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只蚂蚁差不多嘛。就算想坏你们的事,也不知道从哪里坏起,不过是闷出鸟来,溜出去找小妞散散心罢了。我
只盼着你们早日办完事早日打道回府,小的也好安安心心做生意。”
他点头:“你的话不尽不实,不过明白利害关系就好。凭你一个小小妓院老板,老实呆着才是自保之道。”说着
放开了我。
我说:“许爷,你们成天呆着不闷得慌啊?不如叫兄弟们出来推几把打发时间?”
他哼了一声:“无聊。”转身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呸了一万声,呸呸呸呸呸,不就是会点武功吗?拽个屁啊?早知道穿过来会碰到这种人
,我也学。想当年,少林寺的有个什么智障法师说我有慧根,硬要收我为徒,我嫌他啰嗦送了他一盒本公司出口
的梳子打发走。要是跟他学两招,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啦。
“你想干什么?”许放转身问。
我看看自己正在比划的手刀,尴尬陪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在练习做油炸鬼的刀法呢。”
晚上我打着哈欠数天上的星星,打算数到什么时候困了就去睡。颓废本来不是我的作风,但是有这群瘟神在,我
实在打不起精神工作。可惜世事不如人意者十常八九,想闲的时候,偏不给你闲。才数到三百七十八颗,就听扫
晴在院门口叫:“老板,前厅有个人捣乱,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我暗地里骂了老天爷一声,问“怎么捣乱的啊?”
“有位公子,像是来砸场子的,招了一位相公又一位相公,都只看了一眼就打发走,还说,说什么‘东南春华无
双’,竟没个象样的货色。激得好几位相公都哭了。本来这样的恶客便该撵了出去,可是没人知道他什么来路,
怕惹到个惹不起的。老板快去看看吧,不然生意没法做了。”
我叹口气,真是流年不利,什么事儿都能碰上。
进了前厅,便看见当中一张桌子前坐了一个人,紫绫在一旁陪笑,旁边看热闹的有之,做和事佬的有之,打抱不
平的有之,那人只是巍巍不动,一只折扇撑着下巴笑嘻嘻的,反倒象个看客。我看清这人的脸,顿时大窘,这,
这不是时远吗?平时这般温良恭让,什么时候学会无赖踢馆这一套了?
他见我进来,两只眼更是笑得眯了起来。
我瞪他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像是得意之极,啪地一声打开折扇,做足了纨绔子弟的派头,用折扇点着我道:“这一位还有点意思,就他了
。”此言一出,一室哗然,跟着有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打趣道:“这位公子眼光果然独特,怪不得这么多美
人都入不了眼呢。”又有人笑,“公子看仔细了,这位不是相公,乃是此间的老板,哪有老板亲自上阵的道理?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里的规矩,一向是客人最大,莫说是老板,就算是老板娘,哈哈,哈哈……”
我脸皮发烫,急忙拉了他往外走,身后一片轰笑声。
急行到僻静处,我把手一甩,怒道:“闹够了没有?”
他仍是笑嘻嘻地,歪着头道:“张老板,你就这么对顾客说话的?”
“唉,别装了好不好我的小爷!”
“咦?张老板和我很熟?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施公子黄公子周公子的,别要认错了人。”
听到这话我怒气便消了,向着他大大的一躬,赔礼道:“都是我不好,早上说错了话,别跟我计较啦。”
他“吃”地一声笑了出来,一伸手勾住了我的肩头,“这么久不见,我一回来便叫人找你,你居然这么对我,坏
死了!”说完一口咬在我耳朵上。我“哎哟”一声,一股热流涌上小腹,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把将他拦
腰抱起,瞅准了一块看似平坦的山石,就往上面放。他仍是嘻嘻地笑,一口一口地咬我。
你,你,叫你撩我!
和身扑上!
(以下省略汉字若干若干……作者:不要指望我能写得出H来了_)
之后他用头靠着我的肩,懒洋洋地朝天上看,跷着腿晃来晃去的,心情甚好,笑眯眯地道:“好不好?想不想我
?”
“想--都快想死了!”
这话是真的。
说起来,我的桃花运一向烂得很。
初恋就不必说了,出了大学打赤手空拳打天下,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好在后来赚了钱,可以用钱说话,所谓八个
女朋友,都是花钱包的。当然咯,也不是没有小姑娘对着我两眼放光,可每到紧要关头,总会霉运发作。比如年
头上新招的财务小妹吧,情人节那天还送我巧克力呢,乐得我一天心花花的。可惜还没到晚上,两个女友花枝招
展地跑上门来对着我左拥右抱,气得小妹当场讨回巧克力扔下十七楼,并慷慨赠以“人渣”之评语。
到了这边,一个白枫相貌气质迷得我神魂颠倒,可惜却是那天上的月亮,看得见碰不着,倒是时远,他不当真我
也不当真,一番厮混,倒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感。十几天不在一起,想他的时候,其实比想白枫还多。
他吃地笑了:“想我,你还去爬墙?施公子黄公子周公子,一下惹了三个!你说,他们哪里比我好?”
我想起正事,把他推开一点,困难地撑起身子,愁眉苦脸地道:“不是啦,其实什么这公子那公子,都是我瞎编
的。算命的说,我今年命犯七煞,若要躲过,需得斋戒七七四十九日,而且不能近女色……和男色。所以我才躲
着你,你走了十五天,我不是已经戒了十五天了吗,可是现在又得重头来过。”
他皱着眉头道:“不会吧,怎么偏碰上这个时候,我这回也只住几天而已。”想了一想,突然展颜:“反正戒也
破了,不如过了这几天再开始吧!”
我板着脸:“不行,你不担心我,我自己还怕着呢。”
“喂……”他歪着头若有所思。
“怎么?”
他扳着指头数“今天腊月初七,那我走的时候冬月二十二,你说你今年命犯七煞,四十九天,怎么说也来不及的
啊!”
我黑线,随口扯谎忘了算数,这下露出马脚来了。只好道:“我怎么知道,反正算命的是这样说的。我警告你,
不准再来找我,否则就是谋杀亲夫!”
“那,我只找你聊天,不做别的,总行吧?”他翻过身来压在我胸膛上,眼里露出狡黠的光。
我又气又好笑,“少来,你那一套我还不清楚,总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行,见一面都不行,一见面你就有
机会。”
他恼怒地一拳捶在我肚子上:“去死!”
实在抱歉,过年玩去了。
但是,过完年又开学了,又进入更新无定时期。
我真是不断挑战大家的耐心,orz,都没脸说了,受得了我的就,就请继续看吧......
要是我相信时远会就此罢休,那我就太天真了。此人表面上比谁都温和,心里的主意却比谁都拿得定。
果然,第二天快到傍晚,就看到瑞喜一颠一颠地来找我。“张老爷,我家公子--就是时公子,叫我来请您去~”
我看着他笑眯眯的脸,愤然道:“小荡妇,只图一时快活,连老公的性命都不顾了!”
“老爷您说什么?”
“我说……不关你的事。”
“那您到底是去不去啊?”
我四周看看,居然破天荒地没看到丑兄的身影。
“不去--才怪!”
不要考验我的定力,因为,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其实呢,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时远毕竟不是花若言,既不是直接牵涉到这事里,又不是无依无靠操持贱业的二
等公民,看样子来头还不小,倒也不必太过谨慎了。这么一想,自己开心起来。
一转念,又想到时远对我说的话一点顾忌也没有,还是很忿忿:“小荡妇,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老爷,您又在说什么?”
“我说……是你家公子把我叫到这里来的,怎么自己人影不见啊?到底干什么去了?几时回来?去了哪里?妈的
都半天了,我自己找他去!”
“老爷您别急,急了容易上火……要不您再喝碗腊八粥吧,公子马上就回来了。”
“还喝啊?我都喝了五碗了,装不下啦……不过这粥还真是挺好喝的,那就再来一碗吧。”
“是,老爷。”
“瑞喜啊,为什么这个粥叫腊八粥啊?”
“这您都不知道?因为是腊八节熬的粥,所以就叫腊八粥啊。”
“什么腊八节,我只知道三八节。”
“唉哟您可别乱说,对佛祖不敬是要遭天谴的。腊月初八这天,那是如来成佛的日子,所以这天就叫腊八节,熬
的这粥才叫腊八粥啊。”
“那就难怪了,我和佛祖不熟,和女人比较熟,当然不知道腊八只知道三八了。”
他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算了,我怎么可能和一个不知是几百年前的老鬼解释什么叫三八国际妇女节嘛?
恰好桌上有本老皇历,我无聊地翻了一下,上面写着:
癸巳水年 十二月初八日
乙丑金(季冬)月 己卯土壁满日
本日物候雁北乡
岁煞西 兔日冲(癸酉)鸡
九星七赤-咸池星(金)-凶神
宿名北方壁水貐-吉 六曜友引
值日天德(黄道日) 五行城墙土
彭祖百忌:[己不破券 卯不穿井]
几几歪歪,不知说的什么东西。
又盯着十二月初八几个字,总觉得这个十二和八,连在一起怎么这么熟悉。
忽然间想了起来,我去边城贸易的时候,白枫曾给了我一张银票去向许放买东西,我当时客气不要,他却指定了
要用,那银票上的数目便是十二两八银。许放见到这银票,也不问要买什么,就把盒子给了我。后来许放摇身一
变成了神秘团伙的头头,我当时就明白这张银票就是用来递消息的。
如今看来,这十二两八钱的数目里面,是不是也暗含着什么信息呢?
那一晚三方对质,白枫曾说比约定的早了好几天。他们什么时候约定时间了?除了那张银票我又没带别的话,想
来这消息还是在银票上。难道十二两八钱,指的就是十二月八号?算起来,许放他们恰好是比这个日子早到了五
天。
我心里怦怦直跳,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这几天许放他们没什么动静,如果有事,那便该出在今天。
如此自然是坐不住了,站起来道:“不等了,跟时远说,我改天再来找他。”一边就往外走。
瑞喜急了:“您别走啊,都等了这么久了,公子马上就要回来啦。”
我心里有事,顾不上理他,只是往外急走。哪知瑞喜扑上来将我拉住,一个劲道:“您再等等,再等等。”我挣
了两下没挣脱,就呆了。
和时远打交道向来轻松得很,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从来没有强留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几天诡异的事一桩接一桩,我也变得分外敏感起来,一闪念,喝道:“是时远叫你拖住我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
瑞喜也是一呆。我又喝:“放手!”他却只是拉住我不放。
这一下我心里还有不明白的,大叫:“放开!”拼命往外挣。但瑞喜的力气可不小,被他一双手抓住竟然动弹不
得。我叹了口气不再挣扎,道:“好啦我不走就是,别拉着我了,痛死人了。”
瑞喜听我这样说便放手了,口中直道:“对不住对不住,小人不是故意的。张老爷,您还是坐在椅子上歇会吧?
要是累了,就去里屋躺会儿。”
我摇头,“我不累。瑞喜,反正我都知道了,你跟我说说,你家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他吐吐舌头:“公子是什么人,他自己不说,就是割了小人的舌头我也不敢说。可是有一句话我是敢说的,张老
爷,不管公子是什么身份,他对您可是绝无坏心,就算今天把您留多了一会儿,那也全是为了您好。”
我点点头:“这我知道。瑞喜啊,坐了这半天腿也软了,你给我捶捶。”他听我这么说很是高兴,忙应道:“是
”,提了个小凳坐在我面前捶了起来。
我斜眼看他捶得专心致志的,便悄悄把手伸到袖笼子里,掏出一样东西来。这样东西,乃是一把匕首,长五寸六
分,重三两八钱。
列位看官,定要问我这等靠脸皮和嘴皮混饭吃的奸商,身上怎么会带着靠拳头吃饭的街头霸王之常备兵器。
靠!想我现在被一群强盗挟制,不准备点防身的道具能行吗?所以我才趁溜出丑兄视线范围的那会儿,斥资二十
大文,从八角巷王铁匠铺子里购得此物。
我忍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把匕首搁在瑞喜脖子上,冷冷道:“别动,一动就没命。”咦,这不是许放他们的台词
吗?
瑞喜吓了一跳:“张老爷,您,您这是干什么?”
“我这会儿要出去,可是你又不让我走,你说我是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呢,还是你自己找根绳子把自己捆起来?”
“两样都不要!张老爷,您可不能回去呀,那地方已经被围起来了,只准进不准出,进去了就逃不掉了。”
“多谢提醒。不过你还是得选一样。选一还是选二?要不还是选一吧,方便一点。”
“我,我选二!”
一眼望去,春华馆大门外并没什么异状。因为瑞喜说了那么一句,我就躲在巷口仔细瞧了一番,果然发现卖馄饨
的不是原来的老王,换了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挑着货郎担的人不停走来走去,叫卖却不勤快;茶铺子里多了好
多生面孔,看得久了眼越来越花,只觉得整条街的人都是条子捕快。
心里一阵打鼓,就想转身跑他的,跑得越远越好。
慢着,这可不对啊,重色轻友不是好汉!我虽长存泡马子之心,人家却是以友道待我,马子虽然泡不到手,朋友
落难哪能旁观!
把心一横,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进了门,一溜烟往呤秋阁跑去。自从大三那年运动会跑八百之后,老子还从没这么不要命地跑过,上次被人拎着
刀追那是短途,不算。还没跑到目的地,已是眼冒金星,胸闷欲炸,一时看到个人走过来还在跟我说什么,连忙
一把抓住,那人扶着我走了几步,我才缓过劲来,看清来人却是紫绫。
我随口嘱咐:“你替我守着这里,别让人进来。”便匆匆往里去,一时也没想紫绫在这里又顶得什么。
上了楼,门却是敞着的,我不及细想,一脚迈了进去,屋里哪有半个人影,窗户开着,火盆里的灰都熄尽了,一
阵小风刮过,冷得我打了好几个抖。白枫出去了?到底是自己有事走了还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啊?真是急死我了
。
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正想出去问问紫绫,却听得楼下一阵喧哗。急忙从窗口望出去,脸都吓白了--卖馄饨的,
挑货担的,喝茶的都来了,手里还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家伙,明晃晃地刺眼。