

会上前去把人抓起来摇一摇的错觉。

“阿宇...”听了纪音岚话的周宇群本是硬要起身，却让身边的季实秋一声唤给压了下去。

“雅芸，你这次会来是因为季家在催了吧！若不让实秋跟著你回去的话，不知他们又要怎麽为难你了...你在这

里先休息一下，我让实秋整理整理之後陪你回去。”听到周宇群的话，和先前他们俩人的对话相比较，我终於是

明白先前所说的是什麽了。

“母亲已经走了，我也不想回季家。”而且那个地方并没有我必须回去的理由，之前有的，但那已经消失在时间

之中，所以，我相信母亲并不会怪我。

“伯母她...已经走了！”周宇群和季实秋的表情上，都清楚地写著不相信，由其是季实秋，只不过开口的仍然

是周宇群。

“你们的香...我己经代你们上过了...所以不用太怀疑这事的真实性，也是因为小公主的母亲的事，我才能这麽

顺利地将人带出来，不然你想我再怎麽强也没那麽大的能耐进到季家里去？”

“雅芸...我很抱歉...让你一个人面对...”季实秋的声音刚才没发现，现在细细听来才觉似乎有些乾哑。

“实秋...先喝点水再说好吗？自我昏睡到现在足足有八个小时了，喝点水好吗？”周宇群心疼的眼神，和记忆

里的影像，再加上之前所看的信的内容，忽地特别的鲜明，有一种叫做泪水的东西，又慢慢的在眼底堆积。

“妈妈...”耳边传来慕冬小小的声音，才总算是回过神没让泪掉下来。

“实秋哥，我还好的，母亲交待一切从简，又没什麽亲人，所以也没什麽特别的。”再加上母亲的去逝，其实早

已有了心理准备，反反覆覆的病也拖了好一段时间，或许这样的结果对母亲来说还比较好吧？因为终於是能和父

亲再重聚了，想到这里，也就觉得不该难过，该为母亲高兴才是。

“雅芸，我们还是很对不起你，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们没能在你身边，明明预想得到的，却还是没陪在你身边

...”开口的，是周宇群而非季实秋，因为季实秋现在嘴边正忙著喝水，周宇群要求的。

“我不要听宇群哥或是实秋哥的道歉，我只想要我们能够再像过去那样子，十二年前的那个时候的样子。”再次

听到他们俩人的道歉，感觉很恼怒，气的不是他们道歉的内容，而是他们道歉的举动。

“雅芸已经看过你写给季实秋的那些信...所以...你们就看著办吧！还有...我赶著带他们过来，这一路上已经

误了一餐，刚刚你说你昏睡了八个小时有，季实秋的身体，请你也考虑一下吧！”总觉得纪音岚在对周宇群说话

的时候，与其说是管家，不如说是朋友兼工作夥伴的感觉。

“音岚，去让天香楼送菜过来，我们大约二十分钟後下楼，麻烦你先带雅芸还有慕冬到准备好的房间去。”周宇

群撑著身体打算起身，一旁的季实秋立即上前去扶， 但那伸出去的手却被握住，紧紧的。

“雅芸...我先带你们到房间去吧！他们...还有好多好多说不完的话，我们就别打扰了，好吗？”看的出躺在床

上及在床边的两个人，早已没别的心来关心我们，而这样的事我也早就习惯，只是回头看到在身边的纪音岚，却

发现他的眼眶似乎有些儿的红，楞楞的，也就点头跟著纪音岚走出房门，留这空间给他们。

21

随著纪音岚移动到接下来要停留的房间，距离刚才的房间并不是很远，应该是说这洋楼也不是很大，楼上只有三

间房，本来应该是可以有更多的房间，但为让楼下的厅房看来更明亮，用的是我没看过的，将那些厅房的高度弄

的有两层楼那麽高，也就让这二楼才了很多的空间，虽然觉得这样的房子有点浪费空间，但却让我很喜欢。

跟在纪音岚的身後走，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直到进到房里，在纪音岚微侧过脸的时候，才发现纪音岚的泪已经

落了下，也才发现慕冬从出刚才的房门起，就没跟在我身边，一直都是在纪音岚的身旁，用他小小的手去牵著纪

音岚的手，彷佛是个保护者的样子。

想开口问，问现在的周宇群的身上发生了什麽样的事，为什麽再见的时候，记忆中一直健壮的人，现在却只能躺

在床上？但是纪音岚似乎已无心再谈这些，虽然只要我问，纪音岚就一定会告诉我，可是慕冬却没让我有开口的

机会，不知觉中，二十分钟就过去了，餐馆菜也送到，周宇群和季实秋应该也在下个等了，只好放弃询问，乖乖

地下楼吃饭去。

“宇群...你身体现在觉得如何？”看到已然在餐桌旁等我们的两个人，纪音岚先开口了，不过这问题似乎是在

更早先的时间就想问的。

“有实秋在，怎麽样都无所谓。”听到周宇群的回答，纪音岚似乎并不怎麽反应，彷佛已经猜想到对方的回覆似

的。

“阿宇...你要再这麽想的话，今晚就自己一个人睡！”季实秋说话的声音中带了点恼怒，这样的季实秋是我从

未曾看过的。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好多了，真的好很多了...”周宇群伸出手握住季实秋的双手，看样子似乎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